昔我往矣(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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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了我与奕肃二人立在此处。半晌,我才开了口问道:“你真的要去长安吗?”
他点了点头,上前了一步说道;“父皇说云南有沐王府的人镇守,就不用再派一个王爷驻守!”我听了,心下半喜半忧,喜得是奕肃不必去云南,忧的是他终究离了京师。
他定定地看了我又说道;“寺玉,我没有向父皇开口,我想你并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长安,你若执意要留在宫中,就先留下吧!”
我听得有一丝心酸,却强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出发?”
“过了正月便走!”
“走得时候捎个口信给我,我去送你!”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我手上捧着的裘襟,便接至手上,又一面替我披上:“夜里别受了寒气,伤虽然好了,身子还孱弱,不要添了病根!”
我点了点头,只看了他,他依旧淡漠平静的神色,却看得我心里酸楚极了。
这时,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四皇叔!”我转了头,却是朱瞻基正站了转角处看着我们。
他一面向唤了奕肃,一面走过来。
奕肃看了他,点了点头:“父皇的宴席散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散了,我正要回宫,却不见了一个宫女!”一面说着,一面看了我。
奕肃也看了我,笑了笑说道:“你们该回宫了,我也要去向父皇问安出宫了!”
六十四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那四皇叔,我先回宫了!”
一面说着,便拉了我掉头就走。我返了头看了看奕肃,他只站了原处,目送着我们离开,颀长消瘦的身影被月光映得越发得淡薄。
回了景阳宫,见云珠也已经回了宫,彩烟已在前殿候着。
朱瞻基一面走进殿中,一面朝左喜吩咐道;“将香炉的火烧得旺些,这里面有些冷了!”
左喜忙退了下去,便要传了人来拨弄三角铜炉。我只替他将披襟挂了屏风处,一面示意彩烟上茶。
朱瞻基顺势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啜饮了一口,将茶搁回桌上,伸出手在我的面前一晃:“寺玉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个?”
却是那皇后赐下来的同心扣,我忙摇了摇头。
他却笑了笑:“那为何皇祖母将它给我时,寺玉的眼睛瞪得那么大?”
我只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好奇,没有见过这样的罕物!”
他听了,也不在意。却一面拉开桌下的抽匣,只随意将它放了进去,像是并不上心的模样。
我不禁说道:“殿下还是将它好生收着,等大婚时还要送给皇妃!”
他看了看,依旧顺手将抽匣关上,却一面说道:“今夜见了她!”
我听得一时不解,直看向他。他又说道:“便是那个‘贞静端淑’的胡氏!”
我恍然大悟,一面点了头,又等了他下文,他却转了话说道:“今日皇祖母要你留在坤宁宫,寺玉,你真愿意?”
我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宫女,皇后娘娘真要我留下,我敢不从吗?”
他听了这话,深深看了我一眼,却说道:“寺玉,我那时若不说‘随了皇祖母的意思’,只怕会让寺玉日子不好过啊!”
我听得着实不解,一过有一事我明白,朱瞻基若是表现得越是在乎,只怕越要惹些事端。不禁又朝他看了一眼,这次回宫以来,只觉他越发地心思缜密,有些话我也要听不明白了。不觉有些失落,只怕那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粘着我的朱瞻基已离得我远了。
他像是看出我心底一丝异样,却转了话:“今晚要守岁,寺玉就留在寝宫里陪我吧!”
“守岁?”我听了,不禁一愣,转而又想,今日是岁末了,又是一年的尾声,古人有这样的习俗。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情,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
我点了点头,一面答道:“好!”
于是让彩烟拿出什锦攒心盒子,摆了糕点,枣,杏仁,长生果等,又有瓜果,一一搁进盒中。朱瞻基又吩咐备置了椒柏酒,托了酒盘端了上来,也放在案几上,又将宫灯燃得亮堂。铺了滚绒毛毯在地上,直坐了毯上,朱瞻基也省了繁文礼节,径直坐了我身旁。
而彩烟云珠却不敢,依旧站了一旁候着。朱瞻基便让她们下去,与宫里其他的人一起玩闹去。每逢辞岁之夜,宫里的奴才都得了释令,可以私下玩闹一番。
朱瞻基一面将杯子倒上酒,一面对我说:“寺玉也喝一些,这椒柏酒活血舒筋倒是很好!”
看着酒入杯中,不禁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上元节,他还是个孩子,却要抢了我的甜糯米酒时的情景,那时候我还在如是阁,木预在我的身边,奕肃与叶离离也在。而今我在宫中,木预不知在何处,叶离离也在宫外秦淮河的乐舫上,奕肃却也要远去长安,一时间心下伤感,不禁持了杯子,一饮而尽,不料酒是醇香,却也是烈酒,直呛得我不住地咳嗽,一面咳得眼泪也落了下来。朱瞻基见了,一手抚上我的背处,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眼泪却一发不可拾,他要伸手替我拭去,我脑中还有一份清醒,忙转了过去,只用袖子不住擦着眼睛,一面强笑着道:“殿下见笑了!”
他只递了锦帕给我,一面说道:“寺玉也会害羞了么?”
我接过帕子,又强忍了惆怅,只笑着说:“在比我年纪还要小的人面前落泪,当然觉得羞愧了!”
他听了,却皱了眉,又见我神色戚然,终是未说什么。
而那一杯酒,后劲更足,我不禁觉得有些晕沉。他起了身,倒了茶递给我:“还是喝些茶吧!”
我接过茶杯,也略略饮了一口。便搁在案几上,朝他说道:“殿下也少喝,要是醉了明日起来可要头疼了!”
他只笑了笑,并不作声,我心下暗想,这未成年的人喝什么酒啊。
又一面听见外头竟隐约传来爆竹声,此起彼伏,一时间不得消停。却听得他说道:“也是子时了,又是一年了!”
我不禁看向他,问道:“殿下心里有什么新年愿望?”
“新年愿望?”他喃喃重复着,半晌才说:“没有!”
这原是我预料的答案,他们皇家的人,说起心底事都是一半遮掩一半隐晦,或许确实没有愿望。不料他反问了我:“寺玉呢?”
我脑海中立即闪出木预的模样,一会又是奕肃,一会又是叶离离,还有陈伯,还有沐琼!一时间也不知有何愿望,只怕这不是什么新年的期盼,而是一直暗藏的憧憬。不觉间也摇了摇头。
朱瞻基看了看我,也不再作声。我只觉越发昏沉,竟慢慢坐倒了……
第二日清醒时,幸而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只(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一番便要出门。却见彩烟正走了过来,忙上前朝她一鞠躬,笑嘻嘻地说道:“给彩烟拜年了,祝福彩烟新年诸事如意,开开心心!”
直把她唬得愣了半晌,才说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只笑了笑,上前挽了她:“这是我们那的风俗,新年第一日不管见了谁,都要说些吉祥如意的话!”
她看了看,才抿了嘴笑道:“谢谢姑娘!”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一面随口问道:“殿下起来了?”
她点了点头:“一早便起来了,出了宫给各宫里的长辈请安去了!”我听得也舒了口气,笑道:“也好,大年初一的,省得我们跟着也不得片刻清静!”
彩烟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我却瞧着她手上拿了扫帚,不禁问道:“要去打扫后苑?”
她点了点头一面答道:“昨夜燃了爆竹,今儿苑里四处都是竹屑,得去打扫了才是!”
我便要与她一同去,一面走一面又问道:“直殿监的人都不来打扫么?”
“昨儿他们闹得晚了,一时怕也起不来,都是年年的惯例!”她回答道。
我看了彩烟,不禁问道:“彩烟在宫里已有六年了吧?”
她愣了愣,才点头说道:“姑娘倒记得清楚!”
我笑了笑,只说道:“快要出宫了!”
她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彩烟家里有些什么人?”我们到了后苑,果然是一片杂乱,便一边收拾,我一边与她闲聊了。
“没有了!”她低了头一面扫地,一面答道。
我听得心里一颤,暗暗叹了口气,又有些愧疚,这入宫的人背后多少都有不幸的事,我怎么这般莽撞地提起。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叹气,却抬了头笑着说:“不记事时就没了,也不觉得难受!”
我只好朝她笑了笑,她却问道:“姑娘呢?”
听她一问,我蓦地想起了家,想起我来自的世界,不禁呆呆地立着。我来此已经近八年了,八年的时光却是弹指一挥间,却也将我想要回去心思淡漠了,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了牵跘,有了割舍不下的东西,也许此生已无缘回家,不知父母如今安好,面对我忽然的失踪是否是悲痛欲绝,八年的时光可以抚平他们的悲痛吗?或是见了邻家儿女回家时,又要关上门来落泪吗?想到此,心里一阵伤恸,眼眶一热,不觉又落了泪。待到醒悟时,却是彩烟递了绣帕。
我一手接了绣帕擦拭,彩烟站了身旁安慰道:“姑娘莫要想些伤心事了,这岁末年头得都要高高兴兴笑着,这接下的一年,日子才会舒坦!”
我听得,只是强笑了笑,暗暗自嘲道:“我还真是岁末年头各自落泪了一番!”
她见我神色缓和了,才笑了笑,一面低了头继续忙着。
我看了她弯着腰,脸上平和的神色,心下感慨:“我愈发地软弱了吗?便是彩烟,也比我坚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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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不得心不应手的……也许写得太快了些,回头看看又觉得不好.只是不知怎么改……~~
六十五
正月初七日是人日,宫里正准备几日后的元霄节。御膳房中尤其忙碌,要准备后宫各宫院里元霄的膳食。宫里的元霄节也要吃元霄,糯米细面,包上核桃仁,或是玫瑰,白糖做馅,洒水滚成核桃大小,也是江南民间说的汤圆。穿着灯景补子蟒衣的宫眷们,也得了口福,都能坐下一起慢慢享用元霄膳食。看上去竟也像是普通大户人家的日子,少了好些礼数与拘束,个个脸上也露了喜色。这几日也是休朝,朱瞻基大块时候只待在景阳宫的书房中。
午后寅时左右,膳房里传了点心,我提着膳盒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中,他只坐了案前,手上捧了卷册子,倒是全神贯注,待走到案旁,他才察觉。
“御膳房传来的点心,殿下尝尝吧!”我一面将御盒搁下,一层层地将食盒拆下,摆了桌上。
他只看了一眼,说道:“搁着吧!”
我见他正看得专心,便要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他却唤住我:“寺玉?”我忙止了步应道:“殿下还有事吗?”
他已将书册搁了案上,转了身朝我说道:“再过几日便是燕九,内臣宫眷,朝廷勋威都要去灵觉寺烧香祈福,寺玉可要去?”
“殿下也要去吗?”我反问了他,他点了点头。
我才笑着答道;“殿下要去,寺玉怎么能不陪着?”
他不禁笑了,一面嗔怪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狡猾了!”
直瞧了这个十六岁的朱瞻基,口中竟唤我为小丫头,不觉笑着回了一句:“你这小鬼,越发地没大………!”
“没小”二字被我生生地咽了回去,话一出口,便知犯了忌讳,有些心虚地迎上他的目光。他有些恍惚地看着我,却又像是看了别处,一时竟不语。
我便要后退,悄悄地撤了。不料他也回了神,忽然说道:“寺玉,你这次回宫后,就和我生份了很多!”
我只看了他,心下只暗叹了一口气,自己何尝不觉,因为眼前的朱瞻基越来越不是我所能看得透的。我已经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好像每个人于我,都带着各自的迷团,让我雾里看花般心眼也蒙了。而且他真的长大了,初相见时,他那句佯装训斥的话“你不知男女受授不清吗?”如今可是刻在我的心上,时时铭记。
他见我沉默不语,脸色也是一阵阴晴不定,半晌竟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知道你也不会解释什么?”
“殿下!”我不觉轻唤了他一声,又确实无话可说,不禁轻咬了唇直看着他。
“但是寺玉永远会对我说真话,对吗?”他殷切地的目光灼灼。
这寒冬正月的日子,我额上几乎要渗了汗。望着他,暗暗思忖,我会对他说真话吗?如果有一天,木预的性命悬于自己的一言之间,我还会说真话吗?不会的,我断然不会的。只觉心头一乱,又看了他殷殷期盼的眼神,想象这两年来,他从一个孩子成长到一个心机缜重,谋权夺势的皇位争夺者,这一路走来务必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又想到他的大婚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选择;不禁一阵疼惜;心情复杂下缓缓点了头。
他得了我的允诺,眼里才一亮,嘴角一扬,露了丝松懈般的笑。这一笑却让我恍惚,以前不过是一些小事上,他得了答应,便会这样满意地笑。
我直看得恻然,只能默默无语望着他。
他已全然不介意,直拉了我坐下:“寺玉,陪我用点心吧!”
燕九这日,内臣宫眷都摆驾净觉寺,我随了朱瞻基在后。任那些妃嫔宗戚们先行,因为只是私下烧香拜佛,倒也没有大肆排场。
一直到黄昏,揣测此刻宫眷们都已完礼回宫,才进了寺中。因为是皇家祈福,灵觉寺是皇家清真寺,寺外一直有侍卫把守,平常百姓却不得入寺。
抬头看到“灵觉寺”三字刻于牌坊正门额上,牌坊为双叠三檐四翘角式,正面浮雕有花卉及几何图形,典雅庄重,其上雕刻的五条龙更是栩栩如生。
朱瞻基径直入了寺,又由主持领了入内。穿过放生池,至金刚殿时,却见二王爷正迎面走来。
我不禁四处打量,却不见奕肃,原来是二王爷独自一人,他也瞧见了我们。
走得近了,朱瞻基才唤了一声:“二皇叔!”,二王爷却不答应,脸上却是阴沉的神色,径直越过我们,朱瞻基并不在意,只是止了步立在一旁。二王爷忽然停下脚步,返过头朝朱瞻基冷笑了一声,才说道:“不要以为区区几句诬蔑的话,就可以挑拨我与父皇的感情!”
朱瞻基却笑了笑,一面点头道:“二皇叔言重了,侄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有没有用,二皇叔心里不是最明白吗?”
二王爷听了,脸刹那间变了色,一阵死灰色,眼中泄漏了一丝担忧,最终无语,只愤愤地拂了袖子,转身便走。
朱瞻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是淡淡地笑了笑,才转过身朝我说道:“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听得这二人的话,只是暗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他继续向正殿走去。
才至正殿。小师傅便捧了清水上前,他将手伸入水中浸渍片刻,又用素净的绵布拭去手上的水后,方跨进殿内。
主持已将三支点燃的香捧至他的跟前,他双手接了香,脸上一片肃穆,又闭了眼。我站在他的身旁,抬头望着眼前的镀金铜佛,黄昏的斜阳将一抹余晖落在佛身上,光影交错,香烟缭绕。我素日见的佛像都是太过淡定豁达,不知今日是否是光影相织下的幻觉,只觉那佛眼中多了一丝人情。不禁也双手合掌,立在胸前,闭了眼。
半晌才睁开眼,转过头去却见朱瞻基早已站了起来,正迎上我的目光。这样的注视下,我不禁咧嘴一笑。这时,忽然听到钟声敲响,却是旁边的主持轻声诵道:“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
这钟声划过夜色,深沉而绵长,在耳边缭绕不绝。据说钟声一敲便是一百零八下,欲将世间的烦恼除尽。他望了远处的钟楼,静静地凝听了片刻,才说道:“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了他身后。主持送我们至殿外,朱瞻基转身拜别了主持,上了马车回宫。渐行得远了,依旧听得那钟声悠远而至。
他忽然转过头,朝我说道:“寺玉刚才在许愿吗?”
我点了点头,一面将锦帕递给他。
“寺玉刚才闭了眼睛,脸上那样虔诚的模样,让我很好奇!”他一面说,一面用锦帕擦了手,“寺玉许的是什么愿?”
我笑了笑说:“殿下不知道吗?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无法实现了!”
“是吗?”他听了,也随着笑了笑。
我一面将厚厚的裘皮披襟折好,一面随意问道:“殿下相信有来世吗?”
“来世?”他只是重复了这二字,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我不禁深吸了口气,喃喃却是坚定地自语道:“不管有没有来世,我只要这一世幸福!”
他像是听见了我的话,方抬了头深看了我一眼,又一面将锦帕递还给我:“刚才我在想,如果寺玉许的愿望里有我便好了!”
我正伸出手欲接过帕子,听到这话,手不禁一颤,锦帕便飘落到车板上,我忙俯了身拾起。再抬头看他,依旧定定地瞧着我。我便顺势作顽笑的模样说道:“佛曰,不可说!”
六十六
正月已过,宫门上的彩灯画联都一一取下,按常便,宫里也要开始恢复了平日的寂寥。这年初的喜气该渐渐淡了下来,不料昨日夜里竟开始下起了雪,南方的雪下得不大,且地上湿润,雪花一触了地面便要化得无影无踪,但昨夜雪下了一宿,夜里又无人践踏,第二日早上起来,便见地上一片银妆素裹,殿檐上,亭台处,御苑中也是一片白雪皑皑。苑中的腊梅正迎雪而怒放,红的梅,白的雪,相交映间倒美得极致。宫里的奴才得了赦令,可以聚在暖房里,一面赏梅,一面饮些水酒。
左喜和李典,还有云珠都随了旁人一道耍去,却是彩烟不喜闹,独自留了下来,与我在殿前围着金香炉熏衣裳。
我手上捧着洗净的襟袍,摊开覆在香炉上。心神却有些不宁,直想了奕肃曾说过了正月便要启程去长安,前些日子旁敲侧击地问了朱瞻基,知道皇上已允了他的请愿。正式封了他为赵王,落藩长安。不知奕肃何时要动身,这些时日也不得机会相见,又不见他捎口信,心下不由得有些急了。
“姑娘!姑娘!”忽然听到彩烟唤我,才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