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郡马出房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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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面容贴得更近,我头一次觉得麦色的肌肤原来还可以这般腻滑,那股子灼人劲几欲焚得我灰烬不剩,身体越来越软,连小腿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瘫倒在我身上,呼吸逐渐低了下去,我平息了好久,面热总算缓了些。
夏力于我身后不再说话了,我试着唤了声,“将军?”
他不应我,拢扶在我肩上的双手也是力气没了半分,我心砰砰跳着回眸去看他,他却是早已在我肩上睡着了。
这厮……
我有些好笑着将他掺到前面一处游廊里靠着,暗忖着待会再正大光明来请他回去估计会更好些,便将他外袍解下来反盖在他身上,朝夫人院子去了。
夫人的卧房极静,不像有女帝于里间探视的样子,我斗胆叩了叩门,低声道,“陛下,定国公差卑女来请您入席,曲艺歌舞的婢女们都已候着了。”
房内静悄悄一片,我有些怀疑女帝已经离开,只有夫人一人还在卧病沉睡而已。
我又轻声唤了几声,依旧是毫无半点回应,我看了看四周,并无女帝的近侍,想着或许她早已去入席了也未可知,便转了个身准备离开。
甫一挪步之时,背后的紫檀木门却由人霍然拉开,我惊得回身去看,正是女帝的肃颜。
她一双杏眼如墨极其动人,我却眼尖地注意到眼角还有未拭干的泪痕,连忙俯首下去恭敬道,“定国公率众臣于花园恭候圣驾。”
我垂下去的眼睑都不敢睁开,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却具有压迫性地朝我瞥了一眼,随即又不留痕迹地转开直视前方,我手心渐渐出了汗,却听得她清越如黄莺的嗓音威严地开了口,“将门关上,在前边引路罢。”
我忙忙地低头应下,按她的吩咐去做了。
将女帝引到她御座后,我低头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小姐略微回首过来含笑睨了我一眼,有几分暧昧。
我不明所以朝身后去看,以为她在与别人传意思,她却轻声笑了笑,“傻丫头。”
我有些懵。
女帝已在上席发了话,曲艺歌舞的奏演即刻便开始了,一干人举盏碰杯,笑闹着争奇斗艳,看来我想得果然没错,他们无一例外想要吸引到女帝的注意。
我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口,哼,都是群吃软饭的。
小姐拿纨扇半遮了面朝我悄悄道,“夏将军为何没与你一齐回来?”
我正要答,却听得女帝霍然扬声道,“为何夏将军未在席上?他去了何处?”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出声,女帝竟将杯盏往矮桌上狠狠一掷,“快去寻人!若夏将军今日出个好歹,朕绝不轻饶!”
春意阑珊篇 第十章 水漾桨声他醉雨(3…U…W…W)
女帝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惶然,就连定国公也是稍稍有些怔愣。
小姐忙将我拍了拍,“方才你没遇见夏将军么?我分明见你走后他便尾随你而去了。”
我噎了噎,总觉得这事情让我一时有些难以反应过来,小姐明知道他饮酒太多,还让他跟着我后头,这不是……
女帝兀自还在焦躁发怒,我这厢急忙出列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请息怒,方才我见夏将军有些醉了,正巧那处游廊避风,卑女便擅自做主让夏将军歇息在了那处……”
“怎的又是你?!”她更加震怒,我不知她意指为何,只得低低伏于地上请罪,“请陛下息怒,卑女这便带人将夏将军扶回来……”
“他竟然饮了酒?”女帝杏眼圆睁,柳眉几乎要倒竖起来,盛气凌人之势让人快要汗流浃背,“他竟然还敢饮酒?!”
我隐隐约约觉得另有内情,女帝却作势便要起身与我一起去找夏力,我慌忙上前抱住她的腿快要哭起来,“求陛下开恩息怒,夏将军只是薄醉,定不会有事的,卑女这便将他寻回来。”
她冷冷一哼,“以前还觉得你是个知事之人,没料到竟如此荒唐!”
我愈发不知她所言为何,背上几近要汗透中衣,她突然微转了身去厉声喝道,“李见微!可知你依旧还不死心!”
定国公却是慌了神,“老臣不知陛下为何责怪小女,她实是无辜……”
“无辜不无辜只有她自己知道!”女帝气急将袖摆一扬,“花容月貌竟如此心如蛇蝎,当真浪费了这副好皮相!”
我心里为小姐委屈得不行,回身去看小姐,她却竟是微微笑着,也不作礼,轻轻地启唇道,“谁手中握着的血债人命更多,谁才配得上蛇蝎之名罢?”
小姐温醇的嗓音轻轻说出话来仿似天籁,我却从未如此恐惧过,她竟敢忤逆犯上,一向连说话都会害羞脸红的她竟敢在暴怒的女帝面前不轻不重地指责起来!
我不知小姐与女帝之间有何过节,只是将夏力寻回来才是要紧事,回想起方才夏力睡去时的气息也甚是微弱,我心里猛然缩紧了许多,正待细细想来却被女帝喝道,“还愣着作甚?去将夏将军找回来!”
我慌忙领着女帝御前的侍卫队往方才的小径去走,因将女帝带到花园时考虑到圣驾尊贵也并未走这里,此时过去日影都移得干净,凉意如丝入骨,我心里愈发慌张,赶紧跑到夏力身前去看,他气若游丝青白着一张脸,竟是触及生寒。
我慌得六神无主,急急将他外袍裹紧些低声连唤了好几声,“将军?快醒醒,将军!”
身后有小侍卫请示道,“田侍卫长,陛下的意思是?”
被唤之人有一瞬的默然,随即开口急语,“姑娘可知最近的厢房在哪处?”
我知他用意,忙侧身让过他们来抬人,回身点头道,“各位请随我来。”
夏力的面色在卧到床上之后也依旧未回暖,女帝已是破门而来,身后鱼贯而入的是定国公府的大夫侍婢,我心沉甸甸地往下坠,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女帝连看都未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疾步而去,宽大的袖摆重重拂过我的面上,似刀割般火辣辣地疼,我一时间人都僵住,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整个屋子静得让人恐惧,除了时不时因动作而掀起的袍袖带起的风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跪伏在女帝脚下,惶惶然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连夜色都略微笼罩下来,定国公府较为年迈的大夫离开夏力的床榻边上战战兢兢俯首道,“将军他……将军……”
“是死是活?”
“中毒尚浅,饮酒却过多……”
“朕问,他到底是死是活!”
众人皆被这突然一声怒喝吓得颤了一颤,那大夫忙忙地擦了额上沁出的细汗快快道,“活的,是活的,请陛下息怒,老朽一向话多,请陛下息怒。”
女帝却从鼻间溢出一丝冷哼,“这么不中用,将命都不放在心上,怎么不干脆死了的好!”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女帝拂袖转身,几步便跨至我面前来,我未敢抬头,却能觉得她的纤纤玉指狠狠地指了我,“将她一并带回宫去!”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面前却来了个侍卫打扮模样的青年,他敛眉躬身做了个手势,“姑娘,请吧。”
女帝身形一闪而去,屋内迫人的气势陡然撤了个干净,我茫茫然起身,朝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小姐的身影,耳边却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她往日的笑言,“傻丫头。”
或许是小姐不便出现为我这个婢女求情吧,我如今,倒是真成了个被人利用到死的傻子了么。
宫墙深,夜色重,我连一句话都未出声,只身便去了皇廷内院。
女帝未对我安排,只吩咐将还昏睡着的夏力安置在她大殿的偏殿里歇息,接着便拂袖去了御书房。
我愣愣地等人来安排,便是让我下天牢,也应是有人拿了钢索铁链来套我入囚笼,可现下,无人上前绑了我或是直接诛杀,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才在定国公府出声的侍卫长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不必害怕,陛下私下差我来带你去住处。”
他一派和颜悦色,还说是受了女帝的旨意,可女帝那副样子分明是欲除我而后快的,怎会让人如此温和地与我安排住处。
我有些犹豫,他竟是开怀一笑,“姑娘看我这样子,也不是恶人罢。”
他笑声自然,嗓音也温厚无比,我睁大眼去瞅了瞅他,他也正朝我笑着,我狐疑半天还是点头,“有劳了。”
他果然是带我去住处的,只是女帝为何还安排我一间偏殿住下,殿内极大,不应是我一个仆婢所能住的,那侍卫长临了退下,竟微微作了个礼,笑得意味深长,“姑娘的面相生得,是有些福气的。”
我怔了半晌,待外面长廊上脚步声渐渐微弱了下去,才往屏风后面转过去,没好气地低声说道,“要是皇帝是个男的我还指不定会有点这念头,可明明是女的,看上的也不应该是我面相才对。”
春意阑珊篇 十一章 生死攸关洗嫌疑
这话一出我不由有些暗暗唾骂自己,现在遇见什么就爱想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丢人不丢人。
殿外有人轻轻叩,出语温柔的似水嗓音响起,“苏姑娘,陛下在御书房,唤您过去问话。”
我忙应了声,一骨碌便从床上翻身坐起,低头审视了一番所着衣物,并未有凌乱的痕迹才敢出门。
费力把殿门拉开,外面暮色四合,连月色都被云雾遮得不见,只余了那宫侍提了幽幽的一盏宫灯,见我出来,她也并未抬眼,和颜柔声道,“请姑娘随我来。”
她步态轻盈地在前引着路,所经之处皆是长长的回廊,有夜风穿透着袍衫带起盛春的花香,煞是宁神。
这样不急不缓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于前面几步之处悠悠站定,俯身微侧了首看向我,目光依旧是垂着笑了笑,“姑娘,御书房到了。”
“多谢姐姐引路。”我心想身处这宫里,礼节之处也应该随这些宫人才是,可是若是像小姐所说,用银钱我此时也未带,只得绞尽脑汁使劲想了想,正好小姐前日里给了我一个澄碧澄碧的玉镯子,我舍不得带,一直放在腰间荷包里收着。
我咬咬牙,还是将那镯子拿出来,低头笑着作势要递给她,她终于抬眼有些惊诧地看了我,却是直直叫了出声,“呀,怎么是姑娘你?”
我也被她弄得唬住,眼睛睁得溜圆朝她瞅了半晌,“我?姐姐你认识我么?我这可是第一次进宫……”
她定了定神,面色又恢复方才如水的样子,将镯子连我的手一并推了回来正色道,“姑娘实在是……怪不得陛下与夏将军要带你进宫来好好看一看,恕奴婢多嘴,姑娘千万谨记,陛下的脾性是愈发不好了。”
这个我倒知道,小姐对女帝的描述我还是略知一二的,身居高位的女人,当然是铁血心肠才是。
她将话说完似乎有些惧怕的样子,头一低便匆匆走了,我足足深呼吸了三次气才赶踏步上御书房的台阶。
外面并未候着宫侍,我四周看了看,彼时正是我心跳愈发急促欲垂手低头出声唤一声“陛下,卑女来了”的时候,却听见书房之中幽幽传来一声轻叹,应是女帝的声音。
我心跳顿时漏了一漏,女帝那般傲气的人,也会有如此伤春悲秋心怀似水柔情的时候?
“进来罢。”她竟知晓有人在门外?我听着那声音又变得与白日里一般威严,脖子缩了缩,急忙低头应下,轻手轻脚推开了门。
跨进了门槛我又低头小心翼翼地回身把门关上,蹑手蹑脚地垂眉不敢看四处,几乎没踮着脚走起来,忽有一声轻笑响起,“怎么来了这里,像个做贼的了?”
我怔了怔,突然就不敢动了,好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忙低了头跪下道,“卑女叩见陛下,叩见将军。”
夏力似乎止了笑意,微微定神仔细地看向我,女帝哼了一声,“平身。”
我肃目敛眉站起来,不敢抬眼,大气也不敢出,额上微微沁出了汗,连衣摆都不敢捋平,垂手站在原地等女帝问话。
书房里很静,我甚至都不确定他们的所在,只知道他们姐弟二人俱是静静地看着我,似要看穿我这副什么都掩饰不住的皮囊。
良久,连燃着的苏合沉香都似了无气味了,女帝才开口轻声道,“朕突然便想起,我那时第一次入宫的情景了。”
她话里有着无限的怅惘哀思,沉浸了太多岁月更迭而透出的悠悠叹息如一根锋利的银丝刹时便穿透了我紧缩的心脏,在这掌控天下坐拥江山的九五之尊面前,我忽然没了惧意,取而代之的,是我满满地想让她放下那段或许极为让人悲叹的过往的心绪。
我不自觉抬首去看她,她容颜极为精致,虽是面沉如水,却还是有风华绝代自她眉目唇角处溢出来,我看得有些痴,竟是在大夏朝最位高权重的这二人面前,生了些许哭意,落泪的那一时,我自己都被吓住愣在了当场。
女帝居然笑了笑,转面止了些微笑朝夏力轻声道,“倒真是如此相似,阿力,怪不得你会注意到她。”
她笑起来的样子比小姐还要好看,我痴痴地想,全然未发现犯了直视圣颜的忌讳。
夏力轻咳了声,“阿姊,莫要当着她面说罢。”
女帝斜睨了他一眼,似乎不甚赞同的样子,却果然避而不谈了。
看来夏力的确很得圣宠,连这等抱怨之言入了女帝的耳也不会被斥骂,不过女帝所言“当真相似”是何意?
正当我想时,女帝开了口,“你可知,朕为何会带你入宫?”
我慌忙垂了首,“卑女愚昧,实在不敢揣测圣意。”
她的目光有如千钧沉沉朝我压来,我又将头垂低几分,始终不敢言语,女帝又转言道,“性子却比那人收敛得多。”
我顿了顿呼吸,女帝身边的夏力又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道,“阿姊,我不是都说莫要提了。”
她随即止了这个话头,又面朝了我,“你可知今日在定国公府那一处闹剧,是为了何故?”
我额间冷汗又多了一滴,这摆明了是要刁难于我嘛,我若知晓是为何,也不至于将夏力放在那游廊转角处还忘了带回他。
女帝见我默不作声,冷哼了道,“阿力,这本来是你的事情朕不愿插手,可你也如此荒唐,明明那日遇刺身受重伤还亲自去赴约,今日又负伤饮酒,刚好的伤若是复发,朕看你以后如何提枪拿剑!”
夏力被她一席话说得连气都没空出,我却是越听一句心越凉了一分。
原来那日白露寺前他在日暮之时才赶来是遇刺了?可是谁人如此会抓时机,偏在他出门赴约的时候伤他?
他笑了笑,“苏苏你不要怕,我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是今日酒喝得有些多,醉倒在定国公府里,并没有大碍的。”
洗清我嫌疑的最佳时机便在此时,我不敢去看,咬着牙双腿一屈便跪了下来,“求陛下明示,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将军?!”
女帝声音终不似之前那般寒彻透骨,“总算有些良心,可若是你知晓了,又能怎样?”
我听她话里又生了几分戾气,连忙敛息去细听,她果然冷冷扬声道,“况依朕看来,你与那人怕是大有关联罢!”
春意阑珊篇 十二章 生死攸关洗嫌疑(2)
我被她一番怒斥得整个人都不自觉低伏在了地上,冷凉光洁的地砖不及我心底一片寒意,我差点便要发起抖来,却听得夏力猛然出声道,“阿姊,现下尚无证据,苏苏怎可能与那人有关联?”
他腾地站起来,连座椅都向后倒了轱辘了几圈,女帝冷笑道,“是你清楚些,还是朕清楚些?朕手里有掌管天下机密琐事的暗卫队,你呢,你有什么?”
夏力果然不再出声,我忙叩首急急道,“求陛下明示,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朕便问你,”女帝将袖子狠狠一拂,出语严厉无比,“陆景候他……”
“阿姊!”却是夏力突然直直跪了下来,双膝与地砖相击之声震得我后背一阵透凉发麻,他的声音几乎哀求了起来,“阿姊,你莫要问了,我信她的,我……我不急于让真凶出来,就算一时间不能将行刺我之人绳之以法也无所谓……”
我瞠目结舌地听他几欲快悲泣出声的话语,缓缓将眸子抬起来看他,他以头抢地,原本坚毅方刚的侧颜之上此时全化作了满腔的热泪溢出了眼窝,那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扑簌着砸到光可鉴人的地面之上,清晰有声。
女帝未料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抬眼便朝我狠狠盯视而来。
我总算明白了,他们怀疑行刺当朝堂堂大将军之人,便是陆景候那厮。
可夏力维护我至如此,我若说不感动是假的,如真是陆景候,我便拼死也把证据拿到手使其服罪。
“陛下,陆景候虽是定国公府的准郡马爷,不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若是他真胆敢行刺将军,只要有卑女能做到之处,定全心全力为陛下与将军效劳。”
我有些狗腿地将话激昂顿挫地说完,一番忠心已表,女帝也不好再当着夏力的面多说什么,只轻轻瞟了我一眼,“夜深了,各自回殿去歇息。”
我低头不敢动应了声“是”,女帝自己便举步出了御书房。
良久,夏力还跪在地上不动,我担心他是因为伤口疼痛才不能动弹,起身去扶他,他却牢牢地一把拥我入了怀中,像梦呓般在我耳边轻声道,“苏苏,你待我真好。”
我心里那根弦被某样东西轻轻拨了拨,漾出了些许波光潋滟,他又道,“我方才真怕,怕你亲口说出与陆景候实为旧识,那样的话,阿姊真的会立马将你收押天牢的。”
我怔了怔,也只得轻轻道,“陆景候从未与我有过接触,我与他并不是旧识。”
他将头靠在我肩上,缓缓点了点,“我信你。”
御书房的四处都是吊着宫灯燃着烛火,亮如白昼,我在这一片眩目的光亮中,刺刺地便流了泪。
有种危难之后绝处逢生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此生孤寂太久之后多了个人可以依靠的触动,我知道,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正缓慢地包拢着我的心,终会开出花来。
第二日,女帝便让近侍过来传话,说是可以送我出宫了。
我草草梳洗了下,犹豫着还是问了夏力身体可还有碍,那名近侍有些暧昧地瞅着我笑不停,“姑娘,你若是真的担心,自己过去瞧瞧不就得了,陛下有旨,说是允您过去将军那处叙叙话呢。”
我注意他对我用的是敬称,一时间有些窘迫,忙回道,“不用了,我先回府去。”
那人笑得促狭,“姑娘迟早是……”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忙后退几步依旧是笑,“得嘞,姑娘脸皮薄受不住打趣儿,那这便安排车马送姑娘回定国公府了。”
我这才低眉作了礼,“有劳公公了。”
他将我领到一处宫门下的马车前,躬身笑得喜庆无比,“姑娘可还有什么话差咱家带给那位的?”
他伸出小指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