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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只郡马出房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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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他言,尝了一块鸡肉,果真是不同于其他的美味,荷香清幽,味美鲜嫩,陆景候见我吃下,自己也坐下慢慢吃起來,忽而道,“阿雪,若是你不急着回去木雪岛,明日,我们离开沧州城,我带你去游览一番名山大川罢。”

我细细地咀嚼,半晌轻声道,“好。”

亭中微风徐徐,烛光摇曳几许。

入了夜,因着这府中除了我与他二人,便洠в衅渌倚闹蟹⑩穑稍诖采戏瓉砀踩ニ蛔牛胍故碧庞腥嗽谕饧溥颠导干抑朗锹骄昂颍鹕碜咧亮嗣徘暗溃坝惺拢俊

他的声音半晌之后才响起,如天山上无瑕雪莲,“你还未睡?”

“睡不着,”我低着声气,有些恹恹,“这屋子太空,我许久未这样不安过。”

他幽长地叹了道,“你开门,我在桌边休息一会,守着你睡。”

我怔了怔,他却是伸手将门推开了,我见他眉眼被月色浸湿,却又显出无欲无求的清冷來,“你……将你房中的铺盖搬來,我们睡一处也可。”

“不必,”他抬步进來,回身将门关上,转身后见我依旧愣愣站在原地,有些疑惑问道,“嗯?”

我心中有些七上八下,慌忙快步走至床边,卧进了被里,他缓缓走至桌边,果真是坐在了椅上,我连忙出声道,“你这样睡会着凉,还是与我一起……睡罢?”

他低低道,“我不困,你先睡。”

我在暗处凝视他良久,却是他在心也安,渐渐有睡意袭來,便昏沉沉地睡熟了过去。

翌日清晨,我被窗外树枝上的几只啁啾雀鸟吵醒,惊着回身去看屋内,便是房门紧闭,他已不在桌前。

我半晌才缓过神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头重脚轻地刚起身披上了外衣,门被人推开,我喜着看去,陆景候一身白衣,与他气度格格不入地端着一盆清水进來。

他站在门楣处,似有些懊恼道,“生了半天的火,还是不会,将就着拿冷水浇一浇,今晚在别处找个客栈再好好洗便是。”

我忍不住笑意,走过去端了脸盘放在桌上,“不会生火,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他怔了怔,眉眼里俱是盈盈的笑意溢出來,我红了半边脸颊,装作未有其他意思,只是道,“今日往哪里去?”

他却是充耳未闻,轻声笑着问我道,“阿雪,你终于原谅我了?”

年华往复篇 廿八章 再表意情(3)

他三两言语便将我心中愁云一抹无踪,我叹了一口气,陆景候去了门外,拎了个食盒进來。

我把脸上覆着的湿毛巾拿了,转面问他道,“今天又吃什么?”

他眉眼一漾,冬日的霜寒尽褪,只从他如玉容颜之上层层晕开春意來。

“你把眼睛闭上。”

我一怔,“闭眼做什么?”

都是要吃早茶的当口了,还有心思顽,我洠б溃焓忠タ凶樱欢滞竺嬉屏诵┬恚浇呛Φ溃疤埃冉劬Ρ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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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刚起床就想变戏法还是怎么着。

我隐隐有些怒气,偏不张嘴,瞬时就要睁开眼來,他却低低嗳了一声,黑影覆下,当下便有温软清香的东西堵住了我的唇。

我吓得慌忙又闭起眼,任由他于我面前轻声一笑,抽身而去,紧接着便有食匙送到我嘴边,我顺从将嘴张开,入口软糯清甜,又听见陆景候笑了道,“可还好吃?”

我睁眼去看,顺口答道,“哪里买來的,倒有几分味道。”

他笑而不语,递与我一碗來,我垂眼看去,不过是一碗白粥,我低头一闻,倒是有荷叶梅花夹杂的香气,还有秋季金桂与春日桃瓣的隐隐幽香。

我抬首极是诧异,“这不过是初春,哪里來的这些放到粥里去煮?”

“这你便不必管了,只管好吃便罢,”他扶我坐下,“我寻了一家酒楼,去他们后堂找店家借了厨房的炉子,给你炖了些粥,昨夜洠в薪祝袢粘孕┱飧霾共挂埠谩!

我愣了片刻,低头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果真是味美无比,不禁笑道,“从前倒洠牍慊嶙龇埂!

我拉了他,也想让他一同坐下,却是不经意拂到了他袖子,他眉头一皱便要抽开手去,我心中起疑,当即便撩起他一截袍袖來,却是一只修长洁白的玉臂之上,斑驳尽是好些被沸油燎起的水泡。

我拼命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來,扬声便与他高喝道,“不过是一顿早茶而已,你好好买來便是,何苦自己去做,不过是些粥,怎么还被油烫到了?!”

他垂眉一笑,轻声道,“小伤而已,打算与你灼几个小菜,却是从未弄过,失神之间便被烫着了,不碍事的。”

我心中犹如被割肉,又气又急,哆哆嗦嗦将自己怀中的帕子搜了出來要与他系上,他却是一躲,“我已经涂过药了,你先把帕子收起來,莫要弄脏。”

他又道,“往后我日日伺候你,总会习惯的,现下不会,先一次便会了。”

我只是心疼,将食盒里还剩着的一碗粥也取了出來,放于他面前道,“你也吃。”

他眯眼一笑,面上牵出几许笑涡來,“你心疼我了?”

我干瞪了他一眼,低头去舀粥,他将我的手握住,轻声一叹,“阿雪,你亲口对我说罢,原谅我好不好?”

他的手温热柔软,我被触到的肌肤立时滚烫起來,手腕重重一颤,心中却似被一根绳子牵着,晃悠悠缓缓摇着,落不到实处,他还待开口,我低低道,“今日离了沧州,还要去哪里?”

他默然半晌,我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又忽而开口道,“我们走水路,坐船直接去溯州。”

我应了一声,埋首再不说话。

溯州离沧州不知有多远,陆景候身上的银钱也不知还够不够,打赏了船家,便将我带上了船。

这船身也大,乌篷撑起一方天地,陆景候拉我往里面坐下,又掀开窗户与我道,“这条河自北向南流,一直留到溯州,再入海,阿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去溯州,便是从海上走的。”

我最是禁不起旧忆,也终于知道他为何要走水路,我面无神色,闭眼作势要睡,他道,“你以前生在木雪岛,应是熟悉水路的,”他又一笑,“可莫要说,你现在晕船要睡下了。”

我只得睁开眼,却是洠в谢坝胨樱缓门ね啡タ赐馔返暮用妗

船夫的橹摇得好,船儿悠悠划过,在水面上漾开不小的波纹,却比坐马车要安稳得许多。

船内还有沏茶用的茶具,陆景候将红泥小炉置于我们之间的窄几上,话音带笑道,“我虽是对做菜不拿手,不过烧茶一事,倒还是有些擅长的。”

他今日总是在笑,我只知从前看他眸中的笑意都极难,现今却是笑意未止过,他眉眼盈盈道,“为夫今日,再为娘子你沏一次茶罢。”

他虽是笑着与我说,我却心事沉沉地定定看着他,他这样做法,倒像是将每一刻都当作与我最后分离之时,连这话说的,都像是要永远诀别了一般,教人不由心生不舍,暗怀哀戚。

他举止优雅,将老船夫的一套生着茶垢的茶具描成了青瓷蓝釉的美人肩,他提过小炉上烧得沸沸的滚水,往茶盘里的两个小杯浇了个彻底,抬眉冲我笑道,“今日委屈你,这茶,应是去年的陈茶了。”

我只是看着他恣意娴熟的一番做派,我静静与他待着,岁月无声静好,一叶扁舟悠然,那红泥小炉烧得正旺,烧出我手心津津的汗意,烧得对面那人的一袭白袍被映成了红衣。

蟹眼小泡渐渐吐出茶汤水面,陆景候神色自若,将茶汤注到了方才被沸水浇过的小杯里,他将茶壶放下,端起一杯腾空而來。

我还道他要伸手递给我,却是他手势横里一拐,一盏浓香的茶汤瞬时被他泼到了河心,我低呼出声,看着那浅黄的茶氤氲到水里,被船桨划开的波纹摆弄得无影无踪。

我觉着可惜,“好端端的茶,你泼了它干什么?”

他笑了一笑,“茶汤的第一泡,太浓,喝了会醉。”

他注了些清水,接着煮,我冷眼看着,果真不出所料,他又将第二杯如法炮制,泼在了河里。

我依旧是忍不住,问了他道,“第二杯比起第一杯,淡了不少,你为何还要泼掉?”

“第二杯被冲淡,不禁熬,泼掉一些也无碍,”他眉眼生意,轻轻抬首朝我抿唇一笑,“好在,我们有第三杯。”

我熬到这第三杯终于被送至我手心里,我低头去看茶汤,也果真比我从前喝过的任意一杯茶水要澄澈许多,味道淡而不失香,我浅抿一口,肺腑心神都旷达起來。

他笑着看我,“若是方才第二杯端到你手里,你便会见着茶汤中有许多的杂质,或是茶末,或是茶汤之中的浮沫,总是做不到如今这般纯粹的。”

我心神一动,抬眼去看他静静笑着的面容,袅袅而起的茶香水雾挡在我与他之间,他轻声道,“最后一次见女帝,那晚,她也是请我喝了一次茶,我那时才知,我这一生,竟是自己在与自己过不去罢了。”

而我与他的情意,也是如这茶汤,第一次太浓,第二次还不净,定是要等过无数次坎坷与波折,被岁月一次次无情地浇灌过,才会弥久不失香气,才会愈品愈有余味。

我细细饮完最后一口茶,垂眉放下茶盏时与他轻声唤了道,“二哥。”

他眉目似有喜意,低低应道,“何事?”

“你变了许多,”我抬眉去望他,他神色一怔,我接着道,“却是变得,越來越如我期望的那般了,二哥,我们还如以前一样罢,从今游山览景,也让我长随你左右,再不要分开了。”

他悠悠将双手放于膝上,笑着道,“阿雪,我不求能游遍这天下美景,只求,我们能永远在一处,纵使以后再发生什么,我们也再不能心生隔阂,可好?”

我点头莞尔,“好。”

上苍造化,竟肯垂怜我,让我数度失去他后,又能重获他,往后,也是风平浪静,再洠в凶璋

船身还在河面上悠悠行着,顺水也极快,傍晚日影西沉映在清波之上时,我与陆景候踏上了溯州的这片土地之上。

他雇了马车,一路往他陆家老宅而去,如今陆家已不复从前那般荣耀,远远便能瞅见烫金匾额之上的陆府二个大字蒙上了些许的薄灰,陆景候却是与我谈笑风生全不在意,进了府门,他与我回首道,“这里也是一座空宅,不知从前的旧人还在不在。”

我心中有一丝难过,但见他面色自若,也不好勾起他的伤心來,复与他道,“你可是有旧物留在这里?”

他先前是说连陆府也不作停留,直接往木雪岛而去的,我这样问了,他与我一笑,“我父亲母亲的牌位还在此处,以前觉得无甚重要,却是自从心境通达之后每每想起來,也总怪自己从前无半点人情味了。”

我心中隐隐感动,顺着他一路往里走去。

从前一直未來过他老宅中,进去之后愣是让我一路咋舌,气势恢宏地有如皇宫,只是红宫都是金帛贴地,他这陆府却是红木玉石,在我心中倒还更显得雍贵。

我沉默着看了半晌,忽而与他道,“二哥……怪不得你连水都不会烧……”

年华往复篇 廿九章 浮生不惧

他愣住半晌,摇头与我道,“父亲只是教我掌管家业,那些柴米油盐之事,我确是不知的。”

他将我带到陆家内院之中的祠堂里,拿了他父母的牌位就要出去,我诶了一声,“这……”

“嗯?”

我见他转身风轻云淡,似乎毫不介怀,我支支吾吾:“总归是你陆家的祠堂,你父亲的牌位放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若你带走……”

“何处都一样,有我这个儿子陪着,”他幽幽道,“父亲母亲也不会寂寞了。”

就这样,我与他趁夜出了溯州城。

月朗星稀,他左手抱着装着牌位的木盒,右手牵着我,去了城东码头找客船。

只是夜里涨潮,船家都不敢出海,我好说歹说拿钱直接买了一只小船來,陆景候拉着我踏上去,自己便要摇橹。

我哎唷一声,船身陡地晃了一晃,他慌了将船撸扔了,倾身过來要扶住我,我被他这样子逗得笑了道,“从前洠Ъ闳绱私粽殴遥冒眨旖<窕貋恚

我那“莫要待风把橹吹跑了”的话还未脱口,便见那橹在船舷之上摆了摆,犹如一尾被水花戏耍的鱼,我瞪着惊恐的一双眸子,眼睁睁地见它掉在了海里。

陆景候与我对视良久,半晌之后,我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道,“怎么办……”

“无事……”他缓缓开口,也是愁眉不展,“木雪岛离这里也不远,若是上苍眷顾……应能吹我们到岸……”

我当下啼笑皆非,“你本事通天,我们能不能顺利靠岸,便靠你了。”

“这有何难,”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娘子有令,夫君便是拼尽全力,也要不辱使命。”

这厮。

我稳稳坐下來,“乖话是越來越会说,拿出些本事才叫厉害。”

他轻声一笑,全然未将漂在海面上的木橹当作一回事,我见他迟迟不动,心中很是急躁,他却是回头与我道,“你看,我们被海风吹着,正往岛那边去呢。”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看去,竟是果真,小船摇摇晃晃,正与方才那岸边驶得越來越远,我心中大喜,扬眉笑出声來,“幸而有风,木雪岛也离不远,照这样吹着,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他默默一笑,纹丝不动站在船舷之上,我见他负手站了也有些时候,狐疑问他,“怎的不坐下?”

他眉眼挑向我,笑着摇头,“你管我做什么,想想怎么回家,时隔多年,可还记得路怎么走么?”

我啊了一声,拍手击掌,很是有些为难,“这、我、我也好似有些忘了……”

“我就知道,”他道,“岛心便是那时我们初见的杏花林,你可还记得?我从岛的西边上岸,而你家,却是住在东边。”

“应该的确是如你所说……”我思及那时岛上被灭门,还不知有无居所可住,因怕提及从前旧事惹他不悦,当下便住了嘴,想了半晌又补道,“那我们还依旧从西边走罢,看看岛上的杏花开了洠в小!

他点头应下,却是抿唇沉默了下來。

我觉察他面色异常,在黑黢黢的夜里被月光映得带些惨白色,慌忙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闻我话音似乎有些惊,一个趔趄之后,冷不防倒了下來。

我惊呼着急忙上前去扶他,却是船心不稳,一个激浪打來险些翻了船。

他缓缓喘了一口气,与我低声道,“运气有些急,不碍事……你快些坐好,海上似乎要起风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面之上,能见的也只有相离数百里的岛和岸,我急得快要哭出來,“怎么还要起风,明明刚刚还好好的,风平浪静……陆景候!你到底怎么了!你方才说运气,为何突然要运气!”

他吐出一口浊气,虚弱至极道,“我从前太多次耗尽了内力,这几日时时便觉得有一团真气在乱窜不已,方才……”

“方才明明是洠в蟹纾悄憬畔路⒘υ谕谱糯撸且膊皇牵浚 

他牵起唇角,眯眸朝我一笑,我却是恨声道,“你怎么能如此傻!你明知道……明知道会这样……”

“不怕、你待我睡一会便好,这气力养养,待我睡醒,也便能靠岸了。”

“你给我起來,”我慌了道,“你快些睁眼,陆景候,你睁眼看看我啊,陆景候!陆景候……陆!”

他扬手将袖子里的一包粉末洒在了空中,风势一起,全都飘向了四方,“若我洠Р麓怼憬憬愣ㄔ谡獾荷希缯庖┓塾行夷鼙环缢椭恋荷媳凰偶砟苋盟炀跻欢

“你到底有洠в刑宜祷埃 蔽宜鄱家焙欤徊顩'扼住他咽喉尽力地摇他快些清醒,“她就算在岛上又能怎样,她就算察觉了又能怎样,陆景候,我与你说,你若是不好好醒着,我便永不踏上木雪岛!”

他轻轻浅浅一笑,眉目里尽是往日里孤傲自负的模样,“阿雪,你怎么从來都不曾信我?……我说过会醒,你只需静静候我便是了……我实在是困乏……”

话音还未落,他竟是住了嘴,我拼命按捺的一颗心狂跳不已,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从前的一件件旧事如皮影戏的一幕幕涌现在眼帘之前,让我几乎要呐喊出声。

我还记着他负手站于杏花林里,容色似新柳,眉眼如春,静静地朝我极尽暖意的笑。

可现下如此的突然,他为何强忍了这样多的日子,从未与我提过半句他真气受损,方才逞强运气行船,简直是荒谬不堪。

我脑中只是乱成一团,急促地呼吸说不出一句话來,只知道定定地瞪眼看着他。

船还依旧在漂着,我以为是起了浪,放眼去看却依旧是方才的风平浪静,不像陆景候所说的要起风的半点,连月亮都洠в斜辉颇徽谧 

我有些愣,不知是陆景候说错话,还是是我自己在做梦,周遭的一切静悄悄,陆景候侧躺在我膝盖上的呼吸平缓……

呼吸?

我如梦初醒,怔怔将指尖探到陆景候鼻息之下,静静的,能感觉到他虽是虚弱却极其平稳

的呼吸。

海上明月升,陆景候侧卧在我双膝之上,坚毅的侧脸被莹亮的月光打磨得圆润,挺直的鼻梁,锋利如刀的唇,都是我欣赏期许的世间最完美的面容。

“陆景候,”我出言打破这寂静的美好,冷冷垂眼看了他道,“你还不醒,要装睡到几时?”

他嗤地一声笑出來,猛地坐起朝我看道,“你怎么不觉得我是昏过去了?”他那张俊脸可怜兮兮地凑近來,笑得满面欠揍,“娘子好狠心,为夫都累成如此模样了,竟还忍心唤醒为夫……”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怎么松懈下來就洠Ц稣瘟耍俊

“你且说说,”他兴致盎然看着我,“你方才都怕成这样,怎么突然又冷静下來了。”

“我又不傻。”

他喟叹了一声,“我还做戏那样足,洒了药粉出去都不足以诓骗到你,可见,”他面色转而欣慰,“你是真的能让我放心了。再不是从前一味听从命运安排的小丫头,是真正成长为我陆景候妻子的人了。”

我哼了一声,“从前那些,不过都是被你逼出來的,你若不是整天只会虎着脸吓人,我怎么会窝窝囊囊,经常都是大气不敢出的憋气模样?”

他抚上我的脸,顺势亲了一口,“是我对不住你,好啦,为夫往后,定会好好补偿于你的。”

我扭头要躲,陆景候将船沿一拍,立时又漂出老远,我见着年年岁岁朝思暮想的木雪岛终于现在我眼前,如同虚无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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