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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燃尽相思寸寸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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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真正惹下祸事的,并非秦筝动手伤了朝廷命官,而是随后飘回隽王府的那一张薄薄的纸。

第九章
    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墨临渊的眼皮便一直突突地跳着。
    信中秦筝那番骄傲又嚣张的话是令他如此担忧的根源:军权交出去便罢了,待我将天苍的降书送与你做寿礼!
    他能够明白秦筝是在安慰他,是在替他抱不平,但是当他得知她伤了监军林大人,又看到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慌。
    一直以来虽不敢说所有事情尽在掌握,但多数时候这一切还是在墨临渊计划和预料之中的,只是这一次,事情已经渐渐地超出了他的控制,而秦筝的反应,连自恃知她甚深的墨临渊所始料不及的。
    对于这样狂妄的秦筝,连他都忍不住吃惊,更何况是早已疑心深种的君非宁?
    心烦意乱的墨临渊再也呆不住,唤了叶昭青进来伺候着更衣,顾不得阴冷的天气,一时不等地入了宫。
    有人通传墨临渊求见的时候,君非宁正批着奏章,自从墨临渊辞去政务之后,他每日的事务便多了起来,虽然辛苦,却也颇为享受这种忙碌。他手中的笔顿了顿,对小太监点点头,想了想又将摊了一桌的奏折阖好,整齐地码放在一旁。收拾好了一切,他这才走到门口迎接墨临渊的到来。
    对于君非宁的亲自迎接,墨临渊有些吃惊,但他却很好地掩饰了这种情绪,只是在心中悄悄地做好了准备。
    “皇叔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他挥手命人退下,看到仍站在原地的叶昭青,挑挑眉毛望向墨临渊,“身子可是好些了?”
    “臣叩谢皇上关心。”墨临渊看了叶昭青一眼,见他默默退出又掩好了门,坐在轮椅上对着君非宁深深地拜了下去。
    从前,他是他的皇叔,所以无需行礼,后来君非宁做了皇上,但体恤墨临渊身子不便,特许他不必行礼。而今天,这是墨临渊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叩拜君非宁。虽仍是被困囿于轮椅之上,但若是君非宁开口,他便是跪地也绝无二话。
    “皇叔这是做什么。”君非宁见着他的动作一愣,随即弯腰将他扶起,看着他因起身过猛而瞬间退了血色的脸,强压下了心中的一丝酸楚,“朕早允过皇叔不必行礼的。”
    “那是皇上仁慈,但臣不能因此而忘了本分。皇上始终是皇上,臣也始终是臣。”
    君非宁没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即坐回桌旁捞了一本奏折打开看着。
    外面的天色有些阴,厚重的黑云沉沉地压在屋顶,阵阵风略过外面的竹林,哗啦啦地响成一片。偶尔刮得急了,卷了窗扇狠狠地摔在墙上,那声音令人心中没来由地跳漏了一拍。
    墨临渊隔着一张桌案看着君非宁低眉垂目,却辨不清他的神情是喜是怒。也看不懂他将自己晾在这里是何用意。
    后腰开始作痛,他撑着将自己微微换了个姿势,却引得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不由得吸了口气,咬着下唇将呻吟声吞下。
    君非宁起身,踱到窗边将窗子掩了,又重新拾起折子,完全没有同墨临渊开口的意思。他的这一举动,换来了墨临渊的冷笑。
    无非是等着他先开口求他,无非就是想看他放低姿态,这又有何难?墨临渊咳了几声,又长长地呼了口气压下胸口的隐痛,道:“皇上,对于秦筝伤了林大人之事……”
    “皇叔可是来求情的?”君非宁打断了他的话,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臣不敢,秦筝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罚的。”墨临渊微微躬身,“身为将军明知故犯,更是要重罚。”
    重罚?君非宁起身将手上的折子递给墨临渊,取笑道:“朕记得皇叔对秦筝从来都是极为护短的,怎得今日……”
    接过折子打开,正是林大人状告秦筝的折子,前半段的控诉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后半段的自陈凄凄切切,委屈万分。最后恳求皇上重重责罚秦筝,以儆效尤。然而在这洋洋洒洒之下,却是君非宁用朱笔简单的批示:念其初犯,罚饷半年。
    这在墨临渊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这完全算不得处罚。君非宁到底在想什么?他可不觉得此时此刻,君非宁会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那令他不能安枕的秦筝。
    “皇叔,朕明白秦筝的心思,她从来都只听你一人之言,又怎么会接受别人的管制?”目光落在墨临渊握紧的双手,看着他左手衣袖遮掩下露出的零星疤痕,上前将他的轮椅推到窗边,“只是,皇叔还能管她多久?”
    “臣……咳咳……”墨临渊刚刚张口,身后的君非宁已然猛地将窗推开,突然而至的冷风呛得他狠狠地咳了起来,身子带着颤抖弓成一团。
    君非宁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待他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指着窗外左边的竹子道:“皇叔可瞧着那一片竹子?便是原先长在这边的,后来挪了出去,此时倒是长得比这边更好了。”
    雨滴细细密密地落下来,将竹叶刷的油亮,风未停,扫得那竹林飘摇不定,唰唰声令人无端心烦。
    “秦筝年纪也不小了,继续呆在王府里也是招人闲话。”转身倚在窗口,君非宁颀长的身形挡住了斜斜打进来的雨丝,低头笑道:“再说也不能可惜了朕赐的那将军府。”
    “咳……臣明白。只是……秦筝立府之事……咳咳……也不急在一时……”墨临渊抬手掩唇,借着袖子半遮住自己的神伤。
    秦筝,要离开吗?
    “朕倒是有个主意,端看皇叔怎么决定了。”
    君非宁半蹲下/身子,目光与他平视,让墨临渊避无可避地面对他。看着君非宁背光的有些阴暗的面孔,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原本华美的龙袍软软地塌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然而他唇角的笑意却让墨临渊心中打个寒颤。
    天边一道亮光撕破了黑灰色的天空,将君非宁原本就白皙的面庞照的有些晃眼。雷声如万马奔腾由远及近,随即炸响在耳边,墨临渊只觉得耳中一阵隆隆,见君非宁薄唇微启,嘴巴虽是一开一合却听不到声音。
    然而墨临渊却是懂了他的意思。那双唇淡淡的红色在今日看着有些可怖。
    他不知道叶昭青是何时入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宫回府的,只是待他醒神过后赫然见到手中捏着的来自常远的密函。
    秦筝在练习骑射时不慎坠马,所幸自保得当只有些许擦伤。事后常远调查发现,秦筝当日所骑之马的鞍绳断裂导致马鞍脱落,但那鞍绳的一部分断口极为整齐,并非正常磨损。
    看到这里,墨临渊才知道为何君非宁会在奏折上那般批复,他在意的,从来就不是那件事。
    将密函凑近烛火,自一角开始燃烧,他盯着那卷噬纸页的火苗愣愣地出神,直到手指传来灼痛才警醒。
    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真的,要亲手伤了她吗?
    墨临渊冷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凄厉带着绝望,像是夜枭的哀号贯穿了屋顶,在王府上空回荡不散。
    叶昭青因这声音而心惊,匆匆闯入墨临渊房间,只见他披散了长发斜靠于轮椅之上,如妖如魅,唇角的血迹是脸上唯一的颜色。他颤抖地指着叶昭青身后的李全有,冷冷地道:“你去告诉皇上,我……应了。”
    秦筝看着不远处的天苍大军,看着两军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紧紧地皱了眉头。
    这段时间,天苍虽是一再退兵却并不停战,时常派了人来试探着进攻。而对于这种诡异的战术,无论是秦筝还是邵锦华,甚至军中不少有经验的老将都看不透彻,所采取的对策也都是静观其变。
    然而近日秦筝心中总是烦躁不安,于是在天苍又一次前来挑衅之时便再也耐不住性子,带人追击至此。
    这儿,正是她第一次战败,失了冷玉之地。
    双方在此对峙已久,就在秦筝夹紧胯/下的战马准备率先冲出去的时候,对方却退了。那紧密的队形中突然冲出一骑,一手操缰,另一手高高举起,手中所持却非兵器。传令命前方兵士退开让出道路,马儿直直冲到秦筝面前,那来人翻身下马将手中的帛书呈上,恭敬地行了跪礼后又纵马离开。
    帛书在手中缓缓展开,上面的内容令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停战书。
    匆匆浏览了上面的内容,秦筝虽心有疑惑却也只得下令撤兵回营。原本一触即发的战争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湮灭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颇为摸不着头脑。
    只是此时,她却没有心思过多地去揣测天苍的意图,匆匆将事情同邵锦华交代了便回大帐卸甲更衣。
    “你去哪?”常远拉住秦筝的手腕,见她吃痛地皱眉又赶忙放轻了力道,却仍没有松手。
    秦筝转身,一字一句道:“我要回京。”
    一连几日都没有墨临渊的消息,秦筝心里本就空落落的心此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了起来。她总觉得事情并非墨临渊病重那么简单,但是哪里有蹊跷却是想不分明。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过了,不管怎样都要回京去弄个明白,也好过这般七上八下的滋味。
    “不行,此时不妥。”
    “有何不妥?天苍已经停战,剩下的事务难道没我便不成了?”秦筝狐疑地望着常远,试探道:“还是京中不妥?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常远下意识地否认,随后又自圆道:“你不觉得天苍近日的退兵和今日的停战太过古怪?其中必然有诈。”
    “那又怎样,便是真的有诈,待我日后再杀将回来也一样。”狠狠地抽出手,秦筝扭头道:“常大哥,你若愿意帮我将剩下的事情打理妥当,我谢谢你。你若不愿意也罢,但今日我是定要走的。”
    常远见她这般决绝,自知多说无益,却又担心秦筝此次回京会坏了墨临渊的计划,心下犹豫不决,再抬眼时只见秦筝已牵了马跨上去,奔出了大营。
    身子低伏在马背上,于颠簸中躲避着路旁低垂的树枝。心口突突跳的厉害,秦筝却并不认为这是近乡情怯,反而自心内生出一股恐惧。终于要回去了,但是她总觉得在京城等着自己的,并不是自己所希望见到的。只是无论如何,她总要替自己求一个答案。
    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日,秦筝敏锐地发觉这夜色中的树林有些异样。她心中一凛,夹紧了马腹,催促着马儿再快些。此时此刻她孤身一人在林中穿梭,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外,如若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正这么想着,她感觉到了背后风向的细微变化,来不及回头查探只能将身子向下一缩,利刃入/肉的声音伴着疼痛自左肩头传来,一股温热顺着手臂和肩胛向下蔓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秦筝微微头瞥了一眼伤口,像是金蒙特制的弩箭,箭簇隐隐露在外面极短的一截,前面却并未穿透。这一箭上所灌注的力道极大,分寸却是拿捏的极为准确,当是出自高人之手。只是她也仅仅回头看了一眼而已,胯/下的马儿奔跑未停,秦筝知道自己此刻只能拼了全力地逃,假如停下来便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将缰绳在手腕上挽了几道,她在经过一棵歪脖树的时候借着躲避的动作将身子一翻沉到马匹侧面,仅用一手一脚将自己固定住,使自己的身形被马儿健硕的身躯所遮挡,避过接下来可能受到的攻击。
    她肩头很痛,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发麻,加上以如此姿势骑马对她的体力消耗极大,没有多久秦筝便觉得头晕眼花。只是她强迫自己保持警惕,随时准备迎接下一波袭击。
    然而对方却突然没了动作,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若不是自己肩头还在渗着血,甚至秦筝也会怀疑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她想不明白,金蒙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迹?又怎么会事先在这里布下埋伏?而且金蒙的弩箭当是连发,为何在射出第一箭之后便再无后续?
    秦筝一时间想不通这些疑点,正如她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树林中,一双晶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手中的弩上还有两支未发的箭。
    危机似乎随着明月西沉渐渐褪去,秦筝稍稍松了口气,却仍然不敢大意,一直维持着吊挂在马侧的动作,直到在嗒嗒的蹄声中承接了自天边溢出的第一道曙光。
    京城,似乎不远了。

第十章
    远远的,秦筝便瞧见了沐浴着夕阳光辉的隽王府,厚重的高墙捍卫着内里的宁静,唯有门口早早挂上的红灯笼像是一双俏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狡黠。
    翻身下马,全身关节的酸痛和失血的眩晕无法掩盖她心中的狂喜和激动,胸口传来心脏突突的搏动正催促着她快快上前推开那紧闭的门扇。也许门后迎接她的,正是那轻描淡写却包含宠溺的笑容。
    抬手握上那紫铜的门环,秦筝瞧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迟迟地扣不下去。
    自己这般狂奔几天,想必浑身上下已是脏污不堪,衣摆早已被刮扯出一条条口子,没精打采地挂着,肩头的伤口已经同衣裳黏在一起,纠成红黑难辨的一团。犹豫着拎起自己的领口抽了抽鼻子,秦筝顿时紧紧地皱了眉头。
    王府的墙其实并不算高,至少对于秦筝来说翻进翻出很是轻松,然而连日奔波又有伤在身,使得她在落地的时候险些跪倒。扶着一旁的树直起身,发现肩头的伤口又迸开了,这样被他瞧见,是会担心的罢,还是得先找地方将自己料理妥当了再去见他。想象着墨临渊见到她突然出现在面前时的表情,秦筝忍不住笑得眯了眼睛,赶忙贴着墙边向着自己的小院蹭去。
    走了没多远,她突然收了脚步,侧耳辩听着声音中的异样。今日的王府似乎太静了,虽然墨临渊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在这傍晚时分也总是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时候,怎的今日这般反常?还来不及细想其中因由,视线中便有一团白色迅速靠近,秦筝只来得及微微一笑便被这一团白色扑倒在地,脸上接着一片濡湿。
    “阿白,别闹!”她笑着扭头躲避阿白的舔舐,双手使劲推拒着它按在自己肩头的爪子。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肩头的伤口怕是又深了几分。
    许是闹够了,或者真的听懂了秦筝的话,阿白轻巧地一个翻身,老老实实地伏在她身边,待秦筝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便衔着她的衣角转身就跑,扯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秦筝有些恼,刚要开口斥它又瞧见它圆碌碌的眼珠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中一软便作罢。阿白“呜”的一声便向前奔去,秦筝没好气地跟在后面,随着它跨过那月洞门之后,脚步便被钉在地上,再也挪不动。
    不远处的厅前挂着两串红灯笼,上面用金粉写了喜字。厅内挂着红幔,桌椅都被系了花围。当中摆着一张供桌,高插的喜烛旁是整齐摆放的龙凤锡钎。
    一名女子,身着红衣,袅娜娉婷却非俗艳,半开羞颜透出神韵端庄,珠钗玉环映衬着眼波流转,一时间娇媚无限。凝若青葱的纤纤玉指正轻轻地捧着一个大大的红绣球,绣球的下方延伸出一条大红锦缎。
    顺着那锦缎望过去,秦筝的呼吸渐渐急促,却在看到了那端紧紧攥着锦缎的那双手的瞬间,再也无力喘息。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上是暗红色的喜服,那欢欣的颜色衬得他脸色红润了许多,一旁的红烛将温暖的光覆在他的身上,柔缓了他轻抿的嘴角所带出的冷硬。秦筝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墨临渊,今日终见,才发觉原来他的俊美是自己永远也想象不尽的。然而那华贵的红衣上层层叠叠的金丝绣纹却是刺痛了秦筝的双眼,那是一条盘龙,她不必看也知道,与之相伴的鸣凤此时正在那女子的襟前振翅欲飞。
    秦筝就在这墙边的树下瞧着厅中火红的喜庆,她眼睁睁地看着墨临渊微微抬头望向对面的女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那女子掩唇娇笑,又轻轻地点头。
    有唱礼的声音传来,尖细的声音仿若一把未开刃的刀,一字一字反复地割磨着她的心。
    一拜天地。
    她曾以为墨临渊便是她的天,广阔悠远,便是自己有如何丰厚的羽翼也始终被他所怀抱。即便是相隔千里,只要想到自己同他看着同一轮圆月同一片繁星,秦筝也觉得甜蜜和欣喜。此时,朗月明星下,那绯红的一对身影正盈盈地拜了下去,划破了秦筝的那一片天。
    二拜高堂。
    太师椅上坐的,是君非宁和乐礼岩,他们脸上恣意的笑容像是在讽刺着阴暗角落里的秦筝。那个一直教她护她,将她捧在心尖上的男人,今日却牵了另一名女子在这喜堂之上行礼,这里的红这里的喜都同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无端闯入者,旁观着这场并不热闹却郑重的仪式。
    夫妻对拜。
    乐泠然没有顶盖头,脸上红霞的娇艳更胜嫁衣。对面的墨临渊面带笑意,撑着椅子微微弯腰,额头同乐泠然的碰在一处,他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别扭地转过脸去。那样的神情秦筝是如此熟悉,多少次她腻在他的怀中贪婪地瞧着他面上的红潮和耳根的烧红。只是她却断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这对她来说极为珍贵的羞涩,竟然是因他人而绽放。
    礼成。
    在君非宁和乐礼岩的抚掌大笑中,墨临渊牵着乐泠然,缓缓地进了内室。她的墨临渊,从前只属于她秦筝一人的墨临渊,在这一刻终于成了别人的夫。
    一旁的阿白呜呜地唤着,紧紧贴着秦筝拱着蹭着,伸出舌头舔着她脸上的泪。
    秦筝转头看着身边的阿白,眼中的泪水却是模糊了她所能见的世界。深深地吸一口气,她伏在阿白背上,轻轻地开口:“阿白,我把他丢了。”
    她把墨临渊弄丢了,丢在了她长大的京城,丢在了她眷恋的王府,丢在了她最好的姐妹的身旁。而且,再也找不回来。
    开始有人在周围走动,下人们忙碌起来,秦筝知道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可是,她又能去哪儿?
    天空是无边的靛蓝,街上早已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热闹,一幢幢房屋连绵了整条街,高高的廊檐似乎触碰着那一轮月,又像是蹲守在黑暗中的猛兽,顶着一副狰狞的面孔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便要将整条街吞噬。
    秦筝一步一步地走着,只是她却看不清路,任由脸上湿湿凉凉,漫无目的地走着。
    阿白跟在她身后,脚步轻轻,不时抬头望一眼秦筝,又默默地低头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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