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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阿拉桑雄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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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其余的人捉过来。”

队长。她当然知道队长是谁。阿拉桑半岛的居民都知道谁会被单单尊称为队长,就好似那是个头衔。

他的命令很快被两名骑兵传出去,其中包括把她带来的中年汉子。战斗就此停止。

过了一会儿,劫掠者们都被赶向小村中央的空旷草地。在此期间,有些罗德里格·贝尔蒙特的手下在溪流中灌满水桶,跟部分村民一道试图灭火,但这无济于事,就连毫无经验的贾罕娜也能看出那是白费力气。

“医师!哦,感谢神圣星辰!快来,求您了!”

贾罕娜转过身,认出了自己的病人——正是每周带着鸡蛋到集市上看病的女人。

“阿毕拉布!怎么回事?”

“我姐姐!她伤得很重。是他们干的。她在流血,还怀了孩子。她丈夫已经死了。哦,我们该怎么办,医师?”

女人沾满烟尘的黑脸在哀伤中扭曲,双眼哭得通红。贾罕娜面对恐怖的现实,愣了片刻,不禁在心中向加利努斯—一她唯一信奉的名号——默默祈祷了两句,随后说:“带我去。我们尽力而为。”

奇里·伊本·阿拉姆站在空场对面,还不知道父母出了什么事。他见姨妈跑向跟新来的骑兵一块儿赶到的女人。男孩本想跟上他们,但不知为何没有迈开步子。就在片刻之前,他心知自己会被贾德人钉上从谷仓搬来的木梁,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奇里已经念过颂辞,打算把灵魂作为礼物献给亚夏群星。不过,看来群星还不准备接纳他的奉献。

奇里注视着第二批骑兵的棕发首领:那人摘下一只手套,捋着胡须,骑在黑马上,低头凝视带人毁了奥韦拉村的男人。对方站在地上,身材矮壮,肤色黝黑。在奇里看来,他一点都没担心自己死到临头。

“你这是自寻死路,”矮胖子以令人惊异的傲慢态度,对马上的人宣布,“你知道你这帮蠢驴杀死的是些什么人吗?”以男人的标准来看,他的音调很高,近乎尖声细嗓,“等我把这件事报告到叶斯特伦,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骑在马上的棕发男人肩宽背阔,始终没有答话。他身旁有个年纪稍长的人,身量极高极瘦,头友泛灰,此时嘲讽道:“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德拉达?”

矮壮男子甚至没看他。片刻之后,领头的骑兵异常平静地说:“回答他,加西亚。他在问你话。”这话说得好似在劝诫孩童,但语气冰冷彻骨。

奇里看到,名叫加西亚的人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疑虑,不过转瞬即逝,“你不是榆木疙瘩,贝尔蒙特。别跟我玩这鬼把戏。”

“鬼把戏?”骑士的语气中突然冒出一股凛然怒火。他扬手向身旁一扫,比了比火势肆意蔓延的奥韦拉村。那里万事皆休,什么都保不住了。奇里开始寻找父亲的踪影,可怕的预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会在这种地方玩把戏吗?”骑在黑马上的人厉声道,“小心点,加西亚。别惹我生气。今晚不要。我已经跟你哥哥说过如果你靠近费扎那会有什么后果。我假定他告诉你了。我必须假定他告诉你了。”

站在地上的人沉默不语。

“这有什么要紧的?”灰发骑兵说着往地上啐了口痰,“这家伙是个人渣,不,他连人渣都不如。”

“我会记住你的,”黑发男人终于转头看向老兵,他握紧双拳,狠狠地说,“我的记性很好。”

“但却忘记了兄长的警告?”说这话的又是名叫贝尔蒙特的头领,他的语气再度平静下来,却显得愈发凶险,〃还是你故意把它抛诸脑后呢?加西亚·德拉达,你在自家封地里耍孩子脾气,我管不着。但你好歹是个男人,又在此地做下这等丑事,我便没法袖手旁观了。

这个村子受到瓦雷多国王的保护,而我是他的军官。我到这里收取的岁贡,其中—部分便是由你今晚残杀的村民缴纳。你破坏了拉米罗王的誓言,让他在世人眼中变成个骗子。“他顿了顿,让对方把这话听清,”出于这一事实,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矮壮男子显然没想到贝尔蒙特会问出这种问题,但他脑子不慢。“出于这一事实,”他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嘲讽道,“贝尔蒙特,你应该改行当个律师,而不是战士。回你的东方牧场做个法官,制定惩戒偷羊贼的条款吧。这算什么,你的法院吗?”

“对,”骑士言道,“现在你开始明白了,的确是这么回事。我们在等待你的回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应当把你交给这些差点被钉上木架的人吗?亚夏人也明白该如何把人钉上木头—一咱们还是跟他们学的呢。你知道吗?我估计咱们很容易就能找到个把木匠。”

“别吓唬人了。”加西亚·德拉达说。

贾罕娜牵着两个小女孩走回焚烧的村庄中央,心中翻腾着沉沉怒火。她朝那群男人走去,忽然见到罗德里格·贝尔蒙特右臂一闪,耳中传来像是抽鞭子的脆响,然后是男人的惨叫。

她立刻意识到,那的确是一记鞭子,同时看清加西亚·德拉达脸上的黑紫色血痕。她很清楚这道伤痕终其一生也不会消退。她同样清楚,自己渴望这恶人的—生就到今晚为止。贾罕娜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愤怒心情——不但强烈,而且骇人。她觉得自己可以亲手结果对方。现在很有必要做做深呼吸,以保持一定程度的自控能力。

她父亲当年在卡塔达被处剜眼割舌之删,流言很快传到费扎那城,确凿的报告随后赶到。贾罕娜和母亲得到消息后过了两天,才被允许去见受刑后的父亲,把他接回家中。她刚才在河边棚屋中看到的那一幕,就像往伤口撒盐那么痛苦。贾罕娜很想尖叫。面对如此暴行,她的医药,她受过的所有训练,乃至加利努斯誓约又有什么意义?

愤怒令她不计后果,带着两个孩子径直走到罗德里格·贝尔蒙特马前,面对刚被鞭子抽伤的加西亚,也就是那些贾德劫掠者的头目。

“是谁干的?”她提高音量向孩子们问道。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有名大男孩朝她匆匆跑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两个小女孩说过,她们的哥哥可能还活着。她们的姨妈阿毕拉布,也就是总到集市上向贾罕娜索取药膏药水治疗足痛、月经痛和失眠的女人,还在棚屋里试图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她必须平复面对被残忍地剖开肚腹的妇人和从她肚子里流出的死婴时产生的惊骇。

男孩冲向她们,跪在妹妹们身边。其中—个女孩趴在他肩头,痛哭失声。另一个年纪稍大,站得笔直,脸色专注肃穆,扫视着周围的劫掠者。“他穿红衬衣,”女孩说得非常清楚,“还有红靴子。”

“那就是他了。”过了一会儿,被称作莱恩·努涅斯的老兵指着人群说,“把他带上来,阿尔瓦。”

队伍中有个年轻人翻身下马.他的马镫出奇地高。年轻人走进幸存的劫掠者中,把—个人推进空场。贾罕娜心中充满怒火,根本没注意到所有人都为她停下了手边的任务。

不是为她。贾罕娜低头看着跪在地上将哭泣的妹妹抱在怀里的男孩,“你叫奇里?”

男孩点点头,抬头看向医师。他面色白皙,一双黑眼睛显得很大。

“我很难过,但必须告诉你这个事实,你的双亲已经过世。今晚我找不到任何委婉的说法。”

“这里死了很多人,医师。你为何要打断我们?”在她身后的贝尔蒙特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个合理的问题。

但贾罕娜的怒火令她难以自制。他是个贾德人,干出这种兽行的也是贾德人。“你想让我在孩子们面前说吗?”贾罕娜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过了今晚,这里再也没有孩子。”

贾罕娜知道这话没错,因此她抬手指着穿红衬衫的人,说出那番指控:事后她真希望自己没说过这些话。“此人强奸了这些孩子的母亲,一个即将生产的女人。他随后把剑捅进女人体内,从下往上,再用力拔出,令她失血而死。我赶到时,婴儿已经从伤口流出。它的头几乎被切成两半,被那柄剑,在降生之前。”说完这番话,她觉得阵阵恶心。

“我明白了。”罗德里格·贝尔蒙特那近乎厌倦的语气,引得她转回身抬头望去。贾罕娜从他的面容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队长骑在马上沉默片刻,随后说道:“阿尔瓦,把你的剑给那孩子。这种事我们不能容忍,至少在瓦雷多人保护的村子里不行。”

在哪里可以容忍?贾罕娜很想问,但没有开口。她突然感到害怕。

“他是我堂弟。”加西亚·德拉达用一块脏布按住流血的面颊,恶狠狠地说,“他叫帕拉泽·德拉达,统帅的堂弟。贝尔蒙特,别忘了……”

“闭嘴,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是罗德里格·贝尔蒙特头一次提高声音,被这话惊得浑身一颧的人可不光是加西亚·德拉达。贾罕娜再度转头注视那被称为队长的男人,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她的满腔怒火似乎已经消失,只剩下悲痛和恶心。

名叫阿尔瓦的年轻士兵依言走到男孩跟前。奇里还跪在医师身边,抱着两个妹妹。阿尔瓦掉转长剑,剑柄朝前递过去。奇里的目光越过贾罕娜,直视骑在黑马上的罗德里格·贝尔蒙特。

男孩缓缓起身,慢慢接过长剑。名叫阿尔瓦的年轻人跟奇里—样面如死灰。贾罕娜看在眼里,心中猜想今晚恐怕是他头一次尝到战斗的滋味。那柄剑上沾着血迹。

“想想你在干些什么,贝尔蒙特!”红衫红靴的男人突然声嘶力竭地叫道,“在战争中、劫掠中,这是常有的事。别假装你的人……”

“战争?”罗德里格猛然打断他,“什么战争?谁在打仗?谁下令劫掠?告诉我!”

红衣男子呆立良久。“我堂兄加西亚。”他最终道。

“他身居伺职?他有何权力?出于什么原因?”

没人回答。环绕周遭的火焰噼啪作响。邪恶的血红光芒令群星黯淡,双月无光。贾罕娜听到哭泣声,伤心欲绝的衷恸之声从火光边缘的阴影中传来。

“愿贾德宽恕你的罪孽,让你的灵魂在他的光辉中得到安歇。”罗德里格·贝尔蒙特看着红衣男子,换上了迥然不同的语气。

奇里闻听此言,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而且显然找到了希望见到的东西。他拿着从没用过的长剑,转身向前走去。

贾罕娜心想,他这辈子原本不会拿起长剑。她想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却做不到。红衣男子没有转身或者逃跑。她起初以为这是勇气的表现,但后来断定他肯定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对于在乡下找乐子的贵族来说,这种事前所未闻。

奇里·伊本·阿拉姆稳稳地向前走了两步,随即抄起借来的长剑。男孩动作笨拙,但果断坚决,剑锋直直地刺进杀死他双亲的红衣男子心口。剑尖刺入身体时,那人惨叫起来,声音极为刺耳。

贾罕娜想到两个女孩,但为时已晚。她应当扭开女孩的脸,遮住她们的耳朵。她俩都已止住泪水,默默地看着。贾罕娜跪下去,把她们搂住。

她心中暗想,此人是因我而死。驱动她的怒火已经消失,这念头此时令人心惊胆寒。贾罕娜突然意识到,原本她离开费扎那城,也正是为了促成另一个人的死亡。

“我来照顾她们吧,医师。”

她抬起头看着男孩。奇里已把剑还给阿尔瓦,站在她身边。他的眼神呆滞黯淡。贾罕娜事后猜想,她对奇里下决心报仇雪恨是否有所推动。她实在不得不想。

贾罕娜松开两个女孩,目送奇里领着她俩离开空地。医师不知他们在这团烈焰中能去什么地方。她估计男孩也不知道。要罕娜仍旧跪在地上,看着加西亚·德拉达。

“我堂弟是头猪,”他平静地说,目光从死人身上移开,仰视着罗德里格·贝尔蒙特,“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作呕。我们很高兴能摆脱他,而且等回到家中后,我也会这么说。”

莱恩·努涅斯狂笑一声,显然根本不信。贾罕娜也很难相信这番话。她隐隐觉得,必须承认此人确有几分胆色。但他是个怪物,正是母亲们想让孩子听话时讲起的传说中的怪物。如今怪物真的来到奥韦拉村,孩子们也离开了人世。其中有一个在降生之前,就被利剑捅穿。

贾罕娜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罗德里格·贝尔蒙特低头看着德拉达,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任何人见到这种表情,都不会安心。

“你知道吗?”队长的语气又变得平静低沉,简直像在闲聊,“我—直觉得是你毒死了莱蒙多王。”

贾罕娜看到莱恩·努涅斯的沧桑面容上惊现忧惧之色,他蓦然转身望向罗德里格,显然没想到队长会说出这种话。接着,老兵催马靠近头领身边。罗德里格头也没回,只是举起一只手来,莱恩·努涅斯忙勒住缰绳。贾罕娜把头转回去,只见加西亚·德拉达嘴巴一开一合说不出话,血珠从面颊的伤口滴落。他显然在努力思考对策,贾罕娜觉得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哪怕是现在。

“要是在叶斯特伦,你绝不敢这么说。”加西亚最终道。

他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全新的紧张气氛笼罩在所有贾德人头上。贾罕娜知道,瓦雷多的前任国王叫莱蒙多,是胖王桑丘的儿子,三兄弟中的老大。关于莱蒙多的死有许多传闻,其中一个故事跟罗德里格·贝尔蒙特有关,据说涉及现任瓦雷多国王的加冕仪式。医师突然想到,阿马尔·伊本·啥兰肯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猛地摇摇头,这个想法可没什么用处。

“也许吧,”罗德里格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咱们不在叶斯特伦。”

“所以你觉得自己想诽谤谁都可以了?”

“不是谁,只有你。来挑战我啊。”古怪的笑容还挂在队长脸上。

“要是在老家我会这样做,相信我。”

“我不信。现在跟我打,要不就承认你杀了自己的国王。”

贾罕娜用余光看到,莱恩·努涅斯在罗德里格身边打了个不明所以的无助手势,但队长没有理他。他有点不对劲,贾罕娜头一次发现自己被吓住了。菜蒙多王之死的话题,似乎是他难以愈合的伤口。医师发觉维拉兹悄悄走了上来,护在她身边。

“两样我都不选。这里不行。但如果你敢在宫廷上再说一遍,看我怎么收拾你,贝尔蒙特。”

“罗德里格!”贾罕娜听到菜恩·努涅斯吼道,“看在贾德分上,到此为止吧!这个人你想杀就杀,但别再这样了。”

“这是问题所在,”瓦雷多队长以同样严肃的口吻答道,“我想我办不到。”

贾罕娜在陌生的情感旋涡中挣扎,试图理解这番话。她不清楚罗德里格的意思是下不了杀手,还是无法到此为止。她有种稍纵即逝的感觉,也许队长指的两者都有。

一阵轰鸣,又一栋房舍倾颓。火势蔓延到了极限,再也没有更多木头可供燃烧。到明天早上,奥韦拉就只剩一片灰烬了。过了今晚,幸存者们还要努力收殓死者,考虑今后的生计。

“带上你的人,赶快走吧。”罗德里格·贝尔蒙特对那罪魁祸首说。

“把坐骑和武器还来,我们这就返回北方。”加西亚·德拉达干脆地说。

贾罕娜回头望去,只见罗德里格的冰冷微笑已经消失。刚才那些对话似乎耗损了他的生命力,队长显得非常疲惫。“你说要支付赎金,记得吗?这里有很多人证。最终价码将在宫廷中由使节定夺。你们的坐骑和武器算是预付款项。你只要发誓会付清赎金,就可以走人了。”

“你想让我们走回瓦雷多去?”

“我想让你死,”罗德里格直言不讳,“但我不会杀害同胞。算你运气好,赶快走吧。顺便提醒你一句,费扎那城今天又来了五百名穆瓦迪佣兵。他们应该已经看见火光。你们最好别再磨蹭。”

他要把这些人放走了。财富和阶级特权,世界运转的规律。死伤的农民可以用马匹和金币抵偿。贾罕娜突然有种强烈而混沌的幻觉,仿佛看到自己从发烫的黑草地上缓缓起身,大步走向名叫阿尔瓦的年轻士兵,抓住他的佩剑。医师几乎可以感到武器在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伴随着怪异的澄明之感,她眼见自己走向加西亚·德控达,对方甚至冲她半转过身来。在幻觉中,贾罕娜听见维拉兹高喊出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她双手挥动贾德利剑,刺死了德拉达。骑兵的长剑从两根肋骨间穿进,她听到黑发男子惨叫起来,鲜血四下飞溅,等他倒地之后还在汩汩流出。

贾罕娜从没想过自己会产生这种幻想,更不用说那 感觉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她是医生,曾发下加利努斯 誓约要保护生命。正因为这誓约,她父亲才甘冒杀身之险,也要为一个孩子接生。今天傍晚,伊沙克对伊本·哈兰说过这些话。她简直难以相信,此刻居然还是同一天。

不管怎么样,贾罕娜首先是名医师,医道是她的圣岛,她的神庙。今晚她已导致一人被杀。够了,太多了。贾汉娜站起身,朝加西亚·德拉达迈出一步,只见对方正注视着自己,显然认出了遮头盖肩的金达斯式披肩。加西亚眼中明显透出轻蔑和嘲讽。但这无关紧要。早在多年以前,她便发下了加利努斯誓约。

贾罕娜说:“用河水清洗伤口,然后找块干净的布裹住。每天处理一遍。你会留下疤瘌,但伤口不会化脓。如果你能尽快找到药膏,它会愈合得更快。”

贾汉娜从没想到,这番话居然说得如此艰难。她忽然发现老病号阿毕拉布就站在空场边缘,半隐于废墟阴影之间,身边紧紧靠着两个小姑娘。她们的哥哥奇里不由自主地往前蹭了半步,直勾勾地瞪着医师。面对他的目光,贾罕娜只觉得刚才那番话仿佛是最残忍的背叛。

医师转过身去,既没回头,也未等待,而是径直向村外走去,经过燃烧的房舍,从一处缺口走出围栏。一路上热浪扑面而来,钻心入肺,她不指望能有任何东西可以冷却心中的悲哀。

贾罕娜知道维拉兹会跟来,却没料到一阵马蹄声很快从后面赶上来。

“营地太远,步行不便。”一个男人说。不是莱恩·努涅斯。医师抬头看见罗德里格·贝尔蒙特放缓马速,跟在自己身边。“我相信咱们刚才都做了些违心的事,”他说,“我可以送你回去吗?”

初见之时,声名远扬的队长曾令贾罕娜倍感敬畏,随后是短暂的畏惧,接下来则是满腔怒火——虽说那也许不大公平。此时此刻,医师只觉得身心俱疲,能骑马回去自然感激不尽。队长坐在马鞍上,俯身把她拉上去。贾罕娜算不上体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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