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四叶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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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没有这么大的肚子，才吃到第三盘菜，她就已经很撑了。
“不要再上了。”
成佑晶说。
“还有很多……再吃点。”
“你以为我是猪啊……”成佑晶气愤地囔道。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就是这么觉得的。”然后安鏐生忽然靠近了成佑晶，低沉地对她说了一声：“恭喜你，猜对了。”
“呀呀……”成佑晶气的咬牙切齿。
“呵呵……”
安鏐生靠近的身子又往后移动了一些，慵懒地靠在椅子后背上，两手平差于胸前一直笑着。
欺负成佑晶，他觉得特别有趣。最近因为家里、店里的事情弄得他很累。眼神没有平常那么明亮，眼圈周围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你最近很忙吧，看你都没有休息好。”
还在“享受”大餐的成佑晶说。
安鏐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说：
“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睡意来了。”然后他忽然愤愤地说道：“该死，你叫它来干嘛呀……”
“什么呀……你自己困了也怪我，真是太没天理了……”
“不怪你怪谁，难不成它还自己跑来不成……”
“额……”
“……”
“我要回家了。”
成佑晶起身，准备离开。
“不是给我吓走了吧？”
“是啊，你厉害……”
她故意很有“诚意”地扣掌握拳表示佩服。
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呢，成佑晶想到，和林粒岑说话，老是她要认输；和安鏐生说话，结果也是她惨败而归……唉……看来她真没有和人斗嘴最后把人斗赢的天赋……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她没有刻意要做什么，大家开心就好。
“虽然你长得很安全，但我不敢保证你回去一定是安全的。我就勉为其难，送送你吧……”
安鏐生笑笑地说，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啊……气死人啦……什么我长得很安全啊……成佑晶克制住怒火，口气还一脸委屈，这都什么和什么呀……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成佑晶忍住心平气和地说：“就不牢您费心了，正如您所说，我很安全。”
然后成佑晶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咖啡厅。
她把脚踏车停在离咖啡店不远的空地处，现在她正解锁，准备将车推出。
哈哈……成佑晶开心地笑了，终于好好戳戳他的锐气了，怎么有种农民翻身当家作主的感觉啊，真痛快！
真奇 怪｛炫；书；网｝，本来今天一整天都很郁闷的，怎么一下子心情变得这么好。
就在她刚刚把车推出来的时候，安鏐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身上的短袖白衬衫纯白干净，夏夜偶尔吹来的风将他的发丝轻轻吹拂起来，调皮地在他额前舞蹈。
“我都说不用了……”成佑晶坚持道。
其实这家咖啡厅离她家不是太远，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她一个人可以的。
无奈安鏐生执意要送她，他霸道地从她手上接过脚踏车，然后坐上了前面的坐垫。
“上来吧，你就不要再多说废话。”
没办法，成佑晶只好坐上了后座。
“这辆车怎么变得这么难骑啊……”一起上车安鏐生就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这辆脚踏车是当初安鏐生送给成佑晶的，他忽然转过头来：“不是你把它骑坏了吧？”
“好好看路！”成佑晶叫道：“骑车专心点，刚刚前面有车，知不知道？！”
“哈哈，你要对我的技术有信心。”
“那就有鬼了。”
安鏐生继续骑着。
十点过的马路，县城里有些店铺准备关门了，人们关门打烊的忙碌身影，映在道路两旁的霓虹灯里。于是灯光暗了很多，远没有八九点的时候那么热闹，街也显得有些寂静。不时吹来的风，还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盛夏树木枝叶繁茂，经过的时候，甚至能闻到，道路两旁青葱的树叶味。
他们两个就在小道上静静的骑着。
这种感觉很好。风温柔地吹拂着脸庞，白天艳阳下湿粘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和凉爽。
成佑晶的双脚在车的一侧有节奏地轻荡着，嘴里轻轻地哼着最近刚学的一首歌的旋律。
音符慢慢地飘洒到车子经过的每一道痕迹。
“成佑晶，我问你一个问题。”
“呃？”还沉浸在音乐中的成佑晶回过神来，说：“你说。”
“咳咳……”他有点不好意思：“如果，那个……”
“什么呀……”
成佑晶催促。
安鏐生怎么了呀，气氛怎么有点怪怪的。
“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安鏐生终于说了出来。
“……”
“……”
“哈哈哈……”
一阵爆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安鏐生有点生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快说呀……”
“那好，我告诉你。你要是走了，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原因有如下几点，听我说……”
“……”
“一，终于没有人欺负我了。二，终于不用再见到你这张臭脸了，哈哈。三，……”
“看来你真的不喜 欢＇炫。书。网＇我。”
“那是，谁叫你老是欺负我！”成佑晶有理地说道，这家伙，老是这么嚣张，讨厌死了，快走快走……
成佑晶心里想。她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谁让她刚刚在店里把她欺负得那么惨。不过他也真奇 怪｛炫；书；网｝，在联铭县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离开呢……只是开玩笑吧。
“啦啦啦……”成佑晶又开始哼起熟悉的旋律，没有理会安鏐生。
安鏐生若有所思，他的后背变得有点僵硬。
可是成佑晶没有发现。
*
韩哲岩终于给成佑晶打电话了！就在她今天早上守在电话旁一个早上，以为又会等到一个上午的失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号码终于在来电显示上出现了！
当是铃声响了好几声，可是成佑晶就是没敢接，她很紧张，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从在安妈妈宴会上和叔叔表白后的那天晚上他们有在一起，两周来韩哲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成佑晶打过。现在心心念念的那个电话终于响起，可见成佑晶的兴奋程度。
还好爸爸妈妈白天不在家，要不然，呆呆地看着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他们一定会觉得非 常（炫…书…网）奇 怪｛炫；书；网｝。
似乎过了半分多钟的时间，成佑晶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
“喂？……”她有点害怕，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这会不会是一个梦，也许等她接起电话才发现并没有这回事。
“是……叔叔吗？”声音里透露着太多的不确定，让她极力想考证。
“是我。”韩哲岩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嗯。”好像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成佑晶努力地点着头。
“佑晶……”韩哲岩的声音很沙哑。
“叔叔，你怎么了吗，为什么声音这么奇 怪｛炫；书；网｝？”成佑晶很担心：“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
“那就好。”听到韩哲岩的回答，她才稍微放了点心。
“……”
“……”
一会儿的沉默。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成佑晶对着电话出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哲岩的声音不平静，时不时的喘息声，隐隐传来愤怒的感觉。
就像平静的海浪下波涛汹涌的暗涌。
“你为什么都不生气？”韩哲岩质问道，大声的言语将听筒震得嗡嗡作响。
“……”成佑晶顿时呆住了。
“叔叔……为什么生气，是佑晶哪里做错了吗？”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韩哲岩生气了，她感到十分难受。
“呜呜……”啜泣声忍不住就传了出来。
“对不起，佑晶。”
韩哲岩道歉，他的话语有点听得不太清楚，“……原谅我，我喝多了……”
怎么……叔叔喝酒了，为什么叔叔又喝酒了，她以为……
原来是她太天真……
“我很想你，我现在就要见到你。”韩哲岩说。
“嗯，等我，我马上来。”成佑晶挂了电话，她很快换好衣服，如果上天能给她双翅膀，她巴不得现在就飞过韩哲岩的身边。
叔叔，我也是。成佑晶心里念道。
其实，成佑晶要的不多，她只是想要一句话，一句能让她心安的话。为了这句话，无论什么，她都愿意拿去交换。
*
当成佑晶出现在韩哲岩的家门口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去年的某个时间，她也来过这里。
只是一次，却从幸福的天堂掉入幽暗不见底的地狱。
现在只是第二次来，为什么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气。
你需要平静下来，成佑晶。她对自己说。
伸出手正准备按门铃，门忽然开了。
韩哲岩拖着醉醺醺的疲惫的身体，倚靠在一侧的门栏上。
白色的衬衫松散着，好几颗纽扣都没有扣好，手肘处挽起的褶皱，还有滴落在衬衫上淡黄色的液体，形成的难以除去的污渍。
“叔叔！”看到韩哲岩这个样子，成佑晶一把过去扶住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两周的时间，叔叔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两周前，虽然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忧郁、不说话，可是成佑晶从没感到他有一种想放弃的感觉。可是现在，他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完全地不理会任何人了。
成佑晶扶着韩哲岩进了屋子，然后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沙发上堆积着许许多多的酒瓶空罐子，它们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薄薄的被单掉在茶几下，枕头变形地被压在沙发的角落里，还有一朵枯萎的向日葵，在没有水分的玻璃瓶中，苟延残喘着。
粉红色的屋子变得如此凌乱不堪，甚至发出一阵阵让人作呕的气味。
成佑晶在震惊之余，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看着睡梦中的韩哲岩，成佑晶问道。
她轻轻地抚摸了韩哲岩一直紧皱着的额头。
为什么你那里有那么多的伤痛呢……
在将他带到他的房间里之后，她给他盖上了被子。
然后成佑晶开始了她的“大扫除”工作！
平常在家里常常帮妈妈做家务的成佑晶，还是对收拾很有一套的。
她想，这么脏乱的环境，不管什么人心情都会变差的，先把它收拾好再说。
于是她到厨房找了一个大袋子，将所有空罐子装在其中；用鸡毛掸子拍掉沙发、茶几、电视上的灰尘；然后在用抹布干干净净地将它们擦了一遍；脏脏的地板也很快用拖把拖得十分整洁；最后，她走到枯萎的向日葵旁，拉开旁边的窗帘，让明亮的阳光射进来，先是将向日葵上的枯叶摘去，然后它换了新鲜的水。
“希望你能活下来。”成佑晶对着向日葵说。
花了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整间房子算是焕然一新。没有散乱的空罐子，沙发、茶几一沉不染，地板也干净地反着光，还有向日葵，虽然仍是那么没有生气，但至少还有活过来的希望。
“太棒了！”成佑晶不禁叫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好多了。”虽然累得满脸满身都是汗，但她内心却十分的满足。
看叔叔的样子，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我要去他做点好吃的！成佑晶想。可是当她到了厨房后，怎么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原材料。厨房里满是一堆的速食品，方便面、泡饭、火腿……就是没有蔬菜和水果……
这么吃怎么可能不把身体吃坏，成佑晶想到，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饮食生活嘛……不行，我要让叔叔尝一下我的手艺。
楼下有一家超市，成佑晶用最快的时间，跑下去买了一些基本的食物。用来煮粥的小米，咸鱼条、皮蛋等等，还有一些绿色蔬菜。（因为没有钥匙，又不想把韩哲岩吵醒，她就轻轻地把门掩上，跑下去了。）
筹集好了原材料，就开始“动工”啦。
不一会儿功夫，一盘盘香喷喷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就出锅了。有番茄炒蛋，竹笋炒肉片，紫菜黄瓜汤，还有香稠的皮蛋咸鱼粥。
这些菜肴摆上桌，并且还冒着香腾腾的热气。
成佑晶的妈妈烧的一手好菜，虽然比不上饭店里的大厨，能做出各种花样的美食，可是她的家常菜烧得很有分量。从小成佑晶就得妈妈真传，有烧一手好菜的天赋，不过妈妈心疼她，很少让她下厨，所以成佑晶其实有很久没进厨房了。
今天给韩哲岩下厨，成佑晶找回了很久以前的进厨房的优越感，呵呵，这种感觉真好。
然后成佑晶走到了韩哲岩的房间，韩哲岩还在沉睡中。
他的背脊弓得很弯，双脚紧紧地靠在一起，两只手抱住了两只脚。他的领地纯洁而寂静，像有一个特殊的屏障将他和外人狠狠地隔开。没有原因的，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其中。别人想进入他的世界，都会不欢而散。并非他不允许，只是他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在他的领地中和别人相处，结果往往会都是大家无奈离去。
这真是一种奇 怪｛炫；书；网｝的现象，孤独太久，习惯抱紧自己，最后就会渐渐淡忘并失去感觉拥抱的温度。
成佑晶上前，看着睡的像孩子般香甜的韩哲岩，她不忍心吵醒他，他是这般的让人心疼。熏姐姐的离去，一定在他心底凿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这伤口，反反复复的发作，让他疼的厉害。
“没有关系，会过去。”她低声说，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摸着他的脸庞，能够明显地感到他眼角的皱纹的纹路。
韩哲岩像听到了召唤而醒来的小孩，微颤的额头没有那么紧绷，冰凉的双手也渐渐有了温度。
在他眼睛睁开的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女干净清爽的面庞，少女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及肩的直发自然地散落，她的嘴唇，鲜嫩饱满，像刚摘下来还滴着露水的樱桃。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女孩看到他醒了，将床旁边的橙色窗帘拉开。阴暗的屋子一下子受到阳光的普照，不算炙热但却暖人的阳光……很快把整张床都照成黄橙橙的香蕉船了。
“我……”韩哲岩有点睁不开眼，是多久没看到这么明亮的光线了，又是把自己封闭了多久，就在昨晚，他分明还看到熏坐在他的床边，为什么只是一会儿时间，他就又找不到她了呢……
眼前的少女在阳光的照耀下是多么的动人，金灿灿的光芒仿佛给她渡上了一层黄金纱般的外衣，她的眼睛湿润，但不是因为泪水，她的脸庞可爱，却没有过多地修饰，特别是她那两片饱满而又娇小却又坚毅的嘴唇，抿得那么紧，好像生怕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你醒啦……”女孩的直发瞬时在阳光的调和下浓密地耀眼起来。
只是卷发，长长的卷发，朦胧了韩哲岩的眼睛。
女孩扶着韩哲岩起来，“该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你会饿坏的……”
熏……是你吗……
男人轻轻地吻着还在说话女孩，女孩的眼睛瞬时瞪大。她的嘴唇那么柔软炙热，生命力在其中冉冉升起。然后他双手抱住了女孩，轻吻后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模模糊糊的呢喃着：“我很想你……”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没有太多意识的行为，他的言语有点支离破碎，行为断断续续。
“叔叔……”
成佑晶刚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碰到了两片冰凉的嘴唇。当她还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吻的时候，它已经结束了，短暂的有点无情，可是却有瞬间的温暖。她的手指轻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刚刚……
当韩哲岩抱住她的时候，她也反抱住他。他现在没有什么力气，人很虚弱，抱着的双手也没什么力量，只好她紧紧地抱住他。
“我想看你把头发留长的样子。”
“留长？”
“嗯，很长很长。长到足够纪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韩哲岩说：“你说过，我们在一起多久，你就会把头发留到多长。”
……
“我在做什么……”
头脑的一阵剧痛突然侵袭而来，韩哲岩痛苦得揉了揉额头。
“叔叔……你醒了。”成佑晶说，“来，起来吃饭。”
“你……”
韩哲岩再次晃了晃晕眩的脑袋。
“佑晶！？你怎么在这儿？”
她很诧异，刚刚他不是还……怎么现在却问这个问题……
“我……睡了多久了？”
“不知道，从我来到这里，你就已经醉了。叔叔，你喝了很多酒。”
“哦……是吗。”
“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这对身体不好。”
“……呵，很多东西要考酒精来麻痹。你不过是个孩子，你不懂。”韩哲岩起身。
“可是……”成佑晶的心有点痛，她努力想争辩一些什么，但她没有说出口。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刚刚还很温柔的叔叔，怎么就……
是不是因为酒还没有醒的缘故啊，啊……一定是这样。成佑晶想到，所以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实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才这么忽冷忽热的。
韩哲岩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变得那么整洁干净，空气里也不再是酒和速食面的味道，然后就闻到了厨房里飘来饭香。
怎么……一觉醒来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成佑晶让他先去洗漱，等他洗漱完了之后将他带进了厨房。
这下韩哲岩彻底清醒过来了。
他拿起筷子品尝起成佑晶做的小菜。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他太累了，酒精耗去他太多的精力，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人急速地消瘦。
成佑晶本来还以为叔叔会夸奖她做的好吃呢，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清淡香稠的皮蛋粥，有好几年没尝了吧……怎么这种感觉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