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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未央金屋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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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来?要知道加上庶出的,她父王可是有十四个亲生儿子呢!等双亲一去,城阳国哪还会有她刘妜的立足之地?!
    ‘难道薄二母栗夫人对阿母也是如此?不对,阿母是公主。’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不由疑虑重重,将求证的目光投向窦表姐窦绾。
    窦贵女深锁眉头,吞吞吐吐地和平度阿娇谈起以前住章武侯封邑和田庄时听来的故事。
    失婚或大龄的小姑居娘家,公婆若在,顺风顺水;可待到亲长辞世,没了庇护,日子就难熬了!轻则冷嘲热讽,重则克扣用度;甚至有被兄嫂卖掉,或贬入下房充当仆妇使唤的。
    陈娇愣住。
    平度不敢置信地问见血脉相连的手足遭受亏待,兄长和弟弟就袖手旁观?
    城阳王主哈哈笑起来,笑两人的不谙世事。
    男人们早出晚归挣钱经营,忙于生计,哪来那么多功夫搭理后院内宅的事?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小时候手足情深,不假;可随着侄子侄女长大,兄弟的感情自然越来越偏向妻子儿女,谁还会把姐妹放在心上?
    窦表姐叹息。
    直陈即使在京城章武侯官邸住时,她也听说有些大户人家将年长的女儿打发去偏远的别院,形同放逐;更有甚者甚至送去乡下的田庄,从此不闻不问。
    听窦表姐的发言全印证了自己的话;
    刘妜快乐地吃下最后一枚荔枝,冲陈表妹得意地晃晃脑袋:“何如?何如?”
    阿娇突然感到冷;
    狐疑地深刻地看着刘妜表姐,咬咬嘴唇,倔强如初——别人她管不着,但她家是例外,长公主官邸是例外!
    三番两次被质疑,刘妜的脾气也上来的。
    须知,王主妜在她父亲的王宫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王兄王弟人见人让啊!
    城阳表姐:一只手掌,伸出来——打赌?敢不敢?!
    馆陶表妹:一掌拍上去,‘啪’!
    从席上跳起来,王主妜三步并作两步蹦到外面,拉开门,顺手抓过个宦官下令:“有请王主姱!”
    “嗯,言明……翁主娇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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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馆陶长公主的长媳、梁王爱女刘姱王主来说,‘害怕’是极其陌生且罕见的感受。
    王主姱敢夸口,她这辈子都是个勇敢的女孩。
    即使在同父异母妹妹刘婉偷偷放了条青蛇在她床上时,梁王主都能面不改色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拿长棍,然后在侍女的惊叫中不慌不忙将蛇敲扁。
    但现在……
    刘姱,感到有些——害怕了。
    ‘长安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圈子。听说,京都之贵女相当……难处。她们会不接纳我吗?’刘妜担心地问:“从姊?”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城阳王室家的表妹刘妜笑得很欢畅很温暖,可不知为什么,刘姱就是觉得不安。
    “否,否!”王主姱第二次摇头。
    竭力安慰堂侄女虽然京城某些夫人看上去比较严厉,但可以保证,她们都是心地良善的好人;而且,还有她刘姱在啊,她一定会帮忙的。
    回答完,刘姱瞧瞧窦绾。窦表姐与往昔的每一天同样美丽,同样娴静,同样出众,可就是表情有些儿奇怪,好像欲—言——又———止。
    “如此……” 得到答案,刘妜马上担心起另一桩问题:
    她从小就有些挑食,嗜好吃鱼,新鲜的海鱼。可京城离大海太远了,活鱼无法坚持到长安城。如果请汉军用传军报的方式帮她送海鱼,行不行?当然,她乐意支付相关费用。
    “否,否!阿妜……”刘姱王主不得不第三次摇头了。
    虽然刘妜是宗室是王主,军人就是军人,不是杂役。鉴于现任太尉周亚夫臭名昭着的坏脾气,提此类要求肯定会被认为是对大汉军队的——公然冒犯。大麻烦啊!
    “哦!”刘妜点点头,虚心受教。
    王主姱眯眼,努力去看陈娇。
    从她进来到现在,她就没看清楚自家小姑——阿娇仿佛被藏起来了,隐藏在刘妜和窦绾之后。
    “然……”城阳王主问出第四个问题:“凡阿娇此生不嫁,长留侯邸,可否?”
    ‘阿娇怎么能当老姑娘?婆婆会急疯的!’
    刘姱想都没想,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个样:“否,否!岂可?岂可?”
    “何如?何如??”
    刘妜兴奋得直跳起来,抓住阿娇的手摇啊摇,俯在耳边低语——看,她没骗人吧!嫂嫂,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货。
    阿娇咬唇轻哼,别过头靠在窦表姐肩上——再不看刘姱的方向。
    刘姱犹自为‘小姑想单身’的骇人消息而震惊不已,想过去与小姑子好好谈谈。
    不幸,被刘妜成功拦截……
    城阳王主快快乐乐地把梁王主往外推,往外推,推她出去处理家务:有堂邑侯邸的人传消息进宫来,说太子须的小妾刚生了个女孩。刘姱身为嫡母,必须有所表示才对。
    于是,
    在莫名其妙被请进来后,
    ╮(╯▽╰)╭王主姱又被莫名其妙‘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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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合上……
    阿娇翁主走去冰鉴那儿,取出‘皮冻’,递给平度公主。
    “不嫁?”
    城阳王主则回身,冲馆陶表妹嘲讽地摊摊手:“非不愿,乃……不能也!”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为什么结婚?
    这是个古老的问题。

  ☆、第56章 壬寅红色炸弹

馆陶长公主无疑是个大忙人;需要照料很多重要的事和心爱的人;
    在时间和精力都有限的前提下,皇姐自然练就出一身甄别‘轻重’‘缓急’的硬功夫,知道哪些需要重点注意,哪些可以置之不理。
    ‘王主妜似乎说了些什么,好像要挑拨?’
     ̄= ̄长公主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准新娘都这样,时不时冒出些千奇百怪的念头。不用介意;不用介意,就是有事儿;也是你姑姑城阳王后费心。
    ‘阿娇她不想嫁人?打算单身一辈子!’
     ̄= ̄慈爱地看看嫡亲侄女;帝国第一公主捂着嘴乐,半点儿都不放在心上——年轻女孩嘛,正是冲动爱做梦的年纪;哪个不是满脑子胡思乱想的?都是从那阶段过来的,不要紧,不要紧!
    “阿姱呀!莫愁,莫愁……”
    认为找到了长媳多思多虑的关键原因,馆陶长公主怜爱地牵起侄女的手,柔声细语满满安慰:孟姜又生了个小孩?别说只是女儿,就是儿子,庶出永远是庶出,抢不到嫡出前头。成亲后过几年才开怀的,不少!晚些年生,母子还安全些。别急,别急!
    王主姱依到姑姑怀里,含着泪,带着笑:“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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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一直到用‘夕食’了,
    长信宫的娇娇翁主都显得有些个心不在焉……
    刘彻来了——虽然迟到,到底是来了——赔上一大堆好话。
     ̄= ̄阿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嫂嫂刘姱过来,关心她的思想‘问题’。
     ̄= ̄娇娇翁主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敷敷衍衍,避重就轻。
    意外发现自己要的‘皮冻’归了平度公主,胶东王表兄深表不满,大法牢骚。
     ̄= ̄馆陶翁主装作……没听见!
    晚餐时间到了!
    ‘婚姻的本质为何?对女方,到底意味什么?’
    长柄上镶了石英的芍药雕花金匕在高脚的银丝灰玛瑙碟中微微搅动,馆陶长公主的爱女以几近探究的目光扫过正在用餐的诸位亲朋,寻找某个能提供建议的人——关于婚姻的真知灼见。
    ‘利?与……弊?’
    视线经过窦太后,阿娇充满遗憾地发现:生平第一次,她不能向阅历丰富的祖母请教问题了。
    窦太后此生的转折点就是‘婚姻’。
    因嫁得高嫁得好,窦家女自此荣华无比,富贵至极。如果不成婚的话,她老人家现在还不知在清河哪个乡下窝着呢——作为一名见到任何小吏都必须鞠躬行礼的‘民’女。
    ‘大母不合适,她是结婚的绝对收益者。那么……阿姑呢?’
    馆陶翁主陈娇将视线转向姑母,城阳国的现任王后陈氏;思索片刻后,还是摇头。
    正是得益于上上代堂邑侯夫人深思熟虑的婚姻安排——将女儿嫁回娘家——陈王后才得以逃脱‘父亲娶继母生弟弟’的复杂窘境,享受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并拥有现在儿女满堂、风光称心的好日子。
    城阳王后同样是婚姻制度的受益人,想来只会说嫁人的好处,也不适合!
    ‘阿大说……对任何事都不能只听单方面意见;好的要听,坏的也要听。’
    娇娇翁主无条件信任她家皇帝舅舅的思维和判断:‘听阿大的,准没错!要找个在丈夫和婆家手里吃足苦头的女人问问。’
    用不了多久,阿娇就想到某个恰当人选,她的师傅——现任城阳王的庶长女刘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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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陶长公主官郅内宅——
    “噢!噢噢……”
    搂着个襁褓,季姜逗弄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外甥女,笑得见牙不见眼。
    孟姜裹着丝被靠在床榻上,精神头不错,几乎看不出是刚经历过生产的样子。
    “阿姊,阿姊!”
    将婴儿捧到姐姐面前,季姜由衷地赞美:“此儿康健,成人之后……必有阿姊之美!”
    婴儿的小脸还没长开,红红皱皱的;同是红扑扑的小手无意识地伸伸,转眼又缩回襁褓——除了双亮晶晶的黑眼睛,还真看不出有多美有多靓。
    ‘美吗?’轻抚女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孟姜自嘲地笑笑,无精打采地反问妹妹‘长得美’顶什么用?艳冠群芳,也免不了低人一等、苦熬岁月的命运啊?
    “阿姊!阿姊……何出此言?!长公主太子素厚遇女子。”季姜低叫。
    她不赞成姐姐老有这样那样的消极念头,委实是毫无道理:只须看看王主静生的大女,大伯子和婆婆非但没因其是女孩或是庶出而有半点薄待,反而比对大郎更疼爱些——小姑娘的生活待遇,与普通贵族家的嫡女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君,知矣…知矣!”
    不想继续这话题,孟姜息事宁人地摆摆手,扭头让侍女出去叫外面的魏女进来。
    ‘这时候,叫个歌女来干什么?’季姜大为诧异;
    要阻止,但考虑到姐姐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不能过多违逆,想想也就算了。
    魏女随侍女进门,也不敢靠近,离开床榻十多步跪下,战战兢兢行礼、拜贺。
    “魏,免……礼。”
    即使因痛苦的分娩耗尽了精力体力,孟姜女依然如风中的白芙蓉般楚楚风姿——甚至令同为美女的魏歌女见了,也禁不住心中一动。
    魏女深深弯下腰,坚持行全礼,轻轻道:“贱婢不敢!”
    “魏,”看着相貌出众的歌女,孟姜女很突兀地一字一顿道:“汝当名……‘素’。”
    “咕?”歌女先一怔;
    很快想起三个时辰前的那半场对话,立时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贵、贵人??”
    孟姜给出鼓励的笑,缓缓颔首:“魏……素。”
    接触到齐国贵女包含深意的目光,歌女大喜过望,再依大礼参拜,头——几触地:“‘魏素’谢贵人……赐名之恩。”
    目睹这一切,季姜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准具体哪儿不对;有些无措地抱紧襁褓,紧紧地紧紧地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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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打定,馆陶翁主现在有心情去关注彻表兄了。
    为了盘皮冻,胶东王和平度公主你一言我一语刺过来刺过去的,再不介入没准能吵起来。以前窦表姐若碰到此类情况会主动调和,可今天却一直默默旁观,满腹心事的模样,连胖胖兔都忽略不顾了。
    胖兔子受了冷落,几个蹦跳跑回阿娇腿边,拿鼻头顶顶小主人。
    ‘阿绾表姐又想起伤心事了吧?睡觉前去找她问清楚……’
    俯身抱起胡亥,亲亲宠物兔的长耳朵,娇娇翁主打量几个表姐表兄,若有所思:‘至于胶东王表兄,最近……有点怪,似乎有些变了。以前他可不会轻易较真至此,嗯,哪里变了呢?’
    晚餐进入尾声时,长信宫的内官引了位命妇进来。
    众人一看,纷纷含笑打招呼,年少位卑的还站起来行礼——来人,正是王主嬿。
    窦太后和蔼地问刘嬿有没有用过饭,要不要再吃些。
    刘嬿谢过,直道不用了,她不饿;言毕,向窦太后、长公主还有城阳王后先后施礼,退到后排的席子上跪坐,安安静静等着。
    馆陶长公主仔细看王主嬿几眼,想了想,放下筷匕起身……
    两位贵妇携手步出殿外,在拉门外谈了一阵;没一会儿,殿内就听到长公主欢乐的笑声和恭喜声。
    “阿母,阿母!王后……”长公主牵着城阳庶王主的手重新进来,笑嘻嘻将刘嬿推向人前,大声通报大家一个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王主嬿要结婚了!
    王主嬿要嫁人了,第二次!
    “呀?”城阳王后大吃一惊,瞬间意识过来,连忙贺喜。
    “阿姊!阿姊!!”刘妜王主激动地一跃而起,冲过去抱住姐姐的腰直蹦——话说,她起初还以为她老姐没机会发展第二春了。
    女孩子们拥上前,忙乱乱的道贺。
    刘彻溜溜眼打量刘嬿高低起伏的曲线和保养得宜的姣好面容,满脸玩味地“呵呵”个不停——直到发现娇表妹侧过脸,用怀疑的目光盯视自己。
    胶东王暗叫不妙,赶紧收敛收敛,在餐案前重新笔笔直直坐好。
    和所有的嫡母相同,陈王后含蓄地和庶女打听新郎的名字、父母、还有——也是其中最最重要的——身家。
    “禀母亲……”挽着异母妹妹刘妜,刘嬿王主客客气气地回答:“……其名曰‘陶则’。”
    “陶……则?”正值盛年的城阳王后想不起此人是谁。
    倒是年迈的大汉皇太后一口道出新郎的底细:“则,开封侯青之子,嫡次子。其妻……五年前病逝。”
    “开封侯?陶丞相?”陈王后当下笑逐颜开。
    平度公主挪过来与表姐表妹咬耳朵,言道陶丞相的次子她在长兄的王邸见过,高大英俊,举止不凡,听说之前在南方当武官,还和闽越军队真刀真枪打过仗。
    ‘听上去,不错也!’阿娇真心为自己的老师高兴。
    红晕布满了米分颊,王主刘嬿含羞禀明皇太后母女以及嫡母王后:陶丞相已托了大媒,说是不日将亲赴城阳王官邸求亲。
    “如此呀……”陈王后合掌笑。
    皇太后频频颔首。
    兴高采烈的大人们马上开始火热的‘婚礼细节大讨论’。
    然后,不出意外的,王太子妃窦福音和侯夫人卫氏的笑容很快就勉强起来——几位长辈一致决议,姐姐的婚事必须赶在妹妹出嫁前完成。并且,礼节必须隆重周到,绝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影响到城阳王室的体面!
    相隔不远的两次婚礼,意味着什么?具体干活的又是谁?
    ——可怜两个儿媳妇的脸色,霎那间苍白苍白!
    虽然大多数人没留意窦福音和卫氏的表情变化,馆陶翁主却明察秋毫地看在眼底;想通了前因后果之余,更是不由得满腔同情。
    扭头瞧瞧师傅刘嬿那张含羞带笑的芙蓉面,娇娇翁主马上想起皇帝舅舅的另一桩教诲——‘好了伤疤忘记疼’乃人之通病,通病!
    ‘看来……嬿阿傅也不能免俗。哎!原先的想法有偏差,得另寻解惑人。’这回,阿娇有些头疼了。
    昊天上帝( ⊙ o ⊙)啊!
    请问,让她到哪儿去找一个既明辨是非、又思想深刻、且敢于对她说实话的智者呢?
    作者有话要说:从没想到能在十一月底的日子里,不穿丝袜穿裙子
    ~O(∩_∩)O~
    而且,还不觉得冷。

  ☆、第57章 癸卯不速之客

金勺在加了蜂蜜的粟米浓羹中无精打采地搅动……
    食指和中指合作揉着额角;王主姱低低地喃喃:“阿娇呀,阿娇……”
    连着几个晚上,长公主官邸的少女主人都没能睡好;相应的,精神也就颇为不济。
    大侍女阿芹伺候女主人用餐,站得最近,听见后就问:“王主,翁主又惹您生气啦?”
    王主姱横首席大侍女一眼,做无声的警告。
    ‘当然;当然,我们家娇骄翁主完美无暇;完美无瑕。错误……永远是别人。’自知失言;阿芹无奈地哈哈腰,顺应女主人的意思转换了话题:“王主,您真要借城阳家人手?”
    “对呀!”刘姱无所谓地点点头,用捎带京都口音的曲阜方言玩笑着说:“昨天我和太子商议此事时,你不也听见了嘛!”
    “可、可……王主;我们自家人手也不够呢!”女管家急促促地提醒:“夏末,本就乃大忙之季;要准备收割庄稼,要入库,要收租,要盘账……而且入秋前后,宫里宫外各项邀约频繁……”
    刘燕放下手中的金匕:“明白,明白!”
    “然,如你所见,城阳姑姑家情况特殊呀!两桩婚事,又隔那么近,操办起来……”
    堂邑侯太子妃刘姱睁大眼,对南皮侯家表姐寄予深深的同情:“王主嬿虽说算二婚,可与丞相家联姻事关重大。想想,光凭空办起份像样嫁妆,就够福音表姐喝一壶了,更别说招待各处亲戚故旧。哦,还有,王主嬿三个儿子都不在京城,还得派专人去通知。”
    阿芹帮腔:“尤其卫夫人还怀有身孕,指望不上……”
    “对呦!卫氏乃头胎,绝不宜操劳。哎,卫氏才十三岁啊!”说到这儿,王主姱神色间闪过层黯然——怎么?怎么别人都那么容易怀孕嗫?
    见女主人若有所失,阿芹赶紧体贴地指出:“卫夫人,恐并非十三岁。其虚岁……嗯,估计才十三岁半吧!这年纪生小孩,多险哪!”
    “如此言……也对吧!”这话,王主姱说得迟疑——徘徊于早生育的危险和晚生育的尴尬之间。
    掩饰似的舀一勺汤,放进口中……
    “呀!”梁国王主刘姱惊叫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阿芹吓一大跳,赶忙上前扶着女主人问:“王主?”
    搅搅原该是汤浓醇鲜的牛肉汤,刘姱一脸厌恶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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