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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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王用一种阴阳怪气地语气一句接着一句叙述着。其实真有此心也无可厚非啦!谁不知道别说皇宫里头,就是普通人家的后宅内院,有没有儿子傍身都是质的区别。
阿娇也是在宫里长大的。
即使刻意与皇帝舅舅的后宫内务保持距离,但耳熏目染的,哪能不知道儿子对后宫女人意味着什么?
‘难道骊邑从姊不是来探病,而是来为……石美人收养小皇子……打前站的?’压抑住心头突然涌起的阵阵不快,但馆陶翁主还是很客气地询问骊邑公主石美人是不是有了过继养子的打算?
若真有这心思,她陈娇可以代向皇太后祖母那里问问,想来成功率还是很高的——石美人出身世家,教养优良,在宫中朝中的风评都是极好;本身又生育过,有照顾婴儿孩童的经验。
刘彻冷笑两声。
骊邑公主脸一下子红了。
咬着嘴唇,石公主很是信誓旦旦地说道:“阿娇,彻弟,吾母并无此念。”
似乎怕两人不相信,骊邑公主又赶着加解释,自从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相继不幸夭亡后,母亲石美人开始认为自己在‘子嗣’命定福薄,因此甚至绝了求子的念头。连亲生的儿子都不想了,何况是领养的儿子?
“如此呀……”
阿娇也不禁唏嘘不已——石美人生了四个,活下来只有石公主一人,成活率也实在低了些。
“如此,”
胶东王刘彻先学了表妹一句,然后半真半假地调侃异母姐姐:还好石美人没这想法,否则宫中恐怕要多事了——王美人,石美人,梁美人,三个‘美人’;李良人,徐良人,两个‘良人’;再加上卓八子,杜七子等这些低级宠妾……那么多后宫抢一个皇子,还不闹腾上天?
“王美人?”
石公主别的没留意,仅听到胶东王的生母就惊悚了,惊疑不定地问异母弟弟刘彻:王美人都有亲生儿子了,还想再收养?
胶东王堆起满脸的笑点点头,似乎很自豪的养子:“吾母……愿为皇父分忧。”
老实说,王美人的竞争实力超强——毕竟三个公主加一个皇子,四个孩子全部活蹦乱跳放在哪儿,抚养经验丰富且成活率百分之一百的优良典范啊!
“咕……”石公主愣了片刻,然后,抚着胸口坚定地声明:
没想到喜欢小皇子的人这么多,还好她家娘亲从没起过□的念头,否则,东争西抢的,岂非烦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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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公主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走的时候明显有些匆忙,连胖兔子都没多搭理,还回绝了一起进餐的邀请,与平时大为不同——以前石公主来长信宫找阿娇,最起码搂着兔子玩笑上半天,开心了干脆过夜明天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象今天这种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人的现象,属于仅有。
因此石公主表姐前脚才离开,阿娇就开始埋怨胶东王表哥干嘛摆出副夹枪带棒、存心找茬的模样,使骊邑表姐都坐不住?
刘彻从自己的休闲榻上站起来,挪到阿娇妹妹的床沿,再踱着官步绕卧室转圈,嘴里冷冷哼着吐槽——谁让这段日子吃的苦,都拜那女人所赐!!?
阿娇噎住,稍可想明白为什么,叹口气轻轻为石公主辩解:“从兄,骊采邑从姊……其时……确不知情。”
“不知?”刘彻嗤之以鼻,接着改成破口大骂:“蠢物!蠢物!!”
要不是那个蠢丫头把倒霉鱼缸带进长乐宫,他怎么会中毒??连累他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光是言语上敲打敲打,他实在很宽容了好不好?
“阿……啊……”在表哥的怒声中,阿娇用袖子遮住小嘴,文文雅雅地打了个哈气。
见表兄在屋子里转上瘾了,暂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阿娇翁主拖过只长款软枕,歪上去,舒服闭上眼睛:‘算了算了,管不了,由着他去……好困!’
等刘彻兜过几圈回来,竟然惊愕地发现表妹阿娇人靠在枕头上,早已昏昏然欲睡然,压根没在听他在说什么。
“阿娇……阿娇!”少年藩王不甘心地去摇女孩的肩膀。
“嗯……”阿娇迷迷糊糊地伸手,推开,转个身,接着睡。
半挽的秀发散下来,如一副黑绸般铺满半个床头。珍珠白的上襦的交领有些开了,露出一截红玉珠颈链;玉珠子绯红绯红,和女孩皎洁柔嫩的雪肤一映衬,灿若天边的云霞。石榴红绫被上的金线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丝丝缕缕的金光,象有生命一样。
不知为什么,先前的怒火突然冷却了。
心,莫名其妙地静下来。
暖暖的、朦朦胧胧的倦意,温温柔柔地包围过来——没有抵触,没有反抗,只有心甘情愿地归顺!只有主主动动地缴械,投降!!
‘大概……昨晚没睡好?’
无视宫女们惊讶不已的目光,刘彻揉揉眼睛,很自然地倒头躺到床上,随手拽过只硬枕塞到脑袋下面——和阿娇肩并肩,头靠头。
闭上眼睛,侧过身,顺着熟悉的清香凑近些再凑近些……
近到鼻尖都能感受到那万千柔丝,刘彻消停了,也满意了,半梦半醒地笑:‘哇!真舒服啊!’
阳光从糊了双层淡黄倩纱的高窗上照下来,室内的一切似乎都洒上层薄薄的半透明的柔晕,说不出的祥和、宁谧……
宫室中,宫女们愣愣地,都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良久,相互望望,终于决定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安全点,还是装柱子,扮瞎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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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外的长廊上,长公主扶着大腹便便的薄皇后笃悠悠走着。
内官看到姑嫂两个过来,刚想通报,被薄皇后摇手阻止。
宫女们默默地掀起纱幔和珠帘……
“近日,建陵侯之孙……”馆陶长公主和薄皇后絮叨着近期长安世家中的最新趣闻,到门边是退后半步,请皇后先行。
皇后进了屋子,没走两步就停下了;随后,扶着隆起的腹部,低了头闷闷地直笑。
“皇后?”走在后面的馆陶长公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上前来看。没想到正见到卧室正当中的黄花梨大床上,两个孩子头靠着头,肩并着肩,睡得正香。
‘搞什么!’
长公主见是这景象,顿时着了恼;立起眼睛,挽袖子就要冲上去。
薄皇后一把拦住:“阿姊!”
“皇后,汝观之……”
长公主指着两个小家伙,气急败坏——都这么大了,做事还那么不着边际,一点分寸也没有。
“阿姊,无需如此,”
薄皇后特意压低了语音婉转相劝,同时还不忘揪着长公主的胳膊使劲儿将大姑子往外头拽。
中宫皇后身怀国嗣,怀的还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帝——馆陶长公主再骄傲也不敢在这时候让薄皇后有任何闪失。结果就是,纵然体力比怀孕的弟妹好上一大截,即使千不甘万不愿,刘嫖长公主还是被柔弱的薄皇后‘请’了出来。
待得回到门外走廊,扶薄皇后站稳当了,长公主叠声埋怨弟媳妇干嘛拦着她教育孩子?虽说众目睽睽不担心真出什么丑闻,但总不好放任不管,毕竟都不小了。
薄皇后回头望望,
眸光流转,笑得分外温柔惬意:“阿姊,阿姊!两小无猜,何其美哉?!”
☆、第115章 休闲
敦敦实实的马儿;轻松拖着小巧的车厢。
厢体被漆成暗暗的深色,既没做镶嵌,也没带任何彩绘。马车夫身穿质地细密的紧身服装坐在车前,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摇晃着马鞭。除去车夫,马车前后还跟了三四个男人,衣着简洁;手脚利落;为首的中年男士面如满月,笑眯眯的,一团和气。
很不引人注目;看上去就是那种平常小官宦家庭常用的小型马车。
帝国都城衙署林立,充斥其中的中下层官吏多如过江之鲫;这些人多是从外地入京供职的;没什么根基,国家给的俸禄够用,但也不敢太随意。于这等人家,豪华马车是想都不敢想的;备上辆单匹马车或牛车供家眷出门访客采购,虽说平时花销大些,好歹总是免去了租用马车的不便和寒酸。
果然,马车一路行来,街上的行人对其基本视而不见。难得有路过的明眼人,可能从偶尔自车窗中飘出一角的钩金边缃色绸窗帘一窥车主人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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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希望这人不会太麻烦……’阿娇居高临下地瞅了瞅胖儒生,松开手,任缃色的丝绸自由地垂下,散开……挡住所有可能投向车内的视线。
唐丰,那个名副其实丰丰满满的带队儒生是隆虑侯陈蟜向妹妹推荐的——和新马车一起。
打从知道阿娇连续两次租民间马车去市集后,陈二公子立刻对妹妹进行了深刻的严肃的批评教育,从人身安全到环境卫生对健康的重要性、再到家族的尊严体面——东市西市当然不算多正规的场合,但也难保不会遇到和阿娇一样去游玩猎奇的贵族中人啊。看到堂堂帝姊长公主的女儿非但在市井之地出入,还连部自用的马车都没有,别人会把长公主家想成什么样子?
——言辞滔滔如浩浩渭水,砸得娇娇翁主头昏脑胀,毫无招架之力。
全面败退的结果就是阿娇名下多了架小马车,和总管一员、侍卫三个并马夫一人共同组成供娇娇翁主‘微服游玩固定搭配’。
靠在蒙了层浅褐色织锦的车座上,挪动挪动身子,陈娇再瞥了左侧车窗方向一眼。
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姓唐的执事,第一眼见着就有些别扭——事实上,除了亲爱的可耐的胡亥兔子外,馆陶翁主对所有肥头胖脑的生物本能地没啥好感。
再说了,谁会喜欢被搞突然袭击硬塞过来的人?尤其,还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奈何此人是二哥最倚重的首席谋士唐季卿的堂兄弟,实在不方便推脱罢了。
左厢壁外,唐季卿堂兄弟的声音恭恭敬敬响起,问女主人是不是按原计划去周家。
“周?”馆陶翁主心不在焉地回问。大概是在床上躺的日子长了些,连讲话的语气都不知不觉带上些许懒散的味道。
“周氏之家宅……”顿了顿,唐丰小心地做出提醒:“城阳王之婿。”
‘哦,对了,是妜表姐家。’阿娇想起来了。
城阳王主刘妜恐怕是阿娇那过于无聊漫长的‘养’病期里最受欢迎的客人了。表姐妹两商量好了要多多走动的。不过,现在嘛……
娇娇翁主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座位和车厢壁夹角处一只塞满羊毛的老虎玩偶。
毫无疑问的,表姐刘妜极讨人喜欢,她的丈夫周坚也是一等一的好人——当然,不去考虑他是周亚夫弟弟这一事实的话;而且,值得庆幸的,周坚只是半个弟弟——两边一直相处和睦。
可是,
然而,
娇娇翁主还是变心思了,改主意了,突然不想去了,至少……在今天。
为了母亲大人的名誉,被迫在长乐宫装了十多天病弱,阿娇翁主最近真是受够了那帮皇亲国戚还有贵族高官家的人。
馆陶长公主和丈夫堂邑侯的分手,是帝国都城近十年来唯二的婚姻离异事件——另一桩是周亚夫同母弟和城阳王长女刘嬿。
女人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十丈宫墙都挡不住啊!贵妇们还算有理智的,没胆大到找上当事人馆陶长公主或当事人的亲娘当朝皇太后;可不幸的是,接下来,顺理成章地,当事人的女儿就麻烦了!各种刺探,各种询问……接着探病的由头倾倒出来,令人烦不胜烦!
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头离开皇宫时,阿娇翁主会舍母亲的超豪华銮驾不用,选择乘坐外观简陋的单匹马小马车。
马车‘哒哒哒哒’,不紧不慢地走着。
车夫过一会儿就会回过头,偷偷向后面望上一眼——贵女一直没指令,他还不知道该把车往哪里赶呢。
‘去哪儿呢!’娇娇翁主漫不经心地寻思。
好不容易‘痊愈’了,总该给自己找点不一样的调剂吧!
莫名的,
一个清新,秀气,带着柔和笑容的布衣少年形象浮现在脑海。
庶民!
一个既没有爵位,也没有门第的平常少年。
‘为什么不呢?’
念头才闪过,几乎没怎么犹豫,超出原计划的答案从唇齿间飞出:“御者,取道……之东市!”
车外的人一愣,但只片刻,立即脆声答道:“唯唯,翁主。”
“嗯?”很贵族腔调。
唐丰的反应不慢:“恕罪,恕罪……唯,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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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到了。
请贵女安坐在马车里,唐丰跑去铁匠铺子找人,没成想——路康不在。
到此,还算正常;但令阿娇翁主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获知:路康平常根本就不住自家的铁匠铺,而是住在长安城中私宅之内。
听完唐丰问来的地址,馆陶翁主阿娇略有沉思:‘竟然是东城?!’
大汉的帝都长安,城东可不是垃圾地块,没有一定身份或一定家底,是买不到那里的地皮和房屋的。
‘哦……瞧这情形,做铁匠还蛮赚钱的。’阿娇微微一笑,弯起手指,敲敲车厢壁。
小马车掉头,沿着原路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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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不长,两侧是清一色独门独户的院子,隔几步就种成双成对的榆树。
每所宅院看上去都不算大,但依外墙和门扇的用材和工艺判断,这些房子虽说建成有年头了,却一直被维护得很好。岁月非但没有让建筑失于斑驳,反而给这些房舍增添了层令人回味的沉淀印记。
阿娇打量许久,挑眉暗忖:‘呵!打铁比我原先想象的还有得赚!’
敲几下门,脚步身响……
门开了,正好,来的就是路康。
“啊!翁……呃……”
路康惊喜地瞪圆了眼睛,看阿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反应敏捷地闭上嘴;侧身,将贵客让进大门。
进了院子,阿娇翁主环顾四周。和她预想的差不多,院子方方正正的,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将整个前院分成两块,右边栽了颗杏树,疏疏落落的枝桠间新绿丛丛,迎风弱立;左边则种了株樱花,树干粗壮,树皮上斑斑驳驳,很有些年头了,此时树枝上嫩绿点点,偶尔还有些花苞的影子。
前院尽头是一堂两暗三开间的堂屋,米分墙黛瓦,好不严正。灰黑的房瓦上冒出三两个绿色的小半圆,想来是后院观赏树的树冠顶。
相对于中规中矩的庭院,倒是堂屋内的布置让阿娇翁主有惊艳之感。
家具与摆设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其中没一样金属器,不是陶就是木,但每样物件的款式和摆放位置的选择都拿捏得有一种恰如其分的雅致,既舒适又和谐。
这时候,路康喊来个家丁模样的苍头,指挥着让从后院厢房里搬席子、坐垫还有矮桌,放到前院里,请几个侍卫落座。路安民十分抱歉地和唐丰等人解释,因为堂屋容量有限,不得已只能请陈翁主的随从们在院子里就坐小息;还好,酒水咸肉等是现成的,大家喝着吃着,也不会觉得冷。
屋内的阿娇翁主见路康在院子里忙得团团转,淡淡笑笑,信手弹弹条案上一只比较少见的绿彩绘陶饰,径自踱向堂屋两侧的房间。
左边房间门口堵着架一人高的四扇屏风,上面绘满田野河流、耕作的农人和撒网的渔夫,好一派耕渔风光。从隔扇间的缝隙望进去,隐隐约约瞧见里面的小榻,撑衣裳的木架,箱箱笼笼,还有放宝剑的剑架。
猜想可能是男主人休息用的屋子,阿娇贵女自然而然停步,扭身转去右厢。
右侧的房间连副门帘都没装,轩轩敞敞,一眼望到底。屋子的临窗处置有一方木质坐台,上面琴台古琴和坐垫俱全。古琴纹饰古雅,通体暗沉,琴面上覆了幅素绢。一只石头香炉搁在琴尾,里面剩了半炉香灰。
阿娇伸出手,刚要掀开素绢看琴,不经意瞥见北墙整面墙都是深青色的帘幕,状似壁衣,又有点不象——富贵人家室内用的壁衣必备装饰功能,有时还兼顾夸富的作用,所以几乎没有人家会选用素色的壁衣,更别说是没任何花纹的素色麻料了。
‘奇怪……’馆陶翁主走到深青幕布前,端详着:‘后面是什么?’
抓住一角,用力向旁扯动。
‘哗啦!’
帘幕被扯开了,幕后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
“呀!!”
阿娇翁主发出声低低的惊叫,察觉不妥,连忙以垂胡袖掩口,然后用充满诧异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景象……
☆、第116章 人才
“呀!!”
阿娇翁主发出声低低的惊叫;察觉不妥,连忙以垂胡袖掩口,然后用充满诧异的目光瞪视着眼前的景象……
整个墙壁都被掏空了,用木板作为隔断形成许多大大小小的空间,放满卷卷轴轴的竹简木简,这完全是一个内嵌式的大书架嘛!
随便抽出一卷,看看捆扎绳上的小竹牌;上面刻写着三个隶书小子《黄帝经》。放回去;再随手翻翻,从农书到经义到策论,种类繁杂;内容实在不少。
“翁主?”不知什么时候,路康出现在身后;手上还端着个盘子,盘中黑红花纹的漆杯,其中的饮料热气腾腾。
“多谢,路郎君。”馆陶翁主接过,却放到一边,只用手中的卷轴比划下北墙,问路安民这么多书他是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借来的啊?
“非也。”路康直接摇头:“此咸康所有?”
“安民?”阿娇大吃一惊。
书籍是昂贵的,非常非常昂贵。
在一个百分之九十人口都是文盲的社会,识文断字是非常金贵的才能;而读书人的时间精力,更是值钱。
竹简木简上的文字都需要读书人一笔一画刻画上去,耗时耗力;书简又非常占地方,容易发霉或生虫,保存起来十分麻烦——总之,哪怕是一本正经的做官人家,存书量通常也没有多少。
如果说,铁匠家有钱可以买得起像样的房产还属于可以接受的事实,而一个匠人子弟拥有这么大数量的书籍,简直是超出理解范围的事!
说出去,绝对没人相信的!!
感觉到小贵女的怀疑,路康脸红了红,嘴角抿紧:“贵人容禀……家父为匠籍,康则非也。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