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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帝凰,誓不为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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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他握住手中长剑,还是那样不要命的冲上来,宛若一条破空而来,驾着祥云的游龙,势如破竹,气势如虹。

月隐看着他,看着他突然绽放的笑容,他笑的平心静气,笑的心满意足,全然不是平日里那个冷着一张脸,果断无情的武林第一大庄的庄主。

他挑着自己的眉毛,扬着脖子看月隐,分明是必败的局面,他却从容淡定的像一个骄傲的胜者,只听见他道:“我好不容易放肆了一回,好不容易想要做一个义薄云天的好人,自然是不会认输的。”

他的身后是匆匆赶来的属下,他们沉默的看着这个被落日的余晖笼住的男子,他们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没有见过的光辉。

他们虽是为了主子的安危而来,但都不约而同的按住了心中躁动而急切的情绪,那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誓死所要保护的对象。为了他的平安无事,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甚至包括他们亲人的鲜血。

可是此刻,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静静的伫立在王府的街道两侧,消无声息的看着他浑身是血的为了自己的手下报仇,或是在挑战隐在自己心中的那份谁也不曾看出的怯弱,那份贪生怕死。

挑战,决斗,这是身为武者的无上荣耀,绝不允许他人践踏。

所以他们无论有多么担忧,也不能以身代之。

他们可以低微,可以技不如人,可以血染战场,却绝不可以放弃尊严。

他们在准备着,时刻准备着,一旦纪明轩倒下了,他们便要冲上去,为他报仇血恨。

大宗师再强大,再无敌于天下,那也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只要还是一个人,那就有破绽,就有力竭的时候。

滚滚车轮,一个接一个的死士,前仆后继的上前,总有将他斩于刀下的希望,这就足够了。

街道上突然刮起一阵微风,这些风鼓荡,掀起纪明轩衣服的一角,他的衣衫破碎且带着浓郁的鲜血。

月隐慢慢的走过来,走到纪明轩的面前,眼底有很奇怪,说不出是什么的神情,他看着纪明轩,看进他无所畏惧的眼眸,淡淡的说道:“你,虽败犹荣,仍不愧为这世间最强大的武者。”

纪明轩吐出一口长气,他知道月隐这句话发自肺腑,出于真心,也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大宗师的这句赞赏,如果他能活下去,必然奠定了他在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名剑山庄从此将无人可以撼动分毫。

当然这名动八荒,响彻整个中原大地的前提自然是他要活着,若是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一个虚无的传说。

纪明轩依旧是笑着的,只是在笑着,笑的风轻云淡,笑的风骨卓朗,他朗朗的说道:“谢谢你,终于让我突破了我心中的阻碍,成为一个真正的,身心合一,无畏无惧的武者。”

月隐的目光,缓缓的在他的身上掠过,看见他染血的手指紧紧的握住长剑,看在他纵使在油尽灯枯之时依旧努力站的笔直。

月隐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震动,像是透过这个桀骜不驯的,骄傲的人,触动到了心中的某一点柔软,无声的仿佛被细如毫发的芒针刺了一下。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然后开始发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四面黑色的光影直射,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投在身侧的墙壁上,隐隐约约的竟觉得二人有些相似。

夜色将至,明月将升。

月隐笼着手,看了半晌,终于轻叹一声,“我若不杀你,你终有一日要来杀我,而我绝不能死在那个人的前头。”

他的手指了指正百无聊奈的蹲在地上,一会戳戳地上的蚂蚁,一会拍拍惊云的身体,一眼看上去就有些痴傻的云隐。

“你也见到了,留下他一个人活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舍不得他出事,所以只能是你死了。”

月隐伸出手来,手掌中雾气缭绕,寒意森然,纪明轩看着他的手,淡淡一笑,索性扔了剑,闭上了双眼,等着他下杀手的那一霎。

他真的尽力了,他和他的差距太大,本在清晨那一击之间,便可定出的胜负,被他硬生生的拖延到了入夜时分,这样的战绩,足以笑傲江湖。

后面不远处,纪明轩的手下们拔出兵刃,只等着月隐动手,他们好冲上前来,为他们的主子报仇。

那一团迷蒙的云雾,转瞬间到了纪明轩的心口,那冰冷的能在眨眼间将他冻成冰块,刹那间夺去生命的杀意,笼罩在他的全身,让他寒冷的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一刻,纪明轩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是已经死了。

可是,异变陡生,一个谁也不曾料到的变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直站在一旁,和许多人一样无声观战的韩生,呼的一下跨过纪明轩,二话不说,一刀就对着月隐砍了过去。

或许他是为了赎清罪孽,或许他是不忍面对亲生骨血的控诉,又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一种本能。

总之他动了,动的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为这一场必死之局,带来了一点变化,一点转机。

------题外话------

哎,竹子更文的时间彻底进入了混乱模式

突然发现,竹子从骨子里还是一个极为懒惰的人啊

☆、【097】宗师低头

韩生一言不发,他冲上前去,冲到月隐的面前,没头没脸,用着宛如泼妇一样的手段对着月隐一阵猛劈猛砍,毫无章法,更没有任何套路可言。

这个世家大族公子出身,三岁习武,十五岁小成,二十岁在江湖上留下大侠的名号,二十五岁销声匿迹的少年,并不是心神激荡的不知所措。

他看出月隐激战了这么长的时间,便是一人一刀也耗尽了他的真气,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对这样的人不如比拼力量倒还可换的一线生机。

他挥刀,没挥一刀,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刀势虎虎生威,带的周围的空气都不住的发出破碎的声音,每一刀挥出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骨骼被挤在一处的声音,那种身体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让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微微的颤抖。

可是下一刀,他依旧一模一样,拼尽全力的挥出。

街道上的碎石都被韩生带起的那般猛烈的风卷起,月隐终于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眉宇间透出勃然的怒气,冷冷的说道:“就凭你也想来和我一战?”

说着,月隐不屑的轻挥衣袖,罡风四射,韩生顿时如一片轻飘飘的落叶,毫无份量的飞了出去。

然后爬起来,他撑着自己的长刀,艰难的爬了回来,还是一样的招式,一样的气势如虹。

月隐有些烦躁的挑起了他细细的眉毛,衣袍上沾染的大量血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即便那血是地上躺着的暗卫的,是门上挂着的樊城守军的,更是庄主纪明轩的。

他身上那几道浅浅的,寥寥不见,屈指可数的几道伤痕,自然是没有什么血渍的,但他仍感觉到很不舒服。

他觉得他今天遇到的都是疯子,都是些不正常的人,瞧他们那神经兮兮的样子,可比他家的小弟还要痴上几分。

为什么他们不懂退缩,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可贵,只知道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坚持一件永远不可能达到的事情?

这不是傻是什么?

月隐一次又一次的将韩生扔了出去,堂堂一个大宗师,和一个区区七品的武者单打独斗,传了出去,实在是难堪。

万军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好歹那也是一种挥洒自如的豪情,和你一个小小的卑贱的仆人相斗,着实是丢人,那是要遭人耻笑的。

今夜的月色似乎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显得分外明亮,照的血色的樊城亮堂堂的,银光从遥远的天际深处奔腾而来,刹那间便到了这头。

月隐豁然回首,看见半空中满圆的月亮,面色微微一变,他凝神倾听了一下,突然转过身去,看向了街道的尽头。

那里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各地守军,和名剑山庄于一日夜之间不顾生死,奔腾而来的死士们,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等着。

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在决斗场上生出了怆然之感,他杀得了纪明轩,杀得了韩生,却杀不了这漫漫天下,数之不尽的无畏勇士。

他输了么?不,他怎么会输?明明占尽先机,明明高下已现,他怎么会输?

月隐的视线扫了一眼随着黑暗的再次降临而变得有些焦灼不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云隐,又看了一眼密密麻麻,不知数量多少的兵士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森然的,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输了,我不是败在你的手中,而是败在自己的手中。”

他背过身去,垂下头,低低的去看眼前的那一尺三寸地,目中一片疮痍,巨大的风声突然停止,他长袍垂落,脸色暗淡,形容枯槁。

“我成名已久,已经很久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四方朝拜,跪地相迎,无所不应,人们或尊敬,或惧怕,却只恐对我不够崇敬,而至血光之灾。”

他的腰背虽然挺直如常,可一声苍老的似英雄迟暮的叹息,却从他的嘴角悄悄的溢出。

这宛若游丝的一声低低的叹息,听在周围人的耳中,好似一声霹雳惊雷,让他们的心都抖上了一抖。

他缓缓的开口,慢慢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我看到的即为爱戴,便是民心,谁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最硬的拳头,谁就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身为强者,杀戮幼小,随心所欲,任意妄为,皆无不可。”他抖了抖衣袖,目光迷茫,看了看四周散落的沙砾和细小的碎末,淡淡的说道:“我穷尽我的一生,这才知道真正的强大不在于武力的无敌天下,而在于心志的永不言弃。”

月隐怔怔的站着,终于开口,这一次他的声音坚定,再不犹豫:“认输。”

认输?

兵士们呆呆的,痴傻的站立着,他们疑惑的看着这位大宗师,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位一身血污,衣衫褴褛,几不蔽体的男子。

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

三十年无人敢于挑战的武学巅峰,三十年未曾一败,如今,似乎,好像也并没有战败的大宗师,居然认输了?

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觉得实在是难以相信,片刻前听到的那两个惊世骇俗的字。

大宗师输了?

不,确切的说不是输了,而是认输了。

不过是一字之差,却差之甚远。让大宗师败倒在武学之下,虽难于登天,却也并非绝无可能,毕竟一代接着一代的大宗师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并没有什么好惊叹的,这是铁的规律,谁都不能打破。

可是败在对方这惊人的气魄之下,悍不畏死的勇气之下,对于大宗师而言,那就不亚于奇谈怪论了。

能成为大宗师的人,无不是以武入道,除了一定的运气使然,可若是没有坚毅的精神,无坚不摧的决绝,怎能攀上这世间的巅峰,成为无上的强者。

能迫的一位大宗师低头认输,自认不如,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胜了,胜了……

一声又一声的欢呼声,由近至远的传来,越来越大,响彻大地。

紧紧关闭了一昼夜的王府大门,终于从里面缓缓的被人打开,先是露出了一条缝,一个少女纤细的手掌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她侧耳听了听街道上震天的响声,偏头看到门上挂着的东西,被惊吓的退了两步,捂住了自己随时控制不住就要呕吐的嘴巴。

然后定了定神,站了一会儿,最后,白珠霍的拉开了大门,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那一地的血尸,残破的断肢,令百战沙场的老兵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可她却丝毫不害怕,在初时的惊慌过后,便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淡然。

她拉着自己的裙摆,高高的抬起穿着红色绣鞋的小脚,迈过了王府那微微有些厚重的门槛,依稀看去,她似乎还是笑着的。

白珠拾起散落了一地的残骸,手上拿着一截尸骨,好像是在犹豫,手中的这个手臂,到底是属于哪位勇士的。

只见她摆在这个人的身边摇摇头,放在那人的旁边也摇摇头,委屈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如何是好。

白珠大概是想将那混乱不堪的尸首拼凑好,能让他们完好无缺的入土为安,可怎么也没想到,尸首已经过于琐碎,很多的躯干都已找不到主人。

在大宗师和九品上强者的真气激荡下,那青石砖面都化成了一堆堆细细的粉末,何况这些血肉之躯。

这下她就有些着急了,躺在这儿的人,大部分可都是打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看着她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这样坚强果敢的少女的。

她总不能让他们付出了生命,死的这样惨烈以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珠抿了抿嘴,眼眶中挂着的灿然欲滴的泪珠终于止不住的滑落。

白珠既没有嚎啕的大哭,也没有低声的啜泣,只是抿着嘴,努力的抬高自己的头,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颤微微的,想要将已经夺眶而出的泪珠憋回去。

那种努力的不让自己流泪,却又哀痛的无法抑制的悲恸,于大悲大痛之时,还要让自己坦然微笑的怪异面容,不知让多少人陷入了更加沉重的悲痛中。

韩生看着她,他直觉的认为这个女子是他的女儿,想要出声相问,但努力了半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是又怎样呢?不是又如何呢?

他唤了白珠,要说些什么呢?

我是你亲爹,你养父被我残忍的杀了,我现在后悔了,想要好好的补偿你?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于万军欢呼声中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樊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他的女儿,却也不是他的女儿。

他这样一个满手血腥,不辨是非的人,不配有这样一个干净清澈如星辰的女儿。

月隐默默的看着白珠,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甚相同的静谧之美中。白珠是柔和的,轻缓的,安静的,可正是这样一种温柔似水的美,仿佛却比那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够毁天灭地之能的人更加的安详,更加的让人深陷其中。

他手中白光一闪,曾经杀过无数人,战胜过数之不尽的挑战者的那只枯瘦的右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头顶拍下。

他的罪孽不可饶恕,希望这些人看在他自裁的份上放过云隐。

他下手毫不留情,运足了十成的功力,朝着自己头顶百会穴而去,半点后手不留,一心求死。

此时纪明轩气力耗尽,软绵绵的动弹不得,韩生早已退到了外围,白珠更是无力阻止……

------题外话------

竹子有很努力的码字啊……求抚摸,求安慰

☆、【098】迟暮老者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属于大宗师的杀伐之手,落向了他自己的头顶上。

在数万人浓浓的惊叹声中似乎又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那可是大宗师,即便认输了,也当之无愧的是强大到无法忽视的存在,难道真的能强制性的缉拿归案么?

卸下了守护的重担,这些片刻前还士气高昂,视死如归的兵士们,又生出了顾惜生命之意,既然能不死,为什么还要冲上前去,将自己的脖子放在他人的屠刀之下,让别人砍着玩儿?

还有什么比一位大宗师甘愿自裁还要好的结局么?

显然是没有的。

正在这只杀伐之手将落未落,月隐的手指已然碰到了自己头顶的发丝之际,一直蹲在一边,不知在地上做着什么的云隐突然动了。

他这一动,光华四起,风驰电掣,竟比月隐更快,比纪明轩更猛烈,比韩生更加的不要命。

所有的兵士们都退后了两步,战战兢兢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刃,一位大宗师的愤怒反扑该是怎样毁天灭地的力量?

即便这位大宗师的心智明显不是很正常,那也是他们所不能敌的。

纪明轩皱了皱眉,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剑尖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他已是油尽灯枯,难有再战之力,他要拿什么和另一位大宗师再战他个一天一夜,至死方休。

更何况,这个人明显不是个能够以常人之心来推论的人,他可不会像月隐那样诚心拜服于人心之下,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的大开杀戒。

这各自慌乱的人山人海中,只有白珠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烈士的肢体,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看着云隐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还差一指的距离便要碰到了她的脸上,云隐飘扬的沾着血珠的发丝,甚至已经扫过了她苍白的脸颊。

她只是笑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云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会突然暴起,一掌将她拍死。

韩生回过头去,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一声惊恐的嘶吼声从他的口中叫出,他奔跑着,想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用他的血肉之躯,阻挡云隐高抬的手臂。

此时的他无比的后悔,恨不得一刀扎进自己的心脏,用他的心头血来弥补他对自己的恨。

他为什么不再等一等,为什么要这么急,跑的这么快,以至于要让白珠一个人直面敌手。她只是一个久居深闺,手无缚鸡之力的温柔少女啊……

韩生的惊呼声尚在口中,还未传扬开去,云隐却已经从白珠的身边跑过,越过了地上的沙砾,跨过了一地的尸体,奔到了月隐的身边。

他二指成剑,点在了月隐的身上,惊人的真气宣泄而出,飞散而来的罡风逼的众人齐齐的后退了两步,瘫倒在地上。兵士们惊呼了一声,这样的气势,瞧着竟比先前的月隐更要厉害几分。

云隐的左手成掌护在了月隐的头顶,于寂静异常,只听得见一阵阵罡风呼啸之声的夜晚,一声骨骼的破碎声显得极为清晰。

稳住身形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个武学修为略高,胆大心细的则是睁大了眼睛,呆呆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月隐那惊天动地的一掌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只是中间隔了云隐的一只左手。

两团白色的光芒互相碰撞,不断的发出噗噗的声响,那集结了月隐一生功力的一掌,哪里是那样说停就能停的下来的,更何况他还下了必死的决心。

云隐的嘴角逐渐溢出了鲜红的血丝,他的身形开始摇晃,他身上的黑色长袍从袖口处开始迸裂,化成一片片破烂的碎布,被激荡的罡风绞成了粉末,然后散落在空气中,再也见不得半点痕迹。

月隐想要收手,他宁可自己被这一掌的功力反噬,也不愿伤了他最心爱的弟弟。

可是……云隐竟是不许,他也宁可重伤,拼了一死,也不要让他的哥哥受到任何可以致命的伤害。

月隐的舌尖被他咬出了一点淡淡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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