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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帝凰,誓不为妾-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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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风雨飘摇夜

夏季的三伏天里,和这难耐的酷暑高温相比,时不时毫无预兆的瓢泼大雨更是让人头疼不已,尤其是对行路之人来说,更是焦灼。

安大人身份尊贵,皇亲贵胄,自是不比寻常人物,怎可和他们这些臭烘烘的大兵一样,脱了个干干净净,打着膀子,双手抱头,蹲在雨中候着?

照着连日来的脚程,本是预计翻过这座山头,便离这太平县不远了,稍微紧着两步,在城门落锁之前,定能赶到。

即便迟了些许时辰,拿了安大人的手令,叫开城门也不是难事,可如今,这就难办了。

小队长四十五度角望天,一脸的淡淡忧伤,恨不得对着这不开眼的天爷啐上几口方才解气。

荒郊野岭的连累了安大人挨寒受冻倒也罢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脑袋上的一颗人头可不够平息万岁爷的滔天怒火的。

可怜他八十岁的老母亲啊,可怜他今年新娶的媳妇啊,最最可怜还在媳妇肚子里未出生的儿子啊。

一时间,小队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连满门抄斩,罪连九族的可怕结局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去找……”他苦着张脸,愁眉不展的对着手下下着命令,怪不得老天,只得将一腔怒火撒到了这些倒霉的,无辜的手下身上了。

这时候,事态紧急,众人忙乱中,也无人觉得小队长的语气恶劣,态度不端正,他们的脑袋都搁在安大人的身上,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啊。

她在,他们活,她不在了,他们可就难说了。

咔嚓一声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当兵的人么,都有随时丢命的觉悟。

苦的是要领剥皮梳洗之刑,死都死的不安生。

不必小队长催促,自有人玩命似的漫天遍野的寻那避雨之处,也无需太大,能遮了安大人一人就足够了。

“报……”一人雨中奔来,脸上欣欣然喜气正盛,看到他,急忙停下步子,大喘着粗气,手臂伸直,指向远方,“有地了。”

小队长长舒一口气,来不及相问那地多大,条件如何,急忙喝道:“前头带路。”

纪明轩掀了车帘一角,看着那一片细密的大雨,被山中微风吹起,像是水晶做的帘幕似的,密密的,连一丈开外的树林都看不真切。

他不经意的皱了皱眉,这样的大雨正是作乱的好时机,不若守着马车呆在原地才是上策。

他回头看着裹得严严实实,满脸通红,靠在一边,睡的昏昏沉沉的安雅,想了又想,终是担心她稍微有些起色的身子又病倒了,更是糟糕,到底是一言未发,由着小队长带着大队向着山上走去。

只是将安雅搂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她不耐的动了动,嘤咛一声,半眯了眼睛不满的瞪他一眼,复又睡了过去。

踉踉跄跄的行了半柱香的功夫,在那领头大兵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怪不得那人那般兴奋,原以为寻的匆忙,能找个亭子之类的地方,让安大人歇一歇,烤烤火,暖暖身子就好,没成想,竟找到了这样好的去处。

入眼处是一片占地极为宽广的破败庙宇,看那规模建制,确是大庙无疑,只是这样大的庙,虽是落魄了,可也总该听说过才是,怎的这一片先前探查的时候都未曾有人告知。

不过事急从权,眼下也顾不得了,先躲过这阵大雨再说,什么魑魅魍魉的,来了再说,这么多兵士,还有庄子里的那些暗夜杀神,再配上纪明轩这个九品上的强者,这支队伍几乎是无敌的。

纪明轩细细的替安雅裹了蓑衣,打横抱起,霜儿小心的支着伞,护着她躲进了破庙中。

他脚步飞快,只恐雨珠溅在了安雅的身上,低头一阵小跑,进了大殿,猛一抬头,却见倒在地上的佛像旁边早已升起了一团暖暖的篝火。

那位前几日刚见过,当着他面,对着安大人表示爱意的杜家公子竟提了长刀,一下一下的劈着佛像,劈下一小块木头,随手就往火堆里一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颇为嫌弃此佛像木质坚硬,劈起来老费力了。

若是安雅此时是清醒的,看到此情此景,当是要竖起拇指赞一声好的。

需知大魏虽是民风彪悍不同别国,可在封建迷信方面,倒和旁的一样,都是敬畏居多。不信神佛的已然不多,能这般坦荡荡的将佛像劈了当柴烧的,怕是踏遍天下也找不到几人。

不得不说,这位名字怪异的杜雷斯杜公子,实在是很合安大人的口味。

见到纪明轩,当即笑眯眯的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此处暖和,请坐,请上座。

杜家公子衣袍干净整洁,行动利索不拖拉,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万种,顾盼之间风华绝代,想不注目都难,看着飞溅的木屑和火上烤着的野鸡,纪明轩倒退一步,目光灼灼似凶狼,狠狠的盯着他。

“你瞪我也没用。”杜公子笑嘻嘻的指了指纪明轩怀中的安雅,笑着说道:“你瞧,安大人已经醒了。”

那意思很显然,天下人都知道,纪明轩和安雅在一起,只要在意安大人的态度就好,你的喜好不重要,安大人喜不喜欢最重要。

安雅抽了抽鼻子,她倒不是被这一路风雨吵醒的,嗯,那啥,野鸡略微好闻了一些,那啥,她肚子稍许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饿,于是醒了,醒的时机刚好,巧得不能再巧了。

篝火正旺,肥的流油的野鸡烤的刚刚好,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光闻着味儿就知是人间美味,不容错过。

分吃了人家的晚饭,又腆着张脸挤在了火边烤着,也就不好意思赶人了。

擦尽了嘴上最后一点油星,安雅满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敛了脸上的笑意,搭着杜公子的肩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说着,安雅一边挥了挥手,“可别和我说巧合啦,偶遇什么的,我不是吃了会嘴短,拿了会手软的主。”

杜公子似乎是就等着安雅问他这句话,早有准备,一本正经的站起,长揖到地,沉声说道:“小生是来投奔大人的。”

“哦?”安雅懒懒的看着他,目光松散无焦距,可杜公子明白,下一句要是答得不好,很可能自己升的那堆火,就有一簇会烫在他的身上。

“良禽择木而栖,难道不是这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么?”杜公子看着安雅的眼睛反问道。

“中原四国,惟大魏最为强盛,大魏朝堂,惟安大人风头最劲,不投奔安大人您,还能投奔谁呢?”

一言说毕,他也不去看安雅的神色,自顾自的盘腿坐下,抽了根烧的焦黑的木块在地上敲了敲,熄灭了火星,随手划了起来。

“自三年前江南郡突降大祸以来,各地乱势四起,安大人即便隐居樊城,想必也是知道的。这些灾难虽有不可避免的天灾为祸,也有人为的谋划。现在扶桑门已暗中拥有天下半数城池,掌握两国政局,挟持皇帝来号令诸侯,势头正盛。”

杜公子划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大好河山,焦黑所到之处,是辽国草原,是大魏边疆,是四国政局,也是各国满朝百官。

好一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言谈间壮志凌云,浅笑间风云变幻,端的是天下在我手的雄浑豪情。

“扶桑门问鼎天下,执掌各国,做这天下隐形皇者,已经历千年,门中人才济济,各地民众愚昧诚服,再加上传说引导,实是不败之师。”

“只剩辽国和我大魏未被扶桑门所控,我观大人雄才大略,兼又野心勃勃,这两国是成败的关键,无论扶桑还是鬼谷都是要争夺的地方,但此时正陷入内乱中。它们的主人没有能力守住它们,这大概是上天的意思,想将大任交到大人您的手中。”

他说的兴起,也顾不得听众的感觉,直说的慨而慷之,直说的口水四溅,木块点点,碎屑纷飞。

“辽国草原千里,有广阔肥沃的土地,自然条件极为优越,大魏文化先进,人民殷实富裕,物产丰富,都是争霸天下所必要的东西。”

“大人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才干满盈,而腹黑不够;实力虽多,而协调极差。我正能弥补大人的这点欠缺,你我联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渐渐的,不光安雅凝神细听,就连一直看他十分不对付,万分讨厌的纪明轩也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去听,虽然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让人不悦,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看出了安雅手中势力的不足。

大刀阔斧的杀人流血,安雅不会皱眉,他更不会皱眉,可要说这朝堂制衡之法,帝王驭下之术,实在是,堪忧啊。

协调极差四个字,说的正在点上,但凡配合默契一些,救援及时一点,那一夜,樊城也不至于牺牲的那般惨烈,就连惊云也……

还想砌词狡辩几句的纪明轩眼角余光一扫,看到默默躺在角落里,喝着汤药全不似从前意气风发的惊云,面上臊得通红,终是一句话憋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还要细想杜公子话中的道理,突然间脚下阵阵波荡,山石滚动,树木拔地而起,小队长连滚带爬的窜了进来,顾不得行礼,惊慌失措的大喊:“地动了,地动了,安大人……啊……”

话未说完,好好的一座坚固大殿竟从中剖成两半,齐齐的裂开,地面分出好大的一条缝隙来,不知深有几许。

小队长正巧站在那裂缝中,直直的一坠到底,只听见他大叫不已,哼啊有声,许久才听到落地的动静,在心中默算高度,实在是没有侥幸存活之理。

纪明轩死死的攥着安雅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安雅也如那小队长一样悲催的掉进裂缝中,生死不明。

安雅不领情,定定的看着纪明轩,指着裂缝那头的惊云,淡淡的说道:“我安雅不是那些个娇滴滴需要人保护的女子,去救该救得人。”

此刻半瘫在地的惊云趴在地上,早已抱了必死之心,自己已成废人,主子万没有牺牲安大人来保全自己的必要。惊云竭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在山体的剧烈摇晃中摇摇欲坠,看的岌岌可危。

纪明轩脸上一变,那是追随他多年的忠心部属,怎忍心丢弃之。

他偏头看了看安雅坚定的眼神,终是跳到了对面,搀起惊云,将其负在背上,足尖一点,就要跳将过来和安雅汇合。

此夜,山中惊雷阵阵,雨水哗哗作响,庙中大殿左摇右摆,不知何时就要支撑不住,便要垮塌,纪明轩救了惊云,眼瞅着中间那道越来越大的缝隙,焦灼不安。

正在这将跳未跳之时,哗啦啦碎石滚地之声不绝于耳,轰隆隆山体分裂之声震耳欲聋,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安雅不知怎的足下一滑,顺着倾斜的小坡,咕噜噜的顺着缝隙而去,大半段身子已入缝中,眼看就要掉了下去。

匆忙之中,焦心之际,纪明轩随手操起地上某物,看也不看,支在缝隙当中,意图阻止安雅的坠落之势,伸了手去抓,只捞到了安雅的半片衣角,噗嗤一声,巨大的下坠力道瞬间扯断了那裙衫一角。

与安雅不过两面之缘的杜公子,竟是出人意料,一掀衣摆,不顾生死,纵身一跃,紧跟着安雅也消失在了缝隙中。

纪明轩大惊失色,也要往下跳,却被背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惊云拉的身子一沉,闭目思虑半刻,还是顾忌惊云的性命,不敢落下。

待将惊云安置妥当,绝无坠落砸伤之风险,再来寻那道吞人的缝隙,却发现地上严丝合密,不见半点痕迹。

此地动来的蹊跷诡异非常,这缝隙更是裂的毫无道理,竟像是专等了安雅坠落,随即关闭“山崖”,阻止众人救援。

好在破庙中的这群人都在武学一道上成就不凡,最初一阵慌乱之后,渐渐稳住了阵势,除了沾了满头满脸的灰尘,胳膊背上血口无数,倒是没有太大的损伤,除了那个倒霉的最先掉落的小队长。

平静下来,听说安大人不见了,一个个面色苍白铁青,悲恸的比爹妈过世的时候还要伤心欲绝,赶忙的在一地废墟中寻找安大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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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辛苦一晚上,好容易从小黑屋爬出来,一看,哎,真是伤心,一点都不淡定了。

☆、07】为何要救

这一场大祸来的突然,仓促间也没留下什么线索,毕竟地动之势是造不得假的,可若地动是天灾,那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样的人力,才能硬生生的将大山劈成两半,在里面设置机关阵法,启动后还能严丝合缝的封闭?

此非人之力可为,实乃上天之手笔啊……

纪明轩负手而立,他的眼睛盯住那道浅浅的几不可见的裂痕,想起那刹那间和安雅失之交臂的指尖,心里害怕极了。

山上众人如丧妣考,山下安雅眨了眨眼睛,动了动手指,揉了揉四肢,觉得似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通透,但觉风过群山,花飞满天,内心安宁平静却又饱满,心满意足极了。

“咦,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居然一点伤都没受,这么好命?”安雅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身下软软的垫子冷哼了两声,谄媚的说道:“安大人,是我,是我啊。”

杜公子一手拍地,艰难挪动,显得忠心耿耿,凄惨异常。

安雅记得她掉下来的一瞬间,身边闪过的影子依稀辩得似乎正是这个活宝,忙不迭的从他的背上爬下来,再看他的眼神,就满是温软和煦了。

“人家陪你一起跳下来了,总要态度好一点。”

安大人向来最会审时度势,用到你的时候,那真是十二分的小意讨好,用不到你的时候,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算你倒霉。

“如今状况不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用到这小子,还是和善点好,待会用起来,也好开口不是?”

待好好检查了各自身体的受伤情况,见并无大碍,这才打量起困住他们的地方来。

安雅隐隐记得,那道裂缝是将山分成了两半,如此看来,现在他们应该处于这座大山的山腹中。

看着四周的景象,她实在是不可置信,出现在她眼前的这样奇特纷繁的景观是出于人力。

放眼看去,四面有啾啾的鸟鸣之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花香。这花香闻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高贵的,稀有的品种,倒更像是山野道路旁随处可见的小野花。

闻着那沁人心脾,扑面而来的香味,她似乎看见了记忆中家乡田野里,镶嵌着的碧绿青草和嫩嫩的柳丝,那一大片的花海中,点缀着几抹开的热闹的粉红桃花,像长长的水墨画卷上敛衣垂眉,低头浅笑的女子,美得含蓄无声,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此处的山风也很温和,不似外界暑天的干燥炙热,更像是阳春三月中满带着湖边水汽和岸边花丛芬芳的微风。

她软软的躺倒在身下柔软的草丛上,直直的把自己埋了进去,她的鼻端闻着淡淡的花香,她的眼中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田园,她的脑中突然想起,很久不曾入梦的孤儿院阿姨的笑容。

“你们的前半生虽然过得艰辛,但你们的一生却注定光彩鲜亮,将来你们无论落在哪里,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的比旁人都好,这便是阿姨的心愿,也是你们死去的爸妈的心愿。”

“活的比旁人都好……”

安雅轻声的说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她的眼角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如今的她,权倾天下,钱粮可用百世,这样的生活是算好呢?还是不好呢?

若说是不好,为什么夜半惊醒,想起你,想起你们,我的脸上便带着淡淡安然的微笑。

若说是好,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角黯淡沉重,总像是缺了什么,到哪里才能寻来那一角。(人)

安雅缓缓的睁开眼睛,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珠,随即她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还是春光无限好,处处是鸟语花香,你看,还有一瓣粉嫩的桃花落在她的脸上。安雅随手一抓,放在手中,掌中的花瓣柔软,凑近了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桃花香味,简直真的不能再真。

这一眨眼,却又在寒冷的极地,狂风凛冽如刀割,隔得她脸颊生疼,扑簌簌的雪花掉了她满身满脸,安雅心底的凉一阵接着一阵彻骨的冒上来,虽明知谷外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暑天,依旧冻得她浑身颤了颤。

那一股打从心底中涌来的寒意,刹那间传遍全身。

“喂……”安雅看了一眼身边正张着大嘴,呆若木鸡,口中念念有词的杜公子,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拍的他的脚步踉跄,身子摇晃了两下才算数。

他恼怒的回首,瞪了安雅一眼,就差没龇了牙齿,狠狠的咬上一口。

“你看到了什么?”安雅喃喃的问道,她心中隐隐的知道眼前的这些景象,大约都不是真的,可还是想问问。

“我看到了我的家乡,看到了我家院中盛开的那一朵朵绚烂多姿的紫薇花,看到了我娘在灶台前做我爱吃的桂花糕。”

杜公子满不乐意的瞅了安雅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瞎了么,难道不会自己看?

他捂着自己的脸,嘤嘤的哭开了,吧嗒吧嗒的眼泪,落在松软雪地上,砸出了一片坑坑洼洼。

“哦。”安雅随口答应了一声,一掀裙摆,坐到了地上,“看样子不是迷香,就是什么阵法了,杜……嗯,杜公子……”

她实在对这位杜公子的本名不敢恭维,叫不出口来,总觉得像那让人羞红了脸的某物。

好在这个时代,冠上一声公子,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反倒显得很有礼貌的样子。

“你先前不是夸夸其谈,说你是这乱世天下中不可多得的国士么?什么得杜家公子者,盛世可保王朝五百年基业,乱世可定江山社稷?”

她一努嘴,淡淡的说道:“检验你说的是真话,还是满嘴喷粪的时候到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愤愤的戳了戳地面上堆积的白雪,“妈蛋,玩阵法,这方面本大人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安雅正发着牢骚,拿着虚幻出来的雪搓着玩儿,突然之间指尖一点,触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凝神细看,实在是看不出这表面是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地,内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她索性闭上了双眼,全凭自己的感觉去摸索,一双手不顾雪地里刺骨的寒意,和几乎快要断裂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寻找着。

“这是幻觉,这他妈的全是幻觉。”安雅一边找着某件东西,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看到安雅在雪地中伏着身子摸索的模样,一旁对着远处回忆童年的杜公子终于回转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溢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是很满意安雅的表现。

“这到底是啥玩意啊?”安雅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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