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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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头顶屠刀落下,夺去他生命的那一刻。
他的心中感到很是诧异,难道人快要死了的时候,连感觉都变得迟钝了么?
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感受到刀砍断脖子那一刹那间的疼痛?
他觉察到自己的脸上落了一颗灼热的,带着人血特有的浓烈腥味的水珠,他随意的擦去,睁开眼,想看一看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家园,只是最后一眼。
然后,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片刻前还拿着长刀,跟在他身后放肆羞辱的院使,他的头颅正滚到了他的身边,他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
他甚至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颗带着淋漓鲜血的头颅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颗血珠,他好像看到了头颅上嘴角边那一抹嚣张的狂妄的大笑。
好似是在大笑的瞬间,被人夺去了生命,甚至还来不及收敛笑意,就奔赴了黄泉。
他有些艰难的移动着身躯,扭转着脖子上僵硬的脑袋,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死的他没有死,举起屠刀想要杀人的人反倒死了。
这一眼,他永远不会忘记,在月光下,独属于一个意志强大的女人的静谧之美。
安雅慵散的抱着自己的手臂,斜斜的靠在街道的角落里长出的一棵树上,嫌恶的看着场上飞散的鲜血,地上骨碌碌乱滚的头颅,不时的侧侧身,避一避。
她动作的幅度并不大,只是不想让这些肮脏恶心的鲜血溅在她的身上,她把握的刚刚好,连一丝一毫的气力都不想浪费。
王皓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果然是她,多年不见,性子还是这样,能不动绝对不动,恨不得化作一块石头,一座假山,伫立在那里,若非必要,她连拔剑这样轻微的动作都是不愿做的。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一时无声,都在回忆,都在搜索着心中的那一点点熟悉的影子。
“是你?”安雅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他。
“是我。”王皓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欢乐,他没想到昔日一个小小的士兵,却能被安大人记在心中,多年来还能记起。
“县衙里的那个是你的妹妹?”
“是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间,速度飞快,声音很轻很轻,可这样的声音倒盖住了场上的厮杀声,又或许是双方的力量悬殊过大,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随意的一看,便能看出端倪,即便是丝毫不会武功的稚龄幼童想必也能看出胜负。
这边的暗卫手中的弯刀一绞,一旋身,一大片鲜血如水晶珠帘一般密密的撒出,一颗颗头颅落在地上弹开,复又向前滚去。
那边的暗卫手段更是暴虐,索性弃了那刀剑兵刃,徒手撕扯着监察院院使的身体。有一名院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死活不愿闭上双眼,血流成河,死状极惨。
樊城一战,名剑山庄损失惨重,大批兄弟战死不说,就连暗卫首领惊云也重伤不愈,至今仍躺在担架上,后半辈子能不能再站起来,还很难说。
这些暗卫儿郎们的滔天愤怒和惊人的怒火,终于寻到了发泄的机会,他们难道还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显然是不可能的。
突然,安雅动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不屑的低语,“来的好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撤!”她急促的命令道。
令行禁止,这群训练有素,绝不输给这天下间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的山庄暗卫们,虽然有些依依不舍,虽然有些意犹未尽,还是立即收刀,拂袖,腾空而起,一瞬间,修罗战场重又化作了一片寂静的所在。
可怜的倒霉催的,在长期的享乐主义的腐蚀下,丧失了原本战斗力的监察院院使们几乎全部阵亡,只余了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场中,左顾右盼,颇有些庆幸。
这时,已经隐约能听到街道的转角处一大队人马仓皇而来,先头部队高高抬起的马蹄,透过月光投在墙壁上。
那位侥幸逃生的院使,正抖抖索索的拍着自己兀自跳动的飞快的心脏,一股子酸臭味从他的身下传来。
堂堂一位监察院院使,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实在是极为可笑。
他有些狼狈的提着自己的裤子,低头去看身边倒下的同僚,一截锋利的,仍旧滴着鲜血的剑尖,从他的身体中透出,再缓缓的抽离他的身体。
奇怪的是,他仿佛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呆呆的站了一会,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在自己身下的那一滩黄色的液体之上。
此时,那一大队人马终于转过了街角,出现在了安雅的面前,领头的校官高声大喊着,“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安雅不屑的笑了笑,你妹的,本大人想杀人,还能让你赶上救援,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校官显然来的匆忙,头上的官帽歪歪斜斜的挂着,官袍也是一边高,一边低,连扣子都来不及扣好,一截里衣还露在外面。
他坐在战马上,张大了嘴,只知道傻傻的看着安大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哦,本大人今晚酒喝得有点多,所以出来吹吹冷风,不想正看到这好大一队的土匪追着这位公子,想要抢劫,本大人是何许人也,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
安雅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纤尘不染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了天子剑上沾染的血水,“于是,我就全杀了。”
“全杀了?”校官看了看安雅身上干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月白色外袍,杀了这么多的人,下手如此的凶残,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校官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长剑,一声凄厉而绝望的惊呼声划过了这个漫长阴森的夜空。
“大魏……”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安雅手中的剑,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魏天子剑。”安雅笑着接过他的话,将闪亮亮的剑伸向他,很客气的问道,“你要不要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19】本大人怕死
校官看着大魏天子剑,它闪亮的发出夺目光芒的剑身上,映射着他惊恐的脸庞。
天子剑是大魏开国先祖佩剑,天下独此一柄,一眼即可认出,绝无造假的可能。
普天之下,仅有这一柄剑能够跟随主人的心意,甚至自行御敌,当世之宝,神剑无双。
这样的一柄剑,实在不可能是假的。
但校官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好端端的,天子剑不供奉在皇室的宗庙内,怎么到了安大人的手上,还成了杀人的利刃?
可他看到安雅脸上的淡淡笑意,和眼眸中的冰冷,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连连摆手,摇头说道:“安大人说笑了,世人皆知天子剑是做不得假的,不用看下官也知道这是真的。”
说着,他擦了一把头上渗出的颗颗细密汗珠,愣愣的看着直指他的剑尖,他的心猛地突突直跳。
天子剑在手,如朕亲临,比皇上的玉玺还管用,甚至可以调动军队,要是对面的安大人一个不高兴,杀了他,他要找谁评理去?谁敢替他说理?
胆敢反抗者,形同谋逆,死生不论,罪连九族。
校官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他怎么的就听信了张大人的话,跑来掺合这档子事。
得罪了监察院院长大人的侄儿,早晚要倒霉。
可得罪了眼前这个宛如地狱罗刹一般的安大人,立马就要血溅五步。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活脱脱的一个悲剧中的悲剧。
校官可怜兮兮的抬头问苍天,我怎么这么衰,怎么这么命苦,怎么这么倒霉。
像是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溢满而出的惧意,天子剑鄙夷的冷哼了一声,不屑极了。
它是属于战神的神剑,最最见不得心志软弱,一丁点事就吓得发抖的废物。
这低沉的一声,让他又是一惊,他只知道天子剑有自我的意识,从不曾亲耳听到。
他这种级别的校官怎么有机会近距离瞻仰天子剑,就连进宗庙参拜,也要费老大的功夫。
在安大人的冷眼逼视和天子剑的嘲笑声中,他尴尬的笑着,“有劳安大人为民除害,大人您这是准备回去歇着了么?还是……”
“彻查,一定要彻查。”安雅忿忿不平的说道,“居然敢在本大人莅临怀安县的时候,趁着夜色,当街拦路抢劫,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校官呆呆的看着安雅,直愣愣的问道。
“这是公然的挑衅,公然挑衅本大人的权威!”她涨红了脸,说的愤慨极了,恨不得将地上躺着的一地死尸拉起来,再杀一次。
“这种令人发指的强盗行径,本大人能够原谅,皇上也不能原谅。”
安雅温柔的抚摸着手上的天子剑,眼角竟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居然还敢伤了天子剑,这是什么,这是向我大魏皇室下战书啊。”
“啊?”校官张大了嘴巴,口水顺着他的下巴蜿蜒而下,那大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伤了天子剑,简直太玩笑了。
且不说铸造天子剑的材质本就当世无二,实实在在的天下第一,就说它的地位,落到谁的手中,谁还不都得当佛祖一般的供着,对天子剑最不恭敬的怕是安大人您吧?
瞧瞧,您方才还拿接受大魏世代帝王香火供奉的神器杀人了呢?
心中这样想着,校官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脸上一阵抽搐,幽怨的问道,“那依大人您的意见,要怎么办呢?”
安雅一指地上躺着的王皓,不耐的说道,“你白痴吗?那不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证,巧的不能再巧的破案线索,这样立功的大好机会,本大人就吃亏一点,让给你了。”
校官忧伤的浑身发抖,暗自腹诽,“这哪里是什么大功啊?这是一条早登极乐的捷径啊。”
当下却是连连称谢,跳下战马,就要命令手下的兵士,将王皓扶上马,好带回去,细细的审问,不想安大人又是喜笑颜开的开口了。
“本大人把人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你要是给磕了碰了,少了一根头发,我可是不依的,你可是给我记清楚了!”
“少了一根头发?”校官的目光再落到王皓的身上,那就不是看一个烫手山芋那么简单了,那分明是看着杀你全家的仇人。
安大人是何许人也?
没理都要辨出三分理来,有理,呵呵,那就更加对不住了。
这人头上的头发千千万,要是非说你给拔了一根两根,你要如何自辩?
再说她老人家会给你当堂数清头发的机会么?
校官现在恨不得将王皓拱手还给安大人,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搅合这里面的事了。
“安大人,您看,要不这人还是您给带回去?”校官又擦了一把汗,舔着脸说道,“下官人微力薄,万一耽误了安大人破案,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这怎么行?”安雅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本大人只是路过此地,还要赶着上京城,找皇上玩儿呢,可不耐烦管这些事。”
“刚才本大人红口白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人证交到你手上了,这上好的立功机会,我可不和你抢,平白的掉了身价。”
说着,安雅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的说道,“本大人虽然贵为昭宁公主,也算半个皇室中人了,可毕竟怎么说呢,不是一整个的。”
她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功劳立的太多,功高震主了怎么办?皇上怀疑本大人别有用心,过于关心他屁股下的那张金灿灿的龙椅怎么办?”
“哎……”无耻的安大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甚是惋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带着浓浓哀怨的语气说道,“本大人怕死,怕死的很啊!”
“扑哧。”听到此处,趴在马上听了许久的王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很轻的一声,却惹得众人侧目,尤其是那位正在心中默默问候安大人八辈祖宗的校官。
可惜他不知道,问候安大人的祖宗,安大人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她祖宗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您随便问候,以后下面见到了,祖宗自己会收拾的,不劳她动手。
他看了一眼王皓,又看了一眼安大人,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凑到安雅的近前,一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苦着脸,惨兮兮的说道,“安大人,是下官一时糊涂,您就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放过下官吧,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他看着安大人脸上不动如山的淡然面容,显然是不为所动的,心中一急,一拍大腿,悉悉索索的表示,“您想做什么事,下官绝不干涉,您随意,您随意。”
“当真?”
“果然。”
安雅满意一笑,还不忘接收了校官手中的银票,粗略一扫眼,全是千两纹银一张的票子,她心满意足的收了,这才说道,“这大功你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
“既然如此,本大人也不勉强。”她一边将银票往自己的袖口里塞,一边吩咐道,“把人给我送到县衙里去吧,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情,居然还有人不要,真是奇哉怪也。”
校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命令手下将这两人,一个惹不得的贵人,一个碰不得的人证,宛如对待自家祠堂里供奉着的祖宗牌位一样,小意的呵护着,簇拥着,向着县衙的方向前进。
折腾了一夜,此时诸事方定,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早已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霞光,美不胜收。
行进路上,安大人还饶有兴致的站立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遥遥的望着天边那轮圆圆的,刚刚升起来的太阳,一时兴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
啊,太阳。
啊,美丽的太阳,你真美。
我爱你,太阳。
此诗做的荡气回肠,咏叹的声情并茂,听的身后远远跟着的小官苦不堪言,却还得拍手叫好,恨不得将这世间形容才女的所有辞藻都华丽丽的堆砌在安大人的身上方才作数。
王皓遇袭之地离县衙实在是算不得远的,走了一阵,又耽搁了一阵,还是到了。
今日清晨,笼罩在怀安县城中第一缕清晨的霞光,带给这座小城的,不是美好一天的开始,而是注定充满了残忍和血腥的开端。
然,死一万个人,和死一万零一个人,它的意义还是有些不同的。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弥足珍贵的,能用最小的杀戮拯救更多的人,何乐不为?
于是,安大人就决定这么做了。
“你们可以走了。”安雅淡淡的说道,“这位小哥,我知道你没兴趣做这种为民请命事情,但也请你不要助纣为虐,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有些话,我不说你也知道。”
“是是是。”那校官答应着,将手中牵着的缰绳递到安雅的手中,然后慌慌张张的领着手下急急退去,生怕被张毅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安雅只是一笑,拿了一把药丸塞到了王皓的口中,笑着问道,“我知道你伤的重,可是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做,迟了怕是来不及了。”
王皓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昨夜她不惜用残忍的虐杀,杀光了追杀他,试图阻止王皓和安大人会面的监察院院使,可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全部。
只要逃脱了一人,走漏了风声,再想抓住张毅怕是难上加难,往茫茫人海中一躲,即便安大人手眼通天,找起来也要颇费一番气力,不如现在立刻动手。
他点点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口中的药丸,狠狠的往肚子里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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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竹子又做回九点君了,真是羞愧的说。
☆、20】讨价还价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安雅转过身,回首去看县衙门口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比昨夜的阵仗更加的齐全,更加的周整。
发着寒光的兵刃出鞘,折射出夺目的光亮,府院的墙上立着一个又一个,甲胄分明的铁血兵士,明晃晃的利箭架在拉满的弓上,每一支羽箭都对准了安雅的要害。
只要她一动,这些漫天飞舞的利箭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王皓诧异的撑起身子,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安大人下手?
来不及细想,王皓挣扎着从马上跳下来,下意识的挡在了安雅的面前。
安大人是他最为敬仰的人物,他觉得他有责任保护她,即便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
不知为何,本该逃得比谁都快的校官,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突然放缓了脚步,立在那里,怔怔的回头看着那个迎着霞光站立的女子。
飞扬的风采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不动声息的印在了他的心头。
在一瞬间,他放弃了想要立刻赶回营帐给院长大人上书,禀明此事的念头,静静的呆在角落里,看着前方不远处对峙的两支队伍。
一队是张大人的,人数众多,准备充足,银光闪烁的盔甲和利箭,每一样,都彰显着他的非凡实力。
一队是安大人的,一个重伤,一个女子,两个人一匹马,孤零零的站着,却和那一队对峙着,寸步不让。
他拦住了身侧的手下,压低了声音说道,“等一等,咱们先看看风头。”
“大哥,怎么说?”
“谁赢了,咱们帮谁,岂不妙哉。”
那两人连连称赞大哥智勇双全,这等主意实在是妙不可言,可校官的心中,却有些盼望,赢得那人可千万要是安大人。
全然忘记了,不久前,从他手上骗走大量钱财,还让他不得不感恩戴德的,正是这位无良的安大人。
张毅看她,本就被肥肉堆砌的一张脸上,小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雅,目光中饱含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是想要驯服她的,让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女人臣服在他的身下,这种滋味,只是想想,就觉得很是美好,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就仅仅只能是一个愿望了。
他秉承了舅舅杀伐果断的性格,一个女人,或许这个女人是世间少有的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也不可能让他失去理智。
安雅看他,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油腻腻的男人,更何况昨夜,这个男人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他,为自己,为怀安县中的百姓,都不可能。
瞧这阵仗,摆明了是要威胁她了?
她浅浅的笑着,看着街道上,府院的高墙上立着的那些兵士,笑的开怀,笑的阴险。
威胁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安大人,怎么不满意下官为您准备的美人吗?”张毅抖着脸上的肥肉,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满意您可以说啊,您不说下官怎么知道呢?”
“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劳烦您亲自出去找伺候的人,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张毅恶狠狠的盯着安雅身旁的王皓,要是他的目光能够杀人,想必现在的王皓,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要不是闲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