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誓不为妾-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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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修行多年的雄浑真气逐渐四散而出,渐入佳境,空中不时的传来嗡嗡的破空之声。
文泽宇将手中的弯刀舞得密不透风,偶尔左手抽出一根树枝,狠狠的向着鬼影的手臂敲去,敲中了便是一阵合着皮肉的焦糊味的火光闪烁。
若是敲不中,他也不急不燥,只是淡淡一笑,下一次还是照敲不误。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林的深处已经现出了淡淡的光芒,夏日的阳光开始播散着炎热的暑气。
阳光渐起,光明陡生,而此处的人们并没有享受到阳光带给他们的新生和希望,反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慌乱中。
文泽宇身上的衣衫破烂,身上东一道,西一道,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从伤口中蜿蜒而下的血水止住而后再次流淌。
不小心被卷入激荡的真气中的衣衫,被绞成碎片,不知散落到了何处。
文泽宇的正前方不远处,鬼影苍白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色,这是毒正在他的体内蔓延,逐渐侵蚀着他的经脉和肌肉。
“你很不容易了。”文泽宇咽了一口带着浓郁铁锈味道的唾液,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摇摇欲坠的鬼影,发自内心的说道。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上支撑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这个人还中了他的毒。
“你也是。”
“过奖。”文泽宇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掀了一下自己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鬼影,“其实你心中对我不知有多鄙夷,我懂,都是要倒的人了,还来说这些客套话,讨厌不讨厌,你就不能真诚一点?”
“不。”那人沉默的走近了一步,轻声说道:“能让我中毒,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两道光芒终于又碰撞在了一处,映着清晨透过密林枝叶的缝隙而露出的星星点点的一抹金黄色的阳光,显出了狰狞而恐怖的一面。
便在此时,纪明轩到了,他疾奔一夜,终于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寻到了兰陵王的所在,一扬手,一枚烟火弹冲天而起,告知了安雅他的方位。
纪明轩站的极远,和那一队人很有些距离,那十人又只顾着看自己的首领和兰陵王激战,反应些许迟了一点,就只是那么一点点,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嘶嘶声作响,远处也响起了烟火弹爆破的声响,一缕蓝色的霞光,趁着阳光未曾照耀到的那一刹那间,划过了天际。
“送药!”
纪明轩大喝一声,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战斗圈中,他双手握剑,积蓄了一夜气势的惊人一剑竖直砍下。
鬼影只看到原本与他打的水深火热的文泽宇在空中以一种不可言状的诡异方式,生生的改变了他运动的方向,在虚空中脚尖一点,错过了他的攻击,避过了身后九人的夹击,掉头就跑。
他的速度已经无法形容,快的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嗖的一声,已然辨不出方向,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目的地只会是安雅所在的地方。
一剑袭来,鬼影只得迎上,他极为强悍的接下了纪明轩的这一剑,收回兵刃,垂手站立。
“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他淡淡的说道,脸上仍挂着那种诡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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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有话说,明天可能会迟一点,要是上午没更新的话,大约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
☆、29】密林喋血(上)
“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兰陵王逃走,这样真的好吗?”
纪明轩回首看着文泽宇跑的飞快的身影,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我们已经给他们争取了大半夜的时间,若是还不能杀了安雅,那根本就没有相帮的意义。”
鬼影冷冷的说道,不知为何,面对纪明轩,他的态度似乎比先前要好了些许,不再动辄就拔刀相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扶桑门只帮助有价值的人,这一点你应当明白。”
“哦。”纪明轩答应一声,心中却是不住的腹诽,“我为什么要明白?”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剑尖,文泽宇已经跑了,他最大的任务和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放手一搏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和大宗师都能对战一天一夜,这些鬼影们都不算个事了。
——小宇宙要爆发了的分界线——
“原来是你们,嗯,果然是你们。”
随着一声烟火的爆炸声,从密林的深处涌出一批甲胄分明的兵士,领头的二人自然是辽国皇帝萧牧野,监察院院长张大人。
院长大人看着安雅,面上一片诚挚的敬意:“作为一个女人,你真的算是走的最远的了。”
“过奖,过奖。”安雅嘴上谦虚着,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坦然而淡定的,就好像院长大人的称赞给的实在是太轻了,有点配不上她,她不是很在意。
“只是可惜,今日我特来请安大人安息,但望你一路好走。”
安雅轻声说道:“没想到我和院长大人竟有如此深仇大恨,我还以为,你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救你的宝贝侄儿呢,既然不是为他而来,想必他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安雅手臂一挥,一个暗卫从一片阴影中拎出了那可怜兮兮的张毅张大人。
这倒霉的张大人,一路之上,连吓带饿,原本胖的溜圆的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副干瘦的柴火样,让院长大人看了,好不心疼。
“既然没用了,那就杀了吧。”安雅轻描淡写的说道,“省的一会打起来了,还要防着这人在背后捅刀子,我一向认为死人最是省心。”
那名拎着张毅的暗卫沉默的将他放在地上,手持一柄长剑,剑身上尤其恐怖的是泛着淡淡的血色,那剑也不知杀了多少人,饮了多少血,才能将好端端的一柄利剑,弄成现在的样子。
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剑,作势就要砍下,张毅吓得面如死灰,身体不住的颤抖,口中大声惊呼:“舅舅,救我。”
“动手。”安雅一声令下,暗卫毫不犹豫的劈下,锋利的刀锋擦过他的发丝,他的耳朵,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扑哧一声,刀锋入肉,血花飞溅,张毅两眼一翻,立时不省人事,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安雅嫌恶的看了张毅一眼,比出了右手的大拇指,冲着院长大人扬声说道:“令侄好胆色,晚生实在是钦佩不已。”
院长大人冷笑道:“要说胆色,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安大人了,您又何必过谦呢?”
安雅看起来闲适,可她如今的身体实在是比不得三年前了,而对面的那两人正是精神气势最为巅峰的时候,又以逸待劳等了她多时,相较之下,她的确是没有什么胜算。
“我想知道,院长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救人。”安雅目光灼灼,她的头微微扬起,她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相问。
“既要救人,亦要杀人。”
院长大人骤然间一声狂喝,身体从战马上拔起,积蓄了多日的战意终于在这一刻陡然爆发,纯正的内力,逼的安雅不得不向后退去。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马上不动如山的萧牧野也动了,他这一动,便犹如雄鹰展翅,翱翔九霄。
两道泛着森冷寒意的刀光泼向安雅,映着他们二人狰狞的面孔,显得尤为恐怖。
便在此时,无数道劲风自安雅身侧响起,一个个人影像一道道闪电从草地里冲天而起,冲向了这两人,冲进了对面手持兵刃,站立着的队伍中。
院长大人豁然回首,眸子里寒光大作,手中的招式愈发凌厉,他的心中满是愤懑。
凭什么安大人的手下有这样一群优秀的,每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的暗卫,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这些暗卫正在无所畏惧的为她挥洒着自己的鲜血,放纵着自己的生命。
他将自己心中的这种无限的愤懑之情,化作了数道霸道的真气宣泄出来,下手稳、准、狠,不给安雅留一点后路。
安雅一跃而起,身在半空之中,天子剑当空挥下,两股真气碰撞在了一处,将他二人身周的碎石都碾成了粉末。
萧牧野闷哼一声,握在手中的弯刀向前刺去,刺入了安雅的胸口。
他本不愿以多欺少,更不愿意趁人不备,可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是错过了,他自己都会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讲道义的那是江湖侠客,不是他这个手握大权,野心勃勃的草原狼王。
安雅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顾不得身上灼热一片,鲜血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将手中的天子剑舞成了一团白雾,夺魂索命一般的劈向二人。
她毫不理会萧牧野刺进她胸口处的那柄弯刀,反而上前一步,于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左手的小指轻轻一弹,一枚细小的芒针扎向了院长大人。
她的额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一个翻身跃过了二人的头顶,落在了不远处的大石上。
院长大人上一刻还沉浸在安大人受伤了的喜悦中,下一刻便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他立刻反手一剑,削去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安大人的兵器没有不沾毒的,这是大魏每一个入朝之人都知道的可谓公开的秘密。
安雅面色木然,站在大石上看着院长大人对自己下着狠手,内心却是有些震惊的,她在这一刻很清楚的认识到,监察院并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一队人对付起来,想必很有些难度。
此时阳光渐盛,灿烂的光芒破开了密林中层层的迷雾,让众人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哎,院长大人果真了得,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安雅很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不解的摇了摇头,“只是谁告诉大人,我这根芒针是有毒的?”
院长大人一愣,恍惚间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那块肉上,果然颜色如常,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的双眼寒光一闪,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向着安雅而来。
安雅跳起,双腿灵活的在空中摆动,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的为她做出了适当的反应,只是她的力气已有枯竭之像,腿部酸痛无力,却也只能硬撑。
刀剑之声叮当作响,在这云雾缭绕的密林深处响着,听的人一阵阵的心惊,挤在马车中的女人们抖抖索索的掀起车帘的一角,望向窗外。
她们都是寻常女子,和安大人这种整日里杀伐打斗不止的人自是不太相同,这样的场景于她们而言无疑是血腥而恐怖的。
可她们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惊呼出声,以免打扰到了身侧暗卫和安雅的作战,她们的命和他们连在一处,为了他们,为了她们,都必须隐忍。
白珠看着这一幕,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樊城流血夜带给她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看着如此相似的一幕,她的心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摇曳着的那一叶扁舟,上下起伏。
远远看去,安大人脚尖在地上一扭,膝盖弯曲,让那柄沾血的弯刀擦着自己的胳膊划过,紧接着又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右边的那柄长剑。
好在这刀与剑的主人今日初次合作,互相行动之间并没有一般搭档的默契,所以,虽然这两人手中的兵器灵动的像是一条滑溜的小蛇,但在准确度上还是差的太远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安雅才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避过二人联手织就的那张必杀之网,否则以安雅现在的这副小身板,哪里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三人沿着草地越战越远,又越战越近,轰的一声巨响,又一块大石在三人真气的不断碰撞中化成了一地碎片。
不知为何,突然间安雅的心冷静了下来,这种冷静源于她对于战局的把握,和对敌手心理的判断,更来源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认知。
此时的安雅来不及去想要是她输了,要是她死在这两人的手中,她身边的这些人要怎么办,她只知道,这是她自入朝以来,面临的最大一次危险的考验。
这一次,她必须自己闯过。
这个世上,人们永远只会看到胜利者的繁华荣光,而失败者只能在悲伤阴暗中渡过余生,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安雅左手成掌,徒手将萧牧野的弯刀拦下,挡在了半空中,她觉得自己的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刹那间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来,她却一点也不惊慌,心中仍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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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5月25日)更新时间是下午18:00。
☆、30】密林喋血(下)
一道风,一道轻轻柔柔的风从密林深处吹来,好似女子细腻的双手抚摸着安雅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暖的指尖触碰着她,却犹如一道惊雷,让她的心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以风为媒介,绕着她的身体打着圈儿,牵引着她,这股力量柔和而清浅,似皑皑白雪上的那一抹朱色嫣红,又似狂风暴雨中的那一柄竹节油伞,虽然力量不大,但十分有效的和缓了她的伤势。
那风逼的近了,绕的久了,才闻到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就连远处的二人闻得也是心头一震。
只是和安雅心中的满心欢喜雀跃不同,这二人的视线交错,心头猛地一颤,兰陵王怎么来了?由卝炫卝书卝网卝整卝理
难道那边失手了,怎么可能?
一时间,二人心中不知涌过了多少念头,每一个闪念,都让他们的心愈加的慌上几分。
文泽宇咧着嘴,哈哈大笑着,看着萧牧野的目光,像极了一头雄狮,双目中仿佛沁出了猩红的血色,捍卫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一侧身,一回头,将袖中藏着的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安雅的手中,透过安雅低垂的发丝,看着她瘦削的肩膀。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合着血水以及清晨密林中翠绿枝叶上落下的露珠,流进他的眼中,迷离了他的双眼。
可安雅的身形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又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刻入骨髓。
她的下巴好像又尖了一点,她右手手指的第二个指节处的那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在他的眼中都是那样的深刻。
“让我来吧。”他好像发现了安雅已是强弩之末,狂声笑着,握着安雅的手掌上,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我们一起来。”
在这生与死,战与败的关键时刻,一直游走于安雅的五脏六腑之内,犹如镜面一般平静无痕的真气,在药力和意志的作用下,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平静,它叫嚣着,奔腾着,从丹田处喷薄而发,让她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
在那一瞬间,萧牧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安雅仿佛化成了来自地狱的玉面罗刹,要来攫夺着他的生命。
而不管他或艰难挣扎,或辗转求饶,都无法逃出她的五指山。
“你……给我去死!”
安雅狂喝一声,左手手掌中突然多了一柄乌黑的锋利匕首,这柄匕首伴着安雅一路成长,此刻终于再现天日。
安雅直线出剑,击在院长大人的剑身上,哗啦啦一声响,院长大人的剑身从被击中处破碎,一道道无法弥补的痕迹逐渐扩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成了一地的残骸。
安雅骨子里隐藏了多年的那股子暴戾在这一刻得以尽情的释放,她借着前冲之力冲向了院长大人,冲进了他的怀中,左手那柄乌黑匕首再次展现出属于它的无上光芒。
匕首插入了院长大人的腹中,然后安雅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他疑惑的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是不愿意相信,他无法想象,一个人,一个他最轻视最不入眼的女人,竟能爆发出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他败的如此惨烈。
“你输了。”
随着这一声暴喝,安雅猛地用力往上一提,院长大人的胸腹处被这柄不起眼的匕首开了膛。
青青白白的内脏一下子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鲜血合着他的器官一起,从那个被安雅扎出的极深的大坑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流到他的脚上,流到他身侧的草地上。
院长大人垂着头,呆呆的望着自己腹中的东西,这一瞬间,他的神思是恍惚的,却又是清明的。
他甚至在倒地前,还悠悠的抽了几秒钟的时间,想了想,哦,原来人肚子的装的就是这些东西啊,真他妈的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安雅一眼,然后往后一倒,像块沉重而高大的巨石一般砸向了地面,砸的空气嗡嗡作响。
安雅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药丸的效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她的经脉得以舒展,血液缓慢有序的流淌着,在她的胸口处汇集,时隔三年,终于回归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清风徐来,带来了密林中所特有的花朵的淡淡馨香,草地上泥土合着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风吹的恰到好处,吹散了安雅身上虚浮的气息。
可惜不管怎么努力,始终吹不散林中人血的味道,安雅眯着眼睛,望着四周在监察院和辽国兵士合力包围下,战斗的逐渐吃力的暗卫们,透过车帘的一角缝隙,望着马车中娇艳如花的蝴蝶们。
她的目光像一柄利剑,发出闪亮亮,晶莹剔透的光芒,破开一切阻碍,落在了萧牧野的身上,也落在捂着嘴,蜷缩在高头大马的身后,不住发抖的萧凤舞。
萧凤舞和安雅的距离隔了很远很远,她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凑到战场中去,她一直躲在卫队的后面,偷眼看着安雅。
她和安雅之间的距离足有五丈之巨,即便是大宗师亲至,也不可能在须臾之间,冲到她的面前,用手中那柄刚刚给院长大人开了膛的匕首划开她的胸膛,割断她的喉咙。
可萧凤舞还是害怕,她害怕极了。
不光是安雅,她知道,若是可能,站在安雅身边对她怒目而视的兰陵王想必也不会放过她。
“你还要和我一战么?”
安雅逼近一步,冷冷的看着萧牧野,他和监察院的那位院长大人不同,这不同主要还是表现在屁股所处的位置上的不同。
萧牧野是辽国的皇帝,不能死在大魏的土地上,这一点,她很明白。
要是她今日杀了萧牧野,明日,辽国的铁蹄就会踏上大魏的边境,不死不休。
虽然左贤王的心中恐怕会很满意安雅替他杀了萧牧野,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在心中对安雅的这一行为送上最诚挚的谢意。
可在明面上,左贤王也只能束起白色的缎带,打起复仇的旗帜,为这位惨死异乡的皇帝报仇雪恨。
一旦开战了,就没有不流血,不死人的,安雅呆在樊城多年,她深深的体会到了边疆百姓对于大魏的牺牲,自然不愿再让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又起波澜。
这件事,她安雅明白,兰陵王明白,萧牧野的心中更是明白,所以他愈发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