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教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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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又停了下来，有人下车，又有人上车。
陆松呆了半天，猛然见到车窗外的景物飞掠而过，包括一所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学校，他分明看到了四个大字：青藤高中。
“司机！快停车，老子坐过站了！”
“不行不行，等下站吧，中途不能停车！”
“什么不行！快给我停下。”陆松急忙冲向司机，跟他纠缠起来。
公交车突然在街上画起了长龙，车上的人死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惊声尖叫，仿佛坐上了死亡列车，车外的人和车纷纷躲避，有的人甚至已经拿起电话报了警。
“喂，110吗？街上有辆公共汽车出事了，你赶快来！”
身边一个人猛地拍了一下打电话人的头，骂道：“笨蛋，要打电话叫交警！”
“你快放手，再搞下去要出车祸了！”司机简直都要气疯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胡闹的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快停车，再搞下去我第一天上班就要迟到了！”陆松拨开司机的双手拼命在驾驶室上的按键上乱按，“欢迎乘坐12路……前方到站圣林公园……前方到站中环路……”车前灯，车后灯，远光灯，近光灯，应急报警灯交替变幻，车内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司机只能握紧方向盘对陆松破口大骂。
“噗”地一声，驾驶室冒起了青烟，车内应急故障措施启动，车猛地停了下来，前后两个门同时开启。
“谢啦！”陆松“蹬蹬蹬”地下了车，跟司机师傅摆手道别。
一辆黑色敞篷跑车从车后头绕过，车主朝驾驶室比了个中指，“草你妈！你是不是傻比？”
司机面如土色地瘫倒在椅子上。
第9章 教导主任
陆松走到青藤高中门前，被门卫拦住。
“喂，这里是学校，你要干什么？”门卫带着黑墨镜，背着手，看他这幅派头，要不是穿着制服，还以为是校长。
他见陆松这身打扮，再加上一头青茬，看起来是个十足的江湖混子，从面相上看岁数也不小了，不像是高中学生的样子，学校三令五申要求不得放不相干的人员特别是社会闲散人员进入，门卫自然要尽职尽责。
“哥们，让让，兄弟我要进去上班。”陆松瞅了瞅手上一块带了六七年的破电子表，距离七点只剩下五分钟，眼前的学生都抢着冲入校园。特别是那些穿着水手服套裙的女孩子个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得陆松目眩神驰。
“上班？”门卫一生嗤笑，就你这样的，要进学校上班？不会是昨天晚上摇头…丸吃多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吧。
门卫推了推手，像赶要饭的一样把陆松往外推，“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学校重地，闲人免进！”
妈蛋，陆松刚要发作，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学校的老师，自然要搞好同事关系，就算是一个门卫，也不能得罪。
他想了一下，便不在和门卫嗦，绕到学校的侧面，从高墙中翻墙而入。
“站住！”
声音从附近传来，陆松心里一突，整个人突然定型，一动都不敢动。
“站住，说你那！”
陆松有些害怕的转了一下头，发觉周围没人，声音是从树林外传过来的。他弓着腰，猫在树后朝外面看。
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根狭长的戒尺在归拢两个没穿校服的少年。
学校规定，周一上学必须要穿校服，否则不让进学校，进不了学校就算是旷课，旷课班主任就会找家长。
眼前这两个少年显然是没穿校服，门卫不让进，这才跟陆松一样翻墙进来，没想到刚冲出树林，就被眼前这个中年人抓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臭小子，竟然敢翻墙，你们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你们的老师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你们的长辈……”中年人巴拉巴拉的一顿说，陆松陡然想到公交车上的那个谢顶中年人，他把头往上一抬，果然看到两个学生正前方那颗光芒四射的脑门。
这个老小子一定是这里的教导主任，看来我在车上忍住没揍他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教导主任这官可不小。
陆松猫着腰沿着草丛往另一个方向躲，却被空中落下的一个人撞了个七荤八素。
“哎呦！”撞了陆松的那个人吃痛叫了一声。
“什么人！出来！”教导主任邱志田听到这边发出的动静，连忙冲了过来，同时还回头指着方才那两个学生道：“你俩给我站那，敢跑就再也不用来上学了。”
教导主任邱志田冲进树后一把把陆松和撞倒他的小胖子拽了出去，拎到方才那两个学生跟前，让他们站成一排，这才上下打量了陆松一眼，道：“好你个社会渣滓，竟然敢私闯校园！”
陆松低眉顺眼地看着地面，仿佛又梦回到八九年前在高中校园的日子。从翻墙跳入学校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一切都很熟悉，青草的味道，校园的读书声，空旷的操场……
“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教导主任邱志田揪着陆松的衣领问道。
“您好，我是来找张韵柔副校长报道上班的。”陆松尽力摆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社会”，可是微笑的陆松，只能在“黑社会分子”前面加上三个字，变成“微笑的黑社会分子”。
“哦，原来是你啊！”教导主任邱志田把陆松放了下来，语气和善了许多，他满面堆笑道：“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你之所以翻墙进来肯定是因为保安不让你进是吧？”
“是啊，保安看我这幅打扮，死活不让我进，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翻墙。”
陆松发觉对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中顿时如沐春风，原来只要是教师，无论是什么人都会非常尊重。
“嗯，这个是我的疏忽，我之前没有跟保安打招呼，你报道之后快去干活吧，厕所这几天没有人打扫，又脏又臭，咱们这种高级私立中学，连厕所都要干干净净，怎么能让区区一个厕所影响到校园的整体卫生呢！”邱志田语气和善地说道。
“您大概搞错了，我不是来打扫厕所的。”陆松强压住心头的火气，非常礼貌的说。
“没有，没搞错，昨天职介公司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他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应该就是你，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女厕所一定要在放学之后所有学生都离开的情况下才能打扫，哦对了，女生宿舍的厕所不归你打扫。”
“您真的搞错了，我不是来当厕所工的，我是来当老师的。”陆松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受到了严重的践踏，老子上过山、下过海、打过鱼、逮过鹰，就是******没当过厕所工！
“你确定？”邱志田上下打量陆松，越发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依照他的想法，这种社会渣滓连打扫青藤高中厕所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候，就连身旁站着的三个少年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陆松。
陆松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邱志田突然身躯颤抖，随即放声大笑，那是因为愤怒而发出的笑容。
邱志田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不用去找张校长了，在我这里你就过不去，你回去吧，我们青藤高中教学严谨，师资力量雄厚，许多优秀教师打破头都挤不进来，怎么会让你这种社会垃圾来任教，你看看你长得这幅德行！你肯定搞错了，现在，请你离开学校，立刻，马上！”
邱志田扭过头去不再看陆松，转而开始训斥起对面的三个学生，“你们的家长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上学不穿校服，竟然还敢翻墙，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翻墙的，那都是贼！贼懂吗？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做贼！现在就这样，长大了那还得了，早晚得进监狱，什么是监狱？监狱就是垃圾桶，存放社会垃圾的地方，监狱就是为什么这种人准备的！你们的父母肯定没什么文化，素质低劣，才会教出你们这种垃圾货色……”
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幕涌上心头，陆离想起了高中时代，突然，他的心中无比愤怒，早晨起来之后酝酿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火。
“哐！”
三个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教导主任邱志田被这个看起来像个社会混子一样的人揪住头上唯一一撮珍贵的头发，朝下一扳，抬腿一个膝撞，教导主任眼冒金星倒卧在地上。
陆松手里攥着“不小心”从邱志田头上揪下来的头发，对地上的人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可是他们还是青藤高中的学生，作为老师，你有责任教育好他们，你口口声声管我叫渣滓，在我眼中，像你这种只知道辱骂学生的教导主任在我眼里连渣滓都不如！”
三个学生长大了嘴，在学生心中堪称霸王龙级的人物教导主任竟然被打倒在地，是爽，还是不爽？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张副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陆松看了看手腕上的破表，已经七点一刻。
小胖子指向一个白色的教学楼，“在三楼。”
“下次记得穿校服。”陆松丢下一句话，远远地走了。
第10章 教做人
陆松走到三楼，在副校长张韵柔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然后整了整有些发皱的T恤，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请进。”
门内传来悦耳的女声，陆松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线条优美成熟丰润的背影。
宽敞的副校长室对面是一块宽大的落地窗，窗前摆满了各色盆栽，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使得喷壶喷射的水花像精灵一般闪耀着淡金色的光芒。
奇怪，从背影上看，这个张副校长好年轻啊，陆松的潜意识中，做到校长这个级别的，至少得是五十多岁，像教导主任那样的中老年人了。
对面的人正在浇花，手肘高抬，白色的衬衫绷得笔直，衬托出她平整优美的背部，也更加凸显她浑圆的臀部，精致的黑色细高跟鞋搭配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彰显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张校长，你好，我是呃……来报道的，昨天何哥跟您联系过吧？”通常挂副职头衔的人都喜欢对方在称呼的时候将“副”字省略掉，陆松虽然还没在职场上混过，可是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
给陆松介绍工作的女孩姓何，那么她的父亲也一定姓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说的近一点，以后在张副校长的关照下一定会顺风顺水，这叫做借势。
“嗯，你跟何云东是什么关系？”张韵柔转过身，似乎很有兴趣地仔细打量起陆松来。
陆松也没闲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张韵柔轻薄的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深色胸衣所包裹着的高耸胸部猛瞧。
“啊哈哈，我跟何哥虽然最近才认识，但是一见如故，经常在一块喝酒聊天，关系处的跟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随便聊两句，就收不住了，很投缘。”陆松挠了挠头，吹起了牛，而且还煞有介事一样。
“是么？何云东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了？”张韵柔皱了一下眉头，将喷壶放到一边，见陆松还啥愣愣地站在门口，连忙招呼道：“哎，你快坐，到我这里就不用太拘束。
这个副校长人年轻，架子也不大，以后肯定很好相处。
“这个么，一般是我喝酒，他喝茶。”陆松依言走到张韵柔的办公桌对面坐下，心道：“奶奶的，不喝酒还能叫男人么？这人怎么会不喝酒呢，真是的，陆松将视线从张韵柔胸前上移，密切注意她的表情，生怕她再说出‘何云东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茶来’”，不过根据陆松的经验，男人如果过了三十岁还是不喜欢喝酒，就必定爱喝茶。
“嗯，他倒是越来越喜欢喝茶了，一个人性格的变化会体现在喜好上，你说对么？”张韵柔扶了扶有些厚重的黑框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一罐倒叶柳，步履款款带着一阵香气走到陆松身边，将茶罐放到他面前，道：“最近琐事连连，没什么时间和他叙叙旧，你就带我把这罐茶带给他吧，这是上个星期刚从武夷山采下来的秋茶，咱们这边可是千金难求呢！”
“嗯，我非常赞成张校长的说法，那这罐茶我就替何哥收下了。”陆松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茶罐，心道：“何哥你的面子够大，咱们虽然从未谋面，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嘿嘿，这罐茶我就笑纳了。”
张韵柔坐到陆松对面，看到陆松胸前的骷髅图案，皱起了眉头，“你叫什么？”
“陆松，复陆重阁，转石成雷的陆，岁寒三友的松！”
张韵柔曼声吟道：“女娥坐而长歌，声清畅而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度曲未终，云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复陆重阁，转石成雷。砺激而增响，磅盖象乎天威。巨兽百寻，是为曼延……怪兽陆梁，大雀……”
张韵柔的声音清脆悠扬，时而如云雾飘渺，时而如叠嶂峰峦，时而又如潺潺溪水，将《西京赋》中非常精彩的一段演绎地淋漓尽致，展示了她惊人的文史功底。
“张守节《史记正义》中说，岭南之人，多处山陆，其性强梁，故日陆梁。我看你应该叫陆梁才对。”
陆松愣了一下，问：“此话何意？”
张韵柔将目光落在陆松那一头刚出狱的青茬上，道：“你看你哪里像个老师，分明就是个……”
对方本来温柔的语声突然转为凌厉，把陆松吓了一跳，这时，背后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教导主任邱志田突然冲了进来！
邱志田疯狂地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陆松的衣领，厉声骂道：“你这个无耻败类！私闯学校不说，竟然还敢在学校公然殴打教职人员！我，我要叫警察来抓你！”
副校长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不能乱来！陆松心里想着，站了起来，对邱志田深鞠一躬，平静地说道：“这位老师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韵柔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诧异地问：“邱主任，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副校长，这个人他……”
“邱主任是吧，我觉得你是个冲动的人，您作为学校的员工，擅闯副校长室竟然可以不敲门，竟然还大声喧哗，我觉得在这个美好的校园里面，您这样做事非常不可取的，从今往后，您一定要改掉这个容易冲动的坏习惯，您看您这个年纪，着急上火对身体也不好，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要是生了病，住了院，还怎么维持校园的优良环境，还怎么当好这个优秀的园丁。”
“你这个混蛋，你……”
“邱主任，你怎么能骂人呢，作为一个老师，最重要的是为人师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做到处变不惊，沉稳若定，这样才能在学生面前树立起榜样，让学生都向您学习，可是您现在这个样子，学生会怎么想，学生的家长会怎么想，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难道就是为了看您辱骂别人吗？我想，作为家长，一定会非常痛心的，他们的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是不能受到一点污染的含苞待放的花朵，您要是喜欢浇花的话，会把脏水浇到可爱的花朵上面吗？”
“你这个王八蛋……”邱志田面色涨红，刚才的一番奔跑已经使他气喘吁吁，这下被陆松噎的说不出话来更是感觉头晕目眩，呼吸有些困难。
“邱主任，我希望您能够镇定一点，还好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您这幅样子要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疑虑，他们会想，我要是有了孩子，要不要把自己最珍视的人送到这所学校来读书接受教育，我们是一所私立学校，学生就是学校的根本，所以我希望您在注意身体的同时提高个人修养，那么现在，我希望您深呼吸，平静一下心情，然后慢慢走到门外，把门关上，如果您还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先敲敲门，听到张校长说‘请进’，您再进来，您看这样可好？”
“呃……”邱志田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口吐白沫，“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第11章 我来自东大
“哎呀邱主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邱主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恐怕不是脑溢血就是中风，陆松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蹲下身去晃动邱主任的身体，拍打他的脸颊，似乎忘了一件事：突发脑溢血的人在救护车赶到之前是不能随便乱动的。
这下就连张韵柔也慌了神，急忙拿起手机。
刚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一抬眼，看到邱主任突然坐了起来，嘴里吐着白沫，狠狠地掐住陆松的脖子。
张韵柔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邱主任的手死命地掐住陆松，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掐的陆松呼吸困难，脸色涨红，他死命地掰开邱主任的两只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出来。
张韵柔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紧紧地抱住，手里拿着的手机不小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老陆的声音近距离传到耳中：“张校长，这个邱主任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陆松趁机搂住张韵柔的娇躯，只觉触感柔软，手臂有意无意地碰触到她胸口，感觉怀里这个大概三十几岁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的弹性，乖乖，不得了！
张韵柔的气息猛地一滞，心跳也停了一下，又突然加快，浓烈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陡然感到手足发软，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待得鼻子嗅到陆松呼吸中淡淡的烟草味道，这才心神一震，将对方猛地推开！
“陆松，你这是在干什么！”张韵柔脸红气喘地斥责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害怕。”
邱主任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陆松骂道：“张校长你看，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流氓，咱们学校怎么能要这种社会渣滓来教学生呢？这将会是我校名声的一大污点，请校长立即通知保安人员，把这小子赶出青藤高中！”
“邱主任，你一口一个流氓，一口一个渣滓，请问你有什么凭据？难道名气这么大的青藤高中，就是个以貌取人的地方吗？再说了，刚才我一时失态，那还不是因为被你吓到了。”
“哼，”邱志田蔑视地看了陆松一眼，说道：“张校长，这小子早晨像个毛贼一样在学校外面翻墙进来，我说了他两句，没想到他竟然敢打我，你看看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