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希尔纪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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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些不忍。
　　泽成美咲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关上门继续忙自己的课业。
　　“为什么关掉通讯器？”任深深刚走出宿舍，就被勒住了脖子，随即听到纳温咬牙切齿的声音，“还一关就是大半个月，想气死我是不是？”
　　任深深脑子里混沌了一会儿，才想起自从那天见了安变态之后，就再也不敢开通讯器，伊万和泽成美咲问起来的时候，推托说自己的通讯器坏掉了，于是跟嫁人的联系一直在用伊万的另一个备用的。
　　“唔，坏掉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任深深不怎么上心地随口解释道，扒拉开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纳温咬牙，捏了捏她的脸颊，也不去计较她的谎话，只是问道：“我不来你会主动去找我吗？”看出她心里有事，也没多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往校外走去，“看你背着书包，这周没课了吧？那就先回家去吧。”
　　一路安静得不像话，任深深一手撑着脑袋倚在车窗上，神思游移。纳温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明天再回家，好不好？”到达自己在东郊购置的房子之后，纳温回头看了看她，拍拍她的脑袋，温柔地问道。
　　任深深回神，抬头看了看，点点头，现在她也的确不想回家，虽然说想好了要去面对，可是要怎么面对却仍旧心里没底，总不能跑到父母面前问他们有没有私生子吧？
　　“纳温，我问你个事情。”
　　“你说。”纳温开门，转身拿过她的书包，抱她从车子上下来。
　　任深深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说：“安老师的家人，你见过吗？”
　　纳温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听说是孤儿。——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第一军校任教好几年了，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自己的私事。”
　　“一直带着那么大的帽子，也不给人看到脸，就真的没有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纳温好奇地看她一眼，“也不是没人见过安老师长什么模样。”
　　任深深顿时有些紧张：“谁见过？”
　　纳温看她一眼，淡定回道：“我爸爸。还有学校几个资历比较老的教师。安老师刚入职的时候，大概还没有开始戴帽子，听说是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才开始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任深深撇嘴揶揄道：“难不成因为他长得太美让学校里的小兔崽子们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纳温认真地看着她，点头：“好像就是这样的。”
　　“……”任深深讪讪闭了嘴。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纳温端来两杯饮料放在案几上，又问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干嘛突然把通讯器关掉了？”
　　任深深低垂着脑袋绞着手指默不作声。
　　纳温也不再勉强她，只是说：“饿了吧？想吃什么？我来试试看。”
　　任深深“哦”了两声，依旧心不在焉的样子。纳温叹口气，刚站起身来，就被任深深拽住了上衣的下摆，声音低低的，似乎还有些懊恼：“我看到安变态的脸了。”
　　纳温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应了一声，接着问道：“然后，对你造成困扰了？”
　　任深深点了点头，咬着下唇，却不知该怎么描述。
　　纳温耐心等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任深深才抬眼看他，以一副破釜沉舟般的表情说道：“安变态，五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当然，他比我漂亮多了。”
　　纳温被噎了一下：“长得……一模一样？！”
　　任深深点头，自己也挺纠结的，抓了抓头发：“所以，你要不要问问你爸，见到我的时候，就没联想到安变态？”
　　纳温眉毛跳了几下：“我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相关话题，所以，”纳温捏了捏她的脸颊，“深深是不是看错了？”
　　任深深拍掉他的爪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纳温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没的出什么结论，干脆直接问道：“长得像了点而已，你做什么那么纠结？”
　　任深深郁闷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就是总也心神不宁，抓着头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安变态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或者二十九。”
　　任深深“哦”了一声，这年龄，怎么算也不可能是父母的孩子，难道是亲戚？
　　理了理思绪，任深深才把那天去找按变态的理由和见面的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两人**的那部分，然后抓着拿稳的袖子问道：“你不觉得很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吗？他好像真的知道很多秘密哦。”
　　纳温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的确好像知道些什么，等下一次我们再去问问吧。”说着，拍了拍任深深的脑袋，“别想太多了，没事的。至少他对我们没有敌意，是吧？”
　　这倒是。任深深迷迷糊糊地点头，开始发困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挂心按变态的脸，心神难安，也就没能好好睡觉，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心里的负担也仿佛突然卸去了，精神一放松，整个人就变得迷糊了。歪歪斜斜地躺倒沙发上，任深深不停地打着哈欠，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纳温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熟睡的任深深，只得将煮好的饭保温放起来，然后抱她去卧室，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才联系了安变态。
　　任深深睡了不过半个小时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普通一声摔到了地板上。
　　纳温闻声走进来，扶起她：“做噩梦了？”
　　任深深点头，又摇头：“你不要去找安变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起码也得带上我。”
　　纳温看她还迷糊的不行，又抱着她窝回床上，轻声回应：“嗯，晚上我们一起去，再睡会儿。”
　　任深深总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突破口，那些一直以来都困扰她的问题就要迎刃而解，但是这个突破口不大合作，这可是个大问题。所以，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忘该怎么跟安变态打交道。
　　纳温听她在睡梦中也不忘喊安变态的名字，猜到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急于证明，也不免心思沉重起来。从一开始，纳温就知道安老师对于任深深的入学，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纳温坚信那个人不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对于任深深，也从未有过刻意的为难，再加上他跟父亲的私人关系，纳温从未怀疑过什么。
　　可是，从他主动跟深深见面开始，就意味着他自己想要摊这趟浑水了吧？纳温心里想着，仍旧不大确定。毕业的时候，安变态很不客气地跟他说过，要是有什么破烂事儿，千万不要来找他，那文也一直遵循着这个约定。所以，这个时候这样意外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62真相浮现

　　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们要来似的；任深深和纳温出现在安变态公寓门口的时候；安变态很镇定地开了门；让两人进屋来。
　　任深深抬头看他；居然夜里也带着大帽子，就这么见不得人？
　　安变态突然转过头；看着她；扬了扬唇角；好像是在笑。任深深紧张起来，移开视线；不安地搅着手指。
　　“我不是你的兄长，也跟你父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安变态关了门；摘下帽子；坐到两人对面。
　　纳温扬了扬眉；很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安变态，然后指了指任深深：“你们俩，什么关系？”
　　安变态挑眉：“你猜猜看？”
　　纳温转过头看了看任深深，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安变态：“你是最后一批生化武器吧？”
　　安变态笑起来：“你拿到实验室的材料了？”
　　“没有，被别人拿走了。”纳温看他一眼，答得爽快，“你不担心吗？”
　　安变态很淡定：“我想应该是我猜到的那个人，迟早会还到我这里来，没必要太忧心。”
　　任深深垂眉敛目，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着，倒也没插话，也没表现的有多着急。安变态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又笑起来：“深深想知道吗？”
　　任深深抬起眼帘：“我对生化武器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解释一下吧？”
　　“生化武器会引发感染的事情你知道吧？病毒散播到空气中，像蒲公英一样四处飘荡，不知道会落在哪里，所以感染的人群也并不固定。这种传染性的病毒，当时的实验室称之为‘孢子’。”
　　任深深眉头一皱：“不是说我和伊万这种人是感染者的后代吗？”
　　“那只是他们的猜测，有谁知道真正的感染者是谁？”安变态冷笑一声，眼神飘了飘，不知是在讽刺什么，“目前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你和伊万，连查恩斯都不算直接感染者，他不过是进化者而已。”
　　任深深抓了抓头发，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懂了，你继续说。”
　　“你不知道你母亲之前的工作吧？她曾经是帝国最有名的生物学家，生化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我就是她培育出来的武器。”
　　任深深愣住，搅着手指嗫嚅了两声：“对不起。”
　　安变态拍了拍她的脑袋，无所谓地笑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顿了顿，安变态又继续说，“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被帝国寄予厚望的年轻科学家，很多时候只能听从命令。而且，在我出生后没几年，她对这种人性武器制度似乎很不满，开始对抗政府的命令，而且改变了我的基因。”
　　“哦，似乎偏题了，继续说刚才的病毒感染。刚开始那几年，你母亲并不知道生化武器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直到你出生那一年。可能是因为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你的感染程度也更加明显，一出生就备受关注。只是个小婴儿而已，可是不论医生还是护士，都会不自觉关注你。几个月之后，你母亲终于发现异常，渐渐也就注意到了生化武器的传播感染性病毒。”
　　任深深目瞪口呆：“你说我变成这样子，是因为感染了你身上的病毒？”
　　“准确来说，是我散发的‘孢子’被植入了你的细胞内，替换了你原本的基因，才导致出现了‘存在感强大’这一特质。”
　　“被植入？”任深深眯了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确定没用错词？”
　　安变态看着她，笑的惬意，往后仰了仰，说：“深深你终于舍得用一下你那颗生锈的脑子了。——没错，就是被植入。”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可能你母亲知道，但是她绝对不会说出来。既然无能为力，事情闹开了对你们也没任何好处。那时候就算你母亲不知道‘孢子’会传播，但是生化武器本身就是病毒，怀孕了的话，会更加小心。不然，为什么你弟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任深深垂了眼帘，手指紧紧搅着衣服的下摆，咬了咬唇。不是没想过父母之前的职业，也不是没怀疑过他们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阴谋论一被证实，接受起来还是有些难。
　　安变态换了个姿势，斜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搭到案几上，一手撑着下摆，看看任深深，再看看纳温，后者也正抬头看过来，似乎有话要说。安变态立刻转过头，看着任深深：“还想继续听吗？”
　　纳温站起来，抢在任深深之前回道：“过会儿再说。”
　　任深深对着安变态点了点头，表示无异议，然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阳台上去，还把门窗都关上了。任深深撇嘴，他们有秘密，恰好自己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伊万。
　　安变态和纳温谈完进来的时候，任深深也正巧收到了伊万回复的短讯，粗略看了一遍，然后关掉了通讯器，镇定地看着两人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眼巴巴地望着安变态，很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
　　安变态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来答。”
　　任深深嘴角一抽，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告诉自己更多信息嘛，纳温说了什么？任深深一边想着，转过头恨恨瞪着纳温，后者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昂头挺胸，目不斜视，对于任深深的质问，也假装没有看到。
　　“既然是病毒，那么对人体就有害处吧？那么我呢？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察觉？”
　　安变态笑：“谁说病毒就一定是坏的？只是对你有些影响而已，至于是好是坏，看两种基因的磨合程度。”
　　任深深想了一会儿，又问：“伊万呢？他妈妈也是在怀孕的时候被感染的吗？”
　　“我不知道。”安变态答得干脆，“我只知道，她母亲也曾经是生化实验室的科研人员，还有简黎，纳温的母亲。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实习生，一个是葛里菲兹，另外一个，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听到“简黎”这个名字，任深深一愣，抬头去看纳温。
　　纳温伸过胳膊来握住她的手，安慰似的微微扬了扬唇角。
　　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安变态眯了眯眼，神情不怎么愉悦，又说：“听说简黎不是很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你，深深，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你感染了‘孢子’。”
　　任深深迷惑地眨了眨眼：“有关系吗？”
　　“‘孢子’会遗传。而且特制的表现方式并不一定，你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也无从推测。”
　　任深深愣住。
　　纳温使劲捏了捏她的手指，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变态，又问道：“基因改变是怎么一回事？深深最原本的基因不是被‘孢子’替换了吗？为什么基因库里却是正常的？基因分析一般是在周岁之后才进行的。”
　　安变态定定看了他几秒，又恢复懒懒散散的模样，半倚在沙发上：“因为有的‘孢子’在成熟之前是隐性基因。很不巧，深深被感染的就是这一类。这类‘孢子’需要经过一定的成长期才能在人体内完全成熟，与本体一起活下去。应该是在深深十岁的时候，‘孢子’才完全成熟并显现出来的。而在成熟期之前，显性的当然还是原本的基因。”
　　“十岁？”任深深皱了皱眉，突然想起纳温的那个妖孽上司塔亚亲王也曾经说过，她十岁之前好像住在市中心那边来着。
　　安变态笑了笑：“纳温没跟你说？你十岁之前，你们应该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
　　任深深抓了抓脸颊，无视掉安变态最后那句挑拨离间，使劲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几年前失火的那栋大楼？”
　　安变态点点头：“那栋市府大楼是专门为国家实验室的人员建造的，各项设施都是最顶尖的，全部自动化检测设备运行状态，安全条件也不是一般建筑物可比拟的，温度稍高一些或者稍低一些都会向中央控制室报警，并且系统会立刻进行设备全检测，控制室也会派发人员全面检查各项设备运行情况，所以，那场大火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是有人故意的？而且很可能还是内贼？”任深深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变态眯了眯眼：“我可没这么说。深深，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人在盯着这件事不放，谨慎些，不要跟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纳温一直保持沉默，待到两人都静下来了，才开口问道：“深深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安变态看着他，挑了挑眉，往后仰了仰，右脚换到左脚上面，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听？”
　　纳温顿时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抿了抿唇，犹豫。
　　任深深倒是很急切：“说吧，我听着。”
　　安变态笑的诡异：“‘孢子’的所有经历，包括感觉和心态，都会传达给母体。”
　　任深深愣住，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刷地红了脸，睫毛忽闪，眼神游移，再也不敢看一眼安变态，整个人突然就变得暴躁起来，坐如针毡，手脚也觉得无处安放。
　　纳温也微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拉着任深深站起来：“很晚了，我们先走了。”




☆、63生化实验室

　　63
　　看着两人的窘迫；安变态笑的得意；也跟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迅速拉了一把任深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立刻解决掉伊娜！她要变异了。”
　　任深深猛地转过头；甩开纳温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真的用了生化剂？向机械武器变异？”
　　纳温皱了皱眉；也停下来，看向安变态。
　　三个人站在路灯下；两男一女，拉拉扯扯；总觉得有点怪异。安变态叹了口气；简洁清晰地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上个月我见到她了，无意中接触到了彼此的身体，她的胳膊，已经开始硬化。我知道你手里有牌，赶紧打出去，她死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她活着，就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
　　任深深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路上，纳温都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善，一进入自家宅子，就阴森森地说了一句：“你能对付伊娜的话，今晚就动手，带点东西，我们现在就去。”
　　任深深抽出手，抬头看他一眼，嘿嘿一笑：“不用那么紧张，想弄死她，还不简单？”
　　纳温眉毛一颤：“你做了什么？”
　　任深深无辜地眨了眨眼：“没什么，她那么嚣张，我看不过去，就在她大脑皮层组织里装了一小块芯片，然后设定了几个控制程序。”
　　纳温眼角一抽：“……谁教你做这些的？”
　　“没有，我自己想的，只不过找葛里菲兹帮忙了。哦，程序是我自己弄的，他不知道。”
　　纳温眉头皱的更厉害：“遥控器给我看看。”
　　任深深撅了嘴：“没有。把电脑借我一下。”
　　“你把启动程序设定在电脑上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任深深撇嘴，搬过他的电脑，抬头看着纳温，眨巴眨巴大眼睛，“你确定现在就弄死她？那我可启动了。”
　　纳温毫不迟疑地点头：“快点吧，夜长梦多。”
　　任深深嘟了嘟嘴，觉得男人无情的时候还真是狠毒，不过这事儿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任深深还是挺满意的。于是很主动地将自己当初的设想全都告诉他了：“其实本来是有一个小遥控器的，可是总害怕会丢掉，于是将程序联动到电脑上了，启动键对应电脑的开机按钮，很方便。”
　　“那个程序，是我发现伊娜服用禁药才设定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时间一长，也很容易发现她身体的变化。我查了些资料，知道生化武器在形成过程中，心脏很脆弱，也很有可能进化不完善，就死掉了。所以我就在程序里设定了一些刺激性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