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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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面对冷冰冰的她要强很多。
“乐小姐,你下雨那天送来的狗狗我们已经帮它检查过了,预防针也打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放心收养它了。”等在门口的女管理员笑吟吟地走过来对乐颜说。
他蹲下来逗狗玩,小狗似乎很喜 欢'炫。书。网'他,围着他蹭来蹭去的玩。
“之晨,帮我把托尼抱进来。”送走了管理员,乐颜叫他。
51。你的声色犬马,我的淡若天涯…4,自然而生的情愫
他没有明白过来,乐颜又说:“托尼是我在路上捡的,那天你生病我去帮你买药,看见托尼在路上丢着,又受了伤,我就把它捡了回来送到宠物医院检查,它没有名字,托尼是我帮它取的。”
他生病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那样风雨的夜里她居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他冒雨开那么远的车去敲开药店的门买药,他的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丝温暖来。
于是乐颜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就从管理处找了些木头出来,在房子前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狗窝,他爹常说他天生是个聪明人,只是从来不把聪明用到正途上。他也觉得自己其实挺聪明的,至少狗窝建的像模像样,他又找了些白色的油漆来把它刷成栅栏和房子一样的颜色,让它在这一片欧式的建筑群中不是那么的突兀。
狗窝刚刚建成,隔壁邻居那对外国夫妇回家的时候看到了,越过栅栏拉住他一个劲唧唧呱呱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云里雾里的一点也听不明白,上大学的时候只顾着谈恋爱了,英语也只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对白,而且必须是那种中国式的英语。
正迷惑间,乐颜从房子里出来了,她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他目瞪口呆,从那一刻起,他彻底从心底折服了这个柔弱的小女子。
乐颜和那对夫妇简单的交流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他们夸你狗舍建的漂亮,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帮他们也建一个,他们有一条狗,可是没有狗舍。”
“我替你答应他们了。”她又说。他看见那夫妇两个面露喜色,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夸了他们一句,那句话他听懂了,他们说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他迅速地把胳膊揽在乐颜的腰间,脸上露出一脸甜蜜来。
乐颜似是并不领情,但也没有不满,她一直都是这样,象是对什么事都不是很在意。却又对某些事在意的很,她每天早上跑步,晚上练瑜伽,吃饭只吃素,不喝任何饮料只喝茶,这些习惯却从未该过。
只是对于那件事,乐颜从不提起,她每天都带他去不同的地方散步或游玩,白天去晚上回来,回来后她洗漱完毕就回房间休息了,留下他一个人或看电视或在电脑前玩游戏度日。她的房间他从未曾进去过,她总是不远也不近,和他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反而让他心底有了份淡淡的哀愁。
她清晨跑步回来,在房前和小狗托尼嬉戏,她倒在开满粉色小花的草坪上,露珠和着青草的颜色粘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她站在他身后看他手忙脚乱地在厨房煮面,她含笑手把手地教他;她接朋友的电话,纯正的英语发音让他着迷;她站在黄昏的夕阳下看他和那个外国邻居打篮球,他人来疯似的运球,跳跃,投篮。她看他每次投篮命中时脸上很深的笑意。他看她练瑜伽时柔软的身姿与优美的动作,有一种想把她抱在怀中的冲动。她偶尔在他旁边看他玩网络游戏,看他闯关成功时跳跃的喜悦,她含笑摇头赞叹他简单的快乐。
他喜 欢'炫。书。网'听她叫他名字时的发音,她可能是南方人,“之”字她念成“子”,“晨”字总被她读成“岑”,她叫他“子岑”的时候他总是在心里偷笑,一个把国语发音读成这样的一个人,偏偏把外国话说得那么好。
他对她的情愫自然而然地萌生。
“之晨,帮我倒杯茶过来好吗?”她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滑了一下崴了脚,他把她扶了出来,她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倚在沙发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散发着清香。
他从厨房里泡了壶茶端出来,他曾经看见她泡茶,优雅而又美丽,他却总是把它弄到一片狼藉。
“谢谢。”她对他总是很客气,客气地让他恼火。
她轻啜了几口杯子里的茶水,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把杯子放下了,说:“我上楼去了。”她站起来往楼上走,一趔趄差点摔倒,他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又浅浅地说“谢谢”。他说:“我知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了。”
她吃惊地抬头,关于她的信息她丝毫都没有透露过。
“我看你是五讲四美学院毕业的,一天说那么多的谢谢你不累吗?”他接着说。
对他揶揄的话,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放开他的手继续一瘸一拐地往楼梯那走,他就奇 怪{炫;书;网},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能改变她情绪的事?他不太相信,他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不顾她惊讶的表情,径直上楼。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房间里一室的清雅都迷惑着他的神经,他看着她,希望她能给他任何的暗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也会·····,然而她错过脸,说:“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他彻底无语,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他只是她花钱雇来的,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情绪做事情,但她雇他来做什么,难道只是每天陪她游山玩水?他从心底质疑。
他起身往门外走,每一步都很挣扎,当他听到她再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是迅速回过头去。
“或许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她说。
他点头,其实他更想听到她说:“之晨,留下来吧。”可是她没说,在她面前,他就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幼稚与浅薄。虽然她看起来那么的瘦小,但是内心的强大常常让他自惭形秽。
“你可能会奇 怪{炫;书;网}为什么我会和你签那份合约,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要一个孩子。”她慢慢地开始讲:“我是个孤儿,二岁的时候被一对英国夫妇收养,我的养父母热衷于慈善,他们在全世界各地都资助有失学儿童,我虽然是在英国长大的,但我的养父母专门为我请了中文的老师教我中文和有关中国的文化。我大学毕业后工作没多久,我的养父母就先后去世了,我便接下了他们在中国偏远地区资助失学儿童的义务,今年年初,我和我的男朋友托尼来到中国看望我们资助的几个失学儿童,谁知道当地发生了泥石流,托尼在救助村民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我们两个本来说好等办完事后在中国举行婚礼的,他虽然是英国人,但是他一直很爱我,尊重我,他知道我的家乡在中国,知道我一直梦想有一个中国式的婚礼,所以才会陪我到中国来,可是他却在这里失去了生命,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在托尼去世后不久,我在一个宾馆里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可是我没有死,宾馆的服务员救了我。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医生把我救过来以后,告诉我说我怀孕了。可是因为我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医生说孩子必须做掉。”
“我就这样失去了我最爱的人,然后又亲手把我们两个的孩子扼杀在腹中。这以后,我在一个寺院住了一段时间,期间我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我知道悲伤替代不了我对托尼的爱,所以我想要个孩子来弥补我失去的一切,可是我已不能爱人,本来我可以选择更科学更先进的方法来要一个孩子,可是我又不能忍受我对我宝宝的父亲一无所知,所以我选择了这种方式。”
“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坐在台阶上,那么年轻,那么朝气蓬勃,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心愿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可是你对钱的认识伤害了我,我觉得或许比起钱来说,任何的伤害对你来说都不算伤害,所以我决定把这件事继续下去。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我对你的看法有了改观,你毫不犹豫地奔向海边救那些孩子,你太像托尼了,他也是这样一个为了别人的生命不顾一切的人,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是托尼再生来到了我身边。”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你发烧时拉着我的手,却叫着别人的名字。那天我听了你和晓美的故事,我越来越觉得你是在赌气,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拜金的女人牺牲自己。而且这些天的相处,我也发现你是个善良热情没有城府的人,说实话,你不该选择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
乐颜不知道自己那样的一番话是不是伤到了叶之晨,他听完后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她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一丝伤感,可又不是很明显,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这些日子里,她也看到了他的挣扎,她知道,他越表现的不在乎,其实内心越在乎,他不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灵魂的人。他很想让自己看上去特别无情,看上去特别没心没肺,可是他越这样,感情就越脆弱,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世界上人如果没有了感情会是怎么样的,可是她那么希望他是没有感情的,这样她就可以无情地取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天各一方,可是她没办法面对他清澈的眼睛,他明朗的笑容,他努力又努力都无法抛弃的一颗善良的心。她曾经想,如果他再浮夸点,如果他再虚荣点,如果他再深谙世事点,可是这些他都没有。他年轻,纯粹,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
52。你的声色犬马,我的淡若天涯…5,怎么是你?
早上乐颜下楼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身边放着他带来的包,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笑容依然清爽。
他说:“我想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放弃自己的理想与生活,更不应该为了钱出卖自己,所以我决定离开这儿,谢谢你这么多天的收留,你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东西,我想我会一直记得你,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乐颜浅浅的笑了笑说:“很高兴你能想得明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忧伤,但是很快她就摒弃了,微笑着说:“那么我就不留你了,你身上有这世间人类最美好的东西——年轻,我相信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我也觉得是。”他笑着说,他背起他的背包,含笑向她道别,然后他转身拉开门,外面清晨的阳光正好,他走下台阶,小狗托尼欢叫着围了过来,他蹲下去抚摸着它,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一阵地难过,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空空的,她始终没有走出来,他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大声地和小狗说着“再见。”他看着门口倒退着走到无路可走,他在阳光里站了一分钟,那扇白色的门还是没有动,他在心底轻声说了句“再见了,乐颜”,然后转身大步地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什么地方,他在那条曾经和乐颜一起漫步的路上晃悠着,阳光真好,可是他找不知道自己要走的方向,有乐颜的日子,他有着份简单的快乐,她聪慧,淡定,她能看透人生所有沧桑,她把人生的风风雨雨都轻描淡写,她就象一副挂在墙上的名画,初看时平平淡淡,细品时才发现价值连城。
可是她不需要他,她的世界他走不进,他只有远远地看着,只能欣赏,不能拥有。因为她的确是一副价值连城的名画,而他一文不值。昨晚从她的房间走出来,他曾一度想哭,他守着满天的星光直到天亮,他知道自己再不能留在她身边,他很想抱着她痛哭一场,把这些天的压抑,苦闷,这些天欲诉不能诉的挣扎一并哭出来,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在她面前,他还不如那只叫托尼的狗,最起码它能带给她美好的回忆,而他什么也不是。
走出那间屋子时,他曾想如果她肯出门看他一眼,他也许会改变主意,管它什么自尊,管它什么尊严,只要她肯看他一眼,他愿意什么都放下,他愿意守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她没有,她根本就看不上他。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对每一个遇到的人笑着,不管相识还是不相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他想能有一个人带他走一段路程,让他不至于如此迷茫。
还真的有一辆农用四轮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开车的大叔用乡音问他:“小伙子,进山是吗?上车吧。”
他果断的上了车,和一群大叔大妈挤在一起,农用四轮车载着他们晃晃荡荡地朝山里开去。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地方,他下了车,仰望着几百个绵延着上山的台阶,拉住一个大妈问道:“大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大妈回答他说:“到山上寺院里烧香还愿,小伙子,上山看看吧,求姻缘很灵的。”大妈和他开着玩笑。
他讪讪地笑,他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沿着绵延的台阶往山上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他听乐颜说过在她最迷茫的时候曾在寺院住过一段日子,他也想去看看,不求别的,只求一份平静地心境,让他能够从容的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
他虔诚地拜在佛前,他在心底默默地说:“如果可以,让我和乐颜能重新相遇,让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珍惜。”默念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站起身往大殿外走,他心不在焉的和进殿来的人差点撞了个满怀,他抬起头,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人一身素色的布衣,淡然的如天边的云彩,她也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惊喜。
“之晨,怎么是你?”她的发音还是那么动听,叶之晨在心底狂喜着,他不和乐颜说话,转身从庙祝那里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掏了出来买了一大把香来恭恭敬敬地再次拜倒在佛像前。
他又重新回到了那栋房子里。
在寺院里,他对乐颜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许你可以暂时收留我,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打扫房间,比如说做饭,洗衣服,帮托尼洗澡。”
乐颜看着他笑:“你怎么会没有钱呢?你的卡上有我打给你三万,是我单方面撕毁合同的,所以那些钱现在是你的,三万元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租间房子,然后找份工作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乐颜提起,他早把那三万元的事给忘了,他在心里骂着那该死的三万元,他对乐颜说:“如果你肯等我五分钟,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要收留我的。”他转身向大殿内跑去。
果然只有五分钟,他又出现在乐颜面前,他喘着气对乐颜说:“办好了。”
乐颜看了他一眼,除了额头上有汗以外,她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她第一次和他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剃度去了。”
他也半真半假地说:“如果你要我剃度,我就去。”
“还是算了吧,又喝酒又吃肉,我怕你玷污了佛门清净地。”她一改往日淡淡模样,笑容也俏丽了很多。
然而只是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他们还没有走到寺院的门口,大殿里匆匆地走来几个和尚来,其中一个主持模样的和尚在乐颜面前双手合什念:“阿弥陀佛,乐施主,请留步。”
她停下来双手合什回礼,主持从一个托盘里拿起一个证书模样东西交到她手里,说:“乐施主为我们寺院捐了三万元,我们寺院特地把这个功德牌送给乐施主留作纪念,但愿它能保佑乐施主事事平安,事事顺心。”
她回头看叶之晨,他故作淡定地笑着,故作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他追着乐颜出了寺院,边追边问:“你不会生气吧,没有经过你同意我就把你的钱捐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说过了那些钱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乐颜停了下来,又恢复了从前淡淡模样。
他也不再说话,默默跟着她走到下山的台阶前,一眼望下去,台阶有些陡峭,他把包移到了前面,然后在乐颜面前蹲了下来,说:“来,我背你下山。”
乐颜不理他,绕过他就走,看他无趣地追了过来,她说:“你是不是特别喜 欢'炫。书。网'背别人,一会不背个人就难受?”
他刚开始没明白过来,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告诉过她,他和晓美谈恋爱的时候经常是他背着她上下楼。难道她吃醋了吗?他心里莫名的喜悦了一阵,这样想着,连下山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一路上他都表现的很殷勤,可是乐颜似是并不领情,但她也没有说什么,他要提东西就让她提着,他要开车就让他开,这已经足以让他孩子般的雀跃,一路上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回到那栋房子里,天已经黑了,乐颜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他面前,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现钱,你明天可以带着它离开这儿,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地话,可以写张借条给我,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说完,她径直往楼上去。
他没料到她是如此绝情,刚才的那份热情被迅速浇灭,心底残存的那一点点男人的骄傲渐渐爬了上来,她还是看不起他,何必,又何必呢,他在心底对自己说。他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乐颜。”她愣了一下,他从未这么叫过她,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他咬着嘴唇说:“你是在可怜我,还是你觉得我跟着你回来就是为了你的钱?没错,我以前是为了你的钱才来到这里的,可是如果你觉得我今天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的话,那我请求你把那个可怜的,恬不知耻的叶之晨忘掉吧,这些钱你可以留着送给那些更需要它的人,我不需要你的钱,也不需要你因为同情而收留我。”他说完,在乐颜惊讶地目光中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他们眼前迅速合上了,她在屋内,而他已在屋外。
她在楼梯上慢慢地坐了下来,望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夜幕,她不知道他会去哪儿,她亲眼看着他在寺院里掏光了所有的钱用来买香,看到她,他兴奋的象一个迷路的孩子,他紧紧地跟在她身边,一步一趋,就怕跟丢了她。他捐了卡上所有的钱,好让她没有理由把他抛弃。
她靠在楼梯的栏杆上久久不能平静,她一遍遍问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再见到他时她也欣喜着,明明不舍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