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传承-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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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又何尝不知道老师辛苦归来，想要先和家里人好好团聚一下的想法，实在是不得不来啊。”
乾光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了白行书递来的一杯茶水，道了声谢。
将茶水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后，接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朝堂动荡，尽管皇室是王朝最大的世家，拥有最强的力量，但当面对着被群起而攻的局面时，也不能一味的选择镇压。刚才跟着我的那个新上来的太监，就是平衡的结果之一。老师您的行踪在王朝境内，对于有心人来说并不是秘密，所以此时京都府内的许多人，都应该已经知道您回来了的消息。如此一来……明天的朝会，您就势必要参加，我……必须提前跟您通个气。”
“只是因为北荒郡，这些家伙就坐不住了？”
夏凡扬眉问道。
“没错！他们的意见非常统一，当然，面对我时的说辞很是冠冕堂皇。但归根结底都只是唯一的一个原因，他们担心拥有了整个北荒郡的夏家，彻底的脱离掌控。之前的夏家虽然在我的默许下，已经被公认为四大世家之首，但在他们的眼里，始终还是和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当中。可若是再加上北荒郡，那便超出了他们能够容忍的底线。”
乾光远沉声说道。
“就是这个道理，皇室独大，但世家联合起来依旧能够对皇室形成一定的限制。这是王朝近千年来始终保持平稳的根本。然而这个平稳，看起来即将被打破，北荒郡成为了压垮这平稳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无法接受皇室之外，再出现另外一个远远超出他们、和他们有了本质上不同的世家。尤其是……这个世家看起来还和皇室关系极其密切……那让他们感到不安。”
夏天涯接过话来说道。
“啧啧，担心在这王朝之中，再没有他们说话的权利，彻底的成为皇室的附庸，失去现在该有的自主能力？”
夏凡开口问道。
“没错，所以他们反对的非常坚决，而且全无商量的余地。特别是老师您在处理北荒郡问题的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对世家子弟几乎赶尽杀绝的那股狠辣，让他们非常恐惧，从这段时间的朝局来看，其他世家……已经将您和夏家，看成了敌人！”
乾光远点头说道。
“这样啊……”
夏凡摩挲了会下巴，接着嘿嘿一笑，开口道：“我知道了，明天咱们朝会上就把这件事情解决吧。”
“啊？怎么解决？”
乾光远愕然问道。
“他们敢于反抗，说明虽然恐惧，但还没有绝望。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困难，让他们绝望便好了。”
夏凡很是简单的说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朝会
四大外域历史悠久，虽然无数年来，不知道多少国家在外域的土地上兴盛又衰亡，多少文明在外域的土地上传播又毁灭，但终究总会有一些风俗又或者习惯流传下来。
人类是一种善于遗忘的物种，但同样，人类也是一种善于铭记的物种。
相比于其他物种的单纯，由于大脑的极度发达，拥有了真正智慧的人类比之其他物种来说，要显得复杂且矛盾的多。
他们善良、他们邪恶、他们勇敢、他们怯懦、他们善于遗忘、他们也喜欢纪念。
在这种矛盾之下，人类的文明和历史始终在一点一点的缓慢推移、缓慢前进。
当这个时间足够长久之后，很多东西就会渐渐的统一，哪怕身处于不同的外域之中，也总会有许多类似的、甚至完全相同的制度。
比如朝会。
臣见君为朝，君见臣为会，合在一起，则为朝会。
无论在四大外域的任何一个国家当中，无论这些国家处于怎样的政体之下，朝会都几乎是他们全都保有的一项制度。
尽管各个国家对于朝会的规定各有不同，但本质上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具体到了大乾王朝，朝会便被分为了大小两种朝会。
其中小朝会两日一次，在京都府内，只有四品以上的文官和三品之上的武臣才有资格参加。
大朝会则是十日一次，在京都府内，凡是六品以上的官员，无论文武，都可以前来一见天颜。
今日里要进行的，便是小朝会。
只不过相比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小朝会，今日的小朝会都显得人员太过齐整了些。
以往每一次小朝会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缺席。
缺席的原因千奇百怪，皇帝也从来不会去过问又或者追究，反正只要当日需要安排的政务中，涉及到的人不少便可以了。
但今天的小朝会……不仅仅有资格参加的文武官员一个不拉的在朝会开始之前，便全都守在了宫门之外，就连那些平日里几乎难得一见的勋贵们，也是一个个穿着整齐的朝服，静候在一边。
尽管这些勋贵们自成一个圈子，彼此和那些文臣武将们泾渭分明，但两方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却并没有往日会有的那种敌意。
随着宫内钟声敲响，厚重的宫门缓缓落下，在仪官的出迎下，大小官员按照着自身的品阶和地位，自然而然的排好了队伍，然后朝着宫内行去。
此时尚未天亮，京都府仍然笼罩在一片漆黑幽暗之中，有辛劳者已经起床，开始准备一整天的生活，而绝大多数的人仍然还在沉睡。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小朝会的时候，总有人喜欢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假的原因。
开始的实在是太早了……
所有官员们分列两排，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些勋贵们，而再其后，则是文武官员之首。
相比于以往的小朝会，今天的小朝会不仅仅全员皆至，甚至于那些虽然有资格上朝，但从来不会上朝的人也全都来了……
比如各个世家的主事者！
大乾王朝数百年时间的发展，所有的世家在庙堂之上几乎都有自身的力量和代言人，并且除此之外，基本上凡是在王朝内上得了台面的世家，还都会有一个官方认可的爵位和虚衔。
根据各个世家在王朝内的地位不同，这些虚衔从一到三品不等。
虽然是虚衔，但也是在王朝官方挂名可以领取俸禄的。
所以按照王朝律法，在京都府内的世家历代拥有虚衔的家主们自然也是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
只不过以往小朝会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位家主前来，可今天……凡是京都府内够得上资格的世家家主……全员皆至！无一例外！
而这些世家家主的到来，则使得小朝会的阵容看起来空前的庞大。
在礼官的引领下，所有人缓步走入了进行朝会的大殿之中。
随后礼官退去，百官分列文武两排，安静肃穆的等待着大乾帝君的到来。
即便是那些世家家主，也全都按照各自被授虚衔的文武职衔站着，只不过相比于那些真正的官员，这些世家家主和勋贵们一样，全都站在了最前面的位置上。
场中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天的小朝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因此也没有人对于这种诡异的局面赶到惊奇。
就在这种压抑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氛围中，来自于太监特有的尖利嗓音从外响起。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整齐的跪下，然后山呼万岁。
紧接着，乾光远便在几名近侍和护卫的跟随下，从大殿后方走了出来，然后缓缓的顺着御阶向上，一直走到了龙椅前面，这才转身端坐了下去。
“平身。”
乾光远清冽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响起。
“谢陛下！”
众人的声音齐齐的响起，随后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定之后，原本按照正常的流程，跟在乾光远身后的随侍太监就该高唱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然后已经拟好了奏折的官员便要出列陈述自己的事情。
但偏偏今天在所有的官员起身站定之后，乾光远身后的随侍太监却是没事人儿一样的依旧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要出列唱礼的意思。
所有参加朝会的人不由得颇为奇怪，没有唱礼，他们也就拿不准改不改出列奏事，以至于大殿中突然就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在这大殿之内，若是随意的抬头去看乾光远所在的地方，无疑是极端失礼的事情。
可就这么低着头站在原地，又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局面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站在队列最前面的一名勋贵皱了皱眉，便干脆直接出列道：“陛下，听闻国师大人已经圆满解决了北荒郡的事情，返回了京都。不知……国师大人为何没有来参加今天的朝会？”
“国师原本也没有必须参加朝会的义务吧？”
乾光远冷冷的说道。
“这个……陛下……北荒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国师作为全权负责，总应该当面进行一下陈述吧，否则这不清不楚的……让诸位同僚……如何信服？”
这名勋贵躬身说道。
话音刚落，大殿之内忽然响起了一个从外走入的脚步声。
大殿之内并不算安静，但不知道为何，脚步声却清晰的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让每一个人都感觉这落步的声音仿佛直入心底！
第六百五十五章群起激昂
“夏……夏凡国师……”
被这脚步声踩的有些心神动摇，唯一出列的那名勋贵下意识的扭头看去，然后就看到夏凡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看都没看那勋贵一眼，夏凡站定了身子，朝着乾光远欠了欠身，开口道：“国师夏凡，见过陛下。”
“免礼，看坐。”
乾光远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
按照大乾王朝的律法，国师若是上朝的话，并不需要见君跪拜，也不需要站立着聆听朝会，所以乾光远这样的做法，并不违规。
立时便有小黄门搬了一张椅子上前，在两边官员的最前方放好，然后夏凡便施施然的坐了下去。
“抱歉，诸位，舟车劳顿，实在是有些辛苦。此去北荒郡，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难免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便会显得有些匆忙，昨天才刚刚赶回京都，尚没有完全休息过来，所以今天到的便有些迟了。”
夏凡端坐在椅子上，朝着满朝文武抱了抱拳。
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哪有丁点嘴上所说的疲惫不堪？
“国师大人既然来了，那就好说了，关于此次北荒郡之行，国师大人为王朝辛劳，实在是我等榜样，但对于北荒郡事后的处理，我却是有些疑惑，还望国师大人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答。”
依旧是最先站出来的那名勋贵，对于夏凡的无视似乎有些恼怒，干脆便抛开了所有的前奏，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是你个人的疑惑，还是所有人的疑惑？”
夏凡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
勋贵颇有些不爽的闻到。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你个人的疑惑，那我没有任何兴趣回答，而若是所有人的疑惑，终归便要解释两句了。”
夏凡丝毫不给这名勋贵面子，话说的很是直白。
这名勋贵听得脸色阵青阵白，偏偏又不敢真的和夏凡硬顶起来。
毕竟……绝大多数的勋贵，基本上都属于家道中落，依靠着祖辈余荫过活的。
和夏凡这种如日中天、背后又有着整个夏家支持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国师大人，对于在北荒郡所发生的事情，我们确实比较疑惑。当然，这种疑惑并非对国师大人不信任，仅仅只是因为北荒郡的事情过于骇人听闻。我们身为王朝官员，自然会对其更加关注一些，而且……国师大人始终在北荒郡独断专行，对于北荒郡内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大家着实一头雾水……还望国师大人见谅。”
文官队列中，站在最前面的第二名官员移步而出，朝着夏凡拱手说道。
这人算是大乾王朝文官体系中职衔第二高的人，内阁次辅，也叫次相，在文官序列里，仅次于重为宰辅的陈自容。
虽然本身并没有爵位，也不算是贵族，但在大乾王朝的文官体系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着实可以算是位高权重。
这样一位官员明确的表了态，就和那勋贵的表态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了。
至于名义上身为文官之首的陈自容，却是低着脑袋，仿佛睡着了一般的站在原地，对于大殿之内的变化，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关于北荒郡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在这段时间里不停的给京都发回快报，应该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包括我在北荒郡内的所作所为，以及对北荒郡的人事临时任免，也都解释的非常明白，不知道这位大人，对于哪一部分感觉一头雾水？”
夏凡看了那次辅一眼，眯着眼睛问道。
“没错，国师对于北荒郡的情况报告以及处置方式，在今天之前的朝会上，我都已经和诸位讲过，也和诸位探讨过，诸位当时还对北荒郡内各个空出来的位置表达了丰富的意见，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头雾水呢？”
乾光远忽然开了口，听起来就像是在和夏凡唱双簧一般。
“这个……陛下，恕我直言，之前在讨论北荒郡的情况时，我们确实提出了许多自己的意见，但……陛下您一概没有采纳，目前北荒郡的一应临时人选，都是国师大人一言而决，所以大家对此有疑虑，也是很正常的。”
说到这里，次辅又扭头朝着夏凡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国师大人不要见怪，我并非怀疑国师大人，只不过那毕竟是诺大的一个郡府，上上下下全部都是国师大人您一个人安排……多少也会惹来一些非议，国师大人您说是吧。”
“没错！哪怕国师大人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哪怕夏家是四大世家之一，但诺大一个北荒郡，却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其中，一切都要国师大人您一言而决，这是不是也太过跋扈了一些？”
从武臣队列的前方走出来一人，沉声开口说道。
这人是京都府内一个一流世家的家主，尽管其家族规模不能和四大世家相比，但也算是四大世家之下，最顶级的存在了。
所以这名家主在世家之中，地位颇高。
随着这名家主迈步而出，其他的文武官员仿佛得到了信号一般，一个个也开始次第的出列发言。
整个大殿之中，忽然便陷入到了群情激奋的状态，原本一开始的几个人，言词之间，多少还保持着一定的注意，可是到了后来，气氛越来越热烈，出列发言的人在言词上也就越发的激动起来。
人一旦激动，便会忽略掉许多细节，一时间，夏凡耳边所响起的那些话，也就变的越来越不中听。
甚至开始有人指责夏凡独断专权，图谋不轨了……
“够了！”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责难，原本一直保持着沉默和倾听姿态的夏凡突然开口呵斥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在每一个人的耳旁直接炸开，让那些正在开口指责的人同时大脑一阵嗡鸣，紧接着所有的责难声便戛然而止！
大殿里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夏凡的身上，看着夏凡缓缓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时间，人人皆感觉到了一股令人难言的压力扑面而来！
第六百五十六章兽潮如海
“我今天来参加朝会，不是来跟你们谈条件的，也不是为了来听你们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恶心言词。”
夏凡从座椅上站起，环视了一圈整个大殿，一身武中至尊层次的气息尽管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但仅仅只是逸散在外的威压，便已经让大殿里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
“我今天之所以来参加这个朝会，只是为了让你们认清现实，不要还抱有那些毫无用处的无谓幻想。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总是一种无止境的东西，你们所希望得到的越多，最后便会发现……失去的也随之而越多。”
夏凡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起伏，但配合上他那一身危险的气息，却足以让大殿中的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国……国师大人这话是何意思，大家之所以对您处置北荒郡的事情不满，完全是为了王朝考虑，绝不像国师大人所想的那样，是出于私心……国师大人实在是误解我们了。”
一名文官面露尴尬神色的开口说道。
“为了王朝考虑？”
夏凡扭头看向了那名文官，接着便嗤笑了一声。
“我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来参加这个朝会，目地是为了让你们认清现实，所以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就不用在我面前展示了，我不吃那一套，在座的各位，也没有谁真的会信那一套。既然都知道是假的，那又何必非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选择批判？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放在平时当然没有问题，但……对我无效。”
夏凡说着，脸色清冷了下来，扬了扬头，扫视了一圈那些大部分甚至是第一次参加朝会的世家家主们。
继续开口道：“既然是为了自身利益考虑，那就直说！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今天之所以参加朝会，又集体非常统一的对我进行攻击，有谁是真的为了王朝利益？但凡有哪怕一个人敢摸着良心，说自己真的全无私心！我便将整个北荒郡拿出来，任你们瓜分！可若是含着私心说公理，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把我当傻子一样觉得能骗得了我，那我有一个杀一个！绝不手软！方正在北荒郡内，我已经杀了足够多的人，也不在乎再多添一些人命！你们……敢吗？”
最后两个字吐出，夏凡一身武中至尊层次的气息突然爆发了出来！
伴随着他原本就具有的恐怖杀气，这气息如同风暴一般，尽管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却瞬间侵入了大殿中所有文臣武将的心灵！
但凡被夏凡那几句话说的心虚的人，全都在夏凡这突然间的气息爆发下微微低头，想要将视线和夏凡的视线避开。
文物加起来数百官员，竟全无一人敢于和此时的夏凡对视！
“看来你们身体的本能反应，要远比你们那肮脏龌龊的心思，更加直接。”
夏凡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
随后便收敛了所有的气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大殿之中重新恢复了死寂，数百官员彼此只是互相偷摸的用眼神交流着，却没有任何一人再敢像方才那样对夏凡提出质疑。
被夏凡毫不讲道理的撕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将每一个人内心深处最肮脏的想法直接就这么袒露出来，如此做法，着实让任何一个人都有些适应不能……
这……这也实在是太不讲政治了！
偏偏这种完全不讲政治的做法，却也是他们最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的做法。
当夏凡突然将所有的面具全都拿掉，让众人必须去真实的呈现自己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知所措。
从开始懂事起……人类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