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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朱门锦绣-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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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岗的都有好十几个呢。”

    雨霏听了这话,想起方才露出草席的那一双长满脓疮黑黢黢的赤脚,肚子里又是一阵翻腾,忙用帕子捂着嘴,好一会方才止住那股不适感。就听翠微怒道:“说这些醃臜做什么?没的教人恶心。”

    雨霏抬眼正巧见念远手中灰暗暗的镣铐,顿时怒从心头起,因厉声喝问道:“郡马好歹也是皇亲贵戚,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他无礼。都不想要命了吗?”

    那狱卒闻言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道:“冤枉啊,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磨折郡马爷哪。这,这都是上头的命令,说是郡马爷带过兵,总有些功夫在身上,怕一时不察逃出去咱们这些人可都要跟着掉脑袋了。”

    翠微喝斥道:“一派胡言,郡马爷光风霁月怎么会做出逃狱这种小人行径。皇上英明,自然会查明冤屈。你们这起子小人惯会拜高踩低,趋炎附势。日后等郡马爷沉冤得雪,看能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那狱卒闻言只管不住地磕头,雨霏大口啐道:“还不赶紧把镣铐打开。迟一步当心你的狗头。”

    那狱卒听了这话,却不动弹只拿眼珠子瞟着雨霏,翠微见状便从腰间荷包里掏出几块小碎银子扔在地上,冷声吩咐道:“这是郡主殿下赏你的,赶紧接着吧。郡主要和郡马爷说些私己话,你且下去守着,可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那狱卒初来天牢,平日里能得的油水有限,这会子见了银子便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睁大了眼睛趴在地上捡着,唯恐落下了一星半点。也不顾肮脏一径放入口中咬着,见那银锭子上落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便抬头舔着脸解去念远身上的枷镣,憨笑道:“有什么话儿郡主娘娘尽管说就是,只是别耽误太长功夫,别教小的为难才好。”说完,乐呵呵地一径去了。

    雨霏满眼含泪地凝视着念远,不过几日不见却如同隔了一世那么长。嘴唇抽搐着,几不能成音,好半日方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还好吗?”

    念远侧着身子隐在看不见光亮的阴暗中,低声嗔责道:“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到这种阴森醃臜的地方来了。”又训斥翠微:“郡主任性,你们怎么也不劝着点。这里连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郡主的身子一向不好,若真有个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雨霏闻言,心中一暖,忽地瞥见一物,疾步上前,伸手抓去,倒唬了翠微一跳。念远后退几步,却将整个人暴露在天窗透过的光亮底下,就见他身上衣着破烂且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渍,背上更是突兀着一条条深及寸巴的鞭痕,红肿青紫斜七竖八地如同纵横交错的棋盘一般。幸而脸庞依旧俊朗丰神,虽然下颌略略露出一股尖戾之气,倒显得一双深邃的眼眸愈加神采飞扬,透着与这阴沉恐怖的牢房迥然不同的高贵光华与不屈气韵。

    雨霏忍了许久的眼泪顿时汹涌而出,浸湿了胸前平金绣的攒心梅花。几乎泣不成声,因强撑着哽噎道:“他们,他们怎么敢对你用刑我非要找刑部堂官理论不可。”

    念远一把扯住雨霏的衣袖,轻松地笑道:“不打紧。霏儿怎么忘了?子陵可是出身行伍,昔年跟随王爷南征北讨,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又抿着嘴戏谑道:“你,你不怪我了吗?”

    雨霏跺脚嗐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没要紧的。”紧拧秀眉,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日,便冷笑道:“是了,那些狱卒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定是暗地里有人授意的。是东宫还是姓杜的那个老匹夫。私刑逼供,屈打成招真是卑鄙”

    念远做了个噤声的表情,摇头沉声道:“当心隔墙有耳。我一个人进来便罢了,可不能再拉扯上你一同受罪了。”

    雨霏银牙暗咬,纤弱的手指紧紧攒成一团,义正言辞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方才我已去了三皇兄府邸,虽然一无所获,但到底允准能进来瞧你一瞧。这事儿明明漏洞百出,只要能联络朝中其他重臣联名上书,定能保你出来。更何况如今西北战事再起,圣上不会不卖我父亲和三皇兄一个薄面的。子陵你一定要保重自身,静待佳音。”

    念远低头拉着雨霏的玉手,惭愧道:“都是子陵不好,不能保护妻儿,还要你一个弱女子为我四处奔波。”

    雨霏出言打断道:“说这些外道的话儿做什么?你是我夫君,做妻子的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儿夫君蒙冤受屈。无论如何,我定要为你讨还公道。哪怕是滚钉板告御状我也在所不惜。”

    念远慢慢抬头脸上浮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沉声决然道:“如今奸臣当道,上则谄媚蛊惑,一手遮天,下则谗言佞语,陷害忠良。只怕这回子陵难逃一死。但若能以一己之身换取霏儿和瑜哥儿的安乐,子陵纵然一死又有何妨”。。。。。。

正文 228:世态炎凉甚(五)

    收费章节(12点)

    228:世态炎凉甚(五)

    念远缓缓抬头脸上浮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沉声决然道:“如今奸臣当道,上则谄媚蛊惑,一手遮天,下则谗言佞语,陷害忠良。只怕这回子陵难逃一死。但若能以一己之身换取你和瑜哥儿的平安喜乐,子陵纵然一死又有何妨”

    雨霏心中猛然一颤,怒火自心头直冲脑门,啪的一声脆响久久回荡在寂静的牢房里,翠微和念远都是一愣,只见雨霏脸色发白,红着眼高声质问道:“你疯了吗?事情都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就要这样放弃吗?你一死是全了自身的气节,却又将我,将瑜哥儿,将忠心耿耿的翠微﹑荫松和袁妈妈都置于何地?若失去你,我和瑜哥儿还谈什么安乐。你是要我这一世都活在痛苦和绝望里吗?你又怎么对的起仙去的婆母。她在临死前还苦心孤诣为你安排好后路,你, 你竟然。。。。。。”

    泪水蓦然涌出眼眶,一滴一滴似绵绵的春雨一般,融化了念远毅然赴死的心志。

    念远喉头一动,眼角渐渐湿润了,厚唇轻扬,露出了温熏如皎月般的微笑:“子陵从来都不知道我在你的心目中竟是如此重要。今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虽然你我缘浅,但能在死前听到你这番情深意重之言,子陵虽死无憾。”

    雨霏恨声啐道:“什么时候了还死呀活呀的,一点忌讳也没有。”眉心一动,沉下脸来冷声道:“是他们对不对?东宫和杜阁老一定开出了条件,要你一死以保全侯府满门。是不是?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你就落得个畏罪自尽的罪名,纵有满腹冤屈也都无法再洗刷了。你是要教瑜哥儿,教我们的孩子遭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那样纵使我们活着,也无非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罢了。你又于心何忍哪。”

    念远闻言,先是一愣,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伸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雨霏的小腹,一滴几不可见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在满是伤痕的手背上,泛起一层涟漪:“原来,原来她还在,我们的明月还好好的。”

    雨霏哽噎难言:“爱她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这是明月,我们的明月。这孩子是个坚毅柔韧的,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还能顽强地存活下来。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输给她呢。”

    念远叹了口气为难道:“本来这些我原是不想让你知晓而徒增烦恼的,如今却也不得不说了。这件事东宫与杜阁老必是筹谋多日,特意选在今晨我与几位重臣再次为三王爷请封时发难。圣上纵然有三分气也增加到十分,且今上最忌朋党之争,此事又牵连到金川一役中战死的数十万无辜将士的英魂,有东宫和杜阁老作梗,此事必定难以转圜。你再四处奔走联络众臣作保也只会更激怒龙颜。倒时候不只是整个侯府,就连三王爷和岳父大人也将牵连其中。倒不如由我一肩担下,才能保全所有人。”

    雨霏摇头冷笑道:“你时时处处为他人周全,可旁人却未必会领你这份情。我昨个就已经使江妈妈回娘家向父亲求助了,等来的却是善自珍重四字。而今日一早去三皇兄府邸也是被他借杜若之口婉言谢绝,不仅如此还落了好一通埋怨,字字句句指摘你办事不利带累旁人。亏他平日里还与你称兄道弟,这般行径实在教人心寒。”

    念远眼神一暗,缓缓握紧的双拳恰好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忿,良久方抬头不以为意道:“罢了,这个时候岳父和三王爷要避嫌也是情理中事。何况我此举并不完全为了兄弟义气,更重要的是为你和孩子们保留一个屏障。圣上念在我素日的军功上,又要顾忌岳父大人的情面,想必不会为难你和身边的这些人。”

    雨霏满眼含泪,抽噎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母子。世间的事儿总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本宫命令你,不到最后一刻,你绝不能抛下我和孩子一死了之。否则,我纵然不能立时随你而去,可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会恨你,恨你入骨”。。。。。。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听得雨霏字字泣血,见她情深若许,怎能不教人动容。念远强忍多时的泪水终是潸然而下。顺势紧紧拥住雨霏在怀,声音柔和却带着无比的坚忍:“好,为了你和咱们的明月,子陵一定要闯出一条生路来。若是苍天不见怜,非要绝我后路,也能不负你的深情,不枉投生世间一遭。”

    雨霏静静地靠着念远,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替他包扎着伤口,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无论日后有任何困境,都有我与你一同分担。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我都绝不会松开你的手。”

    日光减暗,月亮渐渐透过云端,如纱般笼罩着紧紧依偎的两人,发出柔和的光华,如同一件最完美最脆弱的瓷器,教人不忍触碰。。。。。。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狱卒那惹人厌的催促声:“郡主娘娘,时候不早了,若是让上头知道了,小的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念远轻轻拍了拍雨霏瘦弱的后背,柔声劝道:“快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这里醃臜,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孩子着想。”

    雨霏依依不舍地嘱咐道:“你也要照顾好自个儿,回头我叫萧太医过来,这里又阴又潮,你身上的伤全都红肿溃烂了,不上药可怎么得了?下一回他们再敢对你用私刑,你千万别再忍气吞声了,索性拿出身份来压制,撕破了脸他们也讨不到好儿,总会有所收敛的。”

    念远点头只说了两个字:“放心”这话犹如千斤重石压在雨霏心头,跌跌撞撞地走出恶臭熏天,憋闷恼人的天牢,抬眼见一弯暗黄色的新月垂挂在天际,就那样若即若离,无依无靠。。。。。。

    回到暗香阁中天色已晚,四周静的教人害怕。雨霏累了一日,早已是虚弱不堪,软软地斜倚在黄花梨踏雪寻梅图软榻上,一手支腮,一手毫无意识地敲击着填漆卷云纹小几,眼中满是焦虑与烦恼,竟然连几上珐琅彩山水茶盅倾倒都没有发觉,淡绿色的茶汁顺着几角湿了一裙子。

    翠微回眼瞧见,忙用帕子替雨霏轻轻地擦拭着污渍,一边低声劝道:“郡主早上就急急地出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奴婢吩咐小厨房炖了紫参乌鸡汤,您好歹用一些吧。可别饿着了肚子里的小公子。”

    雨霏长叹道:“也罢,其实我这会子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可为了这孩子,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如今子陵身陷牢狱,若这孩子再有个闪失,我,我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翠微嗔怪道:“郡马爷说灰心丧气的话也就罢了,毕竟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沮丧憋气也是有的。您还有着身子呢,怎么也不知道忌讳。”

    雨霏低头难过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今日我多怕自个儿撑不过去,就这样两眼一黑人事不知。那瑜哥儿,肚子里这个,还有你们可怎么是好?”

    翠微低声道:“郡主真是越说越来劲了。其实您自个儿清楚,这个时候,就是撑不住也要硬撑下去。否则这偌大的侯府还有哪一人能为郡马爷申冤呢。”

    雨霏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日,一边漫无目的地搅动着和阗白玉错金嵌宝石碗中浓稠的汤汁,扑鼻的香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一字一句缓缓道:“方才听子陵所言,求重臣联名上书作保是行不通了,为今之计,唯有找出罪魁祸首,方能还子陵清白。”

    翠微皱着眉,不解道:“施计陷害的就是太子和杜家,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只苦无证据,咱们要从哪里下手呢?”

    雨霏摇头道:“东宫和杜阁老位高权重,若与他们正面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条毒计虽然看上去人赃俱获,无懈可击。却在无意间露出了一个漏洞,这也许就是咱们的生机。我脑海里总是有一线灵光,却模模糊糊怎么也抓不住。今日杜若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听雨楼里小厮数人,都是一直跟着子陵的,多少又有些功夫在身上,青棠轩实则外松内紧,寻常人要进来藏个东西谈何容易。必是府中出现了内鬼狼心狗肺,要将众人都推上断头台。”

    翠微微拧秀眉,满眼的愤怒与不屑,冷声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想必又是重华轩做的好事。”

    雨霏撇嘴鄙夷道:“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了。眼巴巴望着侯府世子与王氏宗长大位的可不止二房呢。”

    翠微道:“郡主指的莫非是四爷,五爷。恕奴婢说句犯上的话,那两个都是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想得到这样精妙的法子,更何况就他们这酒囊饭袋又怎么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郡马爷的笔迹。”

    雨霏正色道:“就是因为他们蠢,才容易被人当枪使。替母报仇,天经地义。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倒是我连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会,便贴耳吩咐道:“赶紧去寻了荫松过来,我要细细问个明白。记得悄悄儿,别让别个发觉,打草惊蛇。”。。。。。。

正文 229:世态炎凉甚(六)

    收费章节(12点)

    229:世态炎凉甚(六)

    雨霏怀疑家有内鬼,更疑心此事不仅二房,甚至王念义和王念礼两兄弟皆有嫌疑,翠微却不以为然。雨霏因正色道:“就是因为他们蠢,才容易被人当枪使。替母报仇,天经地义。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倒真是我连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会,便贴耳吩咐道:“赶紧去寻了荫松过来,我要细细问个明白。记得悄悄儿,千万别让别个发觉。”

    没过多久,翠微便带了荫松来,只在外室行了个礼,雨霏便命他进来站在五彩丝络流苏琉璃珍珠帘外,因沉声问道:“这些日子听雨楼都有哪些人出入。你且一五一十全回本宫。这关系到郡马的生死荣辱,你一定要回想清楚,断不能有任何错漏。”

    荫松紧皱眉头低头想了半日,方才斟酌着字句缓缓道:“其实有件事儿奴才早就想回郡主了,只是您病着暗香阁这里又是非召不得入内的,奴才便一直找不到机会禀告。前些日子重华轩的六爷曾经在夜里出入过青棠轩,说是郡马爷允他进来找几本书,守门的兄弟也就没有拦着。如今想来,倒是觉着蹊跷。”

    雨霏闻言急忙追问道:“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荫松掐着指头算了一会儿,便肃然回道:“就是半个月前的事儿,那一天正好是初九。”

    雨霏有些不放心道:“果真,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荫松打了个千儿,诚惶诚恐道:“奴才哪敢欺瞒郡主殿下。”边说边偷眼瞧着雨霏的脸色,为难道:“说来也巧,当时奴才虽然有事外出,但那夜宁儿下药加害郡主殿下,府里直闹得沸反盈天的,郡马爷从那时起便日日寡欢,夜夜不眠,教人想忘也忘不了。奴才说一句犯上不敬的话儿,奴才打小便跟着郡马爷,他绝不是一个色迷心窍,薄情寡义的人。”

    因瞥眼见雨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抿嘴唇,绞着帕子,似乎勾起了心头无尽的悲哀。便直挺挺跪倒,正色道:“奴才放肆了。不该说这些逾越本分的话儿。郡主若生气,或骂或打奴才绝无怨言。”

    良久耳边方听得雨霏幽幽长叹道:“罢了,你也是好意。往后在本宫面前也别奴才长,奴才短的。你跟随子陵多年,虽名为主仆情分却如兄弟,在郡马面前都不用你贱称奴才,夫妻本为一体,在本宫面前,你也无需多礼。越是这种非(提供下载…)常时期,咱们越要同心协力才能救郡马于水火之中。”

    缓了一缓,压低了音调,满眼犀利地冷冷道:“这样看来,当日与宁儿苟且的八成就是他了,郡马果真是担了虚名。上回本宫太激动了,一心想着贞儿枉死的冤屈倒没细细思量。没成想是王念智这个衣冠禽兽做的好事儿。只是这些日子重华轩内外都在避痘,要和外界互通消息蓦然发难也不该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啊。”

    翠微蹙眉沉声道:“也许是做贼心虚所以故意置身事外好撇清自个儿呢。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二老爷在宗族大会上刚败下阵来,这边就冤枉郡马爷通敌叛国呢。定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雨霏一手支着削瘦莹白的脸颊,一手的护甲漫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几面,一下一下发出“得得“的闷响声。好一会方才抬眼警容道:“本宫总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又拧着眉心问荫松:“除了他,就再没旁人出入过青棠轩吗?”

    荫松闻言回道:“听雨楼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经过。这些日子郡马爷心里烦闷又闭门谢客,故意与外间疏远了。回想起来这期间只有四爷,五爷来过一回。”

    雨霏了然一笑,拉下脸来冷冷道:“本宫就知道这里面少不了他们在捣鬼。郡马平日忙于公务自然想不到这些琐事,你们这些身边跟着的怎么也这般大意?居然让那两个坏胚子有机可乘。”

    荫松忙垂头告罪道:“郡主恕罪。这都是小的的错失。当时郡马外出未回,四爷五爷说老太太置了一桌酒席,吩咐他们一同请郡马爷去春晖堂叙祖孙兄弟之情。二位爷见郡马果真不在,只略坐了半盏茶的工夫就走了。小的一直在旁边盯着,实在没想到这其中会出了岔子。事到如今,小的任凭郡主责罚,愿意以死谢罪。”

    翠微闻言,忙跪下替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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