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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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的长夜,就像她的婆母姜氏含辛茹苦地养大孟凡,终究还是惹了是非,不得不以死以明清白的可怜女子。豆蔻年华正值青春妙龄的寡妇,时间还有比这更残忍更无奈的事吗?。。。。。。
冷夫人无可奈何地哀声求道:“爵爷和夫人替灵丫头设想得如此周全,妾身感激不尽。不知能不能让我接灵儿那孩子回去暂住几日,有老太太、郡主和娴丫头陪着,心情或许能舒畅些,总比留在这里钻牛角尖的好,不是?”
莫夫人淡淡道:“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亲家太太也瞧见了,凡儿才刚走,举哀哭灵若是没有侄媳妇在场,让族中亲眷见了会怎么想?亲家太太要能留下来照看,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只是这样一来,姑爷那边您又未免要牵肠挂肚的。况且亲家府里如今的情形大伙儿都心知肚明,侄媳妇回去只怕反倒会受牵连。想来这也不是亲家太太愿意看到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您好好儿照料侄媳妇的,你就是不相信我,总也不会怀疑我家老爷的诚意不是?”
冷夫人见她说的字字珠玑教人毫无反驳的余地,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若不放人,自个儿硬接了回去,只怕灵儿将来的日子会更难过。只得怏怏儿应了:“既然如此,一切就任凭夫人做主吧。妾身相信堂堂鼎鼐伯府是不会亏待孤儿寡母的。”
到底不甘心,便赶着问了一句:“不知妾身能不能见一见爵爷。亲口将灵丫头托付给他,妾身才能安心。”
莫夫人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嫉恨交加的神情,显得有些狰狞,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便恢复了一贯僵硬而不真实的笑容,淡淡道:“爵爷公事繁忙,这会子怕已经睡下了。再说这总是内宅的私己事儿,亲家太太的意思,我一定会替你转达的,保管一字都不错。”也不给冷夫人再次开口的机会,便向着窗外高声吩咐道:“孟妈妈,你进来一下。”。。。。。。
门帘一挑,就见一身墨黑色暗纹衣衫的孟妈妈应声而入,低着头瞧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到莫夫人身侧,沉声谨言道:“太太有什么吩咐?”
莫夫人一脸疲惫地喘着细气儿道:“陪亲家太太说了这会子话,我也乏了,劳烦孟妈妈替我送送吧。这可是侯府二夫人,咱们老爷旧日的恩人呢,想必您也是认识的。”
孟妈妈缓缓抬头,满眼讥诮地瞥了瞥脸色发白身子颤抖的冷夫人,冷笑道:“老奴身份卑微,哪里能认识像二夫人这样高贵的人呢。”
莫夫人含笑嗔道:“爵爷从小是妈妈奶大的,在我们夫妻心里你就跟亲娘没有两样。在我们面前您都不是奴婢,又何必在外人跟前妄自菲薄呢。不是我说句轻狂的话儿,若是谁敢对您不敬,就是跟我们整个鼎鼐伯府过不去。”
这几句话明显透着讨好的意味,孟妈妈却依旧面如深潭,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那是太太客气。老奴却不能倚老卖老。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老奴总得记住自个儿的身份才是。更何况在老奴心里永远就只有一个主子。”
这话说的有些放肆了,丝毫不留情面。莫夫人的脸上顿时拉不下来,讪讪地如同涂了扬州最鲜妍的胭脂一般。柳眉紧蹙,银牙暗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丫鬟婆子仿佛是看惯了一般,脸上一丝讶异的表情都没有。
孟妈妈稳步走到冷夫人面前,抬起寒凉如冰的眸子冷冷地打量着冷夫人,那尖利似箭的眼神似乎要将冷夫人周身上下都戳出血窟窿才罢,因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字一句道:“夫人请随老奴来吧。这黑灯瞎火的您可要跟紧了,免得被从哪里窜出来的厉鬼缠住拖去冰山地狱呢。”
冷夫人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重击着,瞬间四分五散血肉模糊,喉咙里隐隐有了血腥味,谁都知道冰山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第八阶,在阳间谋害亲夫,与人通奸的恶妇,死后都会被阎君打入冰山地狱。令她脱光衣服,裸体上寒冷无比的冰山。自己当年与孟凌云虽然以礼相待没有肌肤之亲,却早已互许终生,他就是自己心中唯一的夫君。可惜阴差阳错,一段美满姻缘被那个禽兽不如色欲熏心的畜生一手给毁了,更使人对孟凌云暗下杀手,让他以为自己贪恋荣华,负心薄信,让自己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想来还不如一死,到了地府阎君自有定夺,反倒比在这阳世日日看着最爱的男人想尽一切办法羞辱折磨自己来得痛快。。。。。。
嘴唇嗫喏着还要再说,却见莫夫人已经不耐烦地转过脸去,只得怏怏地任由孟妈妈拉着一径去了。原本想着她漏夜而来,必是孟凌云想借此与自己见面。却谁料,左转右弯,借着琉璃灯忽明忽暗的光亮隐约可见距离角门越来越近,这才慌了手脚,一把扯住孟妈**衣袖,失声问道:“孟妈妈,这,这不是去凌波馆的路呀。”。。。。。。
正文 242:人情贵贱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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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人情贵贱分(九)
冷夫人嘴唇嗫喏着还要再说,却见莫夫人已经不耐烦地转过脸去,只得怏怏地任由孟妈妈拉着一径去了。原本想着她漏夜而来,必是孟凌云想借此与自己见面。却谁料,左转右弯,借着琉璃灯忽明忽暗的光亮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径隐约可见距离角门越来越近,这才慌了手脚,一把扯住孟妈**衣袖,失声问道:“孟妈妈,这,这不是去凌波馆的路呀。”
孟妈妈闻言慢慢回头冷冷一望,满眼讥诮道:“夫人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没有我这个老婆子好使呢?方才我们太太不是亲口吩咐了嘛,让老奴送您出府。凌波馆可在另一边,出府的路怎么也不会经过那里呀。”
冷夫人见孟妈妈眼中的嘲弄,讪讪地收回了手,随即又哀声求道:“孟妈妈,你是最慈悲的了,求求你让我见一见孟郎,我不能眼睁睁瞧着灵儿步上她婆婆姜氏的后尘哪。”
孟妈妈不屑地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道:“夫人真是糊涂了。凌波馆可是我家少爷的居所,里面种的都是价值千金的名贵水仙,平日里寻常人等都不能靠近,别说是您了,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房都不能随意进出呢。”
鄙夷地瞥了冷夫人一眼,冷笑道:“老奴倒忘了,夫人原去过一次的。看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哪,人家给你个脸,就忙不迭地巴上去鸠占鹊巢了。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深更半夜的一个妇道人家死乞白赖地往陌生爷们的房里跑。若是让旁人见了,传扬出去,您自然是不顾惜清誉的,可我家少爷还怕污了自个儿的清白名声呢。”
冷夫人脸涨成了虾子色,一阵风吹过,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颤栗,饶是夏日的夜晚,呼出的气息也带着丝丝彻骨的寒凉,嘴唇由青变紫,痛楚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颤声苦笑道:“我,我的心里怎么还能有这种奢望。他,他如今恨我入骨,只是这总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何苦要拉扯上其他无辜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侄儿。他这样简直是毫无仁善,泯灭人性。。。。。”
话音未落,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冷夫人不可置信地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连连后退了几步,一时不妨踩在石子上,脚下一歪,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痛,立时跌倒在地。。。。。。
孟妈妈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护犊的戾色,怒不可遏地厉声喝斥道:“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为了我家少爷才忍到今日。你若是再敢侮辱少爷,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利嘴。”
缓了一口气,接着疾言厉色道:“无辜?这世上的人谁不无辜你不过是个水性杨花,心肠毒辣的无耻妇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少爷。要不是为了你这卑鄙下溅的女人,当年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比任何人都心软的少爷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不说吃斋念佛长跪悔过,还在这里趾高气昂地满嘴混吣,真是太不要脸了。”
冷夫人拼命地摇着头,整齐的发髻散乱枯杂,华容惨淡不复往日的冷傲,只剩下一颗孤独无助惶恐不安的心,声嘶力竭地辩白道:“我说了几百,几千次,他是比我性命还要重要的男人1我又怎么会痛下杀手,那不是往自个儿的心里捅刀子嘛。可无论我怎么说,你们一早就定了我的罪。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力气再辩驳了。如今灵丫头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我也生不如死。为了私怨,他已经害死了自个儿的侄子,也该收手了吧。求孟妈妈替我回一句,要杀要剐他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生也好,死也罢,不死不活也行,只任由他处置便是。但是灵儿我是一定要接回侯府的,我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却总还是个人,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次次因为过去的恩怨被人**折磨。”。。。。。。
孟妈妈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冷夫人雪白的衣领,愤怒冒火的眸子直勾勾对上了她的眼,里面熊熊燃烧着的怒火似乎要把她烧个干干净净:“你这贱人懂什么?侄少爷就是个痴儿,纵然活着也不过是惹人耻笑,痛苦终老罢了。如今这样一了百了倒也干净。哼,那几个没足够的族老们撺掇着老迈昏聩的族长就想扶侄少爷上位,哼,痴傻的傀儡当然好操纵,到时候这伯爵府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想得到美若不是少爷早早儿瞧出了他们的野心,放了耳报神在宗族里,这府里的人包括侄少奶奶早就被那起子小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能任由你在这里张狂说这许多风凉话儿吗?老奴痴长你几十岁,念着昔日的情分,不妨劝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侄少奶奶只会被你害得更惨。”。。。。。。
冷夫人似乎失了魂魄一般,麻木地任由孟妈妈拉扯着,好一会方才呆呆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了权位,他就能出卖本心,变成一个不择手段,彻头彻尾的魔鬼,这和王崇业那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别?我以前总是存着幻想,总以为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迷失了心智,总有一天会重新恢复到以前那个温润如玉,仁善随和使人如沐春风的孟郎。直到今日我才彻彻底底地清醒了,报仇雪恨不过是幌子罢了,他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生活。就算没有我与他过往的恩怨,从他投靠东宫的那一天起,就和谨明侯府势不两立了,为了向自个儿的主子献媚表忠,他是什么下作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孟妈妈直起身来,手里的明瓦灯随风乱晃,照得人影割裂凌乱,冷冷道:“夫人若是这样想能让自个儿好过一些,就随便你吧。只是少爷让我提醒你,听说贵府六爷的病已经痊愈了,太子殿下不日就要邀有才学的世家子弟赏景联诗,少爷已经极力举荐了他,请夫人回去后嘱咐六爷早做准备,莫要失了礼数。否则太子殿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
冷夫人不可置信地死瞪着孟妈妈,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似乎一瞬间就能将这伯爵府陷入一片火海烧成一堆灰烬,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舌尖已经有了血腥的苦味,好半晌方咬牙切齿道:“灵儿都被他害成这样,还不够?如今连智儿都不放过,那可是他的女婿啊。灵儿是我的亲生骨肉,他恨屋及乌还能自圆其说。可智儿,智儿自幼失母,前些日子又患了绝症,几乎九死一生,好容易才逃出命来。那可怜的孩子没有功名在身,与鼎鼐伯府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他何必做得这样绝呢。就算不为别的,难道也不在意自个儿亲生闺女的脸面了吗?”
孟妈妈从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夫人如今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只怕早就忘了昔日在人手里讨生活的苦况了。大家子的庶女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工具罢了,必要的时候连性命都能舍弃,更何况是当不得饭吃的面子。再说了,去东宫做客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若是得到太子殿下的亲眼,今后加官进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所谓夫贵妻荣,我们家大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丢脸呢。”
说着,顺手向上将掌心覆在冷夫人已经微微冒汗的额头上,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一条滑腻的小蛇,教冷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孟妈妈嘴角微微翘动,泛着一丝刻毒,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说话越来越没有章法。莫不是被夜里的凉风扑了热身子,发烧疯怔了不成。”
冷夫人只觉得腿肚子发颤,呆呆地不知所措,忽地一咬牙直挺挺跪在孟妈妈面前,满脸凄楚和着清泪,哽咽着哀求道:“孟妈妈,我知道如今只有你的话儿在爵爷面前还能有几分分量。我求求你,替我和智儿求个情,那孩子可是我姐姐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若是进了东宫,只怕,只怕。。。。。。你慈悲心肠,就劝劝爵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只要能保住那孩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孟妈妈从来没想过冷夫人这样的主子竟然会对自个儿一个奴婢下跪,也被唬了一跳,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撇过脸去淡淡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让人瞧见了还不知要怎么嚼舌根子呢。您是主子,旁人自然不敢把您怎么样,可是老奴就要背上不恭不敬,犯上欺主的罪名了。夫人惯会的就是这一套,装作柔弱无辜,却将所有矛头都指向真正的受害者。贼喊捉贼这一招,您还真是百试不爽呢。”
冷夫人闻言,知道苦求无效,只得怏怏地起身抹着眼泪儿,耳边就听得孟妈妈肃声道:“夫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如今的果只是你昔日种的因,这是老天的惩罚你自个儿造的孽自个儿偿,少爷造的孽也总有还的一天,谁也逃脱不了。”。。。。。。
却说雨霏夜间和翠微谈论起要去杜家求情一事,就怕冒然前往反倒被人趋之门外,却苦无人可以牵线传话,正在无计可施之际,突然灵光一闪,惊喜道:“她,她可不是杜家的人吗?由她去说最合适也没有了。”。。。。。。
正文 243:人情贵贱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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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人情贵贱分(十)
却说雨霏夜间和翠微谈论起要去杜家求情一事,就怕冒然前往反倒被趋之门外,却苦无人可以牵线传话,正在无计可施之际,突然灵光一闪,惊喜道:“她,她可不是杜家的人吗?由她去说再合适也没有了。”
翠微闻言蓦然转头,掩饰不住脸上的讶异与疑惑,直勾勾对上了雨霏那双清凉欣喜的眸子,心下了然,却微微蹙眉迟疑地问道:“郡主说的难道是。。。。。。”
见雨霏轻轻点了点头,便知自己猜的不错,因叹道:“她原是恨毒了咱们的,又怎么会帮忙奔走传话儿。况且以她如今的处境,只怕去了杜家还没咱们得脸呢。”
雨霏低头暗自揣度了半日,冷冷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再不济杜家还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按照自个儿家正经女眷的份儿,一次不错地送过去呢。”
翠微惊讶道:“这可就奇了,常听说杜家几位主儿都是一毛不拔的吝啬性子,这回怎么竟转了性了?”
雨霏冷笑道:“你说的极是。若不是看她还有点利用价值,那杜家怎么肯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掏,别忘了,她身边还养着个哥儿呢。等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时,可就是渔翁得利之际。一个懵懂的稚儿和一个急躁肤浅的母亲,再没有比这更好掌控的了。”
一夜无话,翌日天刚蒙蒙透出一丝光亮,淡淡的弯月还挂在天边茕茕孑立,雨霏便由翠微服侍着更衣梳妆:脱去丽装华服,摘去满头珠翠,不过一身颜色素朴的淡色薄裳,几支银质簪环,简简单单的如同寻常**,只有在风鬟雾鬓里时隐时现的银簪上的南海珍珠,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尊贵。。。。。。。
收拾停当,对外只说是出城上香祈福,只带着翠微一个丫鬟,一径上了车,匆匆忙忙往西山而去。一路上就见苍松翠柏,古木参天,绿荫夹道,野花丛丛,昨夜五更似乎落了几滴微雨,土润苔青,芳草含露,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鸟儿停在车窗外啾啾歌唱,倒真有点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感。。。。。。
雨霏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泥土的芳香,因笑道:“这里倒比城中凉快许多,她倒真是因祸得福了,找了个这样好的一个所在。”
翠微不以为意地冷笑道:“就怕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惦记着尘世间的荣华纷扰,不能甘心静修,倒真辱没了这么宁静安详的世外仙源了。”
雨霏抬眼轻笑道:“锦绣繁华,人情熙攘,真的又有几个人能看透呢?更何况以她那样要强好胜的性子,若是能幡然悔悟,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才真觉得奇(提供下载…)怪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山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沉厚的钟鼓之声,闻到香烛特有的呛味,雨霏只觉得一阵恶心,用帕子捂住嘴干呕了几下。翠微忙上前轻抚着雨霏的后背,因低声劝道:“要不就让奴婢进去和她说叨说叨,这周围的景致极好,那边似乎还有叮咚作响的泉眼,郡主不如去那儿略歇一歇,打些山泉润润喉。这可是城里有钱也喝不着的呢。一切就交给奴婢吧,郡主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雨霏苦笑道:“你我患难与共,我又怎么会不信任你呢。只是那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只有你去,要受她诸多刁难不提,只怕她就此认为咱们轻慢了她,反倒犯了牛心左性就更棘手了。”
翠微垂头难过道:“奴婢真是担心您的身子。昨夜闹腾到三更,奴婢在外间守着听您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枕,本来这几日奔波劳碌,胎动不适,太医就叮嘱您要安心静养。可您这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起身,舟车劳顿不说,等会子又不知要受多少气呢。”
雨霏故作轻松地笑啐道:“你这丫头越发唠叨了,花朵一样的年纪就跟个老婆子似的。等日后你嫁出去了,自然会有一屋子小子丫头由着你韶叨呢,也不用急在这会子”
翠微难得有些忸怩,撇过脸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叹道:“我哪有那等福气,他,他心里只装着一个人,旁的女子再好也是瞧不见的。倒不如随着精卫娘娘,无波无澜过一世也就罢了。”
一时入了山门,却见这深山的维摩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