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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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嬷嬷恨恨地扫了瑞哥儿一眼,冷笑道:“什么堂弟,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罢了。连杜奶奶都承认是从育婴堂抱来的,偏您还当块宝贝似的。老奴哪里是心疼那几口饭,如今这府里已经够乱的了,您好端端地干嘛发这种无谓的善心给自个儿添堵?况且杜奶奶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儿,她养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您现在这般掏心挖肝地对他,指不定就养了一只白眼狼,将来跟郡马爷的亲骨肉争家产可怎么办呢?”
雨霏拉下脸来,毫不留情面地冷冷道:“妈妈噤点声让孩子听见了什么意思?我不过就说了一句,你却拉扯上这么一大车子的话。少野种野种的乱叫,这孩子可是宗谱上记了名的,是明公正道的主子。这侯府的家业多多少少本来就有他的一份儿,谈不上什么争不争的。”
江嬷嬷脸上有些恼怒的,红一阵,青一阵,却拿不出什么话儿来回嘴,只得讪讪道:“老奴这还不是为您好嘛?可怜我这一片忠心竟没个人知,唯有天上的月亮还知道我罢了。”
翠微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妈妈自然是忠心,这几日郡主早出晚归,四处奔波也没见您露个面儿,想必是王府的景致太好了,夜夜月亮都是圆的,妈妈都看呆了忘记回来吧。”
江嬷嬷大口啐道:“小蹄子,几日不打你就皮痒了不是?连我都敢打趣,什么阿物儿,不过是我调教的毛丫头罢了。真真是郡主好性儿生生把你们都给惯坏了。。。。。。”
雨霏见江嬷嬷絮絮叨叨地没个足够,心里也是厌烦无比,因冷声斥责道:“好了,本宫才刚回来听不得拌嘴吵闹,如今府里乱成这样,各人都消停着点,再让本宫听见,不论是谁,有脸还是没脸的,一律给本宫跪在院子中央自个儿掌嘴去。”
说罢,便转头吩咐翠微道:“就让瑞哥儿住在瑜哥儿的隔壁好了。你先领他们下去歇一歇,一会儿就命人摆饭,可别饿着了孩子们。”
翠微点头应了一径带了人下去,其余的丫头媳妇见气氛不对便蹑手蹑脚地鱼贯而出。屋内一时悄没声息,只剩下了雨霏和江嬷嬷两人。
雨霏缓了脸色,转头笑道:“妈妈别理那丫头,她这几日活像是吃了炮仗似的,别说您了,连我都被她抢白过好几回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嬷嬷脸上略微好看了些,仰头沉声道:“罢了,老奴还犯不着和一个毛丫头过不去。只是这蹄子到底不是咱们王府的家生子儿,若论说话妥当行事稳重又是家生子的莫若桔梗那孩子。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倒不如原让她贴身伺候着,难道不比翠微这爆炭蹄子强百倍?”
雨霏默然不语,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屋里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教江嬷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打鼓,好半晌方才正色道:“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外头的二等丫鬟也需要桔梗盯着呢。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桔梗若真有心悔改,本宫看在妈妈这般维护的情面上,自然不会亏待她的。”
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妈妈这几日在王府着实辛苦了,不知今个回来是父亲大人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吗?”
江嬷嬷满面堆笑道:“老奴给郡主贺喜了,是天大的喜事呢王爷要老奴带话给您,这边府里的事情他老人家都已经清楚了。这几日就和朝中几个元老重臣一同联名上书,力保郡马爷。请郡主稍安勿躁。还有四爷就继续锁在柴房,可要绑紧,千万别让人给逃了,也别让旁人暗害了去,这小子留着还有大用呢。”
雨霏眼中难掩惊异,迟疑地问道:“父亲大人前几日送来的字条我可是仔仔细细瞧过了,连一个字也没略过呢。不知他老人家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倒真教我意外呢。”
江嬷嬷讪笑着避重就轻道:“瞧您说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吗?再说女婿可是半子,您这肚子里还怀着小公子呢,就是看在乖外孙的面上,也得出把力不是?”
雨霏微蹙秀眉,试探地问道:“倒真是难为父亲大人了。我这心里可好生感动呢。但郡马这回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我就怕到时候苦谏不成反倒连累了他了人家,可教我这眼里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江嬷嬷若无其事地笑道:“您哪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王爷是什么人哪,两朝忠臣,手握兵权,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何况听说北边鞑子又在边境作乱,皇上要派王爷带军镇压呢。就是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个时候也少不得要给王爷几分薄面不是?”
雨霏这才稍稍安下一丝心来,却听得窗外冷雨敲窗,淅淅沥沥,一直到四更方停。。。。。。
却说此时春晖堂内,安老太君虎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了川字,冷声问道:“你说她把那个咋种羔子带回来了?”
正文 248:殷勤昨夜三更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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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殷勤昨夜三更雨(五)
却说此时春晖堂内,安老太君虎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了川字,冷声问道:“你是说她把那个咋种羔子带回来了?”
安嬷嬷垂头小心翼翼地回道:“今个一大早郡主就命人备车,说是要去庙里上香为郡马爷祈福,谁知回来的时候后边跟着的竟然是瑞哥儿和喜柔。听说郡主娘娘已经将她们安置在暗香阁,就跟瑜哥儿住在一处,一应饮食起居都比照府里正经孙少爷的份例,还多添了不少丫鬟嬷嬷。那阵仗竟比瑞哥儿从前还要风光体面得多呢。”
偷眼瞧着安老太君阴晴不定的脸色,忍不住挑拨道:“您都不知道,那排场都要越过老太太您的次序去了。瑞哥儿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这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暗香阁那位这样声势浩大劳民伤财的,不是明摆着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嘛。连奴婢这样蠢钝背晦的都明白什么叫做长幼有序,难道知书达理的郡主娘娘竟会不知?她这样捧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分明就是给咱们下马威呢。”
安老太君心里本来只有五分火气,听了安嬷嬷这番话,硬生生又涨到了十分。因冷笑道:“长幼尊卑?哼,自打她进了我们王家,这四个字早就成了摆设了。她何曾在我面前孝谨恭顺过?一天到晚仗着自个儿郡主的身份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事儿还少吗?都这会子了,还不肯安生,竟挑一些刺心碍眼的人来埋汰咱们,她稀罕那个下流种子就由得她去,我倒要睁大眼睛瞧瞧那边还能得意多久?”
安嬷嬷陪笑着附和道:“那是啊,谁能及得上您老人家福泽深厚呢。那边再怎么闹腾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安老太君啐道:“你这老货,反正白的也是你,黑的也是你,这天底下的话儿都被你给说尽了。”
低头想了半日,又皱眉满眼担忧道:“她这会子把瑞哥儿从杜氏身边接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让杜氏去娘家做说客好放远儿一马呢。业儿好不容易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千万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安嬷嬷赔笑道:“老太太多虑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杜奶奶在那府里原本就不怎么受宠,要不当初也不会隔三差五就往咱们府里跑不是?她如今又是个被休下堂的弃妇,多晦气啊,那杜家躲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听她的呢。”
安老太君叹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苦熬了这么多年,等得不就是业儿承袭爵位当家作主的一天嘛。好容易才挨到现在,这几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好像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暗香阁那位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惯会笑里藏刀,暗地里玩阴的。我就是怕万一她真的说动了杜阁老那个老匹夫,咱们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了吗?”
安嬷嬷笑着一边拿美人槌给安老太君轻轻捶着背,一边轻声安抚道:“老太太这是说哪的话啊。二老爷不是说了嘛,太子殿下都发话了,谁还能扭转乾坤啊。您真当郡主娘娘是孙猴子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哪。”
安老太君摇头苦笑道:“唉,我哪,就是劳碌命,这一辈子为了儿孙真是操不完的心。只有两腿一蹬咽了这口气恐怕才能彻底放下这颗悬着的心呢。”
安嬷嬷笑啐道:“老太太说这些没要紧的话儿做什么?没的忌讳您老人家就是多福多寿的老封君命,您哪,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等着二老爷替您挣一个比县主还要高的诰命,风风光光地享一辈子福吧。”
安老太君沉声叹道:“我也一把年纪了,还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只要业儿和智儿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我这一生的心愿也就了了。”
又挑眉撇嘴道:“辛亏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儿逼她写下了绝亲书。随她闹去吧,不管怎么着都缠不到咱们身上来。左不过就在三五日的功夫,这侯府的天就要变了。到时候要收拾她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容易?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让她们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王家大门半步。”
安嬷嬷闻言低头不知想些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好半晌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老太太,有件事儿放在奴婢心里许久了,每一回话都到了嗓子眼又给咽了回去。就怕说出来又会闹得天翻地覆呢。”
安老太君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地说。这些日子咱们经历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还少吗?我就不相信还有什么能比它们还唬人的。”
安嬷嬷支支吾吾地答道:“奴婢就是觉得,就是觉。。。。。。”
安老太君不耐烦地打断道:“觉得什么你倒是快说呀。今个是怎么了,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明知道我是个急性子,还要这样来怄人。”
安嬷嬷一咬牙道:“奴婢总觉得这个郡主娘娘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安老太君笑啐道:“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这个。她又整日家带着个面纱,能看到什么?再说这世上的人长得本就八九不离十,就算是跟你见过的哪个丫头媳妇眉眼有些相像,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安嬷嬷迟疑地摇头道:“不是呢。您难道就不觉的奇(提供下载…)怪?郡主娘娘再怎么骄傲矜持,见至亲女眷的时候难道还要戴着那个劳什骨子?就算是时气所感,水土不服,过门都这么久了,这,这也太说不过去呀。”
安老太君撇了撇嘴角,冷笑道:“她还不是想自抬身份,借此表明自个儿是金枝玉叶,那副尊容不是寻常人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知对着远儿又是一副多么殷勤轻浮的模样呢。况且她本就是常年跟着中山王在西北边陲,活生生就是个野丫头,自然适应不了京城中规中矩的厚重水土。她就惯会矫情,狐媚子似的教唆远儿和咱们离心。”
安嬷嬷正色肃声答道:“奴婢总觉着她仿佛害怕别个看到她的脸儿。若是其中没有鬼,她的暗香阁又不是金窝银窝,何必守得跟铁桶似的。出个门不过在府里转悠罢了身前身后都是乌泱泱一大堆人跟着,偏生出府去反倒轻松简单,只有一个丫头伺候着。这不是太反常了吗?”
缓了一缓,眼神仿佛飘向了阴暗暗的天际,幽幽道:“老太太还记得原先的柳大*奶吗?”
安老太君闻言,脸上一沉,大口啐道:“人都死了,还提她做什么?真晦气”
安嬷嬷蹲了一下告罪道:“奴婢不是故意要触霉头的。只是这郡主娘娘跟柳大*奶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对眼睛。有时候好端端说着话,奴婢就突然觉着眼前站着的就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大*奶呢。自打郡主娘娘嫁进咱们侯府,三姑娘、大爷、大太太都莫名其妙地去了,还有侯爷,郡马爷接连进了大狱,六爷偏巧又得了那要命的痘疹,您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能和暗香阁那边脱得了干系呢?”
安老太君拧眉沉吟了半刻,方才沉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出不对来了。可这事儿不对呀,若是她侥幸逃出命来,也不过是个身份微贱的下等妇人罢了,又怎么会成为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呢。再说郡主今年芳龄二八,就算是那柳氏转世投胎,这年岁也对不上哪。是不是你太疑神疑鬼了。”
安嬷嬷附耳过去用几不可闻的音调悄声道:“奴婢要说的正是这个呢。前几日奴婢出府想买些老太太礼佛用的檀香,正巧遇见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原来她如今在中山王府当差呢。闲聊了几句,就听她无意中说起咱们这位郡主娘娘去年跟中山王爷大闹一场后便赌气离家出走了呢。后来虽然找着人了,却是被关在阁楼不许探视,只留贴身的几个丫头伺候着。连每日用饭都是各自开火。所以直至大婚前除了几个体己人和江嬷嬷之外,王府再也没有人见过郡主的模样,就这样大模大样地嫁过来了。”
安老太君眉心拧成了个川字,迟疑地问道:“你是说有人李代桃僵?”
安嬷嬷低下头恢复了往日诚惶诚恐的模样,低声肃然道:“奴婢不敢胡乱猜测。不过这欺君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中山王爷总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吧。凭他的权势,若郡主真不愿意,大不了回禀皇上退婚就是了,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嘛。”
安老太君闻言冷笑道:“依我看这事儿八成错不了。郡主和远儿的婚事可是圣上和太后娘娘亲赐的,欺君罔上和抗旨不尊同样都是杀头之罪。反正郡主常年在西北别院,京中见过她容貌的人不多。找个相似的先顶过这一阵,将来还不是要完璧归赵。若是我也会兵行险招的。中山王那个老匹夫分明就是贪恋咱们谨明候府的富贵和三皇子的权势呢。”
安嬷嬷听了这话,脸上一白,吓得忙摆手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向外张望看看无人,这才进来向安老太君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表情,悄声道:“了不得,了不得您可轻声点。若是教那边的人听去了,依着中山王的性子,只怕会对您。。。。。。”
正文 249:殷勤昨夜三更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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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嬷嬷听了这话,脸上一白,吓得忙摆手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向外张望看看无人,这才进来向安老太君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表情,悄声道:“了不得,了不得您可轻声点。若是教那边的人听去了,依着中山王的性子,只怕会对您。。。。。。”
安老太君撇了撇嘴冷笑道:“我怕什么都一把老骨头了。再说我说的是实话,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你也太小心了,那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还能在意咱们说什么做什么不成?”
缓了一缓,沉下脸来肃声吩咐道:“若是这事儿属实,暗香阁可真要万劫不复了。你替我在外边继续打探着,最好能找一些在西北就服侍过永平郡主的下人来,那柳氏真是蠢,我要是她,但凡能逃出命来,就一定不会再趟这趟子浑水,这一回我看她往哪儿逃。”
安嬷嬷连连点头应道:“您就放心好了。奴婢办事儿您还不知道嘛。管保干得漂漂亮亮的。说起来那柳氏也忒没良心了,也不想想当日您是怎么疼她护着她的,一招得势,就拿张做乔,尽跟咱们过不去。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贱骨头。”
安老太君冷笑道:“她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出身,能有什么教养。可我当初也就是瞧准了她家世不好,才极力促成了义儿的婚事,又百般抬举她,就是为了避免将来义儿有个得力的岳家。没成想她那么没用,我不过才离开几日,她就被杜氏抢了丈夫和儿子,弄得自个儿也是九死一生。就凭她那点子心智,还想跟我斗,真是做梦往日里顾忌着郡主的身份和中山王的权势,不得不低声下气给她几分颜色,这回,我可绝不会再忍气吞声了,非要让她尝尝厉害不可”
安嬷嬷笑着奉承道:“可不是,一个毛还没长全的丫头就敢三番四次地在您面前张狂,不治治她,还以为这府里真的没有规矩了呢。您是什么人哪,年高德劭,福慧双修,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还要多,她拿什么能跟您斗哪。”
安老太君笑啐道:“你这张嘴究竟是怎么长的?是涂了蜜了还是抹了麻糖了?惯会跟小丫头学着贫嘴薄舌的。你是知道我的,说的再漂亮也不如做的好,你只要能替我办成这件事儿,你那小孙子的前程就全交给我了,将来或许准他自赎其身,也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安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珠子挤出一行泪来,一脸感激涕零地激动道:“老太太真是再世的活菩萨,大慈大悲,奴婢跟着您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
这种话安嬷嬷差不多一日都要说上好几回,偏生安老太君却像是听不厌似的,每一回都被逗得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而暗香阁中的雨霏丝浑然不觉自个儿的秘密已经被人洞悉,日子在焦急的等待与无奈的守候中缓缓流逝,又过了三五日,这天一大早儿便吩咐人备车,直奔东郊渔梁村。一路上鸟语花香,蝉鸣蝈唱,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便停在一间小小的农舍旁。雨霏扶着翠微下了车,便见两个用蓝布帕子裹着头发,身着麻布粗衣的农妇正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忙活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滴入泥土中,她们却丝毫未觉。听见马拔蹄嘶叫声,方才犹犹豫豫地抬头,满面疑惑地向这边张望。见了雨霏,先是一愣,忙放下手边的活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搓着手儿,不好意思道:“郡主怎么来了?这里醃臜,又是毒日头底下,您快里边请。”
说着,忙打起竹帘,窗明净几,幽香扑鼻。屋内虽然简陋倒也干净清爽。微风拂地,屋后泉水叮咚,平添了几分凉意。
那两个农妇恭恭敬敬地请雨霏上座,又忙摘下包头的布巾,露出熟悉的容颜,却是多日不见孙姨娘和本应溺水身亡的三姑娘王淑明。
孙姨娘用粗瓷碗沏了一盏茶奉上,满面惭愧道:“郡主恕罪,乡野粗地没有什么好茶,只有前些日子在山后采摘了些桃花,又用这清甜的泉水冲泡,味道倒还能入口。顶着毒日头赶了这会子路,想必也渴了,郡主若是不嫌弃,就赏个脸润润喉吧。”
雨霏含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本宫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