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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朱门锦绣-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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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心性,只怕到时候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翠微望着睡梦中嘴角犹自微微翘起的王淑灵,眼中露出了悲悯的神情,因答道:“二太太一向对九姑娘不闻不问的,虽是亲生骨肉,却连那外姓的也不如,连面上的情儿也不顾,说难听点厌恶仇视也不为过,巴不得早早儿从眼前打发了,又怎么会为九姑娘多说一句呢。”

    雨霏手不由得搭上了隆起的小腹,叹道:“真想不到世间还有这般冷漠心狠的母亲,也不知九妹妹碍着她什么了?难不成一味地讨好前面留下来的孩子才好显出她的贤良淑德来?”

    翠微道:“听说二太太未足月便生了九姑娘,又是难产,两天两夜惨痛非(提供下载…)常,吃了不少苦头却只是个弄瓦的,二太太又伤了身子,今后都不能再有了。这才对九姑娘异常嫌恶。”

    雨霏啐道:“你这蹄子,平日里嘴里虽不言不语的,这些没要紧的闲话倒是记得清楚。看不出来你倒挺爱打听这东家长西家短的私事儿。”

    翠微不好意思地扭头道:“不过是那些小丫头时常私底下嚼舌根子,奴婢好奇偶尔听了这么一句半句的。”又至屏后重剔了灯,往鼎里贮了三四把苏合香,仍用罩子罩上,微微笑道:“殿下快睡吧,等会儿怕就要天亮了,略眯一刻也是好的。”

    窗外有一个纤弱的身影,见正屋熄了灯,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小厨房,哆哆嗦嗦地往一套画珐琅黄地牡丹纹碟碗边沿抹了一层细细的粉状物。

    一夜无话,雨霏被王淑灵这么一闹,本来就浅的困倦,这会子全都没了,辗转f反侧,醒醒睡睡,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雨霏摸了摸淑灵的额头,触手冰凉并无热度,应该是昨晚发了汗的缘故。遂打发人给她擦干了身子换了一套干爽轻便的衣裳,多派了三四个婆子好生送回去了。重华轩那边自然是千恩万谢。冷夫人那夜受了凉,刚刚有些起色的病越发重了,竟然好几日都下不来床,王淑灵年纪虽然小,却极重孝道,整日衣不解带地在床边奉汤侍药,斟茶递水,人瘦了一大圈儿。冷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许不忍,母女关系一时竟亲昵了不少。连安老太君都在心里嘀咕,这二媳妇怎么就转了性子了。独有王崇业见此情景,以为冷夫人这一病反倒想通了,能慢慢地接受自个儿和淑灵,故而喜不自胜,一改前些日子的冷淡疏离,时常过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家子儿女承欢膝下,夫妻和顺,倒也其乐融融。众人都啧啧称奇。。。。。。

    独有六爷王念智心里不悦,这一日,一个丫鬟斟的茶略烫了些,便借题发挥,大发雷霆之怒,一脚将那丫头踹到在地,咬牙切齿道:“贱蹄子,你如今也学会看人下菜了。这么烫的水分明是想谋害主子。来人给我拉出去剜了她的眼珠。”

    那丫头吓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磕头求饶道:“六爷饶命哪。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王念智火冒三丈,怒目圆瞪,连连冷笑道:“下回,你还想有下回。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改天你们一个个地都要爬到主子我的头上来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角露出了阴森狡黠地笑意:“滚滚滚,念你初犯,就剜去一只好了,这么娇俏的美佳人变成独眼龙的摸样我还真好奇呢。”

    那丫头自小就在王念智身边伺候的,深知这位主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实际上却因自幼丧母而养成了个古怪孤僻,喜怒无常的风雷情性。外具潘安之姿,内秉盗拓之性。爱自个儿尊如菩萨,窥他人臭如粪土。心里暗度:自己这回肯定难逃一死了。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一旁王念智的贴身小厮枭獍见状便知道自个儿的这位爷又犯了老毛病,见不得冷夫人对小姐好。被嫉妒的怒火烧昏了头脑。要是再闹下去,万一被正屋那边知道了,这位爷倒是可以一推干净,哭的可就是自己这些底下伺候的奴才,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道:“主子,这丫头不会服侍,撵出去整好眼不见心不烦。太太现在病着,连小姐都改了脾气不敢随意玩笑呢。咱们这儿反倒闹得不得安生了。教外人看着越发不像了。”

    王念智狠命地一拍桌案,恨声道:“那死丫头,平日里不吭不哈,一副天真无邪蠢钝如猪的摸样,这会子怎么忽的聪明起来了。瞧她那装腔作势奉承讨好的摸样,真教人恶心。”

    枭獍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人家可是亲生母女,亲亲热热是理所应当的。像原先那样冷冷冰冰形同陌路那才叫人奇(提供下载…)怪呢。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脑中一转,便换了一套说辞,口不对心地笑着附和道:“很是呢,凭她再怎么殷勤,也比不过太太素日里待爷的情分深。况且女孩家总是要出门子的,太太将来的凤冠诰命,颐养天年还不是都指望着主子您呢。依我看,太太这心里可只有您一个,瞧瞧,就连病着也一日三遍地使人来问长问短的,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王念智闻言,紧蹙眉头慢慢地舒展了几分,犹自抱怨道:“那我去请安,为什么连门都进不了。那死丫头就能在里面笑语晏晏,偏偏我就被拒之在外。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正文 150:胶胶扰扰几时休(二)

    150:胶胶扰扰几时休(二)

    冷夫人大病了一场,王淑灵衣不解带侍汤奉药,母女俩渐渐亲热和睦了起来。其他人都虽啧啧称奇,却乐观其成,唯独这王念智见他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独自个儿倒显得多余了,遂嫉妒不已,便借题发挥抱怨了几句。因说起冷夫人教王淑灵过去侍奉却独独将自己拒之门外,心中愈加愤恨难平。

    贴身小厮枭獍⑴闻言知道这位主子又钻了牛角尖,因劝道:“瞧您说的,太太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嘛,怕过了病气儿给您。天下哪有太太和您这般融洽亲密,形影不离的母子啊,真是老话说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呢。别说旁人了,就连我们这些底下人眼巴巴地瞧着都眼热呢。”

    王念智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点,遂啐道:“胡吣什么?你才知道几个典故就在这儿卖弄。什么叫张冠李戴,穿凿附会你懂不懂啊?”

    枭獍舔着脸谄媚地笑道:“奴才哪懂这些啊。还不是哪回在外边听了一字半句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顺嘴就秃噜了。爷您是做大学问的人,满肚子的诗书,往后还要求您多教教奴才,免得奴才出去大字不识满嘴村言的惹人笑话。”

    王念智自小丧母由冷夫人养在身边,早就习惯了在她面前惟我独尊,并且也早早儿将冷夫人看做了自个儿的私己,她的舐犊情深,怜爱关怀,无微不至都理所应当该属于自己,没娘的孩子本就敏感多疑,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惊起心中千层惊涛骇浪,自然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冷落与委屈。更何况冷夫人在旁人面前虽然冷冷淡淡,不苟言笑,可是对王念智却是温婉贤淑,细语柔声。

    这王念智先天本就有缺,后天又有这样一位似母非母的女人教他尽享温柔与体贴,心里老早就有了不该有的荒唐念头,自个儿心心念念的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人染指,便更不愿意见到冷夫人与王崇业亲好恩爱,这样双重嫉妒之下,未免失了分寸,此时听得枭獍这般殷勤奉承,心里的火儿也早就消了一大半了,因冷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好学,又不是个榆木脑袋。爷也少不得勉为其难了。等会子就跟我去一趟母亲那里,睁大了你的眼睛好好儿瞧一瞧什么叫做噬指弃薪⑵,心有灵犀。”

    枭獍心道这位爷还真是牛心古怪,不撞南墙不回头,人家一家子和好如初亲亲热热的,非要过去自讨没趣儿。便劝道:“爷,您的身子一向也不牢靠,况且大比之年越来越近了,还是留在房中温书,将来中个状元举人的,也好光宗耀祖不是。那时候您眼里还有谁,何必这会子去争那个闲气呢。”

    王念智一听这话,登时沉下脸来,甩手狠命地一拍桌案,震得手心通红。那桌子的尖角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因恨声道:“该死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奴才教主子做事儿了。再多说一句,我就命人割了你的舌头。你信是不信?”

    枭獍知道这位主子表面上温和却是个说做到的,顿时吓得慌了手脚,头捣蒜一般连连磕着地面,发出咚咚咚响亮的闷声,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道:“主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奴才一般见识。”说罢,连滚带爬地一溜烟禀报去了。

    王念智此时脸上依旧恢复了往常那谦和文雅的摸样,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襟,一径来到了冷夫人的正屋前,一进房门,便瞧见王淑灵满面笑容,娇憨可人,手里不住地比划着,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一向嬉笑不行于色的冷夫人也禁不住抿着嘴角,眼睛里满是宠溺。王崇业更是捻须微笑,连连点头,面上似有赞许之意。瞧着她们母慈女孝,其乐无穷的摸样,仿佛只有自个儿才是不相干的外人,怎么挤也挤不进去。那景象美的教人忍不住有了疯狂的念头,想要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王念智不由得握紧了长长衣袖下的双拳,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手心的方才被桌案犄角划出的伤口越发疼了,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上前含笑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殷切道:“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这几日母亲病着,儿子未能侍奉左右,实在枉为人子,不知母亲这会子身子可好些了?儿子今日去城郊栖霞寺里跪求了一道平安符,祈求母亲身体康健,青春永驻。”说着从长褂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叠成如意形状的黄纸,恭恭敬敬的捧过头顶递了上去

    冷夫人忙拉了王念智上榻坐在自个儿左面,赶着叫了一声:“我的儿,难为你有这个心。外边人多眼杂,车慌马乱的,万一闪着磕着了可怎么好。”一时心里后怕不已又传了小厮枭獍进来,冷下脸来狠狠地骂道:“偏听了他的话,说到哪里去就去,也不回一声。要是有个好歹,你有几条命也不够抵的。”

    枭獍连声喊冤:“爷都说了,这事儿非要自个儿亲自去,菩萨念着他的一片孝心,太太的病自然就能好了。爷非要去,奴才拦也拦不住啊。这不,手还磕破了呢。”

    冷夫人一听这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忙拉起王念智的手来来回回反复翻看着,又百般摩挲,连声问道:“我的儿,这是怎么能的,还伤着哪里了。快给我瞧瞧,又一叠连声命人去请大夫。

    王淑灵见状,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想自个儿这些日子日以继夜地在榻前侍疾,人都瘦了一大圈,娘亲却从未露出如此关切疼惜的神色,看来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终是比不上哥哥在娘亲心目中的分量。眼里一酸,险些低下泪来。

    王念智偷眼瞥见王淑灵那颇不自在的摸样,心里自是得意非凡,却低头故作惭愧道:“母亲快别这样,这点小伤不打紧的。只因寺里的主持说,这道平安符要至亲之人的鲜血涂染才能灵验,儿子就。。。就。。。”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冷夫人闻言登时红了眼眶,一把将王念智拥入怀里,哽咽道:“好孩子,你这样能这样待我,真不枉咱们素日里的情分。我就是有一天不在了,也再无遗憾了。”

    众人感动得无以复加,都赔着落了几滴泪,独王崇业微拧浓眉,肃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损伤。况且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是读圣贤书的,怎可信这些旁门左道。这一回念你孝心可嘉,下次再犯定要责罚。”

    王念智忙躬身曲背,连声告罪道:“儿子见母亲久病未愈,心急如焚。万般无奈只得出此下策,还望父亲大人海涵。”

    冷夫人登时拉下脸来,转头对王崇业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我也乏了,教尹姨娘伺候老爷歇息吧。留着智儿和灵儿陪我说说话儿。”

    王崇业见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冷夫人这会子却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着儿女的面拉不下脸来,只得悻悻地去了。

    冷夫人手里不住抚摸着那枚薄薄的平安符,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王念智见状便趁热打铁道:“这玩意也不值什么?母亲竟然如此喜(…提供下载)欢,儿子明儿再去求一道就是了。只是今日和主持方丈说起母亲这病来得蹊跷,不知该如何化解。主持虽给了儿子这道平安符,却也明言,怕是有什么命格相冲之人在母亲身边,就像天上的参商二星一般,只能遥遥相望,若是略微亲近,恐怕会给其中一个带来灾祸。”

    一旁的王淑灵闻言,顿时花容失色,手一松,竹制雕花托盘上的碗碟掉了下来,浓黑的汤药混合着鲜亮的蜜饯,散落一地。

    冷夫人闻声,转头见一脸狼狈的淑灵又想起方才王念智的那番话,登时勾起了心中的隐痛,满脸厌恶地睥睨了淑灵一眼,冷冷地责备道:“怎么回事?连个碗都端不稳。这么大个姑娘家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王念智强忍住心中的欣喜,眨着一双放佛无比真诚的眼睛,打着圆场:“这些日子辛苦妹妹了,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母亲这里有我呢。妹妹尽管放宽心。”

    冷夫人也冷笑道:“是呢,咱们九姑娘可是娇弱尊贵的千金小姐,又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可千万别为了我时日不多的病人累坏了身子。不值当!”

    众人闻言,知道冷夫人的心病又犯了,也不敢相劝,都低着头权当瞎子聋子。王淑灵一张小脸蛋涨的通红,一双白嫩的小手不住地绕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捂着帕子冲了出去。

    冷夫人却毫不在意,只管拉着王念智,满脸温柔与欣慰,低声叹道:“想当初你只是个刚满月的小婴孩,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相貌堂堂,温文有礼,姐姐若在在天有灵,看你成家立室,子孙满堂,大概也能瞑目了。鼎鼐伯的孙女儿是个端庄贤惠的孩子,正是你的良配。等你娶妻生子,我的心事也就了了,将来到了那边也能对姐姐有个交代。”

    王念智一听,心中一紧,忙不迭地拒绝道:“儿子年纪还轻,只想把全副精神都用在读书明理,扬名立业上面,婚配的事儿还是容后再议吧。”

    冷夫人以为他对男女之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遂微微一笑,遂问起了其他诸如饮食起居,诗书文章之类的琐事。母子俩聊得异常尽兴,直至三更方罢。

    与此同时,暗香阁的东厢房里,宁儿看着手里的两包药粉,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⑴枭獍:即枭镜。相传枭为食母恶鸟;獍为食父恶兽。比喻凶恶忘恩的人。给自己的贴身小厮都起这个阴森的名字,可见这王念智可不是一般腹黑的主呢。

    ⑵噬指弃薪:母子之间相互眷恋,心灵感应。

正文 151:胶胶扰扰几时休(三)

    151:胶胶扰扰几时休(三)

    这一夜,暗香阁的东厢房内,宁儿呆呆地看着鸡翅木如意卷草纹方桌上的两个纸包暗自出神,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来回回好几次,心里却愈发忐忑难安,左思右想仍旧拿不定主意,一时想起肖夫人那阴冷刻毒的脸儿,一时又想起表姑娘柔声细语的劝慰,眼看外边天色渐渐暗沉,黄昏日照又到了快用晚膳的时辰。

    杜鹃进来准备点起烛火,却一眼瞥见宁儿那失魂落魄的摸样,心里一沉,忙赶着叫了一声:“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把这玩意大喇喇地拿出来了,还不快收起来,教别人瞧见了可了不得呢。”

    宁儿叹了口气,轻声道:“凭良心说,郡主娘娘待我也算是好的了。我却在背后这般算计她,怎么想这心里都过不去。”

    杜鹃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嘴角儿,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神情,想起临来这儿之前自家小姐的谆谆嘱咐,忙掩去眼里的睥睨之色,将语调降了下来,柔声安抚道:“姑娘快别这样,这内宅的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你对别个仁善,别个可不一定对你留情。姑娘总在老太太,太太面前说郡主的好话儿,依我看那也是个不能容人的主儿。姑娘到这院里的都快一个月了,别说是教你贴身服侍郡马爷了,就连他的衣角都没让你碰过。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就是把老太太的话儿当耳旁风,当众给你没脸儿呢。亏得姑娘还时时处处在老太太面前替她打掩护说好话儿,也忒不值了。如今这院子里,谁都踩咱们一头,姑娘你不在乎,我可都替你叫屈呢。”

    宁儿听了这话,猛然想起那日念远对自个儿的冷淡与厌恶,不由得泪盈于眶,垂头丧气犹自喃喃道:“这都是我没福儿,不能讨郡马爷的欢心。白白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番美意。连累姐姐也跟着我受委屈。”

    杜鹃忙啐道:“哎呦我的好姑娘,你可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儿。什么有福没福的,那还不是要自个儿去争的。就凭你只顾这里淌眼抹泪儿就能教郡马爷正眼瞧一瞧你了?”又低下头去贴在宁儿耳边低声道:“表姑娘不是把那价值千金的好玩意儿赏你了吗?既然郡主娘娘那里的明路儿走不通,咱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机会难得,要是等郡主娘娘肚子里的小爷落了地,你可就更没戏了。姑娘就算不为自个儿,也要为了外边辛苦操劳一辈子的老子娘着想吧,他们的将来可全都指望着你了。”

    宁儿紧蹙秀眉,像是吃了个酸枣子一般,脸都皱成了一团,低下头去好半晌不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急得一旁的杜鹃直跳脚儿,这才拉着她坐在自个儿身旁,幽幽道:“姐姐是表姑娘身边第一等得力的人,却跟着我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主子。好姐姐,这些日子多亏你陪着说些体贴的知心话儿,这日子我才算熬了下来。有些话儿我也不想瞒着你,这桌上的两个纸包,有一包的确是表姑娘赏我的好东西,另一包却是太太给的,教我加在郡主娘娘的饮食里。我估摸着应该是落胎之类的药粉。本想支吾敷衍过去,可太太却说我若是不做,就教我的老子娘好看。我实在被逼得没法子,心里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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