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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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崔来全笑着,替她整了整衣领:“去了孩子那里,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想他了。”
“我知道了。”
“去吧,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好。”
言伊桥匆匆出了门,她能感觉到崔来全温暖的目光,一路都跟着她。她尽量让自己的步伐出卖了自己的心。
上了车,她就给言泽舟打电话,先确认他在家,她才发动了车子。
她平时开车又稳又慢,今天却又急又躁。要被崔来全见着,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他老了,最近话越来越多。
可她一点都不烦他,真的不烦。她喜欢他处处关心她体贴她的样子。
还未到言泽舟家里,就遥遥见他站在门口等着。
深更半夜的,还刮着西北风。
他披了件大衣,站在风头上,飘逸又稳重,那样子真是像极了那个人。
言伊桥停了车。
言泽舟大概是看到她了,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开了车门,一时被风迷了眼睛,眼角涩涩的。
“妈。”言泽舟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拿下来,披在言伊桥单薄的肩头,“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进屋说。”言伊桥自己不冷了,但却担心儿子冷。
言泽舟点点头,跟着她进屋。
屋里很暖和。
言伊桥摘下了那件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她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她的急躁不仅写在脸上,连举手投足间都清晰可见痕迹。
“这么晚了?你也没睡?”她看着言泽舟。
“没,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检察院最近这么忙吗?”
言泽舟愣了一下。他辞职的事情,母亲还不知道。倒不是他刻意要隐瞒,只是最近一直在忙,没有机会告诉她。
“妈,我辞职了。”他说,语气带着几分歉然。
言伊桥瞪着他,忽然抄起身后的抱枕,重重地朝他砸过来。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言泽舟没躲,挨了正着也只是平静地将抱枕捡起来。
“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提起知会一声,是我不好。”他笑嘻嘻地把抱枕递回去:“你打得骂得,千万别生我气,生气伤身体。”
言伊桥眨了眨眼,她精致的面庞上浮着一层怒意一层恐慌,却到底做不出更有失风度的事情来。
“你说你,为什么要辞职?”
“换个环境,体验一下生活。”
“你少贫嘴,你是我生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言伊桥坐过来,按着言泽舟的手背:“你和妈说,是不是检察院的工作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这些年,为了工作,得罪了不少高管权贵,你和爸跟着我没过什么好日子,担惊受怕的日子倒是过得不少。以后,不会了。”他仍旧笑着:“就冲着这点,辞职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拿面镜子照一照,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什么表情。”言伊桥捏了一下言泽舟的脸。
他瘦了,瘦了不少。
“我和你爸现在这样养活自己根本没有问题,我们就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从商真的不适合你。”言伊桥劝着。
“妈?你怎么知道我从商了?”
言伊桥一愣,言泽舟思维快得她慌了手脚。
“就……就刚才电视上看到的。”
“妈。”言泽舟揽着她的肩膀晃了晃:“欲擒故纵,你玩的可真好,谁教你这一招的,是不是我爸当年追你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招?”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爸可老实着呢。”言伊桥撇了下嘴:“你也别给我扯开话题。说说,辞职之后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在正经的公司做正经的事情,你放心,我也干不了坏事。”
言伊桥眉色如烟,透着点点哀愁。
“你是怎么找到现在的工作的?”
“一个认识的朋友介绍的。”
“什么朋友我认识吗?”言伊桥追问。
“你不认识,如果你想,改天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言泽舟真心实意。
“罢了罢了,你这么多朋友,我要挨个认识也费神。我就是提醒你,无论做什么工作,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那些表面对你好的人,没准暗地里就在算计你。交心的时候,把眼睛擦亮一点。”
“我知道。”
言伊桥轻声叹了口气。交代了这么多,她似乎依旧不怎么放心。
“对了,可安知道你辞职吗?”
“她也是刚知道的。”
“她支持你吗?”
言泽舟沉默。
他想起刚才送她回去的路上,她那样神伤地劝他回头。
她会自责会难过,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直把他当做自己世界里的明亮灯塔和信仰。
那一瞬,他也有些神伤。
可是,他做了选择,就永远不会回头了。
回头有路,但没有她。
没有她的路,怎么可能有他的归途?
被言泽舟搅了陈吉利的局之后,可安没有再去找他。陈吉利是什么人她明白。言泽舟想方设法替她挽回的尊严,就算她再迫切,也不能真的去践踏。
她在自己的名单里将那些公司负责人的名字一个个划去,最后只剩下了傅氏的傅殷和天禄的姜明她在活动上没有见过。
如果去找傅殷,那就等同于去找言泽舟,这个选择几乎等同于没有。
那么,现在她只剩下那天被言泽舟换了位置的姜明这一个希望了。
可安和乔山整理了一下资料,决定上门去寻找姜明。
天禄在海城海城东南方向,与傅氏靠得比较近。
乔山一边开车,一边往后视镜里打量着可安。
虽然同样化了精致的妆容,有着精心的打扮,但是她今天的状态,显然没有昨天好。乔山可以理解,一个之间希望被挨个击破是什么感觉。
“宁总,到了。”乔山把车停在了天禄的门口。
可安点点头,不等乔山来给她开门,自己先下了车。
他们还没有进门,就见天禄的姜明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他穿得很休闲,他的特助也是寻常打扮,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姜总。”可安迎上去。
姜明回头,反应了几秒之后才将她认出来。
“宁总?”
“你好。”可安伸手。
“你好。”姜明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宁总找我有事?”
“是啊,不知道姜总能不能抽个时间,我想和姜总谈一谈。”虽然可安看出姜明是要外出的状态,可是她还是不想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她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姜明抬腕看了看表。
“我约了很重要的朋友去射击,这都快到点了,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宁总和我一起去,我们可以边走边谈。”他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
“当然可以,我也喜欢射击。”可安笑,这样的机会有也比没有好。
“宁总喜欢射击,这真让人意外。”
“等下姜总会更意外。”可安信心十足。
“那行,我拭目以待。”姜明指了指自己的车:“上车吧,别让人久等了。”
可安应声,回头对乔山使了个眼色。
乔山会意,把资料递给了可安,自己并没有跟着。
………题外话………没有意外的话,今晚会加更,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起波生16
可安搭姜明的车。
这一路,姜明不停地看表,搞得可安都局促起来,生怕自己耽误了他重要的约会。
没想到,姜明约的重要朋友是言泽舟。
看来换一次用餐位置,换出了意想不到的情谊偿。
他们迟到了几分钟,走进射击场的时候,言泽舟已经到了。
他戴着鸭舌帽端着枪,头顶是万里无云的蓝天,脚下是茵茵的绿草地,无端地让人想起一个词来撄。
顶天立地,是的,就是顶天立地。
“言副总,让你久等实在不好意思。”姜明加快了步伐迎上去。
“我也刚到。”他的语气凉凉的
言泽舟握住了姜明的手,目光却落在可安的身上。
遥遥一望,两人的面色都不明朗。
可安走过去。
“宁总。”言泽舟主动朝她伸出手,他的眸子黑漆漆的,目光逼人。
可安抿紧了唇,随手一握。
他的手心很热,她的手心很凉,冰火两重天,对谁都是煎熬。
可安想抽回来,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气氛有些尴尬,亦有些暧昧。
姜明好像知道他们认识。想想,也该知道。那日换位置的时候,总是要说个缘由的。
“言副总。”可安压着嗓门,提醒他放开。
他有情绪,但没让她太难堪,停了几秒,就松开了。
可安知道他在气什么,他气她把所有人都找了一遍,却独独不接受他的帮助。
“宁总说她也很喜欢射击,来,我们比试比试。”姜明朝可安招招手。
可安笑了一下,越过言泽舟,走到打射击台前。
姜明已经戴起了防护耳罩,她却不紧不慢地托着枪,远远的瞄准了靶位,不发子弹,就试了试手。
言泽舟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扫了他们一眼。
姜明常来这里玩,对这里的枪这里的靶甚至是子弹飞出去的路线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可安是新客,虽然她姿势娴熟到位,但就环境的熟悉度而言,已经落了下风。
客观来说,她并没有胜算。但这个女人的技术,他在汝古的时候是见识过的。她善于制造惊喜。
“砰砰砰砰砰……”姜明先发制人。
也许是急于表现,他的成绩并没有如往日理想。
可安仍然很平静,枪在她手里转了一下,她微微调整了姿势,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
“砰砰砰砰砰……”数弹连发。
她纤瘦的身子随着枪声起伏,好像会被这股力量震碎,可她稳稳的,连这样的颤动都显得英姿飒爽。
射击场的工作人员将靶单成绩统计好了送过来。
十发子弹,两人的水平一眼就可以分出高低来,相较于姜明最好九环,最差六环的不稳定,可安几乎每一发都在八环或是九环,她赢得干净利落。
“宁总果然是女中豪杰啊。”姜明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谢姜总夸奖。”
“宁氏有宁总的带领,再加上傅氏的强力加盟,相信一定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的。”姜明说。
可安愣了一下。
她本来是想来拉拢姜明投资宁氏的,没想到他已经对傅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姜总,不是的……”
姜明对她摆摆手。
“宁总,我已经知道了,言副总早前已经向我透露了投资宁氏的计划。以后有这样强大的企业做宁氏的靠山,绝对是宁氏上下和宁总之福啊。”姜明感慨着,看向言泽舟,殷切地又补一句:“我希望天禄也能有这样的福分。”
可安的目光来回在姜明和言泽舟身上打转。
姜明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天禄也正面临着需要被挽救的困境?难道天禄也在期待傅氏的投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想拉拢天禄这条路,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可安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支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天禄是她最后的希望啊!
“姜总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现在,我想和先宁总谈一谈。”
一直置身事外旁观许久的言泽舟忽而出声。
姜明听到言泽舟的许诺,瞬间面露喜:“好好好,你们先谈,我去附近转转。”
这天地相连的射击场,只剩下了可安和言泽舟两个人。
可安坐在长凳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宽阔的世界,心却是逼仄的。
她脑海里有一个巨大的算术本。
海升的俞云胆小如鼠,见她如避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陈氏的陈吉利色字当头,要从他手里得到投资,她想想都恶心反胃。天禄的姜明又自身不保……
“你只有傅氏一个选择。”言泽舟出声。
“我本以为,只要我说服了天禄的姜总,一切就都可以解决。”
她的声音没有味道,可他听着,却觉着是苦的。
他知道,说服天禄的姜明,对于她而言,已经不单单是拯救宁氏,也是拯救他。
此刻,她失败了,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所以,痛苦和无奈也是双倍的。
“一切都会解决的。”
“用牺牲你来解决吗?”
言泽舟蹲下来与她平视,轻声安抚:“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用抓着这个点耿耿于怀。”
“不要耿耿于怀,你说得容易,你知道做起来有多难嘛!”可安有些激动。
言泽舟卡住她的肩膀,提高了声调:“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可安不语。
前路迷茫,她要担心的太多太多,岂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言泽舟掌心的力量,让她渐渐平静下来。但可安依旧没有回答他,她只是站起来,走到了射击台前,重新握住了那把枪。
枪色黑亮,衬得她的手愈发白皙柔嫩。
这不是该握枪的手。
“我记得在汝古的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学枪。”她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言泽舟点头。
当时,她只是随意打了个哈哈,并没有给他答案。
“五年前我被绑架的时候,我哥只身来救我,他被绑匪控制,还被残忍地砍掉了一根手指。当时……”她哽咽着:“当时我的脚边,就有一把枪,如果当时的我会用枪,我就可以救他。可我,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哥,失去他的手指。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所以,后来她发了狂一样的学射击,精准到了几乎百发百中的水准。
可是,纵使这样,宁容成失去的那根手指,也回不来了。
“失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自己失去,更加痛苦。”
“你哥和我都情出自愿。”
情出自愿,事过不悔。
可安流出泪来。
眼泪也是苦的。
“我知道你们是自愿的,我知道你们爱我,可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我负荷不了。”她抽了一口气:“这样的你就如当时在我眼前正要被砍掉手指的哥哥,如果我现在不救了你,以后我有了天大的能力,你失去的,我也不可能再帮你找回来了!”
言泽舟上前几步,从她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这力道,差点撞散了她。
可安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去事业失去信仰!我怕!我怕走着走着,你会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到时候你不仅回不了头,你连前方的路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傻瓜。”他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廓:“我辞职从商,根本没有严重到需要失去信仰的地步。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一天,正义与你,只能择一,那我也甘愿为你做个恶人,以恶制恶。你只要记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可安咬着唇,泪眼模糊。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真实,有力,充满了爱。
言泽舟握住了她持枪的手,拢着她快速的卸开了弹膛,装好子弹,举起来。
“砰!”
她在他怀里颤了颤。
枪声回响,子弹正中靶心,又狠有准。
“前方纵有妖魔鬼怪,纵使满路荆棘,只要你与我携手并进,又有何惧。”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起波生17
宁氏危机爆发前夕,傅氏正式入股宁氏。
隔日,董事会召开。
可安提前十五分钟走进了会议室,她的对面,坐着宁稼孟。
宁稼孟的脸上并没有落败后的心灰意冷,而她,亦没有得胜后的欢欣鼓舞。他们各怀心事,各自掩饰。
这其实,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走廊里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傅氏的人到了偿。
为首的,是言泽舟。
刚刚私语声不断的会议室里,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言泽舟的助理上前一步,替他拉开了座椅,是会议桌的主位。他坐下的时候,看了可安一眼。
可安低着头,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心不在焉。
他开始说话,先是自我介绍,再是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一字一句,有条不紊。
会议室灯火明亮,他的衬衫领子上泛着光,白得好似十二月的初雪。
她忽然觉得,他穿正装的样子比穿制服还撩人。
“以上,各位有什么异议?”他问,冷厉的目光扫了会议桌一圈。
那些个平日里张牙舞爪惯了的老家伙,今天一个个乖得都像是病猫。他们大概也知道,这一场闹剧之后,宁氏已经不再是他们称王称霸的天下了。
“没有异议的话,我再补充一点。由于我新上任,对于宁氏的运作不是很了解。以后,大小事务依旧由宁总负责。”他停了一下,又看向乔山:“听闻乔主管能力过人,徐特助在病床上都不忘大力推荐你。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升职总监,以后多为宁总分忧。”
“言总,宁氏已经有总监了。”宁稼孟出声,言辞不满。
“这位是?”言泽舟看着宁稼孟,扶了一下太阳穴:“不好意思,我脸盲。”
韬光养晦的乔山他认识,锋芒毕露的宁稼孟他不认识,这脸盲也盲得太不合理了一些。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是打着脸盲旗号的下马威。
【脸盲:这个黑锅我不背。】
宁稼孟皱了下眉头,真是世风日下,他竟然沦落到了要在宁氏做自我介绍的地步。
尽管百般不情愿,他还是把名字报了一遍。
“宁稼孟?”言泽舟懒洋洋地重复着,斜身一靠,手肘撑着会议桌的桌面:“你就是那个联合投资者要求赎回可转绩股的宁稼孟?”
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难堪了。
宁稼孟没作声。
他这么做的时候,可没想过今天会当着一众董事的面被“啪啪”打脸。
“现任宁氏什么职务?”言泽舟又问。
“副总。”
“降一个级。”
“为什么!”宁稼孟彻底跳起来,好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觉得为什么?”言泽舟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似笑非笑,“你企图毁了宁氏,这样不入流的做派,降一个等级还是轻的。”
宁稼孟哑巴吃黄连,只能干瞪眼。
“没什么事情了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