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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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为了谢竹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可谢竹明最后还是娶了别人。
她伤心欲绝。
谢竹明却告诉她,他娶那个女人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父亲的职位能帮助他们掩盖制假售假的罪行。他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爱的始终只有蓝雨。
蓝雨早已鬼迷心窍,除了相信谢竹明,她没有回头路可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一天,谢竹明的合伙人宁稼孟忽然给她安排了一个特殊的病人。
这个病人就是宁容成。
蓝雨起初并不知道他们把宁容成转进海城医院的目的是要杀了他,直到谢竹明跪下求她。
谢竹明说这个人必须死,因为他发现了他们制假售假的事情。如果不杀了他,他们都得玩完。
蓝雨一害怕,就答应了谢竹明的要求……
一步错,注定步步错。
蓝雨直到自己身陷囹圄还在维护着谢竹明,可谢竹明竟然这样对待他们的儿子。
她心如死灰,最终决定相信言泽舟,坦白了一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良人可安【4000+】
言泽舟又拨了一遍可安的电话,可是,依旧不通。
“言检,怎么了?”东生转过脸来,
“没事。”他摇了一下头,望向车窗外,侧影有些浮躁。
忽然,言泽舟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言泽舟扫了一眼屏幕,是徐宫尧撄。
他接起来,听到徐宫尧那头呼呼作响的风声。
“怎么了?偿”
“言总,你现在在哪儿?”
“蓝雨招供了,我现在正要去宁宅。”
“宁家管家给我打电话,说宁宅起火了。可安和正阳都在房子里还没有出来。我现在马上过去……”
言泽舟握着手机,身子一下绷紧了。
电话“嘟”的一声断掉,徐宫尧的声音在耳边消弭。
“东生。停车!”言泽舟说。
“啊?”
“停车!我来开!”
罗东生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车子靠边停下,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位置。
言泽舟的车技比罗东生好,车子在风中奔驰,又疾又稳。看着两边极速倒退的景物,罗东生有些兴奋。
“言检,以前那种你带着我出任务抓坏人的感觉又回来了!”
言泽舟不语,专注地看着路况,脚下的油门一直在加重。
天色又暗下来了,风很大。
如果此时,能来一场雨该多好。
言泽舟想起昨天晚上,可安被噩梦惊醒时的迷惘无助,他忽然后悔,为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她一起。
车子刚驶近宁宅,就看到了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
“卧槽,着火了?”罗东生惊叫,回眸看向言泽舟,他的脸黑过这黑烟。
言泽舟快速地将车停下,甩门跳下车。
“言检!”
罗东生意识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跑下去一把攥住了他。
“言检!你想干什么?”
言泽舟的目光锁住那滚滚火舌,声音被风吹散:“她在里面。”
她是谁,不用问。
能让言泽舟一次次失控,一次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从来只有一个宁可安。
罗东生怒:“就算她在里面你也不能进去送命啊!再等等,消防队员一定马上就来了!”
言泽舟一把甩开了罗东生的手。
“言检!”
罗东生从背后扑上去,狠狠抱住了言泽舟。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丧命!”
言泽舟覆上了罗东生圈在他腰上的手,重重一握,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念。
他说:“东生,你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命。”
罗东生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松懈,言泽舟如脱缰之马,快速地从他怀里蹿了出去。
前方是火海,可他,头也没回。
风在呼啸,罗东生的眼泪被风吹出来,他使劲挤了挤眼窝,再抬眸,言泽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一片火海里。
“老大!”他大叫了一声:“要平安出来啊!”
可安趴在地上,眼前火光扑朔,浓烟刺鼻。
这火势沾了酒精,来得又猛又急。加之书房里多为易燃的书籍,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宁稼孟刚才一把将可安扑到了,他死死地卡着她的脖子,幸而正阳及时将宁稼孟拉开,不然,她早已没命。
“门被堵了!”
正阳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模糊。
他试图去摸门把手,却被舔过来的火舌点着了衣服。正阳快速地脱下了外套扔在一旁,羽绒外套很快化为灰烬。
“往窗口走。”正阳伸手过来,握住可安的胳膊。
可安刚挪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擒住了。
她捂着口鼻,回头看了一眼。
是宁稼孟拖住了她,那双桎梏着她脚踝的手,是决心拖着她一起下地狱的。
她使劲挣了挣,根本挣不开。
“正阳!你先出去。”她说。
“你胡说什么呢,要走当然是一起走。”正阳看了看她,注意到了宁稼孟的手,他大怒:
爸!你放开她,咳咳咳……”
正阳一阵猛烈的咳嗽,几乎窒息。
可安也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正阳想把宁稼孟的手解开,却被他一把推了出去。他受伤的手掌按在火上,疼得冒出一头的汗。
他们三个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再这么耗下去,一个都走不出去。
“爸,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正阳放软了语调,近乎恳求。
“说什么说,出去也是死!你快走!”宁稼孟对正阳扬了扬下巴:“至于宁总,我得留下她和我一起陪葬。”
“爸!我求求你!你别执迷不悟了好不好?”正阳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语调微微哽咽:“二叔一家已经因为你家破人亡,可安是这个家最后的希望,你就非要赶尽杀绝?你的那点嫉妒心就那么重要?”
宁稼孟不语。
正阳乘胜追击:“你仔细想想,你其实并没有讨厌二叔讨厌到这个地步对不对?你其实不过只是被短暂的愤恨迷了心窍而已对不对!”
宁稼孟沉默。
他一生的偏执被正阳只言片语就概括出来,竟然显得那么单薄可笑。
“爸爸,你想想我,想想妈妈和姐姐,你真的到死都不想觉悟吗?”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宁稼孟大喝一声。
“我不会走的!如果你执意要拉上可安和你陪葬,那我就为她陪葬!”
火苗愈加的肆无忌惮。
“正阳你走!”
可安噙着泪咬牙推开了正阳的手。
“我说了不走就是不走!”
“你傻是不是?”可安的眼泪掉下来:“如果你不走,整个宁家就真的完了!”
“我怎么走?我出去之后要怎么办?要怎么面对言检?要怎么和他交代?”
“不用和我交代!”
书房紧掩的门忽然被一脚蹿开了。
言泽舟站在门口,他身后是一片火光和摇摇欲坠的房梁,明明那么危险,可是他站在那里,就是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言泽舟避开火线,跑到可安身边,他一脚踢开宁稼孟的胳膊上。
他有力的胳膊穿过可安的身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正阳,自己能走吗?”言泽舟看着正阳。
正阳点点头,爬过去想把宁稼孟扶起来。
“你走!”宁稼孟甩开他。
“爸!”正阳不妥协,依旧想带宁稼孟一起走。
“吱嘎!”
房顶的吊灯忽而松动。
“当心!”
言泽舟大吼着提醒,弓腰护住了可安。
正阳还未反应,就见宁稼孟猛地扑过来,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吊灯砸中了宁稼孟的头和身子,狠狠的,一下毙命。
“爸!”
宁正阳爬过去抱住了宁稼孟鲜血淋漓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响彻整个宁宅。
可安闭了眼,呜咽一下,把头埋进言泽舟怀里痛哭出声。
“都冷静!先出去!”
言泽舟拉了正阳一把。
正阳没动,呆呆地抱着宁稼孟毫无生气的身子。
“宁正阳!”言泽舟按着正阳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你听我的,先出去!”
“正阳,大伯已经死了,他以命护你,是为了能让你好好活着,正如你自己所说,想想你妈想想你姐,她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可安哭着道。
正阳满脸都是泪,他咬了咬牙,终于放下了宁稼孟。
“爸,我走了!”正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不管你多坏,你都是我爸。谢谢你给我两次生命。来生,你一定要做个好人。”
正阳说完,爬起来往门口冲。
言泽舟抱起可安,落下了两三步。
“嘭!”
正阳刚出去,房梁落下来,挡住了门。
“言检!”
正阳意识到不对,停下来回头,可火光已经将他们阻隔,他几乎看不到言泽舟和可安的身影。
“正阳!你先出去!”
“那你们呢?”
言泽舟回头看了看整个书房的格局。
“我们从窗口走。”
“行吗?”
“行!”
“好!那外面见!”
“好!”
言泽舟抱着可安,往回退,火龙缠绕着他们,他们的身子很烫,像是随时都会自燃。
窗子的开关被火吞噬了,怎么都打不开。
可安的呼吸越来越弱。
“你为什么要进来?”
“你猜!”
言泽舟用肘狠狠的撞了一下玻璃。
“不用猜也知道,咳咳咳……你放心不下我。”
“那还问!”
他又撞了一下,玻璃上有了裂痕。
“你怎么那么傻?”
“赖你!”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怎么办?”
言泽舟笑了,眼神坚定。
“死在哪里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死在一起。”窗子“哗”的一声碎裂,他稳稳的声音又传过来:“但是,我不会让你死。”
言泽舟话音刚落,就抱紧了可安,纵身一跃。
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可安觉得自己好像飞上了云端,只有身边这个男人的怀抱是真实的。
“嘭”的一声,可安和言泽舟双双坠地。
言泽舟从始至终都紧紧地护着她,她毫发无损,但他却一动不动的。
“言泽舟。”可安叫了一声,甚至不敢乱动也不敢去推他。
言泽舟没动。
“言泽舟!”她泪眼朦胧,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他紧闭的眼:“你别开玩笑,别吓我!”
忽然,他的胳膊紧了紧。
可安又差点透不上气。
“我开什么玩笑了?怎么吓你了?”
可安见他开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高跳下来,你不要命啦!”她破口大骂,“就算不死,摔残了让我怎么办!要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言泽舟勾唇笑了。
“你不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叮嘱:“你千万别有事。”
医护人员跑过来。
“姑娘,你瞅瞅,这是消防气垫,摔下来也死不了残不了的。”医生提醒可安。
可安这才看到,她和言泽舟是躺在消防气垫上。
她抹了抹眼泪,瞪他:“那你刚才装什么装?”
“我没有装,是你自己瞎起劲。”
“……”
医生将他们两个分开。
言泽舟的胳膊上都是伤,可安吸了很多烟,静下来就开始咳嗽。
医生将他们一左一右放上了担架。
“言检。”东生跑过来,他身后跟着徐宫尧。
徐宫尧见他们安然无恙,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正阳呢?”言泽舟问。
“出来的时候被砸到肩膀,送医院了。”徐宫尧指了指这消防气垫:“不过,是他交代你们会从窗口跳出来的。”
言泽舟点了点头。
“来来来,都别挡着了,让开,伤者要送医院。”
医生把罗东生和徐宫尧拨开了。
可安和言泽舟一起被抬向救护车。
“可安。”言泽舟忽然伸手,隔着担架握住了可安的手。
“嗯?”可安撇头看他。
“嫁给我好不好?”他冷不丁地说。
可安一怔。
“干嘛突然要娶我?”
“娶你为妻,从今以后,名正言顺地护你。”他的声音穿过呼啸的警笛,稳稳地传进她的耳朵。
可安眼眶一热。
“躺在担架上求婚,亏你想得出来,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但是,我愿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良人可安【正文完】
蓝雨招供后,宁容成案彻底水落石出,以宁稼孟和谢竹明为首的制假药售假药团伙一举被端灭。
宁家大宅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宁稼孟戴罪与这个“家”一同消失。
一切,似乎都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
可安因为在火灾中吸入了浓烟,在医院住院观察了几天,好在并无大碍。
这期间,宁正瑜来看过她一次撄。
宁正瑜的棱角已经在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彻底被磨平,只是,她看到可安的时候,依旧有些尴尬。
可安倒是心平气和,因为,她知道,这或许会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谈话偿。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病房里,她们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立在窗边,遥遥相望,却许久无言。
宁正瑜的眼睛有些肿。
听说,宁稼孟去世之后,宁正瑜在医院大哭了一场。
虽然,这中间曲曲折折恩恩怨怨,但到头来,他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爱终归多于恨。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不喜欢你吗?”宁正瑜问。
“性格不和。”
“是吧。”宁正瑜点点头:“还有,大概就是你从小就比我讨喜。大哥和正阳都比较喜欢你,对我,却永远没有像对你那么上心。”
可安不语。
她不知道,原来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宁正瑜,原来还会吃这样的醋。
“或许,我骨子里对嫉妒的理解随我爸,所以,后来的我变得越来越偏执。”宁正瑜苦笑:“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变得如此可怕。”
“就算走上了歪路,也有机会回归正途。”
宁正瑜敛眉。
“我和我爸做了很多错事,如今他不在了,该由我来承担的法律责任我都会承担,该由我说的抱歉,我也想向你传达。”
可安看着她。
宁正瑜神情诚恳:“对不起可安。”
可安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纵然这一切都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挽回和磨灭的,但是,她收下这句抱歉。
“我多想像穆厂长那样,向你跪下忏悔,可是现在的我,连下跪,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过往的所有罪恶,都不要给你的未来造成影响。你和正阳是宁家唯一的光,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们会好好的。”
宁正瑜笑着点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检察院的人还在等我。”
可安走过去,握住了她轮椅的扶手。
“不用了。”宁正瑜有些局促:“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我送你出去。顺便,我还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
“你还记得于佳吗?”
“记得,当然记得。”宁正瑜伸手,摸了摸她形同虚设地双腿:“我最近经常在想,我失去双腿的报应,是不是来自于佳的愤恨。”
“于佳的死与你有关?”
“虽然不是我直接杀害了她,但是,我终究是逃不了干系的。”
宁正瑜记得,当时于佳鬼鬼祟祟地从可安办公室里走出来,她不过是喝了她一声,她就做贼心虚地跑了。
她跑,宁正瑜就在后面追。
宁正瑜和父亲宁稼孟的原本只是想让于佳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她挪用公款的事情,想借此来控制她和宁子季,将这两人收为己用。
可没想到,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于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尸两命。
“如果,当初我不追她,或许,她也不会从楼上摔下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我现在失去了这双曾追过她的腿,或许,就是她给我的惩罚。”
可安掩住了内心的唏嘘,只是觉得无力。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走出了病房,可安看到走廊里那几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男人。
言泽舟正站在他们中间和他们聊着什么。
可安叫了他一声。
言泽舟回头,看到宁正瑜从可安的病房里出来,他抬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检察官的肩膀,道了别,就朝可安走了过来。
宁正瑜跟着检察院的人离开了。
言泽舟拥着可安回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可以出院了。”可安舒展了一下四肢,又看向言泽舟:“你觉得呢?”
“我看着也挺精神的。”
“那让我出院吧好不好?”她缠着他的胳膊,撒娇。
“好。”他把她揽过来,“不仅让你出院,还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去洛疆。”
她眼里闪过光芒。
“算婚前旅行吗?”
“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
她拍怕他的肩:“这态度不错,结婚后继续保持。”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领导说要保持,就一定保持。”
言泽舟安排好了行程之后,陪可安一起飞洛疆。
正如龚小山所言,洛疆是个很美的地方。
可安坐在高高的越野车上,好像伸手就可触到湛蓝如洗的天空和连绵不绝的远山。
她拨了拨耳边的发,觉得这里的风都会唱歌。
进了小城,淳淳的乡土风情扑面而至。
可安兴奋地蹿进这热闹的大街,她摸摸这摊儿的彩陶,试试那摊儿的丝巾。街边商贩唠嗑的土话她学得不亦乐乎,附近居民热情地要她尝尝奇怪的特产她也毫不不扭捏。
言泽舟跟在她身后,像是个看着小孩的家长,不仅要替她拦着往来车辆,还要时不时提醒她看路。
“诶诶诶!”她忽然指着前面一个小卖部停下来。
“渴了吗?”言泽舟问。
她还没回答就跑了进去。
言泽舟揉着太阳穴跟着。
店家是个老太太,带着老花眼镜,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正低头穿针线,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穿进去。
可安帮了忙,惹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姑娘,你要买什么啊?”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卖火柴啊?”可安比划着:“就是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