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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傍晚的月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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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舍弃这些,可不要后悔。”
  李捷见一切准备就绪,又有点怀疑,太过顺利,反而更让人起疑心。
  李眉摩挲着戒指,对她轻轻笑:
  “有舍有得。舍得身外物,得一无价心,划算!再说,我宁愿下半辈子两人粗茶淡饭过,也不要他因为太过操劳而身生不适。”
  李捷狐疑地看着她,暂时又找不出破绽,只好干笑着,说:
  “没想到你也是个宿命论者。”
  李眉抿下嘴角,抬眼一瞥,冷冽而又夹杂着讥笑,又低下头懒得应酬她。
  一时间客厅里就安静得不像有人存在,许云有几次想开口打破这沉默,又做不得声。面对冷下脸的李眉,要开口,实在需要勇气。
  这样的沉默,还得李眉自己打破:
  “父亲,医生建议晋冉休养一段时间,我想陪着他,请把所有手续在这两天交接完整。而且年假也快来了,到时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白白拖一段日子,接下去的时间又不好安排了。”
  李加临赞同地点点头,身子前倾,一副准备交心的样子,说:
  “先把结婚证书领了,婚礼等晋冉身体好了再办。”
  李眉的眼圈又红了起来,没办法,只要一想到黛玉焚稿一幕,她就觉得悲愤难忍!
  “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婚礼。”
  叹一口气,又勉强挂起笑意,说:
  “我会记得您的提点的。”
  稍顿,李眉也有建议:
  “父亲,刚才云姨怕外人知道嫁妆的事情,以为她克扣于我。我想,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误解,云姨也很难做人。既然这样,就不能让晋起也急着结婚,”
  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无措地绞动着手指,对自己的未来更彷徨:
  “也免得晋冉有了对比之心,要是再生个什么波澜,我也……”
  ……浪费了这番周折!
  这样的提议让三人都各有难色,李捷的脸上更是精彩纷呈,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朝李眉拉拉嘴角,讥讽道:
  “怎么,要在裴家巩固你的地位,怕我也进去分薄了你的权力?”
  李眉愕然,用呆滞的眼光看着她,不敢置信地道:
  “原来你一直曲解我的意思!”
  “小捷!”
  许云呵斥一声,让她情不甘心不愿地闭上了嘴,但瞥向李眉的那一眼、淬满怨恨。
  “你姐姐在人情世故方面考虑的比你周全。本来两姐妹同入一家就被人看低一眼了,要不是裴家兄弟一直放下姿态护着你们两个,你以为你们两个谁得了好!”
  “既然是姐姐先嫁了,你就安心等上一段日子,要记得不是我们巴着裴家,是你们这窈窕姐妹花,他们裴家兄弟才一路追寻而来!”
  许云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这话说了下来,她也微微喘息着,李加临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儿女的婚事,我们也不阻拦。生意人,钱财的纠纷总会多一些,你们既是姐妹,又会是妯娌,这方面更要注意,总不能让人说我们李家就是冲着他们的钱财去的。”
  李眉频频点头受教,李加临也就满意地放开这一话题,又想起昨晚他的愤怒了。
  “小眉,你昨晚选的椅子不错,哪来的?”
  “罗牧发现的,他推荐给我。而晋冉认为比那玉印鉴更好,我们就送了。”
  “哦,价值不菲啊。”
  李眉微微摇头,摊手一笑:
  “比玉印鉴便宜,钱也是晋冉的,他说好,我也巴不得。”
  “我怎么听说那玉也是你买下?”
  他一步一步紧逼,非要问出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已。而李眉,又怎么会束手就擒,她含糊地应答:
  “是我与别人说起,别人感兴趣,我代替他买下的。”
  略顿,又赶在他的前头戏谑地开口:
  “父亲,请原谅我不能透露他人的姓名。”
  李加临也就不好再问下去,讪讪笑开:
  “也真是啊!裴翁对那椅子更是喜欢,送得好!”
  李眉强压笑意!怎么不好!断了李加临想在裴家长辈前踩低裴晋冉的心;省了大家想探知他们钱财多少的力;绝了裴晋起想借经济问题赶走裴晋冉的想法;更是突现出他们的孝心、激出裴逑帆对裴晋起的怀疑。一举四得的事情,实在划算!她低眉敛目,把他们屏弃于外,静心等候律师的到来!
  好在,双方律师很快前来。白纸黑字,李眉会把每年承租出去的价钱转个15%给他们养老,而且变卖工厂的话,还必须与李加临商量。彼此对赠予协议没什么异议,也就签了字。李加临更是敦促律师:
  “明天就把相关手续办好,也好让他们早点结婚。”

  □(三)

  太阳升起,一切,又都晴朗起来。
  裴晋冉从医院回了家,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中午的裴家空荡荡的,诺大的客厅少了人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裴晋冉仍然虚弱异常,苍白着脸朝楼上走去,李眉绕到厨房,把早前温着的粥盛好,端了上去。
  他靠坐在床头,手上抓了一沓纸张,脸上的神情平板无波。李眉把粥递到他的面前,催促着:
  “吃点东西!”
  他瞟了食物一眼,实在提不起胃口,又敌不过她诚挚的目光,只得搁下手上的东西,从她的手上接过碗,一边找话拖延时间:
  “煮了很久?”
  李眉为他把被子拉高,又挪了挪电脑的位置,方轻轻点头,补充说明:
  “医生说你应该多注意食补。”
  他叹了口气,把含在嘴里的那一口粥吞了下去,李眉在旁见他吃得辛苦,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由此可见,男人的胃口多难伺候。”
  他停了一下,攥着眉头,一口接着一口,机械地进食着。她好象很少有这样呱噪的时候,念念叨叨地又说着:
  “和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以为抓住了你的胃口,煮好了端上来,又发现你的喜好已经转变。”
  他还是有条不紊地吃着,像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李眉停了一下,费力地想着还要找些什么说下去,一时也词穷。没有他的回应,她就是口才再好,也没能炒热气氛!幸好,在她准备放弃之前,律师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一切手续已经办齐,工厂已经在她的名下!
  她慢动作般盖上手机,笑容缓缓绽放,神志却还呆滞着。
  “你煮的东西很对我的胃口,绝不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计较我的挑剔。”
  裴晋冉清清嗓音,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见他终于把粥喝完,才又记起自己刚才的闲话。现在,却不是纠结胃口的时候。她把手撑在他的身侧,眉眼之间光彩流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轻松:
  “阿晋,工厂是我的了。”
  他看着她,也勾起了嘴角,脸上的线条变得温暖而柔和。心中想的,在她面前从来不是秘密:
  “枉费了财迷的称号,竟只要这一点。”
  以为她会在风暴来临前要得更多,竟只要了被租下的工厂!这一点,估计不是为以后的发展考虑,她也会决裂般摧毁吧?她的性格里某些部分还是没有变化,看似没有原则,却每每在让人意外的地方守住自己的底线。而对于某些不想要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想为他人留成嫁衣。
  忽略他的感慨,李眉收拾着碗筷,准备端下去,对明天的出行还是有点迟疑:
  “明天,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不用担心。”
  他停了停,眼睛不离手上的东西,又朝她说:
  “你上来躺一下吧,昨晚也没睡好。”
  话到最后,已显无力。李眉连忙又要他躺下,更是警告他:
  “不要看了,睡醒了再说!”
  睡醒,又是晚餐时间!
  餐桌上,李眉被裴晋起志得气满的样子晃花了眼睛。他也想努力克制喜悦吧,却发现自己的一切来之太易而难以掩饰全身心的意气风发。
  李眉低眉垂目、一味体现她的贤惠,伺候着虚弱得几乎需要人喂食的裴晋冉。旁人,当然与她无关。裴晋冉吃了几口粥,就停下筷子只管喘息了。裴逑帆看了一眼,也缓下手上的动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说:
  “怎么,不合胃口?”
  裴晋冉慢慢转过头去,好象这一动作就要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父亲,只是没有胃口而已。”
  几个字又耗费了他刚储存的精力,脸上更白了几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这时竟然显得不堪一击,任谁都觉心有酸楚。
  “医生说最好修养一段日子?”
  裴逑帆干脆看着李眉,让她代答了。
  “是的,伯父,。医生建议最好休养两个月,他会每日诊疗一次。”
  她在停顿的间隙看了一眼裴晋冉,又继续说:
  “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休养,医生建议我们到海南去。他明天会与我们一同前往,希望适宜的气候能为晋冉的身体康复提供更好的帮助。”
  裴逑帆沉吟着,思量一会儿,才开口:
  “公司里的事情怎么办?”
  “伯父,请不用担心。年假虽然未正式开始,但几乎也是等同休假了。再说,有晋起在,晋冉的助理也没离开,不会有问题的。”
  “来年的计划呢?”
  裴晋冉已经支撑不住地频频揉着额角,听了父亲这话,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看向李眉。李眉急促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对其他二人歉意一笑,说:
  “他这两天一有精神就吩咐我记下。”
  碾平手上的纸张,李眉像是在做报告一样,颇有架势地念了起来:
  “原有计划有专人跟进,我的缺席对已经上了轨道的营运没有影响。开春准备投入兴建的生物科技园,前期工作已经筹划完整,资金也已经到位。关于一期工程的原材料,除了基础电路用料还没最后签定,其他的也都已经准备好。”
  “电路设备不是说就用你们家的吗?怎么还没签定?”
  裴晋起突然插了一口,李眉也楞了下,歉然一笑,表示对这问题毫不知情。
  “他们的性价比不是最好,工程部有异议。我还在考虑。”
  裴晋冉迫不得已又得开口,一句完整的话,让他几乎连喘息都失了力气。李眉面上骤然变色,动作又不敢过于亲密,一时僵直在那里,强压着情绪,脸上自然是一番泫然欲泣的样子。裴逑帆也有几分的担心,便把手一挥,做了个结尾:
  “起儿负责把这问题跟进吧。医生既然已经给予你们建议,就按照医生的吩咐去做。”
  停了一下,又是仔细地端详裴晋冉的脸,方又开口:
  “明天的飞机?”
  李眉在一边轻点头,表示回答。
  “好在有医生随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李眉看着已然闭眼休息的裴晋冉,回想起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费力的时刻,也是心有余悸。
  “伯父,您放心。我会给您带回一个健康的儿子。”
  裴逑帆对晚饭已经失了胃口,站起来,对她展现一贯的和蔼可亲,说:
  “你们好生休养,家里还有晋起,我也还在。”
  大家也随侧站了起来,李眉挽着裴晋冉,一步一步地蹒跚而行。好在,只要离开,大家便可以自由展露自己的真性情。看他把本来的生气硬生生地压抑着,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又一日,李眉便与裴晋冉收了行李,直飞海南!李眉坐上飞机,难掩兴奋地在他苍白的脸上亲了一下,说:
  “一所房子,面朝大海,煮一壶好茶,听一曲《渔家唱晚》,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她真以为压低的声音就可以抑制她蔓延开来的愉悦?裴晋冉勾起嘴角闭眼假寐。终究还是不甘心地问:
  “一个人喝茶?”
  “不!和你!”
  毅然决然地回答让他彻底地放松下来。
  云底下的蜿蜒曲折他们看不见了,朝着太阳,他们直直飞,前面春暖花开,是个美丽的花花世界!

  独

  下了飞机,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裴家的基础电路用料由裴晋起拍板,最终与李家签定。
  海南真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不过才呼吸到海洋的气息,他们二人都觉得心情舒畅!裴晋冉更是来了精神,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拉着行李箱。声音因为太久的食不裹腹而显得底气不足:
  “填肚子、晒太阳!”
  李眉也是笑颜逐开,蓝天碧海、白沙滩上椰风阵阵,偶尔再来一个贴合他们心意的消息,还有什么是必须计较的呢!
  一年的工作已经进入读秒阶段,各种传媒都在“盘点”一年的大事件。李眉对“浓缩的就是精华”这一说法有着无比坚贞的认同感。她几乎每天追着报纸,就为了对比一下,她欠缺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住进酒店,李眉又仔细阅读起刚到手的报纸,在公安机关的盘点中,终于找到了她需要的那段文字。她把那几句念给了裴晋冉听:
  “犯罪嫌疑人对盗窃事实供认不讳,其最大一桩犯罪事实并无详细计划。偶遇某无业人员,在其对邻居某政府人员的描述中,得知邻居颇有家底,便心生贪念,二人趁邻居家无人之际,盗得巨额现金与贵重物品若干。”
  裴晋冉闭着眼睛思索了一阵子,才问:
  “从当初的鉴定书上入手?会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李眉丢下报纸,双手交叠于脑后地仰躺于床上,道:
  “不会,政府的威信与力量是不容挑衅的!”
  事有轻重缓急,一时的平安不代表永远的安宁。
  “眉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签定合约吧?”
  李眉错愕地转头看他,这还需要问吗!
  他张开的眼睛里光芒点点,那亮光的深处,是她的影子!
  “晋起经此一役,必在我父亲考虑之外,他把生意加杂进了感情因素,确实不是我父亲欣赏之道。我不签,还有一个原因,是韩放那边也在极力争取。他们公司似乎在这场淘汰赛中脱颖而出,工程部对他家的产品也大有赞誉。最后,可能会用他们的。”
  房间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沉默跟着昏暗在房间里慢慢地蔓延开来,转眼,几乎难辨彼此的脸色。李眉转了一个身,含糊地说着:
  “让我想想。”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裴晋冉眼里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他抓着沙发边缘的手一点一点地用力,心倏然崩了起来。看着黑暗一步一步踏近,他却无能为力。沼泽地里,步履艰难,越是深入越是恐慌,希望在可望而还不能触及的地方,让渴求的心也变得惊慌起来。
  窗外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亮了起来,他们的情绪在光影之间晦暗难明。所幸两人都是善于调节情绪的人,脸上的难言,在灯光照耀下也散得无影无踪。有些事情,还没到必须迫切考虑的时候,放一放,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转机。
  李眉看着镜子里穿着花裙子的自己,几乎是用力地戳着镜子里的鼻子,深吸了口气,鼓励自己:
  “享受光源!”
  无论,是昏微的、黯淡的、只要能带来光明,总是一点希望!
  裴晋冉也换了椰树图案的花衬衫,站在耀眼的白炽灯下,稳健挺拔,就像一棵迎风的树!见她出来,他眼前一亮、猛地吹了一记口哨,上下打量着她,两脚微分,姿态慵懒地说:
  “小姐,一起吃饭?”
  李眉作势瞪了他一眼,调整一下表情,微微福下身子,优雅地回答:
  “我的荣幸!”
  于是,两个痞子假装成时装界名人、抬头挺胸地没入了夜的怀抱。
  ……
  海岛的夜晚还是带些凉气,为了感受自然的海风,他们把窗半开着。而被子,因为体贴裴晋冉的身体而全被他卷上了身。李眉睡到半夜,被风吹醒。她不想靠近裴晋冉,怕吵醒了他,又不能从他的身上抽开被子,只好把自己蜷成一团,期望能自己温暖自己。
  可是,越缩越觉冰凉。一时睡不着,想起早前裴晋冉那话后边的隐意,更觉难以入睡。想要转个身舒解自己的身体,又怕会惊动了他,只得长久地维持固有姿势,忍受躯体与心理的双重不适。
  裴晋冉哪里知道她的苦,兀自在一旁睡得香甜。李眉又坚持了一会儿,只觉身子渐渐发麻僵硬,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他又睡得不醒人事。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准备洗一个澡舒缓一下濒临崩溃的身心。
  “眉眉?”
  她甫一站起,还没容她迈开脚步,裴晋冉已经张手腾空抓向她。
  她只得停了下来,柔声回答:
  “我在这,上厕所。”
  他便转了个身,又睡去。李眉还是站了一会儿,才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连关门的时候,还小心地压着门,就怕发出个响动惊扰了他。
  密闭的空间里,李眉任情绪一泄而出。裴晋冉已经开始顾虑她与韩放的关系了。男女之间,如若没有涉及到婚姻问题,再混乱的关系也觉可以忽视,一旦沾涉到婚姻关系,总怕自己是受伤被笑的那一个。
  她闭上眼睛,让水冲刷着她的脸庞,合着水,有谁能知道她的挣扎!
  “眉眉?”
  她惊愕地张开眼睛,瞪着冲门而进、还揉着双眼的人。
  他也惊诧异常,不顾水还在喷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
  “怎么了?怎么在哭?”
  只觉她上个厕所用的时间太久,怎知她竟是躲在这里借水销愁!李眉下意识地抬手抹眼,她很少哭,没时间也没机会可以哭。难道,眼泪也知道她在休假,趁着防线的稀松一涌而出吗?
  “我没哭。”
  她挣扎了一下,躲开他的接触,一手扯了条浴巾包裹住身体,没有东西的遮蔽,总觉得难以坦然。她还想粉饰太平,喃喃解释:
  “是水冲刷了眼睛。”
  “你在哭。”
  他站在喷水头下,情绪平静得很快,冷静地陈述,一手还是固执地拉住她,稍稍用力而已。她也不挣扎,垂着双眼,没有擦干的水沿着脸庞的线条滑下。
  两人在小小的浴室里僵持着,直到裴晋冉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海风的阴凉,又把她拉进水的温暖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说:
  “韩放是不是?”
  眼睛里没有他要的答案,干脆直接说开,也好过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螺壳里找弯弯道!他把情绪袒露出来,包括他的担忧!
  “我们对彼此的过去虽然说不上一清二楚,起码知道大致情况。韩放是你的过去,我介意的是,你对他,是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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