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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宁为小女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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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先生,该你了。”我急着想吃他一只车。

“等等……”

电话铃响,其他人全出去了,路华没奈何拿起话筒。

“奇峰征信社,请问……舅舅!……什么事?……嗯,嗯,然后呢?……舅舅,很抱歉,最近我没有时间回去。……您不用担心我的事,我都三十岁了。……不要,我不愿意。……对,我已经有对象了。……我没骗您。……等她点头,我会带回去给您看,现在还不行。……舅舅,我现在有客户在,我们下次再谈。……好,再见!”

路华没事人般的冲我一笑,说:“该我了是不是?”

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我问他:“你说真的说假的?你跟你舅舅说你有对象了。”

路华瞪大眼睛瞧着我。

“不知道,八字还没一撇。”他终于说。

瞧他心情不错,我大胆追问:“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他陡然发怒,事先全无征兆,一口热气喷向我:“张丽丝,你是个混蛋加三级的白痴!”

“你……你……”我气得口吃起来。

他不理我,将棋子一颗一颗丢回盒子,想发泄什么似的,一、二、三……

“对不起!”他终于道歉,不甘不愿。

我气难平。“你不肯告诉我她是谁,明说就好了,何必对我发泄怒火,反正我不会管你的事,一管就倒楣。”

“根本没有什么她不她,你别生气了,今晚我作东请客如何?”他怎么这样快又换了一副心肠?

“不必了,我今晚很忙。”

“跟男朋友约会?”

我故意笑得很甜,意思很明显了,低能儿也看得出。

他闷不哼声的收好棋子,显得有点阴阳怪气。不是我吹牛,住这栋大厦的正常人是很稀少的,我就是其中一位。

事情来得很突然,王掌珍手上拿着一本硬壳簿子,不按铃,不敲门,就这样笔直的走进来,一屁股占据我刚坐的椅子,目不斜视(不理我)地盯住路华,发射机关枪:“路先生,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覆。”

“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了。”路华冷冷的说。

她没拣对时候,路华正莫名奇妙的心情不好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她到底委托什么?

“昨天一早你便来跟我胡缠,请你适可而止吧,为客户保密是我的义务,恕不奉告。”他哼着。

“这个专辑我一定要做,这关系着我的前程……”

路华喝止:“你只顾你自己,别人呢?你只是一个人,这事一闹开却有好多人要遭殃,你想过别人没有?何况不做这个专辑,我不信你老板会炒你鱿鱼。”

我大惑不解的注视她,原来她还没有放弃想取得俞震亚与辛兰芝的档案。同是女性,她的神经为什么特别强韧?三番两次想从我嘴里夺得消息,我一来真不知情,二来手伤不来上班,她放弃我,转攻路华,真棒!

“路先生,你别有居心吧!”她冷笑。“明珠委托你调查她未婚夫的风流史,你一向尽心尽力,这次想必也大有所获,樊明珠一看事实摆在眼前,一气之下来个二次退婚,你也好重续旧情是不是?”

路华眼中凶光大盛,仿佛喷得出火,我瞧着,不禁栗栗危惧。

(在我休假的一星期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路先生,我不怕你。”王掌珍声明。

“我不在乎你怎样想,只是奉劝你,利笔如刀,不要拿别人的隐私开玩笑,他们并没有妨害谁,你这不是在伸张正义,而是造孽!”

我发出同情的唔声,力图缓和路华的情绪。

王掌珍拿眼瞪我,总算瞧见我了。

“你说错了,路先生,俞震亚掌握着中部最大的制片厂,南、北均有分公司,他靠着这个使女星投怀送抱,这是玩弄女人,你懂不懂?”她激动的敲起桌子。

“周瑜打黄盖。”

“每个人都有梦想,从事表演事业是要靠天分,女星并没有错,可恨的是有钱的大男人就贪起她们的姿色来了,这种人不公诸于世,还要让更多女人受害吗?”

路华不上当。

“就算俞震亚真有你说的那样,公开了于他无损,反倒替一些想摘星的女孩辟出一条新路。”他的声音已恢复正常。“如今的女孩子,老实的没几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牺牲,何况只是陪老板玩玩,同居也行。”

这回换王掌珍面红耳赤。生起气来。

“路华,你人身攻击!”

“我?我攻击谁?”

王掌珍怒视我一下,我忙摇手:“我什么也没说。”

“我没空生这种气。”她还是面向路华的好。“路华先生,你不妨开个价出来,我们不会白要你的。”

“我们之间无法沟通。你老板今天在吗?”

“在。做什么?”

路华按码拨号过去,请一位叫“吴先生”的人听话:“吴先生,请你约束一下贵公司的女副总编,不要再来打扰我工作。俞震亚的企划案若要做,请自己努力,我手上没有资料档案。……对,你是明理人,我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好邻居。……麻烦你了。……”他把话筒往前一送,“王小姐,吴老板请你说几句话。”

王掌珍将信将疑的接了,不一会儿,重重摘下话筒,踩着高跟鞋,挞挞挞的急往外走。

快快来,走时也快快快!

我纳闷。路华真神通广大?

“路先生。”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王小姐跟人……同居?”

“总有人会说。”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我看她对你很凶,大概是你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听见自己口吃起来。

“好玩!”他说,“要不然便是跟你有关系的人。”

“总侦查长的嗅觉吗?”

他耸肩。“也许吧!是不是你大哥,他没住家里嘛!”

亮着一只茶褐色眼睛的脸上木然无表情,线条深刻的嘴唇抿得坚定。他到底看出了多少事?又发现——什么?

“干这行不随时注意周围的事,很快便被淘汰,其实我从不刻意想知道别人的事,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他轻松的说,“比如对你,我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在某方面你很敏感,在另一方面你却十分的迟钝。”

先褒后贬,教人听了不太难受。

我好奇的问:“那里迟钝了?”

“比方说,你缺乏推理细胞……”他举起手比向大脑,咚,一颗胸扣掉了下来,他不信的看看衣服,“怎么掉啦?什么时候松的?”

我失笑。“是啦,你随时都注意周围的事,唯独自家琐事永远做不好。”从我的抽屉里找出针线小盒,穿了根白线。“自己会缝吧?”

“你大可不必乘人之危。”他拿起扣子,不知所措。

我从门口望出去,还没有人回来。“请你靠着椅背,不要乱动,否则刺到了可不管。再松开一颗扣子。”他照办。我弯腰替他缝口扣子,一心只想快点完成。是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打动了我,教我心软了。

他的声音轻批飘飘的钻入我耳中。

“你的头发好香。”

“嗯?”我拂一下长发。

“你抽屉里藏了多少宝贝?”

“必需品,自己可以去看啊!”

“你会做衣服吗?”

“不会。”他当我是仙女,什么都会?

用迷你剪刀剪掉线,我抬起头,目光和他相撞,忽然脸上一热,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跟谁都不一样——没有人这样看过我,我突然畏惧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那种眼神让我感到好无助。

我走进化妆室,镜子显现的影像中,清楚看见自己一脸羞红。(啊!跟他在一起多危险,和杰夫相处时从不会这样,我的心乱了起来,没有跟杰夫在一起时的平静。我怎么了,他是老板,又大我那么多,一定是天气的关系。爱丽丝,闭起眼睛,数一二三之后,就忘了这个尴尬。)这种催眠法是从漫画上看来的,不知是自己心神不宁还是作者骗人,效果不彰,还是用冷水拍拍脸管用。在化妆室待了将近十分钟,不得不走出来,迎上两位有名的人物——赵从德和程春野。

书法家首先发话:“怎么都没有人啊?”

我不是人吗?我柔顺的说:“请问找那位?”

“老板,老板,路华,路华!”程春野神经质的叫着。

我打侦查室门口望进去,奇怪,人跑那儿去了?留言板上也没有他的手笔,那一定很快会回来。我请他们等一下,“路先生没说上那儿,那一定很快回来。”

两人各自渡开,斗室之中,不一会儿又碰在一起,看他们那神态,我真担心他们会撞出火花来呢!终于有一个人先发难,另一个亦是老当益壮,不让青年。

“根本没有必要来这里,完全是你大惊小怪……”

“狡辩!现在的年轻人最擅长的就是狡辩!”赵从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不惯你们这种行为,这完全是这一代的年轻人疏于国粹,以致身心不健全所致。”

“你胡扯到那去了,我要不是看你老了,我就……”

“就怎么样?要打我是不是,就像你们欺负那些老国代一样?”

“你变态,有偷窥狂!”程春野扯下斯文面具,脸红脖子粗。“人家亲热干你屁事,你还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才说要拯救道德,便拉我上这来,你有神经病!”

“无耻!胡说!你们就站在走廊上接在一起亲嘴,我又不是瞎子……呕心死了,呕心死了,真不知耻的野男女!”

我想送上茶,又算了,暴风眼太危险了。

程春野大声疾呼:“我们有恋爱的自由,这里不是共产国家……”

“你们吵够了没有?”路华走进来。“爱丽丝,这种客人不必端茶出来。”他将一罐果汁放在我手上,不客气的对客人说:“你们若不是要委托我办案,请回去吧,我受够了你们老是向我告状,你们不能自己解决吗?”

老先生的勇气和固执胜过年轻人,洪亮的声音在说:“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路先生,这是一桩师生恋的丑闻,师父和徒弟搞在一起,你居然不加闻问。”

程春野的狂面具再次被逼戴上。

“我和凡凡算什么师生?我们有恋爱的自由,就是师生恋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活在四十年前的上海啊!”

我的心在狂跳。他和凡凡?

路华说:“赵先生,你的租约何时到期?”

“下月十六。”

“程先生你的呢?”

“我到明年初。”

路华说:“你们既然处不来,只有其中一个搬家,赵先生,你赶快另觅清静所在,就可以不必再理会这些人啦。”

“好,搬就搬,眼不见心不烦!”

赵老不减威风地走了出去。程春野朝路华点点头,跨着胜利的步伐而走。又剩下我和路华两个人。其他四人都在忙什么呢?

路华眼珠一转,一副嘲弄的无奈。

“请走罪魁祸首,以后会安静点吧!”

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才行。

“他们的确不该烦你,理应去找房东才对。”

他大乐,笑得弯下腰来。

“你真被我猜中了,单纯得可以,一点也没有推理细胞,你就不会联想到我是房东吗?我的天,哈……哈……”

我惊愕之下,顿时感到被愚弄的不悦,叫道:“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年轻的房东?”

“好舒服.好久没有这样大笑了。”他笑够了,便喘口气歇歇。“房子是我大学毕业时我老爸送的礼物,他生前投身建筑业,坚持让我读建筑系,他去世后,我便决定顺应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大哥也是建筑系毕业的。”我突然感到亲切。

“又来了。”他皱起眉头。“你再不停止恋兄情结,男朋友迟早会跑掉。”

“我才没有恋兄情结。”

“你有。”他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我大哥搬出去了啊!”

“你二哥不是要退伍了吗?”

“是啊!”我忍不住得意。

“看看,你就是这样。一般女孩子在谈恋爱时,一听到有人提起男朋友的名字,没有不眉飞色舞的,你相反,只有在提到你哥哥时才有那种表情。这不叫恋兄情结,叫什么?我替你的男朋友悲哀。”

我鼓起腮帮子。他干嘛老说些使我不舒服的话,我又那儿得罪他了?他根本不了解大哥、二哥和信实对一位孤女付出真正的手足之爱,多么令我感动和感激。先父是青年丧父的孤儿,我唯一的家便是蔡家,父系的亲戚多女儿,没人领养我。当我孤独时,我也不感到悲哀,因为我告诉自己: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被蔡家收养。姨丈、姨妈不啻是我的亲父母、信介、信良、信实就是我的亲兄弟。

“我讨厌你!”

满腔言语化成一句话,我气嘟嘟的走回总侦查室,我真的生气了,因为他蔑视我对大哥他们的感情,我绝不原谅他!

我看见手中的果汁,要把它放回路华桌上时,忽觉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很有力量。

“我是为你好。”声音有点苦涩。

“你老是说话伤人。”我动也不动。

“我是想提醒你,男人的心也会受伤的。”肩上的重担突然轻了,他走回座位,面对我。“告诉你实话,总比哄骗你好。”

“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我担心你男朋友为这点伤你的心,那时候你才会受不了。”

他担心?杰夫才不会。

我不再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回自己座位,拚命去想邱杰夫的好处,以便下班时能以愉悦的笑容迎接他。很快,又忘了要恨路华。

我们要先去吃饭,我已想好要吃水饺和酸辣汤,然后去看六点半的电影,“上帝也疯狂绩集”听说很好看。

想得正美时,忽然有人靠拢过来,吴立中。

“爱丽丝,你这里有没有喉咙痛的药?我突然感到喉咙不舒服。”

我拿出一盒喉锭,打开盖子。

“一颗三元,十元三颗。”

“这价钱是怎么算的?”他拿了一颗便吃。

“没办法,老板没拨这笔预算给我,只好请你们自力救济。也有止痛药,一颗十五元,喉痛、牙痛皆可用。”

他交出十元。

“另外两颗先记着。”

我把十元放入用光了的护手膏的盒子中,轻轻摇晃,声音挺美的。“这是医药基金,请多多利用。”

小吴一路笑出去,向回来的人宣传。陆星座听了,第一个来胡闹。

“爱丽丝,我要治疗失恋的药。”

我瞪眼。“你会失恋?大情人。”

“你拒绝我的求婚,我真的失恋了。”

“没有女孩子会答应你的求婚,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想结婚。我姨丈说,天生花心的人,到死都改不了。”

“你在刺伤我的心哦!”

我笑。“谁叫你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是真心的,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去订礼堂。”

“亏你阅历女子无数,连求个婚都不会。怎么可以嬉皮笑脸,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我买束玟瑰花,或跪下来吗?”

“好落伍!”我皱皱鼻子。“好了啦,大经理,玩笑到此为止。”

“你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诚心?”

我摇头。“我永远搞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那我真的失恋,给我失恋药。”

我打开钱罐。“请投十元。”

他二话不说便投钱。

“谢谢你的乐捐,十元是顾问费。”我说:“指点你一条明路,请打二八——号电话,那里有数位美丽能干又擅长家事的淑女,你娶那一位都是福气,至少以她们的才干,不怕你婚后不老实,不会跟你客气的。”

“二八——这好像是‘四丽’的电话嘛!”

“答对了。”这几天我曾数次向平平问凡凡的情况,虽凡凡一直避不见面,平平也不知多少事,但“四丽”的电话号码倒还记在脑海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方婕……”陆星座警觉的不往下说,抛下我走了。这种人居然向我求婚,真不光彩!

我发现路华在看我,我回视他。这个人也不老实,明明说他和陆星座已谈好不再骚扰我,如今呢?也许不该怪他,毕竟陆星座是不甘于寂寞的人,我乃公司一枝花(可不是自吹自擂),他不在嘴上讨便宜才怪。

小吴走进来要我帮他查台湾和美国的时差,他说:“江律师委托的调查快完成了,就差时间上的破绽,那个坏蛋坚持他当时在美国,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在他向路华报告时,我翻出世界各地时差一览表。

“找旧金山。”路华下令。

“台北……下午八点,旧金山上午四点。”

“相差十六个小时。”

“对。”

江律师就是我们楼下的女律师江玉蝶,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穿着打扮很正式,大约三十五、六岁,旗下尚有二名小律师和职员,全归她指挥,好能干。大大的办公室隔出一角,供杨极安会计师使用,据说是江律师的表哥或表弟。

下班时,我有意拖延一点时间,也许杰夫等不及跑上来,我便可乘机向大家介绍,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些无聊的玩笑。杰夫等于是我的一张护身符。

我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杰夫对待我一直那么好,亲切不失热络,如今我又要他当护身符,不知他作何感想?

然而他一直没有成为一张护身符,我收好东西准备离去,途然想起一事。

“路先生,你该缴水电费了,把单子塞在椅垫下解决不了问题。”

他恍然。“在椅垫下吗?难怪我找不到。”

“到邮局办理自动缴费吧,一劳永逸。”

“谢谢!”

“下周见。”

走出征信社,习惯的瞄一眼钉在门口的铜牌,每天见每天都奇怪,我居然会在这种公司上班!路华没说错,我太平凡了,缺乏推理细胞,他雇用我完全是想惩罚我的“冲动——”

一生唯一一次的冲动。不过我私下曾感激老板是他,脾气纵然坏点,却没有神经质,也不吹毛求疵。想出他几点好处,慰平方才被他激起的心中绉痕,不再计较的结果,心怀舒畅,高高兴兴的等电梯。

当,电梯开了,我却不想进去了。

“爱丽丝,快进来啊!”王掌珍在向我招手。我很清楚的看见她旁边那个人把他一只手从她肩上移开。哼!一个中年老头子。

在电梯里,她向我介绍她的同伴,“总编辑,邱凤羽先生,你知道吧!”原来是他,难怪两人走在一起。

“爱丽丝,你真的不能帮我取得资料?我痛恨半途而废。西谚有句话说:任何事情半途而废就是失败!”她向我撤起娇来。

“你老板不是……”

她抢着说:“他只要有钱赚就行了。”邱凤羽补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还没见过白乌鸦。”

黑乌鸦你就见过啦?我心怀不信任。

“老实说。我也很好奇。”走出电梯,我继续往下说:“昨天特地查档案柜,没见到这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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