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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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朝呆若木鸡的玉紫看了一眼,忍着笑续道:“姬唤得大声,连剑客也惊动了。而且,而且,姬后来一个劲地叫,公子偷了你的黄金,偷了你赚下的几百斤金!”
……
玉紫真不明白,她平时也不怎么说梦话的。就算,今天对公子出的无所不知深有体会了,胆战心惊了,就算当时,她是有过把黄金藏紧一点的念头,可是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怎么就如梦了呢?
如梦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公子出说梦话呢?
玉紫对自己实在是气恼。
这时,衣摆转动的声音传来,却是公子出朝床榻走去。
只着玉白色亵衣的他,身姿挺立,墨发披垂,如诗如画。
玉紫发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连忙低着头,小步走到公子出的塌前,慢慢跪下,额头点地,喃喃说道:“妾又犯错了,求公子勿罪。”
悉悉索索卷起被塌的声音传来,公子出没有理她。
玉紫苦着脸,又说道:“妾,毛病多多,口无遮拦,求公子将妾另外安置,偏远之所亦可。”
见公子出还是不理,玉紫又说道:“妾……”
这次她才开口,公子便冷冷地命令道:“闭嘴!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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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我许你为夫人
这是命令,是对所有人的命令。众侍婢同时一福,慢慢退出。玉紫也抬起头,响亮地应了一声,“诺!”
公子真是大人大量啊,他已不打算计较她的梦中胡话了。
这一次,玉紫真的很郁闷。以前她犯了错,也还情有可原,可这一次的梦中胡话,着实太过离谱。
她深深的忏悔了,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能活到现在,真是公子出大人大量啊。
幸好,这是一个不以言论获罪的时代,幸好幸好!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玉紫一醒来,便向正在着衣的公子出看去。
这一看,她对上了公子出兀自有点恼怒的目光。这目光,吓得她连忙低下了头。
更让玉紫郁闷的是,公子出走后,韩公主便蹦蹦跳跳地跑来,她一见到玉紫,便纵身一扑,紧紧抓着她双臂,格格笑个不休,“玉姬,玉姬,你可真是有趣,真是好玩呢。大家都在说你呢,格格。”
韩公主的格格欢笑中,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玉姬,公子令你随侍。”
“诺。”
玉紫连忙站起身,在韩公主撅起嘴,把玉紫的草枕一根根扯出,拧成几截,扔到地下时,快手快脚地换过姬妾的衣袍,走了出去。
公子出已上了马车。
玉紫轻手轻脚地爬上,她朝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悄悄地缩到一角,蹲下。
玉紫刚刚蹲下,公子出冷笑的声音传来,“玉姬,你本不惧我,何必做出这种种敬畏表情?”
玉紫低下头来,她绞着双手,想了想,才回道:“妾,实是畏的,敬的。奈何到得梦中,一切由神魂做主,妾……”
解释不下去了。
公子出盯了她一眼。
半响,他叹了一口气,道:“玉姬,”
“然。”
“过来!”
玉紫磨磨蹭蹭来到他腿边跪坐好。
公子出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
他的大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着,玉紫等了好{炫&书&网久,也不见他开口,便悄悄抬头看去。
却见公子出剑眉紧锁,侧头看着外面,那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再次消逝了。
看着这样的他,玉紫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总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马车稳稳的前进。
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时间流逝中,玉紫开始走神了。她望着车板的纹路,又苦苦寻思起来:做个什么生意,能在三个月中取得十倍利呢?
寻思了一阵后,玉紫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在她头发上抚摩的动作一顿,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因何叹息?”
玉紫低着头,老实地说道:“妾正在想着,如何才能在三个月内把十金变成一百金。”
公子出沉默了。
就在玉紫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他低低说道:“财利之事,小人之道。姬一妇人,何必如此?”
玉紫连连摇头。
她刚想反驳,公子出一句话,令得她惊住了。
他扶着她的头发,低而温柔地说道:“玉姬,回后苑吧,我许你为夫人。”
我许你为夫人!
我许你为夫人……
轰隆隆的震荡中,玉紫张了张小嘴,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公子出。
她看到的,是公子出的侧面。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这样的他,反而让玉紫感觉到了他的真诚。
他,许我为夫人……
……
一抹说不清道不明地欢喜,涌出玉紫的心头。
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的?
玉紫的心,砰砰地乱跳起来。
她晕红着脸,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腿边。这个时候,被她忽略的一切,都变得明晰起来。
那放在自己的头顶的大掌,是如此温热,温热得她仿佛听到了那手心血管搏动的声音。
他的心跳,也是那么强劲有力,咋这狭窄的马车空间中,竟是如此动听,如此清晰……
成为他的夫人哈。
从此后,不再风餐露宿,从此后,与他荣辱与共,从此后,不会有食客和游侠儿,轻易地把她诛杀。
从此后,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她所需要做到的,只是容忍别的女人与她一起拥有这个夫君,她只需要在他宠爱时,好好留着那份宠爱,尽快为他生一个儿子保住地位。她只需要在别的夫人,或是他的正妻要迫害她时,防上一防。她只需要在他的恩爱不再时,有一个儿子可以养老。她只需要担心他的地位不保,性命不保。只要他的地位在,性命在,她的荣华便在……
玉紫慢慢地闭上双眼:不,生命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活一生不容易,若只是为了活下去,人与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不,她要活得像她自己!她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搏一搏,她只想着就算老了,丑了,病了,就算她没有生儿子,也可以养得活自己,可以不怕任何人迫害,可以不看任何人脸色。
青春不是用来挥霍一空的,而是用来拼搏的。拼一个心的自在,拼一个死而无悔。
“咯吱咯吱”的马车滚动声中,玉紫久久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便是回答了。
公子出微微转头,他朝玉紫盯了一眼,嘴唇一扬,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来。只是这次的笑容中,多多少少有点恼怒。
他转过头去,继续认真地看着风景。
马车越走越远,
玉紫感觉到公子出的气息越来越冷后,悄悄地向旁边退了退。
慢慢的,她退到了马车的另一边,掀开车窗,玉紫好奇地朝左右看去。
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两队五十人左右的剑客。马车真正行走的,是一处处农田。现在田中一片荒芜,抬头看去,满山满野都是苍茫一片的空寂。
咦,马车怎么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了?
在玉紫的诧异中,马车停了。
看到公子出下了马车,玉紫连忙跟上。剑客们也下了马,簇拥着公子出,走过蜿蜒的田间小道,向山野中走去。
这山不高,一条踩出来的小路弯了几弯后,延伸到山的尽头。
玉紫每次跟公子出出门,走的都是石板路,去的豪奢华第,她还真弄不明白,公子出带着她,来这种荒山野岭间做甚么?
这山间小路上堆着厚厚的杂草,泥土地上沆沆洼洼,还堆积着昨晚所下的雨水。
不过,这一行人,穿的都是鹿皮和牛皮做成的鞋履,地面虽湿,却不会弄脏他们的脚。
特别是公子出,他明明一袭淡蓝色,几乎拖到地上的袍服,可不管他怎么走,那泥土雨渍,不会有半点沾上他的衣袍。
玉紫不知道,传统的贵族,对于走路,都有培养的。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后,玉紫已有点气喘吁吁了。她朝公子出看了一眼,发现他俊美的脸上,依然是一派沉稳,难不成,他与这些剑客一样,也会功夫?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无数竹子和四季常青的松树掩映下,几幢茅草屋出现在玉紫的眼前。
见到那茅草屋,公子出加快了脚步。
他来到了草屋外。
朝着里面深深一揖,公子出朗声说道:“赵公子出,求见虞公。”
一阵鸡叫声传来。
鸡叫声中,草屋的一扇木门‘吱呀’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走了出来。
这童子,穿的是普通庶民常穿的葛布深衣。他径直走到草屋前的栏栅边,双手攀在栏上,他睁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朝公子出打量了一番后,朝身后叫道:“老师,这公子出好大的派头呢,不但带着一妇人,还带着几十个持剑的匹夫。”
童子的声音一落,公子出已经笑了起来,“此言差矣,虞公名扬天下,出当以国士之礼前来求见。我身边的妇人,身后剑客,皆非庸人。”
他的意思是说,他的派头大,身后的人都不凡,才能表现他对虞公的重视。
公子出在提到‘我身边妇人’几个字时,似是无意的顿了顿,无意中,便强调了玉紫的存在。
那少年转头看向玉紫。打量了几眼后,那少年诧异地问道:“这妇人,并无出众之处。”
公子出笑而不语。
那少年兀自盯着玉紫,突然,他转过头叫道:“老师,这妇人目光炯炯,举止雍雍,似与别的妇人不同。”
茅草屋中没有声音传来。
那少年又围着玉紫转了一圈,盯着她因劳作而较粗糙的小手一眼,转身朝草屋中走去。
不一会,他走出来了,盯着玉紫,少年说道:“兀那妇人,且上前来,我师有言询问。”
玉紫朝公子出看了一眼,见他低眉敛目,面无表情。只得上前走出几步,来到少年身侧。
她朝草屋中盈盈一福,脆声说道:“妾,见过虞公。”
茅草中,传来一个沙哑浑浊的老者声音,“你一妇人,也能得到公子出‘皆非庸人’的评语?”
玉紫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公子出是来招贤人的。而她自己,现在代表的是公子出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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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回答
玉紫盈盈一福,脆声回道:“妾不是庸人,公一问可知。”
草屋中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止,他哧哧连声,“嬴出,你带这妇人前来,是激我乎,激我乎?”
公子出微微躬身,应道:“出,不敢。”
“咄!”屋中老人重重的唾了一下后,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咳嗽过后,他向玉紫喝道:“那妇人,老夫问你,赵国所惧者,何国也?”
这人一开口,问的居然是这等国家大事。
玉紫微一沉呤后,朗声应道:“妾,不知也。”
“哈哈哈……”在屋中老人放声大笑时,玉紫清脆地说道:“然而,妾以为,赵所畏者,必是赵之所邻诸国。”
老人的笑声一哑。他问道:“为何如此说来。”
玉紫恭敬地应道:“有所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玉紫这话一出,公子出迅速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玉紫还在说道:“只有邻国,才可取对方之土地壮已,取对方的子民充已。土地子民,立国之根本,因此妾以为,赵所畏者,强邻也。”
茅草屋中,安静下来。这时,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玉姬,退后罢。”
“诺”玉紫刚刚退到公子出的身侧,草屋中老人疑惑的声音传来,“蠃出,这妇人出言不凡,师从何人?”
公子出微微一笑,他上前一步,躬身道:“禀虞公,妇人之师,自称砑山老叟,出逃亡时,叟离我而去,他曾有留言,天下之士,唯虞公还可入眼,余者碌碌,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茅草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片刻后,那老人嘶声说道:“砑山老叟,不曾过说过。”老人刚说到这里,叹自道:“天下如此之大,能人辈出,砑山公知道世上有老夫,老夫却不知道世上有砑山公,老夫见识鄙薄啊!”
他声音一提,问向玉紫“女娃子,老夫此生,还可也你师傅一见否。”
玉紫上前一步,清声回道:“妾一妇人,虽唤他为师,他去不肯认妾为徒,妾不能答。”
茅草屋中,又是一阵咳嗽。咳嗽声中,那老人喃喃说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言,是你师傅所说?”
“然”
“豪哉”那老人响亮地地感慨道:“恨不能一见。”
听到茅草屋中咳嗽加剧,那少年走了进来。不一会,少年的声音传来,“公子出,你们回去吧。”
“出,也不出命”看着公子出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玉紫连忙紧走几步,跟上了他。这时,一个剑客低声问道:“公子,虞公似乎意动了。”公出子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他会来的。”这时的玉紫,落后公子出半步,时不时的朝他瞅上一眼,玉紫心里想道:这人,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转眼,她又想道:我总算对他有点用了。
这想法,让她着实欣喜。只是这种欣喜,多多少少有着心惊,那老人地问话,恰好是她知道的,上一次,她对公子子堤献策,便是因为想到了“远交近攻”四个字,这一次老人地问话,实际上还是这四个字。
难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中?老人会问她什么话,他早就心里有数。而他也知道她能回答老人地问题,所以带她前来?
这早就心里有数?而他也知道她能回答老人地问题,所以带她前来?
这时刻,玉紫突然想起几个字“仰之弥高,望之弥运。”这个公子出,当真令人敬畏。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重新上了马车。一回到马车上,玉紫连忙烧起炭炉,煮起酒水来。当她忙个不亦乐乎时,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话大善。”他直视玉紫,笑沐春风,“玉姬此话,从何得来?”
玉紫一愣,她张了张小嘴,还没有措词时,公子出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不必瞎编了”
玉紫一噎,公子出闭上双眼,喃喃说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话听来,怎地如此悦耳?”
玉紫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想道:“那是因为,这话说到你心歇里了。”这时酒开的咕咕声不断传来,玉紫连忙跑到炭炉旁,斟酒换火。在她背后,公子出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马车格支格支中,外面已是越来越热闹。终于回到闹市中了。
玉紫透过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行人,在想着:我要做个什么生意呢?这时她经过的街道,是另一条允许摆地摊的街道,这时的集市,喜欢集中,如贩盐的,治铁的,制陶的,都有各自的聚焦地。在这样的地方,一般会允许普通,小打小闹的老百姓摆地摊。也就是所谓的庸工。如玉紫眼前的这条街道,便是纺织品的集中地,每家店铺前,都挂有旗帜,那旗帜,便是染成各种颜色的丝绸,锦缎,纹帛等物。
至于那些摆地摊的,多半是麻布,葛布等便宜物事。杂在这些纺织品中,还有一些贩买草席的,贩买草鞋的庸工。街道中的行人。在看到公子出的马车经过时,纷纷向两侧退去。四匹白马拉动的马车,缓缓向前,在马车的两侧,五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剑客,所散发的威严和杀气,足以令所有人侧目了。在众人地频频打量中,一个游侠儿捅了捅同伴,叫道:“亚,快看,快看,那是赵公子出呢!前呼后仰,美姬想伴,真大丈夫也,想我等也是公孙,怎地便落到如此地步!”
葛衣已经破旧,满脸风霜憔悴之色的亚抿着唇,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富贵自有时,不必艳羡他人。”那游侠儿还在眼巴巴的瞅着公子出的马车,以及马车里,跪在公子出身边,正四下张望的玉紫,他喃喃说道:“我也是公孙啊,本当坐马车,拥美姬,剑客想随,一声令下,累尸如山的公孙啊,这可恨的郑人,若不是他们灭我的家园,我也是堂堂一国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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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以一博十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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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转过一条街道,便来到了“百工居肆”,也就是个体手工业者聚集的街道。这时的手工业者,统称百工,他们的制成品,便在肆上贩卖。
玉紫一路看来,摆在道旁的,都是一些马车和牛车的部件、各类动物皮革、精美的陶器、铜剑和铜钟,木器棺材之类。
走过这条街,又是临淄城鼎鼎大名的鱼市,渔民们捕获的鱼,都集中在这里贩卖。
而在这所有的繁华街道,都有玉紫所开的浆店。望着浆店前挤挤拥拥的人群,玉紫不由脸露得意之色,向公子出看去。
公子出朝玉紫瞟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加以理睬。
突然的,玉紫低叫一声。这叫声中,充满着欢喜,得意。
公子出盯向她,问道:“何事欢喜?”
玉紫这时已经眯着双眼,朝着自家的浆店左瞧右瞧,听到公子出的问话后,她得意地笑道:“妾,已有了生财之策。”
公子出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紫。
这时的玉紫已是心思浮动,根本没有心情与他多说什么。她搓着双手,几次想要令得马车停下,想跑到浆店中看一看,可她的那两个随身剑客,并没有跟在身边。这些市肆中,到处都是游侠儿,她还真有点害怕。
在玉紫坐立不安中,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回府中。
玉紫向公子出告罪一声后,纵身跳下了马车,急急向前走去。
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公子出眉头微扬。
玉紫径直找到了嬖人管事,劈头问道:“我需要仆役,可有?”不等嬖人管事回答,玉紫便说道:“愿雇佣之。”
雇,那是要花钱的。
嬖人管事点头道:“有。”
玉紫笑了笑,叉手道:“请君召来。”
嬖人管事挥了挥手,令那壮汉前去唤人。
不一会,十名仆役出现在玉紫面前。
这些仆役,有老有少,有强有弱,他们大多是奴隶,或奴隶出身的嬖人,在对上玉紫的目光时,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玉紫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问道:“有熟知临淄百工的么?”
一片沉默中,一个老人向玉紫叉了叉手,道:“小人或能。”
玉紫点了点头,道:“你去请几家善制陶碗的百工前来见我。”
“诺。”
玉紫又看向另外几人,问道:“有曾为庖丁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