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卫纪事-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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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不知道张氏是几时开始准备的,不过一定是费了许多心血。因为戏班子绝对不会卖一套皮影出来,皮影做得很麻烦,时间耗得很长,费时费力费心。
淑芸见江容拿着自己母亲送过来的东西爱不释手,忍不住把本来要等次日给的礼物拿出来。淑芸把这几日抽时间亲手做的各色的腰带递给江容,充满歉意的说,“我只能自己做点东西给你啦,可是时间不够,只来得及做这个了。有空我再给你做件衣服吧。”
江容高高兴兴的接过来,“你来的这阵子这么忙,还能抽时间给我做这些,真是太感谢你啦。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好开心。其实我都忘记自己的生日啦。”
中午吃完饭后,江容心情愉快的坐在楼上看着自己空空的地里发呆。心里什么都不想,就那样迷迷糊糊的发呆是世间最快活的事。
迷迷糊糊间听到埙声,江容觉得好像是李老四,心中狂喜,登时清醒,立刻下楼带着几条狗沿着埙声的方向奔去。
奔到偏僻的路边,果然不出江容所料,李老四拄着拐杖靠在一棵枣树上,头发白了少许,花白头发更显苍老。
江容万般惊喜,大叫着李四爹飞扑过去,扑到后又觉得不妥,赶快松手退后一步。几只狗狗也冲过去在李老四身上蹭来蹭去。
站在附近的江平禁不住笑出声来,取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是这样性急。”
江容才发现自己没看到江平,估计是采取比较安全的站位方式,如果过来了仇人,也不能一锅端吧,看来一向是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中的人哪,江容叹息。
不过这只是江容的想象。
江容翻翻白眼,决定不理他,质问李老四,“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你不是说要把我养大,然后我给你养老的么?”本来心中只是欢喜,但是说着说着心中却酸痛难忍,眼泪就势流出来了。
李老四摸着江容的头说,“好孩子,长大了。”
江容不理,继续问李老四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自己。
李老四柔声说,“不是不找你,我是怕给你添麻烦啊。”
江容嗤之以鼻,“当时不是说逆党是别人谋产的借口么?少哄我,我是有头脑的,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
李老四细细解释,“真的不是哄你。虽然染坊没有逆党,可当初李家确实是有人是聚众抗清。你师父当年也有把家产收成给他们用,后来万念俱灰了才同他们断绝关系的。我们虽然躲得远远的,但是架不住钱帛动人心,万一有人往上面扯呢?我们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逆党了。还是躲远点好。”
江平也在旁边解释,“就知道你不信,我送布去滦州看过你一次的。”
江容更是不信,没有见过,没有收过东西,只收到过染坊给的银票,虽然那些银票让江容心中踏实。
江平也解释说,“滦州那边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估计明教白莲教在那边都还有传人,麻烦得很,我没敢露面,我给你还捎过豆豉的啊。你当时在睡觉,我怕黄三嫂发现,都没敢进门。”
江容模糊记得有一次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江容一口咬定没有。
江平赔着****小老婆。可是也难免那皇帝一时发病要指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给宗师做小老婆拉拢人心啊。
江平想了想,又坚定的说,“按你这样讲,你不落选你都不敢穿漂亮衣服了。明天是你及笄的日子,我们绝不让你委屈,你就穿这身衣服,进城快快活活的玩一天。谁若是敢乱来我就挖掉他的眼珠子。”江平觉得江容真可怜,哪家小姑娘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
不过换了江平自己,也会藏拙,然后安安全全的落选,拿着自己的钱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被指婚的女方家拿着自己的大把嫁妆去给宗室或是皇子做小老婆,拿婚姻来控制所有的王公贵族与旗人,王公们想利用婚姻结党都难了,这皇帝的小算盘打得太静了。
江平又问起冬梅的事,问冬梅现在怎么样了。
江容很愤怒的说,“冬梅不是好人。她居然想嫁给济兰。”
江平问,“济兰是你叔叔啊,冬梅嫁给你叔叔,怎么会可能呢?她疯了,不是让她叔叔把她接回荆州么,她又怎么会被衙门抓走呢?”
肯定是江平一众人对此有疑问,于是才要听江容的解释,江容断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让自己背黑锅,江容细细讲述过程,“她真是丧心病狂,她叔叔接她,她根本不肯回去,就住在附近,天天打听耗子药的事。可能是做贼心虚吧,走路都是急匆匆的。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哈坦同格图肯去看丽敏,冬梅在拐弯处还急匆匆的走,就被哈坦骑马撞上了。一撞就摔在一丈多远,冬梅就摔得晕过去了。格图肯以前在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那里见过冬梅,就把她送过去。还留了银子。结果她醒了后就不说话,坚决不走。后来格图肯就觉得走失人口应该送到衙门去,就送过去了。结果那巡城御史也是好心,总觉得一个女人单独住着总是有问题。于是去那街坊处一查问,这个女人居然还问人耗子药,她想下药在米铺,然后米铺就倒了,济兰就只好同她一起远走高飞。看,这么恶毒的人,若是老天爷帮她的话,岂不是我们全得连着进到牢房里了?幸好幸好,我们只是赔了不少粮食给那些买家,又塞了些银子给衙役大哥们。”
江平震惊,“原来真是这样啊。刘冬梅怎么这样呢?怎么会想到用药这么恶毒的法子。”
江容很乐意为江平解释,“哦,因为有另一个更黑心的人,那人恐吓米铺说,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把耗子药就让你们家破人亡,让冬梅听到了这话喽。”
江平追问,“那个人这么嚣张,这样讲话。”
江容愤愤然的回答,“丽敏以前的男人,已经义绝了。丽敏是我姐姐,她怀孩子了,那男人还打她,她就回来娘家了。结果那个男人居然说我同丽敏有染,我就算穿男装,也同丽敏有点像吧,就算说我是男孩子,也是姐弟啊,那个男人居然说我同丽敏有染。”
江平无语,“这个男人你想他怎么样,我帮你处理掉。”
江容笑了,“放心吧,我们自己会处理他的。不用脏了你的手。”
江容又叽叽喳喳的讲了自己在滦州的生活,自己种了多少果树,开米铺赚了多少银子,自己的作坊有多少工人,还要在京城开小饭馆之类。
天色已不早,李老四约好次日在庄子外等江容,怕庄子里有人找江容,让江容快点回去。
江容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果然济兰在等江容,济兰见到江容后就问江容去哪里了。江容但笑不语。
济兰得意的显摆自己送的礼物,一对翡翠镯子和两支翡翠金凤钗,一块红宝石,一块蓝宝石,一张赤狐皮。
都是很好的东西,也一定是很费了心思去收集的,虽然比不上江平拿出的一大堆华丽丽的礼物,也比不上张氏送的温暖,但是心情大好之下江容很是感动的说着不错。
济兰兴致勃勃之下,又把其他人的礼物展示了一遍。
丽敏做了好几个不同颜色斜跨的袋子给江容,长长的不同颜色的布编成彩色的带子。
二老太太婆媳几人捎过来四双靴子,两套女装,两套男装,解释说不知江容要不要出去玩,一堆老人家过来,难免拘束了江容,还是由着江容自由自在的舒服过生日的好。如果江容要大家来的话,就捎个信回去。
本来大家都要来庄子上为江容贺生,二老太太这样讲,就阻止了大家,再热闹的话,也要当事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哪。
江容觉得二老太太真是个妙人。
拖达也请济兰捎了礼物过来,说是是从前祖上留下来的字画。
江容打开一看,造型夸张,水墨淋漓,虽然那画者不太有名,江容一见就很喜(炫书…提供下载)欢。
江容让济兰转告大家,礼物都很好,都喜(炫书…提供下载)欢,都实用。明天江容约了人一起进城去逛。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九月初九,江容穿着李老四送的衣裳,配着同样华丽的刀,带着配套的手镯,拉风的骑马同李老四江平进城去玩。
路上,江平问江容想要些什么。
江容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珍宝首饰衣服鞋袜好像都没有什么想要的,至于书籍,有几家较大的书肆新出的书都会让米铺去订一套回来。
江容实话实说,“珍宝首饰,得看到才有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你们昨天给我那么一小箱子,我暂时是不会看上别的了。衣服也都有,新书也全有订。当然看到什么特别漂亮的东西也会要买。”
江平思索了下,“那我们带你逛琉璃厂去淘点古董去吧。很些东西也得要长辈教你,你才知道好处。你自己一个人去淘也没有意思的。”
江容忽然想到自己的新房子盖得不错,可是根本没有字画装饰,忙点头,“我家里得买些字画挂起来,我要做附庸风雅的土财主的啊。”
江平哈哈大笑。
李老四也同意,不过,坚持要江容自己再多挑点首饰。
几人骑马过到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后,把马放在那里,再走菜市口大街拐进魏儿胡同去琉璃厂。
江容昨天是有讲过许多事给李老四,但几年时间大小事情肯定不可能一两个时辰全讲完,于是江容一路兴高采烈的继续讲着大小事情,包括几只狗全是公狗,常常在外面同其他狗打架的事情。
李老四满脸慈祥的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然后江容更加高兴的讲。江容一高兴说话就特别的快,讲话音调很轻,很多音都是直接划过去的,就好像唱歌一样划过去的,口音很是独特,当然从来没有人纠正过她。
有阵子江容感觉江平没有跟在后面了,一回头,江平还在后面,看到江容看他,还点头说,“我听着呢,是有在听。”
江容问他,“你是不是在后面笑话我?”
江平忙摇头说,“没有,绝对没有。”
既然江平没有嘲笑自己的口音,江容又高高兴兴的同李老四事无琐细的讲自己这几年的日子。
沿途见到书肆几人就进去,江容挑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山水画和工笔花卉,差不多都是两三两银子的那种,江平在旁边同李老四仔细的指点评价,说这画好在哪里,缺点在哪里,让江容自己拿主意,要是觉得值得就买下来。
有几个年轻男子一直跟在几人后面听着,还把江容没选中的字画买走。江平皱眉,江容倒是无所谓,自己不买的,还不让别人买么。
不过一家两家也就算了,那四个纨绔居然跟足了四五家,江容一行进去,他们就进去,江容们走,他们也跟着走。
江平很是恼火,示意李老四与江容先走,自己在后面将几人堵住。
李老四示意江平不可以出人命。
江平拦住几人,问几人想做什么。
领头的拱手报上自己的名字,“兄弟德格,是镶蓝旗的勒贝子家的老三,要淘点东西,正好看到公子几人颇有眼力,就跟着听听长长见识。”
江平懒得理,“镶蓝旗我倒听到过一个人名,拜思哈大人。他妹子的仔叫俊风。”
德格一怔,“你认得拜思哈大人?巧了,这个就是拜大人家里的老五俊豪。”
旁边的人马上拱手说,“这位少爷怎么称呼,拜思哈就是家父。”
江平挥挥手,“我都揍过一批人了。你们既然是熟人的仔,我放过算了。赶快给我滚,不要再跟着,回去问拜大人好,我是荆州的江平。”江平自顾自的走了。
几个纨绔一商量,有人说算了走了,有人说跟着看看。最后都是好奇心极盛,决定偷偷的跟着,不让人发现就好了。
在卖古字画的文奎斋,李老四在喝茶,江容自己挑画。
江容挑的全是颜色比较淡雅温暖的山水画,或是单纯的花鸟工笔画。这种画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人不是很多,一般人都是挑名家作品,或是风格强烈的那种,说不定会升值。江容不管那些,只要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并且便宜就最好了。
江容在这家居然挑出了六幅画,据伙计说都是前朝女子的画作,四幅山水画,一幅梅花,一幅桃花,总体风格都恬静淡雅,笔法细腻,清淡孤洁。从笔法上来讲,应该是同一个女子画的。
伙计笑嘻嘻的说,“小姐要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就全买下来吧。”
江容问价。
伙计回复,“看小姐也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画,我就只收二十两银子吧,其实装裱都好贵的。小姐以后常光顾小店就行了。”
江容高兴的拿去给李老四看,问二十两银子贵不贵。
李老四一见画立刻神情激动,两手直发抖,“小二哥,这些画是从哪里来的。”
伙计笑嘻嘻的说,“这是掌柜收的,我也不太清楚。”
李老四激动的说,“麻烦你请掌柜过来问下。”
胖乎乎的掌柜一脸和气的回忆,“那画是好几年前有人拿了好大一堆书画过来卖的。还有些观音像,已经卖了,就只有这几张还在。”
李老四抓住掌柜的手,请掌柜回忆是谁送过来的。
掌柜说,“不记得了,就是一个年轻男人拿过来的。”
江容与李老四再怎么样请掌柜回忆一下,掌柜都没有什么印象。
最后江容请掌柜再见到那人,务必去通知下济兰。
李老四很不死心的问,“那个年轻男人有没有卖画给其他家?”
掌柜摇头,“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晨我开门开得早,别人家还没开呢,他就进来了。我全收下来了,自然别人家没有。”
李老四失魂落魄的样子,令江容很是担心。江容问那画是谁画的,李老四也不闻不问的样子。
江平走进文奎斋时,就看到这个情景。
江容向江平展示几幅画。
店里的伙计解释说,“这位小姐真有眼光,一眼就挑出六幅画,这全是同一位画家画的。这位老爷一见到这些画就很激动。”
李老四见江平过来,情绪平静下来,很提不起精神的说,“江平,我老了,要去歇着了,我去米铺等你们,先把买的这些画带回去。这些画是黄家表妹画的,不知她人现在还在不在世。你带着江容去看挑点首饰,再去吃饭看戏吧。”
江容很是担心,“那我们不逛了,一起过去米铺那边吃东西吧。”
李老四摆手,“江平,还不带她去。我一个人呆会。”
江平不敢再说,拉着江容走了。
江容很担心李老四一个人。
江平郁闷的笑,“嘿,你不用担心他,你要担心别人。
老头发狂时,谁惹了他就好看了。连我都知道他发狂时躲得远远的。”
听江平这样讲,江容就放心了。反正京城随处可见李老四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旗人,江容身为旗人,离李老四稍远点也是对的。
江平高高兴兴的带着江容去宝源银楼去选首饰。
宝源银楼的伙计看两人穿着华丽,立刻殷勤的请二位到内室去坐着,奉上茶,掌柜捧来些做工精细的首饰让二人选择。
江容戴上那些华丽的金丝头饰让江平看,江平就大笑。
江容照镜子也明白自己不合适那些,于是只选了很多镶嵌精细的手镯自用,又选了些简单的金银钗子金银戒指准备过年时赏人用。
人家忽然想起旗人都是一边戴三只耳环的,自己没有穿耳朵眼,于是让伙计去拿些耳夹过来。
想必人人都有耳朵洞,戴耳夹的很少,就只有最简单的耳环的那种银耳夹。
江平一下子有了兴致,于是让伙计喊了师傅过来,下了订金,订了许多种宝石的耳夹。
江容又订了些银的与小珍珠的耳夹,选秀时一定得戴简单的不显眼的东西。
几人选好样式,正问有没有好的头饰适合江容的,听到有人吵闹,掌柜忙忙出去看。
不一会,掌柜进来,连连鞠躬说请江容割爱一对手镯。
江平不依了,“这么嚣张,人家订下来的都要,他们是什么人?”站起来往外走。
掌柜拉住江平不迭声的赔不是,“那是几个黄带子宗室。我们可惹不起。”
江平甩开掌柜,“你们开银楼,居然还有人来闹事,不要同我讲你们没有大老板罩着。”
掌柜急得要哭出来了,“少爷,那几个人是愣头青,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不知在哪里受过气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担心少爷你们哪。”
怕江平真惹什么事,江容只好站起来追出去。
江平走在铺子里,怒声问,“是谁这么厉害啊,人家订好的东西都要抢。”
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全愣了。
俊豪机灵的拱手行礼,“江大哥,我们刚才见过面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原来是小姐看中了,我们不要了。”
江平哈哈大笑,“我不是说不打你们的么?怎么你们撞到那老头手上了。”
俊豪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们兄弟不好意思,一时嘴快,问他老人家你们两人到哪里去了,惹他老人家生气了。不过他老人家把我们揍了一顿,好像神情好多了。”
江平点头,“既然老头子揍了你们,想必不会出大乱子了。算了,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江容也是莞尔一笑。
几个纨绔看得一呆。
既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掌柜忙忙让伙计包好江容要买的首饰,说下次小姐过来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头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次交锋
坐在太湖春三楼靠窗的雅座,听着几个歌女弹琵琶,江平惬意的吸着千张大骨汤里的骨头的骨髓,看着墙上挂的字画,懒洋洋的问俊豪,“那老爷子打了你们,说了啥没?你们还手没?”
俊豪讨好的说,“我们没敢还手,本来就是我们跟着你们偷听,被打也是正常的,老爷子也没下死手打,只是使劲打脸,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大不了几天不出门见人喽。听我姑姑说,江容妹妹这几日的生日吧,我要买这个镯子也是要送江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