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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寻仙阁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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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剑领命去了。

    瓦尖上的两师徒相视一笑:岳淡然的笑的释重负,吴梅景的笑却是苦笑。

    欧阳维在寝室等的心浮气躁,好不容易盼回银剑,却也只得几句举重若轻的回复,待听到那句“时辰已晚,孤男寡女不好相见,有话等到明日再说”时,气的又对下属发了火。

    “你竟敢教训我!”

    银剑很是冤枉,话明明是吴梅景说的,他只不过是偷懒照搬,怎么就被多心的皇储解读成了以下犯上,教育主子?

    看着银剑在下头举足无措的模样,欧阳维才略感失态,深吸一口气变更面皮,“起来吧,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丫头惹事生非。”

    银剑正要不动声色退出门,欧阳维却背着身子,不死心地问了句重点,“你盯她这些天,果真什么动静都没有?”

    银剑抿了抿唇,哀叹自己悲催的运气,本以为今天总算捞到些猛料交差,谁承想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二小姐循规蹈矩,并无异动。”

    欧阳维冷笑,“循规蹈矩都能招蜂引蝶,惹出这些事,要是她搞些什么动作,岂不要闹上天去?”

    银剑听话头不对,生怕自己又成了代罪羔羊,审时度势讪讪跑路,徒留太子殿下在原地咬牙切齿,“这死丫头肯定有所图谋,早晚有一天,我要将她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尽数翻出来。”

    欧阳维甩出豪言壮语的第二日,神剑山庄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大公子半夜跑到二小姐闺房,逼得本主躲在外头彻夜未归的典故,不知怎么传到了岳华昊夫妇耳朵里。

    庄主大人只是连连叹气,心里竟有妥协的意思,“难得思凡喜欢淡然,不如就成全了他们。”

    王月圆本来就吹胡子瞪眼,一副要将岳淡然碎尸万段的姿态,听到他夫君说出这种话,怎能不炸毛,“妾身早就同老爷说过,要那野种进门给我当媳妇,我不如一头撞死。”

    岳华昊见贤妻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吓得不敢再提议,“好好好,不留她便是。说到底,也真是留不得,否则苏家那边没法交代。”

    王月圆稍稍平息怒气,语气依然带着五分恶狠狠,“许给苏家已经是大大便宜那小贱人。她若还想得陇望蜀,凡儿,休怪我手段不客气。”

    岳华昊安抚一阵,慌不迭地扯开话题,“淡然的针线女工学的如何了?何时送她去膳房学学厨艺?”

    王月圆冷哼一声,“那丫头生性愚钝,朽木不可雕,想学针线刺绣,恐怕一百年也不得行,要她学厨艺要明年再说了。”

    岳庄主闻言,止不住摇头,表示对养女烂泥扶不上墙的深深失望,“夫人平日嘱咐她刻苦些,现在用功学些本事,万莫身无一技,来日到了夫家不好做人。”

    王月圆眯着眼长叹三声,“纵使我有心,也是无力,要是她有思卿一半聪慧敏捷,也不至于笨手笨脚的样样行不通了。”

    岳华昊也跟着憋闷了一会,“还好那丫头有几分姿色,就算手脚笨些……想必药王庄也不会怪我们失礼。”

    本是庄主大人见夫人唉声叹气,想说点什么宽慰她,谁承想口不择言,无意间戳到王月圆的痛楚,惹得那妇人音量都提高了几分,“小贱人同她娘一个样,除了有张狐狸精脸就一无是处,凡儿也是没出息,竟会被个绣花枕头似的人给迷惑。”

    岳华昊一身冷汗直流,连连赔笑,“想来思凡也是到了动情的年纪,亲事也没订,身边也没留个服侍的人,也难怪他对淡然动了心思。”

    庄主夫人圆了圆眼睛,“老爷的意思是,给凡儿娶房妾室?”

    岳华昊笑道,“是你我疏忽了,有赖太子殿下一语道破天机。夫人不如留意些,要是有容貌人品都上佳的良家女孩,给思凡做个侍妾。”

    王月圆一想到有人要跟她抢儿子,心中莫名不爽,且不论她崽的是不是岳淡然那小贱人,同人分男人的滋味,尝过一次就不想再尝。

    可惜儿大不由娘,不想尝也得尝!

 第33章 值得&不值得

    自从岳思凡身边有了侍妾,他对岳淡然的骚扰就有所收敛,从前黏着人赶也赶不走,如今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反倒时时处处躲着她。

    岳淡然乐得清静。

    欧阳维对岳淡然的态度也恢复到了从前,高高在上,不理不睬,可疑的偶遇与盘问渐渐都消失不见,慢慢的两个人就连照面也难。

    岳淡然有些释然,也有些遗憾。

    她的日子恢复到了平淡如水的状态,除了归一,身边又没个说话的人了。

    白天黑夜地奔忙,身心俱疲,找归一抱怨的次数多了起来,起初归一还耐着心思安抚她几句,过不多久,那小子竟也不着痕迹地开始躲着她。

    原来就连归一也有了归宿,谁能想到那楞头楞脑的傻蛋,竟勾搭上了皇储殿下的美貌侍女,重色轻朋的他整日忙着谈情说爱,哪里有功夫顾老友。

    岳淡然的世界空了,天大地大,只剩下一群教本事的师父们围着她转。这些人里除了吴梅景,其余的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膳房的厨子们把她当苦力使唤,要不是岳淡然厚着脸皮偷师,她学到的怕就只有怎么高效率地挑水劈柴,刷碗洗菜。

    日子过的越发辛苦,从不赖的岳淡然,竟也熬不住破天荒起迟了,匆匆赶着去厨房的途中,不幸遇到了同是去上课,却步伐悠闲的欧阳维。

    眼见岳淡然衣冠不整,步履匆匆,明知不该拦住她说话,太子殿下却还是那么做了。

    “这么早,师妹急着上哪去?”

    岳淡然心中呐喊,对您来说还早的时辰,对我来说已经迟的要打板子了。

    “我去厨房帮忙。”

    说完就要绕过他走。

    欧阳维被绕的一股火,偏偏不发话放人走,还故意慢慢腾腾地问,“你不是学女工吗?怎么跑去膳房了?”

    岳淡然本想长话短说,现下彻底被缠住了脚步。她颇怨念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女红娘子说,针线刺绣这些要领就那么一些,功夫要靠平日里练,所以便回了夫人不再教我了。”

    欧阳维拖长音“哦?”了一声,笑着问,“这么说来,你是学成了?”

    岳淡然怎会听不出太子殿下语气之中的嘲讽之意,自觉就脸红了,“大约是我悟性不好,娘子不愿再教了吧。”

    欧阳维又拖长音“哦”了一声,“还有点自知之明……你不是要勤加练习吗?不如绣个荷包上供。”

    “上供?上供给谁?”

    “自然是给我。”

    岳淡然皱了眉头,眸子里是深深的担忧,“我的手艺实在称不上好,若是献丑,也只会招殿下嫌弃。”

    “你先绣来,我再定嫌弃不嫌弃。”

    岳淡然咬着嘴唇犹豫一会,点头应了声是,心急火燎想着怎么告退。

    欧阳维却还不没一点放人的意思,“你急什么,这么不耐烦同我说话?”

    岳淡然忙摇头,“殿下赎罪,我实在是……迟到了,要是再不去,恐怕要被罚到后半夜做工。”

    欧阳维见她一脸可怜,心中十分受用,收起恶作剧的心思,挥手大赦天下,“你去吧,记得找时间来请安。”

    岳淡然接了旨一溜烟跑了;欧阳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明明露出一个笑,这笑却把他整个人衬托的又冷漠又阴险。

    自从接下欧阳维交代的任务,岳淡然的日子就比平日还要熬苦,虽说刺绣的花样子她练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惜就当下的情况来说,当初学的竟半个都派不上用场。

    亲都亲了,如今还向她要荷包香囊这些容易引起争议的东西,到底是真心还是戏弄,又或许只是他无聊时的心血来潮。

    岳淡然往最好的方向安慰自己,心里面竟也生出些期待。

    只是……

    到底要绣什么才好?

    比翼鸟,连理枝,鸳鸯□□……都不妥,太直白太失礼。

    思来想去,惟有绣龙,既符合太子殿下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唐突。

    绣什么龙呢?飞龙在天,九霄龙吟……或是双龙戏珠?

    摇摇头,甩开脑子里那些没来由的念想,最终就只描了个龙游祥云的花样。

    岳淡然每日里空闲不多,仅有的一点睡眠也全贡献给了荷包上面,绣过了觉得不好,重来再重来,几次三番的成品半成品要堆成小山了。

    尽心竭力完成的杰作,却并没如约得到召唤。之后岳淡然也曾偶遇过欧阳维一回,那人像是忘了有绣荷包这码子事,一个字也没有问起过她的针线。

    又过了不久,两人再度擦肩而过,岳淡然在行礼低头时,瞄到了欧阳维龙腰带上系着的新饰物——一只鸳鸯戏水的荷包。

    手工精巧却还不及上上成,应该出自大小姐之手。

    岳淡然盯着那荷包看的飘离了神,很想对自己说这样好,这样她就松了一口气,可惜无论怎么自说自话,都掩饰不了心中的失落。

    毕竟这些天废寝忘食的用工,全部都悲催地打了水漂。

    欧阳维似乎也感知到了岳淡然的茫然,眯起眼笑着问,“你盯着我下面看什么?”

    自卑与自怜两种情绪作祟,连日熬夜的兔子眼竟平白无故有些酸涩。究竟还要努力多久,才配站到他身边的那个阴暗角落,一厢情愿的牺牲又是否值得?

    欧阳维见她神情萧索的发呆,说了一句什么想把她从她自己的世界里引出来;可惜陷入深沉之后的岳淡然竟眼不见一物地怏怏离去,欧阳维之后说的话,她连半个字没听见。

    岳淡然心魂落魄,态度同从前大不相同,失礼的彻底完全,搞的欧阳维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也被破坏了。

    待到晚间,岳淡然将连日来努力绣出的那些成品半成品全祭奠了土地公公。

    可能是连日熬夜熬出了习惯,如今没任务了反倒失眠。岳淡然睡不着时还是会拿起针线继续比划,却再也不肯绣“飞龙在天”,之后的作品大多都是“龙游浅水”,为的是解嘲,嘲笑自己阳光大道不走,却偏要上刀山下油锅。

    秋去冬来,眼看近了年关。

    欧阳维在一年之中只有这十几天能回宫与家人共度天伦。然而今年,皇帝陛下却以皇后娘娘病重,生怕儿子阳盛冲克的缘由,取消了他的京城之行。

    欧阳维被迫留在神剑山庄过年,面子上虽然没显露半分不快,内心却难过的不得了。

    逢佳节倍思亲,熬三百多个日月盼一次重逢,期待却平白落了空。何况身边还围着一群不知所谓的马屁精让他不得清静,难怪皇储殿下本就不客观的厌世情绪又多加了几分。

    除夕夜的前一晚,欧阳维破天荒第一次喝醉了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脑子糊涂到人脸都不分。

    四更天的在后园穿梭被当成鬼也不稀奇,鬼遇上鬼更有故事说。

    欧阳维再有意识时,入眼的是一张掩盖的严严实实的人脸,看打扮像极了刺客,身形却娇小到让人不足警戒。

    别人认不出,欧阳维能一眼分辨!

    “岳淡然!我就知道你每日鬼鬼祟祟地搞阴谋诡计,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岳淡然一脚才落到后院地面,就被个醉鬼拉住叫唤,吓得急忙捂住吵闹人的嘴,“嘘,殿下莫嚷!”

    莫嚷你个头!还嘘!

    欧阳维被个小丫头封住了嘴,内心的火气瞬间点燃,他一把甩开岳淡然的手,嚎问一句,“你堵我嘴干什么?”

    岳淡然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吓破本就悬着的胆,她再度冲上前堵欧阳维的嘴,手却被太子殿下抢先一步抓着狠狠捏,“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为什么要瞒我?你每日鬼鬼祟祟的到底去干什么了?”

    岳淡然被他的无理取闹搞的汗流浃背,大约是被吓的失了分寸,慌乱中她竟出手刀砍晕了小酒疯。

    人倒下了岳淡然才在心里呼号:小酒疯可是太子殿下!

    她真怕吴梅景不知打哪从来而降,骂她大逆不道。

    欧阳维昏在岳淡然怀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混着醉酒的朦胧意识,亦真亦幻。

    幸亏吴梅景没出现,银剑范剑也都隐的好好的。

    岳淡然自认倒霉地抱欧阳维回他龙寝,为躲过明处的一双双眼睛还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将人弄进房,扶,小醉鬼竟悠悠转醒,一把扯住要跑路的人不依不饶,“你这死丫头还没回答我呢,想上哪去?”

    岳淡然本就疲惫不堪,遇到冤家更添几分心力交瘁,“殿下喝醉了,该好好歇息,有什么明日再问。”

    话一出口,欧阳维就像被扯了绳子一般窜起身,捏住岳淡然的肩膀为自己正名,“我没醉,我清醒的很。”

    岳淡然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差点没当场吐他满身污秽,“殿下早些歇息,我告辞了。”

    “躲躲躲,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欧阳维冷笑一声,钳制岳淡然的手又加紧了几分。

    岳淡然哭笑不得,索性不再费唇舌,一心一意图挣脱,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真是不怎么好看,你来我往之间,欧阳维嘟囔着小声抱怨,“我的荷包,你绣到哪里去了?恐怕是早就忘了,你到底长没长心?”

 第34章 荷包&玉钗

    岳淡然愣了神,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被翻出来说。

    早就平静的心又掀起了涟漪,“殿下还记得……?”

    欧阳维打了个酒嗝,红脸硬扯出笑,模样甚是滑稽,“怎么不记得,我一直等你来请安,你却躲着我。”

    天大的冤枉!

    阴差阳错如今拨乱反正,岳淡然本该高兴,可她却只觉心酸,“早绣好了,就在房里,殿下若要,我明日送来?”

    “编个谎话想脱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样,想我上你的当放你走。”

    明明不该笑,岳淡然却被逗乐了,“是真的……”

    “你没骗我?”

    “我发誓……”

    见岳淡然郑重其事地摇头,欧阳维才将信将疑松了捏人的手,眯着凤眼说句,“好,姑且信你一次。”

    岳淡然哑然失笑,当真一百年也不知道欧阳维还有耍赖的样子,若不是于理不合,她还真想留下来多看他几眼,“时辰不早,请殿下早些歇息。”

    岳淡然趁热打铁想脱身,算盘打得好,实际不如愿,她悄悄向后撤退的身子被横空阻拦,一手落入敌爪。

    欧阳维皱起的眉头,“歇息个鬼,我睡不着,你陪我。”

    呃!

    岳淡然像被人泼了一瓢热水般烫不知所措,“殿下……这……可不行,殿下自重,殿下……”

    人都被压了才下定决心施展功夫反抗,百炼钢全都化成了绕指柔,欧阳维将人搂在怀里就没了动作,岳淡然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哪些汗是挣扎时发的,哪些汗是紧张后流的。

    沉默的贴在一起一动不动,气氛**尴尬。欧阳维低头瞧瞧怀里的人,眼眸都在禁不住笑起来,一张嘴絮絮叨叨,“你知道吗,皇宫里过年又拘束又乏味。”

    岳淡然被盯的脸都红透了,听他说话更是落得一头雾水,心说我又不像你,是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龙子,上哪知晓皇宫里头过节是个什么情状?

    欧阳维也不管她听没听进,接不接话,只顾自己唠叨,“两个弟弟虽活泼可爱,我却最厌他们母妃嘴脸。如今皇子们人大心大,再也没有兄友弟恭,该是各怀鬼胎。”

    没有谁比岳淡然更了然何为“虚情假意”,或是“连虚情假意都懒得”,听他抱怨也难免感同身受。

    “殿下恐怕是多心了吧?”

    欧阳维被颇具怜悯意味的话弄的浑身不爽,“不回去也好……要不是有母后在,我也不想见那些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思念至亲的滋味,岳淡然又怎会不知,想到早亡的娘,又有点羡慕眼前的醉鬼,他虽不能时时相伴他母后身边,可是只要那人还在,何必在乎远近,总比她天人永隔的状况要好得多。

    幽怨的闸门一旦松了,就会倾泻不止。岳淡然原本平静的心,也被欧阳维不休不止的碎碎念搅的凌乱不堪。

    欧阳维哪里知道岳淡然的心思波动,他笑呵呵地松了搂人的手,反主为客往她怀里钻。

    “我抱了你,你也该抱抱我。”

    这人越发得寸进尺了。

    岳淡然也是迟钝,被人已成事实了也没反应过来;欧阳维觉得身上越发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年三十清早,皇储从宿醉的梦中醒来,一边揉脑袋,一边绞尽脑汁地回想他昨晚有没有做什么羞于启齿的事。

    好像是有的,可是当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美梦倒是十分清晰:

    回到小时候的东宫,逃脱乳娘的魔掌,偷跑到母后的寝宫中去。母后非但不责怪他不守规矩,还面带温和地笑容,将他抱搂在怀里,哼一首深沉悠远的歌曲。

    母后唱的不是摇篮曲,内容里也没有男女情爱,却声声悦耳,余音绕梁。相隔这么久,居然于梦中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旋律,虽然调子没有词,却依旧是那么熟悉。

    欧阳维摇摇头,妄图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头去,他梦的明明是母亲,怎么又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是母后,一定是母后,若不是母后,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歌声,如此温暖的怀抱。

    枕席间仿佛还留有淡淡的香气,边还放着一个黄橙橙的荷包,上头绣着龙。

    心头温暖化成满身冷气……

    莫非果真不是梦,只是放纵?

    欧阳维瞧着荷包上面精巧的针线手工,没来由地觉得烦躁,一甩手便将那东西扔到下。

    ……

    从昨晚到全庄上下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岳淡然都在偷偷期待,期待欧阳维会佩戴她绣的龙游浅水。

    可惜事与愿违,失望了不止一点点,欧阳维非但腰间空空,还在席间接过大小姐新赠的香囊当场试用。

    岳淡然心酸地看着欧阳维接过礼物时的表情:初始有些惊诧,之后便面露惊喜,再之后更是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得意,期间还瞧了岳淡然好几眼状似挑衅。

    岳淡然或低头或侧目,再不与他对视,熬到饮宴毕,又随波逐流同庄人成群结队去看了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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