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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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被分成了两拨，有才艺要表演的秀女为头一拨，然后让裴营与叶步步过目。才艺不过是歌舞奏乐，这些都是叶步步最不喜 欢＇炫。书。网＇的东西，因此看这些表演简直是一种折磨，直看得叶步步头昏脑胀，昏昏欲睡。
裴营自始至终都端坐在龙椅之上，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美女表演完毕，始终一言不发。
“下面是刑部尚书南宫大人之女南宫琉韵小姐表演古筝。”范公公的喉咙已经有些嘶哑，无奈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女子太多，这南宫琉韵小姐算是压轴的一个。当然，次序也是与南宫大人事先通好气的。
叶步步听到南宫琉韵的名字顿时抖擞了，南宫琉韵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裴营，只见裴营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顿时大感挫败，她才貌双全，有哪个男子见到自己会一点都不动心？因此在见到叶步步和裴营之前，她一直都觉得凭自己的才情、相貌以及家世，一定是皇妃的不二人选。可是眼见着皇上如此冷漠，甚至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她开始有些慌张。
南宫琉韵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朝叶步步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叶步步正微笑地看着她，她坐端正后双手抚摸琴弦，心下想道：“死就死了，如果皇后想要害我，大不了同归于尽，刚成亲皇上就选秀女，她一定也是个不得宠的主！”
想到这里，她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南宫琉韵的琴技很高超，从满殿女子惊羡和嫉妒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可是观察仔细的人却发现，皇上依然冷冷地没什么表情，而皇后却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两人均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曲表演完，南宫琉韵朝裴营行了一礼：“民女才艺不精，怕浊了皇上的耳，还请皇上原谅。”
叶步步微微一笑，这南宫琉韵果然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此言一出，裴营便必然要与之对话，这样她便能在众美女中脱颖而出，给裴营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裴营却转过头朝叶步步亲昵地说道：“皇后觉得如何？”他朝叶步步微微一笑，这让殿中所有女子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裴营露出温柔的神情，可是对象却是皇后，难道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和吗？
可是只有叶步步知道，裴营不过是在做戏，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不过最紧张的还要数南宫琉韵了，她原本想要得到与皇上对话的机会，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征求皇后的意见！这样自己不是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吗！
090 断了后路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叶步步的身上，南宫琉韵看着一言不发的叶步步，她真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飞上枝头的命运由这个女人来决定，于是她决定做最后的努力：“皇后娘娘，民女有一事不明，恳请皇后娘娘解答。”
裴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叶步步身上，南宫琉韵的话让他一怔，他转过头看着甜美可人的南宫琉韵皱了皱眉道：“何事不明？”
南宫琉韵见皇上开口说话，心中激动万分，她跪倒在地朗声道：“恕民女放肆，之前民女有得罪皇后娘娘，因为民女实在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身穿白衣，按照礼制，像选秀女这样的场合，皇后娘娘本该穿红色朝服才对，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皇后娘娘宽恕，只是……只是民女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样的穿着是否是有人故意陷害娘娘……”
裴营轻声冷哼，看来这南宫琉韵是来找叶步步麻烦的，这点小聪明他裴营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知叶步步要如何化解。于是他故意转向叶步步：“皇后，你如何解释？”
南宫琉韵得意地看着叶步步，听皇上的语气大有帮着自己质问皇后的意味，哼，她南宫琉韵可不是好欺负的，想要断了她爬上枝头的路，那她就先断了你的后路！
叶步步没有看裴营，她依然淡淡地笑了笑：“南宫小姐，如果本宫没有看错，皇上他也没有穿龙袍。”她淡雅的气质和犀利的回答让在一旁看好戏的秀女们都捏了一把汗，看来这皇后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虽然她表面看上去那么清新无害。
南宫琉韵之前就见识过叶步步的厉害，若不是有备而来，她也不敢拿这个说事：“可是皇后娘娘，皇上穿的紫衣代表着华贵，而您……您穿的白衣却好似丧服……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南宫琉韵说这样的话是很冒险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却有些有恃无恐，她父亲是朝中重臣，裴营刚刚登基，是不可能得罪自己的父亲的。
“确实像是丧服。”令南宫琉韵感到意外的是叶步步不但没有吃惊或是恼怒，相反的，她却还由衷地赞同自己的话，“用来祭奠我死去的爱情，在今天的场合穿再合适不过了，你说是吗？裴营？”叶步步的后半句话说得很轻，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裴营深邃的双眸，她没有叫他“皇上”。
裴营一时愣住了，叶步步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萦绕，死去的爱情，呵呵，他们的爱情确实该死，这本来就是一段不应该也不可能存在的爱情，可是为什么他又觉得痛得无法呼吸了呢？
叶步步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南宫琉韵又转过头看着裴营的眼睛道：“皇上，臣妾觉得南宫小姐才貌出众，可以考虑将其纳入后宫为妃。”裴营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叶步步突然凑近裴营的耳朵用冰冷的声音说道，“这样一个喜 欢＇炫。书。网＇和我作对的女子，不正是你这次选妃最想要的吗？那就将她收入后宫好了，最好多收一些，这样你就会更高兴的，难道不是吗？裴营！”
这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恩爱无比的“悄悄话”，却是让裴营与叶步步互相折磨伤害的利器，有时候叶步步会觉得十分讽刺，什么心机，什么阴谋，她只想耍耍小聪明，这些后宫女子最喜 欢＇炫。书。网＇玩的“智力游戏”她真的不擅长，也没有兴趣。
叶步步冰冷而狠毒的声音将裴营拉回了现实，他嘴角微微上扬，对叶步步轻声说道：“好，如你所愿，我会的。”说完他便朗声道，“既然皇后这样说，那就这样吧，范公公，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范公公在一旁连连点头：“奴才知道……奴才知道……”这个新登基的皇上虽然不像先皇那般喜怒无常，可却也阴冷可怕，伴君如伴虎，他不敢有一点差池。
随后的选秀就如同一场选美大赛，裴营始终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大殿中的女子们也都知道，自己是否能攀上枝头当凤凰全靠皇后的一句话，于是选秀女反倒成了一场虚伪的“拍马大赛”，叶步步听着那些女子扣给她的一顶顶“貌若天仙”、“闭月羞花”的大帽子她就觉得反感，所有的女子中只有一个女子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叶步步注意到了她。
给读者的话：
小小的自爆一下，今天是果滴生日，啊哈哈，各位新春快乐啊！
091 你不是我
叶步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女子，她长得算不上很美，但是身材高挑，有一种令人一见就很难一看目光的淡雅之气，那个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叶步步的目光，她抬起头与叶步步对视了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叶步步愣了愣，她的眼神是如此地淡然和清澈，似乎任何污浊的东西在她的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还要进宫呢？
“你叫什么名字？”叶步步温和地问道，“是哪家的小姐？”
“民女慕容音，不是什么名门的大小姐，父亲只是乐师罢了。”慕容音淡淡地回答道，她没有抬头，声音干净而坚定，裴营始终都没有朝她看过一眼。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叶步步觉得有些可笑，“你这样的女子是不适合后宫的。”叶步步好意提醒，也许她并不想入宫，只是她的家人的意思。
“皇后娘娘，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适合不适合？”慕容音抬起头直视叶步步的眼睛，她的双眸依然清澈，“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也许你见到的每个人都不是他原来的样子。”
慕容音的这句话让叶步步感到强烈的震撼，是啊，从林柔雪到沈妙婉，从裴营到眼前的这个慕容音，她或许从来都没有看清他们真正的面目，否则，自己又怎么会丢了肚中的孩子，否则，她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坐在那个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裴营的身边，替他选着秀女呢？
沉默了许久，叶步步才轻叹了一口气，最终她选了四个女子，这其中除了南宫琉韵外自然还有慕容音，另外两个则都是朝中重臣的爱女，选完后她便兀自起身道：“皇上，臣妾已经替皇上物色好了后妃的人选，至于要留还是不留，一切由皇上定夺，我累了，先回宫休息了。”
可是还未等叶步步站直，裴营便也站了起来：“是吗，既然皇后累了，那朕就陪你回宫休息。”
“裴营，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叶步步低声朝裴营说道，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这个男人到底要怎样，“现在后宫中不止我一个女人了，你大可不必再缠着我！”
“你好像忘记你是我的皇后，缠着？呵呵，那是你的责任。”裴营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叶步步恨恨地瞪了裴营一眼，然后冷笑道：“要演戏是吗？好啊，我叶步步就陪你将这出恶心的戏码演到底！”说完她便挽住裴营的手臂嫣然一笑：“多谢皇上！”那笑容灿烂而无邪，令殿中的女子呼吸为之一窒。
“皇上……”范公公见皇上和皇后就这么要走，他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那些秀女……”
“就按皇后的意思吧。”裴营头也不回地说道，“三日后进宫！”说完便与叶步步大步离开，留下满殿的女子望着叶步步与裴营完美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了，你可以不要再演恩爱夫妻了吗？”待走到后花园，叶步步甩开了裴营的手臂道，“更何况，我们成亲后如此短的时间里，你就大张旗鼓地选秀女扩充后宫，我们人前演的这恩爱夫妻会有人信吗？”
“你不觉得我这是在帮你吗？”裴营略带讽刺地说道，“让别人摸不清我们究竟是好是坏，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不是吗？”
“呵呵，如果你不扩充后宫，也就没有人会欺负我了。”叶步步不客气地回敬道，“况且，你选秀女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地说什么做什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吗？！”
“是吗，叶大小姐，那你还不是就这样与我成亲了？”裴营戏谑地看着叶步步，叶步步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之中，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叶步步愤怒地看着裴营，“你要怎么样折磨我都好，但是起码得告诉我原因吧，我不相信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沈妙婉的死，更何况当初也是你亲自下的休书，我已经想过了，你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我和你成亲！所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要你牺牲自己的婚姻也报复？！”
092 不会屈服
“你很聪明。”裴营冷哼一声，“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的确，沈妙婉的死不过是个借口，不管她死还是不死，你都逃不过的，因为这就是命。”裴营恨恨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可能与你一点都没有关系，可是谁叫你恰巧与宋小乔关系那么亲密，又那么巧白起慕喜 欢＇炫。书。网＇上了你呢？”
“这与小乔皇后、起慕哥哥有什么关系！”叶步步突然觉得有些恐慌，她大声地质问裴营，“你最好不要打他们的主意，岚国国力强盛，就算你做了皇帝也是没用的！”
“呵呵，你果然向着他们，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裴营冷冷地说道，“宋小乔害与裴非轩害死了我的母亲，这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抓你在我的身边，我就能控制住白起慕，这样，我早晚都能抓住宋小乔替我娘报仇！”
“你说什么？！你的母亲……是……是小乔皇后害死的？”叶步步犹如晴天霹雳，“这……这不可能……”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裴非轩与宋小乔之间必然有着某种关联，这一点上次见面的时候叶步步就看出来了，而且宋小乔向来手段狠辣，又在莽国呆过，如果说裴营的母亲是她害死的，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怎么，不说话了吗？”裴营看着叶步步越来越苍白的脸道，“你没有错，要怪，就怪命吧。”
“所以说……你从来都没有真心爱过我，与我接触，与我成亲……这些都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吗……”沉默了许久，叶步步才抬起惨白的脸看着裴营，这个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叶步步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她很想知道，很想很想……
裴营看着叶步步苍白的脸，他一时有些无措，他一开始并不知道白起慕喜 欢＇炫。书。网＇叶步步，也不知道宋小乔与她的关系，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不爱也不可能再爱她了。“是的，从来都没有，一切……都是刻意的安排……”裴营不敢直视叶步步空洞的眼睛，他也不觉得心痛，可是耳边却好似有一个人在不断提醒着自己：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好……我明白了。”这个答案也许不算出人意料，叶步步惨然一笑，“这就是我的命吗？因为我被白起慕喜 欢＇炫。书。网＇，因为我的母亲与小乔皇后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们就擅自决定了我的命运吗？”她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她不能控制和左右的，为什么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就能决定她的人生呢？她只是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她的人生不能由她自己来做主呢？“我不能认同，绝不！”叶步步看着裴营深邃的双眸喊道，“这是你们强加于我的命运，我不会接受，也不会屈服！裴营，我爱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爱你了，我不爱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裴营一愣，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叶步步便又说道：“我叶步步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你们的恩怨凭什么强加给我？裴营，你爱怎么恨怎么恨，你爱怎么报复怎么报复，你可以杀了你的父亲，你也可以凭你的能耐抓住小乔皇后，但是这一切不要扯上我叶步步！当然，你一定要这样做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叶步步不会配合，你记住了！”
“这似乎由不得你吧，皇后！”裴营加重了语气，其实叶步步的话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他甚至觉得叶步步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是他却不断告诉自己，他已经不爱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的全部意义就只是棋子而已！
“由不由得我，我们走着瞧。”叶步步抛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凤宫走去，“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永远也休想让我屈服，裴营，我叶步步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这一次，是你自己挥霍的！”
裴营看着叶步步决绝的背影，他突然笑了，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裴营啊裴营，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一天，莽国有四位女子攀上了枝头成了皇帝的女人，刑部尚书的爱女南宫琉韵被封为韵妃，赐住风吟宫，征远大将军的女儿樊菲瑶被封为瑶妃，赐住花颂宫，内阁学士爱女云月婵被封为月妃，赐住月鸣宫，第一乐师之女慕容音则被封为音妃，赐住雪夙宫。
这一夜举国欢庆，南宫、樊、云及慕容四家皆张灯结彩大开粮仓庆祝，可是就在这宫墙内，有两个人却彻夜未眠。叶步步倚靠着窗，看着窗外明月，也许，是该了断了……
于此同时，裴营看着满案的奏折及暗卫发来的情报，很快，他就能得到天下，可是，他却可能永远都失去了她……
093 面见四妃
很快，四妃都已入住皇宫，按照礼制，四妃均需要一早就向叶步步请安，叶步步本想免了，可是裴营却下令四妃必须按礼制请安，叶步步虽然有些恼恨，但无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每日早起便成了叶步步最头疼的事情。
第一次见四妃，叶步步依然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她略施粉黛，端坐在凤椅上。
第一个前来请安的是南宫琉韵，南宫琉韵身着代表宫妃的水红色长裙，妆容精致，更显得甜美可人，她规规矩矩地朝叶步步施了一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叶步步无精打采地说道：“韵妃请起，若没有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南宫琉韵的脸一下子绿了，她那桂圆般的眼睛瞪着叶步步道：“皇后娘娘，你应该不喜 欢＇炫。书。网＇我吧，那你为何还要让我进宫？”
叶步步看了一眼南宫琉韵道：“确实不喜 欢＇炫。书。网＇，要说原因……不过是本宫一时兴起，随性决定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叶步步淡淡地回答道。
“哼。我是南宫家的独女。凭我父亲的努力。即使没有你也终有一天能做到这个位子的，所以休想本小姐谢你！”南宫琉韵进宫前已输了一场，这次，她想告诉叶步步，进了宫战争才刚刚开始！
“随便你怎么想咯。”叶步步打了个哈欠道，“不过本宫好意提醒你，在这吃人的后宫想要获得一席之地，像你这么高调可不行，本宫累了，你退下吧。”叶步步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哼！”南宫瑶韵忿忿起身，叶步步，这个梁子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我南宫瑶韵要你知道，放我进宫是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决定！
看着南宫琉韵的背影，叶步步叹了口气：“这TM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还有三个没见，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不过好在月妃和瑶妃都只是恭恭敬敬地请了安就知趣地离开了，叶步步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越是恭敬的人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