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相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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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蔷薇、米兰、天竺葵。这个阳台俨然是个郁郁葱葱的小小花园,唯一煞风景的是,阳台外罩上了一个粗粗的铁制防盗网,好在顺阳台栏杆一直爬藤上去的牵牛花长势极好,一朵朵的紫红色花朵此时闭合耷拉着,多少让防盗网不那么剌眼了。
他揭开阳台一角的小水缸盖子,舀出水灌满大喷壶,然后开始浇花,暮色之中,水线均匀细密地洒向一盆盆花,水珠在花瓣、叶面上滚动滑落。
甚至这个阳台也不复当初了,以前这里什么也没种,只放了两只旧藤椅。路非和辛辰曾坐在这里,看着对面同样灰扑扑的楼房聊天。
他一直认为,他的记忆很可靠,然而这半个月,哪怕下着大雨不用浇花,他也会上来独自坐上好长时间,却找不到一点旧日痕迹。他不禁开始怀疑,盘桓于他心底的那些回忆,究竟有没有真实存在过。
这时,一群鸽子从阳台上方掠过,路非放下喷壶,透过牵牛花茂密的叶子望出去,鸽子飞远,再盘旋着飞回来,以几乎相同的角度和轨迹再度掠过他的视线。
“我最恨对面那家人喂的这群鸽子,天天在我家阳台上拉屎,脏死了,一大早就咕咕叫,吵得人睡不着。”少女辛辰曾这样控诉。
那么终究还是有一样东西没有变化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似乎有点动力哈可是更新时间我不敢保证谢谢留言的每一位…………………………………………………………………………………………………………6月2日修文的分割线没修的章节就暂时不要看了,我这几天有空都会修完的
第一章(下)
身后传来辛辰轻轻的笑声:“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倒是很喜欢这群鸽子了。”
辛辰这次参加自驾去西藏,和户外俱乐部另外七个人分乘两辆越野车,途经三十余个地方,行程近8000公里,差不多半个月没好好洗澡。她早已经习惯户外的卫生条件,一辆车里坐四个人,小小的空间反正全是浑浊的味道,大家也就嗅觉麻木,谁都不至于嫌弃谁。此刻她彻底洗头洗澡,擦了护肤品,出来顿时神清气爽,简直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路非回过头,站立在灯下的她穿着白色T恤,牛仔五分裤,半干的乌黑头发披在肩头,闪着健康的光泽,那个浴后的面孔干净清透地显出一点红晕,明亮的眼睛上睫毛纤长而浓密地上翘着,嘴角以他熟悉的弧度微微挑起,左颊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和他拥有一样的记性,她甚至清楚他正想到什么。一向倨傲冷静、不动声色的路非再次意识到,他在她面前,总能暴露出情绪的波动。
“这些鸽子再没吵你吗?”
“一样吵,可是突然有一天,”辛辰漫不经心的说,“我习惯了,什么都敌不过习惯。”
路非仍站在阳台上,这时外面暮色已经渐浓,半暗光线中看不出他的情绪:“做这么个笼子干什么?实在太难看了。”他反手指一下阳台外焊的防盗网,看上去确实象个大号鸟笼。
“有一阵子小偷很猖獗,我得留地方种花,不想封闭阳台,不得不装这个,安全比美观来得重要嘛。”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住这里,小笛那边不是空着房子吗?那一带治安要好得多。”路非皱眉。
“自己有房子何必要去住别人家呢?而且一个人住比较自由,我猜笛子也这么想。”
“这一片住宅马上要拆迁了,你有什么打算?”
“早着呢,拆迁的风声传了几年,每回雷声大雨点无。”
“我所在的公司和拿下这个地块的昊天集团已经确定了风投融资方案,这回雨大概很快会落下来。”
辛辰怔住,停了一会,耸耸肩:“看拆迁补偿多少再说,不至于会沦落去睡大街的。去吃饭吧,我饿了。你还在这边待多久?我请客,算给你接风加送行。”
“我这次回来,应该是长住了。”
路非的声音平静,辛辰却仿佛吃了一惊,她睁大眼睛看着路非。路非可以清楚看到,她的眼神突然黯淡,终于掠过一点超出于惊讶的情绪,随即转移视线:“是吗?”她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哦,那好。”
她转身走到玄关鞋柜,拿出一双深金色平跟芭蕾鞋穿上,然后抬头,神情恢复了正常,笑道:“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这半个月吃的接近猪食,好饿。”
路非开车到靠近市中心商务区的一家餐馆,这里开张一年多,生意始终不错,菜式包容了本地及粤菜风味,并不算特别,但装修精致,是附近白领喜欢的情调,比一般中餐馆来得安静一些。
辛辰曾有个让人瞠目的食量,那样纤细的身材,却怎么吃都长不胖。而今天出乎路非的意料,她尽管强调自己很饿,点菜时也很有兴致,但胃口并不像预告的那么好,一样样菜上来,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不合胃口?”
“大概路上给那些方便面、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吃伤了,这会明明饿,就是吃不下。”
“你不是从来不吃方便面吗?”他记得她的那点固执,宁可煮挂面吃,也不肯选择更简单的泡方便面。
辛辰笑笑:“我现在差不多什么都吃了,出门在外,馒头掉地上大概也能捡起来拍拍灰接着吃,百无禁忌。”她低头吃面前路非特意为她点的一份木瓜炖雪蛤,却微微皱眉。
这个样子,倒好象少女时期喝感冒药撒娇的表情,路非注视着她,可是她分明没有撒娇的意思,倒真是在逼着自己往下咽了。
“这次路上一定很艰苦吧。”
当然是一段漫长而辛苦的旅程,简陋的住宿条件,高原反应,突如其来的暴雨,有些路段路况恶劣,还曾碰到泥石流,一辆车连爆两条胎,可是也没什么可说的,辛辰早已经习惯把旅途所有的意外当做必然接受下来:“还好,准备得很充分,一起去的同伴大部分都有很足的自驾和户外经验。基本算顺利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户外运动和种花了。”
“总得有个爱好打发日子吧。你呢?还是喜欢听古典音乐下国际象棋吧。”
对话进行得这样礼貌家常,路非保持着不动声色:“对,你现在还下棋吗?”
辛辰摇头:“我大概连规则都忘得差不多了。”她记忆力不错,可是在高中毕业以后再没下过国际象棋,哪怕大学里有这项比赛,因为会的人实在少,几乎报名就有名次可拿,她也没动心。停了一下,她还是问道:“长住?是回来工作吗?怎么没听笛子说起呢?”
路非沉默了好一会:“上次,三年前的夏天,我从北京回来,你正好也出去了。”
“那次……”辛辰看着眼前的那盅木瓜,确实有点食不知味了,不由暗自纳闷,不知道味觉得要多久才能恢复,“哦,想起来了,我去西安玩了。”
“这么巧吗?我头天打电话告诉小笛准备回来,你第二天报名去西安旅游,我下飞机你离开,时间配合得真好。而且,”他凝视她,慢慢地说,“你真的是去了西安吗?”
辛辰惊异地看着他,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也对,你确实是去了西安方向,不过是去参加号称秦岭最艰苦最自虐的七天徒步路线,结果差点把命送在那边。”
“没那么夸张。”
“那么我听到的和从互联网上搜来的消息并不准确喽,两名驴友被困跑马梁到大爷海附近山区原始松林三天三夜,其中一名女子严重脱水垂危,当地武警入山搜救才脱险。我问过小笛,她和她父母对此完全不知情,你根本没打电话回家。”
“那次是经验不足,但确实没到垂危那一步,送去医院吊了水以后就没事了,没必要打电话回家让他们担心。不过我拒绝接受采访,当地记者就乱写一气罢了。”辛辰一脸疑惑,“可是你怎么知道?报道里应该没提我名字呀,我更没让他们拍照。”
路非并不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静静看着她,终于流露出了痛楚的表情:“是为了躲开我吗小辰?我回来竟然让你这么困扰。”
辛辰苦笑:“怎么会这么想?你回来甚至都不会跟我说一声,我又何必躲,而且有什么必要躲呢?”
“这次回来,我让小笛不要告诉你。我怕我一说,你会索性留在西藏不回来了。”
“更不会了,去西藏大概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做准备,规划行程线路和往返时间。”辛辰仍然笑,“而且出发前我至少收了三份订金,回来就得加班赶着交活,肯定不可能为这点钱跑路。”
“听到我要回来长住,你似乎不大开心。”
“我开心或者不开心,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城市又不是我的,事实上没有什么是我的,大家来来去去走走留留,很平常。”辛辰不想努力保持平静了,她放下小勺,“我真的吃不下什么了,太累,想回去休息。”
路非开车送她回家,两人下车,他送她走进去。辛辰突然停住脚步,看向旁边一个关了门的小店,路灯光下,拉下的卷闸门上用红漆触目地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她缓缓转头看向路非,突然笑了,昏黄光线下,她的笑容明艳如花盛放,路非瞬间几乎屏住了呼吸。
“拆了也好,我也该离开这里了,我自己也不相信,居然在这住了这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主角全出来了,当然这两个似乎没那两个有趣下一章继续折磨老戴谢谢留言的每一位读者,不要BW我才有动力,哈哈-----------------------------…
6月2日修文的分割线,明天继续,请暂时不要看下一章
第二章
戴维凡和朋友坐在角落位置,他吃惊地看着走进餐馆的两个人,刚巧他都认识。那修长而冷静的男人是半个月前在机场碰到过的路非,上周还曾又见过一面,而旁边的女孩子是辛笛的堂妹辛辰。辛辰是做电脑平面设计、图片后期处理的SOHO一族,在本地有点小名气,她在家里接活,和戴维凡的广告公司也时有合作。
那天在机场,有人来接路非,还要送他去赶一个会议,他歉意地对辛笛说:“今天不能送你了,小笛,我晚上去你家找你。”
辛笛笑着点头:“你忙你的吧,晚上联络。”
路非对戴维凡点点头,和接他的人先出了机场,戴维凡闲闲地问:“你们似乎很久没见吧。”
“也不算太久,有两年多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真好。”
“认识很久了吗?”
“从上幼儿园之前就认识,你说久不久?”
戴维凡倒没想到居然是一段青梅竹马的交情,不过辛笛嘴角含笑,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他不愿意放过这机会:“辛笛,我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辛笛笑了:“不用了,我想我能理解。”
戴维凡知道辛笛一向有些恃才傲物。而他这个学妹也当真有骄傲的资本,她美术天赋出众,从学生时代开始在各类设计比赛中得奖得到手软,28岁时已经成为这个内地滨江城市最大服装企业索美最年轻的设计总监,母校服装设计专业以她为荣,连续几年请她回去给学弟学妹们上课讲心得。
那天他荒唐地临阵脱逃后,出来就懊恼不已。仔细回想一下,她如此紧密地依偎在他怀里,热吻情动时她的嘴唇甜蜜而柔软,娇小的身体微微战栗,那感觉实在很美好,甚至有点好长时间没体会到的眩惑感。
他想,这个一直在他面前心高气傲的女孩子肯放下傲气,想必对他有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的冷淡大概也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他的做法实在太伤人自尊。他决心弥补,而且再想想,和这么有才华的女孩子好好谈场恋爱大概也不错。此时辛笛竟然如此善解人意,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能理解太好了,我们可以试着慢慢来……”
辛笛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戏谑,根本不等他说完,一本正经地打断他:“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不过也听说过,男人好象有不行的时候。你还年轻,不要气馁,面对现实,现在医学昌明,应该可以治得好的。”
戴维凡英俊的脸上错愕、惊奇、窘迫、恼怒,诸般表情变幻不定,着实精彩。辛笛努力忍笑,压低一点声音:“放心,这是你的隐私、隐疾,我不会跟谁说的,再见。”
她挽上提袋,再拖上行李箱,扬长而去。
戴维凡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良久,他咧开嘴,笑出了声。
辛笛如此表现,他承认,他良好的自我感觉确实很有点受打击。以前辛笛对他从不假以辞色,他并不在意,围着他转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他一向的烦恼是如何推托。他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注目,偶尔有女孩子在他面前扮酷,他也很宽容地觉得不是他人生的损失。
可是现在,辛笛居然对他的落荒而逃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他意识到,这女孩子的酷大概不是扮出来的,而他大概很难再得到机会,向她证实自己的雄风和男人的尊严。总之,这次丢脸丢得很到家了。
刚一回来上班,戴维凡就接到索美策划部李经理的电话:“戴总,这一季的宣传品样品请送过来,老板才下了规定,以后我们这边认可后,还得交给设计总监过目,才能下单制作投放各地市场。
戴维凡诧异,索美旗下除主打品牌外,还有多个副牌,目前设计部门由两个设计总监负责,其中之一正是他现在有点怕见到的辛笛:“李经理,这不是策划部门的事吗?怎么把设计部给扯进来了。”
“别提了,辛笛去卖场看到上一季的招贴和事先定好的色调有差别,也只有她那眼睛才看得出来,回来就在公司会议上发飙了。曾总一向也强调魔鬼就在细节处,我这一通挂落吃得,唉,总之以后我们定稿,设计总监审核签字才算数。”
索美的宣传品是公司服装广告业务的重头,戴维凡好容易才接下来。他跟他的合伙人兼好友张新发牢骚,张新正忙,哪里理他,他也不敢马虎,到了约定时间,带了样品去索美。另一个设计总监是香港人,并不长驻此地,其实还是辛笛一人签字算数,她却过了好久不见出来。
李经理无可奈何地说:“等着吧戴总,她是这样的,我们得迁就她的时间。”
戴维凡暗暗发狠,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默念了好多遍,心想,这次落到她手里,只好由得她发落了。到了快下班时间,辛笛挽着个大得依旧和身材不成比例的手袋匆匆跑了进来,看到他倒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戴维凡想这明知故问来得好不可恶,李经理忙说:“辛笛,戴总拿样品来请你过目。”
辛笛“哦”了一声,也不客套,坐下来一样样仔细看着,拿出其中一个POP的小样:“这个色彩有点失真了,你和画册对比一下就知道。”
戴维凡点头记下,准备接受她更严苛的挑剔。只见她指着提袋样品皱眉:“这是谁出的主意,选这种材质,看上去很廉价的感觉。”
李经理委屈地说:“上一季选的哑粉纸,阿KEN说太深沉,让人郁闷。”
阿KEN就是索美的香港设计总监,也是挑剔男人一枚,辛笛和他关系倒不错,只撇嘴说:“我建议换亮度低一点的材质,其他没大问题。”
她拖过文件签字认可,单独将这一行意见写上去,然后对李经理点下头:“下班了,我先走了。”
戴维凡倒没想到这样就算过了关,不免有点自责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外面正下着大雨,他想,去送下辛笛权当赔罪,连忙收拾好摊了满桌子的样品,跟李经理告别,匆匆下楼。果然辛笛正和其他人站在写字楼门廊下,似乎正等出租车。他正要走过去,却只见一辆挂北京牌照的黑色奥迪Q7停到门口,一个男人下车,撑了一把黑伞大步走过来,上了台阶,伞向后一仰,长身玉立,背后大雨如注,更衬得他姿势镇定,正是前几天才见过的路非,他招呼辛笛:“小笛,上车吧。”
辛笛走下去,他用伞遮住她,再将她滑落的手袋替她移回肩上,一只手虚拢住她走到车边,替她开门,等她坐上去,才关门绕到司机座收伞上车,车子很快起步开走。旁边已经有别的公司女职员和索美员工开始八卦了:“咦,这不是你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辛笛吗?”、“这男人气质真好,是不是辛笛的男朋友。”、“是呀是呀,样子好亲密。”
戴维凡想,好嘛,也许他在香港的丢脸倒是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人家青梅竹马的重逢。不过再怎么自我解嘲,也多少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接下来他们公司还接了替索美秋装发布会搭台的活,不可避免要和辛笛碰面。他推给了合伙人张新,虽然张新很是奇怪:“明明这方面你做得比较熟。”
他只摆下手:“老张,我给你机会看后台的千娇百媚不好吗?你女朋友不会吃醋的。”
此刻在这个餐馆,看见路非居然和辛笛的堂妹在一起,虽然没什么亲密举动,可是辛辰拿了菜单细看,而路非靠在椅背上,看向辛辰,那个眼神分明专注而温柔,带着难以言传的情绪。辛辰回头,似乎征求他的意见,他眼神一敛,恢复了淡定模样,微微点头。
戴维凡只觉心中有点无明火起,不知道是鄙视这男人在姐妹俩之间左右逢源,还是替骄傲的辛笛难过。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他吃了一惊。
这关你什么事?他对自己说。
可是,辛笛怎么说也是你学妹,眼睁睁看她被人劈腿似乎不大厚道。停了一会,他再对自己说。
戴维凡跟朋友告辞,提前出了餐馆,开车直奔本地一家五星级酒店,索美的秋装发布会明天在这里举行,此时应该是模特最后走台排练的时间。他上二楼进多功能厅,T台已经搭好,尽头三幅大型喷绘背板错落排开,正是他监督完成的。一个个模特伴随音乐节奏从那里走出来。
辛笛抱着胳膊站在台下仰头看着,她穿着件样式古怪的象牙白色不对称剪裁长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那,铅笔裤加一双鱼嘴鞋,越发显得身形娇小。灯光变幻下,只见她神情疲倦又有点无奈,显然说不上满意。
模特经纪公司编导正大声叫起来:“停停,”音乐止住,他怒气冲冲地对着一个女孩子,“说你呢说你呢,眼神专注一点,不用抛媚眼,明天下面坐的是客户,他们要看的是服装不是你。”
那女孩个子高挑得不可思议,尽管化了夸张的浓妆,还是看得出面孔稚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倒一点没害怕之意,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处:“我刚才专注,你又说我死板,到底要我怎么样啊老大。”
戴维凡长期做这一行,知道本地到底不是时尚中心,专业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