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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断了跟的水晶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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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啦?!穿这么少在外面,想自杀呀?”潘岳的声音大得吓人,但他的声音越大我的心里就越暖和,因为他的音量与在乎我的程度直接成正比。
  “没……没想自杀……就是想自……自尽。”
  “都冻成这样了,还嘴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话中虽然带刺,却像个刺猬猬般可爱,就算被刺痛,也乐在其中。
  “你……你才是狗呢!”披着潘岳的外套,我感觉暖洋洋甜蜜蜜美滋滋的。
  “快回家去!要不然真的要冻死了。”潘岳的语调温柔不足,关心有余,听得我心满意足。
  “我无家可归了。”
  “你被袁士武赶出来了??!!”他的吃惊程度堪比闻讯我被袁世武谋杀了一般。
  “他没直接赶,但也间接地赶了。”
  “那……那你怎么办呀?”
  我楚楚可怜得摇了摇头。此时雪虐风饕,我整个人尽可能得缩到了最小,尽管如此,还是发抖得咬掉了舌头。
  “那你去我家吧。”在一番深思熟虑后,潘岳提出这样的建议。
  “啊?”我显然对于此建议有着意见。
  “两种选择,一,去死,二,去我家。你选吧。”
  若非被冻得腿脚不利索,我的旋风腿一定飞之而去。剧情明明可以发展成潘岳雪中送炭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但他非要把剧情演变成我被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冻死街头。不过,想到我面前那大把大把的青春等待着我的挥霍,就算英年早逝也得死得重于泰山吧。于是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跟在人高马大的潘岳身后,就像只刚刚出壳的小鸡跟随在老母鸡身后学走路一般,样子很滑稽。
  若非潘岳领路,我险些误入歧途走进自家的大门,看来惯性是件很难克服的物理现象。这是我一次光临潘岳的新家,所以免不了一番观摩。我跟其他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客人一样把主人家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遍,欣赏也好,熟悉地形也罢,总之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免不了这道程序。
  “没有原来那个家豪华了。”我不识趣的感慨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搬出来的。”此时潘岳已经横躺在红色沙发上,完全不把我当外人。
  听到他的抱怨,我心中的苦水也逆流成河,“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跟袁士武……”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立即删掉了后面的内容。
  “不会跟袁士武什么?”潘岳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哎呀,你那个花瓶很好看嘛!”冰雪聪明的我当机立断转变了话题,并向一支长相恐怖的花瓶走去,还要乔装一副欣喜若狂宛如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模样。我走到花瓶面前,把它捧在手里好一顿“欣赏”,真是欣赏不来这种抽象派的作品。
  “你喜欢就送你了。”潘岳毫不在意的说。
  “不用不用了!”我连忙拒绝。我这般有品的人家里若摆了这般没品的花瓶,我真是无颜重返母校,真是有愧对于我的专业呀。我由于过于急切地把它放回去,结果一失手,花瓶尾随一声巨响后变成了拼图。我捂着嘴,盯着地上七零八碎的碎片目瞪口呆。潘岳连忙过来察看花瓶的伤势,很遗憾,伤势过重抢救也无效了。所以花瓶,你安息吧,不过请你放心,一支花瓶倒下去,千千万万支花瓶将站起来,我会买许多花瓶来祭奠你的。
  “要是让曼曼知道了,她该不高兴了。”潘岳蹲在地上小声地说。
  “这花瓶是刘依曼买的?”我惊奇地问。
  潘岳点了点头。没想到身为模特的刘依曼品味居然如此之差。摔碎它也算是成全了潘岳的公寓。再一看来,潘岳的公寓顺眼多了嘛,多亏了我的妙手回春之摔。
  我帮着潘岳清理碎片,在整个过程中,我几次预谋自编自导自演一场影视剧作中老套路的剧情:不小心割破自己的手指,让潘岳给我吸。没出息的我始终没勇气下毒手,结果地上的碎片连同我心里的碎片一同被潘岳倒进了垃圾箱,一去而不复返了。

  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恋 (五)

  成功的处理掉尸体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畅谈开来。
  “我摔碎了刘依曼送你的花瓶,你不心疼吗?”我耍弄着我那点小心眼试探潘岳道。
  “我正好嫌它丑,本以为你喜欢就送你了,不过看你好像不太喜欢,所以摔碎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看来我跟潘岳是英雄所见略同,都觉得这花瓶很丑。注意我这话是一语双关的,话中的花瓶顺便代表一下刘依曼。
  “可是,这是刘依曼送你的呀。”我继续耍着小心眼试探潘岳到底是爱她不够还是冷血动物。
  “so?(所以呢?)”潘岳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若被刘依曼看到了非伤心欲绝痛彻心扉不可。
  “soyouaresocoldblooded!(所以你很冷血!)”我感觉潘岳并非爱她不够,而是冷血动物。说到冷血,我不由得浮想到另一个相关词-杀人犯。杀人犯都冷血,潘岳冷血,所以潘岳是杀人犯?我不敢划这样的等号,因为在我心中潘岳与杀人犯之间永远是个不等式。
  “我也曾经热血沸腾过。”潘岳继续着我们的话题。
  “那你杀人是不是热血沸腾所致?”话语没经过大脑就从牙缝里冒了出来,结果我的问题点到了潘岳的死穴,他的脸色变得如死人般苍白,表情变得如死人般僵硬。我见状连忙再次转变话题:“哎呀,你这个台灯很好看嘛!”我指着茶几上一台很抽象的台灯说道,估计又是刘依曼的杰作。
  “你刚才说什么?”潘岳的嘴里冒着寒气,让我顿时感到一丝寒意。
  “我说你的台灯很好看呀。”
  “不是这句,上一句!”他的口气咄咄逼人。
  我东张西望道:“上一句?上一句是什么呢?我想想啊……是什么呢?”
  “你说我杀人是不是热血沸腾所致。”
  “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嘛……”我低声嘀咕着。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潘岳的眉毛宛如一对发情中的毛毛虫,迫不及待的相拥到了一块,不再分离,真想用熨斗把它们烫平。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随便说说的,难不成你还真的杀过人。”
  潘岳的脸色白里透红。我明白了,全明白了,看来这件事并非子虚乌有。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潘岳的性格是有些古怪,但他绝不是心狠手辣的杀人犯,不是,不是,他不是!!!我正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不是”时,潘岳开始了他的故事:“两年前……”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捂着耳朵活活像个三岁的孩子般试图逃避着铁一般的事实。
  潘岳一脸惆怅地看着我,他那张表情复杂的脸如同是在讲述一段情节复杂的故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
  耳朵是个奇怪的器官,跟眼睛鼻子嘴不同的是,它属于你却不被你支配。当我不想看,我可以闭上双眼;当我不想嗅,我可以屏住呼吸;当我不想讲,我可以闭上嘴;但当我不想听,我无法听不到,无论我怎样努力地堵住耳朵,也无法彻底的过滤掉那些声音,因此我讨厌耳朵,一对跟心一样无法被控制的器官。
  “这两年来我一直坚持去看望她……她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潘岳不听话地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
  听到这,我的双手缓缓地滑落到了身体两侧,我无法再逃避下去了。“她是你最爱的人?她背叛了你所以你把她给杀了?”故事情节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没错。
  潘岳屏住了呼吸,本来已经分离的毛毛虫又重新相拥在一起,估计是被我击中了要害。他的眉头越陷越深,我都担心他会提早长出皱纹来。盯着我看了良久,他终于开口说:“我很纳闷,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智慧呀!”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测过智商,当时就连地球是方是圆这种众多希腊哲学家都没搞明白的复杂问题都答了上来,可想而知我的脑袋里装了多少智慧。
  潘岳苦笑一声后说:“你不去当作家真屈才了。两年前,我有一天酒后驾车撞到了一个女孩子,后来得知她叫小梅。”
  “天呀!!你把她给撞死了???!!!”我暴跳如雷道。
  潘岳倒吸一口气说:“没死,却如同死了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小梅是来城里打工的乡下妹,被我撞伤后就丧失了劳动能力,之后带着几代人都花不完的赔偿金消声灭迹了。”
  “天呀,那,那为什么有人说你是杀人犯呢?!?!?!”
  “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少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我……”我那左右转动的眼球像是被推来推去的乒乓球,弹跳了几个回合后被拦在网下,静止在某处。
  潘岳见我左右为难的样子就没继续追问下去,他长嘘一口气后说:“无论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那都是夸大其实的猜测。没人知道小梅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包括跟她一起打工的姐妹,所以大家难免会狐疑吧。想象力丰(炫)(书)(网)(题)(供)(下)(载)富的,就以为她死了。”
  我呼吸急促的边摇头边说:“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不声不响就消失了呢?”
  “你知道,我当时正在筹备迎战奥运会,酒后驾车撞伤人的负面新闻对我而言是个致命伤,我不能给媒体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出事后,我没敢报警,托关系把小梅秘密送到医院,给她找来最好的主刀医生为她做手术,虽然医生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也未能保住她的腿。我当时真的是伤心欲绝,小梅在城里没有亲人,我每天去医院陪着他,照顾她,求她原谅,那段时间我骗教练说我妈出事了,才请的假。小梅从来没有提过要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所以我赔给她一大笔钱,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后来她的哥哥从老家来接她,他们就这样带着巨额的赔偿金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那,那后来呢?”
  “后来这件事如同没发生过一般,除了我的帐号上少了七位数。”
  “怎么可能跟没发生过一般?!从此地球上就因你而少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全人,从此地球上就因你而多了一个在轮椅上痛苦一生的残疾人,从此地球上就因你而多了一个为爱白白牺牲的大傻帽儿……”
  “等等……”潘岳打断了我那一连串的排比句。“你刚刚说……为爱牺牲……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一失足换千人泪,你知道你那一撞,撞毁了多少人的命运吗?你知道你……”我的情绪已经失控到哭天抹泪的地步。
  我的反应吓坏了潘岳,他靠到我身旁,焦虑地看着我,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喘着粗气,潸然泪下。我称这种状态为“干哭”,因为没有抽泣声,也没有哭相,仅仅面无表情地流着干涩的眼泪。不知干哭了多久,潘岳才吞吞吐吐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你怎么了?”
  为了帮你清理残局,我的人生成了惨剧,而我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我没事。”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去冷静自己的情绪。“我回去了。”我边说边往门口走。
  潘岳跟了过来,“你去哪呀?你不是无家可归了吗?”
  差点忘记,我是个被人遗弃的可怜虫,身心俱备,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心乱如麻,无计可施,心如刀绞,无药可救。想到这些,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
  “我去咪咪那。”
  “穿成这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溶化的冰霜打湿的睡衣,与冻的发紫的赤脚。
  “你就睡在这吧。还是老规矩,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我记得老规矩是你谁床东,我睡床西。”
  “你要是想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也不介意,虽然你睡姿很丑,还喜欢抢被子跟踹人……”
  “你……”
  潘岳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真是的,紧张的气氛这么快就舒缓了,真有愧于我那些拭去的眼泪。

  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恋 (六)

  事隔数月,我再一次穿上了潘岳的睡衣爬上了潘岳的床。按照老规矩,他扒着东面的床边,我扒着西面的床沿,中间相隔甚远,但心情却截然不同了。那时的我躺在床这边望向床那边的他,感觉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求。现在的我躺在床这边想着床那边的他,却感觉如此的可求而不可望。我不可以再望向潘岳了,因为那样会给我一种幸福的错觉,然而这种错觉会使我更加憎恨现实中的不幸。
  不同的心境却造就了相同的结果,我再一次失眠了。潘岳却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与美女同床居然可以如此心定身宁,真不晓得是他不够男人,还是我不够女人。我躺在潘岳的床上,望着他们家的天花板,脑子里闪过许多凄凉的画面,我与潘岳吵架的画面,潘岳与刘依曼相爱的画面,很奇怪,那些美好的画面全部被大脑过滤掉了。也许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有美好的画面。
  我把被子盖过头顶,淡淡的清香飘进我的鼻孔,那股味道很熟悉,像是Chanel5号,伴随玛丽莲梦露入睡的味道,也是爱慕虚荣的刘依曼身上所拥有的味道。此时,我的大脑里又闪过许许多多足使我心肌梗塞的画面,我猛然间坐了起来,感觉脸上的毛细血管在迅速膨胀。
  “你怎么了?”
  我被黑夜中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我把你吵醒了吗?”我心有余悸道。
  “算是吧。”潘岳也坐了起来。
  “那对不起了。”
  “你做恶梦了吗?”他关心我道,。
  “算是吧。”
  “那对不起了。”
  “你不要学我讲话!”
  “是你先学我讲话的。”我突然有种重返幼儿园的错觉,跟男生同床却没有发生任何成人间的事,除了无聊的抬杠与斗嘴。
  “我做恶梦,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明知幼稚,但我仍继续跟他抬杠道。
  “是我的床让你做了恶梦,所以我很抱歉。”
  我倒在了床上,没再理他。潘岳也躺了回去。漆黑的房间又恢复到了原有的静寂。正当我以为潘岳再次入睡时,他的话语再一次打破了夜间的和谐,“你为什么跟袁士武在一起?”
  我沉默着,犹豫着到底是该欺骗他还是该委婉的说出真相,还是该转移话题,还是该装疯卖傻,还是该装睡打鼾。许久后,我说:“因为我欠他的。”
  “你不爱他?”
  “如果感动等于爱情,如果妥协等于爱情,那么是的,我爱他。”
  “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跟刘依曼在一起?”当我不知如何去应对与面对一个问题时,我通常会以类似的问题反问,把不知所措的心境丢给对方。
  “因为我发现她是个好姑娘。”他的话令我一阵心寒心酸心痛。
  “那你爱她吗?”
  “爱吧。”
  我感觉嗓子眼里口水成河,咽了咽,味道却是酸的。“那你爱我吗?”不曾而知,原来酸性跟酒精一样,可以使人变得鲁莽。话语脱口而出后又倍感后悔,我还是喜欢网络聊天多一些,因为当我打出大脑中的突发奇想后还有几秒钟的思考时间,还有反悔的余地。
  潘岳沉默了好久好久,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已经睡着了。
  ……
  ……
  我等了好久好久,究竟是在等那句我等待已久的答案,还是仅仅身为一个发问者我在等待被问者简单的一句回答而已。
  终于,他开口了:“如果亲切等于爱情,如果轻松等于爱情,那么是的,我爱你。”他学起了我的回答方式。
  “亲切属于亲情,轻松属于友情,所以不,你不爱我。”我说完这句话时,感觉嗓子眼特别堵,像是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堵住了下水道,满是苦水,却渗不下去。
  “亲情也是爱,友情也是爱,有些时候感情是很难分辨的。”
  那只能说你爱得还不够深,当爱变得刻骨铭心时,不用分辨,你自然而然就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任由黑夜还原到原本的寂静。

  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恋 (七)

  天蒙蒙亮了,屋子里散着淡淡的光,我在微微颤抖,头在隐隐作痛。熟睡中的潘岳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我伸出冰冷的食指,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捅了捅。“怎么了?”他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回应速度吓我一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捅醒,准备再次出击的手指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我冷。”我颤抖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内盘旋。
  潘岳转过身,闪亮的目光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吗?”
  我翻了个白眼,咽了咽比撒哈拉沙漠还要干涩的喉咙后说:“我……我渴。”
  潘岳皱紧眉头,他该不会误认为我这次是想让他吻我吧。“那怎么办?”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问。
  我脑袋一沉,险些晕死过去。他见状脊椎直立,在我的脑袋上摸了摸后大声慰问一句我妈她老人家。我发烧了,也许就算是一头牦牛剃光了毛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冰天雪地里静坐也会冻出毛病来吧,更何况我不是牦牛。潘岳狗急跳墙般跳下床,掀开被子,一只手托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托住我的腰,将我轻而易举得举起。
  “你想干嘛?”我问。
  “废话,当然是去医院了!”话音未落,他便抱着我往屋外走去。
  “等等……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带我去医院吗?”
  潘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后,像泼水那样将我泼回到床上,富有弹性的弹簧模仿着蹦蹦床的力道将我弹起,使我感到一阵晕床,想吐。
  良久后,一个人影闯入我的视野,吓得我心惊肉跳,我不停得眨眼,想分辨眼前的是蜘蛛侠,蝙蝠侠还是钢铁侠,结果那是用帽子,墨镜,与口罩武装而成的潘岳。他如裹婴儿般用羽绒被将我裹成了饺子,像抱巨婴那样将我抱在怀中,如拯救人类的超侠般飞入车内,于是一辆载有不明物种的飞车在晨曦中风驰电掣般驶去。
  医院大厅里弥漫着浓密的药水味,各种急促的脚步声会聚一堂,透过微眯的眼帘,我看到一张张惊诧万分的面孔从我们身边闪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眼神是惊恐,是诧异,是崩溃。我们的造型已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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