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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昔我往矣(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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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是啊!”他直言不讳地回答,反教我又愣了,转过脸来瞧着他,却是正色的模样。
  “那就快些娶我吧,我是很有原则的,嫁鸡随鸡,嫁了就不改了!”我也朝他正色道。却见他未来得及收敛的微笑嵌在嘴角,看了我半晌却不答话,他是在犹豫吗?我的心里格登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坠落,无止境地坠落,心里空荡荡的,只是脸上却强笑道:“有些困了!”一面便要躺下,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寺玉!”他低唤了一声,紧随其后却是欲言又止的沉默。我只是暗暗叹了口气,闭了眼睛假寐。
  我只作是一句玩笑,并不再提及,那样的沉默叫我心里难受,一面作了不在意的模样笑着,一面努力藏下忧伤,这种委屈原本可以是轻轻薄薄,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上午的时候,我依旧坐了园中,春天正是植花栽草的时节,柳伯这几日也是忙着打理,花圃处的杂草却是疯狂放肆地长着,多亏了他日日注意将杂草拔尽。无事时,柳伯母也在一旁帮着。
  园角处植了一株桑树,如今也是枝繁叶茂,听柳伯母提起,那桑叶捣成汁,配上香料可用来润发。我便随她摘了下来,用砧杵捣出叶汁,留了下来,又隔了好几日,家里没有香料只将它置了一旁,这日闲来无事,便与柳伯母一同出门去买。
  一出了门,便暗叫失策,今日正遇上赶集的日子,街上的人尤其多,那卖香料的铺子也在青安路上,一路走来不时侧了身子七拐八拐地让道,等出了这段路,竟走得有些累了,不觉喘了口气。一面暗暗感慨,这副身子真是禁不起折腾了,这些日子偶尔会有不适,像是先前一样,常常觉得乏了,倦了。不觉放慢了脚步,柳伯母在前头,不见我才返了头折了回来,瞧着我,却是有些担心的神色:“姑娘,你的脸色有些不好啊,没事吧!”
  我笑了笑,一面摇了摇头:“没事!人太多了,被挤兑的!”
  向前探视了一下,花铺便在前头;便朝她说道:“正好顺路,我们上花铺看看去吧!”
  快至铺前时,与一女子擦身而过,不经意侧头看了她一看,这一瞟却教我有些恍惚,这姑娘,小巧白皙,眉目清秀,竟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也许真的在大街上见过吧,这样想着,一面进了花铺,却是青平正立了门口,眼睛直直地望了这边的方向,连我上前也不觉,我不禁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
  他才一个激灵地恍过神,看了是我,忙笑道;“姑娘来了!”
  我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教他抢了先:“姑娘早来一步便好了,那个来买花的姑娘刚刚走呢!”
  “刚走?可是朝我来时的方向走的?”我忙问道。
  “是啊,她后脚走,您前脚就进来了!”
  我听得一愣,依他所言,便是刚才那姑娘,那人是谁呢?我不禁皱了眉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小渊!对呀,那是小渊,几年未见,长相有些变化,那神色却是依旧。思及此,脑海中却有些混乱,小渊来了,那还有谁来了?是老爷子还是沐琼?早就来了吧,却教我一人蒙了鼓里,他有心要隐瞒么,要瞒到什么时候?
  “姑娘,你怎么了?”却是柳氏在一旁说道。
  我方看向她,摇了摇头强笑道:“今日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
  她点了点头,一面应道;“也好,瞧姑娘脸色有些不对,还是不要累着了!”
  一路回去,我却是神情恍惚,只随了她身后,脑海中一个念头在盘旋,究竟还有谁来了,又有些侥幸的心思,也许小渊早已是独自一人,只不过碰巧也来了这镇上,只是越发地想不通,何必来了此处,又日日来花铺上将花买走呢?
  “哎呀,姑娘,你看那不是木公子吗?”忽然听见她在我的耳边嚷道。我顺了她指去的方向瞧去。
  又听得她在一旁:“公子身旁还有一人啊,那人是谁?好像没有见过!”
  我看得更是心上一颤,只觉得晴天打了个霹雳,强定了定心神,转头朝她说道:“柳伯母,您先回吧!”说着,不等她答话,我便追了上去。使了力气地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险些寻不着,幸而木预素来雪白的衣衫在人群中甚是醒目,我赶得急了,便不管不顾地喊道:“沐琼!”
  听到唤声,他二人才停了脚步,返了头朝这边看来。我追至跟前,已是气喘吁吁要站不稳了,木预忙上前扶了我,一面张口要说话。我却是撇过脸去,不要瞧了他此刻脸上的神色,连忙朝了沐琼笑道;“沐大人,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不见!”
  沐大人却瞧了瞧木预,我只目不转睛地盯了他,看也不看木预一眼。他才朝我点了头,却是有些苦笑的神色:“姑娘,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不见了!”
  “沐大人何时来的,怎么不来看我,我在这里却是一个熟人都没有,见了你心里高兴得很!”我依旧笑着说道。却听得木预在一旁急切地唤道:“寺玉!”
  我只作未听见,他却一手板过我的肩,让我直视了他,他脸上是担忧焦虑的,还有一丝无奈。
  我却笑了说道:“怎么了?我正要说你的不是,沐大人是你朋友,怎么就不是我的朋友吗?”
  他认真地瞧了我,我强忍了各种心情,只朝着他平静地笑。相互的目光里却是一番无声的质问与较劲,沐琼自然明白这之间的异常,忙要缓和气氛,朝我笑着说道:“姑娘如今是东家,不请我喝杯茶吗?”
  我方转过头去:“当然要请,先前在沐王府时,大人接待周到,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只是我没有什么府邸,大人到寒舍一坐?”
  他却看向木预,木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走吧!”

  二十一

  一路上,我只与沐琼拉扯些微不如道的闲话,将木预晾了一旁,他倒安静地随着。至家中,柳伯母早已回了,瞧见沐琼,不禁说道:“这不是!”
  我忙笑了打断:“来了客人,今日让客人尝尝伯母的手艺了!”她会了意,一面笑着一面下去:“姑娘放心,我这便去准备!”
  一面又引了他进屋里,正巧柳伯进来了,瞧见了沐琼。我忙笑了说道:“今日来了客人,柳伯酒量可好,替我招待客人?”柳伯忙摇了摇头,笑了道:“不行了,身子不好,那口子不让喝了。姑娘有客人,我先回园里头去!”
  我点了点头,随他下去,沐琼却忽然说道:“姑娘后院种了花?”
  “沐大人不知道吗?你家公子现在开得可是花铺?”我终于忍不住冷笑道。
  他被这话呛得,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却是暗暗叹了气,又转了笑脸:“沐大人要不要去瞧瞧?”
  他已有些警慎地瞧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讥讽的神色才点了点头。
  我将他引了去后园,依旧不理睬木预,他也不跟上。只有我二人至后园,花圃里已有好些花正怒放,倒是满园春色映入眼帘,沐琼瞧了都不禁点头赞叹:“没想到姑娘对侍弄花草也有研究!”
  “懂得不多,只不过有几份闲情,有一些闲时!”我只淡淡地回答道,看向他又加上一句,“以后还有没有这份心情,就不知道了!”
  他听了看向我,我却早已将目光移了旁处。
  又指了一些花,给他细细介绍,一恍便至午时,柳伯母进了园里唤我们用午饭。
  坐了桌上,我一杯一杯地替沐琼斟酒,依旧将木预晾了一边。沐琼只饮了几杯,便要挡了我又要倒酒的手:“沐某不胜酒力了,姑娘饶了我吧!”
  我却笑了笑,一手推开他的手,却是朝自己杯中斟满,又举了杯朝他一拱手:“寺玉敬大人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木预见了,忙用手挡住,却是慢了一步。酒入喉间,却是火辣辣地疼。我看向沐琼:“这酒喝得太快,竟忘了说些酒辞”我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我该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应该说些祝福的话,沐大人,您有什么心愿吗?”
  沐琼却是不语,只担忧地瞧了我。我转过头瞟见木预早已阴沉的脸,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却转过头朝沐琼道:“那就祝大人造反之事,一举成功,好不好?”
  木预终于按捺不住,朝我低喝道:“够了!”我转过头看向他,他脸上虽面无表情,眼底那抹怒意却已是掩饰不住。我低了头,瞟见他握住酒杯的手已是青筋暴出。我不禁笑了笑:“怎么了?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谋权窜位,弑君造反……………
  我的话却被“砰”的一声酒杯破裂的声音打断,却是木预将那杯子竟用握力震碎,碎片落了他的手心,划出血痕。我瞧得心里也是被划了一道伤口般疼。
  “姑娘,你喝醉了!”沐琼大人忙劝解道,一面看了木预的手。
  我腾地站了起来,却是将杯子往桌上一扔,朝他们吼道:“我是醉了,我恨不得醉晕了,醉死了,我恨不得不要睁开眼,省得以后瞧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死”字,终于未说出口,只咽了一口气,推了椅子便朝房中跑去。
  那几句话却将木预震得一时愣住,只是片刻他又忙追了上来,一面喊道:“寺玉!”
  我却说不出话,喉间一紧,却只瞅了他一眼,便转身要跑回房中,顺势将门朝内锁上,抵在门处。不一会便听到木预不停地敲门:“寺玉!寺玉!”
  听得他的唤声,我身上失了力气,只慢慢顺了门栏处,缓缓跌坐了地上,靠了门处,酒入愁肠,便要化成热泪,此话确是不假,眼泪早已不停地淌下。
  “寺玉,快开门,不要闹了,快开门!”他在门外焦急地声音,一面用力地敲了门。
  我只捂了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里却是难过地不能言语,原先猜测你未放手,原以为就算果真如此,自己也能面对,只是如今知道了,方知自己的心思至始至终未变,有些话我不能开口述说,即使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就权当作我的任性与固执,就算是我做了束缚你的藤草,我可以不得你的谅解,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一步走至既定的结局啊!
  “公子,你的手?”沐琼也跟了过来,担忧地指了他的手。
  我在门内听得,又是一阵担忧,强忍了泣声,朝门外说道:“我有些不舒服,想静一静,沐大人,你照顾好你家公子吧!”一面说了,一面便要站起来,不料起身的一瞬间,却是天眩地转,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中,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道身在何处,一会像是帐营中,又幻化成四面是墙的宫中,又仿佛是在如是阁里,渐渐的房子不见了,却是在露天郊野中,一道光指引了我朝前,那一片野灌木丛中是什么?上前一看,却是一片白衣胜雪,殷殷血溅,染成大朵大朵地花,我瞧得愣愣的,便要去看那人的脸……
  蓦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熟悉的床顶,不觉身上却是一阵冷汗,凉侧侧的。又做梦了,又梦见与他初相见时的情景了。头晕沉沉的,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门被推开,我不知为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还没有醒吗?”却是沐琼的声音。
  “没有!”木预的回答声却离得我越发地近,直觉他已坐我的床沿处。
  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我几乎要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听得沐琼叹了口气道;“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木预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说:“她如今脆弱地像玻璃一样”
  他是在说我吗?这是什么意思?我暗暗迷惑,又隐隐约约嵌了一丝不安。
  却听得沐琼叹了口气:“看着像是有不足之症,确没料到这么严重!”
  我听得一颤,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便迎上木预的目光,却是忧心如焚,见了我已醒,竟有些欣喜若狂。
  “你醒了!”一面急急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你们还未进来便醒了!”
  “姑娘听见了?”沐琼早已上前,却站了他身后瞧了我。
  我点了点头,一面说道:“我患了什么病,严重到什么地步?”
  木预听得一愣,脸色神色却是几番流转,看了我却是欲言又止。我只好看向沐琼,尽量透着平静的语气:“沐大人,患者总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吧,难道你们要隐瞒到等我闭了眼,还不知道怎么翘辫子的?”
  “什么?”他听得一时不解,很快明白过来,却是看向木预,像要寻得他的同意一般。
  “看他作什么,这是我的事!”我不知是带了丝赌气,还是就事论事。
  沐琼终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我听得一愣,这是什么胡话,却又听得他继续说道:“大夫也寻不出病源,姑娘的身体好像很虚弱,心肺肝脾—”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衰弱地像一个老人般!”
  这话倒真像五雷轰顶般,教我瞪直了眼睛,半晌晃不过神,只木讷地朝他继续问道:“还有多久?”
  他听得脸上露一丝戚色,慢慢说道:“多则三年,少则………!”
  “好了!”却是木预打断了他的话,他返头朝沐琼说道:“不要说了!”
  木预转过头,却是握住我的手,瞧着我失神落魄的模样,他的心痛戚色已掩不住直落了脸上。 “寺玉!”他轻声唤我。我转了头看向他,竟还笑得出来:“时间真短,对不对?”
  “姑娘!”沐琼有些忧心地唤了我一声。
  我只继续喃喃道:“我其实很怕死的,以前冲入火中,替皇上挡下一箭,那是一种直觉,只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不会这么轻易死去,或是危急之中也忘了这些,死便死了,不过是是一瞬间的事情,如今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要一面受折磨地等待,瞧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好像很害怕!”
  他依旧是沉默着,只是握着我的手却在颤抖。我察觉道,偏了头看向他,却算镇定地说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好吗?”
  他眼里掠过一丝异样,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不知道是要止住我的恐慌,还是他的颤栗。却听得沐琼在他身后说道:“公子,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我只将目光落了旁处,不去瞧他们。等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我才目光移回自己身上。
  我总觉得自己很幸运,天不绝人愿,让我越过时间的洪流,才来到此处与你相遇,你如何知道,能与你相遇是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这一生的运气恐怕都付诸其中了。如今运气要用完了吗,我竟有些四面楚歌的悲戚,我是怕死的,怕漆黑的棺木;永无天日的黑暗;阴冷的孤寂;更怕遥遥无期的生离死别。千算万算,为何落下这一种结局? 我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办啊?我不禁掩面而泣,任泪水渗过指缝滑落下来。

  二十二

  在那边的十八年,也未喝过这么多药。仿佛来此以后,我一直与各种的药相依为命似的。这些时日,一直躺了床上,小渊果然是随沐大人一起,如今已被我瞧见了,便径直遣了屋里来照料。
  如大夫所说,我没有病,不过是身体内部未老先衰,所以乏力易倦,像个年岁大了的人一样虚弱。等到心情平静下来,我思忖了几日,方猜测出源由,也许因为我从异处而来,于这世界而言,是不能相融的,身体早已慢慢地起了变化,只是让人一时不得察觉。他们却是不死心地,又寻了其它的大夫又来探了几次,却是惋叹地摇了摇头,只作了爱莫能助的神情,我不想听见他们唉声叹气,不要望见木预一夜消瘦的脸颊,无论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实,我都要平静地面对,所以可以淡淡笑着朝大夫说道:“生死由命,多想也无益了!”
  大夫却叹了口气,一面又问道:“姑娘早年受过伤吧?”
  我点了点头:“但伤势早已痊愈了!”
  “伤势虽然痊愈,但好像未及时静养,怕也落了隐患,如今都随了身子虚弱,怕会一并发作!”大夫却是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沐琼正执了盏茶,听得此话,却是手上一颤,将茶水泼了出来。我只佯装不觉,转了头朝大夫说道:“那会如何?”
  大夫却是思量一番才开口说道:“姑娘既然将生死看得开,我也将话说挑明。姑娘心思太重了,常年累月忧思过虑,郁结积心也是根源之一,若能从此以后想得开些,好好调理,三五之年倒也能平平安安,如若再………………!”他止了话,看向我,我听得明白点了点头,他再接着说道:“那油尽灯枯之日,老夫也算不准了!”
  我听得心下寒侧侧,却不露声色。
  沐琼送了大夫出去,小渊陪着去取药方。屋里只剩下木预与我,他只站了床边,一直看着我。
  我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禁笑了笑:“你要杵到什么时候?”
  他的神色倒还平静,只是紧闭着的唇泄漏了他正隐忍的心情。那几日我心情近乎崩溃,不准旁人进了屋里,他便在屋外一直站着,待到我将蜡烛熄灭,月光洒入屋里,还能看到颀长的人影落了纸窗上,我只能拽着裘褥无声落泪。
  他才淡淡地笑了笑,一面坐了下来,一手拂上我的脸庞,极尽温柔的目光,像要化成丝般缠绵绯侧。半晌才开口说道:“什么都不要想了!”
  不知这话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我点了点头,一面将他的手握着,却见手掌内还包扎着纱布,不禁轻轻抚摸着,相互间却是半晌无话,只怕稍稍一不小心,便要将彼此的心情搅得更加慌乱。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话果然是不假。
  在小渊的悉心照顾下,好些时日才渐渐得恢复了精神,不用再终日躺了床上。只是依旧容易困乏,所以一直呆了家中,足不出户。天气倒越来越暖和,已是春暮夏初的时节,或是坐了后园中晒晒太阳,还能侍弄侍弄花草。园里的事都交了柳伯,我只是常常坐了一旁看着。
  沐琼竟也滞留下来,并不提起何时回云南,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却已不想再追究。生活仿佛回到刚来这个镇上的时候,只是身旁多了小渊照料,她不像当初在北平时那样嫩涩胆怯,相互间坦明了身份,便也回复成那个成熟稳重的丫头。
  这日,我站了树下,正瞧了柳伯正专心至致地侍弄芍药,这时节的花的种类倒也不少,幸得了他一直在照料着。
  “寺玉姑娘!”不用转过头去,便知道是沐琼。
  他已站了我的身后,顺了我的目光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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