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为毒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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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陆徐氏,慕卿凰看向这老太太,就见这老太太张大了嘴,眼珠几不曾瞪出来,老脸蜡黄。
小徐氏的表情和陆徐氏差不多。
“这不可能!”陆徐氏摇头,狠狠瞪着慕卿凰,“这一定是你用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黏上去的。”
慕卿凰看向左都御史夫人,“劳烦夫人取清水来擦洗。”
“不,你们的水如果有问题怎么办,我去取。”陆徐氏摇晃了下身子,猛的推开围着的女妇们就奔了出去,瞧她那跑动的架势和速度真是一点也不像个发斑白的老太太。
在此间隙,女妇挨个上前来查看了一遍,慕卿凰还是让左都御史夫人当着女妇们的面擦洗了几次。
来的女妇中大多数的年纪都很大了,秉持着负责的态度,纷纷告罪后,有的上前来细看慕卿凰的眉毛生长纹理;有的看脖子的粗细;有的看臀部有肉无肉;有的请慕卿凰站起来走几步,观察步态;还有的要嗅体香,弄的慕卿凰,再是大方的性子也脸红了一点。
每一个老者看完之后却都再次告罪一声,随着大理寺卿夫人的话,笑说一句“冰清玉洁”。
见识了这么多老太太,慕卿凰就感叹的想,宽容、大智若愚、善良,这才是值得尊重的、正派的老人。
“让开!”
陆徐氏再进来时,袖子湿哒哒的往下滴水,她看着慕卿凰,哆嗦着道:“你敢不敢让我擦?”
“擦吧。”慕卿凰一叹。
陆徐氏也不客气,直接用湿袖子使劲擦慕卿凰臂肘上的那一点,越擦陆徐氏的眼神越疯狂,“不可能,不可能,那天我分明看见你心虚的摸了这里,摸了肚子,不可能,不可能……”
见她把慕卿凰的皮肤都要擦破了,大理寺卿夫人看不过去,一手推开陆徐氏一手将慕卿凰的袖子放下道:“徐老夫人,你的一告不成立,还请回去继续告。”
陆徐氏说一告的时候所有人都听见了,有一告就有二告、三告。
“对、对对,我还有二告、三告。”说罢,陆徐氏慌慌张张就跑了出去。
慕卿凰再度回到堂上听告。
她站在那里,云淡风轻,还有兴致抬手接从树冠上飘下来的红花。
彼时,女妇们回到座位和自己的夫君或公公说明所见所闻,三位夫人也分别低声和各自的夫君说明了事实。
片刻后,刑部尚书猛的一敲惊堂木,“陆徐氏,朝阳郡主冰清玉洁,你一告不成立,可认?”
陆徐氏紧紧拽着陆炳,咬牙道:“认。”
“大人,我二告朝阳郡主纵容刁奴行凶,蓄意杀害他人腹中胎儿,那胎儿流掉可是很多人都看见的,就是朝阳郡主身边名叫玉鸾的一个丫头,请大人为臣妇做主啊。”陆徐氏跪地哭嚎起来。
听着慕卿凰冰清玉洁的话,陆瑁先是不可置信,遂即又是狂喜,再之后是苦笑,拱手对慕卿凰道:“对不住。”
能考上状元,陆瑁并非一无是处的蠢货,他对陆徐氏道:“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所有的罪责都是我的,也是我指使你们诬告郡主的,就此做罢吧。”
然而此时并无人听他说话。
小徐氏淌眼抹泪,跪在地上起不来。
陆炆一脸灰白,双股颤颤软倒在地,二告、三告只有在一告成立的基础上才有胜算,一告不成立,二告、三告他们并无实际证据。
“肃静,公堂之上不许哭号、喧哗,再有犯者掌嘴。”
“传宁秀玉并长宁侯府奴婢若干。”
证人早都被押在莲园,就等传召,不一会儿宁秀玉就被抬了来,跟在身后的还有山茶等丫头以及这些丫头的老子娘兄弟等一大串人。
“大、大人,为何要传近身伺候臣妇的奴婢们?”陆徐氏一头冷汗“唰”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戚文秀冷笑了一下,再敲惊堂木,“说,宁秀玉的胎儿是怎么没的。”
山茶哭道:“是老夫人先给表姑娘喝了堕胎的汤药,再令表姑娘去拦郡主的车架,诬赖郡主,把事情闹大的。”
“小贱人你胡说!”陆徐氏破口大骂。
“奴婢没有说谎,堕胎药是您让海棠她爹去买的,药渣子就埋在福庆堂的小花园子里,奴婢已取出交给大人了。”
随后,海棠爹也签字画押认下此事。
戚文秀又传了药堂掌柜来对质,此事确认。
事情真相大白。
“先有诬告之罪,再有陷害之罪,人证物证具在,陆徐氏你还不认罪吗?”
陆徐氏白眼一翻就要晕倒,陆玖上堂,一把推开陆炳,使劲掐着陆徐氏的人中,佯装关心,“祖母您没事吧?”
陆徐氏晕不下去了,双爪并用去抓陆炳,仿佛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儿啊,你救救娘,救救娘。”
就在此时海棠爹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人要举发一事。”
“说!”
“当年老夫人曾让小的在外头传我们世子爷的流言,说世子爷十来岁就风流成性,院子里的丫头都被破了身等坏话,又让小的传二爷的好话,说是神童云云。”
建元帝猛的坐正了身子,面有薄怒。
慕卿凰蓦地攥紧了双拳,垂眸苦笑。
“陆徐氏,你竟敢欺君?!”建元帝起身,戚文秀等三人见此立即起身将席位让了出来,候立一旁。
陆徐氏一头扎进陆炳的怀里哭道:“儿啊,你救救娘,娘不想死。”
“祖母,你为何要传孙儿的坏话?”陆玖佯装悲痛。
慕卿凰别过了脸。
“陆炆,你说。”建元帝冷冷道。
“回、回圣上,那时我母亲从大哥嘴里得知您有给陆玖许亲之意,想着陆玖本是世子,将来能袭爵,瑁儿却什么都没有,就、就使了点小手段,圣上明鉴,只是试一试罢了,不曾想过您真的将朝阳郡主定给了瑁儿。”
说完,陆炆瘫软在地,浑身颤抖。
“好一个大胆的老贼妇啊。欺君,诬告,死不足惜,陆徐氏、小徐氏、陆炆斩立决!”
陆徐氏尖叫一声,扯着陆炳道:“儿啊,你的金书铁券呢,快拿出来救救娘。”
陆炳抹了一把脸,“娘,你忘了圣上一开始说的话了,此案真相大白时,无论是谁都不允许特赦。”
陆徐氏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白眼一翻,这回是真晕了。
陆瑁整个人都懵了,呆滞的看着晕倒的陆徐氏。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他在诏狱里什么都认了,为何父亲、母亲和祖母还被判了斩立决?
欺君?
原来他曾弃之不屑的郡主妻是这么谋来的?
原来慕卿凰该是陆玖的妻子吗?
陆瑁又看向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宁秀玉,茫然,倏忽痛彻心扉。
☆、第35章 割舌
陆瑁抱着昏迷不醒的宁秀玉,摸着她苍白如雪的脸转头看向瑟瑟抖成一团的小徐氏,“母亲,祖母为何要给秀玉喝堕胎药,又为何让秀玉去拦郡主的车架?”
皇帝在上,三法司长官在侧,小徐氏不敢撒谎,哭着道:“还不是为了救你出来。”
想着皇帝既已判了她斩立决,她也豁出去了,把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郡主因得知秀玉怀了你的孩子之事,因爱生恨,先闹和离再陷害你入狱,你祖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要逼郡主放你出来,所以就在外头散布郡主与陆玖私通的流言,为了闹大此事你祖母说要见血,就让秀玉当街流了孩子,事情果然闹大了。”
“什么,秀玉怀的孩子是我的?!”陆瑁顿时又惊又痛。
听到这话,小徐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陆瑁,“要不是你和宁秀玉瞒着郡主弄出了这等事,我们何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孽障,都是因了你啊。我们为你呕心沥血的谋划,只要你和郡主好好的过日子,哄着她爱着她,再让她生下能封爵的长子长女,你往后的日子就算只爱舞文弄墨也能富贵无忧一辈子,可你个小畜生,为何偏偏不听话了呢,你小时候是多么乖顺可爱啊,怎么越长大越忤逆了呢,都是你害了我们。”
陆瑁俊气郎朗的脸已是一片惨淡,神情非哭非笑,让人看了只觉不忍视。
“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哈哈,是我害了你们啊……可你们又可曾问过我?”陆瑁扭曲了一下五官,摇头,双眼通红彷如噙泪,“不重要,都不重要了,是,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死……”
说罢,陆瑁左右环顾,蓦地抬头就往建元帝所坐前面的案几角上撞去。
“拦住他,拖下去,等朕处置。”建元帝坐在那里,眉峰都没动一下。
陆玖就在堂上,身为锦衣卫千户有护卫皇帝的职责,当即一拳头击在了陆瑁的太阳穴上,陆瑁当场昏倒。
陆玖拖着陆瑁扔给旁边的锦衣卫再度回到了堂上。
建元帝望着从上堂开始就以陆徐氏和陆炆为尊,默不作声的陆徐氏,“听你说了这些怨恨亲子的话,朕懂了,陆瑁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对吗?”
小徐氏心头一紧,“咚咚咚”给建元帝磕了三个响头,“是,陛下英明。”
“陆炆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现在匍匐在地,吓的哆嗦的不成样子,不成想你看起来是个胆小的,在得知朕要斩了你们后却想着给亲子脱罪,你也算是个好母亲,还有可取之处,但,你依旧是死罪难逃。
朕实话告诉你,在你们上堂诬告朝阳之前,朕手里已经完全掌握了你们诬告的证据,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在莲园审讯你们弄出来的这个因自己心虚,妄想朝阳要害你们而先下手为强诬告的阴谋,姑且就算是阴谋吧,漏洞百出朕都不知说什么好,你们真是自己作死啊。”
建元帝看着倒在陆炳怀里的陆徐氏,指着跪趴在地的陆炆,嫌弃非常,“怪不得你在考功司干了那么多年郎中都没挪窝呢,能被那种愚昧无知又自负刚愎,自视甚高的贼妇忽悠的团团转,你蠢的让朕不忍直视。”
陆炆抖抖索索的哭道:“臣、臣也是因孝顺老母,习惯听从的缘故。”
“行了行了,别为你自己的愚蠢找借口了,来人啊,拖下去。”
待将陆徐氏、陆炆、小徐氏都清下去之后,建元帝站了起来,遂即厢坊长老们也赶忙站了起来。
“朝阳,你过来。”建元帝对慕卿凰招手。
“是。”慕卿凰乖乖走了过去。
建元帝搂着慕卿凰纤秀的肩膀走到厢坊长老们面前,道:“审这个虽简单却难以洗清声誉的案子之前,朕与你们说过,朕会公平公正,赏罚分明的处置,纵然朝阳真的做错了,朕也绝不姑息,故此令你们验证之时不必顾忌,现在朕问你们,朕的朝阳郡主可是冰清玉洁?”
厢房长老们羞愧的低下头,其中一个最老的道:“草民们羞愧,差点被流言误导,朝阳郡主冰清玉洁。”
“如此,诸位回去之后便如实告诉事实真相吧,肃清流言还我孙女一个清白就靠你们了。”
“陛下严重了。”
“朕方才就说了,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审讯,一是流言猛于虎,不让你们亲自查验,泼在我孙女身上的这盆脏水就要跟她一辈子;二是朕想让你们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犯了罪,朕都会依法处置。”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老们跪地再拜。
“这第三则是,流言害人不浅,再有胡乱传播别人流言,给他人造成伤害,损害他人声誉,在一定范围内造成影响的,一旦被举发,不管你们是不是源头,都要受割舌之刑,这一条朕会让人写入律法之中,长老们回去后还请广而告之。”
长老们神色一凛,恭敬应下。
“就从这一次开始,锦衣卫抓到的流言传播者都会被割掉舌头,放在菜市口暴晒三日才许回家。”
长老们再度恭敬应下,心头已然惴惴。
这位陛下可从来不是手软的。
这一次,他再一次的让百姓们见识到了他的铁血狠辣。
“佛教有个拔舌地狱,说是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就会入拔舌地狱,被小鬼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朕不曾见过拔舌地狱,但若有如陆徐氏那般巧言令色,混淆黑白的刁人存在,朕不介意弄出一个拔舌地狱来。”
说到此处,建元帝沉下了脸。
在场诸人鸦雀无声。
慕卿凰看向建元帝,微勾唇角,心中如有花开,孺慕依偎。
流言之毒,一旦被放出去就难以洗清,人心驳杂,有些人即便看见了真相也当看不见,更多的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自己心里揣度出来的‘真相’才是真相。
出于嫉妒含酸之心,即便心里知道真相,随口一张却是一口污蔑,不为了别的,只为了逞一时之快,宣泄心中嫉妒和阴暗而已。
她本不在意,因为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装睡的人永远也叫不醒。和那些人较真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她已经打算开放缙云楼,暗暗收拢人才,她的名声若臭了,哪个读书人愿意来呢,读书人那清高的毛病,不来莲园门口啐骂一通就不错了,故,她才入宫请求了这一场公开的审讯。
皇祖父说的对,陆徐氏他们弄出来的这案子虽简单到漏洞百出,但陆徐氏利用流言泼她脏水的手段才是最顽固的,想要洗清唯有顺势而为将事情弄大,如身患脓疮,唯有完全挤出来才能痊愈。
若强行压制或放置不理,这盆脏水会永远跟着她。
依如皇权能压人,却压服不了人心。
民心也是要收拢的,一味儿的打压强制,其结果便是在沉默中爆发而已。
朝代更迭,无外乎忍无可忍,民心的爆发。
祖父从一个杀猪匠,到起义灭元做了皇帝,深知这个过程。
民心不可失。
“朕打算在京都四隅建申明亭,由你们推举德高望重的老人执掌此亭,用以导民善,肃风气,平厢坊邻里之间的争讼,此事朕会着应天府尹尽快落实办理。”
此举无异于抬高了能执掌申明亭老人的地位,无形中削弱了原先的每厢坊之中的老人权利,使得厢坊老人导民善这件事变的更公开化,有些老人激动,有些老人失落。
却再次喊起万岁来。
恩威并济,软硬兼施,先打压再安抚,民心顺服,建元帝抿须而笑。
之后,禁卫军安排长老们离开莲园。
三法司长官也在请示之后乘车离去。
这件事算是圆满落幕。
陆玖没走,见该走的人都走了,他跑到建元帝跟前“噗通”就跪下了。
“陛下,请还臣一个媳妇。”
一直充当背景的太子终于开口了,“放肆!”
建元帝看陆玖也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无他,只因陆玖不争气。
若当初陆玖不是不学无术,一身纨绔习气,他也不至于做出了那个决定。
慕卿凰挪步到了太子妃跟前,默不作声。
太子妃抚了抚慕卿凰的发丝,无声的安慰,这一场下来,虽是证明了清白,却也摊开在了世人面前,于女子而言也是一件羞恼的事情。
但置之死地而后生,弄这一遭也是必然。
她的女儿不是忍气吞声,掩耳盗铃的性子。
“小凤凰原本是臣的媳妇,还请陛下还臣媳妇。”陆玖跪在地上固执的很。
建元帝气极反笑,围着陆玖走了几步,倏忽一笑,瞥慕卿凰,“凰儿,你怎么说?”
“孙女这辈子都不想成亲了。”慕卿凰说完就紧紧抿了唇,朱唇微撅,显得很孩子气。
“母妃,我陪您赏荷去。”慕卿凰拽着太子妃就走。
太子妃赶紧告罪一礼。
“小子,错过了一个媳妇,也是你活该,还想讹朕,你胆子倒是大,滚滚滚。”建元帝一笑,背手在后,游起莲园来。
“太子,咱们爷俩也赏荷去,今儿可是观莲节呢。”
“是,父皇。”
☆、第36章 成全
天际云挤云,暮色沉沉,镇抚司诏狱门口来了一辆朴素的马车,马车停稳后,车夫放下脚蹬,从上面走下了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瞧那娇小的身形便知是个女子,女子回身又从车里搀扶下了一个裹着红色斗篷的人,瞧身形也大抵是个女子。
这是一主一仆。
随后车里又下来了个女子,女子面色苍白,下车都艰难。
“去帮帮她。”
“是。”应声的女子显得不怎么情愿。
“谢谢。”
“哼。”
待女子站定,黑斗篷就撂开手,转身去给守门的锦衣卫看腰牌,片刻,锦衣卫便拱手放行了。
待三人进去之后,陆玖脸色沉沉的现了身。
“千户大人来此可是有事?”守门的锦衣卫忙上前来询问。
陆玖摆了摆手,“无事,等人而已,不必理会我。”
“是。”
外界传言犹如修罗地狱的诏狱并没有什么特别恐怖之处,牢笼也是用木头制成的,就是刑讯的工具多了些,工具上都带着新鲜的血,慕卿凰一进来,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就皱了下眉,当听到凄厉的喊叫声,跟在慕卿凰身后的宁秀玉更是摇摇欲坠。
“我警告你,你可不许晕,晕了就见不到你的好表哥了。”搀着宁秀玉的玉鸾威胁。
闻声原本正拔犯人舌头的典狱官放下钳子忙忙的上前来打千作揖,慕卿凰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给他看了一下又收回,“陆瑁关押在哪里?”
“原来是朝阳郡主,下官给您磕头了。”
典狱官腆着笑脸,麻利的给慕卿凰磕了个头,爬起来才道:“郡主您请跟下官来,那小子关在地字号牢房,就在前头不远。”
跟着典狱官拐了一个弯,这条道上的牢房就是封闭的了,仿佛是独立的单间,典狱官掏出钥匙开了门,恭敬的请慕卿凰进去,“郡主您请,有什么事儿您叫一声就可。”
“下去吧。”
牢房里头陆瑁靠墙坐在木板床上,正一下一下的用后脑勺撞击墙壁,两眼发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宁秀玉一看他这个样子,两眼泪流,哭喊了一声,“表哥。”
陆瑁顿了一下,蓦地抬起了眼皮,当看见慕卿凰,他下意识的用手扒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只扒弄了一下他就颓然放手,自嘲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表哥。”宁秀玉捂着肚子,一步一摇晃的走了过去,“表哥,我来看你了。”
陆瑁攥了一下拳头,起身将宁秀玉扶到了木板床上坐着,“你不该来。”
“郡主去接的我。”宁秀玉偷瞥慕卿凰一眼,畏惧的小声道。
“嗯,是我让人去接的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