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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吃醋王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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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便旁观着一切,也无伸手相帮之意。她本有些姿色,不知为何,却是屈在这烧火丫头行列,不过却也从没累着过。

“苏姑娘好俊的身段儿。”那女子苏辛只听众人唤她“秦儿”,初时以为是“琴棋书画”之“琴”,不想昨日方知是因她姓“秦”,方被唤作“秦儿”,实与那雅致风流无关。其大名为何,倒是不曾有人提过。

那秦儿继续嬉笑道:“难怪曾得王爷那般天仙儿人物的垂青,却也有几分道理。”

苏辛听她风言风语的心内窘迫不快,兼且那不知真假的笑声也听得人头皮发麻,不悦道:“既是‘天仙儿’般的人物,自是有其高明之处,又岂会与秦儿姑娘一个想法?盲人摸象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还自作聪明地说与人知,便做了笑话了。”

秦儿脸上笑容一僵,顿时红个鲜艳,心量本就不大,兼且初时便觉得这苏辛尚美不过自己,看起来又无甚妖娆手段,怎会白得了那样大便宜?虽然如今落魄,却也令人心里极为不快。忍了半日,终是“哼哼”笑道:“苏姑娘好生伶牙俐齿,却不知这身上是怎么挨了这道鞭伤?”

苏辛被说到痛处,情知若然让她知晓必会一番奚落,当下冷笑一声,故作高深。正在此时,小梅捧了一大盆清水进得屋来,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瓷小瓶儿和些干净纱布,忙上前帮苏辛料理伤口。

只见那伤口倒不甚深,不过长长的一道倒也骇人,从右胸掼到左下腹处,若是留下疤痕,倒也让女儿心碎。

苏辛咬咬牙,只觉此番痛楚,不仅是皮外伤痛,还是一份羞辱。

那药粉在伤口上一洒,痛得苏辛皱起眉紧闭双目,却忽地听那沉默许久的秦儿又笑道:“苏姑娘可是听说了最近这府里的一件大新闻?”

苏辛不欲理她,直当没她这个人,默不作声。

那秦儿倒也不恼,仍就腻了嗓子娇声怪笑,“因着王爷跟前儿最得意儿的妙人儿墨莲姑娘近日病情不好,整日家浑浑噩噩让人担忧,听说前几日又有那恶鸟半夜在她窗外的树上哀叫,老王妃瞧着不放心,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害王爷肝肠寸断……”说着仔细观察那苏辛的反应,却只见苏辛轻轻地勾动下嘴角,竟是轻蔑地笑了笑,也不知何意,只好自顾接下去道:“要给她冲喜呢。”

苏辛本就疼得心里发烦,兼且刚刚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伤怨,此刻执拗劲儿也上来了,只觉得满心满身上是刺,恨不得见谁扎谁。“那老王妃倒是好盘算,是打算将那病秧子嫁出去还是让她家王爷亲自给她冲喜啊?”

秦儿一笑,“倒是两个都不对。墨莲早就是王爷的人了,没王爷的允许,谁敢将她嫁出去?便是老王妃娘娘,也断不会因这个惹怒王爷。而以王爷之尊,又岂会给人冲喜?自是在这府里办些喜事,聊做冲喜了。”

苏辛情知她这话定有蹊跷,皱眉道:“你是从何处知晓?”

秦儿掩口娇笑,“还不是我那相好在内里二门处当差,平日专门巡视老王妃院外,自是消息灵通些。”

苏辛不耐,“你同我说这些何干?”

那秦儿不管她的态度,只是这回却是大笑了一声,可见发自肺腑,“听说此次冲喜要办得极是喜庆稳妥,也显示老王妃怜悯府中下人仆役,不负了平日慈和的美名,更兼且想成就一段王侯公府中极富人情的佳话,也算积下功德福田。”说着一顿,接着笑道:“凡适龄未婚配的仆役侍女彼此有意的,都可到老王妃面前报知。看来我在这烧火房里的苦日子是要过完了的,那人好说也是个侍卫,到时夫唱妇随,倒也和美……”

“哼,那倒恭喜了。”苏辛心说此人早从眼前消失倒也清净。

那秦儿却斜眼又似笑非笑地看她,看得苏辛直觉有事,警惕道:“你还有何话说?”

“苏姑娘不忙恭喜我。我倒也要恭喜苏姑娘才是。”

苏辛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她,只听她道:“除了情投意合的,府内大龄丫头无婚配者一律由老王妃作主配人,不使府内有一个旷夫怨女!”说罢笑声更畅,“似苏姑娘这般年纪,定在其中了。”

☆、第四十八章  风锦亭

苏辛一惊,随即恍然;原来萧妃打得竟是这么个主意!不料身随意动;竟是牵得伤口猛地一痛。

那秦儿仍自顾道:“如今苏姑娘可是世代的奴籍,照例一般人是不敢娶的;不过府里头老光棍儿还是有几个的;估计也不会嫌弃姑娘,毕竟;姑娘貌美身娇,啧啧;”说着那眼神又下流起来;惹得苏辛面色青白;攥紧了拳头;刚欲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过去给她一拳;却又听她道:“若看不上那几个老的,我劝姑娘便去求春寒小哥,我见你俩身份相当,平日又走得亲厚,量来倒也算一对璧人,哈哈哈……”

苏辛刚欲动,却是伤口上倏地一痛,那小梅不知为何失了神般一时手中没了轻重,待苏辛瞧向她,她则讪讪地笑笑,道声歉,继续小心翼翼……

苏辛也失了同秦儿这种人置气的闲心,只觉得留在此地任人宰割,不如孤注一掷赌上一把,无论那萧氏如何折辱她,且先忍耐至自己伤愈,量来若要拜堂,也不在这一时,左右等伤好了,再拼命逃出去,死也要当个健康鬼不是?更何况,她蓦地想到了今日的匕首,或许事情还有转机,那石楚既能暗中送来此匕首让她防身,定是对她的情况知晓一二,说不好几时便有可能前来相救也未可知。当下闭目养神,只将那秦儿当作个呱呱噪人的乌鸦,任她叫个不休。

第二日清早,苏辛起身时屋里两个丫头又已不见,她知自己又起迟了,料来早饭是没了,只怕还得被责罚多洗些碗筷方能作罢。她勉强动动身子,伤口隐隐传来丝丝疼痛,让她不禁抽了抽嘴角。穿戴好衣物后整理被褥时赫然发现枕头侧边竟又是那石楚的匕首端端正正地摆着。

苏辛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又看见匕首旁放着个白玉小瓶,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一种玉色药膏,散发淡淡馨香,微挑出来些细瞧,细腻莹润,十分诱人,涂在手背上凉丝丝很是舒服。苏辛乐了,知定是上等生肌活肤的药膏,正好试试涂在伤口上。

这大清早的就有神秘礼物收,苏辛当然开心,先前烦郁的心情也似被那照进屋来的晨光荡涤个干净。只是她不该还没往伤口上试试这药膏就眼尖地瞥见那折得四四方方的一页纸,应是刚刚就压在玉瓶下头的。

她伸手取来,好奇地展开一看,登时拉下脸来,原本云开雨霁的心情也倏然重新乌云密合。她暗“哼”了一声,抬头瞧着侧首大开的窗子,将那玉瓶裹在那页纸中便狠狠掷了出去。

那纸上也无甚古怪内容,左不过是工工整整书写的药膏使用方法和次数等详尽说明。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字迹——化成灰苏辛都能认出来,是晋蘅那厮的笔迹。

窗外并未有瓶碎之声响起,苏辛眼见着一个人影轻晃,在当地驻立了一瞬,飞走。是叶莱。

苏辛今日先是洗了府内上上下下所有早饭时节退下来的碗筷,然后瞧着快泡肿了的手,觉得有些发痒,因那井水太凉之故。她殷殷切切地等着开午饭,她觉得既然受伤了,总要好好补补方能好得快。难为她守着个大厨房,竟只有绿着眼睛挨饿的份儿。

正自看着两手发呆,那边厢有人唤她,她皱皱眉,不甘地蹭过去,一大婶重重塞给她一个食盒,“送到风锦亭上,别耽误了。”

苏辛撇撇嘴,看着食盒发呆,那走过去的大婶忽然回身,见她还不动,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苏辛一惊,赶紧朝外走去。貌似一会儿就要开午饭了,这时节派差事给她,分明没安好心!越走越憋屈,眼里泛上层水雾来,忽地立定。那风锦亭甚远,即便健步如飞,来回间也必错过了午饭时辰,到时没人给她领饭,只怕又要饿一顿,看别人吃得香甜,岂不更加受罪?

她把眼瞧瞧那盒子,忽地坐在了一侧的石头上,掀开那食盒,果然里头各色点心佳肴,还有一大碗碧莹莹的米饭。苏辛眼睛顿时直了,那菜色皆是她在一念斋时最喜欢的!四周觑了觑,无人。苏辛咽了口口水,心说捡着各色糕点偷吃几块,估计也不会被发现吧?

她刚刚倒是极有几分做个饱死鬼的豪气,只是念及身上的伤,实在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难将养,到时逃出去遥遥无期,可是不妙得很。故而管他是谁要的这食盒,先给她吃个干净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她又瞧了瞧左右,正中午时节,没人有这个闲心瞎逛。她拈向一块碧绿糕点,还未待拈起,只听一人道:“做什么?”

苏辛一慌,忙盖上盒盖儿,抬眼瞧去,僵在那里。竟又是晋蘅。阴魂不散那……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心里有丝懊恼,为何他不等她吃下几块之后再出现?又有些羞急,偷食这类行径,怎就偏偏让他撞见了呢?一时只觉颜面扫地,越想脸上越红,又觉出无限委屈。苏辛这个人,什么都憋得住,就是憋不住泪。于是,她很想争气的眼圈终是很不争气地红了……

晋蘅心里一突,轻蹙眉,上前伸手拉起她。

苏辛一愣,欲待躲,却被他执定了手拽了起来。

苏辛猛力甩手,她颇不愿晋蘅从自己这里沾上些洗碗时蹭上的油腻,“你松开,脏。”

晋蘅没来由心中一痛,手上更紧,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朝前行去。

“你放开我,我还要去风锦亭的。”

“不必了。”

苏辛怒极,只觉他似乎可以轻易便操纵得了她,将她送至厨房,她便要听这个奚落、听那个差遣,如今她奉命而行,也可以简单凭他一句话免了,那她此时之于他是什么?一个可任意摆布的傀儡娃娃?她觉得是。她对自己独立的人格被消弭得如此彻底感到怒不可遏。

她忘记了一句话,“士诎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者”,她对那些厨房中人的不友好和故意刁难并不觉得值得生气,但此时那个似乎同样没把她当作需要尊重的人的晋蘅,却使她怒不可遏。

她咬上了他的手,狠狠的。

晋蘅吃痛,皱眉转身瞧她,他想起上回她咬他,似乎咬的是嘴……他竟忽地眸光深暗,一抬手便将她捧在怀里,脚下生风,一如初出那姻缘洞时一般,凌空飞了起来。

苏辛只瞪大了双眼瞧他,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人是梦游、是梦游、是梦游吗?他昨日刚刚打过她的,怎的今日又这般举动?

不一时,二人落在一处亭子里,正是苏辛要去的风锦亭。

“到了,将食盒中的东西摆出来吧。”

苏辛见那亭子无人,皱眉细思,抬眼望他,“是你要我送来的?”

那晋蘅不答,见她不肯动手,自行接过食盒,将里面的杯盘果碟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石桌上,“今早给你的玉膏为何不要?”

苏辛咬咬唇,咬得唇都发白了,“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晋蘅抬眼看她,见她眼中全是陌生之色,似乎全身都在提防着自己,不觉心中索然,空落落的有些凄凉。

“你瘦了。”

苏辛不答言。

“可是过得不好?”

苏辛斜眼看他,“不正是你想的吗?”

“我没有将你贬入奴籍。”

苏辛“哼”了一声,“文书我都看到了,是宋大娘亲自按着我的手指画的押。”说着语声又有些哽咽。

晋蘅皱眉,“以后跟你解释,先吃东西吧。”说着又去拉苏辛。

苏辛避开。

“你不是饿了吗?”

苏辛皱眉,看看石桌上饭菜,又斜眼瞧瞧晋蘅,内心开始了挣扎。是要有骨气地扛着呢?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呢?这是个问题。

于是,苏辛左思右想,摇摆不定,望望那佳肴美酒,暗暗吞了吞口水。许是接收到美食信号,被亏待了数日的肚子“咕噜噜”响得可怜,似在跟那不争气的主人哀求:“吃一点吧,吃一点吧……”

苏辛都快想哭了,她第一次觉得吃或不吃,也能成为一个困惑人类的大问题!

晋蘅瞧着倒是一笑,心里忽地柔和了许多,“再将那眉毛这样拧下去,便解不开了。”说着拂袖在她额前伸手一抹,“若不想吃,便先饮些酒如何?”

苏辛伸手挡他手臂,却倏地腰间一紧,唇上一片冰凉,接着淳淳酒香,带着杏花的味道,好一似漫天花红。

“你若不吃,我们且先如此饮酒。”晋蘅说罢又凑近前,眼望着苏辛眼眸,缓缓阖上眼,低头吻上她。只是,这次,没有酒。

苏辛瞠目,半晌,眨眨眼,她竟再一次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日更还掉收啊……泪……

☆、第四十九章  婚约

晋蘅渐渐又牵上苏辛的手,导引着她十指相扣。

苏辛尚自处在惊怔呆滞中;却在晋蘅扣紧了她的一只手时倏地惊醒;用力扒开他紧环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并推开他。

晋蘅也似刚清醒一般,愣了愣;轻咳一声;看着苏辛,有一瞬的迷茫。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一切;或许一切便从昨日见到她开始变得令人莫名其妙。他大概不该让叶莱去探查她的情况。

苏辛见他明显面带纠结,心中有丝了然;却又极为不快。看一眼石桌上的美食;却是说了句:“别以为我会领情!”说罢竟走过去坐下自顾吃了起来;吃得飞快。

晋蘅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吃相;心里闪过丝心疼。

“墨莲这几日病得不轻。”

苏辛闻言一顿。

“你上回诬陷她的心思我能明白一二,若你愿意认个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辛又使劲吃了好几大口,方道:“怎么既往不咎?把我从痛苦的奴隶生涯中解脱出来?”

“你且先在我书房中听差,其它事宜我自会好好与母亲商量。”

苏辛白了一眼,“不必,我没错又何须去认?你那墨莲若是死得了,我倒要烧高香感谢佛祖保佑了!鬼知道她消停这几日又要捣什么鬼。”

晋蘅不愉,“你怎就是不知错?如此心肠歹毒地咒人生死,怎能让人怜惜得起来?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一个厌烦的人你都轻薄得起来,王爷也算是高手。”

晋蘅羞怒,起身拂袖而去,临出亭子,顿住脚步,踌躇了半晌,终是从怀里掏出早间那白玉小瓶儿侧身扔在了苏辛怀里,“你好自为之。”

“若你诚心可怜我,便该即刻放我出府,从此两不相干,天涯陌路。”

晋蘅眉心直跳,回身看了她一眼,半晌,道:“既然你无心我王府,为何还要去陷害墨莲?可是因为如今知晓我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待你才想着出去攀附石楚?还是只是欲擒故纵,逼我退让?”

苏辛眼睛只盯着桌上的佳肴,不住筷儿地往嘴里送,“你想太多了,我诚心的。”

晋蘅转身而去。

恒王府中这几日都为墨莲的病情加重而带来的压抑气氛所笼罩。晋蘅四处延请各方名医,皆无济于事,甚至没人知道墨莲姑娘为何突然就病重如斯了。

为此,早在几日前,晋蘅就已经亲自跑了趟云莱山,生生单挑了七道山门,方得云莱医仙应允,待料理好手中事务亲自下山为墨莲姑娘瞧病,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必会如期赴约。

而原来一直负责墨莲姑娘病情的杜先生呢?说来颇是令人奇怪,那在王府一呆六七年的老光头,忽然一日声言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愧对晋蘅厚待,半夜留书出走了……信上只说墨莲姑娘此乃旧疾,病入膏肓,如今已是药石无效,宜当早作安排。这似乎和恰巧是半月有余之前的说辞颇不一样,而偏偏两次他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人备感疑惑不安……

莫非,恒王爷竟被个江湖郎中骗了六七年?

细推算起来,杜光头留书出走的那天,恰是曾闹得满城风雨的一度差点儿被封为侧妃的苏辛被贬后的第二日。

众人不知,并且几乎永远不知的是,那夜,走的不只杜光头一个,还有墨莲,不,从那日起应该叫莫璇。莫璇那夜将伴了她七年之久的替身锦屏叫到床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睁睁瞧着立于锦屏身后的杜秋鹤将其打晕……临走时,莫璇回首,却也只轻声道了句“对不起”,转身离去。

那萧妃眼看着墨莲不好,心里倒竟也有几分着急了起来,于是,本来打算做戏做足的“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的戏码,不能按部就班来了,她加紧了计划,她说一日内若还有自愿前来上报的爱侣便成全,未上报的,便按年龄交付有司处置……

这一切,发生在风锦亭一事的第二日。

苏辛伤还未愈,晋蘅给她的那药她并没使用,而春寒处寻来的伤药又着实差强人意。当听到这个消息,苏辛便知萧氏巴不得赶紧把自己给配出去。

夜里,露天井边。苏辛在苦苦想着对策。

据说墨莲情形的确严重,已近七日只清醒过六次。那老妖婆要借着这个由头实施什么“冲喜”大计,必会着人赶紧拜堂,左右也就在这两三日上,估计她甚至巴不得是明天。

正自思索,她听到后头有响动,回头一看,又是那春寒。

春寒以为她又饿了,特特地是来送饼的。

苏辛瞧着眼前的半张饼,终是问道:“为何总是半张半张的?你晚饭时攒下的?”

春寒脸红,将饼塞在苏辛手里就走。

“等等。”

春寒疑惑地转身,只见苏辛一笑,道:“坐一会儿,聊聊吧。”

原来那春寒是因着祖上不知几辈里头曾获过大罪,方被贬为奴籍的,自立了这恒王府便将其祖上分配在了此处。由于其犯的是大罪,是以一家虽是在这府里头几十年了,却也没混上个体面位置。而今只剩了春寒孤身一人,人家瞧他老实肯干,便也多欺负他些。

他笑笑,那笑在深夜的月辉里竟有一股洒脱和超群,“我乃犯臣后裔,稍有疏失,便会为奸人把柄,只怕即刻便身首异处。既然当初未曾灭门,如今便也不可有所闪失,否则,又岂对得起父祖?”

苏辛只觉这话里便已包含了他这小半世所忍受的白眼和凄楚。只是,究竟是何罪过,几十年过去了,竟仍有奸人窥伺,不被淡忘呢?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有了个主意。

苏辛上上下下仔细将春寒打量了几遍,他只比她高小半个头,身材精瘦,黑黑的,一副可靠模样。

春寒被她打量得有些微皱起了眉头,刚欲问,却听她道:“我们越狱吧。”

春寒一愣。

“这样,”苏辛忽地挪坐到他身前,“你明日去找老王妃说我们情投意合,决意结为夫妻,然后我听说此次冲喜结亲,婚礼第二日众新人可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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