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医-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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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禾没有多话,直接转头看向了宁卿。
宁卿苦笑,飞快地说出了他们调查的结果。
当初抢了林秋禾金锁玉佩的人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的见财起意的人,并不是各路的势力——如果是的话,就不会只抢东西那么简单了。而那人抢了东西出城的时候钱财外露,又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最后两拨人追出了城厮杀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
“实际上有人逃了出去,不过并没有逃出去多远就被乱军杀死了。”摄政王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被杀死之前他花钱雇人掩埋了死在那里的尸首,准备等伤势好之后再行动。我们找到了当时埋尸的人,如果不是那人当时就受了重伤后来又被乱军杀死,埋尸的人说不定当年就被杀死了。”
林秋禾点头,这才算是明白了那一堆尸骸形成的原因。这条线到这里算是清晰明了了,而金锁玉佩的线却更加复杂。
“当初苏晓宁出现的时候,我们曾经调查过她,只可惜当时重点在她身上又一直怀疑过她的身份,调查进行的并不详细。”宁卿苦笑,这才他们算是阴沟里翻船了,“这次重新调查我们才知道,在苏晓宁七岁之前到她十二岁生日这四五年间,孙韶喆是外出读书的。这其中一次都没有回家过。”
“也就是说,这苏晓宁外貌变化最大的那几年他们实际上根本就没见过面?”林秋禾瞪大了双眼,如果两个人再见面是十二岁的话,又没了一路见证苏晓宁长大的孙父孙母的话,这苏晓宁的真实性就大打折扣了。
“而他是在他父母意外身亡的时候才回去的。”宁卿点头正是了她的猜想,“两人守孝之后苏晓宁足不出户,三年之后出孝兄妹两人处理了杂务就直接到京城来了。”
“那,他们故乡查得怎么样?”林秋禾双手一紧,人死留尸,如果当初处理后续的人没有那么谨慎的话,也许可以找出一具十二三岁少女的尸体。
宁卿摇头,“并没有什么发现。”他说着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发现可以说是我们怀疑的方向错了,也可以说是对方非常小心,处理得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闻言房间中一阵沉默,摄政王也紧皱眉头很明显对于目前事情的进展有些束手无策。
“孙氏夫妇的尸体呢?”林秋禾在沉默片刻之后突然抬头问道,“他们相继在一个月之内过世,应该不会真的是那么巧吧?如果不是巧合的自然死亡的话,谋杀总会留下痕迹的。”
“如今三四年过去,还可能有什么痕迹吗?”摄政王皱眉,对于从尸体上查找线索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撒花~~~~
大家中午好~~~~
☆、第117章 喜讯
对于法医这个专业;林秋禾的了解并不多。她知道学校有这个专业;也知道那句法医界的至理名言“尸体不会说谎”,然而实际上的了解就只有电视剧和电影两个途径了。
至于这个时代的法医界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查出三四年前下葬的尸首有什么问题,她还真的说不清。
不过,她有一个可以推荐的人选。
“让冷启去试试?”她在一片沉默中开口;“冷启本就是仵作;这方面应该比较擅长才对。”了解人体解剖的仵作,当初可是摄政王送给她的帮手,应该也是值得信任的吧?
摄政王闻言皱眉,半响才道:“如此就又要耽搁月余;若是不行的话……”这段时间就等于白白浪费了;而且很可能会惊动一些人;让调查的方向偏离。
最重要的是,如今那个苏晓宁可还是在皇宫里面当宠妃呢。
宁邵哲如果真的出什么问题,就算是大皇子如今也不过十岁,很容易就被人挑拨认为真的是摄政王谋求皇位才下了杀手。更何况,如今京城之中还有身份未明的“那一位”呢。
宁卿明显也想到了这点,转眼就道:“既然这样,冷启还是要找个借口才好离京。”他们调查当年的事情,绝对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更何况,当初埋尸的坑可是在境外,那里多少工人在施工,三言两语就能把里面的情形给问出来……
孙韶喆当年是住在万州的,距离京城走水路大约也就是十多天的时间就能到,林秋禾想起之前看到的推荐名册上一个四十岁的军医,迟疑了一下就提了出来。
摄政王闻言就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以查看这个人是否适合破格录取的名医出京?”
“冷启在漠北一战中也是有些名头的,以这个名义派他出京倒是光明正大……”宁卿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如果可行的话,把他在仵作中的记录销毁掉,就更加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了。”
这些都是小事,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如今坐在屋中的三人不计是谁都比臭皮匠要能干些。冷启带人出京的事情定下之后,宁卿就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摄政王。
林秋禾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一愣,见摄政王一脸的不满意识到只怕刚刚所说的都是开胃菜,接下来他们要说的才是真正的大餐。她不错眼地注意着两人的表情,最后摄政王不开口宁卿这边才微微挺直身子准备开口。
“我说!”摄政王直接开口喝断了宁卿准备说出口的话,转头看向林秋禾,“你有御医的身份,又有妇幼圣手的别称,如今这件事情张章不好插手,你却是可以借着后宫妃嫔有孕的时候常常入宫的。”
“想要让我接触苏晓宁?”林秋禾皱眉,她跟苏晓宁实际上到最后也没有闹翻过,两个人之间一直是淡淡的。若是她主动贴上去的话,只怕对方会怀疑。
“通过秦锦兰。”宁卿提醒了她一声,林秋禾这才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她不想牵扯到秦锦兰。无论如何秦锦兰也是她在京城之中关系很好的朋友,虽然从她入宫之后这一年多来两人来往少了不少,但是利用她的话……
“其实就算你不说,秦锦兰这几日只怕也要召你入宫了。”宁卿放缓语调,“别人只怕她也不信。”
林秋禾这才意识到宁卿话中的意思,“她已经有孕了?”
“应当不到两个月,如今还不确定。”摄政王说,“这件事情本来不想让你参与,只是如同阿卿所说,以你和秦锦兰的关系只怕迟早也要牵扯其中。不如现在就告诉你,让你心中有个准备。”
原来这父子两人之前的争吵是因为这个。林秋禾心中明了,也知道两人说的皆是实情,关系到秦锦兰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而频繁出入宫廷,这样刻意避开认识的苏晓宁就跟之前所想的刻意跟她交好一样假了。
林秋禾仔细想了下,并没有大包大揽,道:“如果有机会,我会留意苏晓宁的。”
宁卿点头,摄政王嘱咐她要小心谨慎,不要被苏晓宁看出了端倪,然后就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忙,阿卿送阿佑回去吧。”
那一声阿佑让林秋禾一愣,片刻之后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字。她迷迷糊糊的跟着宁卿出去,直到两人都上了那个其貌不扬的马车这才回过神来。这似乎是摄政王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不知道当时王妃给她定下这个字的时候,摄政王有没有参与呢?
她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亲人的这种关心和维护了。
宁卿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就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的晃动。他的手修长纤细,指节微微突出,手掌之内有着一些已经淡化的伤疤,配合着手心那蔓延开来的纹路显得格外有韵味。
林秋禾一把抓住他微微晃动的手,笑着道:“我在家呢!”
宁卿明显不是很明白这个笑话的含义,想了下这才大体上领悟了这话的意思,他手指轻轻在林秋禾手心中划动,“就你调皮。”责备了一声,然后才又叹气道:“这事儿本不应该叫上你的,但是……”
“你能想到我,说实话我很开心。”林秋禾低声手,为了避免被宁卿接着骚扰就两只手都抓着他的手指研究他手心的薄薄的那层茧子和上面的伤疤。她没抬头看过去,像是自顾自一般的低声说:“你能够相信我的能力而不是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温房花朵,这比什么都重要。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她说到这里才抬头,看着宁卿低声问道:“阿卿,我们以后会成亲,会厮守一生的,对吗?”
宁卿一愣,虽然不明白林秋禾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些,心中却感觉像是被什么涨满了一样,让他不能控制地反手握住了林秋禾的两只手,“当然了,我们会厮守一生,就像父母一样,一辈子只有你,只有我,除了孩子外面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其他人。”
林秋禾双颊微红,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认真到几乎一字一句。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永远在你的保护之下。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甚至是摄政王夫妇,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身后的人都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像是一般人一样能够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我们会遇到很多事情,我希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所谓夫妻,相守相助才是正道。如果一方太弱,总是需要另外一方保护,那么总有一天保护方会觉得疲惫和累,这样相知相守又相助的夫妻之道才能够长久。既然两个人是准备厮守一辈子的,那么自然不喜欢自己成为对方的累赘。
林秋禾自然是希望以后的日子太太平平,但是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放在这里,她若真的是一个只知道安于后宅的女子的话,只怕总有一天会把宁卿给拖累了。
她说着双眼发亮,目光灼灼地看向宁卿。
“我希望我们能够举案齐眉,守望相助。”
宁卿双手微微收紧,几乎不能控制心中激动到要让他不能控制的情绪。他自然是知道林秋禾喜欢他,然而林秋禾的感情太过于理智,理智到了让他每每都有种不安的感觉。如今听到她开诚布公地说起以后,甚至是婚后虽然有种性别错位的感觉,却又格外的安心。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林秋禾,半响只憋出来了一句话。
“我想亲你,禾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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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林秋禾继续跟那些名单死磕,而第二批名单也很快就送了过来。知道医学院缺先生,也有不少人想着往这上面钻营的。别的不说,只看林秋禾。不过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就因为这点医术嫣然快成了京城乃至全国第一神医了。
皇上御赐的“生死刀”的封号说出去就是威风凛凛,倍儿有面子。
再说了,户部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这医学院的建立已经投了五十万的银子,只怕里面也是油水多多,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都应该试试看能不能挤进去的。
林秋禾这边的第二份名单就是这么一批人了。说真的,这里面真才实学的有,但是沽名钓誉的也不是没有。到她手里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配上了一份很不错的“简历”了。这简历可不是那些人自己写的,而是调查之后备注上去的,完全真实可靠。上面甚至连哪个大夫手里什么时候死过人,是因为久治不愈而死,还是大夫开错药方而死都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非要林秋禾在这个工作上找点乐趣的话,那就是“大家一起来找黑历史”!看各种黑历史有时候是她放松的一种方式,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放松也显得弥足珍贵。
“姑娘。”青黛站在一旁,“花公子已经等了你半个时辰了,如果你还在‘休息’的话……”她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真的就有点不合适了。”
林秋禾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既然今天避而不见不能奏效那她就只好露个面了。
她换了衣服,原来的袖子上沾染了墨迹,然后又洗漱了一番,这才带着一种刚起身的慵懒感觉出现在了花云白的视线中。
“让花公子久候是我的错,这些天我忙的事情太多,她们也都不敢叫醒我。”林秋禾致歉,然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顺便暗示花云白老娘已经很忙了,如果没事您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
花云白像是没听懂这暗示一般露出了笑容,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他说着看向林秋禾,“林姑娘这些日子却是瘦了不少,除了注意休息之外也应当好好滋补一下才是。”
这话就有点太亲近了,林秋禾一愣还没说话花云白就道:“我姐姐那边倒是有个滋补的方子不错……哦,我都忘记了,林姑娘本就是大夫,这些只怕比我懂得更多。我只怕医不自医,林姑娘想着自己是大夫就忽视了自己的身体。”
他声音低沉,说到最后更是带上了一丝暧昧。
林秋禾听在耳中却是脸颊都不见一丝绯红,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劳花公子担心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向来苦夏,等到天气凉了自然也就好了。”
本以为这样就打发了花云白,谁知道第二天花云白就亲自送来了一车的冰。这东西夏日根本就不耐放,林秋禾不好拒绝只好让三个药童辛劳一些全部都放入了后院的冰窖之中。
人家特意送来了冰给她解暑,她自然不能这样就送客吧?然而想起后院那些名单,她心中的焦躁不是一点两点,不得已开口留了花云白在医馆用午膳——东西送来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间点。她这边安排了菜单,示意青黛去请齐林过来作陪,接过齐林还没有到反而是冷启到了。
“林御医。”冷启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客气地对一旁的花云白点了下头,就直接过去道:“我听说是林御医推举我去万州抽检那边所推举的学员是否合格的?”
既然是正事,林秋禾自然也就不能推托。她似乎也忘记了一旁的花云白,直接就道:“万州军方不顾我们的条件限制推举了一位四十二岁的军医秦元胡,并且特意附上了一封举荐信。”
“这个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冷启眉头微微皱起,平凡的五官中带出了一丝不耐烦,“但是我的研究,我是指有关‘呼吸道’那部分正进行到了要点,这个时候离开……”
林秋禾点头,笑着安抚他。“是的,我知道这些。但是白院判和张院判如今守着宫中,我又要和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关注城外学院的建立,剩下的人中只有你最适合去做这个鉴定人。相比而言,你也有这个资格就否决或者同意格外录取一个学院。冷启,我希望你能先放下手头的事情。”
“……”冷启眉头紧皱,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林秋禾无奈,只能进一步提出交换条件,“我保证,等你回来我会参与你的研究。”
冷启冰冷的神色这才略微缓和,“只有万州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年前你都要确保每个月有五天在实验室?”
一个个生僻的词汇让一旁的花云白听得云山雾罩,等到冷启离开之后他都有种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了什么的感觉。林秋禾回身仿佛才又看到他一样连忙道歉,花云白心中就算介意这时候也不会说些什么,反而好奇地问:“刚刚那位是……”
“是外科医学研讨班的人,当初也是一起去过漠北的。”林秋禾说,“如今医学院的事情繁多,我虽然只是一名女子却也是深得皇上信重,自然不能疏忽任何细节的。忙不过来时就只好找他帮忙,只是他这个人虽然医术是极好的,就是人有点不知变通,更是不擅长应酬……”
她没有解释更多,反而是有些歉意地看着花云白。花云白连忙说一般能人异士都是有些脾气的,更何况是在漠北被称为夺命手的冷启。
见他一口说出了冷启的名字和外号,林秋禾却也不过是笑了下,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恰好这时候齐林过来,见了花云白就先是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坐在一起就说起来之前同行去庄子的事情。
花云白这边有齐林招呼,林秋禾就轻松了不少。午膳不一会儿也都送了上来,三个人分桌坐就有点傻,一起坐就又有点太容易让花云白拉近距离了。还是青黛反应快,直接来了个分餐。
每个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用小盘子分了各人吃各人的。
林秋禾这边上的冰镇酸梅汤,至于齐林和花云白上的就是果酒,说是酒然而味道已经淡到了极致,只怕最高也不过是五度左右可以当成夏日解暑的饮品来喝。
这是林秋禾为了填补买庄子的资金空缺又苏出来的东西,直接就让齐林找人把方子卖了出去。她倒是没有想着那分成,结果一次性买断之后没半个月就证实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现在大街小巷多少酒楼都有这个东西卖了。买了方子的老板自然是不会这么大方的跟人共享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山寨了。
而且分成这种东西还要各种计算成本、利润已经卖出去的数量,太过于麻烦,还不如一笔钱直接拿了简单又轻松。
等到花云白用了午膳离开,齐林立刻就没有了君子如玉的形象,直接就凑到林秋禾这边问道:“师妹,这家伙在打你主意?”
林秋禾一口气憋在胸口,瞪了他半响才生硬地开口:“师兄,你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所谓秋试实际上也并没有等到天气凉爽,而是在七月底就要举行了。
齐林被打出致命一击,顿时就没了精神,这会儿又厚着脸皮蹭到了林秋禾的书房去借她最新的读书笔记。林秋禾无奈,只好让他搜刮了一圈,然后才慢悠悠地道:“我觉得以师兄的水平,秋试中的笔试应当是没问题的。反而是诊脉开药方以及写脉案的时候,容易出问题。你就没跟师伯提一下吗?”
“师父最近忙得不沾家,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是去城外看医学院的进度,就是在书房里删减名单。对了,还有那个关杰,上次你没去接过师父跑了一趟虽然没有吃闭门羹却是在客厅喝了一壶的茶最后才见到了人。那人如今还摆着架子,不肯松口呢……”
当时她被摄政王和宁卿紧急叫了出去,赶不及回来就只好让张章一个人去了。之后张章入宫她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如今听到关杰竟然这么倨傲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世间有学之士颇多,也不差他一个。”她缓声道:“这般倨傲之人,只怕就算请到了学院也是一尊大佛,倒不如另外寻人好了。”
齐林点头,“我也是这般说的,只是师父觉得可惜。不过那次之后师父对挖他到学院的心思也就淡了,还曾感叹总不好拉着白院判一起受气。”
林秋禾点头,等到齐林抱着一堆笔记回张府却又没有了心思看名单。
那日宁卿和摄政王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