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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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简一直跟着队伍?冬雪要去找他聊聊永宁郡公府案件的事?
联想白天发生的事,周萋画迅速得出了这种结论。
“师父,你睡了?”冬雪再次喊着周萋画,并彻底直起了身子,借着窗外的火把光,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咳!”喉咙瘙痒难忍,周萋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前进的冬雪如被冰冻住,她缓慢而又僵硬地转过身,“师,师父?”
声音不大。但足有让醒着的人听得真切。
周萋画侧卧榻上,此时心中矛盾不已,是假装自己是在睡眠中无意识的咳嗽呢,还是直起身,质问冬雪要去哪?
就在她纠结之时,突然,一声如雷般的吼声。响彻了整个夜空。“啊……”
睡在地板上的众人,几乎同时惊醒,紧接着。外面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叫声,巡夜人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
出事了!
春果第一个从地板上弹起来,摸索着爬向床沿,“娘子。娘子,你还好吧!”
周萋画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春果的手,“没事,我没事,什么声音!”
烛光闪动。照亮了整个房间,就见冬雪也一脸惊恐地站在桌前,挑着烛台。那般模样,就好似她也是刚刚被惊醒一般。
“好像外面出事了!”她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指着后院地方向说道。
后院?母亲的棺!周萋画顿感不妙,揭开被子,跳下床,就往后院赶。
“娘子,小心,天凉!”春果拉了见披风,就紧追而去。
出了房间,刚从长廊拐弯,周萋画就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已经远远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整个楼梯上赌满了人。
卢天霖正把守着楼梯口,“任何人不准下来!保护好现场!”
周萋画踮着脚往下看,但前面的男子身形太魁梧,把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危险,手扶住柱子,翘脚站在扶栏上,用力往下探头。
借着火把的光亮,她看到十几名侍卫围住了母亲的棺材,眯眼仔细看,隐约能看到在棺材旁的地面变深,似是沾染了鲜血。
而余崖正在低头跟董庸说着什么。
除此之外,她看不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喂,秦胖子,发生什么事了?”冬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立于周萋画前面的那堵墙,“哦”了一声转过身来,这个臃肿的身躯竟然就是秦司观。
于是她往后退了一步,礼貌问道,“秦公子,下面发生什么事了?”
秦司观一脸纠结,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这才开了口,“周娘子,是看守令慈棺木的侍卫被人杀了,眉心中箭,正中要害,当即就没气了!”
看守母亲棺木的侍卫?就只有余崖跟孙牧,现如今,余崖没事,那不死的孙牧吗?
而此时,有队侍卫急匆匆从驿站外穿门而入,队首的侍卫,拿着一柄弓,“报,在驿站的墙上,发现了一柄被固定的弓,但没有找到任何人,根据弓固定的方向,刺穿死者的箭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听着侍卫这洪亮的声音,周萋画朝围栏方向依靠一下,一柄被固定的弓!
她想起了苍穹术!
在海宁郡时,杀死雪妮、春妮的苍穹术!
这种据说天下不超过三人会的独门法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杀害孙牧!
不知道卢天霖在下面说了什么,堵在楼梯上的众人,纷纷转身,吆喝着先回自己房间等着,一头雾水的周萋画等人便随着人朝回了房间。
大约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各位娘子们,打扰了!”
是卢天霖的声音!
得到周萋画的允许,春果上前开了房门。
“各位娘子,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驿站里刚刚发生了命案,某奉太子之命,特来四娘子前去协助,若有打扰还望见谅!”卢天霖站在门口,并没有急于进门,而是先作揖,说明由来。
“我师父不掺和你们大理寺的事!白天不是刚刚说过了嘛!”卢天霖话音刚刚落下,冬雪就怒气冲冲说道。
经历了白天那么一遭,冬雪也彻底明白,卢天霖看似在帮着自己让周萋画调查自家的案子,实则真正目的就是挑起周萋画跟宋云峥的争执,阻止周萋画帮董庸,因此就算卢天霖对自己彬彬有礼,她也没有半点客气。
卢天霖听出冬雪语气里的不悦,连微微一红,“冬雪娘子,画儿妹妹只是说在永宁郡公府的案件上不与我们大理寺合作!可现在死的是都护府的人,况且还是在陈夫人的棺前!周四娘若不出面,太子殿下那边怕是说不过去吧!”
卢天霖这番话,让冬雪瞬间没了气焰,她瞪着卢天霖,越发厌恶起他来。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死者又是孙义士,我自然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周萋画轻咳着,起身披上风衣,“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她伸手制止春果与自己同行,转身随着卢天霖楼梯走去。(未完待续)
209 不是苍穹术
“报,周四娘来了!”
周萋画刚迈步下楼梯,就已经有侍卫向周长治禀报,“快,快,有请!”
周长治从圈椅上站起,走向楼梯口迎接周萋画。
周萋画哪里受的起这般待遇,急匆匆下楼,连忙垂首福礼,“民女见过殿下!”
“不忙福礼,不忙行礼,四娘,你快看看这是不是那个苍穹术!”周长治一侧身,示意周萋画上前。
在海宁郡一案里,虽然最后对马夫人的身旁是由周午焰、卢天霖还有周长治完成的,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没有周萋画,马倩妮是绝不会开口的。
于是当孙牧的死与苍穹术扯上关系时,周长治第一个就想到了周萋画。
此举让卢天霖顿感颜面扫地,却让董庸颇感欣慰,果然,离开周萋画,你卢天霖一事无成。
听到周长治指引,立于孙牧尸体前的董庸立刻朝一旁一让,更是从身旁侍卫手里拿来一火把,照亮了尸体周围。
周萋画瞥一眼董庸,看出他略带尴尬,她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查看。
根据余崖所说,今晚他与孙牧把守陈成玉的棺木,两人先后去如厕,孙牧被箭射死时,就是刚刚上完厕所回来。
换句话说,孙牧中箭时是移动的,这点倒是完全符合苍穹术神乎其神这点。
孙牧左半边身子在下,右半边身子在上,呈侧卧状,躺在地上,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宛如看到什么惊恐的画面一般。身子压住左手,右手却笔直地往前伸着,眉心插着一支利箭,箭尾的白绫,与那艳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血从额上缓慢地往下流。
整个箭头都已经射进孙牧颅内,看他躺地的方向。应该是在面南背北的情况下中箭的。这个方向倒是跟架在驿站栅栏上的弓箭方向一致。
从孙牧躺下的位置到驿站围栏有一丈,在一般弓箭的射程之内,但人的头颅坚硬无比。且孙牧正值壮年,普通的箭若想轻易射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苍穹术果真威力这么大吗?
还有孙牧这倒地的姿势,侧卧状,未免也太奇怪了。不像正常中箭人应该有的姿势啊!
周萋画移步到孙牧的面部,灯光昏暗。又加上血往外冒,只能辨别出他颈部好像受过伤的样子,看样子必要的尸检又少不了了。
拿定注意,周萋画就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见栅栏只不过是几根木桩插在地上,毫无牢固可言。
弓箭的威胁度除了取决于其本身铸造的工艺,发射的环境也是相当重要的。尤其是苍穹术还是依靠固定装置自动发射,就驿站这栅栏。估计没等发射,弓箭自己就跑偏了吧。
周萋画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她不认为这是苍穹术。
“余义士,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下孙牧死前,你在做什么?”收回目光,周萋画扭身询问余崖。
“四娘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余崖惊呼,“我可什么也没做,不信,你问他们!”余崖指着前方的守夜人,“孙牧倒下时,我正在棺尾,距离他可好远啊!”
“棺尾?你为什么在哪?”周萋画诧异。
“这个,秦夫人说,这是京城的礼节,从一更到五更,棺前棺尾绕三圈!”余崖连忙解释。
京城的习俗真多啊,周萋画感慨,并看向卢天霖。
“是的,京城的确有着说法,死者若在规定时间没有入土,为了能让死者安息,守陵人需要绕棺!”卢天霖给她肯定的回答。
周萋画点点头,看向余崖,“那孙义士呢,他当时在做什么,你在棺尾,应该看的很清楚吧!”她指指一旁的空地,让余崖模拟。
余崖用力皱着眉,使劲回想一下,而后才开始缓缓行动,“当时孙牧从那边走来,他看我站在棺尾,便知道我要绕棺,于是连忙朝我走来,当他走到棺身中间位置时,我就听他‘啊’得叫了一声,我连忙抬头看,一柄箭就射在他的额上……然后,他就躺地上了!”
“你是说,孙牧在死之前,是面向你的?”周萋画惊愕。
“是啊,他刚去如厕回来,当然是面对我!”
孙牧原本是朝向余崖的,可他现在倒地的方向却是背对余崖才会出现的,这就说,他曾转过身!
发生了什么让他转身?
“他大叫是在中箭前,还是中箭后?”周萋画继续追问。
“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快,我听见叫声,抬头时,孙牧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余崖仔细回想,一无所获。
听到余崖的回答,周萋画略显无奈,她低头思考,突然,孙牧压在腿下的一处新鲜泥土引起了周萋画的注意。
深秋露气湿重,地面返潮,白天踩过地面可能留不下什么东西,但一入夜,尤其是像孙牧这种体重较大的人,落下的脚印就格外明显了。
只是这孙牧小腿下的这些土却与众不同。
周萋画微微提一下孙牧的小腿,会发现两枚印记,印记深度足足有半寸,且边缘呈现圆弧,与他脚上的泥土比对,可以判读出这两枚印记来自孙牧的前脚掌。
周萋画盯着那莫名出现的半寸深印,深印边缘呈圆弧状,这是以脚掌为中心旋转而成。
儿童游戏时多会故意出现,但成年人多会在外力胁迫,身体无法控制失重时,脚后跟挤压地面才会出现的一种痕迹。
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一种力,才会形成这种痕迹呢?
周萋画脑中冒出一种大胆的假设:箭并不是从南面固定着弓的方向射来,而是从北面,弓箭速度极快,导致孙牧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转身,由此形成了脚下的圆形痕迹,却因中箭失重最终侧卧在地上。
只是造成他转身的是主观意识,也就是他自己发现了危险,还是被动,被外力强迫呢?
这些还得从孙牧尸体上找答案啊!
将人杀死在自己母亲棺前,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周萋画眼睛扫过母亲的棺材,心中涌起怒火。(未完待续)
210急转
周萋画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周长治,“太子殿下!能否让卢少卿再去检查一下驿站周围呢,尤其是那个方向!”周萋画抬手指指北方,箭可能射来的方向。
她对卢天霖是有成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卢天霖的办案实力,比起董庸,他在侦破案件上,还是具备一定的素质。
“天霖!”周长治微抬下巴,示意卢天霖去搜查。
卢天霖得令,带着两名侍卫,便绕出了栅栏。
在卢天霖检查外面之时,周萋画让春果送下了勘察箱,又多安排了几把火把,在院子里搭建成了一个简单的台子,开始为孙牧做尸检。
“周四娘出来了!”
不到一个时辰,周萋画放下了解剖刀,她摘下口罩,将手套放在孙牧尸体旁走了出来。
“有什么结果吗?”周长治正一手支住额头,在短暂的小憩,听到周萋画出来,连忙张开眼,起身,开口急切地问道。
“回太子,孙牧额上的箭是斜插进他头颅,伤到了脑干,颈部深层的横断骨折,口腔内膜有出血,征象与被暴力掐死相似,却找不到施力点!”
“而且,他的左胳膊有明显新鲜的摔伤,正常在这种湿地上是不可能形成的,只有身体在极其迅速的前提下,突然着地!”
“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当时的箭速应该很快,箭不但射入他的头颅,也致使他的整个身体迅速旋转!同时造成的颈部深层的横断骨折!”
周萋画不卑不亢地把刚刚验尸的结果说出,并给出了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怀疑。
“一支箭能给人扭断脖子?周四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长治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如果这支箭的确是射进他的头颅。那又什么不可能的!”周萋画轻轻说道,与其说是在回答,倒不如她在提出自己的疑问。
周长治旋而明白周萋画所指,他低头静思一下,“还有其他的吗?”
周萋画一抬头,见卢天霖带着侍卫们已经收工,正整齐朝院子走来。看他脸上的神色轻松。嘴角擎笑,指定是有所发现了,连忙说道:“孙牧颈部有小血管出血。应该是在死之前形成!”
“什么意思?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吗?”周长治皱着眉头,周萋画嘴里出现的专业术语,什么脑干、什么血管,这些词语他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说。孙牧在死之前,曾迅速扭头。用俗语说,就是扭着脖子了!看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是发现有人要拿箭对着他,下意识的举动。但没等他离开,对方射箭了,于是原本瞄准的箭。就斜插进他的头颅!”
“对方射箭?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民女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苍穹术,而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以苍穹术做的障眼法……”周萋画慷慨说道。
“可是若不是苍穹术,这人怎么可能会因一支箭原地打转呢?”周长治微蹙眉头,“呀,天霖回来了!”身后传来队伍行进的声音让周长治精神一震,“快,快说说,有什么发现!”
卢天霖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一旁的随从,作揖上前,“回殿下,却有发现!”
“回太子殿下,栅栏外有崭新的马蹄印和新鲜马粪!看其形态,马匹应该在那逗留很久,而且……我发现了这个!”卢天霖跟捧宝贝似得从胸袋里掏出一白色的箭羽,“我比对过了,这跟射死孙牧箭的箭羽一样!”
“所以,微臣认为,射杀孙牧的箭不是从南面射来,而是正比,有人持箭在那,假借苍穹术之名,混淆我们侦破方向!”卢天霖抬头,说出自己的论断。
“你也认为这不是苍穹术!”周长治惊呼。
也?难道……卢天霖侧面看向身后搭起的台子,刚刚周萋画在这进行了尸检,她也得出了苍穹术是障眼法的结论?
卢天霖侧脸打量周萋画,而后轻轻点头,“是,微臣认为,有人故意用苍穹术误导我们!故,此案件,还是因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看其是否有得罪人!”
“咻!”“噔!”话音刚落,一支箭穿过人群,直接射到了周长治圈椅后面的立柱上。
“快,保护太子殿下!”众侍卫如立刻呈警界状态,层层将周长治为了个水泄不通。
卢天霖持剑在前,指挥着,侍卫准备好盾牌,“速速保护太子回房!”他在混乱里就注意到孤身一人站在人群外的周萋画,提剑上前,“四娘,赶快离开!”
周萋画平静地看了卢天霖一眼,抬起手,指指那射在立柱上的箭,“那箭头上,好像插着什么!”
众人循着其手指看去,果然见箭头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卢天霖一抬手,立刻就有侍卫拔下箭,并递到了他的手上,卢天霖不敢打开,弓腰上前,冲周长治禀告:“殿下,箭头上有一纸条……”
“你看!”还未等卢天霖说完,人墙里的周长治就立刻出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好似一打开,就会中箭一般。
“是!”卢天霖答应,将纸条展开,这是一张长条形纸,因插在箭头,纸上有洞,但字迹依然完整清晰。
周萋画眯眼看去,隐约看到一个“辰”字,她试着向卢天霖那边移动,卢天霖却将字条对折收起。
“殿下,请您亲启!”卢天霖垂首,将字条举过头顶,但人墙里却没有半点动静,卢天霖只得再次说道:“殿下,微臣已经确定无威胁,请您亲阅!”
过了好一会儿,周长治这才抬抬手,围住他的侍卫缓缓散开,“呈上来!”
卢天霖垂首,疾步上前,将字条呈上。
周长治展开字条,深沉的脸上忽而转晴,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立刻蹙起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忽而,深吸一口气,“拿火来!”他命令道。
火把递上前,周长治将字条往火把上一扔,转眼就划在灰烬。
他眼朝陈成玉的棺斜斜看去,手重重拍打在圈椅背上,“天亮后即可启程,今晚之事,权当没有发生!”
众侍卫发出一声惊叹。
周萋画也诧异看向周长治,那字条上写着什么,竟让他做出如此决定。(未完待续)
211 生日
东方的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一行人就踏着露珠上了路。
周萋画倚靠在轿厢上,随着车子的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昨晚上半夜一直浅眠,下半夜又发生了孙牧被杀案,整个晚上基本都没怎么休息,迷迷瞪瞪,头脑昏昏沉沉的。
不光周萋画,轿厢里的其他人一路上也都闭眼休息。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外面传来侍卫的喊叫声:太子有命,前面驿站停步休息!
侍卫甩得鞭子啪啪响,周萋画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她挑开窗帘,却见路牌立着的界碑上写着“枣阳县界”四个字。
这么快就过了海平了,看来这两个时辰行进的速度挺快啊,若一直这个速度,估计用不了五日,四日便能达到京城吧。
冬雪伸个懒腰,从另一侧挑开窗帘,见外面开着大团菊花,嘟囔几句:“这还没到京城,怎么也有这么多菊花!”
“冬雪表妹有所不知吧,京城的菊花,十之*来自枣阳,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