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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医谋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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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原主的记忆也太不争气,若是能跟我的一样,随着重生恢复该有多好!周萋画感慨道。

    但无论如何,董知青说的婚配之事定是出自真心,要不然在陈氏去世后,定可以推掉,可董家非但没有推辞,反倒正式下了聘礼。

    董知青或许想不到,正是他的这些好意,在上世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周萋画看向丽娘示意她继续。

    “娘子出庄凭证一式三份,侯府、董老还有娘子人手一份,娘子当日正病重,侯爷便将凭证交予老奴保管!”丽娘抬头看着周萋画,“娘子若想去侯府讨得公道,老奴定不会阻拦,只是自然会惊动董老,董老久居京城,况且年事已高,这一来二往势必会惊动周遭!如此一来……”

    丽娘话说半句,留半句,却已将其中要害完整表达了出来,若是因断粮之事,拿着凭证闹回侯府,势必回惊动京城的各位,项顶侯颜面自然会受损,周萋画贵为侯府嫡女,名誉、婚嫁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丽娘盈盈一福礼,抬头时眼眸中多了几分坚韧,“还望娘子三思而后!”

    周萋画心微微一怔,的确,如丽娘所言,冒然前去侯府,或许能要拉米面、例银,却不是上策,原主虽然住在外庄,与侯府却是荣辱共存的,侯府名声受损,身为嫡长女的她自然也回受到影响,百害无一利。

    可周萋画偏偏不是个喜欢躲避问题的人!

    她矛盾了!

    周萋画微微蹙眉,忽而记起了她接触法医后经历的第一个案件,那是她上大三的暑假,在老师的介绍下,到了东北一座城市的法医门诊进行实习,到达法医门诊的第一天,她便随师父出了任务,除去见到血腥琳琳的尸体外,还第一次与凶手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那是一处封闭的地下室,穷凶极恶地歹徒晃动着锃亮的匕首,她跟一位女警被逼到了角落里。

    那位女警周萋画认得,是全国散打比赛冠军,仗着自己多少会点跆拳道,又有一位女警在身边,周萋画便蠢蠢欲动。

    却被那名女警给制止了!

    那位女警低语道,“若无一招制敌的信心,绝不可屡次试探底线,让人有了防备不说,也会为自己招致更大的遭难!”

    没错,就是这话!

    若不能一招制敌,绝不能试探底线。

    自己前几日挫败卫琳缃跟年氏便印证了这话,这不,田庄就断粮了。

    想罢,周萋画决定从长计议,思忖着若能想到个让侯府就范的法子,再好不过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儿知!”拉一下自己的衣袖,却触碰到了装在袖袋里的金簪。

    忽如一个炸雷响在她的耳边,难道陈氏那天就已经料到会发生断粮之事,留下金簪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周萋画冷冷一笑,真难为她选择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母爱。

    如此一来,定是不能辜负陈氏的一番美意了,周萋画计上心头。

    得知周萋画要去当东西,丽娘跟春果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这庄子上哪有可典当之物。

    当日迁出府时,除了日常生活所需,根本没有携带任何的贵重物品,府里的说辞是,庄子偏远,贵重物品带着不安全,况府里每月都会送月例跟米面,缺什么说一声,自会送上。

    而现在别说缺什么了,就是本该有的也给断了,着实可恶。

    “这你们莫管,春果早点睡,明早进洛城!”周萋画说罢,便转身回了内屋,庄子已经接近弹尽粮绝,保存体力才是当务之急。

    第二天,周萋画跟春果一早就出了门,丽娘亲自给周萋画戴上幂篱,送她们到门口。

    丽娘看着身着一袭白纱、仙气围绕的周萋画,软声道,“其实春果一人去便可,娘子大病初愈,不宜劳累!”丽娘将周萋画上吊之事,委婉说成大病初愈。

    周萋画拨开皂纱,冲丽娘微微一笑,“丽娘不必担心,儿自会小心!”

    她今日出去,若真的只是去当铺,金簪交予春果即可,可她心中其实是有其他打算的。

    能找到可以让侯府就范的法子自然是好事,但倘若就这么跟侯府僵着,坐吃山空的话,金簪的钱很快就会花没,到时再想办法,就太迟了。

    她想到自己还有一手医术,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发展发展。

    一想到从医术方面发展,周萋画又犯了愁,原主怎么说也是贵女,平白无故就会了医术着实让人怀疑。

    前世周萋画看过不少穿越文,对于女主忽然出现的医术才华,大抵会用什么久病成医来做理由,只可惜原主搬去庄子这两年,虽说性子郁郁寡欢了些,可身体一直很好,除了前几天上吊喊了医者,还未曾请过大夫。

    “久病成医”这个理由,在她身上不适用。

    从庄子到洛城的距离,比周萋画想象中近很多,两人到达洛城城门时,太阳才刚刚出来,照在浓雾上,很快散去。

    东西两市刚刚开市,却已热闹非凡,洛城不愧是溏朝第二大都市。

    一进城门口,就感觉跟城外是截然不同地两个世界,隔着幂篱皂纱,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仍能感觉到民风的热情。

    穿粗布的妇人们,跟商家大声的讨论价格,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挑着青菜沿街叫卖的货郎,在路上细细追逐的小童,偶尔才能看见一两个跟周萋画一样戴着幂篱皂纱的窈窕美女,身上也会是绫罗绸缎脂粉飘香,身边自有一两个女婢跟着。

    想来这就是溏朝,贵女跟贫穷百姓女子的区别!

    周萋画正看得仔细,全然没听到春果在一旁早已喊了无数声,最后春果一着急,伸手拉了周萋画一边。

    周萋画以为自己被劫持,刚要反抗,却见是春果,这才安静下来,“放着大路不走,怎么钻巷子啊!”

    “娘子,这洛城最大的典当行融合和,可是跟侯府在一条街上!”春果惊呼,这也难怪,娘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这些啊,于是细心解释,“咱们若沿着大路,指定让人看见!咱们得从巷子里绕过去,然后这样,再这样,从这边到典当行!”春果比手画脚地指着路。

    “洛城就只有那一家吗?”

    “当然不是,可这家是最讲信用的!”春果开始喋喋不休讲着坊间的评价。

    春果不但说话快,也特爱说,为了阻止她的口水把整个洛城淹了,周萋画点点头,选择了默认。

    春果拉住周萋画的手,“娘子快随奴婢来!”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混乱,春果松开周萋画的手,探头望去,街道上却瞬间一片安静。

    周萋画默默心想,谁这么厉害,竟然让全城肃立。

    春果看清状况,大叫道,“娘子,是郎君耶,郎君回来!”春果忽然惊呼。

    我爹?我那便宜得来的老爹项顶侯周午煜,怎么可能? 

006 命案

    周萋画于是从巷中走出,就见刚刚还热闹的路面上,瞬间安静。

    行人纷纷站立两侧,一马队从城门处缓缓走来,七八个穿着黑色官役服的男子,围着一个穿深紫色绫罗广袖长袍的男人。

    距离有点远,隐约能看到男子胸口领口纹着浅色大团花,腰间配着白玉腰带,华贵的衣着衬着他分外稳重。

    上世周萋画只在陈氏死后见过一次周午煜,那时候的他散着头发,面色饥荒,两颊塌陷,举止如同行尸走肉,哪里跟这男子有半点潇洒的模样。

    “离这么远,儿都看不清,你怎敢这么确定!”周萋画问道。

    “这全洛城,除了郎君,谁还敢穿紫色啊!哎,这也怨不得娘子,娘子都已经两年没见着郎君了!”春果说着,竟然哭了。

    她是真难过啊,别说娘子不认识郎君,就是郎君说不定也认不得娘子了,两年间,娘子长高了许久,许是因为长高,许是因为心里苦闷,却不似两年前出府时的圆润。

    看着春果夸张的举动,周萋画静思,不对啊,根据前世的记忆,周午煜是每月十五才会公干回洛城,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每月十四,陈氏都会偷偷溜去庄子看自己,可今日才初五啊!

    “今日初五,阿耶怎么会回来!”周萋画的意思是春果看错了。

    春果垂首,压低声音道,“许是与老夫人往郎君屋里塞人有关?”她喃喃语道,“老夫人差了两个长美婢给郎君!”

    周萋画嗤笑,迫不及待回来跟美婢团结?这下陈氏可有得罪受了。

    “哎,那可怜的美婢!”春果叹气。

    周萋画诧异,“为何要可怜那美婢?”不是应该陈氏吗?

    “听府里老人说,自从郎君跟夫人成亲后,老夫人已经多次差美人给郎君,可郎君呢,要么就直接把人送出了府,要么就送与同僚,身边除了夫人,再无旁人!这次老夫人送得这两个美婢,据说跟夫人有几分相像,许是想以此能博得郎君的欢心吧!”春果边说,边踮着脚眺望。

    世上还有这种男人?

    莫说允许三妻四妾的古代,就是有一夫一妻制度的现代,男人还总做梦有情。人作伴呢,原以为是陈氏有什么媚术的原因,竟是这周午煜的坚持,如此看来,这父亲倒着实有趣。

    主仆一答一问间,周午煜的高头大马已经慢慢逼近,周萋画垂眼看了一下满心期待的春果,也能猜想出春果心里想什么,却哑着嗓子说道,“走!”

    说完,拉了拉衣袖,继续朝巷子深处行进。

    这是一道宽巷,虽不及主路宽,却也能容得下两顶抬轿,巷子两侧是酒家的内门,偶尔有穿着粗布的男子出门,瞧见主路上的安静情景,也能猜出有大人物经过,自动选择了回避。

    “娘子,你不与郎君相认了,说不定郎君知道了庄子断粮的事,会给送……”春果在身后紧追,小声嘟囔着,岂料周萋画突然顿足,春果一个站不稳,直接撞到了周萋画身体,连忙认错,“娘子,责罚,娘子责罚!”

    相认?周午煜一反常态今日回府,然后就在大街上遇到我,如此巧合传到方老夫人耳朵里,肯定会被卫琳缃说成故意破坏母子感情!

    这等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周萋画稍稍整了衣袖,刚要将道理说给春果听,身后突然“咚”得一声,随后身后一热,衣服上像是被溅上了什么东西。

    隔着幂篱,周萋画见面前的春果踉跄一下,跌落到地上,她瞳孔放大,颤抖着指向周萋画身后,随后便是撕心裂肺地大叫。

    “啊……死人了!”

    死人?周萋画眉一簇,心中忽而一阵兴奋,转身看去,就见距离自己四米左右的位置,躺着一具男尸。

    仰面朝上,两脚跷得老高,上身赤。裸,下身着单裤,赤足,裤腿上隐约现血迹。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尸体,周萋画兴奋之至,隔着皂纱看的不是很真切,便想上前查看。

    巷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却阻止了她的脚步。

    春果的尖叫声,惊动了正巧路过巷口的周午煜的骑队,为周午煜引路的七八名侍卫,下马聚集过来。

    见有着官服者走来,春果哆哆嗦嗦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握住周萋画的手,明明自己已经很害怕,却安慰周萋画道,“娘子莫怕,娘子莫怕!”声音颤抖着快要哭出来。

    被春果用力握着胳膊,常乐无法靠前,她只能隔着皂纱,眼睛不眨地盯着这具尸体,死者年约三十岁,身高八尺,瞪着一双大眼睛,却已经失去了神采,却仍然无辜地睁着。

    死者的全身没有约束伤和抵抗伤,但手腕处有被绳索捆扎的痕迹,痕迹下都有轻微的脱皮和出血,胳膊下方已经出现雨雾状的暗红色尸斑。

    人体死亡后一个时辰左右出现尸斑,既然已经出现尸斑,就说明他在坠楼时就已死亡,而被伪装成了坠楼的样子。

    虽无法判断凶手跟抛尸人是不是同一人,但周萋画却断定,抛尸者还应在附近。

    周萋画立刻抬头四顾,却见她驻足身旁酒楼的二楼,围栏一侧已经破损——男子是从那坠落的。

    也就在周萋画看向那断栏处时,忽现一身影。

    是一男子,他墨发半披散,遮住大部分容颜,脸上似乎戴着面具,隔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真切,白色广袖衣袍随风飘扬,宛如隔世的仙人,周遭的喧嚣,闹市的热嚷,都无法近他身。

    似知道周萋画隔着皂纱在看他,原本远眺的眼眸垂落下来,宛如一阵风般卷携着冷冽的气息射了过来。

    周萋画一惊,连连垂首躲避,却记起自己带着幕蓠,便肆无忌惮地抬头。

    在这一低头一抬头之间,那身影却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以至于周萋画甚是怀疑刚刚自己出现了幻觉,“春果,刚刚你有没有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啊!

    周萋画的声音很轻,春果又处在惊恐中,哪还听得见,于是周萋画的问题也就似这巷中不时卷起的风一般,吹得没了踪影。

    巷口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像是战争开始时的鼓点,带着几分热血的情怀,侍卫立刻自觉分成两队。

    随后周萋画便听到一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回都护,是这两位娘子!”一似侍卫中头的男子指着周萋画跟春果回话。

    本来还在颤抖的春果,听到那询问声,突然镇静下来,她抬起头来,看向那正跟侍卫说话的挺拔身影,眼中现出兴奋,她拉扯一下周萋画的衣袖,想上前说话,却被周萋画一个眼神制止了。

    周萋画岂会不知道春果在想什么,可她是真的没打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跟周午煜主动相认。

    春果是个很懂事的女孩,虽不情愿,倒也能猜出娘子的心思,缓缓地低下了头,退到周萋画身后。

    一抹高大的身影投到她的面前,周萋画知道,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受万千人尊重、声誉满朝的溏朝父亲周午煜。 

007 相见不相识

    十三四岁,正是少女发育最快、变化最大之时,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得认不出来,仗着戴着幕蓠,隔着皂纱,周萋画大胆的迎接着这位溏朝父亲的目光。

    周萋画静静打量着他,就如同那日打量陈氏一般,周萋画心想,两年未见女儿的他,若是还能认出,也不枉这一段父女缘分。

    周午煜戴青黑色的幞头,薄薄的嘴唇上鼻梁高挺,五官如雕刻般一样棱角分明,两道眉毛如两把剑一样悬在眉弓上,久经沙场让其皮肤略显黝黑,让人称奇的是却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文雅气质。

    春果说,自己长得跟郎君一个模样。

    鉴于她上世见到的周午煜的狼狈模样,为此她还难过了许久,今日一见,忽然生出了几分庆幸。

    周午煜看着眼前这位戴着幕蓠,身穿白纱的亭亭少女,十二三岁的模样,一旁的婢女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她却傲然抬头,全无半点害怕之色。

    周午煜心想,也不知这是洛城哪家的娘子,如此年少竟然这么傲然,颇具四娘两年前的风采。

    一想到无奈独居在外的女儿,周午煜心中涌起淡淡的哀愁,自责却又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慈父的心思让他顾虑很多,说道,“女儿家出门,勿走小路为妙!”

    周萋画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话语里带着几分长者的责备,却是完全对陌生人才有的语气,断定周午煜是没有认出她来。

    看来,此生与周午煜的父女依然情浅啊,她微微顿了顿身子,表示明白。

    “余崖!”周午煜招呼刚刚说话的侍卫,“暂时先不要让他们离开,以备刺史随时盘问!”

    周午煜虽官居二品,却主管军事,根据溏朝体系,这种命案并不归其负责,巧遇命案的他,若不是专命与此,只在等负责案件的人到达之前,控制局面。

    许是考虑到若案件进展太慢,娘子未归家会出意外,周午煜于是又补充道,“余崖,带刺史问完事后,立刻送两位娘子回家!”

    余崖答应一声。

    周萋画俯身表示感谢,而身旁原本把头压的很低的春果,听闻周午煜说这话,早已泣不成声,郎君终究没有认出娘子啊。

    周午煜部署完这一切,留下包括秦简在内的四名侍卫,便阔步朝巷口走去。

    造化弄人,此时的周午煜正被朝中事务跟家事双重困扰,自然想不到眼前这位徒步走在巷子中,遭遇命案的娘子,会是他的女儿。

    风轻轻卷席着黑色的皂纱,周萋画隔着幂篱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溏朝父亲颀长的背影。

    潇洒伟岸的形象与记忆里丧妻后蓬头垢面的周午煜交错在一起,周萋画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这世自己的父亲。

    许是因为寄居在原主的身体里,也或许是受春果影响,在周午煜走出巷子那一刻,周萋画的喉间竟然也跟着发涩起来,眼眶就在这时湿润起来。

    她脑中突然冒出两句诗:父女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种悲伤,她上世也曾经历过,高考毕业后,需要将日常生活物品带离学校,看其他同学都是父母为其来收拾,她终于忍不住拨打父亲的电话,可当她抱着行李奔向马路对面父亲的车时,父亲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跟周午煜一样,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

    周萋画感叹,曾以为爱情在这世间最容易变陌生,今日才知,亲情疏远,也很容易。

    等待差役到来的这段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一具死因未明的尸体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能做任何事,这种煎熬,让周萋画越来越不能淡然。

    终于,巷内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匆匆跑了过来,这些人里有衙役、捕快。

    为首的是一个绯色官服的老者,这是洛城刺史黄玉郎,本在家中睡大觉的他,听闻发生命案后,却并未立刻起身,直到听闻报官者是项顶侯周午煜后,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

    “死者呢!官差速速查看现场!”黄玉郎未表自己尽职尽职,一到现场,就摆出专业人士模样,安排差役查看现场,寻找可疑之人。

    一顿忙碌之后,他停了下来,抬手微微试了试额上汗珠,眼珠滴溜溜乱转,四处寻找着周午煜的身影。

    扫视一圈后,没看到周午煜,反倒是认出了余崖,拱手道,“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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