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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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没了。最后的了!”周萋棋抖着手,把这金簪递到周萋画面前。
周萋画垂眸端详一下这支金簪,然后又看了一下周萋棋的胸袋,浅笑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将这金簪接过来。
她颠一下这金簪的重量,随即转身直接奔向李春,将这金簪垂直立于李春面前。“李春,你可认识这个!”
周萋画移动速度很快,李春就感觉眼前吹来一阵风。等他一抬头,猝然出现的金簪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不禁失色,结巴反驳,“不。不认识!”
“敢说不认识,李春我问你。自汝英从三江院被撵出来到了这柴火房,你就来到了侯府。汝英前脚送柴,你后脚就翻墙入院,不偷不抢,只是翻找,你敢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吗?”李春话音刚落下,周萋画就快速出声,她加快语速,一步一紧逼,最后逼得李春脑袋彻底垂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春脑袋着地,哭丧嗷嚎。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李春你敢抬头看我吗?你从三江院翻墙而出,可是曾遇见过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周萋画将金簪放到左手上,右手扣在李春的肩膀,想拉起他的身子。
李春虽然被绑,但毕竟也是男子,周萋画的力气哪能搬得动他,反倒李春一用力,周萋画自己反倒差点跌倒在地。
冬雪一看周萋画受伤,彻底恼了,她先是扶稳周萋画,而后就直接冲到了李春面前,飞起一脚,就把那原本跪在地上,头垂下的李春,踹了个四脚朝天。
她一把拽起李春的中衣领子,怒斥道:“我师父让你抬起头来,你小子没听到嘛!”
说着就又挥起拳头来,却听周萋画的制止声,“冬雪,不可再动武!”
“哼,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的话,要了你的小命!”冬雪一松手,李春就如软泥瘫在了地上。
周萋画已经恢复了精神,她再次走到李春面前,“李春,不要在顽抗了,既然能直接将你捉到这里,必然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证据,若是还顽抗到底,只能是自寻死路!”
周萋画话音落下,李春冷嗤一声,倔强的把头侧到一边。
一看李春如此执迷不悟,周萋画反倒不着急了,“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儿再给你看一样东西!你把头转过来!”
周萋画平和的语气反倒让李春一怔,他将信将疑地转过头。
周萋画嫣然一笑,再次将那玛瑙佛手形造型的金簪抬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拿着佛手造型位置,一手拿着金簪的簪挺(杆),用力一拉,那佛手就从簪挺上拨了下来。
周萋画将簪挺递给冬雪,自己则拿着拿佛手放在李春面前,故意做自言自语状:“呀,原来这佛手里面是有洞的啊?里面可是可以放东西的啊!”
在看到周萋画将这金簪分离后,李春脸色就已经惨白起来,他长叹一口气,“哎,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听李春说了这话,周萋画长吁一口气,她转过身,看向董庸,“董少卿,下面你请吧!”
听李春要交代,董庸却没有一点高兴,他心事满腹,朝周萋画一抱拳,而后走到李春面前,“李春,我问你,你是如何杀害汝英的!”
李春交代,那汝英虽然早就跟她那同样在侯府做事的表哥孙二多有了婚约,姿色不出众的她却很会招蜂引蝶,这孙二多与李春交情颇深,这侯府里米粮的事,孙二多也都会先照顾着李春的生意,并时不时会拜托李春给汝英带些好看的首饰,一来二往汝英便跟李春认识,慢慢地也就奸情。
“这玛瑙佛手形的金簪其实是我家娘子的,我家娘子见着簪挺失了光泽,便让我帮她去金店里打理一下,我处理好这金簪,便到侯府与孙二多小聚了一下,刚巧这汝英也在场!”
“孙二多想给汝英买支簪子,询问我,我便拿了玛瑙佛手形的金簪让他看,离开时,却不料被汝英偷了去,我多次找她索要,均被她拒绝,且扬言我若继续讨要便将我们的事张扬出去!”
“我家娘子太过彪悍,一心惦记着金簪,均被我搪塞了过去,我担心再拖下去我与那汝英的事会泄露,于是趁着她回娘家小住的机会,便想了这个来侯府做工,然后趁机拿回金簪的主意!”
李春边说边痛哭流涕,“岂料我到了老夫人院,才知道,这汝英因为偷东西被赶出了三江院去了柴火房,我便去那柴火房讨要,可她却嘲笑我说无能,连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她说,若想拿回金簪,就按照她说的做!”
“她让我按照她送柴火的顺序,每天在女眷们用昼食时,翻进各个院子,将每个寝房都弄乱,为了拿回金簪,我也只好这么做!四娘子回府那天,除去我做工的老夫人住的三江院,整个侯府我已经按照她说的翻了个便!”
“我想着,我就一直在三江院,翻不翻找的无所谓,便去找她,想提早拿回金簪,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她笑话我,说我手指不全,却天生是个做贼的料!我气不过,一怒之下掐住了她的脖子,纵使这样她还继续嘲笑我,说我不敢把她怎样,我这才对她痛下杀手!”李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含糊起来,他喃语着,“我没想杀她,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给我安静!”董少卿大声喝止,“你把她掐死后,又做了什么?”
李春吸一下鼻子,用绑在一起的手擦了一下那混在一起的鼻水跟眼泪,“我把她拖到了房里,藏到了床下,然后从门口离开,担心事情败露后,官府会把目光直接放到没有招贼且汝英以前待过的三江院,我便按照计划,再次将三江院翻了个便!”
“小人句句实情,我没有想杀她,求大人明鉴啊!求大人明鉴啊!”李春说着,就在地上“砰砰”磕起响头来。
董庸看一看李春,然后看向周萋画,“四娘子,这罪犯李春所言,已经跟案犯现场完全对上了,依某之鉴,这案件到此就因结束了!”董庸朝周萋画抱拳,“如此一来,也算对周都护有所交代了!”
周萋画抬头对视一下董庸,明亮的眸子一闪,“非也,这案件还没结束!”
董庸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这话怎么说,李春已经完全交代了他犯罪的经过!难得不是吗?”
周萋画朝董庸一福礼,继而走到了李春面前,“他的确说了自己的犯罪经过,听上去也确实天衣无缝!”
周萋画先是肯定里董庸说的,而后立刻补充道“但天衣无缝不等于是真实情况!”她盯着李春,一字一句地追问:“李春我问你,你一直费尽心机从汝英手里拿回的东西,果真是这支金簪吗?”(未完待续)
098 未完待续(三更)
众人一听疑惑了,不是金簪,那会是什么?
被周萋画这么一追问,李春也不嚎了,他挺直腰板,回望着周萋画,“四娘子,你说我要找的不是金簪,那你说,我在找什么?”
周萋画回敬李春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这藏在金簪里的东西!”
周萋画一抿嘴,再次把那佛手的玛瑙簪头放在了李春面前,“那日,汝英从你身上不但偷走了这金簪,还偷走了另一样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那样东西,是纸做的,如这银票般大小,汝英误把那东西当成银票,这才顺手牵羊与这金簪一起偷走!”说着;周萋画走到了侍卫面前,从侍卫手里拿出一张一银票,对折,对折再对折,最后团成一团,塞进了佛手玛瑙里,然后拿过东西手里的簪挺,重新组成了一支完整的金簪。
“你打算用高价从汝英手里买回那样东西,汝英却故意装傻,屡次表示要把金簪给你,却被你拒绝,你根本想不到的是,你想拿到的东西其实就在这金簪里!”周萋画踱步走到李春面前,“我猜,你现在肯定后悔得很!”
周萋画眉毛微微一挑,“李春,你还打算说狡辩吗?”
听到周萋画的质问,就见李春的脸色由红变得苍白,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和盘托出时,他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圣手娘子果然名不虚传,我今日也算领教了!没错,汝英那的确从我这拿走了她不该看得东西。那该死的竟然敢威胁我!既然什么都被你看穿了,我也没好掩饰的了!”
“你要做什么!”冬雪眼锐,一下就察觉到李春的身体比起刚刚表现的瘫软正在慢慢变得有力,连忙将周萋画从他身前拉开,仗着自己多少会点武功。挡在了周萋画面前,“娘子小心!”
冬雪话音刚落,就听“啪”得一声,李春身上的绳子刹那间支离破碎,成段状落到了地上。
李春竟然靠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把绳子给撑短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道光闪过,李春直接地上跃起,一下子窜了出去,待众人定睛看去时,就见李春已经掐住了年氏的脖子。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就如那日在三江院时,周萋画见他时,眼里冒出的那股阴狠。
手指如狼爪,扣在了年氏的脖子上,虽然没有小拇指,但四根手指也足以让年氏喘不过气来。
“李春,你想做什么!”董庸火速组织人力。团团围住了李春。
李春轻蔑地看了董庸一眼,“你靠后,让周四娘过来说话!”
在他说话时。周萋画已经挤过了人群,站到了他的面前,“李春,不要在抵抗了!”
“我没有抵抗,我也不想抵抗,杀人偿命这事我懂。但在抵命之前我必须拿到我的东西!”李春掐住年氏脖子的手不做任何放松,阴冷的眼神看着周萋画。“周四娘你绝顶聪慧,你倒说说。我掐住这年秀丽是为什么事!”
周萋画思忖一下,缓缓开了口,“你拒绝汝英把金簪还你后,这金簪便被二姐姐看到了,二姐姐向汝英讨要这金簪后,遭到了汝英的拒绝,她便趁着汝英外出之时,偷走了这金簪,现在这金簪里的东西没了,你自然是怀疑东西被二姐姐拿走了!”
“你现在挟持婶娘,不过是想要挟二姐姐交出东西!”周萋画盯着李春,一字一顿地说。
“周四娘果然厉害!”李春的眼神温和了几分,“既然你知道了,那还不快把东西交出了!”
周萋棋虽然因害怕浑身颤抖,但年氏这一被劫持,她反倒清醒了几分,“我不知道什么东西,那金簪我没动,我没动!”
“没动怎么你不放在匣子里,而是揣在怀里!周萋棋,我劝你不要耍花样,为了你母亲的命,你这个小蹄子,最好给我乖乖交出了!”对周萋棋李春显然没有半点尊敬,不但直呼她的闺名,还飙起了脏话。
“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没动过金簪,二姐姐之所以把敢把金簪放进匣子,只是因为这簪子是汝英的,若是被人发现汝英的簪子在她手里,怕是难逃嫌疑!”周萋画给周萋棋解围,她微微抬头,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微不可查地风,于是试探地问道:“李春,那藏在金簪里的其实就是我刚刚放到金簪里的东西吧!”
李春的眼睛瞬时间眯长了,“呵呵,我还以为四娘子你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呢,看来我猜错了,没错!”
得到李春的回答,周萋画没有轻松,反倒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李春,若你不想自己受伤,你现在立刻放开婶娘,我还可暂时保你一命,若是执迷不悟……”
“什么保命不保命,我自从跟那东西扯上关系,就已经把脑袋系在了裤腰上!周四娘,我念你推理上有一套,不忍你受伤,若不然,今天被我掐住的不是这年秀丽,我数三个数,若不把东西交出了,休怪我不客气了!”李春说着,语气又狰狞起来,“一……二……”
随着他的报数声,现场再次紧张起来。
周萋棋更是“咯”得一声抽了过去。
“三……”
“啊……”
随着李春喊出“三”来,一声惨叫凄厉传来。
周萋画心一抽,坏了!
却又立刻辨别出,刚刚的惨叫声是李春的!
难道……
压下惊慌抬眼看去,就见见李春双眼冒血,跪倒在地,而原本备他挟持的年氏,已经脱离了威胁,趴在地上正一点一点往前移动。
秦简还没离开,他刚刚出手了!
周萋画大惊,立刻冲出侍卫的包围圈,四处看去,却根本没有秦简的影子。
而这时,董庸也反应过发生了什么事,就听他立刻安排手下用铁链再次把李春绑了,联想上次秦简对陈高的处理方法,为防止李春咬舌自尽,用木塞堵住了李春的嘴。
做完这些,就见董庸朝天空一抱拳,朗声说道:“多谢!”
随着董庸声音的落下,周萋画分明听到天空回了一声狂妄的笑,却不过一声,旋而立刻消失。
周萋画呆愣在原地,手不由自主地插进了袖袋,再次用力握了握袖袋里的那封信,那封昨晚秦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留在她枕下的信,信里面提供了李春犯罪的详细过程跟生活轨迹,也描述了那只玛瑙佛手的金簪的造型,却唯独没有提到金簪的秘密。
周萋画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是感激的。
但在确定金簪里的东西是那无法流通的银票,且银票已经被秦简拿走后,周萋画突然怨恨起来。
此时的她甚至在想,秦简是故意引自己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而不是帮她解决案情。
该死的秦简,下次见你,定然不会饶你!
周萋画拨弄一下手上的花珀手链,默默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更新都有种淡淡的忧伤,文有点水,写着也没激情,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三更把自己耗干了,看来明天的三更是没法保证了!】(未完待续)
099 结仇
【感谢annabell810的粉红票,突然感觉充满动力,看来我就是属于“贱人”中需要鼓励的那款,么么哒,抱抱,顺道,继续求求粉红!】
捉拿李春这场争斗,规模不大,又因发生在位置偏远的柴火房,加上这个时候侯府绝大多数人还没起床,从抓捕李春,到将其缉拿回大牢,虽然看似轰轰烈烈,其实在侯府里根本没揭起太大的波澜。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却唯独再年氏心里留下了死结。
她甚至忽略了是因为周萋棋偷拿了那支金簪才让她成为了人质,只记得李春说,若不是周萋画懂得推理,当人质的应该是她周萋画。
因被李春掐伤了脖子,年氏一连几天都没法开口说话,每次到了喝药的时候,都是她对周萋画开始诅咒的时候,会推理,会破案了不得啊,竟然让老娘替她遭这种罪,周萋画你给我等着,我若不让你也尝尝这滋味,我就不是年秀丽!
又是一天吃药时,年氏倚在胡床上,一般让侍婢给她喂药,一边继续咒骂:若有朝一日,这周萋画落我手里,我定然把她往死里治。
忽然,侍婢紫霄一路小跑的进来,“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年氏抬手示意喂药的侍婢先到一边,哑着嗓子问紫霄。
“是,是那四娘子,去二娘子房了!”这几日,紫霄奉年氏的命令去服侍周萋棋。
刚刚周萋棋嚷着要吃椰子盏,紫霄连忙出来去吩咐厨房做,这前脚出了厨房,一抬眼就看着周萋画带着冬雪。沿着回廊朝周萋棋暂时住的寝房方向奔来,紫霄也顾不得回去通禀周萋棋,便直接跑到了年氏这。
这个扫把星又要做什么!每次周萋画出现,年氏总会感到惴惴不安,她哑着嗓子,吩咐道:“快,给我更衣。不能让那个小蹄子再给我欺负棋儿!”
这厢年氏着急火燎的更衣做出迎战准备。那厢周萋画跟冬雪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缓慢走着。
“师父,这案子不都处理完了嘛。那个李春什么都招了,董少卿那边也做了结案,你还到这不祥之地来做什么!”冬雪跟在周萋画身后,从进入稻香院开始。眼睛就滴溜溜转,生怕不知从哪再冒出具死尸。
“李春是什么都招了。但这案子还没结!今儿咱们来这稻香院就是解决剩下的问题!”周萋画拉一下衣袖,“你仔细想一下,看看遗漏了什么?”
“遗漏?想想哈!”冬雪眼珠滴溜溜转一下,还别说。她心里还真觉得周萋画在推理里故意遗落了什么,就是她在推理时,自始至终都没点名那李春苦苦寻找的成武十九年的东西是什么。
冬雪知道。既然周萋画当时不说明,就是自己问。她也不会说,却依然坏坏说道:“师父,你忘记说,那成武十九年的东西是什么啊?”
冬雪话,一下子触碰到周萋画的伤疤,她差点脱口而出,想知道那是什么去问那个叫秦简的啊!
好在周萋画还是有一点自制力的,她拉一拉衣袖,严肃说道道:“那东西是什么,与我们现在到这稻香院没有任何关系,继续想!”
如自己所料的被打枪,冬雪没有半点失望,她嘻嘻一笑,说出了另一个地点,“师父,你所说的遗漏,应该指的是那柴火房,你一早就去了柴火房,而且还询问柴火房的具体情况,但这些在破案时,根本没有用上啊!难道,难道这柴火房与二娘子有关?”
周萋画收敛一下情绪,“没错,是有关系,你记下这点,待这案件全部完结后,我会考你!”
“又考啊!”冬雪一嘟嘴,虽然听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她脸上还是洋溢着兴奋,周萋画多教导她一点东西,她就感觉离解开心里的死结进了一步。
师徒两人沿着回廊,直接奔了周萋棋暂住的卧房,由侍婢指引,站在了周萋棋的床榻前。
周萋棋倚在圈椅上打瞌睡,这些天的调养,让她看上去又胖了不少,满满一坨肉塞满整个圈椅。
周萋棋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以为是紫霄端来了椰子盏,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张口就埋怨,“怎么这么久才做好……额,怎么是你!”
见面前站的是周萋画,周萋棋一下子给怔住了。
“二姐姐不要惊慌,妹妹不过是担心姐姐,特意来看望!”周萋画上前一步,坐在了与周萋棋并排的另一张圈椅上。
“你有那种好心!”周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