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
既然知道我在侯府里做奴婢,为什么不来寻我,为什么!
春果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柳神医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据说是自己父亲的男子,而后冷冰冰地说道:“娘子,河东柳氏十七子柳永奕在大溏朝确实只有一人假不了,却不一定是眼前的柳神医啊,况且柳神医的妻子忌日是两个月之前,而我母亲的忌日是今日,指定是弄错了!”
正是因为两月前,柳神医妻子忌日那天他不问诊,周萋画才有机会接触了那严大牛的尸体,这一点春果记得可是清楚的很。
春果的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恨意,没个字,每句话都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周萋画觉察到春果并不是真的在质疑柳神医的身份,于是上前再次将春果扶到凳子上,笃定说道:“柳神医是不是柳永奕,拿出公验(唐朝的身份证,本文也沿用)一看便知!这点不是你我红口白牙随口一说就能改变的,至于……”
她微微一顿,拉长音调,“至于你说的柳神医妻子的忌日与春果你母亲的忌日不是一天,这倒也很好解释,因为柳神医口里的妻子,根本就不是你母亲,自然也就不会是同一日!”
“不是我的母亲?”春果眼里的恨意更加明显了,“他又续娶了吗?”
“没有!”周萋画用力握了握拳头,内心再次开始动摇了。
关于春果母亲芳痕的事,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事情的真相本应该随着时光的推移慢慢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
但作为一名法医,她要做的就是还原事情的真相,尽管有时真相不那么完美,尽管有时真相会让人痛苦。
“师父,你怎么了?”看周萋画闭紧眼睛一脸痛苦,冬雪上前小声追问。
周萋画深吸一口气,终于定下神来,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再次开了口,“这十几年来,柳神医并没有再娶,他一直怀着一颗赤诚,追念着当初心里的女子,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于田庄西南角坟里埋得女子!”
“这个女子不是旁人,就是那与春果母亲情如亲生姐妹的芳文!”终于说出芳文的名字,周萋画总算是输了口气。
却看此时,丽娘早已泣不成声,“孽缘啊。都是孽缘啊!”
“十五年前,柳神医进京赴考,却不慎将公验弄丢,幸亏有一位娘子捡到送还到了他暂住东市的客栈,虽然此次考试柳神医并未高中。但一向重情的他还是想着对那位娘子说一声感谢,经客栈小二指引,他得知那位娘子是项顶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侍女,便潜入侯府寻找,根据小二的描述,柳神医便认芳文就是那位捡到自己公验的娘子!”
周萋画尽量控制着语速。她的目光一直游走在春果跟柳神医之间。
春果的脸上泛着愤怒,却一反常态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爆发,但那倔强的眼泪无法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比起春果的忍,柳神医的情绪就难以控制得多,他涨红得脸上。青筋暴露,似乎再过一秒,他整个人就会爆开。
尽管如此,周萋画依然不变声调的继续说道:“自从以后此,柳神医便开始了与芳文的通信,两人约定,两年后的八月十六,也就是待侯府外放侍婢时。芳文会去城外与柳神医相遇,但柳神医想不到的是,戴着他信物在城外与他相见的却是芳痕!”
“芳痕年纪跟芳文相仿。两人模样也有几分相似,柳神医便将芳痕认成了芳文,更是排除了万难,更是不惜以离开柳家与芳痕成了亲,但是事情终结有暴露的那天……”
“啊……”柳神医一阵暴怒,他终于忍不住了。“是!是她骗了我,她骗了我。我为了她,放弃了一切。功名、地位、身份,只为了跟她白相厮守,可她却是假的,假的!”
柳神医握起的拳头,用力的敲打着墙壁,“该死,该死!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抢了芳文的名额,夺了我给芳文的信物,让芳文一个人留在侯府,病死,她该死,该死!”柳神医嘶吼着,压抑在心底的怒气,如火山爆发一样外喷。
“不,你错了!”柳神医话音刚落,周萋画就逼进反击,“芳痕并没有抢芳文的出府的名额,更没有抢你给芳文的信物,芳文在与你约定厮守时间后,芳文便察觉自己染上了疾病,为了不让你失望,芳文百般哀求,这才换得了芳痕代替她出府,与你相见!”
“你胡说,你胡说,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会这般好心!我不信,我不信!”柳神医嘶吼着。
却听周萋画冷冷说道:“柳神医,或许有一点你想不到,当日那捡到你公验,送到酒家的,其实不是芳文,而是你真正的结发妻子芳痕!这场孽情,从一开始就是场误会!”
“你胡说,你胡说!”周萋画的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胡神医暴怒的情绪刹那间冷冻。
“你若不信,去问问府里的老人,问一下芳文在京城那几年,几时出过侯府大门,又怎么会捡到你的公验!”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不信,一个字也不信……”柳神医的神色涣散下来,他奔到丽娘面前,用力的摇晃着丽娘,“丽娘,你告诉我,她说得都是假的!”
丽娘早已哭做一团,“没有,娘子说的都是真的,芳痕捡到你公验那天,是老奴陪她一起出去的,柳神医,是芳痕啊,真的是芳痕啊!”
“我不信,我不信……”
“柳神医,信或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周萋画一甩衣袖,坐到上位,“现在已经把芳文、芳痕的关系理清了,下面,咱们就说说,你是怎么杀害芳痕的吧!”
周萋画目光如刃,射向柳神医。(未完待续)
ps:【今天去给偶家大外甥开了互动型家长会,偶家大外甥号称他们班的班草,于是乎,某月也跟着他享受了一下午年轻mm的注意,回来时已经快九点了,匆匆写完第二更,看来,今天的三更是没法保证了,在这说一声抱歉哈,明天补上,也就是说明天是四更,嘎嘎嘎,奋起的周末!】
104 陈年旧案(一更)
“我杀了她?!胡扯!”周萋画那锋利的眼神,骤然间让柳神医安静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声调再次提高,拨高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没错,是你杀了她!”周萋画不做任何退让,“冬雪,去我房内,把书案上的两个长匣子一并取了!”
见冬雪应声后就要行动,周萋画又担心的补充道,“丽娘也一起去吧,不要太过用力,更不要摇晃!记得把我床下的勘察箱也带来,顺道拿点苍术跟皂角!”
丽娘的眼泪已经流成河,听到周萋画说柳神医杀死了芳痕,震惊得已接近崩溃得边缘,她知道若继续待下去,她很快就会彻底被击溃。
此时周萋画温温平平的命令声,对她来说宛如一种解脱,她连忙迎了一句,便跟冬雪相互扶这出了正厅,直奔周萋画的寝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冬雪跟丽娘一人双手捧着一支长约一米的匣子,从门外进来,周萋画示意两人把匣子放在正厅灯光最明亮的地方,随后她让冬雪点燃了苍术、皂角,她戴上手套,依次打开两支匣子,边严肃地说道:“你既然不认,那儿也只能用事实说话了!”
长匣盖被缓缓打开,众人探身往里一看,不禁失色,柳神医更是难以克制地跌倒在地。
长匣内,竟是一颗头颅,跟一堆白骨!
“这,这……”柳神医脸侧到一边,不敢看匣子,他的身体在发抖,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没错。这就是芳痕的尸骨!”周萋画严肃出声,她一抬手,从袖袋里拿出一纸文书,走到柳神医面前一展,“这是十几年前。埋葬芳痕的乡邻与里长出具的尸骨证明!”
柳神医拼尽力气,抬起头来,他想伸手拿过证明仔细看,颤抖的手还未靠近,纸张却被周萋画收回。
周萋画拿着这纸证明,走到春果面前。对折后塞进春果手里,沙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春果,没经你的允许,我把你娘的尸骨带来了!”
春果的眼睛早已哭肿,自匣子出现。她就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
听到周萋画的声音,她蓦然抬起头,没有对移动尸骨的事发布态度,却一字一顿慎重说道:“拜托娘子,为我母亲洗冤!”
说完,就行动不能自己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步一磕头地朝长匣移动。
“求娘子,为我母亲洗冤!”、“求娘子,为我母亲洗冤!”……
春果一遍又一遍地喃语着。每一说一次声音就坚定一次,直到最后,她的声音被哽咽覆盖,再也发不出声来。
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怀念,都化作对真相的渴望。
而周萋画的眼睛,也在这时模糊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努力控制好情绪,戴上口罩。“春果,那儿就开始了!”
周萋画上前。指着出长匣的尸骨道:“尸骨皮肉组织已经完全消失,且已经有些风化,盆骨低而宽,有明显分娩的伤痕,年约二十!这些都与芳痕的生活经历想吻合!”
“根据附近相邻的反应,芳痕身体一向健康,没有疾病,这些也与我们的尸骨检查相呼应,尸骨无异色,排除了下毒!那么死亡原因就剩下了意外!是什么意外呢?”周萋画说着,就拿起了头颅,“请看这头颅!”
这是一个没有一点肉,已经白骨划的头颅,上下牙列因为没有肌肉组织的固定,无力地张开着,黑洞洞的眼眶目空一切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头颅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附近有放射性骨折线。
“颅骨上有缺口,骨折线明显!”周萋画说着,就到勘察箱里拿来了锯子。
周萋画避开了颅骨的损伤,绕额一周,解开了整个天灵盖,仔细观察对比后道,“缺口骨折线附近有有明显的生活反应,是生前形成,也就是说,该缺口是芳痕生前被打击形成的骨折,从而造成的颅脑死亡!”
“那么是谁敲打了芳痕呢?”周萋画放下头颅,转身看向柳神医,“根据当时首先发现芳痕的是当时邻家刚娶的新妇孙氏所言,当时的芳痕斜歪在门框上,后脑上有血,地上有花瓶碎片,只当是她不小心摔倒碰倒了花瓶!”
“孙氏没有多想,便将她扶到了榻上,却不料惊醒了春果,春果大哭不止,孙氏怕其惊扰了芳痕,便将春果抱到自己家,待再次回来时,却发现芳痕已经死在了床上!”
周萋画微微一顿,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垂放在柳神医面前,“这是孙氏的证言,同时,除了孙氏,另有两位相邻也可作证!”
“柳神医,到底是芳痕自己摔倒撞碎了花瓶,还是有人拿着花瓶痛击其脑后,不用我多讲了吧!”周萋画逼问着柳神医。
柳神医呆愣瘫软在地上,十年前的种种浮到眼前,那日,他无意中发现了芳文跟芳痕的书信,于是发现芳痕假冒芳文的事,一怒之下,他便与芳痕争吵起来,激动之下,他就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痛击了芳痕后脑勺几下,而后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有想杀她……我不知道!”柳神医目光已经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该死,我该死!”
“你想杀她?作为医者,你难得不知道痛击脑后的后果是什么吗?就算你是情急之下所为,待冷静过后,也因回家看看你的妻子,看看你的女儿”
“但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离家后一怒就到了洛城,惊闻芳文病故,一怒之下,你大闹侯府,便强行带走了芳文的尸骨,将她葬与田庄西南,自此改姓埋没,以芳文亡夫自居!你可想过。你此时的身份,你是芳痕的郎君,你是春果的父亲,若是芳痕还活着,你要如何面对她!若是芳痕还活着。她的心也早死了一万次,”
“这么多年来,你明知春果在侯府,受人责难,你这可做父亲的,守着芳文孤坟时。可曾想过寻她!”
“你可知道,在芳痕答应芳文出府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为了芳文,为了你跟芳文的幸福与承诺。她放弃了一切,到最后却换得身首异处,柳永奕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义的罪人!”
此话一出,周萋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柳神医也终于无法控制,扑倒在地大哭起来,“周四娘,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但求求你,不要送我见官,让我日后好好补偿春果。我错了,我已经对不起芳痕,我不能再对不起春果,她不能再失去父亲啊!”
柳神医哀嚎着,慢慢移动到春果面前,“春果。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看我知道你是我女儿后,也找周二娘给你出气了。你被四娘子退下水,我也奋不顾身相救了,春果,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弥补我的机会?呵呵,原来你也怕死!”春果冷冷一嗤,用力推开柳神医拉着的自己的胳膊,冷冷说道:“娘子,我不要这样的父亲!你送他见官吧!”
周萋画长吁一口气,“只可惜啊,现如今那花瓶不再了,芳痕的尸体也成了一堆白骨,就连当年行凶之处都不复存在,就连当年看到柳永奕对芳痕行凶的货郎也病故了,就凭着尸骨上的伤痕与他自己的口供,是没法定罪的!”
周萋画看着正北方桌上的《大溏疏律》无奈说道。
“我想,这可能就是老天的指引吧,或许,你母亲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父女能相认呢!”周萋画走到春果面前,将其从地上扶起来,而后从袖袋里掏出今日从周萋棋那拿回的累丝金簪,伸手插在了春果的发髻上,“要不然,这支发簪,也不会再次回到你手里!”
春果瞥一眼瘫软在地,没有一点形象可言的柳神医,脑袋一垂,不再说话。
“你母亲的尸骨,我擅自将她迁来,待明日,我禀告了母亲,定然为她选择一处宝地安葬!”周萋画轻轻拍打一下春果的手背,以示安慰。
随即,她便吩咐丽娘跟冬雪,收回匣子,交予春果。她没有理会瘫软在地的柳神医,在春果抱住长匣后,招呼丽娘跟冬雪一并出了正堂,春果跟柳神医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面对这段失而复得的父女情。
正堂门轻轻关上,她对两人说道:“丽娘你去母亲那边,就说柳神医看诊,未能按时出府,求母亲给想一个妥善的法子,至于是送出城还是暂住侯府,均由母亲定夺!”
“至于冬雪你,先在这守着,若是春果有什么过激行为,立马进去制止,若是有外人强行闯入,记得见机行事!明白吗?”
“是!”冬雪与丽娘同时福礼,便开始行动。
周萋画则直接回了自己寝房,她迈步进房,关好门扉,立刻直奔窗棂,果然,如她所料,在丽娘离开院子后不久,又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朝院门摸去。
在那道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番,任何猫身出了院门,周萋画拉一拉衣袖,心想道,陈氏这新安排进来的婢子里,果真有那吃里扒外的人,看来,若想在这侯府里住得安稳,还得折腾一番啊。
周萋画怅然所失地缓慢踱步,忽而,一个明朗的声音从她头订方向传来,“周四娘,你果真可以从尸骨里找出死亡的真相吗?”
随着声音的落下,秦简再次飘然落下。
他依然身着白袍,而且这件白袍还是被周萋画绣上梅花的那件,风姿绰古,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周萋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反问:“怎么?你也有这死因未明的尸骨让我验?”(未完待续)
105 赠送机会(二更)
秦简本来是正对周萋画的,被周萋画这么一反问,目光躲闪,作势坐到方凳上,吞吐道:“额……这倒没有!只是好奇!”
但又担心周萋画追问,连忙继续说道:“李春那事呢,的确是某做的有失风度,可我已经不远百里奔波两地,为你带回了春果母亲的尸骨,我看,咱俩之间也就两清了吧!”
“两清?也好!”秦简话音里饱含着难得的客气,这一反常态的语气,加上这几日与冬雪的相处,周萋画心里的那点小情愫,倒也没有那么纠结了。
她没在解决掉李春的事后,马上揭发柳神医的身份,其实也是为了等秦简的调查结果,秦简回京城,不但带回了芳痕的尸骨,还带来了乡邻们的证言,别细究他的做事风格,呈现出的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听周萋画的答应声,秦简长吁了一口气,他端坐在方凳上,眼睛斜瞟周萋画的手腕,见她还带着那花珀,心里稍微轻松一下,思忖片刻,他努力想了一个话题,“你,难道不好奇,芳痕的心上人,是谁吗?”
周萋画坐在跟秦简并排的方凳上,她腰挺得很直,目空一切地看着前方,听到秦简的反问,她侧目看来,“是陈高吧!”
秦简覆着面具的眼眸闪出惊愕,“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秦简的反应,已经证明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周萋画轻轻吐字,“我想,若不是我让春果上前给陈高擦口水。或许现在,我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她记得陈高被压上车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这个意义上讲,春果也算我的救命恩人,对吗?”周萋画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简,她真的很想知道秦简这面具下面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却见秦简嘴角上扬,莞尔一笑,“是,若不是你当时心存善念,或许陈高为了逃脱定然会反抗。当时自然无法避免一场大杀戮!”他边说,边侧目,却跟周萋画的眼眸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的这刻,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躲闪。
周萋画看着那被烛光笼罩的面容,清瘦、倔强。却一反常态没有以往的顽劣,他安静、沉默,散发着像他名字一般的简单与沧桑,他的嘴角依然微微上扬,静静地凝视里,却是成熟的自信,周萋画的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一次的秦简,没有嘲讽。没有戏谑,只是将他长长的胳膊伸到周萋画面颊上,轻轻地擦拭掉周萋画那滚下来的眼泪。“你,怎么哭了啊!”
清清淡淡、温温柔柔地声音,像是那午后从树叶缝隙投放下的阳光,周萋画一把握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