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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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躬身,让董卓在自己之前走向了家眷位置。
“侄女节哀,照顾好自己啊!”董卓微微曲臂,冲着家眷处的周萋画低声说道,这还是项顶侯府离开京城后,董山第一次见到周萋画。
眼前的小人把头垂得低低,孝头盖住脸,看不清长相,但根据体态扔能猜出这是个窈窕绰约的可人。
听到董卓的安抚,周萋画没有说话,只是伏下身子再次感谢。
说实话,对于父亲为自己儿子定下的这桩婚事,董卓心里一百万个不乐意,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就要娶周午煜这个丧门星女儿。
久居官场,董山对当年周午煜出京的事,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待周午煜一死,项顶侯府就会彻底败落,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么一门没有依靠的婚事,他又岂会甘心。
上次被父亲逼着来送拜帖商量婚事,董卓真相当场退婚,好不容易忍着怒气回来京城,却得知儿子到洛城来办案,且住在项顶侯府时,他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董卓不敢责备父亲的武断,只是让妻子进宫跟女儿说情,希望女儿说服今上退了这门婚事,结果,妻子前脚出了宫,还没等进府门,便传来今上下旨给董庸与周萋画接触婚约的消息。
消息转变的太快,这让董卓也搞不清是自己女儿太受宠,还是今上本就有解除这门亲事的意思。
总而言之,这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见周萋画再次行大礼,董卓伸出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周萋画直起身子,依然垂着头,没有说话。
“是啊,侄女……”卢元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端睿暂时不能归,有需要各位叔伯的,尽管开口……”
端睿是父亲的字。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周萋画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父亲的事。
但几乎在这同时,她听到了一阵布料地摩擦声,有人抬手拉了拉卢元山的衣袍。
原本还要继续说道的卢元山停下了不在说话,他回头看去,拉住他衣角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卢天霖。
卢元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敛容,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萋画在卢元山话停时,就微微抬了抬头,她的眼梢注意到卢天霖落在他父亲炮摆上的手。
果真,父亲现在的所处,是个禁忌。(未完待续)
192 见鬼
“娘子,刚刚我看董少卿又来灵前了!”拜谢完最后一拨宾客,春果为周萋画递上一块白帕擦拭额上的汗珠,试探地说道。
吊唁都安排在上午,根据宾客到来的时间,选择辰时或巳时开始,京城路程遥远,来得人并不多,因此还未到巳时末,所有流程已经结束,宾客们都被侯府的仆役带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就等着明天最后的亲属来吊唁后,然后将棺入土。
董庸定是在离开后又折返回来,因此春果这才特意把这事说出来。
周萋画拿着白帕,颤颤巍巍地擦额上的虚汗,垂首,发现自己手颤抖地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胃里像是着起了火,一股一股地网上窜。
她的头,她的喉咙,她的身体,疼痛地似乎随时都炸开。
“春果,让人去把你父亲喊来!我若是昏倒,旁人不准靠近,只准你父亲来诊治!”她不对董庸回来的事发表意见,而是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喊柳泳奕来?”春果毫不客气喊出自己父亲的名字,“不要他来……”
春果对柳神医恨之入骨,咬着牙拒绝,她抬眸看着周萋画,却见周萋画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皱了皱眉,轻轻点点头,“娘子,我扶你回去吧!”
这次周萋画没有拒绝,没有跟还在守灵的年氏、琴棋书四人说话,便由春果扶着出了灵堂。
周萋画前脚出了灵堂,年氏后脚就从地上站起来,“都起来,都回去歇着!”她双手叉腰,冲着还跪在地上的琴棋书三人喊。她心里那个气啊,死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让自己远的三个丫头在灵前服丧,她周萋画倒先走了。
周萋棋早就想回自己院子了,听到年氏发话,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明天来吊唁的都是自家亲戚。年氏娘家也会来人。自然少不了那几个生得貌美的表哥们,她还想着回去打扮一番呢。
见周萋棋起来,周萋琴将也撑地起身。低着头也不说话。
倒是那个周萋书还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全然没有听到年氏的命令,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好不认真。
周萋琴担心周萋书此举惹恼年氏,身子一斜。伸手拉起了周萋书。
周萋书正虔诚地祈祷,被人这么猛然一拉,有点急,却很快意识到原本跟自己并排跪地的琴棋两人已经起身。便立刻也站起来。
对于周萋书的木讷,年氏向来厌恶地很,但碍于这是灵堂。没有多语,摔袖离去。
一出灵堂。周萋棋就黏上年氏,“母亲,明日三位表哥都会来吗?”
年氏娘家有两位嫡出的亲哥哥,周萋棋嘴里的这三位表哥便是这两位哥哥的嫡子,而实际上,年家与周萋棋同辈的郎君有十位之多,年纪在周萋棋之上的也有六位,可她自恃自己出身侯门,那些庶出的她向来不屑。
“这是自然!”年氏拉着女儿的手,亲昵说道,“你的几位表哥明儿肯定要来的!到时你还得陪着他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前面这对母女笑脸,后面的周萋书却紧张不已,她紧紧拉着大姐周萋琴的衣角,“大姐,我们就这样走了,大夫人不会生气吗?”
周萋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放慢速度,待跟前面的年氏保持一定距离后,她这才开了口,她摸着周萋书汗津津的手,吃惊道,“三妹妹,你的手?”
周萋书朝大姐身前靠了靠,“大姐,我看到大夫人了!”
“别胡说!”周萋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却又泛着眼睛,眼神里满满地都是试探。
“真的,你还记得几天前,咱们在二姐姐房里,我不是很晚才从那离开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撞鬼似得,在那回廊上绕啊绕,不知怎么就到了院门口!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便想回去,你猜怎么着,我竟看到一个白影从通往咱们院子的甬道下爬了出来!”
周萋书吞咽一下口水,确定自己说的这些周萋琴感兴趣,“那白影朝我这边一看,的的确确是大夫人啊!”
周萋书朝正在前行的年氏抬一下下巴,“大姐,你说不会是大夫人来寻仇吧!平日里母亲可没少得罪……”
“别乱说,大夫人活着的时候都没来找过咱们婉粟轩的麻烦,死了怎么会!”在这一点上,周萋琴都是一点也不糊涂,别看平日里年氏在府里张牙舞爪,真正的主人还是陈成玉,就凭着陈成玉的地位,她要是惩罚谁,这后院里还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你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是四妹妹?”周萋琴猜测道。
“怎么可能,你看她病得那样!大半夜出来,找死啊!”周萋书摇摇头,“大姐,要不,咱们先不回婉粟轩了!”
莫看周萋琴一个劲儿劝周萋书别害怕,她心里还是害怕的,“也好,不过咱们最好先随母亲回去,确定没什么事,咱们再出来,你看怎样?”
周萋书知道违背年氏命令的后果,“嗯,行,实在不行,咱们就说去老夫人那找表姐,母亲一定会答应的!”
周萋琴长吁一口气,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好……”她答应道,便挽着周萋书的手朝年氏奔去,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周萋琴慌忙转身,身后却荒芜一人,距离她最近的仆役也在几百米之外的灵前,且都垂首肃穆,哪里有人看她。
周萋琴后背莫名涌起一股冷意,不会真的有鬼吧!
她用力拉着周萋书,很快追上了年氏。
这厢琴、书两姐妹在讨论着鬼魂,那厢别院里的董庸跟卢天霖也站在廊下聊着天。
两人虽然同为大理寺少卿,且年纪相仿,但共同语言却少的可怜,两人沉默良久后。就听董庸先开了口,“我听侯府的下人说,秦司观那小子几日前就住进了侯府,你可知道这事?”
卢天霖双手背于身后,比起董庸刻意营造地亲切,他显得清冷孤傲许多,“对不起。我跟秦公子平日没有来往!”
这个回答引来了董庸的一阵讥笑。“好一个平日里没有来往,原想为卢少卿引荐,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董庸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腿刚迈过一级台阶,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对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永宁郡公府的冬雪娘子,这些天一直住在项顶侯府里,而且还拜了周四娘为师父!”
“!”卢天霖震惊地张大嘴,“你说的是真的?”
“有什么真的假的。你之所以能侦破海宁郡的案子,不就多亏了周四娘嘛!”董庸酸不溜几地说道。
同为大理寺少卿,两人难免会在功绩上较量一番。先不说自己与周萋画解除婚姻的事已经让董庸难堪,就是前脚周萋画协助自己刚=侦破了刘二坠楼。回到京城还没等盛誉称赞声散去,后脚周萋画就帮卢天霖破了伊刺史府灭门。
为此太子殿下还特意为卢天霖朝堂奏本请功,这样一来卢天霖又压制了他,这让董庸心里如何好受。
“怎么?你是觉得她没资格做宋家嫡女的师父呢?还是觉得周四娘没有那种能力!”董庸背对着卢天霖,忽而他肩膀开始猛烈颤抖,阴冷地诡笑传来。
“卢天霖,不瞒你说,我已经向张寺卿请奏,着手调查五年前永宁郡公府的灭门案……这次,也该轮到我借着周四娘来立功了!”
说罢,董庸继续迈步下台阶。
董庸要周萋画去调查那庄旧案!
“不可,陈夫人刚逝,你不能这么惊扰周四娘!”卢天霖着急了,他飞身跃下扶栏,拦住了董庸。
一见卢天霖着急无态,董庸心中发笑,“卢少卿这般着急作何,我又没说现在就去!”
“那你要去哪?”卢天霖挑眉。
“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去找秦司观啊!”董庸那勾人心魄的明眸微微闪动,冲卢天霖抛了个媚眼。
“我,我也去!”卢天霖心中痛骂一声妖孽,结巴出声。
卢天霖的妥协自然在董庸的预料中,他得意地往上一噙嘴角,“也好,既然天霖兄跟秦公子不熟,那就让某来为你们引荐一下!天霖兄这边请……我对侯府也算熟悉,就让某来为天霖兄一一介绍吧!”
“不必了,董少卿也是客,如此客代主让项顶侯侯府的人知道不好!我们还是尽快赶往司观兄住的别院为好!”卢天霖冷冷说道。
董庸尴尬地一皱眉,“一直以为天霖兄是个外冷内热之人,没想到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卢天霖手背身后,正阔步前行,听董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回击道:“共事这么久,董少卿不知道卢某人向来区别待人吗?”
董庸被卢天霖的“坦白”,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索性不说话,沿着夹道,阔步在前,朝秦司观暂时住的别院而去。
而此时,迎面走来了刚刚从三江院出来的卫琳缃与周萋琴、周萋书三人。
周氏姐妹之所以会这么快就与卫琳缃赶往灵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们对陈成玉鬼魂的害怕。
回到婉粟轩的周萋琴,一想起落在她身后那道让人害怕的冷光,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回灵堂,担心年氏发怒,便先绕道去了三江院。
一听周萋琴要去灵堂,卫琳缃当即表示也跟着一起出来,明天就是黑衣人给她杀死周萋画的最后期限了,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把握任何的机会接近周萋画。(未完待续)
ps:【感谢小绵羊美女的提醒与鼓励,自己回去检查一番,竟然辣么多错别字,惊出自己一身冷汗,深深自责一番,感谢各位的宽容,都是自己不小心!我会天天更新,日日更新,愉快地写完这书,大家可以放心跳坑,偶有繁絮、注水、旁枝太多刹不住时,亲们记得毫不客气地甩起自己的小皮鞭,尽情地抽打吧!对了,书评区六月闲云mm说到周父的身份,哎,只能剧透一下,这是个悲剧性人物!比秦简还要悲剧!】
193 病
深秋的后院到处一片萧条,卫琳缃侧脸看一下身旁魂不守舍的琴书两姐妹,“你们两人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周萋琴停下步子,转身立刻反驳。
“真没有?”卫琳缃抬起头反问。
突然,她的瞳孔不禁放大,嘴巴微张。
周萋琴看到卫琳缃一脸受惊地看着自己身后,后背一阵发冷,难道卫琳缃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吗?
周萋琴不敢回头,她上前一把拉住卫琳缃的手,“表姐,我身后是不是真的有鬼?”
“不!”卫琳缃看到的自然不是鬼,而是一前一后沿着夹道而来的董庸跟卢天霖。
几日不见,董庸的风姿更胜几份,那双张俊脸泛着如星辰般闪亮的光芒,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上扬着,带着得意,又带着傲气,自然还有那代表性的狐媚。
卫琳缃没想到在洛城还能再次见到董庸,董庸竟然又回洛城了,难道被自己走成死局的棋盘,又有了活棋,她心中一阵惊呼。
卫琳缃的欢喜持续不到一息,一阵锐光如箭一般冷冷射来,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寻光而去,这道冷光,竟然来自走在董庸前面的那位男子。
男子器宇轩昂,目如朗星,气魄姿态均不在董庸之下,许是意识到卫琳缃刚刚注视着董庸,男子的眼神如鹰隼一样警觉。
卫琳缃慌忙收回眼神,看着眼前吓得,脸色惨白的周萋琴,“大妹妹,刚刚说什么?”
她边向周萋琴提问。边再次抬头看向远处,却见董庸跟那男子一晃身进了秦司观住的别院,那男子也是京城来的人?
在卫琳缃远看时,周萋琴已经回答了她的提问,却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轻轻摇晃道,“表姐。你没事吧!”
“额……没。没有!”卫琳缃收神,“刚刚你说什么?你见到鬼了?怎么回事?”
见卫琳缃答非所问,周萋琴新生疑惑。她缓慢地转过身,自己身后除了面色苍白的周萋书再无他人,她深吸一口气,“萋书。你来跟表姐说!”
“我,我……我见到鬼了!”周萋书喘着又急又快地呼吸声。“几天前,我在我们院子前的甬道下,看到了大夫人!”
自从烟鸣说周萋画对她母亲的死有疑惑后,卫琳缃就一直很好奇陈氏的死因。现在突然听周萋书这么说,她又岂会放弃,“什么时间。具体说说!”
周萋书控制住自己抖着身子,再次把那晚的事说给了卫琳缃听。陈述完,她感慨道,“真的是鬼啊,大夫人死不瞑目啊!”
卫琳缃推算着周萋书说的时间,心中微微一抖,不正是自己出来见黑衣人的那晚吗?一天周萋书说有人从甬道下出来,她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鬼神,而是……她被人偷听了?
坏了,自己被府里的某个人盯上了!
“好妹妹别怕,大舅母生前那般温婉,就算真的不忍离去,也指定是放心不下四妹妹!”卫琳缃故作镇静,一手拉住周萋书,一手拉着周萋琴,低声安慰。
“那晚,你除了看到大舅母的影子,还看到什么了,比如说火光什么的,说不定只是下人们出来巡夜,被你误会了!”卫琳缃试探周萋书。
被卫琳缃这一提醒,原本稍微安静的周萋书立刻崩溃起来,“没有灯光,没有灯光,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那么大的浓雾,隔着又那么远,我怎么会看到呢,一定是鬼,是鬼啊!”
她甩开卫琳缃的胳膊,大步朝灵堂方向跑去,“我得找大夫人求情,求她不要害我!”
“三妹妹,不要乱说!”周萋琴着急地一跺脚,无奈看了一样同样愣在原地的卫琳缃,而后追随周萋书而去。
卫琳缃短暂愣神,意识到自己跟黑衣人的对话可能被人听到了,当下必须要改变计划了,“喂,两位妹妹,等等我!”
她拉起裙摆,追随两人而去,当路过秦司观住的别院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却见院子里,董庸正在说着什么,看他的手势应该是在把刚刚冷眼看自己的男子介绍给秦司观。
这个男人应该是今天来吊唁的,那就自然来自京城,这个有着鹰隼冷光的男人,会是谁呢?卫琳缃冥思苦想。
周萋画躺在自己的榻上,脑袋灰灰沉沉地,她感觉自己睡着了,却又清晰无比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听到有婢子送热水进来,春果拧干毛巾,放在自己额头上。
不一会儿,春果出去了,外面传来一个男子低低的声音,是柳神医来了,他被春果让进寝房,为自己把了脉,随后说要出去给自己抓药。
春果冷哼哼一句,态度不热情。
周萋画于是想开口,为这对父女感情的增进做点什么,可眼皮就跟被什么糊住似得,根本睁不开眼,喉咙酸痛想开口却根本张不开嘴,只能任由着这份尴尬蔓延。
柳神医为周萋画号完脉,便说要出去抓药。
起身时,凳子移动的声响响起,而后是脚步走向门口的声音。
但仅仅有这些声音而已,根本没有春果的回应。
周萋画心中未免有些着急。
好在,在柳神医迈步出门时,春果终于说话了,她听到春果叮叮嘱,“娘子的药不准任何人经手,还有,你路上自己多加小心!”
虽然语气没有半点亲切,却也算是对父亲的关心,这让躺在床上焦急如焚的周萋画,好受一点。
柳神医离开一会儿后,周萋画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把她惊醒。
就听春果惊呼道,“冬雪,娘子,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冬雪来了。
“我听说师父病了,不放心,过来看看!”不知道是顾虑到周萋画生病,还是回归到自己娇贵的身份,冬雪语气低婉了许多,她轻轻走到榻前,握着周萋画的手轻轻地揉搓着,“师父手好烫,喊医者了吗?”
“恩,刚刚我,我父亲来过了!”春果吞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