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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人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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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人手法娴熟姿态优美,夫人们虽然惊讶于她有些面生,但是却并不在意,只是略略将注意力分过去一点,就依旧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说起各种上好的享受来。倒是那些跟过来的姑娘们盯着沏茶人的动作,想从中学一些什么。
陶蓉蓉含笑听着,听其中一人夸奖自己身上的缠枝石榴纹的纱裙好看,也就顺势将话题接过来,说起衣物与首饰来。
一群人聊得热闹,那边沏茶人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将茶杯三洗三烫过后,终于将茶水倒出,放在红漆的托盘中,小心地让身边的丫鬟端起,开始向诸位夫人献茶。
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走动,众位夫人中终于有人微微皱眉,笑道:“这位沏茶人,倒是有些眼熟。”
陶蓉蓉挑眉,放下手中白瓷的杯子,笑道:“是吗?”盈盈美目只是一转,就流露出无限风情。她伸出手对刚刚敬茶完的沏茶人招了招手,笑道:“吏部尚书夫人说见你有些眼熟呢。”
沏茶人连忙对吏部尚书夫人俯身行礼,口中道:“民妇向来在民间过日,并不曾与吏部尚书夫人打过照面。想来,是吏部尚书夫人认错了。”
那吏部尚书夫人听她这样说,反而不快起来,道:“不过是一个沏茶人,我又何必撒谎。你且前来,让我仔细看看。”
听她这样说,沏茶人为难看一眼陶蓉蓉,见她点头,才缓步走过去,在吏部尚书夫人面前站定,行礼不提。
众位夫人见那人行走之间身形步伐无一不好看,心中不免各自猜疑。卫国侯夫人向来心直口快,笑道:“我看这位行走之间极为雅致,想来也不是无名之人。”
陶蓉蓉挑眉,笑道:“是吗?可是这位到我府上的时候,却不曾说过自己昔年的辉煌。”她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说:“罢了,你们且尝尝这茶,若是当真喜欢,我今日倒有个彩头,让你们各自带些回去也未尝不可。”
喜茶的夫人立刻笑道:“原来公主殿下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了。”陶蓉蓉含笑瞥她一眼,素白如玉的手在桌案上点了点,道:“既然我请了你们来散心,也总要有些让你们觉得好玩的,才不虚此行。”
她扫了一眼显得紧绷起来的小姑娘们,笑道:“今日也不让姑娘们来显露才艺了,谁家的姑娘不是娇养着的,何苦来给你们这群人看。今儿,我倒要让姑娘们好好歇一歇。”
说罢,她莞尔一笑,拍手叫了好几个女人出来,笑道:“这是京中几位着名的女师,我今日都请了过来,让几位女师各展才艺,让小姑娘们都好好学学。”
小姑娘们立刻就被夫人们打发过去围观女师们了。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太上得台面,但是高门中与她们打交道的人也不少,自然是清楚,与她们来往一二也并无坏处。
那边开始叽叽喳喳时,那边吏部尚书夫人忽地拍手叫起来:“我说为何这么眼熟,你们来看看,这位夫人与国子监祭酒家的三孙媳妇是不是有些相似?”
“太仓令的三孙媳妇?”众位夫人的目光顿时投注了过去,一看之下,立刻就有人笑道:“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国子监祭酒家的三孙媳妇是当初于氏的女儿,难道这位,也是于氏出身?”
陶蓉蓉含笑看了这边一眼,又转过了脸去。
这个沏茶人正是林于氏,国子监祭酒家的三孙媳妇说起来与也算是一门亲眷,只不过是远亲罢了。既然有人说出了于氏,那么,向来,林于氏见光的那一日,也不会远了。
正在此时,有一个小姑娘上前来,笑眯眯地对陶蓉蓉行礼,道:“见过升平公主殿下。”陶蓉蓉莞尔,道:“小姑娘们不是都去那边玩了吗?你怎么不去?”
那姑娘却是陶蓉蓉的熟人,卫国侯夫人的女儿江听云,今年只有十二三岁,但对着陶蓉蓉,却一点儿都不紧张,娇声道:“公主殿下说让我们去跟着女师学习,可女师们就算再出色,也不过是技艺出色,比不得跟着公主殿下见识多广。”
“你倒是跟你娘一个模样,都不怕人。”陶蓉蓉嗔怪看她一眼,让她在自己脚边坐下,问,“我有什么见识多广的,不过是比你多活了几年罢了。”
江听云笑眯眯的,悄声道:“今日公主殿下派人请人过来,其实不是为了聚一聚,殿下别有所图吧?”
陶蓉蓉莞尔,问:“为何这么说?”
“因为殿下以前也都是这样啊,很多事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知道了,才知道,之前殿下就做了准备呢。”江听云说得笑眯眯的,“殿下才不会因为自己不能出门,而让别人过来玩呢。”
陶蓉蓉点了点江听云的眉心,道:“就你知道得多。”江听云笑微微的,见陶蓉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而说起自己到了京城之后认识的一些新朋友,仿佛将陶蓉蓉当做了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一样絮絮叨叨。
陶蓉蓉听得漫不经心,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反而笑了起来。
这江听云倒是个厉害的,偏生还让人讨厌不起来,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
宴会之后不多时,陶蓉蓉就派人招了国子监祭酒家的三孙媳妇上门来,故作姿态地说了一番话,让她心中不安地回去了。这个时侯,林于氏才上了门去。
陶蓉蓉一直等到林于氏回报,才含笑点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做事不够爽利?”林于氏回说不敢,陶蓉蓉就笑:“你只想着林长熙的举人身份,我想着的,却是干脆将不听话的人拉下来。所以,我们做的事不一样,注定手段不同。”
这句话让林于氏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从最开始叫做陶蓉蓉的少女进了林家门改名为林淑蓉开始,到林淑蓉嫁人,又到如今相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林于氏心中过了一遍。最后,林于氏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自己当真是比不得这个小辈。
她的眼界与自己不同。
洛成在回来之后,才知道陶蓉蓉被皇帝禁足了。他详细地将事情打听了一遍,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起来。
在他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来动手给那不长眼的御史和学政好看之前,来自陶蓉蓉的一封信,将他安抚了下来。
陶蓉蓉约了他在公主府见面,洛成当日小心地问过管家好几遍自己的衣裳,才终于出发了。
见他进来,陶蓉蓉笑着起身相迎:“你过来了。”
洛成凝视她,今日她也一样动人,冷着脸局促答道:“是,我过来了。”陶蓉蓉失笑,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自己举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今日我将你当做朋友,请你来坐一坐。”
洛成有些僵硬地将酒河西区,就听陶蓉蓉说,“我被禁足的事,想来你已经是知道了。”
洛成脱口而出:“我去帮你教训那御史。”
“那御史可没犯错,”陶蓉蓉说,举杯遮住自己的嘴唇,轻声道:“是朝堂上那些老臣在闹腾。”她俏皮地对洛成眨眨眼,说:“所以,你教训御史也是没用的。”
洛成沉默不语,陶蓉蓉又给他倒上一杯酒。
杯中酒色红润,衬着碧色的酒杯,美艳动人。
“这件事,我要帮皇兄一个忙。你愿意帮我吗?”陶蓉蓉轻声地问着,洛成立刻说愿意。陶蓉蓉又笑了起来,笑声从亭中传出去,仿佛琴声叮咚,分外动人。
“我想请你,去帮忙找一些人。”陶蓉蓉说着,垂下了眼帘,“一些当年京城里的旧人。这些人现在可能有些已经死了,有些还在朝堂之上,有些不知道流落何方,我希望,你能在一月之内,找到尽量多的人。”
洛成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陶蓉蓉莞尔,道:“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能帮我的。”
于是,回去的路上,洛成一直都想着这么一句话,一张冷脸几乎都维持不住。
陶蓉蓉的动作瞒不了人,那学政最开始知道自己是与公主在作对的时候,曾经暗自心惊。后来见公主被御史一参,陛下就禁足了公主,心中不免又有些得意起来。只是他毕竟还是心虚,就算是知道公主不能再做什么,也不免对公主多关注了几分。
如今见荣国公去了一趟公主府就开始满京城的折腾,他心中不免又紧了紧。
只是时间长了,见荣国公似乎也没有找到什么人,他的一颗心也就又定了下来,对公主也多了几分轻视。
正在这个时侯,宫中陛下终于松口准备迎娶皇后了。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皇后的位置由什么人得到这样一个问题吸引了,一时之间,公主被参又被禁足的事情居然无人在意。
但是,偏偏这个时侯,正在因为林长熙的事情而起了头忙碌起来的林蓉蓉,接到了消息,林于氏与林长熙居然一齐伤了。
回报过来的消息告诉陶蓉蓉,林于氏与林长熙是在回京城的路上伤的。陶蓉蓉不由冷笑:“连京城的路上都有盗匪,这京兆府尹是怎么管理京城的?”
话虽这样说,陶蓉蓉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派人过去给两人治伤。
入宫的时候,陶蓉蓉忍不住就对陶永安抱怨起了这个问题:“这些老臣,当真是太不将哥哥你放在眼中了,如今京城治下都敢这样做。”
陶永安微微地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蓉蓉你也不必怒,那林家两人,想来了是注定有次劫难,日后想来还有后福。”
皇帝都这样说了,陶蓉蓉也只能将抱怨咽下去,心中的不快却越发堆积起来。转而问起皇帝迎娶皇后的事,皇帝却微微笑了起来:“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朕该选秀充实后宫,朕就如他们所愿,选秀一次。不过,本次选秀只在京城附近,想必许多人又要扼腕了。”
陶蓉蓉不必多想就知道皇帝定然是另有打算,只是见皇帝神秘卖关子,显然也是不准备告诉自己,心中虽然迷惑,但是却识趣不曾多问。
有过两日,林长熙拖着病体来向她致谢。
进门的时候,林长熙虽然身上有伤,却依旧挺直了背脊,行动的时候依旧显出良好的风度。给陶蓉蓉见了礼,林长熙又道了谢,才说起,这次两人出城,是因为找到了当日林家的一位堂妹。
“原本以为自林家出事,加上前些年的动乱,与几位姐妹无缘再见,不曾想居然还有一日能与姐妹相见,实在是人生幸事。”


☆、第八章

林长熙说出的那个名字,陶蓉蓉是熟悉的。曾经身为林淑蓉的时候,也曾与这位叫做林淑珍的堂姐打过交道。彼时,林淑珍极为不喜欢这位曾经做过外室的陶姨娘,也因此,就更加不喜欢陶姨娘所出的林淑蓉。

两人之间,也曾经有过一些明里暗里的相互交锋,彼此都没占到什么上风。后来,林淑珍嫁了人,林淑蓉更是远嫁,嫁的还是商户,彼此之间就更加没什么来往了。

听到林长熙说找到的是林淑珍,陶蓉蓉执扇的手微微停了停,想起过去的那些针锋相对,脸上却笑道:“那就好。林三公子与林夫人也好好养伤才是,若是留下了什么病根,他年金銮殿上可不算好。”

听她这样意有所指地这样说,林长熙心情激荡,一双眼睛晶亮。只是看着陶蓉蓉坐在远处,执扇似笑非笑看过来,他轻咳一声,忍住了激动的心情,说声道谢。

“没有什么要道谢的,”陶蓉蓉说,“你该得的,就是你的;你不该得的,就算费劲了心机,也不会是你的。”

林长熙在她对面恭敬地弯下腰去,说是。

陶蓉蓉满意地打发他出门去了。

林长熙所说的林淑珍在知道林长熙与林于氏出事的消息之后,很快就到了京城。进门之后坐下来,细细问过两人的伤情,她才留意起所处的位置,蹙眉问道:“婶娘,这小院所在的位置极佳,四周不是小官就是富户,在京城里只怕价值不菲。婶娘不是说当初……这房子,难道是赁来的?”

林长熙在一旁笑道:“这房子是升平公主殿下送的。这几个仆人也是。若不是公主殿下,我和娘如今只怕依旧饥寒交迫。”

林于氏瞪了他一眼,对林淑珍温和道:“淑珍你如今儿女承欢,在陈家也算是站稳了跟脚了。如今新帝登基天下太平,你好好的和堂女婿过日子,日后做个老封君,也算是不错了。如今林家的女儿,也就只有你……”

林于氏叹了一声,脸上笑意消退,俨然想起了当初天下大乱时,林家女儿的惨状。

林淑珍也想起那些事,心中嗟叹时,见林于氏表情不快,连忙转移话题,笑道:“婶娘,如今林家也就只剩下三堂兄一人。婶娘也该早日为三堂兄操持起来,为林家开枝散叶才是。三堂兄年岁也已经不小了,等有了孩子,再过几年蟾宫折桂,婶娘也就可以放心含饴弄孙了。”

林长熙在一旁脸颊微红,当初他差一点就要成婚,结果林家败落,大乱中那一家人也没了,如今他已经年岁不小。

林于氏听了这话,又叹:“说什么蟾宫折桂,日后,能考上举人就已经不容易了。”说着,她将学政所做的事说了,皱眉道:“如今学政要长熙当年的举人铭牌,这东西早就丢了,哪里又能找到。”

林淑珍听了也是气氛异常,听林于氏这样一说,也是皱眉不已。听到林于氏婉转地说起举人铭牌才能为证,她倒是皱起眉,对林于氏道:“婶娘所说的,倒叫我想起一件事来。当年三堂兄考上举人,我记得似乎那主考官与我爹有些交情,在放榜之后还特意对我爹说过,说林家有这样的儿女,不愁不兴旺发达。我曾经与他家议亲,我隐约记得,似乎说过,这举人铭牌,官家那边似乎是有留底的,但并不在学政处。”

听她这样一说,林于氏立刻露出喜色来,追问不停。林淑珍皱眉苦思良久,却依旧模棱两可不敢确定,只说回去之后就在思索思索。

林于氏却不想耽搁,等林淑珍一走,等不及自己病好,就将这件事说给了陶蓉蓉听。陶蓉蓉也不清楚,只能是先让她回去,自己另请了公主府上的管事来询问,是不是有这些事。

公主府上的管事也都是积年的老人,对朝堂之上的事也有八分了解,大管事闻言就笑道:“公主殿下不必忧心,纵然是学政那边已经改了名册,这举人铭牌,却总是工部的工匠们打出来的,只需要去工部查账册就能知道一二。”

二管事此时也道:“荣大管事说得是,工部应该是有留底。只是这些琐事,工部亦不会多加注意,这些资料也不知道是否有存留下来。”

陶蓉蓉听到这里,就抬手让两人停下来,片刻之后笑道:“我知道了。倒要多谢两位管事。早知如此,我该早来问两位管事才是。”

两人连称不敢,等出了门之后,大管事对二管事使个眼色,两人就并肩而行,身后小厮落了十步远。

“公主殿下想来不只是为了那林家出气,只怕陛下亦另有打算,这些老臣真是太过猖狂。”

大管事这样说完,二管事就嘿嘿地笑,“荣大管事,这些事,你我都管不着。如今你我既然是公主府上的管事,管好公主府这一亩三分地就行。您若是有那万丈雄心,公主府这地方,还真委屈了您。”

大管事嗤笑,道:“我若是有心,当年就不会答应陛下来公主府上做管事。如今,不过是看那些可笑之人自以为得计觉得可笑罢了。”

二管事点头,小声道:“我看公主的架势,这件事,只怕要闹出一件大事来。”

这句话说完没两天,二管事就为自己的远见卓识多喝了两杯酒。

林长熙与书院中有同样遭遇的一人——叫做郑高阳的,一人敲响了宫门前的闻登鼓,另一人直闯京兆府尹,敲响了京兆府前的鸣冤鼓。

只是郑高阳是为了自己的举人名头,林长熙却是为了自己与林于氏回京时所受的伤——他在京兆府尹被杖责十下之后,喊出,伤了自己与母亲的,是如今的吏部清吏司郎中的家丁,并甘愿指证。

郑高阳在敲响闻登鼓后,说出了举人身份被人顶替的事,坦言只求一个清楚。等到他的状诉被接下之后,一个不留意,他就撞了墙,虽然人没死,却昏迷不醒,几乎等于半死。

太医院的太医来看过,说脑子里有了淤血,只怕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

皇帝因为这件事而大怒,责令三司同时审查这件事,势必要给天下读书人一个说法。

“此事若是不解决,吏部上下一干人马,也不必留在原位了。”

就算知道皇帝这样说可能是气话,可吏部上下,也确确实实有些战战兢兢。这位皇帝不管怎么说都是战场上得来的江山,如果真的不和心意,他是当真敢杀人的。

于是,针对这件事的彻查立刻就开始了。

那么,在接下来的问询中,林长熙就完全有了机会,将将吏部清吏司郎中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的原因喊出来了。

陶蓉蓉知道林于氏现在还算镇定,林长熙也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之后,就将更多的注意力移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了。

洛成的辛苦还是很有成绩的,那些埋藏在京城角落里的人居然有不少都被他找了出来,然后将他们的证言证词送到了陶蓉蓉手中。

陶蓉蓉捏着那叠厚厚的,每一张上面都按着不同手印的纸,不知道为何感觉到重于千钧。对着洛成面无表情的脸,她温柔地笑,说:“洛大哥,多谢你了。这件事如果是我去办,肯定是办不到这么好的。”

洛成耳朵有些发烧,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也没有那么不好办。”陶蓉蓉莞尔,决定不去揭穿他耳尖已经微红的事实,只是含笑送了一张纸过去,对洛成道:“投桃报李,我也要送洛大哥一点东西。”

洛成迷惑地接过来,看到上面的东西,第一反应居然是皱眉:“这魏正祥,难道是前朝太子太傅?”

陶蓉蓉含笑点头,道:“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感谢洛大哥。正巧我与魏正祥魏老先生算是忘年交,所以,帮你的小侄子向老先生磨了这个名额来。”

洛成有心拒绝,可是实在舍不得。

他妹妹的那个孩子是妹妹在人间的唯一血脉,如果能拜到魏老先生门下,日后必定会有一个好的起点。可就这样接下来……

“我做的这些,实在是不值当这么厚的礼物。”

他决定实话实说。

在陶蓉蓉面前试图让自己显得高大上结果一次次被打击之后,他就已经习惯了在陶蓉蓉面前实话实说。现在,他依旧是这样决定的。

“什么值当不值当的,”陶蓉蓉对他说,“一粒珍珠在我这里,也不过是坠鞋子的珠子,可在珠女那里,却可以付出性命。什么东西值不值当,也不过是看在什么人眼中罢了。”

“洛大哥为我做的这些事,我觉得,就值得上这么一纸信件了。”

洛成诺诺地应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猛地起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住了脚步,扶着门框,冷硬地说:“我做事,原本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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