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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旧时燕飞帝王家-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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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煞白,胡须微微抖动,几步来到程无双的面前奋力便是几下脆响的嘴巴:“圣上身体安泰,何来驾崩之言,你是吃了什么猪油,竟是蒙蔽得满嘴胡言,倒是要打死了你,免得给程家满门遭难!”

    程无双被打得嘴角崩裂开来,拼命地瞪大着眼睛,她心内隐隐觉得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可是究竟错在哪里?父亲为何会赶来此地?明明是父亲写信告知她朝前的惊天宫变……他说的圣上健在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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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的疑问一股脑的涌上了嘴边,她想喊,可是嘴已经被侍卫塞过来的麻绳堵得严严实实了。侍卫们也是怕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被动地涌进耳朵里,都是生怕受到了牵连,还是早早堵住了那臭嘴才好!

    程老将军匍匐在骁王的脚下,全身体若筛糠,连声请骁王恕罪。

    他是在半个月前收到女儿的信函赶赴边疆的。信内只是言明自己的腰部受了伤,难以起身,还望父亲大人前来主持公道。

    女儿领了圣命嫁入骁王府,可是若与骁王相处得不快,还真是叫老父挂心。既然女儿能写信相求,必定是有了什么需要自己相助才能度过的难关,他闲来无事,便主动领了押运粮草去北疆的差事,来到了北地。

    岂知今日还未到兵营,骤然听闻不远处传来程家西北军的号角声,紧接着入营便听到了女儿那大逆不道之言。

    他虽然离京,但是京中的消息一直有亲信飞鸽传书,便是昨日他还刚刚收了线报,皇帝出京狩猎去了卞西围场要呆上些时日,压根就不在京中,哪里有什么国殇之说?

    满大营的将士,皇帝暗□□来的耳目又有多少?多少只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的女儿大放厥词说皇帝驾崩了!

    有那么一刻,程老将军浑身的血液都要爆裂开来,他知道这事若是捅到皇帝那儿去,程家满门老少都是性命休矣!唯有恳请骁王高抬贵手,才能安然过了眼前这一关……

    程无双被捆了后,她带来的那些个人手,也俱是束手就擒,众位将士也纷纷回神,前来拜见突然清醒的骁王。

    强压着嗓子里的腥味强忍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骁王也是坚持不住,身子微微一晃,便是要倒下。

    飞燕见了急忙跑过来要搀扶,可是身子还没有挨近,却是被骁王狠狠地一把推开:“肖……肖青,将她带回矮山村,若是她再出来,唯你是问!

    说完便急急地回转过头,猛地咳了两声,飞燕看得分明,骁王那手心里俱是浓黑的血液。可是她再想冲上前时,却被肖青拦住,命一旁的两个嬷嬷将飞燕强抱上了马车。

    “侧妃,还请保重身子,殿下他实在是身染剧毒,生怕您过了毒气……我这次未明骁王的苦心将您带回营里,已然是铸下大错了,一会便要去向殿下请罪,您别担心,大营里看来是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肖青说完,便命令马车前行,一路将飞燕护送回了矮山村。

    在回程时,飞燕透过车窗看到,一里地外哪里有什么西北军,不过几十个拿着牛角号的大齐兵卒罢了……看来,这一切的确是在骁王的设计安排中。

    可是方才军营里的匆匆一瞥,怎么能让人心放得下,当飞燕回了村中后,便是泪如雨下。

    那程无双的得意猖狂,不难想象,一定是骁王早就料到了她与太子暗中勾结,秘密截取了他们的通信渠道,巧妙加以利用,因而终是让那程无双多行不义,自毙于众位将领之前。她的下场不言而喻,倒是不用太过费心。

    可是……那个可恶的男人,还真当自己是铁铸的铜人了,都是那副模样了,还筹谋着算局……也不肯让自己陪在他的身旁分担一二……飞燕的眼底一下子涌出了眼泪,竟是恨不得那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便是要不管不顾地伸手捶打才好!

    宝珠看着侧妃自从被送回来,就不停地抽泣垂泪,整个人也是在一旁吓得有些呆住了,有心问问侧妃殿下的情况,可是看着那冰雪做成的人如同放在烈日下融化了一般,眼泪是成双成对的往下掉,便是再也不敢多问一句。

    好不容易待得飞燕哭得透了些,才在一旁红着眼圈道:“侧妃,您如今可是算是双身子,可是不能这般的动气,若是伤及了腹内的孩儿可是如何是好?”

    飞燕心知宝珠说得有理,因着这一日的疲累,整个身子是不大舒服,宝珠将她终于止住了悲切,连忙端来了温热好的安胎汤药,服侍着飞燕服下。

    飞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起,在半梦之中,脚也是没有沾落到地面的时候,总是悬浮在半空,下一刻好像便是要重摔在地面上,便是又惊醒了几次。

    第二天,天色还未亮时,院子前便传来了马蹄得得的声音。

    飞燕腾得起身,趴在床榻边的小窗往外往,只见肖青一瘸一拐地进来了,似乎是挨了军棍的模样,到了院门口,竟是径直将一封书信掏了出来,递给了站在门口恭迎的宝珠,让她递呈给了屋内的侧妃。

    飞燕微抖着手,接过了那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画着一只碗,碗里是稀粥的模样,下面是有些力道纤弱,但是字迹绝对不容错认的一行小字:

    今晨食了半碗,燕儿也要多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飞燕拿着那张报备的食单子,眼底的热泪便是迅速地沾染到了那薄薄的纸片上了。

    他这是担心着自己寝食难安,便是撑着病体亲自画下自己的吃食,让她看了心安……

    飞燕迅速地抹掉了眼泪,信纸折好,起床穿衣准备询问一下肖青关于二殿下的毒症。

    可是这肖青倒是记吃也记打的,这次任凭飞燕怎么询问,多一个字都是不肯吐出,若是问得急了,便是抬起被打得眼儿,铁汉含泪地回望着,再冷硬的心肠也是问不下去了。

    飞燕也心知肖青因着带自己入了军营涉险受了牵连,不好再强求他。便只问:“现在殿下要食用什么才好?”

    肖青低声道:“殿下身中奇毒,幸好殿下的一位至交来到营中,乃是岐黄高手,寻得了解毒的良方,眼下便是要多排毒,除了药汤调节,食补上也得注意,我看这几日大夫都是吩咐着用蒜子熬粥……就是殿下不爱食蒜……

    她稳了稳心神,让肖青等一会,披上狐裘,带着宝珠和几个侍女去了村里的暖棚。

    这暖棚里现在已经是绿意融融,甚至还有些蝴蝶在里面飞来飞去地授粉。飞燕捡了新鲜的瓜果采摘下来,又特意取了装得满满一篮才出来。

    骁王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对于喜欢吃的,百吃不厌,不爱吃的便是一口都不碰。她以前不知他不爱香蒜时,总是喜欢往菜肴里放上些,他也是勉强地吃一些,后来晓得了,便是不会刻意往菜里放了。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往时,既然这蒜可解毒性,起到辅助的功效,可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的。

    不过倒是可以想着法子解了蒜的味道,总是要让殿下入口的舒服些,解了身体的难捱。

    回去后,飞燕便是将蒜切片,用香醋温泡,另一部分上锅蒸煮准备捣烂成糕。

    不多时,便是用蒜为主料制成了各色的小食,让肖青一并带回。

    这次宣鸣下的毒,实在是霸道得很,饶是骁王特殊的体质,都是有些禁受不住,幸好他年少时的好友钟平及时赶到,才算时解了危困。

    想到不久前,在军营的刀枪林立中看到了那抹倩影,骁王不禁心里一荡,就连浑身钻心的疼痛似乎都清减了几分。

    那一刻,那张清丽的脸上抱着必死的决心更是让他的心都为之一痛。若是可以,他真是想将这逞强的小女人抓进怀里,狠狠地打她的屁股,竟是不相信自己的男人有独立解决这些俗事的能力!可是只是想想罢了,若是真能抓在手里,搂入怀中哪里舍得去打,便是细细的疼爱揉搓还来不及呢!

    世间红颜各有千秋,可是这燕儿却是天下无双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为他所拥有,甘心在自己怀内为自己生养儿女……想到这骁王便是心潮起伏,想到了那孕育儿女的精妙关卡……下一刻,一口黑血便是喷薄了出来。

    在一旁煎药的钟平,微微叹了口气:“殿下,若是想早些除了毒性,除了禁色禁嗔怒外,那个欲念之淫……也是要禁的……”

    骁王绷着俊脸,瞪了钟平一眼。眼下便是要尽力排毒,好早日能揽燕儿入怀……

    不过眼下,骁王却是还有一桩事亟待解决、那便是程家的事情。

    算一算,程老将军跪在营外已经有一天了。骁王原先是懒得理他的。不过在食用了飞燕亲手制作的丝毫不带蒜味的栗子粉糕后,因为毒性折磨而阴郁的心情顿时略略好转了些许。便是命人传程老将军进营。

    “殿下,小女处事无方寸,不知从何处听来妄言,犯下这滔天的错处,还望殿下看在夫妻情分的面上,替无双兜转下。”

    骁王半躺在兽皮软榻上,脸上的黑气未散,看上去更像是铁面的阎罗。

    “程老将军,事已至此,你来求本王作甚,要知道最为难的不是本王,而是当今圣上。你尚且舐犊情深,急于为爱女求情,那父皇呢?程无双暗中写给太子的书信俱已经查获到了,虽然暂时搜查到太子的书信,可是程无双的笔下可是事事关切朝廷的要害,翻转之间就是呀改天换地啊!这事儿,当然是要压下来,不然……你程老将军舍不得爱女,难道父皇便舍得自己的亲儿了不成?”

    这话说得不重,但是话里的深意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程无双勾结太子密谋宫变。若是事情昭告天下,霍东雷太子地位不保,更是犯下了密谋弑君的大罪,到时皇上便是被逼到了绝处,非要亲自下令处死太子不可……

    而皇上被逼到了绝处,被迫手刃亲儿,身为罪魁祸首的程家,又岂会全身而退?

    “按理,程无双应该是押解京城,请圣上亲审……可是为人臣者,当是替君王解忧……程老将军,你下去吧!”

    话点到了这里,骁王也是懒得再说下去了,挥了挥手,命面如土色的程老将军出了大营。

    当天夜里,程老将军提了食盒去牢棚探视女儿,配着两三样菜肴,将一碗泛着红沫的酒液倒入了程无双的碗里。

    “父亲,女儿是遭人陷害的……待得到了圣上面前,并定言明,让皇上明断……”程无双犹不死心,依然向父亲陈情。

    程老将军抖着胡须望着程无双:“都是为父害了你,让你凭空生出男儿一般的野心,偏偏急于求成,走了不归之路……什么都不要说了,事已至此,事情已经是毫无斡旋的余地了,只求女儿可怜一下你那未成年的弟弟,还有这满府上下的人口,就饮了这杯酒吧……”

    程无双的身子往后一栽,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似乎散发着淡淡异味的酒液,惊恐万状地说:“父亲……你怎么能……不!我不干!我不甘心!”

    说着便是伸手便将那碗打翻在地,人准备夺门而出……

    见程无双这般歇斯底里,可以想见,若是让她进了京,会口无遮拦到何等地步。可是,现在已经闹得满大营皆知,他程家的女儿妄言皇帝驾崩,要簇拥着新帝登基,程家实在是不能让这一个女儿尽数拉下去陪葬……

    想到这里,程老将军厉声命令侍卫按住了程无双,一双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将酒壶嘴伸到了女儿的嘴里,将整整一壶酒都灌了进去……

    等到程无双毒发身亡时,程老将军不敢再看女儿狰狞的死状,浑身水捞的一般出了牢门,却发现金门关的地方守官已经等候在了门口,等在给程老将军做笔录。

    骁王这是摆明了态度,虽然程无双大逆不道,合该凌迟处死,然他乃掌军的统帅,不管地方刑罚之事,程无双死在牢里,自然是当地的官员审问记录,与他大齐的二殿下毫无干系!

    当程无双的死讯传到了围场时,正在狩猎的皇帝正在切着新打下来的一头麋鹿,利落的刀法不减当年,来回审视了一下,便将最鲜嫩的那一块切下来后,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对总管太监吩咐道:“去,亲自送到程老将军府上,想来他这几日也是吃不下东西,倒是可以食一食朕亲自打猎的鹿肉,为人父母者,最是能彼此体谅,大义灭亲又有几人能做到?他也是够难为的了,若是来求朕,身为朕昔日的同袍兄弟,朕又怎么能不网开一面呢?咳,程老实在是太忠正耿直了!”

    虽然嘴里说着可惜,不过霍允的兴致倒是蛮高的,又将鹿肉切开,吩咐着给皇后,还有各个宫里正受宠的几位爱妃送去。

    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问:“太子正在东苑候着,皇上是否也给太子殿下留一块?”

    霍允的脸色微变,冷冷地说:“他的本事可是大了,哪里需要朕这块肉?朕近几日没空,让太子不必来亲自请安了……”

    当一块上好的鹿肉送到了皇后的面前时,沈皇后已经躺下了。

    虽然现在围场甚是景趣盎然,不同于宫里的琉璃砖瓦雕梁画栋,可是沈后依然没有赏玩的心思,整个人都是梳理懒散的。

    不过她今日的心情也很好,自从程无双的死讯传来后,沈后每日都能多食半碗的米饭,这是打从安庆失踪后便不多见的情形。

    “皇后娘娘,太子在东苑被圣上回绝了,没能请安,现在在别院的门口恭请娘娘的圣安呢!”李嬷嬷在一旁小声道。

    沈后眉眼未动,依然是逼着眼说:“本宫倦了,让他回吧……”

    李嬷嬷小心翼翼看着皇后的神色,接着道:“打从北疆回来,娘娘便一直不肯将太子,这样,岂不是寒了太子的至孝之心?”

    沈后慢慢地睁开眼道:“那个程无双不长脑子,在北疆闹出了那么大的乌龙阵,说尽了大逆不道之言,可是皇上却是一力全都压了下来,不审不问……别人都道皇帝是体恤太子的脸面,给储君留下几分薄面,可是依着本宫看,皇帝已经下了决心了……”

    以前老大能拔得头筹,安居储君之位,乃是老二有些不屑于争抢。可惜身在皇家,身不由己,那老二现在已经是被挤兑得起了性子,此番从北疆归来……那大齐的储君之位也该是易主了!

    那个身在北疆的老二,便是一头猛虎,只要是被他钉死的目标,都是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倒是不枉费她将那姓程的贱人弄到北疆的心思……被亲父毒死……倒是便宜了姓程的,若是换了她,亲手将那贱妇砍掉四肢,制成人彘都是不够解恨!

    这么恨恨地想了一会,沈后有些睡不着了,暂时放下了歹毒的念头,起身来到佛龛前,拿起了一寸檀香木的佛珠,敲起了木鱼。现在她每日诵经三次为不知生死的女儿安庆祈福,更是祈祷着这宫里未来的时运。

    皇帝新添了幼子,愈加龙马精神。昨儿听说在围场的林子里,看中了当地一个官员的十五岁之女,当场拉了围帘便野合了……她在一天天的衰老,可是她的丈夫却在权力*的熏陶下愈加的年轻,看上去倒是宝刀不老,还有增添龙子的迹象……

    可惜,再丰厚的龙泽,也浇灌不到她这亩老田上了。老大不争气,已经没回转的余地了,唯有依靠那个不太不与她亲近的老二了。总是不能牺牲了自己大好年华,一路打下的江山,白白便宜了那些花容月貌的狐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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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沈后在佛像的面前缓缓闭了眼,此时夜色初染,离她别院不远处便是皇帝暂居的行宫,那里的歌舞声乐也是才刚刚开始,按着惯例是要飘摇响彻通宵……

    不用计算日子,单看枕边积攒的各色信笺,便是知道已经又过了近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期间,飞燕一直不能与殿下见面,可是只看那纸条上的字迹越来越稳,诉说的内容也多了起来,便知骁王的伤势在逐渐的好转,这倒是让飞燕渐渐心安,可是相思之苦却是丝毫未有减少。

    不管是响晴还是雷雨天,这一日一次的书信传情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信里都是日常琐碎的小事,今儿大营里的将士们捉了野鸡,结果肚子里掏出了几个鸡子,炖在汤里很美味……或者是营前的哪个将军收了家书,惊闻儿子出世,喜极而泣哭得满大营都知道,诸如此类的杂事。

    飞燕也是依样画葫芦,告诉骁王自己的日常,今儿腹内有了胎动,想必是个淘气的,昨儿有几只麻雀在屋檐打架,叽叽喳喳争抢着屋檐下的一处间隙作窝,结果有一只滚落了下来,竟是自个摔晕了……

    只是,这书信里从来不说半个“想”字,只因那字是个碰不得的拉环,一旦启开,便是思念如汹涌的江河喷薄而出。

    每一天都是这样平淡无波的流淌而过,飞燕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平安便是福”的真谛,惟愿一直都是如此,便是不得相见,但知良人安康便好,也不愿骤然再生出什么风波。

    可是又过了半个个月,这一日却是从早晨盼到日暮黄昏,却一直没有等来肖青亲送的书信。宝珠看着一直伫立在门口的飞燕,不无担忧地说:“侧妃,这天儿风大,还请在屋里躺着吧,奴婢在门口替您瞭望着,若是肖将军来了村口,一准儿马上告诉您。”

    飞燕惊觉自己竟然站了近半个时辰了,这才挪动了脚步回转到了屋内的暖炕上去。方才站得久了,腿脚难免有些发酸,在热烘烘的暖炕上一熏,血液通畅了起来,便是困倦得睁不开眼。这几日飞燕倒是不吐了,就是嗜睡得厉害,所以一沾到枕头,便睡得有些不省人事。

    朦胧的睡梦中又是熟悉的情景,自己依靠在一个温暖而宽敞的怀中。那用力的大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腰背。被那熟悉的气息笼罩竟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安之感,飞燕惯性地倚靠了过去……

    过去无数的夜里,她都是在回拥的那一刻,被空虚之感惊醒的。

    可是这一次,伸出的胳膊竟然是满满地搂抱住了温热而坚实的躯体,飞燕将脸颊在那胸膛上磨蹭了几下才渐渐发觉不对,猛地睁开了眼,面前果然是宽阔的胸膛,抬眼一看,一双深邃的眼正含笑凝望着自己……

    飞燕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幸福竟是来得这么迅猛,她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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