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很忙-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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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姨娘虽有大错,却是罪不至死,还望祖母念在姨娘这么些年以来,尽心服侍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祖母从轻处罚!”沈元青一边求情,却一直不曾止住磕头,血肉之躯与坚硬的大理石碰撞而发出的“砰砰”的撞击声,在锦苑东次间的屋子里头,显得有几分惊心动魄。
沈元青的额头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终于破了皮,开始止不住的流血,血迹沾于地面,屋子里头有几分淡淡的血腥气味。沈静初看着底下的沈元青,她虽恨刘姨娘这般陷害宁氏,可是沈元青却是无辜的,甚至告知了她一些事实,才便于她找出锦苑的内鬼,她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求情,却听到老夫人终于开口道:“好了,青哥儿,快起来吧。再磕,该头破血流了。”
沈元青抬起头,鲜红的血液便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流了下来,与他颇为白皙的肌理相映着,显得分外突兀。他犹豫的看着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是否原谅了刘姨娘,仍是跪地不起,等待着老夫人发话。
老夫人半眯着眼睛,瞟了一眼被婆子押着不得动弹也不得发声,只能勉强听到几声呜咽的刘姨娘,缓缓开口道:“你倒是个好福气的人,生了个如此听话懂事的儿子……你虽犯了大错,却是罪不至死……从今以后,月例减半,禁足香苑,不得踏出香苑半步!品行不正,未免影响沈家儿女,未经我允许,岚姐儿青哥儿不得擅自探访!”
惩罚虽重,却仍能苟活,也免了皮肉之苦,沈元青欣喜道:“谢祖母轻罚!”又是磕了三个响头。
刘姨娘瘫软于地,连呜咽声也发不出,被两个大力的婆子拖回香苑安置着。
老夫人的视线转向瑟瑟发抖的香草,沉声道:“这背主的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第一百零六章宅斗手册
香草闻得老夫人所言,几乎是失声尖叫道:“不要!救命!夫人救我!救我!”
底下的婆子手脚麻利的押着香草,若说对待方才的刘姨娘,她们手下还留了几分情面,毕竟刘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看在老爷及哥儿姐儿的脸上,老夫人未必会重罚,还需手下留情,可是香草是个比她们还低等的丫鬟,又做了这等为丫鬟界所不齿的背主之事,下手自然是快很准,只差没即刻拖走香草了。
香草抱着旁边的桌腿儿死活不肯走,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夫人!您看在奴婢服侍夫人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吧!夫人!夫人!”
宁氏如今有了身孕,听得这般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转身对老夫人道:“母亲,香草服侍儿媳这些年来,也算尽心尽力,不若母亲网开一面……”
老夫人厌恶道:“这般背主的人怎么能留!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了,以为背主也可轻饶,以后如何治家!”
香草瑟瑟的抖着,哭喊道:“夫人……夫人……”
宁氏听到香草如此凄厉的哭声,心有不忍,再次求情道:“母亲,如今儿媳有了身子骨,就当为肚子里的孩子未出生的孩子积福,饶了香草的小命罢。”
老夫人眉头紧锁,看着死死抱着桌腿的哭的泣不成声的香草,心中辗转了片刻道:“既然大媳妇为她求情,便饶了她的小命,罚二十个板子,再送去杂役房罢。”
香草哭的眼泪鼻涕齐留,半晌才从嘴边迸出几个字:“谢……老……夫人……谢……夫人……”
香草松了手,婆子们很快便将她拉了下去,锦苑随即恢复了宁静。
待其余闲杂人等被老夫人遣了下去。老夫人方才道:“大媳妇,刘姨娘小产一事,之前误会了你……”
宁氏赶紧道:“原不是母亲的错。刘姨娘如此居心叵测,若我是母亲,也该误会了。”
老夫人满意的“唔”了一声,又肃了肃脸色道:“大媳妇,你性子和善是好,可是治理这头家,仍是优柔寡断了些,少了些杀伐决断。免不得被一些有心人钻了空子。今日之事,刘姨娘生了哥儿姐儿,也服侍渊儿这么多年。念在其有功劳的份上,饶了她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那背主的贱婢,按照家法,是绝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有了这般的先例,以后还了得!你处理这些家事若是不得当,赏罚不够分明,以后如何当家!你可是这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如今我也老了,家里头的掌事始终要落到你头上的。你这般容易心软的性子,让我如何放心将事儿交与你!”
宁氏知道老夫人明着虽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实际上却是在授与她治家的经验。她不敢辩驳,低声应道:“母亲教训的极是。儿媳以后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犯。”
顿了一下,又是疑惑的问道:“那为何母亲……还是放过了香草?”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念在我那还未出生的孙儿罢了!更何况,许多事情。不一定要用直白愚蠢的手段来惩治底下不听话的人,间接的惩罚。有时比直接的处死来的更有效可怕。”
若说老夫人方才说的是初级班的宅斗经验,那么这句应是中级班的宅斗课了。宁氏也顾不得去悲春伤秋,嗟叹香草为何背叛她一事,趁着老夫人如今课授课之意甚浓,赶紧请教道:“母亲饶了香草,莫非还能让香草得到更大的惩罚?”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死并不可怕,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啥知觉也没了,有啥好怕的。可怕的却是生不如死。二十板子不过是让她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接下来的日子才是难熬呢,她要受尽旁人的冷眼嘲笑,哼,背主,那可是底下的人最不屑的事,以前有背主的奴才,哪有轻易活的下来的!恐怕不出一月,她便受不了指责,要轻生了去!”
这一番话听得宁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时至今日她才终于发现以前的她是有多愚蠢,而老夫人的手段是有多高明。怪不得沈府一直被老夫人管理的妥妥帖帖,甚少出什么乱子,也不见底下的姨娘乱作怪。到了自己这里,除了那个还算安分的姜姨娘以外,刘姨娘、张姨娘,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原来是自己的宅斗技术不过关,还不及老夫人的万分之一呢!
不过老夫人今日既是肯教自己,而不是像之前一般,任由自己瞎摸乱撞的,是否证明老夫人对自己开始改观了呢?宁氏恭谨肃然道:“多谢母亲提点。母亲今日之言让媳妇犹如醍醐灌顶,媳妇以后必定反省自身,向母亲学习,务求将家里头大小事务打点的妥妥帖帖。”
见宁氏也并非愚蠢之人,经自己这么点拨一番,有豁然开朗的趋势,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里头的门路可多着呢,你需的边学边做,慢慢来便好,可切莫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蠢事……”
宁氏指老夫人意有所指,连声应是。
老夫人见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欲离开锦苑,宁氏赶紧起身。老夫人回头瞥了她一眼道:“如今你有了身子,也须得注意些,不必起身送我了。”
宁氏恭敬的应是。
老夫人又加了一句:“你的性子仍是倔了些,虽然渊儿有不对,但也算哄着你了。男人么,还是服软不服硬的,总是冷着脸总归是不好的,毕竟,他是他的夫君……”
宁氏低声应“是”,老夫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由几个嬷嬷搀扶着回了荣苑。
老夫人前脚方才迈出了锦苑,沈静初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宁氏本还在回味老夫人方才所言,见沈静初笑的不亦乐乎,瞪了她一眼道:“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在笑话母亲吧?”
沈静初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静初是在笑祖母最后那句话……”
宁氏作势要打她:“死丫头,果然是笑话母亲!”
沈静初一边躲着一边讨饶:“母亲饶命!”
闹了片刻宁氏才作罢,细细咂摸着方才老夫人的话,一边问:“静初,你说,你祖母怎地忽的跟我说了这番话?”
沈静初收了嬉笑,正了正色道:“母亲,祖母是真准备将家中掌事大权交与母亲。并且从今日起,她才真正将母亲当成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主母,以及她的长房儿媳来看待了!”
特别是最后那句,倒也有几分为父亲求情外加传授母亲御夫术的感觉了。
宁氏也知自己以前是幼稚倔强了些,如今看来这些年,倒一直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般任性妄为,无怪乎以前老夫人如今不信任她,甚至不愿将家里的事情交给自己。确实以她以前的性子,根本无法打理好沈家的事情,甚至可能将事情弄的一团糟!
宁氏忽的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了起来,沈静初看出了她的忧心,贴心道:“母亲不必担心,母亲还有静初,如今祖母也是帮着母亲的,母亲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太难。眼下母亲倒是要好好养身子,给静初生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才是!”
自家宝贝女儿如此贴心的话语,宁氏不由得有些感动:“你啊……真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沈静初笑着窝进宁氏的怀里,想起老夫人临走前最后那句话,又行劝道:“母亲,祖母说的对,男人服软不服硬,母亲一直冷着脸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父亲即便是冤枉了母亲,也是处处替母亲着想,即便母亲一直冷漠对待也不曾置气,父亲,其实是极好的……”
宁氏回忆起这两天无论她如何闹性子,沈弘渊都好声好气的哄着,心中未免有几分感动,嘴上却仍是硬着:“他可是冤枉了我谋害刘姨娘腹中骨肉呢!”
沈静初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劝,母亲的性子就是这般的倔强,不过,她也能瞧出母亲已经心软了,剩下的,便交给父亲自己处理吧。不过,她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母女俩各怀心事,安静的在次间想着心中之事,直到锦苑的丫鬟通报声才将两人从沉思中惊醒。
宁氏抬头,沈弘渊英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心疼的脸庞便出现在她的眼帘。只见沈弘渊急急上前,握住她略嫌冰凉的小手道:“书卉,你可还好?想不到锦苑竟出了这般背主的下人!母亲怎地才罚了二十板子?实在是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宁氏只是淡淡道:“母亲念着我有了身子骨,不宜见了这般血腥之事,也当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沈弘渊松了松眉头道:“母亲顾虑的极是。书卉……先前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好……”
沈静初见状,悄悄的退出了东次间,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她知道,今日两人必定有许多枕边私语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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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和好
宁氏见沈静初与丫鬟们竟在不知不觉便悄然退出了,气氛一时冷了下来,也不想理会沈弘渊,赌着气朝里屋走。沈弘渊在宁氏身后跟上她的脚步,待两人入了里屋,沈弘渊忽的从背后一把搂住宁氏,低声呢喃道:“书卉……”
宁氏正想挣扎,不料沈弘渊的臂力竟是极大的,宁氏几乎是不得动弹,却又不伤她丝毫。沈弘渊在她耳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书卉……此事确是我的不对……你莫要再生气了……”
沈弘渊回了府,很快便听说了方才锦苑之中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他含着怒气去了香苑,大声质问刘姨娘为何要这般做。刘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直哭喊冤枉,求沈弘渊再给她一次机会,原谅她以前做的错事。沈弘渊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心软,拂开痴缠着他的刘姨娘,失望至极的离开香苑。他不愿再见刘姨娘的脸,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离开了香苑,当然是急急赶向锦苑。一直以来他心中刘姨娘都是个温柔顺从善解人意的侍妾,而宁氏却是那个蛮不讲理欺压姨娘的正妻,没想到竟是他一直以来看走了眼,刘姨娘竟背着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看在她生育了青哥儿岚姐儿的份上,他真想将她送去郊外的别庄养老,免得让他见着心烦!
想起宁氏,他曾经对她有诸多误会,不怎么待见她,不过是将她当成正妻供着罢了,也不曾百般温柔的对待她,虽是尽了丈夫的职责,但对待她,其实不及对待刘姨娘那般的花心思。
可是今日此事,正正是颠覆了他以前的所有观念。宁氏并非是个欺压姨娘的正妻。刘姨娘也并非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事实上,最近与宁氏相处,亦觉得以前颇有误解,也许是下人们的以讹传讹,也许是刘姨娘的枕边风……
他承认,他是顾着宁氏腹中的骨肉,才对她软言哄着,正妻毒害姨娘腹中骨肉固然是罪孽深重,只是已成了事实。而正妻又怀了孩子,他自是无法去与之计较,即便她有何小性子。也只当是双身子之人闹脾气,不曾想过,他真真是冤枉了她,宁氏从头到尾都不曾做过此等下作之事。
同床而眠将近二十载,他不曾真正的信任过他的枕边人。换做是他,又如何能不心酸不气愤呢。
宁氏不听他所言,仍是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沈弘渊暗暗用了用力道:“书卉,小心伤着孩子了。”
宁氏顿时不敢再乱动,心中仍是气愤:“沈弘渊,你就会用孩子来要挟我!”
沈弘渊收了收手臂。将娇小的宁氏纳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书卉,这么些年来。我一直误以为你是个任意妄为蛮不讲理的妻子,不曾想过许多谣言皆是有人在背后中伤于你……这是身为丈夫的我的不对,书卉,对不起……”
沈弘渊在宁氏耳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语气包含万分愧疚后悔。宁氏原本是怒极的,听得他这般说来。心中莫名一酸,眼睛一涩,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珠。宁氏心中万分鄙夷自己落泪的行为,却终是控制不住。难道有了孕事之人情绪竟这般敏感么?
觉察到手背有什么坠落,微凉湿润,沈弘渊有些慌神了,急忙道:“书卉,我不是故意的,从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别再生气了可好?”
原本宁氏只是默默的掉泪,听到沈弘渊这般说来,眼泪掉的更凶了。沈弘渊急忙扳过她的身子,温柔的替她拂拭掉眼角的泪滴。宁氏哽咽着捶着他的胸膛:“沈弘渊,你是个混蛋!”
沈弘渊不气也不恼,倒是柔声哄着:“是是是,是我不好,书卉,你别再哭了,哭的我心揪着疼。”
宁氏闻言不由得破涕为笑,沈弘渊见宁氏不恼了,便笑着打横抱着她往里面走去。
方才将宁氏抱起,听得屏风微动的声音,宝音愕然的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沈弘渊忙肃了肃脸色,沉声问道:“这般冒失是怎么了?”
宝音没料到竟是这般的情景,赶紧退下,却是松了口气。方才在外间听得夫人大骂老爷是个混蛋,以为两人又要吵起来,才急忙入内,不想竟见着两人恩爱的场景,好不尴尬。
一边笑着,宝音一边吩咐着丫鬟们今晚皆退到外间去,不得扰了老爷及夫人。
这厢宁氏与沈弘渊恩爱缠绵,那厢,沈静初吩咐暖雪准备了膏药,便去了沈元青院子住处。
方才走到院子,只见沈元青院子里的丫鬟脸上一片如临大敌之色,见了沈静初,恭敬的行了礼,却道:“六小姐,三少爷今日身子不适,已经歇下,怕是不方便见六小姐了。”
沈静初瞥了一眼仍是灯火通明的屋子道:“青哥哥分明仍是未曾歇下,今日青哥哥今日受了些伤,我这个做妹妹的总是应该来瞧瞧的。”
丫鬟犹豫道:“这……三少爷今日心情不佳,恐怕……”
沈静初打断她的话道:“便是因为青哥哥心情不佳,我这个做妹妹的才要来劝慰一番。你给我开门便是,有什么事,我担待着。”
丫鬟见拗不过她,心里咕哝着三少爷的胞妹五小姐都不曾来探望三少爷呢,这六小姐与三少爷素来没有什么好的交情,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竟是这般来探望三少爷?难不成是来落井下石的?当然,她满腹的疑惑也只能压在心里,只得赶紧开了门,请沈静初入内,反正有什么事自有沈静初担着。
沈静初才迈进屋,便听到沈元青淡然的声音:“不是让你们都出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么?”
丫鬟正要辩解,沈静初低声开口道:“青哥哥,是我。”
沈元青没抬头,也没说什么,丫鬟见状赶紧退下,沈静初示意暖雪在门口候着,只剩下沈静初及沈元青两人在屋子里。
沈静初捧着药膏,踩着碎步上前,挨着沈元青坐下,轻轻拧开药膏盒子,声音虽低却是清脆悦耳的好听:“青哥哥额上的伤需上些膏药,否则伤口恶化了,便是不好看了呢!”
沈元青心中微紧,推开她的手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伤。妹妹先回去罢,不必理会哥哥。”
沈静初的手顿了顿,却道:“那怎么行呢……毕竟……哥哥今日受伤,也是因为受了妹妹的拖累……”
“青哥哥,对不起……”最后一字,声音细小的几乎要听不见。沈静初心中愧疚,沈元青帮了她,却让刘姨娘受了惩罚,沈元青心中一定悔恨不已,也恨透了她这个妹妹吧。
虽则刘姨娘是可恨,可是青哥哥的确是无辜的,不过是运气不好,在姨娘的肚皮里出来的罢了,又刚巧与母亲敌对了快二十年,互相对彼此充满着怨恨,不然,倒是个不错的哥哥呢。
“妹妹,你切莫这般说……”昏黄的烛光照在沈元青的脸上,沈静初能辨认出他的表情带着无边的悔恨与苦痛,“哥哥从不曾想过,一直以来竟是姨娘这般陷害母亲,污蔑母亲……生我养我的姨娘,竟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沈元青痛苦的抱头道:“我竟是由这般狠毒的姨娘所生……以前却一直误会母亲与你……我真是何其愚蠢……先生教我明辨是非,我却是一直颠倒黑白……”
沈元青的内心一直是自卑的。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今后的命运。而他处处不及沈元勋,让他不知不觉在心中烙下深深的自卑印子,他以前还能自欺欺人,说姨娘是好的,不过是生不逢时,才被“母亲”宁氏抢走了正妻之位罢了,而“母亲”宁氏心肠歹毒,实在是有辱安远侯世子夫人之名,不仅如此,锦苑那些人,皆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混蛋。
直到他心中悄悄的起了变化,而今日,却又让他得知这般之事!
刘姨娘,竟做了这般无耻下作之事,他只觉无比羞愧!
沈静初劝道:“青哥哥,人总是有一念之差的,刘姨娘是有不对的地方,这却不是你的错。如今姨娘在香苑中静思己过,也许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