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华,朱门嫡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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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孟延嗣那晕倒后的呢喃萧绰嗤笑,这世上重来都没有后悔药,万事也不可能在重来一遍,错了便是错了,总有一天每个人会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的。
“姜睿,你忘记你和姜媛十七年前所做的一切了吗?”萧绰贴近姜睿冷声笑道,原来这些仇恨她重来都没有忘记,她只是将它藏在了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等待这一天的决堤。
孟府倚梅园
“小姐……您穿这身真是美极了,叫什么……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渺兮若回雪之流风……”青花看着萧绰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外罩一件古烟纹碧霞罗衣不禁赞道。
萧绰捻起妆奁盒里的一支镶嵌了绿色泪滴状猫眼石的朱钗,对着铜镜斜插入高绾着的如意髻里,然后轻轻的笑着,两颊的梨花酒窝微微晕开。她抬起手看了一眼青花,问道:“孟府的公族会审可是开始了?”
青花望了望天边的云霞回道,“说的是辰时一刻,这会都三刻了,只怕早开始了。”
萧绰勾了勾唇,想起后来姜睿的妥协,便不由心中欢喜。她捏紧手心,美目盯着虚空的方向,心中恨恨冷笑,姜媛,你也会有这样一天,这世上终是会有因果报应一说的。
什么信誓旦旦的誓言最后不是比不上眼前的利益吗,不要说君王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丢下他至尊无上的权利,便是孟延嗣这样的士族大家长都舍不得身上那份荣耀,更遑论其他。
所以,将如今被冠上不祥之人的孟窕嫁到辽国,便是她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辽王也不会宠信她的。
“喔,孟小姐如今怎样了?”萧绰问道。
“被带关在天香园里,派人守着呢,据说没有孟族长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出。”青花手里的伙计也不停,只说着,这样的府宅内斗她在王府内也不是没有见过,早些年她还小的时候二夫人比起这位孟夫人只怕是更加厉害几分。王府里这些年剩下的女人要么是万全没有任何威胁的比如五夫人,要么便是有身份不能动的比如六夫人宋氏。
虽然二夫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妾侍但是说也奇怪,青花皱眉,但却是不见二夫人动手害过一位王爷的子嗣,想来终归是个顾全大局的,不像这位孟夫人如今下了台,以前做的脏脏事也一股脑的全被抖出来了。
萧绰浅笑,她若是没有让姜媛必死的计划她是绝对不会报仇的,既然出了偷情这一说那么以前那些事只怕不需要多少证据也能让众人相信了。
这些个族老不就是最喜欢无中生有,端着点祖制便处处要将人置于死地吗,当年赶走她母亲抬立姜媛,如今她倒要让他们看看昔日他们自己选出来的主母是怎样的不堪。
“孟延嗣这般对待孟窕难道不怕日后她嫁到辽国了,不顾念母家?”青花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孟延嗣应该是会将孟窕奉为神明,兴许还能因着她的关系饶过姜媛一命的。
“青花你要知道辽国同孟窕结亲,娶的可不是孟窕,而是……整个高平孟氏,你说他若是想明白了这还会怕孟窕日后不顾念母家吗,只怕是孟窕要想在辽国王宫中生存处处都得依仗着母家才是。”她就是要孟延嗣知道,耶律贤看重的是高平孟氏这个姓而不管那去结亲的人究竟是谁。孟窕若是够聪明的话,此时就应该让孟延嗣保全住孟家的名声,而不是胡闹一番,到时候逼急了孟延嗣只怕这姓孟的女儿可不只她一个。
当然,这种情况萧绰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她千辛万苦布下的局让孟窕嫁到辽国,怎会换人呢,她还要等着在辽国慢慢看她怎样在死亡里挣扎呢!
孟氏宗祠
方形的天井里还有昨晚暴雨留下的潋滟波光,青灰色的天际洒下的些许微光打在肃穆的祠堂里,雕花大门正对着的大堂之上整齐的挂着二十几张历代孟氏族长的官帽像,银色铠甲已经黯淡无光,却是依稀还能看出往日的风采。
一身灰布锦衣的孟延嗣端坐在正堂的首位上,身后是一排一排供奉在袅袅檀香和晃晃烛火之下的牌位,最末的位置是一块已经脱了漆只余几个写着‘高平文公孟高氏之位’血色朱字的金丝楠木雕花牌位。
祠堂两边分别端坐着十个留着长胡须的族老,他们穿着同色的锦衣,有的银发飘然,有的花白相间,年纪不一。身后整齐的站立着一些戎装铠甲兵士,手里拿着长矛,面目森严而僵硬,他们便是孟氏一族最为铁面无私的执法侍卫。
孟延嗣咳嗽了两声心里五味杂陈,他有生之年孟氏族老公审这已是第二次了,当年他要休妻之时也是再这孟氏的宗祠里,他破例让贞娘进了从不许女人进入的祠堂,目的却是为了让她永远的离开孟家。
如今晃眼一过便是十七载,他不再是那个偏偏盎然的佳公子,而贞娘也已经只剩下一抔黄土。他怆然,甚至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先于他离去了,果真已是物是人非啊!
“族老,人可都到齐了?”孟延嗣端起檀木方桌上的茶杯,想起以往贞娘的种种又对比起今日姜媛带给他的颜面扫地,只恨不得立即能够将那贱人拖出去浸了猪笼,方能解心头之怨。
坐在左方首位的是孟氏一族辈分最高的长史孟昶庆,年轻的时候曾今带过兵,又耍得一把大刀,后来因为同燕国的一场仗瘸了一条腿,那把大刀却是何时何地都别在腰间,已向后人展示他当年的英姿。孟昶庆站起身,银白的头发闪着一种诡异的光,他坡着脚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大堂声音宏亮的吼道,“将犯妇孟姜氏拖出来!”
然后双目炯炯的扫视了一遍端坐着的晚辈,见他们依旧如往昔一般崇敬他才缓缓的坡着脚回到座位上,语带得意的对孟延嗣说道,“浩白,当年你若是听了叔叔的话,如今也不会让这等下作的娼妇污了门楣!”
说着看了眼身后穿着铠甲的兵士又说道,“百年孟氏竟然出了这样有辱先祖的丑事,你叫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孟昶庆捂着眼,不禁老泪纵横,全然不记得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子凭母贵’的人是谁。
孟延嗣沉下声音不是很满意孟昶庆此时的悲喊,“长史,就算是赔罪也是我去向列祖列宗,不牢长史费心了。”
孟昶庆老脸一僵,心里顿生怒气,要不是他乃庶出,这孟氏一族族长的位置哪里轮得上孟延嗣这个只通笔墨的文弱书生来当,想到此孟昶庆就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坐回原位,收起脸上的悲伤,板起严肃的脸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道,“那我就在一旁好好看着浩白怎样为孟氏清扫门户了!”
孟延嗣不再言语,看着被家丁拖出来的姜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倒不是孟延嗣又心生了怜悯,而是此时的姜媛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了,被她身体拖过的地方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路,她全身上下全是鞭痕,原本美艳的脸上也布满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干涸的血结成疤凝固在一起,头皮上秃掉的一块还有斑斑的血迹,孟延嗣知道那块头发是被活生生的扯掉的。楚国素来便极为重视三纲五常,更是将妇德列入楚法,其中淫亂与无子同为数罪之首,民间若是有妇人有通奸之嫌是会被万人唾弃,不用上交府衙便能够直接浸猪笼处死的。
比起一般的百姓士族大家的刑罚更为残酷,以前一位中大夫的姬妾因为难耐空闺数载寂寞同府中下人通奸被举发,便被其家主施以淫刑后关在铁笼中让财狼野狗食其肉,活生生的将其咬死,尸骨无存的实例。想起这孟延嗣觉得比起那位中大夫他对姜媛的处罚实在是太轻了,心中的不忍顿时一扫而光。
“贱妇,你可知罪!”孟延嗣沉声大喝,想起族老门异样的眼神便觉得心中生出了一股怒火,直想活活的烧死她已解心头之恨。
姜媛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经过这一日的折磨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定是从一开始便设计好了,只等她往里面钻的。她想来想去都只觉得萧绰一人可疑,直到后来紫玉临时倒戈指认她的罪行,姜媛心中隐约觉得不妙。想起萧绰说的话,她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不然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这般想着姜媛已然对孟延嗣失去的希望,她同哥哥虽都互生爱慕,可是却从未做出过任何有违礼数的事,可是如今被众人当场捉获,又没有找到任何的催情药,便是她有十张口也说不清楚了。她狠狠的呸了一口,大声的骂起来,“我是冤枉的,便是你们打死了我,我也不会招人!”
招了必死,不招她还能指望着哥哥救她。姜媛如是想着,越发的坚定起来。
“冤枉?”孟延嗣讥笑,他都已经亲眼所见了她还口口声声说是冤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孟延嗣站起身走到姜媛面前,低着头俯视着姜媛此刻惨不忍睹的样子,忽然便笑起来了。
想到萧绰说的话,孟延嗣微眯着眼,目光中射出狠辣的光来。辽国是北方蛮夷之国民风开放,近些年却不断举行汉礼祭祀慕容氏先祖,孟延嗣当然知道这其中缘故,辽王雄心,要一统九州势必要得到中原之国的认可,这也是辽王之所以愿意结亲孟家的缘故,而高平孟家素来清德高雅、门风严谨是四大家族中名声仅此天水子车家的大士族。若是让世人知道孟家的当家主母偷情通奸,孟府百年来努力维持的名声将毁于一旦,不但辽王会摈弃,就连今后在士族中也会一落千丈。
“来人,将紫玉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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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②为盛产纸墨的地方,位于现今安徽省。
☆、071、就要她死(精)
“紫玉,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孟延嗣沉声,若不是他亲眼看见了姜媛和姜睿苟且,他怎么会相信紫玉所说的那些。他怎样都不敢相信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妻子,原来竟然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瞪着眼深深的看着姜媛,似乎想要看穿她这张美艳的脸孔下藏着怎样一颗恶毒的心一般。
紫玉低着头,轻轻勾起唇,这一天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了。
原来每个人都有变坏的潜质,紫玉轻笑,报仇的快感果真像封存百年的佳酿,让人迷醉难以自持。
“紫玉……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姜媛侧过头,眼神冷冽,盯着紫玉的眼中冒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紫玉猛的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姜媛,大声的哭诉起来,“夫人……奴婢无父无母孤苦一人自幼便卖身到孟府为奴,虽然见惯了夫人暗地里整治其他姨娘的手段,可是奴婢却是装聋作哑了这么多年,只因为贪念尘世才苟活至今。如今巫神显灵,奴婢虽胆小却是一直惦念这老爷小姐的恩情,不想整个孟府因为夫人而被天诛啊!”
“你……你胡说什么!”姜媛大声质问,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向身边的紫玉,却是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刚刚停止流血的伤口又裂开涌出殷红的血来。
紫玉暗暗舒了口气,看着姜媛这般惨况心头不由畅快,摸了两把眼泪楚楚可怜的说道,“夫人你为了稳固少爷的地位,暗地里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奴婢贪生怕死不敢为他们声张,来日自是不得好死……可是夫人,天地良心啊!您在静夫人的汤药中加了麝香,害得静夫人小产,又让静夫人的胞弟在赌坊中豪赌欠下巨债,又利用左徒大人的关系逼迫赌坊的人不断到静夫人娘家闹事,活活打死了静夫人的胞弟,静夫人刚才小产得知此事后更是悲痛欲绝,不过三日便去了。静夫人那般善良的人,又怀了四个月的身孕,您怎么忍心啊!”
紫玉在孟府呆了将近二十年,对于孟延嗣的喜好自是极为清楚的,姜媛害死的人中最惨的并不是静夫人,但是她偏偏挑了静夫人的死说出来,便是看重了静夫人在孟延嗣心中的地位。
这世上男人大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静夫人出生小门小户虽没有强大的母族撑腰,却是生了一张极为清丽空灵的脸,让人一见便不由心生怜惜,加上被接近孟府之时便已经怀有身孕,孟延嗣因为觉得愧对姜媛便不怎么重新静夫人,只是偶尔去静夫人处坐坐,但这刻意的疏远别说姜媛难安心了,连紫玉都觉得这个静夫人日后会飞黄腾达。
可是后来静夫人怀孕四月之时意外小产,本就因为伤心过度卧病再床,又被有心人将素来与她要好的胞弟的死讯传到了她耳边,于是身子越发的不行,不过三日便香消玉殒。
紫玉暗笑,静夫人的死对孟延嗣的打击是沉重的,直到今时她都还时常看见孟延嗣在静夫人的院里一坐便是一天。
若是孟延嗣知道了静夫人之死的真相,只怕先前还念及与姜媛的丁点夫妻情分,现在也立马消失殆尽了。
孟延嗣听闻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紫玉,他脑中一晃,只觉得心头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他还来不及抓住便消失无踪了。
孟延嗣站起身走到姜媛身前,他慢慢的蹲下身抬起姜媛的下颌,眼神冷冽,声音却是极其的轻柔,“她说的可是真的?”
姜媛挣扎的摇了摇头,她想大声的反驳说不是,可是她看着孟延嗣那样绝望的一双眼不觉寒冷刺骨,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怎样都说不来。
孟延嗣用了力,闭上眼,声音冷淡而又决绝的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她说的可是真的,静夫人的死可与你有关?”
姜媛使劲的扭过头,狰狞的大笑了三声,“哈哈哈……是我,那个贱人勾走了你的心,死了也是活该!”
孟延嗣猛的眼色绯红,他站起身狠狠一脚便踹向姜媛,抽出一边执法侍卫腰间的长刀便要刺向姜媛。
声音嘶哑,“你这毒妇,枉我这些年对你一片真心,未曾想到你竟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
“你杀了我,杀了我啊……你摸着你的心问问,你何时对我有过真心?”姜媛狠狠的盯着孟延嗣,大声的责问,“你娶我不过是迷恋我姜家的燕体书法,你抬我为正妻不过是看在我为你生了孟家唯一的儿子,你日日宿在我房里不过是怕我起了害那个贱人的心思,想着安抚我罢了,你敢说你躺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那个贱人,孟延嗣你敢吗?”
孟延嗣握住长刀的手一僵,‘哐当’一声长刀掉在地上,孟延嗣转过身冷哼了一声,“你这毒妇一刀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紫玉你说下去,把这毒妇所作的坏事统统说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的心肠到底有多黑!”
紫玉点了点头,想起往事才一一道来,“夫人……夫人……”紫玉说着不禁眼泪婆娑,看着姜媛的目光不由充满了仇恨,“大小姐八岁那年……夫人小产根本不是意外……奴婢亲眼看见的……是姜姨娘在夫人的粥里加了东西的……那时奴婢因为和大小姐玩捉迷藏,便躲在了夫人房里的柜子里面,奴婢听见声响以为是大小姐找来了,可是当奴婢悄悄的将柜门打开之时,看见的便是姜姨娘偷偷摸摸的往夫人午睡起来要喝的粥里加了东西。”紫玉慢慢回忆,想起当年的那一幕不禁内疚得不能自已,若不是当时她害怕不敢说出来,后面夫人也不会因为不堪无子被休之辱而自缢身亡,害得孟延嗣被姜姨娘唆使将大小姐送去了天策宗,又认识了苏南宴,最后落的一个如此凄凉的结局。
“夫人午睡起来吃了那晚粥……”紫玉说着呜呜的哭泣起来,“当夜便小产了……大夫说是个男婴……老爷……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啊……就活生生的被姜姨娘给害死了啊!夫人伤心过度……又连着大病了一场,大夫说……夫人因为被红花所害再无怀孕的可能……老爷……老爷……”紫玉跪着爬到孟延嗣的身前紧紧的抓着孟延嗣的腿,大声的恳求着,“是姜姨娘……这一切都是姜姨娘设计好的……害夫人小产……致死夫人再无生育的可能,最后唆使老爷以无子之罪休妻逼死夫人啊!老爷……您要还夫人一个清白啊……”
萧绰守在祠堂外听着紫玉的哭声,心口一抽一抽的,她的娘亲以死守住了她在孟家无可撼动的地位,到今日她才终于替娘亲报了仇。
“小姐……”青花疑惑的看着萧绰满脸的泪水,她虽知道自家的小姐和孟府小姐有些交情,但却不曾想到竟感情这般的深厚,青花轻轻的拍了拍萧绰的后背,猛地回头看着不远处那个一直盯着她们瞧的身影。
“谁?”青花喝道,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那个身影,一股自小跟着萧绰便生成的高傲之气显得她格外的贵气。
萧绰转过身看着那个身影慢慢的走进,眼里的不屑愤恨显露无疑,她侧过头抹掉脸上的泪水,便径直错开而走。
“你是来报仇的吗?”
孟纬走到萧绰的身边停下,声音温和,脸色却是惨白,眼睛里毫无神采。
“呵呵呵……孟公子笑话了……本郡主与孟府之人前些日子才像第一次相见,何来报仇之所!”萧绰嗤笑,也停下了脚步,虽然孟纬是无辜的,可是她就是看不得这孟府里的一个人好过,更何况他还是姜媛的儿子,是间接害死她娘亲的凶手。
孟纬捏紧的拳,眉毛皱得紧紧的,声音依旧温和得可怕,“是吗,你是认识她的吧,所以才来向我娘讨债,向父亲讨债,向整个孟氏一族讨债!”他说得肯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祠堂的大门。
“她是谁?”萧绰怔了一下,心中不免唏嘘,看来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竟然是这个从小便与她不对盘的孟天宝了,还真是荒唐至极。
“她是最恨这个家的……她是……”孟纬说着垂下头,掩饰住眼里的情绪,听着祠堂里不时传来的惨叫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在城西道观遇见的一癞头和尚唱的歌谣,大笑起来一边唱一边舞着,“哈哈哈……报应来了……报应来了……终是孟家欠下的……散了好……散了好啊……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①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