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曲成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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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的名字“琉璃影”,则来http://87book。com自于他们拥有一种可怕的武器——琉璃丝。
那是一种如琴弦般纤细的刀,锋利而坚韧,可轻易割破血肉,却不易被刀锋所伤。因刀丝通体红色,是以取名为琉璃丝。这种杀伤力并不甚强的武器,在琉璃影们手中则会成为很多人的噩梦。他们彼此默契配合,将刀丝纵横拉扯成一张网,将猎物困在中间,若不能冲破这张丝网,便只有任他们宰割了。
事实上,这样的刀丝在江湖中并非仅见,可是其造价过高,比寻常刀剑更易损坏,除了金陵何家的大小姐,恐怕没几个人的荷包供得起如此昂贵的兵器。
对于这群琉璃影,芸双也是久闻其名,今日才得一见。只见他们瞬息间已把江叶航围在中间,手指上金色的指环闪闪发亮,鲜红的琉璃丝从指环中一根根弹了出来,拉得长长的,被指环的主人们相互拉动交缠,在阳光下一跳一跳,红得耀眼。
江叶航却似等候多时,笑道:“来得好。”身子忽然跃起。
何小钏跟着跃起,攻势如虹,琉璃影们则迅速拉紧刀丝,一根一根交错结阵在离地面三尺的高度。当江叶航落回地面的时候,他会发现已无法避开这些纤细而锋利的刀。而这些刀丝连在琉璃影灵活的手指上,又可以随意变换方位而不伤到他们的女主人。
江叶航身在半空仍不忙出剑,只是旋身暂避何小钏的锋芒,然后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扬起,竟然洒下了一把石子。石子尖啸着飞下去,一颗颗打在连着红色细丝的指环上。这些被戴在手指上用来操纵刀丝的指环由精铁打制,倒也相当结实,可是石子势头极劲,撞在指环上声音沉重,仿佛将骨头也震断了一样。有三四个指环应声碎裂,从手指上脱落,绷紧的刀丝顷刻委顿在地。被打中的琉璃影们只觉手中剧痛,却见半空中何小钏剑芒破风,正直取江叶航心口。
长剑滑出皮鞘,自下而上直扫,弹开何小钏的攻击。同时借力下坠,没等刀丝的主人们回过神来,江叶航便稳稳落在刀丝阵破开的缺口中。何小钏身子被弹开,飘然落在阵外。琉璃影们才算知道对手厉害,不敢再托大,忍住疼痛,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与江叶航缠斗起来。
江叶航一人一剑,翩然穿梭在血红色的刀光中,对手虽多,他却颇有余裕,进退腾挪间衣袂飘飞,洒然自若。芸双极为尴尬地立在一边,看这一群人缠斗,心中知道何小钏既然动用琉璃影,便不再是简单的比剑,而是生死较量。她实在无法事不关己地旁观下去,可是事实上,在这种情形下又实在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不过——芸双暗自微笑起来:如果对手是这些琉璃丝,也许自己恰好可以帮上一点儿忙。她根本没去细想为什么要帮忙江叶航,便俯身下去从皮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鞘上烫金的漆有些剥落,手柄处缠着的皮绳却被磨得发亮。无论怎么看去,这都是一把古老而普通的匕首,可是当匕首从鞘中寸寸滑出,森然的寒气也随之流溢出来,逼退了仲春时节的暖阳,空气中仿佛结出片片寒霜。
“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当十三岁的芸双第一次见到这把匕首,就如此感叹道。
父亲圆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我虽是个开钱庄的,在旁人看来只是满身铜臭的商人。但年轻的时候也爱附庸个风雅,收集些奇珍异品。什么鸡蛋大的珍珠啊,价值连城的玉器啊,前朝宫里流出的瓷器之类,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的。只是后来送人的送人,破损的破损,也没剩下几件了。唯有这削铁如泥的匕首,总算可以防身,也就一直带在身边。如今你也是大姑娘了,家中只你一人习武,我就把它送给你。你随身带在身上,万一遇到什么,说不定可救你一条小命。”
“这怎么行!爹留在身边吧,爹不会武功,更需要防身。”小小的芸双摇头。
父亲摸摸小芸双的头,将匕首放到女儿的手上:“爹有赵师傅他们保护,不会有危险。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偏又天天想着闯荡江湖,到时候孤身在外,没有人帮你,有了危险也只能靠你自己。你带着它,就当爹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罢。”
从此这只匕首就一直被芸双带在身上,偶尔拿出来看一看,却到底没什么机会使用。不过,就连芸双的师父看过之后也连连赞叹,说是此物之锋利平生仅见,大概世间没有它切割不断的兵器。
如此匕首,若是交给江叶航,这些烦人的琉璃丝大概可以全部切断了吧。芸双没有任何犹豫,高喊一声:“江公子,接着!”将匕首滑回鞘内,飞掷出去。
第19章 十八、坠落
何小钏正苦于快攻不能得手,渐渐气力不接,听到芸双的喊声疑惑地抬头。她的位置离芸双最近,此时只见一把不起眼的匕首飞了过来,虽不解其意,仍然下意识地腾空跃起,抓向匕首。
谁知双脚刚刚离开地面,便听得几声尖啸,原来是芸双掷出匕首之后,又掷了一把暗器出来,来势比匕首更快,目标正是何小钏。何大小姐来不及细看,急忙扭身挥剑击飞暗器,再抬头望时,匕首已稳稳接在江叶航手中。无奈地看向地下,原来方才飞来的“暗器”又是几颗石子。
看到江叶航将匕首握在手中,芸双又道:“用这个割断,那些刀丝!”
江叶航微微一笑,凝目捕捉那些晃动的红线,匕首出鞘抬臂挥出,果然一根琉璃丝顷刻断裂。“好锋利!”他笑着赞叹。琉璃影们见状一愣,虽然琉璃丝并没有坚韧到不会断裂的程度,但是如此轻易断掉,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何小钏咬咬嘴唇,忽道:“把那小姑娘也拿下!”
正在此时,一声闷响轰隆隆自远及近,整个大地震颤起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惊愕四顾,却只见砂石在地上簌簌跳动,花田里金黄的花瓣扬起来,被卷进风里,上下舞动。
“这是什么?”震颤越来越剧烈,芸双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她踉跄几步,试图寻找平衡,脚下却剧烈一颤,整个人跌进一个怀抱里。芸双刚刚反应过来这是江叶航及时赶到拉住了自己,下一个瞬间,脚下的大地裂开,几条交错的裂缝倏然张大,风倒灌进去,仿佛是怪兽张开的嘴,将要吞噬掉阳光下的一切。
黑洞恰好开在芸双和江叶航脚下,随着沙土扑簌滑落,洞口越来越大,眼见芸双和江叶航无可幸免地要坠入黑洞之中。而何小钏和琉璃影们则恐惧地向后退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江叶航松开芸双,跃身而起,一把抓住何小钏。何小钏刚要挣扎,脚下土地一松,再无借力,亦被带着坠落下去。
身体在不停的坠下去,坠下去,芸双下意识地去抓住些什么,可是伸出手去碰到的全部是崩塌的沙土。最后一次抬起头,头顶是漫天红土和飞舞的花瓣,一片诡异的橙黄。她转过头努力想去寻找江叶航的身影,却在下一个瞬间跌进了无边的黑暗。“死掉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最后,芸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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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自朦胧中一点点清晰起来,芸双猛然睁开眼睛。浓重的黑在眼前无穷无尽地铺开,触目没有一丝光亮,也无一丝声息。芸双想拿个火折子出来点上,却想起自己身上哪里有什么火折子。
正茫然间,忽觉脖颈一凉,寒气逼人的长剑已抵在离喉咙不远的地方,耳边是何小钏冷冷的声音:“不要动。这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嗯?这不是你准备的陷阱吗?”芸双只好听话不动,心中却很是疑惑。
何小钏沉默了一会儿,又大声说道:“姓江的,阮姑娘在我手里,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呲”的一声,火光亮起。无尽的黑暗被温暖的光芒取代,火光把江家少主的侧脸映得柔和,他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简洁的棉布衣衫纤尘不染,火折子举得高高的,看也不看何小钏一眼,而是慢悠悠地四处打量。
芸双随着他的目光打量开去。这是一间石室,空旷而潮湿,墙角生着深绿色的苔藓,地上落着厚重的灰尘。只有屋子正中立着的一尊半人高的佛像,倒像是刚刚放在那里的,新得扎眼。石室的四角嵌着石座油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没有离开分毫,芸双听到身后的何小钏惊讶喊道,“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可是……洞口呢?”
的确,芸双抬头看看天花板,和四壁一样都是由四方石块垒成。很显然他们是通过某个机关掉进石室的,而现在机关已经关闭,只有看起来非http://87book。com常坚固的石壁,一个出口也没有。
点亮四盏油灯,熄灭火折子,江叶航终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何小钏:“你倒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可是能否请何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挑选的地方,脚下会有一个大洞?”
“明……明明是你做的陷阱,拉住我害我掉到这种鬼地方的,不就是你吗?”何小钏愤愤不平。江叶航微微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理她,他开始细细察看石壁,似乎想找到打开石室的机关。
何小钏生了一回气,想起相斗的地方是她自己选的,好像的确赖不到别人头上。反倒是江叶航确实有怀疑她的理由,所以才会拉她下来吧。她抿起嘴唇,心中默默思量,也不再说话。
“喂,你准备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吗?”见身后的人一直没动静,芸双苦笑一下,无奈地打破沉默。虽然芸双并不认为何小钏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但是被人拿剑架住脖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而那个可恶的江叶航,竟然像没看到一样,神态悠然自若。
“你们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只好对不住了。”何小钏竟然笑了一下。
听到她们的对话,江叶航总算转过头来,对何小钏笑道:“是你要杀我,我暂时还没有杀你的打算。你的打手们还在外面,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说不定还要着落在你身上。所以何小姐暂时不用担心。而且——你挟持阮姑娘是没用的,你根本不会伤她。”
何小钏板住一张俏脸,瞪视江叶航。而后者悠悠一笑,又转过头去敲打起墙壁。芸双忍不住道:“何小姐,我们还是先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吧。”
“哦,原来你也知道她和……”看到江叶航颇有深意的表情,何小钏恍然大悟,话说到一半却陡然收声,然后轻叹一声,将佩剑收回鞘内。
三人在室内仔细察看一番,又跃上去检查过天花板,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三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石室中心的佛像上。
簇新的铜制佛像放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太过显眼,就好象在说“来调查我吧”一样,反而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江叶航独自走上前去,抬手在铜像上拍了拍,略一迟疑,双手握住铜像底座,微微用力。“咔啦”一声响,佛像同意料中的一样被推动了。
何小钏情不自禁退后一步,芸双却正在走神。她在想何小钏方才只说了半句的话,“原来你也知道她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江叶航说何小钏不会伤害自己,何小钏就果真把剑收起来了?
正胡思乱想时,忽见江叶航回过头来,望着她似笑非笑:“小心些,也许会有暗器飞出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发呆吧。”
芸双纵起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也后退一步,小心戒备。江叶航这才继续推动佛像,“咔啦啦”机关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最后汇聚成一声巨响,尘土轰然扬起,墙壁一侧豁然打开一道暗门。门很矮小,勉强可供一人出入,望进去黑黢黢的,不知里面有些什么。
没有暗器,没有被发动的机关,巨响之后一切回复平静,飞舞的灰尘又缓缓飘落回去,落地寂然无声。三个人互相望了望,也许是觉得太过顺利,眼神中反而都有些讶然。
芸双首先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暗门边,小心翼翼向内张望。江叶航跟在后面,再次点亮火折子向门里照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火光照不远,路的尽头是浓墨样的黑。
“这会通向哪里呢?”芸双轻声自语。
“进去看看便知,我走最前面。”江叶航上前一步,抬起左手拍了拍门框。
何小钏也探头望了一眼,忽然道:“我不去。我留在这里,琉璃影一定会来找我。若是跟你们走了,门自己关上,就回不来了。”
江叶航查找一番,确实没发现从另一侧打开门的机关,他又仔细看了看这道暗门,道:“这是一道石门,的确坚硬。”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接道,“不过阮姑娘这把匕首削铁如泥,要一直挖到地面也许有些勉强,这一道石门大概拦不住我们。”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所以何大小姐尽管放心跟来。坦白说,我们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你可是想杀我的人,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不大放心。我想,从何小姐的角度,也不愿意独自留在这里吧?”
“啊……是我的匕首!我差点忘了……”芸双拍拍自己的脑袋。
江叶航无言对她笑笑,又把匕首收进衣袖:“待出去以后再还给姑娘。”
虽然明白自己的匕首也许会派上用场,放在江公子那里可能更加合适,可芸双还是对他理所当然收在自己袖中的行为极为不满,鼓起嘴巴瞪了他一眼。江家少主却好似并未留意,目光从芸双肩头跃过去:“何小姐,请你走中间。”
三人走在低矮的通道里,时常需要弯腰低头才能通过,好在通道并不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走到尽头。那是又一道石门,看去与之前那道并无二致,江叶航伸手在门的四周摸了摸,轰隆一声,门就无阻碍地打开了。
亮光通过渐渐打开的门照进通道,芸双发出一声低呼。之前她猜测过,门后也许是和方才一样的石室,也说不定有雪亮的刀剑可怕的对手在等待他们,可眼前却是出人意料地,与狭小的通道完全不同的开阔景象。那是由八根木柱撑起的广阔空间,四壁悬挂的油灯燃着,将视野照得通透明亮。这样大的地方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圆桶或者瓷坛,高高低低摆放得错落有致。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醉人的香气,清冽甘甜。“酒。这里是个酒窖!”芸双上前两步,讶然四顾。
何小钏也走上前去打量着:“咦,藏的倒都是好酒。虽然未必比我家的藏酒多,但看起来也许比我家的酒更名贵些。谁会是这里的主人呢?”
三人绕着酒窖走了几圈,四处仔细查看,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何小钏很是失望,不住口地抱怨江叶航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水,又抱怨琉璃影真是没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拉住她。最后抱怨得累了,终于叹了口气,寻个酒桶掸掸灰尘,一跳坐了上去,晃着双脚:“找出口却找到这么个鬼地方,没有吃的不说,连清水也没有。难道还能拿酒当水喝?真是要把人渴死。”
方才半路遇到何小钏的时候已是下午,如今折腾了大半天,大概外面已经夕阳西下,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芸双也早觉喉咙发干,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她站在原地,徒然地望了望四周,大大小小的酒桶堆叠在一起,在这种时候看来是那么的沉重。忽然,她双眸一亮,对何小钏眨眨眼睛,笑道:“谁说酒不能当水喝?”
何小钏望着她怔了一会儿,张了张嘴,一下子酒桶上跳了下来!
第20章 十九、偷酒
于是,在这个古怪的酒窖里,发生了这样古怪的一幕:
两位正值妙龄的千金小姐在一大堆酒桶中间相对而坐,颇为“豪爽”地打开一坛酒,倾倒在从不知何处翻出来的大瓷碗里,浓郁的酒香弥漫出来。
虽然是自己提议,又是特意挑选了一坛最不值钱的,口味清甜的米酒,可是这样的场景还是让芸双不好意思起来。她犹豫了一下,实在是渴得紧了,硬着头皮喝了两口。以酒代水的滋味并不好受,烧得胃里微微发烫。不过待这股热气渐渐散入七经八脉,便开始觉得身子暖暖地,喉咙间也不再干渴难忍。
“江公子,你真的不喝?”发现江叶航远远望着自己微笑,芸双不觉脸上一红。这位江家少主远远坐在入口的地方,像是连酒味也不想闻到一样。
“在下生来体质异于常人,不可饮酒。”江叶航淡淡答道。
何小钏皱起眉头看他一眼:“果然江家的人就是古怪。”
江叶航一笑,也不去理她。却听芸双问道:“那,如果喝了酒会怎样?”
“我也记不得。大概是头晕目眩,疲惫无力之类吧。”
“原来想杀你不用那么费劲,只要给你酒喝就行了。”何小钏冷冷说道。
江叶航还是笑笑:“说不定是这样。”
“那你再坐得远些吧,小心酒气熏醉了你,本姑娘见机会大好,只好一剑把你杀了。”
“多谢姑娘提醒。”
芸双低头笑了笑,忽然觉得凉风阵阵,似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一晃。惊异之余抬起头来,身子还没站稳,手腕上一痛,脉门已被人扣住。
转过头,酒窖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手抓住自己,另一只手抓住何小钏。再一抬头,果然房顶一角开了个小口,有长绳从小口中垂下来,看来此人便是从那里进来的。可若是如此,此人身法简直迅捷无声得匪夷所思,从打开通道到一举制住两个姑娘,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不要说芸双,连江叶航都没能及时察觉。
“总算抓住你们了,偷酒的小贼!”那人嗓门很大,十指似铁箍般紧紧扣住两位大小姐的手腕,“咦,竟是两位小姑娘?”
“什么人?放开!”何小钏惊怒。
那人眯起眼睛盯着何小钏明艳的面颊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看芸双,点头赞叹:“如今的年轻人,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来偷酒喝。我这老人家果然是跟不上时代了。”
芸双这才有机会仔细看来人的面容,一看之下惊道:“啊,是扬州城外的那位……”
“嗯?你认得我?”
“不知前辈姓名,只是在扬州城外偶然见到前辈风姿,连沈园的三公子也留不住前辈呢。”
“唔。”那人果然是曾在扬州城外出言讽刺沈家,又飘然而去的出世高人,四十岁左右,粗布麻衣,宽袍大袖。一张方脸上已开始显出岁月的沧桑,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倒是清亮有神,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这人听了芸双的话,歪着头想了一下,笑道:“沈家的小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