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曲成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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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诸人皆是一愣,眼看着一团火红闯了进来。只见何小钏杏眼圆睁,也不管厅上全是客人,直直向着莫含冲去。莫含也顾不得江叶航了,身形一荡飘开去,口中说道:“我才不过去,一定没好事。”
何小钏也不多话,刷地一声握剑在手,明晃晃向莫含刺过去,她出手本就迅捷,转瞬间已攻出数招,皆被莫含避开,又怒道:“不许跑!我找了你几天,都被你躲过去,今天却是不能了!”
莫含脚下不停,一边避过森寒剑锋一边无奈道:“不跑?不跑身上就被你戳出几个窟窿来了。小钏姐,我没得罪你吧?”
“没得罪我?那我问你,在扬州城的时候,你是在哪儿找到的乞丐,骗我说爹爹来抓我回家了?”
莫含苦笑:“那紫玉珠串还不够赔罪吗?我叫顺儿送去的,小钏姐没看到?”
“赔罪?赔罪你怎么不亲自来!还有,那个贺敬山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由着他欺负我,还不该打?”
莫含唇边的苦笑更深了:“这就没道理了,我怎知他会去惹你?况且他是武林前辈,又不归我管教的,你找我也没用啊。”
这姐弟二人一来一往对答得快,身法更快,转眼一个跑一个追,已堪堪在前厅绕过两圈,看得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见何小钏不依不饶,莫含忽然笑道:“小钏姐,我这几天实在忙,不是有意躲你,你稍安勿躁,看这里还有客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何小钏身形顿了顿,瞥一眼江叶航,又瞥一眼吴桥,撇嘴道:“客人?他们算什么客人,亏你还给他们奉茶,若是我,直接乱棍打出去。”
吴桥自进到何家之后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笑出声来,看着何小钏好笑道:“那你又算什么主人?举着剑喊打喊杀,知道的当你是金陵何府大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山寨的山大王呢。”
这个姑娘他见过好几次,娇蛮俏丽,脾气火暴,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可是偏偏让人无法认真跟她生气。此时见她提着剑闯进来,虽然听不太懂她嘴里说的是什么,却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不少,觉得有趣又好笑。吴桥这话刚一说出来,就看见父亲转过头瞪他一眼,他也不以为意,仍是笑着把话说完了。
果然何小钏鼓起嘴巴道:“这是我家,我是什么样子要你管。倒是你,谁允许你到我家来的?出去出去。”一边说,一边把剑一扬,又向吴桥刺去。
吴桥笑道:“哎你怎么逮谁刺谁啊?剑可不是这么玩的吧。”他坐在椅子上,头略略一偏躲过这一击。何小钏回转剑尖,再一次攻向吴桥,忽然觉得手上一麻,长剑已然脱手,丁当一声落到地上,又惊又怒地回头,才发现手腕已被江叶航紧紧抓住。
何小钏一声“放手”还只滚在喉咙里时,江叶航便淡淡松开了手:“何大小姐要玩闹还是去找令弟吧,吴桥他没时间奉陪。”他又瞥了莫含一眼,吐出两个字来:“告辞。”
莫含原本斜倚在门边看着,见江叶航又要走,连忙说道:“江公子就多住上几日吧,客房在下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江某跟何家的人没什么好计议的。”
莫含拦在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收起笑容,“江公子若执意向伯父寻仇,何钦是伯父的子侄,无法坐视,只好先来领教江公子高招。”他顿一顿,叹了口气,眼角却又漾出丝丝笑意来,“江公子今日杀了何钦,从此你要做什么自然没人拦得住。不过公子也要小心,不要连伯父都没见到,就丧命在此,那也太可惜了。”
墨色双眸映出眼前年轻人清秀面容,他刚才淡淡下了一道事关生死的战书,可是无论怎么看上去,这长身玉立的男子都还是平和雅致,没有一丝一毫杀意。江叶航忽然觉得很有趣,唇边也凝出一丝笑:“好。那么,你的剑呢?”
迎着他的目光,莫含微扬起头,也在打量着江叶航。江家少主,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相见。这个人有着相当秀逸的眉眼,微蹙的眉尖自方才起便透出压抑的怒气,可是自接受了自己的挑战之后,他整个人立时平静下来,幽黑的眸子秋水般沉静,带着审视的味道,唇边隐隐笑容里藏着的寒凉杀意,让莫含莫明地后背一阵发凉。
低低一笑,莫含侧过头,一边的何小钏早已把自己的剑从地上拣起来,与莫含对望一眼,倒提长剑抛给莫含,道:“钦儿,好好教训他。”
反手接过剑,莫含手腕一翻,剑尖点地,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江公子出剑吧。”
话音未落,一道疾风凭空而起,月白色的身影似白虹贯日,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风带着刺耳的鸣响卷向莫含,剑光摇曳化作万千光斑,似一张天罗地网,杀机四伏。莫含唇边笑容不变,身形一矮避过锋芒,剑尖侧挑,斜斜挥出。
这是莫含第一次出手。像清风温柔拂过田野,将对手剑光里的万千光斑点点吹散。剑芒擦着江叶航衣角而过,看似随意却又精准锐利的无懈可击,江叶航冷笑,剑势一变,手中寒光暴涨,卷起的风里裹着千年坚冰的彻骨寒气,将莫含从头到脚笼罩起来。
莫含不敢掠其锋芒,退了两步。
吴桥在一旁观战,严峻的面色微微松动,何五公子名不虚传,他很强,但未必是叶航的对手。他小小舒了口气,握着剑柄的手掌微微沁出汗水。拜访何家之前,他们已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不管怎样,他的职责是不能让叶航出事。
他这样想着,再次集中全部精神观战,却忽而听到一个清脆声响陡然炸开,带着长剑龙吟般震动的余音,一波一波荡漾开来。
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惊,再定睛看时,场中二人已蓦然停手,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滩水,茶碗的碎片被炸得到处都是,摔碎了一半的碗盖还兀自骨碌碌滚动着。
江叶航和莫含的衣襟也溅上了几滴茶水,但是二人都没有在意。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芸双现在摇摇晃晃地站着,不知为什么双颊晕红,眉尖紧蹙,大口喘着气。好象只是站在那里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喘息几下才将呼吸调整平稳,从牙缝里奋力挤出几个字来,声音不大,却用尽全部力气:“你们……你们够了吧!”
说完身子一晃,软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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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双没有失去意识,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混乱模糊。头疼得快要裂开了,身上很热,一丝力气也没有。她听到父亲和何小钏在叫自己的名字,听到莫含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在吩咐什么。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有人把她抱起来了,红色的长裙,是何小钏?
芸双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头抬起来一点点。她看到何小钏正抱着自己快步走着,莫含走在最前面,旁边是父亲和荷卿,以及分不清是谁的一大群人。她咬牙忍着一波一波袭来的眩晕,费力地扭过头去,终于看到了她想要找寻的月白色身影。
他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手中长剑垂地,一动也不动。但是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明明隔了那么远,眼前早就一片模糊了,可芸双清晰感到那目光中的惊惶与痛惜,那么强烈的,仿佛穿透千山万水也能灼伤她似的。
怎么可能呢。芸双轻轻笑了,他是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自己只是伤风而已,哪里值得大惊小怪呢。一定是看错了吧。
可是,他们不再继续打了,真好……
芸双微笑着闭上眼睛,一头跌进柔软的黑暗里去了。
第37章 三十六、退婚
芸双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什么时辰,不过窗外的阳光还好好地铺洒进来。应该没有睡太久吧,芸双眨眨眼睛,忽然坐起身,吓了身边的阮掌柜一跳。
“爹,江公子和莫……何公子呢?”强忍着剧烈的头痛,芸双急急地问。
“别担心,他们没有再打了。叶公子答应暂且住下,何公子安排他们住在何府的别院里。”阮掌柜扶芸双重新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也不说,只管硬撑呢?不过大夫来看过了,只是伤风,没什么大碍。方才是急火攻心,才晕倒了。大夫说你身体底子好,睡上一天就没事了。”
“现在什么时辰?”芸双把脸半埋进软软的被子里问。
“刚过正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见芸双摇摇头,阮掌柜坐在床边叹口气:“你呀,那两个孩子打得虽凶,可是身边这么多人,哪里就真闹出人命来了?也至于你急成这样。”
芸双心中一沉,摇头道:“爹,你不懂的,他们……”
“好好,我不懂。总之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别多说话,再睡一会儿吧,爹陪着你。”
当夜。
芸双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热度已经退了,喝了些米粥,整个人也恢复了几分精神。何小钏和荷卿来看过她几次,除此之外,不管是江叶航还是莫含,都没有露过面。
此时芸双半倚在床上,没什么睡意,见父亲坐在旁边拿一卷书闲闲翻着。她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爹,芸双有件事……想对爹说。”
阮掌柜放下书看着女儿,见她双颊飞上两抹嫣红,嗫嚅道:“关于,何家的亲事。”
阮掌柜笑了:“你已经知道了?说起来,何家上门的时候,把爹吓了一跳……”
“爹。”芸双咬咬嘴唇,打断父亲,“爹答应过,给女儿定亲会问过女儿的意见。这话,如今还算数吗?”
“怎么不算数?算数的,爹还没正式答应他们呢。那,双儿的意见是?”
芸双深吸一口气,这件事,终究是不能拖下去了。尤其是知道莫含的真实身份是何五公子之后。
“请爹帮女儿将亲事回绝了吧!”
烛光摇曳,爆出一声轻响。以为父亲会惊讶,或是会刨根问底,可是芸双等了半天,抬眼望望,看到的却是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
“爹?”芸双忍不住道。
“双儿,你实话告诉爹。”阮掌柜伸出手拍拍女儿的肩膀,“是不是因为江叶航?”
“爹怎么会知……”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面上的红晕更浓了。
阮掌柜咧嘴笑了笑:“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嗯……”他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老天爷的安排,不信也是不行的。”
“什么老天爷的安排?”芸双没听懂。
“没有什么。”阮掌柜对女儿笑笑,“既然如此,爹知道了,明日去帮你回绝了就是。”
想不到父亲答应得这么爽快,芸双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眼皮便渐渐沉重起来,坠入梦乡之前,最后一抹意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莫含,对不起。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只会更加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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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主人何彦风,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翻阅家中帐册。
何府坐落在钟山脚下,占地很广,依山而建,何彦风现在住的这个院落位于何府深处,也是可以俯瞰整个府邸的最高处。因来往不便,家中人等闲不会过来,何彦风正是看中这里的清静,处理事务或者闭门练功,少人打扰。
江家的人住进何府,何彦风已经知道了。其实原本按照他的意思,那姓江的小子只是个晚生后辈,既然有胆量对自己下战书,那么什么也不做,等他来就是了。可是对于这件事,钦儿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钦儿这孩子,是何家这些小辈中最得何彦风赏识的一个。可惜那孩子性格过于散漫,对家中繁杂事务一概没有兴趣,只喜http://87book。com欢四处游山玩水,或者是在声色场中厮混,何彦风勉强不得,也就由他去了。可是对于江家的事,何钦却一反常态很是上心。江家重出江湖的消息刚传过来时,何钦身在千里之外,就连续写了好几封信回来,希望伯父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何钦想要做什么,何彦风心中也能了解个八九分。如果是何彦风自己,大概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渐渐老了,何家总归要交到这些孩子的手里,而小辈们有小辈们的想法,也许正像钦儿说的,这件事既然迟早要有个了结,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呢。
何钦有他的道理,何彦风明白这一点,也就放手让他去做了。既然这几天江家的人住在这里,何彦风决定暂且不离开自己的院落,免得不小心碰上面,扰乱了钦儿的计划。
门被轻轻敲了两声,大概是茶水送来了,何彦风应了一声:“进来。”
莫含亲自捧着茶盅,轻步走进来,恭敬呈给何彦风,道:“伯父,请用茶。”
何彦风抬眼见到是他,眼中先有了笑意,接过茶却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这是又有什么事了?”
莫含一笑:“伯父明察秋毫。钦儿确有一事相求。”
“说吧。”
莫含很难得地犹豫了一会儿,才咬咬牙说道:“请伯父允准,将钦儿的婚事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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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答应了芸双,可是到底该如何开口推掉亲事,实在让阮掌柜颇费思量。江南两大世家之一的何家主动与阮家联姻,他们看上的绝对不是芸双的才貌,而是阮家信祥钱庄的财力,甚至是……
阮掌柜皱起眉头,时光一眨眼间流过二十个春秋,而当年的爱与恨还在某个角落顽强生长,长叶开花,不知会结出怎样的果来。
苦思了一个晚上,终于编出个尚且说得过去的理由,阮掌柜由一个垂髫小童带着,走了好http://87book。com久才来到何彦风独住的院落。犹豫好http://87book。com久,才期期艾艾地说明来意。
出乎意料的是,何彦风的脸色未必比他好上多少,也是一脸难以启齿的暧昧。更加奇http://87book。com怪的是,在阮掌柜兜了大半天圈子,总算将“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这半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何彦风那诡异的表情消失了,还在唇角挂了个明朗的笑容,满口答应下来。
就像是蓄满力气的一拳挥在软软棉花堆里,回去的路上,阮掌柜还是觉得浑身轻飘飘地,完全摸不到头脑。
迎着晨露与鸟鸣,芸双走在何府庭院蜿蜒的小路上。
阮掌柜从何彦风处回来时,带给芸双一个太好的消息,将她连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连风寒也似乎完全痊愈了。
穿过游廊,越过浅溪,绕过凉亭,春日阳光灿烂欢畅。芸双只觉得身体轻得快要飞起来,双脚不知不觉越走越快,简直是要向着心中的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江家的人暂住在何府最西边的听梧院中。这里环境清幽,临着一弯小湖,独立成院,因何五公子吩咐何家人不可随意上前打扰,是以芸双这一路上除了啁啾鸟鸣和潺潺水流,耳中便只听到自己跃动的心跳。
院门半掩,触手沉重,缓缓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清幽院落,两株高大的梧桐树洒下绿荫遍地,浓荫深处是一座二层小楼,粉墙青瓦,有绿色藤蔓顺着砖墙蜿蜒而上,几扇轩窗敞开着,似乎还透着几丝古雅的香气。
梧桐树下转出的月白色身影让芸双微微一愣,江叶航站在树荫背后,阳光班驳,洒到他身上零零碎碎,竟变得寒凉如水。阳光有些刺眼,芸双微眯起眼睛,还未看清他的表情,耳中便听到冷冷的一声:“你来做什么?”
微一迟疑之后,芸双还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江公子,我有件事想告诉……”
“阮姑娘。”他冷冷打断,毫不在意芸双的惊疑目光,没多少起伏的音调淡淡回荡,“你还是离这里远一些为好。否则,在下恐怕,无法保证阮姑娘平安无恙。”
身子一僵,笑容凝结在脸上,芸双终于看清,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不出悲喜的双眸沉静如水,亦深不可测。
“江公子……”她定定望着他。
“如果,在下现在挟持了阮姑娘,你猜何五公子会不会变得比较好对付一点?”他的声音很淡薄,敛着一丝嘲讽和冷漠。阳光下,芸双明亮的面容瞬间苍白下去。他缓缓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踏着浓荫,似一朵飘然白云,走进深处的小楼里去了。
门无声被关上,再也没有打开。良久,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几片粉红的花瓣,轻轻落在芸双的衣襟上。她终于收回目光,垂下头,拈起两片残香托在掌心,出了一回神,才轻轻说道:“你挟持我?”
她一扬手,任花瓣飘进泥土,再一次抬头望着小楼紧闭的门扉,竟淡淡笑了,“那怎么会有用呢,谁会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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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听梧院外的小湖边,芸双秀眉紧蹙,非http://87book。com常认真地思考着什么,认真到没听到吴桥那轻快的脚步声。
“阮芸双?你坐在这儿干什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吴桥脸上仍然挂着招牌式的爽朗笑容,却忽然一皱眉,“是不是吃了闭门羹,哎,不会是叶航把你赶出来了吧?”
芸双无奈瞥他一眼:“我以为你们江家的人都不会理我了呢。”
吴桥立刻明白了,走过去在芸双身边坐下,看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为难,想了想才道:“你别难过。叶航他是被我爹骂了,说他为了你,天大的事都抛在脑后,对不起故去的老爷夫人,也对不起江家所有人,说得特别严重。其实叶航他……”
“我知道。”芸双低着头,闷声打断他。
吴桥一愣:“你知道?你知道我爹骂他?”
“不是。”芸双冲他一笑,“我知道,那不是他的心里话。其实就算吴叔不骂他,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余力再顾及我了。对他来说,复仇才是最重要的事啊。”她又皱起眉,含着隐隐忧虑:“何况,已经是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候。”
吴桥愣愣地看她一会儿,半晌才苦笑道:“叶航他从小就是被老爷和我爹这样教出来的,整天除了练武就是学这个学那个,仿佛叶航就是为了复仇才活着似的。搞得他那个人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不是的,其实他很有趣啊。”芸双想起此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跟她开玩笑,偶尔流露出孩子气,会耍赖骗人,会带着她偷东西。只要想到这些,芸双唇边就挂上一丝浅笑。可是很快,这笑容就被收敛了去,换了副沉郁神色,芸双轻轻道,“可是我知道,一天不能复仇,他便一天没有未来。”
吴桥接着发愣,终于笑着挠了挠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我还来劝你呢,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了解叶航似的。对了,你身子可好些了?昨天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叶航也真是的,你还病着,就忍心这样把你晾在外面。”
芸双笑笑:“已经没事了。哪有那么娇弱啊。”
“哎,昨天不知道是谁当众晕倒的,还敢说不娇弱。”吴桥扬扬眉毛。
芸双冲他做了个鬼脸,目光相接,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