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曲成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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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进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老者问。
“今天比剑输给四哥,让于师傅骂了一顿。孩儿气不过,约了四哥明日再比,吃过饭想着再去练一会儿剑,不知不觉就迟了。”
“哼,临时抱佛脚,又能有什么用了。”老者语气里倒没有责备之意,“说吧,有什么事?”
“……”少年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伯父,垂下眼,“今天来的那个人……”
“嗯。”老者捋着胡子,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比起钦儿也不遑多让,就知瞒不过你去。你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是,伯父。”少年得了鼓励,抬起头来,目光清亮,“如果孩儿没有猜错,那人应该来http://87book。com自扬州江记钱庄。据孩儿看,此人身手相当了得,我们兄弟几个,说不定只有大哥和五哥能与他一较高下。孩儿听说江记钱庄连灭青刀门等三派,出手的都是一个年轻少侠,以身手来看,说不定正是此人。”
老者满意的点头:“还有吗?”
“江记钱庄的人上门拜访,自然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当年的旧事伯父虽然很少跟孩儿提起,但是伯父和江君夜的关系,孩儿还是知道的。孩儿想,江家此番来人,只有两种可能,叙旧,或者算账。”
“哦,是吗?”老者微笑起来。
“可若说是叙旧,江家少主没有亲临也就罢了,连今天来的那位少侠也对伯父颇无敬意,太过不像。”少年继续侃侃而谈,“至于算账……伯父,孩儿斗胆,当年江家出事,与我们家道复兴的时间,恰好吻合……”
老者伸出左手示意少年不要再说,笑道,“我知道这个疑问在你们这些孩子心里藏了许久,只是我不提起,你们也不敢问。”
老者挺了挺背脊,坐得端正:“钰儿猜得不错,今天那个孩子上门来,是替他家少主,向我下战书来了。江君夜的儿子,很好。有几分其父的胆色。”
“战书……什么时候?”
“……五月初五,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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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府,夜已三更。
胖胖的余掌柜只带了个拎着食盒的小厮,走在深夜无人的街市上。若是平日里,这个时间余掌柜早已拥被而眠了,但此时的余掌柜倒是丝毫没有困倦的样子,反而心中满是焦急。
说起来余掌柜的顺天布行,与扬州城的兴威镖局合作也不是一遭两遭了。这一次杨震庭亲自押镖,今日下午抵达九江,余掌柜本来是满心欢喜,收了货就安排在酒楼设宴,准备好好招待杨大当家和兴威镖局的各位兄弟。谁知杨大当家却在路上染了风寒,不过在席上略饮两杯,就回去休息了。
余掌柜担心杨震庭的身体,散了宴席回家,便叮嘱家里的老婆子熬上一锅祛风寒的生姜苏叶粥,又翻出一支百年老参来,打算亲自给杨当家送去。
而与此同时,兴威镖局落脚的客栈,几个黑衣人正趴伏在二楼客房窗口,毫无声息地捅开薄薄的窗纸,将迷香的气味散在房间的空气中。
一炷香之后,几道黑影慢慢从客房窗户垂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扛着大大的麻袋,看上去相当沉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行动的无声与迅捷。如水的月光之下,几道黑影甫一落地,就融进无边的夜色里,不知所踪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的墙根下,余掌柜和小厮紧紧贴着墙壁站在屋檐笼罩的阴影里,睁大的双眼写满惊恐……
*******
一大早,杨老爷子在九江离奇失踪的消息,像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杨府上空。
“事有蹊跷,说不定有陷阱在等着我,可我别无选择。”杨少镖头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身形依然挺拔,丢给芸双一句“替我照顾荷卿”,就匆匆向九江出发。离去的马蹄急促敲醒晨雾里的扬州城,也敲得芸双心头乱作一团。
芸双没想到本该充满重逢喜悦的扬州之行会变成现在的模样,隐约之间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是巧合,说不定杨震庭失踪也与江家,甚至是二十年前的事脱不开关系。可无论芸双多么想去找出真相,理智还是告诉她,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只是好好陪伴在荷卿身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然后是一连两天,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季节总是飘着雨,淅淅沥沥像是人的心情,潮湿而沉郁。芸双坐在长廊尽头,仰头看雨水从房檐滴落,被四方院墙围起的天空塞满铅灰色的云,只有西方一角露出些许苍白的亮色。
一个小丫鬟路过,随口说道这里太冷,怎么不进屋去坐,芸双笑说不冷,丫鬟也便笑笑走开。那个粗心的丫鬟没有发现芸双脸上闪过的慌乱,芸双松了口气,她的右手一直紧紧扣在胸口,一封今天早晨出现在她枕边的信现在就藏在那里,因按得太紧而微微发烫。
“今日戌时,西门城隍庙,告知二十年前原委。”
信上只有这句简短的话,和同样简短的署名:“维扬,江。”芸双叹了口气,她并不知道这封信是真是假,可是显然,写信的人非http://87book。com常了解芸双在想什么。
整个早晨芸双坐在这里,想了无数理由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去。可是心底有个声音总是突破重重阻碍破土而出:去吧,你想知道的真相就在那里。
第8章 七、夜会
当晚,夜幕低垂,夜雨潇潇。
西门城隍庙离杨家不远,芸双这两天陪荷卿出门散心时见到过。那是一个很小的庙,有些破败了,泥像的彩塑剥落了不少,平时也少有人来。此时芸双正执伞站在城隍庙门口,她是在荷卿睡着以后溜出来的,那个时候杨府上下都是一片静寂。但事实上走到街上才发现,这个时间对于夜夜笙歌的扬州城来说,还正是歌舞升平的不夜天。
城隍庙就坐落在花红酒绿的长街背后,富商公卿的车马往来,举着伞打着灯笼的小厮跑来跑去,歌舞声和喧闹声一阵阵被风送过来。芸双愈发安下心来,怎么看这也不是个适合布置陷阱的场所。
推开门,入眼是一片浓重的黑。庙里没有灯火,就连神像面前本该燃着的长明灯也熄灭了。芸双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有人在吗?”却听背后一个声音答道:“在这里。”
芸双猛得回头,一名老者头戴黑色斗笠,无声地站在雨里。他帽檐压得很低,雨夜里看不清面貌,芸双却没来由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认识吗?”芸双试探地问。
“三天前刚见过面。”老者来到芸双面前侧了侧身,走进庙里。
“啊,你是江府里的……”芸双想起来了。
“江府总管,姓吴。”他淡淡说道,仿佛黑暗中也能目视一般,准确地点燃香案上的蜡烛,两团橘黄色的烛火摇曳,驱散了黑暗。然后他摘下斗笠,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烛光照亮他的脸,正是芸双在江府见过的管家,江叶航叫他“吴叔”的。芸双下意识的向庙门外望了一眼,吴叔见状冷笑道:“不用看了,只有我一个人。”
芸双脸上一红,吐了吐舌头,问道:“那封信是?”
“是我写的。没告诉我家少主。”吴叔面无表情。
芸双疑惑:“吴总管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二十年前的原委呢?”
吴叔沉默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如果不这么写,怎么能把阮姑娘你请出来?”
芸双一愣。第一眼看到吴叔的时候,她还十分确信这是场善意的邀约。可是联想到江家对杨家的敌意,和自己身处的立场,她才意识到也许自己是太天真了。心头一沉,芸双低道:“那么现在我来了,你准备做什么?”
“呵呵,姑娘不必紧张。我是好心提醒姑娘,杨家的事,姑娘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吴叔缓缓走向窗边,“江家只为报仇,不想伤害无关的人。”
“那你告诉我,杨伯伯和江家有什么过节?”
“姑娘可听说过金陵何家?” 吴叔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江南两大世家之一,当然听过。”
“那么姑娘可知道,二十年前,杨震庭曾经在何家手下做事?”
芸双低头想了想:“……杨伯伯创立兴威镖局之前做过什么,江湖上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可即便是这样,又与江家有什么关系?”
“金陵何家,便是江家最大的仇人。”吴叔淡淡说出的话让芸双惊异不已。
金陵何家,与钱塘沈家并称为江南两大世家,两个家族都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角色。虽然有人认为他们能获得如此高的声望,主要得益于两家殷实的家产,但事实上,这两家的子弟在武学上也有过人之处,几乎每一代都能走出名震一时的高手。
声名渐盛之后,两家便愈发谨言慎行,约束子弟,渐渐在江湖上颇闯出些秉公持正,义薄云天之类的侠名,很是受武林的推崇与信任。其中坐落于钱塘的沈家,更是绵延近百年的武林望族,听说江君夜当年白衣年少,于扬州城摆下七天宴席,隆重娶来的便是沈家的女儿。而与沈家齐名的金陵何家,虽然曾一度没落,但自三十年前重新崛起之后,声名也不在沈家之下。这样的家族,是江家的仇人?
吴叔见芸双神色不定,知道她不相信,接着说道:“姑娘大概听过二十年前江家隐退的经过,但是姑娘难道没有怀疑过,只凭青刀门那群宵小之辈,又如何能重伤君夜少爷,如何能几乎灭掉江家一门,逼得江家隐退二十年之久?”
芸双点点头:“这本是江湖上的一个谜。”
“很简单,重伤君夜少爷的不是青刀门,让君夜少爷抛下家业选择隐居的也不是青刀门,而是那个被人尊为江南两大世家,久享侠名的金陵何家。何家如今的家主何彦风,便是君夜少爷的同门师兄,而这位师兄从背后捅下的刀子,自然比外人锋利百倍!”
逼仄的小庙里安静下来,雨水敲打房檐,一声紧似一声。夜色沉沉,这场雨是越下越大了。
良久,芸双先开了口:“你们找上杨伯伯,只因为他曾经是何家的手下?”
“不是我们找上杨家,是杨家主动找上我们。”吴叔摇头,“所以我们才怀疑,杨震庭如今仍在供何家驱谴。”
“这和杨天磊告诉我的不同。”
“他为了拉拢你,自然是满口谎言。”吴叔挥挥手,“这些事情多说无益。吴某只想劝姑娘一句,杨震庭在这件事上扮演怎样的角色,我们自会查明,此事与姑娘无关,姑娘不需趟这场浑水。只要不做多余的事,姑娘和贵师姐,便都不会有事。”他说到最后,已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芸双一直低头听着,此时忽然笑了出来:“我的确是无关的外人,可我这样的外人,竟能劳烦吴总管你亲自劝说吗?”
吴叔扯动嘴角笑了笑,举起斗笠重新戴上,宽大的斗笠遮住他的眼睛,只听他说道:“我是个老人家,不懂年轻人之间的事。不过我终究是个管家,少主人会不会受哪个小姑娘影响,误了大事,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呐。”说完,他微微欠身,已是告辞之意。
“爹,你这样说未免不太合适吧?”窗外一人笑道,庙里两人俱是一惊。
吴叔先反应过来,干咳两声,喝道:“臭小子,还不滚进来!”
“哎,爹你可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跟踪您。要不是叶航非要叫我来,我才懒得出门。”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身形修长,一副与吴总管一样的斗笠已摘下来拿在手里,笑嘻嘻打量着庙里二人。芸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过去,那是个一脸英气的年轻人,看上去似乎比江叶航小上两岁,一双俊眉斜飞入鬓,双眸明亮迫人,唇边挂着的笑容带着开阔明朗的气息,让人想起雨后初晴的暖阳。
吴叔叹道:“少主……还是被他知道了。”
“你就是阮姑娘吧?”年轻人却不再理睬父亲,向着芸双点头致意,“我怕被爹发现,不敢跟得太近,只听到后一半,爹没对阮姑娘无礼吧?”
“放肆!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吴叔怒道。
“这也是叶航的吩咐。他让我跟着爹,留神些别让爹对阮姑娘失礼,惊吓到阮姑娘。”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吴叔哼了一声,索性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却见那年轻人毫无顾忌地把芸双上下打量一番,口中赞道:“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芸双脸上一红:“你到底是谁呀?”
“噢,我忘记了。”年轻人挠挠头,“我叫吴桥。是旁边那位总管大人的儿子。”
“少主竟会派你这混小子过来。只有你最会失礼。” 吴叔索性走到门边,“既然少主已经知道,我也无话可说,你们慢聊吧,告辞。”他丢下这句话,就自行走远了。
“呼,总算是走了。”听着老爹的脚步远去,吴桥冲芸双眨眨眼睛,“叶航让我告诉你,爹对你说的话,都不要在意。”
芸双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令尊叫我不要妨碍江家的复仇大业,这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吴桥笑得爽朗,“可是威胁小姑娘家,也太不地道。”
他顿了顿,又正色道:“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也不知道何家在背后捣什么鬼。阮姑娘你也要多加小心才好。”
芸双咬着嘴唇,从来到扬州城,一件件让人摸不透的事情接连发生,实在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好累啊,她想,疲惫地摇头:“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我们也一样。”吴桥鼓励似的笑笑,竟然还伸手拍了拍芸双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啊,人在江湖,哪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手中有剑,怕他什么!”
看着吴桥明亮的眼睛,芸双下意识握一握佩剑,剑柄上凸起的花纹硌得手心疼起来。从这一刻起,芸双才觉得,她是真的走进了江湖。
第9章 八、还是失踪
回到杨府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咿呀”一声推开木质的小门,芸双借着月光穿过园子里的花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房门口,却听到一串急促地脚步声,黑暗里看不清楚,芸双只好出声探问:“是谁?”
那人似乎没想到房门口有人,愣了一下,迟疑道:“是阮姑娘?姑娘有没有看到我们少奶奶?”
芸双听出来人是荷卿的丫鬟铁杏儿,回答道:“怎么,荷卿不在房间里?”
“是啊,哪里都找不到。”铁杏儿急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明明服侍少奶奶睡下了的,刚才一觉醒来想着过去添些热茶。谁知进屋看到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少奶奶却不见踪影。我还想着怕是出去散心,一会儿就回来,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我又不敢声张,只好来找姑娘。阮姑娘,这可怎么办?”
芸双暗暗心惊,皱眉道:“什么不敢声张,还不快把大家都叫起来,点上灯四处找找。”
铁杏儿不停点头应着,又跑开了。
深夜的杨府亮起一盏盏灯,下人们奔走呼唤,却全无收获,几个小厮打着灯笼出门去找,一时间也没有音信。芸双来到荷卿的房间,房间整洁干净,门窗关得很好,没有丝毫异样。芸双叫铁杏儿来检点了房里的东西,没有少什么,也没有多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仿佛荷卿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三更半夜,荷卿会去哪呢?
“荷卿可曾夜里单独出过门?”芸双问铁杏儿。
“从没有过,少奶奶从来是很早睡下。而且,少奶奶出门一定会告诉我的呀,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铁杏儿焦急万分。
坐在荷卿床头,芸双愣愣地想,荷卿是自己出门去的,房间里没有打斗或迷药的痕迹,可是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出门去?今天晚上,自己被一封信叫了出去,怎么连荷卿也……
“信!”芸双猛然站起身,既然她是被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引出门去,难道荷卿也……
天刚蒙蒙亮,江府的门房石贵正揉着惺忪睡眼从房里走出来,下了一夜的雨,清晨潮湿的风扑过来,寒意袭人。他低低咒骂了声什么,回去添了件长衣。好在雨已经停了,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石贵边打哈欠边想,一把抄起扫帚,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急促地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石贵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在这春寒料峭的清晨,竟然有人起得比他还早?
站在门外的芸双却是一晚没睡。杨府上下冒雨奔波了一整夜,连镖局的镖师们都惊动起来,还是没有荷卿的消息。铁杏儿用哭肿的眼睛眼巴巴望着芸双,望得芸双心里乱极了。在荷卿房间里转了几个回合,芸双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江叶航!
扔下扫帚,石贵慢吞吞打开大门。公鸡刚叫就有客人上门,本就是个新鲜事。而这客人竟是个持刀弄剑的大姑娘,眉目清秀,面容却有些憔悴,张口就要找少主人,这就更新鲜了。石贵不敢怠慢,先赶着通报了吴总管。
看到芸双,吴叔微微一愣,随即冷冷道:“阮姑娘找我家少主有何贵干?”
芸双顾不上在意吴叔冰冷的眼神,急着说道:“我师姐不见了,全家人找了一整夜毫无音信,请问府上可得到什么消息?”
吴叔眉头皱得更紧了:“阮姑娘找师姐找到江府来了?老夫记得昨晚话已说得很清楚,江家对阮姑娘和贵师姐都没有兴趣。”
芸双咬咬嘴唇:“可是昨天我被吴总管约出门,回到家师姐人就不见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吴叔冷笑一声,“阮姑娘果真要这么想,那也随意。只是江家若要为难贵师姐,恐怕不需要特意引开阮姑娘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阮姑娘还是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吴叔袖子一甩,准备送客。
芸双急道:“就算与府上无关,也请吴管家帮这个忙吧!府上不是一直在监视杨家吗?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吴叔侧头瞥了芸双一眼:“监视杨家?这是杨天磊告诉你的?”
“是吴管家亲口告诉我的,昨晚你不是说你们在调查杨家吗?几天前在城外得蒙江公子相救,不也是因为府上掌握着杨家的动向?”
吴叔笑笑:“……阮姑娘,你这么说,就未免不近情理……”
“是谁不近情理?”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随着话音从帘子后面转出的人正是江叶航。他似乎是刚刚起身,面上还有没睡饱的倦意,一身青色家常装束,依然单薄而简洁。他对芸双笑了笑,“阮姑娘找不到师姐,心中焦急,吴叔你不要跟她计较。”
芸双一双眼睛直视江叶航,目光却是锐利的:“江公子何时到的?”
“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