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曲成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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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双一双眼睛直视江叶航,目光却是锐利的:“江公子何时到的?”
“刚到。”
“可曾听到我们说话?”
“只听到‘不近情理’。”
“那么江公子是如何得知,我找不到师姐的呢?”
江叶航闻言微微一笑,找了个椅子随意坐下,淡淡说道:“阮姑娘一大早上门来,如此咄咄逼人,是要审案子啊。”他微仰着头回视芸双,“可惜若是没有官府公文,江某恐怕没有义务一一回答姑娘的问题。”
他仍然在笑,眼神中却有隐隐冷意透了出来,仿佛一头骄傲的豹子,在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的猎物。第一次看到江叶航这样的神情,芸双下意识想伸出手去握住剑柄。
手中有剑,就真的能无所畏http://87book。com惧吗?可是人心复杂,世事如局,一把剑纵然锋利,又怎知该挥向何方呢?
芸双终于没有伸手握剑,而是低下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冒昧打扰,多有得罪,请江公子和吴总管海涵。我……他日如果江湖再见,是敌是友,各凭天命吧……告辞!”
清脆的尾音一出,她转过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她走得足够快,才没有让泪水在离开江府之前掉落。来到扬州以后的那些相逢和邂逅一幕幕从心头闪过,那个白衣华服的谦谦公子,那个单骑执剑出手相救的翩翩少侠,全部片片碎裂在眼前,唯有方才那冷冷的眼神一点点被放大,占据了整个脑海。
“我终究是个管家,少主人会不会受哪个小姑娘影响,误了大事,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呐。”不知怎地,昨晚吴叔的这句话再一次浮上心头。芸双猛地甩甩头:如果这是一场梦,现在也该到梦醒的时候了。
江府前厅。江叶航和吴叔目送芸双离开,谁也没有说话。那个女孩离去的背影写满了倔强,像只受伤的小兽,就连奔逃的时候背脊也依然是挺直的。
许久,吴叔开口:“少主……”
“不要说了。”江叶航很快打断他,“对方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也没时间再悠闲下去。至于其他的事……随他去吧。”
然后,他把自己深深陷进椅子里,翻涌而起的疲惫仿佛要把他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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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杨府,芸双胡乱吃了些东西,又和衣小睡片刻,心情才算平复下来。她坐在窗边静静思索着,扬州城附近已经有兴威镖局的人和杨家的朋友帮忙寻找,他们地头熟,人缘广,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杨天磊去了这些日子,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实在太不寻常。
芸双隐隐觉得,关于荷卿的去向,一定会着落在杨震庭父子身上。简单收拾好行李,芸双起程北上,打算去九江府寻找杨震庭父子的下落。
谁知刚走出杨府,就见府门前蹲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子,竟有些面熟。芸双走到近前,果然是第一天来到扬州城时遇到的菜农的孩子,说起来这个孩子离奇中毒的原因至今没有查明,只因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倒把这件蹊跷事给忘记了。
男孩看见芸双,有些羞涩地笑了,显然他还记得这个好心的姐姐。芸双蹲下身拉起男孩的手,那天中毒的伤口已愈合,只留下一条浅粉色的伤痕,已无大碍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爹娘呢?”芸双问道。
男孩没有回答,而是摇摇头,伸出小手把一个小纸条塞进芸双手里。芸双疑惑地接过,纸条被男孩手上的汗水浸得有些发潮,摊开看时只有一行小字:城西一百里,三福客栈。
第10章 九、沈三公子
一个时辰后,三福客栈。
正午刚过,宽敞的客栈大堂里大半桌子都坐着用午膳的客人,成群结队的商人和独来独往的江湖客交杂而坐,有些人正借着酒劲儿高谈阔论,还有一些大概是醉了,趴在桌上睡得正酣。掌柜的坐在后台低头算账,伶俐的小二穿梭来去,角落里还有个唱评弹的老人,似乎一段表演刚结束,正把他的三弦放在凳子上,拎起一壶酒自顾自饮着。这么多人,写纸条给芸双的会是谁呢?
小二见了芸双,连忙赶上前招呼,芸双也觉得腹中饥饿,便挑角落里的桌子坐下,随意叫了两个菜。她仔细留意四周,并没有人认识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到她。饭菜已摆上桌,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芸双迟疑的举起筷子,心想还是先吃了饭再做计较。
就在芸双刚要往嘴里送进第一口饭的时候,客栈门口走进了一个人。芸双惊得差点扔掉筷子,这人,俨然是离开扬州后多日没有音信的杨天磊。
芸双正不知是不是应该迎上前去,却见杨天磊视线在大堂里扫了一圈,似乎发现了什么,向着一张桌子走去。
那里坐着两个年轻人,都带着佩剑,衣料考究,气宇轩昂,在大堂中分外显眼。只见杨天磊走上前去抱拳行礼道:“阁下可是沈三公子?在下杨天磊。”
其中一个年轻人微微点头,示意杨天磊坐下说话。那张桌子离得太远,芸双凝神细听,也只听到诸如“失踪”,“江记钱庄”几个词,不由得心急起来。可是既然有他人在场,又不好贸然上前。
正犹豫间,只见杨天磊身后邻桌上一个江湖打扮的人站了起来,他提起刚刚满上的酒杯,带着三分醉意径直举到杨天磊面前,道:“这位可是兴威镖局少当家杨天磊少侠?至于这二位,大概就是沈园的三公子和十一公子了?城郊野店得遇三位,幸会幸会!”说着,也不管杨天磊等人如何回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声音很高,店里虽然杂乱,仍然被大家听得清楚。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三人望去。芸双这才想起,那个“沈三公子”,就是江南两大世家之一——钱塘沈家中最富盛名的年轻侠士“折柳公子”沈皓宣。传说在他十三岁时,因家族势力斗争,差点被赶出沈家。当时年幼矮小的沈三,面对比他高出两个头,盛气凌人的大哥二哥,随手折下一枝细软的柳条。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沈大沈二长剑相继落地,被柳条抽得咧嘴呼痛。毫不起眼的沈三公子自此战成名,不但重新被家族接纳,名声更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他的雅号“折柳公子”,正是由此而来。
此时沈三公子见被人道出来历,俊朗的脸上也只是淡淡的,他微微点头,饮下面前的酒以示礼貌,却听方才那人接着道:“在下昌武镖局镖头秦好。这次来扬州,是奉我们当家之命,特来拜会兴威镖局杨大当家,只是前日忽听到一些传闻,杨大当家在九江府发生了……一些麻烦,不知是也不是?”
四下响起一片私语之声,扬州人士,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大多听说过这位人缘极佳的镖局大当家,此时听闻杨震庭出了麻烦,都有些意外。
杨天磊见状忙站起身来,对四座抱了抱拳,朗声道:“诸位都是好朋友,在下也不相瞒。家父和同去的几位镖师确实在几天前离奇失踪,在下快马赶到九江府,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不过在下怀疑……”他停下来,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此事怕是与扬州江记钱庄,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惊异之声又起。
半晌,座下一人忍不住道:“江记钱庄?就是那个消失了二十年,近日刚重出江湖的江家?又没听说他们与兴威镖局有什么过节,杨少当家这么说,可有凭据?”
杨天磊点头道:“今日在下约见沈三公子和十一公子,正是想说明此事。其实近半个多月来,兴威镖局多次被江家挑衅生事,不胜其扰。这次去九江府,在下仔细查问,也发现一些……”
“尚没有确实的凭据,一切还要待查清楚以后方可定论。”一直沉默的沈三公子忽然开口。
“是。”杨天磊连忙答道,“在下在此面见沈三公子,也是想借沈园之力,查清此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外,在下刚刚得到消息,就在昨夜,拙荆也从家里离奇消失,踪影全无。”
芸双暗想:原来他连这件事也知道了。
“此事究竟与江记钱庄有何关联还未可知。不过,沈某此次回去便会禀明家主,全力协助杨兄寻找杨老爷子和杨少夫人。”沈三公子道。
一时间大堂内议论纷纷,有为杨震庭担忧的,也有猜测江家与杨家在二十年前有什么恩怨的,却听一个人忽然说道:“如果这些真是姓江的干的,杨少当家你要讨公道可就找错人了。当年江君夜成亲,娶的便是沈家的女儿,沈三公子的姑妈。算起来沈三公子和如今江家那个少主还是表兄弟,你可要想想清楚,他们会因你一个杨家就大义灭亲吗?”
这人如此一说,众人方想起江沈两家还有这么一门姻亲关系,不由得齐刷刷向沈三公子看过去。沈皓宣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沈园处事公正,不容私情,才得江湖上众位抬爱,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争端,愿意拉沈园做个和事佬。此事自然也是一样,秉公办理就是。”
“正是。沈家处事公正,杨某是信得过的。”杨天磊也连忙说道。
“哼,秉公办理?”方才那人不屑道,“沈家为赚名声,故作姿态是有的。秉公办理,却没见到过。”
沈三公子仍然不以为意,一笑自去饮酒。却见他身旁的十一公子沈皓宁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沈皓宁今年不过十五岁,跟着哥哥出来见些世面,方才一直没机会说话,此时听到有人辱及家门,血气方刚,果然暴跳起来。
“宁儿,坐下!”沈三公子放下酒杯,低声呵斥。沈皓宁只好听话坐下,神情却还有些忿忿地,侧过头去瞪视方才那人。
只见那人哈哈一笑,抛了块碎银子在桌上,说道:“也没说什么。小公子脾气很大,吓坏老人家了,不敢说了,哈哈。”说着甩甩袖子,向客栈门外走去。芸双侧头望去,那人虽然自称“老人家”,看上去大概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穿一身粗布长衫,宽袍广袖,走起路来飘飘荡荡的,颇有几分清逸出尘的味道。
眼见那个身影就要走出大门,芸双忽觉什么东西一闪,定睛看时,却是一只竹筷无声飞起,转瞬间已逼近那人后颈。
那人也不回头,举起长袖向后一扫,风声挟裹着劲势,卷得竹筷偏了方向,“啪”地一声钉进砖墙里。那人停下脚步,举起袖子对着太阳照了照,口中念念有词:“这一下力道真大,可别把我的袖子戳个大洞出来。我老人家就剩这么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若是又弄破了,也不知沈三公子肯不肯赔?”
“这位前辈似乎对沈园诸多不满。既然如此,不如在此划下道来,何必急着走呢?”沈皓宣已站起身,挽起袖子,提剑而立。
“哎呀,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认真呐。”那人回过身,舔了舔啃完鸡腿还留着油印子的嘴角,无奈摇头,“那算我说错了还不成?沈家处事公正,不容私情,不要说表兄弟,就是亲兄弟也照杀不误。这样可好?”
年轻的十一公子又怒得涨红了脸,沈三公子却笑着拍了拍弟弟,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那人挥挥袖子,“不过是个爱多嘴的老人家,讨人嫌罢了。”
他转身走出客栈:“江南两大世家,好大的名头——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就是爱泼冷水,爱说怪话,可你要跟我认真,我就要逃跑啦。哈哈,沈三公子,有缘再会了。”语音落时,人已走远。
沈皓宣见那人没有战意,知道江湖上多得是奇人异士,认真纠缠反而不美,只得作罢,转头对杨天磊说道:“杨兄,耽搁了这半日,我们还是先进城去,再作详谈吧。”
杨天磊原本还担心会不会横生枝节,此时见沈三公子如此说,连声称是,喊小二结了饭钱,与沈家两兄弟一起走出客栈。
芸双犹豫了一下,也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准备跟着出去。
大堂里的食客有很多早就吃完了,留在这里看热闹的,此时也纷纷掏钱结账,起身上路,一时间又是一番嘈杂混乱。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人打个哈欠这样细小的声音原本不该被注意到的,可芸双偏偏注意到了。
那是一个坐在芸双邻桌的年轻人,一袭黑衣,自芸双走进客栈,就趴在桌上一副醉得不醒人世的样子。此时他似乎是酒醒了,晃着脖子,慢悠悠坐起身来,嘴里低低地抱怨:“吵吵嚷嚷,没完没了,睡觉也不让人安生。”
他抬起头,发现芸双正望着自己,便扯动嘴角笑了笑。
芸双一愣,那是个年轻男子,有着秀挺的鼻子和好看的笑容,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完全不像是酒醉刚醒来的样子。那人也打量了芸双一番,忽然“咦”了一声,说道:“你叫了饭菜,怎么却不吃?你看都凉了。”
“唔……”芸双这才想起面前的饭菜还没动几口,却摇摇头,提着包袱站起来,“我还有事,先不吃了。”
“是去追刚才那个杨少侠?”年轻人撇撇嘴,“他是扬州兴威镖局少当家,你若是喜http://87book。com欢,随时可以上门找他,何必急得饭也不吃。”
“不是的。杨少侠是我师姐的丈夫,我……”
“哦……”年轻人表情凝重起来,“这么说,是你师姐失踪了?”
芸双点头,心中愈发确定这人刚才只是在装睡。却见年轻人略一沉吟,又展颜一笑:“姑娘不必焦急,既然沈三公子出面,天下再无解决不了之事。姑娘还是自己保重些,不要师姐没找到,姑娘先累垮了。”
正说着,忽听“咕噜”一声,却是芸双实在饿得狠了,肚子叫出声来。芸双红着脸吐了吐舌头,与年轻人相视一笑,坐回桌旁。
年轻人晃晃自己桌上空了的酒壶,喊道:“小二,添一壶酒。再替这位姑娘把饭菜热一热。”
第11章 十、何大小姐
大堂角落里唱评弹的老人架起三弦拨了拨,咿咿呀呀开了腔。只听他且说且唱,偶尔把怀中的三弦拨弄两下,连日阴雨把琴弦润得潮湿,琴声愈发低沉激越起来。芸双是北方人,听得不甚了然,只觉得老人念时语声铿锵,唱时余韵悠长,倒也好听。身旁的年轻人倒似甚是喜http://87book。com欢,提着一支竹筷,和着节奏轻敲碗碟,摇头晃脑的,时而又拎起酒壶自斟自饮,极为陶醉。
小二端上重新热过的饭菜,芸双心中焦急,胡乱吃完了。待到结过账准备离开的时候,邻桌的年轻人忽转过头来冲她笑笑:“这弹词唱得好,味道很正,不比苏州城里的差。”
芸双也只好随意附和两句,才告辞出门,打马赶回扬州城。
远远可望见城门的时候,芸双勒住了马。
路边站着一个人。
他面向一棵树,一动不动地站着。芸双只看到他的背影,看到风吹动他的黑衣和黑发,明明是一身读书人的装扮,可在江南草长的青翠中,他的人却像一把纯黑色的剑,挺拔而锐利。芸双咬咬嘴唇,她确定这就是方才在客栈里喝酒听评弹的年轻人,可是就在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慢悠悠喝着酒,给唱评弹的老人鼓掌叫好,怎么一转眼间就跑到前面来了?
“你在看什么?”芸双牵马走上前。
年轻人似乎早知芸双在身后,也不回头:“你看这棵树,这里,还有这里,有两道红色的痕迹。”
芸双凑过去细看,果然,在树身一人高的位置,有两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人画上去的:“这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偶然发现,一个老朋友似乎也来了扬州。”年轻人终于转过头来,露出好看的笑容,“我叫莫含,你呢?”
莫含说,他是苏州人士,家里还算富裕,颇有几个闲钱。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个个被父亲逼着读书,他嫌无趣,偷偷跑出来游山玩水,父亲也奈何不了他。这一次路过扬州,正打算到扬州城里去瞧瞧,因正好同路,便随口邀芸双一道进城。
到得城里,莫含打算尽早找家客栈住下,芸双则要回杨家,两人正要道别,忽听大街上一人嚷道:“吓死人了,这是怎么搞的!足有十好几个人,都提着明晃晃的刀,围在江记钱庄门口……啊,可不就是那家新开的,城西最气派的那家……”
芸双和莫含对望一眼,难道杨天磊已经沉不住气,直接找上门去了?
江记钱庄门口果然站着几个人。可是刚才在街上大喊大叫的人显然言过其实了,来人只有六个,虽然带着武器,却都好好收在鞘里,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芸双和莫含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望去,六个人全部是十几岁的少年,在钱庄大门口一字排开。他们穿着整齐的白色绡衣,佩着相同样式的紫鞘短剑,难得的是高矮胖瘦都相当,个个眉目清秀,粉面乌发,望去甚是赏心悦目。
“这不是杨天磊的人……会不会是沈三公子?”芸双问身边的莫含。
“谁知道。不过看这装模作样又不知所谓的排场,倒很像那些世家子弟的做派。”莫含事不关己地笑道。
此时只听其中一个少年高声喊道:“客人来了这么久,主人还不出来迎客么?”
钱庄大门开着,帘幕低垂,半晌没有动静。
那少年又喊:“怎么,江家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招呼客人么?”
“客人,哪里有客人?”帘子终于被掀起,走出一个长身的男人来,是芸双见过的,江府吴管家的儿子,吴桥。
“若是钱庄的客人,麻烦你走进来,自然有人招呼。若是找江府的人,前面左拐是江府内院,去那里叫门。”吴桥扫视面前的少年们,“若是小孩子胡闹,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白衣少年抬抬下巴,看了吴桥一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礼貌吗?”吴桥挠挠头,“这种时候应该是围在别人门口的人报上名来吧?”
“够了。”清脆的女声带着凛然之气,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众人耳中听到一串铃铛响,叮叮咚咚地,仿佛大大小小的珍珠落了一地。循着声音望去,入目是一团火红的云,缓缓飘来。
那是一个火红的女人,骑在火红的马上。她的身后是两匹白马,马上两个少女,一样的白色绡衣,一样的紫鞘短剑,唯有双手腕上各系着铃铛串起的手镯,叮咚作响。
红衣女人策马行至钱庄门前,傲然望了望吴桥:“不用问了,这个人叫吴桥,我认得。”吴桥抬眼望去,暗暗吃了一惊。那是个很美的女人,粉面修眉,一双眼睛尤其大而明亮,眉宇间一股英气透出来,一身火红衬着她白玉一般的面颊,更添娇艳妩媚。在一群白衣少年中间,像是最艳的胭脂一点。
吴桥咧嘴一笑:“咦,早说嘛。若知道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敲门,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