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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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瑶忍不住笑道:“老太君您这话可冤枉怀清了,她信里头一样就问您老人家呢,叮嘱我跟张妈妈说,开春易发时症,预防重于治疗,让您饮食清淡些,注意休息,莫劳神,对了,还让陈皮送了一小罐炸酱,说拌面吃最清爽,我带来了。”
说着从叶儿手里捧过来个青花瓷罐儿,张婆子打开上头的油布封口,顿时满屋酱香,老太君看了看,见色泽红亮喜人,不觉有些馋上来,跟张婆子道:“难为怀清丫头一番孝心,倒是我冤枉她了,去告诉小厨房,晚上就用这个拌面。”
想起什么道:“陈皮可是怀清哥哥跟前的小子?”
若瑶点点头,叶儿道:“陈皮那张嘴可利落了,南阳这些事儿,都是他跟我们小姐说的呢。”
老太太点点头:“我就说怀清这一封信也不能写这么老多事,真要是写了,就不是大夫成说书的了,这小子可回去了?”
叶儿忙道:“小姐说赶了一天路怪累的,又怕他走夜路出差错,就留他在府里住上一宿,明儿一早再回去。”
老太君跟张婆子道:“你去让人把他叫到这儿来,我有话问他。”张婆子应一声出去了。
陈皮今儿一早上天没亮就出了南阳,一路上快马加鞭,进邓州城的时候,日头还没落下呢,琢磨送了信儿,走一宿夜路,明儿早上就能回南阳了,就没想到叶府会把他留下住一宿。
大管家叶安亲自给他安置了住处,还让人给他送了两个肉菜一壶酒,陈皮这正一口菜一口酒的吃呢,忽见大管家叶安一脚迈了进来。
陈皮忙跳下炕:“大管家,炕上坐,炕上坐,来喝酒……”说着提起酒壶就倒了一杯,叶安道:“你小子倒熨帖。”
陈皮嘿嘿一笑:“这不亏了大管家照应小的吗,不然小的这会儿正喝风呢。”
叶安道:“行了,别贫嘴了,老太君哪儿发了话,让你过去呢。”
陈皮一听脸色都变了:“那,那个,大管家,莫不是小的做差了什么事儿,怎惊动了老太君啊?”
叶安瞥了他一眼道:“瞧你这点儿胆儿,刚在小姐跟前说书的劲儿呢,放心吧,不是问罪,我这儿估摸着,老太太是想你们家姑娘了,让你过去问问姑娘的事儿呢。”
陈皮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叶安往里走,叶安一早叮嘱他了,进了老太君的院子,不许抬头,不许四处看,更不许乱说话。
陈皮忙应着,跟着叶安过了个松鹤延年的影壁,便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叶安把他交给张婆子,自己退回院外等着他。
以前在邓州的时候,张婆子常往张家去接怀清,故此跟陈皮很是相熟,看见张婆子,陈皮忙道:“原来是张妈妈,刚一打眼,小的险些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老太君院里的哪位姐姐呢。”
噗嗤……张婆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猴崽子这张嘴倒能瞎说,哄你娘呢,行了,你也别担心,老太太就是想问问怀清姑娘,你有一说一就是了。”说着领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去陈皮瞄见叶之春那张没有笑模样儿的脸,腿就不由有些软,忙跪在地上磕头:“奴才给老太君叩头,给叶大人叩头,给大小姐请安。”
老太君道:“起来吧。”
陈皮这才起来,老太君打量他两眼,见年纪虽不大,却分外机灵,不禁点点头:“你们家姑娘天天在家做什么呢?”
陈皮忙一听,就来神了:“我们家姑娘可忙了,看书,写字,画画,算账,定菜谱,奴才出来的时候,姑娘正调教新来的厨娘呢,教他做菜。”
老太君笑了起来,跟叶之春道:“你听听他说的,那丫头倒比你们这些当官的还忙了十分去,她一个姑娘家,算什么账?又定什么菜谱?既是厨娘,做饭是看家本事,怎还用得着怀清丫头教?”
陈 皮道:“老太君有所不知,我们家姑娘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账目不清的糊涂日子过不得,老话儿说勤俭持家总是对的,故此,要算好一家子的进出帐,到时候什 么地儿可以省,什么地儿可以费,就能一目了然了,至于定菜谱,我们姑娘说,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尤为重要,干系到一天的心情和工作效率,吃好了能干好差 事,饿着肚子免不了心存怨言,差事自然也干不好,而且,要那什么……那什么……”
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想起来道:“对,叫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这样才能有个好身体,且能防着病从口入,至于教厨娘做菜,是因为原先的厨娘被六皇子要走了,新来的厨娘做的菜不好吃,故此,我们姑娘才亲自教她。”
老太君笑道:“我只当那丫头医术好,倒不知还有一身好厨艺。”
陈皮道:“我们家姑娘可有本事了,什么都会,能掐会算,还能解砒霜毒。”说着眼睛都发亮了。
老太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指着他道:“叫你这么一说,怀清丫头都成神仙了。”
笑了一会儿又不禁叹道:“以前倒还好,怎么我这里还能照应着些,如今到了南阳县,什么事都要重新安置,那丫头爹娘去的早,也没个嫂子,这家里上下大小的事儿,可不都要落在她头上,就她哥那点子俸禄,家里又没田地产业,却还把日子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倒真难为她了。”
说着跟张婆子道:“开春的衣裳可做得了?”
张婆子忙道:“得了,得了,老奴昨儿还特意去瞧了呢,怀清姑娘跟大姑娘二姑娘都是一人四套,衫子,裙子,外头的斗篷,脚下的鞋,俱都是一套,齐全着呢,颜色,样式,上头绣的花也都是照着老太君吩咐的,一点儿不差。”
老 太君点点头:“一会儿你去拿来我瞧了,明儿让陈皮捎回去,眼瞅开春了也好穿,再有,我这个当祖母的也不好白受用孙女的东西,把咱们府里淹的那个糖笋,给她 一坛子,上回瞧她多夹了一筷子想来是爱吃的,另外,让厨房做一攒盒点心带去,平常吃着玩也好,赏了小丫头也好,还有前儿京里送来的那些薄绢扎花儿,挑几支 给她一并捎去,十四的姑娘家哪有不戴花的,还有……”
老太太刚要说,张婆子忙道:“老太君,您再说下去,一辆车可都装不下了,知 道您疼怀清丫头,恨不能把好东西一股脑送去,可也得悠着点不是,陈皮一个小子,心粗,回头丢了一两样儿,可怎么好,不如这么着,过些日子,大姑娘不是去汝 州城表姑太太哪儿走亲戚吗,还有什么 ,就让大姑娘捎去岂不正好。”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把刚我说的那些放到车上,使人送陈皮小子回南阳吧,跟怀清丫头说,我这儿想着她呢,让她得空回来瞧瞧我,省的我惦记着。”
陈皮都傻了,虽说知道姑娘跟叶府走得近,可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境况,瞧老太君这意思,竟把他们姑娘当成了亲孙女一般了。陈皮从老太君院里出来,还觉跟做梦似的呢,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睡的觉。
转过天一早,叶管家来叫他起来赶路,陈皮出去府门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堆得满满的马车道:“大,大管家这是?”
叶安道:“都是让你捎回去的,有老太君给的,也有我们夫人给的,还有一箱子新书,两套笔墨纸砚,是大小姐的,你不用愁,我让老孙送你回去。”说着拿出一封信:“这是老爷给你家张大人的,收好了。”
叶安送着陈皮上车走了,心说,出了这么个会来事的丫头,张家祖坟上都冒青烟了,连带陈皮这小子也占了大便宜,昨儿老太太一高兴,就赏下两颗银瓜子。
不过,这小子也会办事儿,昨儿晚上就拿出来一颗,给看门的几个打酒吃,主子精明,奴才也不傻,这张家想不发达都难啊……
☆、第32章
慕容曦留下的两个厨娘颇能干,人也聪明,说心里话;做的菜不差;不过仅限于大菜;若是上等酒席;这个两个厨娘绝对能操持的漂漂亮亮体面非常;可就凭怀清哥那点儿俸禄;别说天天吃上等酒席了,就是一个月来上一回,也得吃穷了,所以还是得家常菜。
更何况,怀清从来不觉得那些精工细作的山珍海味有什么好;有时候简单的家常菜更能吃出本来的味道;而且健康。
怀清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少油,少盐,少肉;这并不等于克扣伙食,她哥赚的再少,吃饭上她也绝不会抠抠索索,抠唆不等于节省,炸酱面不也隔三差五的吃吗,作为大夫,她觉得科学饮食很有必要,当然,也要适当照顾口腹之欲。
所以,她规定每半个月炖一回肉,每周都有详细的菜单,早餐较简单,大都是稀饭,粥,咸菜,馒头,花卷,鸡蛋之类,晌午三天吃一次炸酱面,其余四天,一天吃馅儿,或者包子,饺子,肉饼都可以,剩下四天吃炒菜。
炒菜每次保持一荤一素的标准配置,主食轮着来,可以烙饼,蒸馒头,也可以吃米饭,这个厨娘自己灵活掌握。
晚上她哥回来,也是兄妹俩在唯一在一起吃的一顿饭,自然要丰盛些,不过就兄妹俩也没必要弄太多,就三菜一汤,有时候怀清想起什么新鲜吃食,临时吩咐下去也成,总之,晚上的菜单比较灵活。
前头的厨娘已经让她调教出来了,不用自己怎么费心,就能做出较为满意的饭菜,可新来的这俩是做惯了大菜的主儿,家常菜反倒做不好了,少不得怀清一样样的告诉她们,这个豆腐汤怎么做?那个炒青菜一定要少放油,炖肉的时候应该放什么等等,逐一说了一遍。
两 个厨娘自然有些小情绪,虽不敢反驳怀清,脸上却也露了出来,怀清笑了笑道:“我知道两位妈妈是有大本事的,赶明怀清若在汝州府开个大馆子,请两位去主灶, 定然宾客盈门,可如今不成,咱们平常家里过日子,也不能天天吃大菜,最重要的是健康,想必二位妈妈也知道,我张家祖上世代行医,从我爷爷哪儿就重养生,一 日三餐莫不以身体康健为宗旨,就拿盐来说,吃多了盐,对身体可大大不力,容易得,……嗯……”
怀清略想了一下古代人能接受的词汇,道:“易患大脖子病,还容易造成肝阳上亢,严重的还可能头晕,中风,手脚四肢不遂,甚至瘫痪,油也一样,虽然油和盐是做菜必须用的,我们就少用一些,毕竟身体最重要,两位妈妈说,我说的有几分道理吗?”
这两个婆子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是引凤楼里的厨娘,许克善伏法,守备府抄家,许克善的儿子也被抓了回来,父子俩一起押解进京听候发落,引凤楼天香阁被查封,其余人等获罪的获罪,回家的回家,慕容曦就把两个厨娘要来给了怀清。
故此,南阳县这档子事儿,俩厨娘知道的一清二楚,别的不敢说,知县的亲妹子解了砒霜毒的事儿,南阳县就没有不知道的,再加上柳大虎的头痛症,给这位姑娘一剂药就给去了根儿,柳大虎逢人就说,县太爷的妹子是个神医,不用号脉一看就知道什么病,且药到病除。
弄到现在,南阳县的老百姓无人不知,两个厨娘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怀清一说这些,两人方才信了,下心思照着怀清吩咐的做。
怀清出了灶房的小院,甘草道:“姑娘何必跟她们费这些口舌,交代她们做就是了。”
怀清道:“若不让她们心服,只嘴上答应,到时阳奉阴违,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岂不麻烦 。”
甘草撅了撅嘴:“六皇子也真是,好端端把咱们的厨娘带走做什么,奴婢就不信他的王府还能缺厨娘。”
怀清道:“傻不傻啊,他哪是缺厨娘,是没事儿找事儿呢,像六皇子这样的人,哪吃过咱们这样平常人家的饭,故此一吃才觉得新鲜,等他吃多了就会想不过如此,也就丢开了,马车了备好了?”
甘草点头:“车把式在外头候着呢,姑娘去汝州城做什么?”
怀清迈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卖药。”
卖药?甘草立在原地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好好的姑娘卖什么药,莫非还是那个救心丹?听见怀清招呼,忙跟了过去。、
这是怀清所能想到,自己也唯一能做到的一个开源的途径,所以,她决定走一趟庆福堂。
到庆福堂跟前下了车,怀清抬头看着门楼子上的招牌,不禁再一次佩服自己那位穿越前辈,人家也是女的,自己也是女的,而且,自己既是中医世家出来的,还学了六年西医,可瞅瞅现在,别说干这么大的事业了,想弄点儿生活费都这么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甘草狐疑抬头看了看:“姑娘瞧什么呢?”
怀清收回目光:“呃,没什么,就是觉得庆福堂这几个字写的真好。”
门口伙计正好听见,呵呵笑道:“姑娘这话儿说的,我们庆福堂这三个字,可是咱们大燕朝的隆盛帝御笔亲书,传到如今都有一百年了,我们庆福堂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字号,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姑娘是抓药还是瞧病啊?若是抓药您里头请,若瞧病,您今儿就算来着了。”
甘草不乐意了:“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和着在这儿咒我们家姑娘生病呢?”
那小厮忙道:“您别误会,小的可没这意思,您瞧旁边,我们庆福堂的店规在哪儿立着呢,若怠慢了主顾,轻的罚工钱,重的结账回家,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咒您啊。”
怀清瞪了甘草一眼道:“她说笑呢,你别害怕。”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小的是说,今儿我们家少东家正在医馆坐堂,我们家少东家拜的师傅是太医院的王泰丰太医,王太医可是咱大燕朝的神医,你若来瞧病正好赶上我们少东家。”
神医?王泰丰?怀清不禁在脑子里搜罗了一下,当初在叶府看见的那个有些干瘦的老头,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与其说是自己的全归补血汤救了叶夫人,若没有王泰丰下的催产药,恐怕自己的补血汤也全无用武之地。
故此,怀清对王泰丰倒是颇信服,还想问问他下的什么药,也好讨教讨教,可惜当时的境况不合适,自己的身份又不好上前,才错过了,没想到余隽竟是王泰丰的徒弟,不对啊,上次在邓州府济生堂外,他明明伸手要去触碰石头的爷爷,若是王泰丰的徒弟,这点儿常识总该有吧。
更何况,自己跟他说的那些庆福堂的事,他也是颇有讶异之态,着实不大像余家的少东家,莫非是假冒的,不能,那气势不像假的,更何况,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自己的救心丹。
怀清越想越不明白,看向旁边排着长龙的庆福堂医馆,跟小厮道:“多谢告知,这两日是有些不好,就去瞧瞧吧。”说着转身往医馆外排队去了。
甘草愣了愣,心说,姑娘哪儿有什么不好,即便有不好,这世上还有什么病是她们家姑娘瞧不好的,非凑这个热闹做什么,眼见着怀清站在队伍最后,甘草急忙跑过去:“姑娘在车上等着,奴婢排着就是了。”
怀清看了她一眼:“是我病还是你病?”
甘草挠挠头,心说我哪儿知道啊,根本没病好不好,却见怀清的脸色,只能站在一边儿,随着队伍一个个往前排。
怀清前头一个年轻媳妇儿扶着一位老妇,瞧得出老妇行走不便,怀清略看了看她的腿,估摸是脚上的病。
怀清扫过旁边略短的队伍不禁道:“那边儿立着牌子,行动不便的老人去那边儿可优先瞧病。”怀清说完,老妇却跟没听见似的
旁 边的年轻媳妇儿道:“我婆婆耳背,听不着您说话,不瞒您,我婆婆这个脚疾有二十几年了,来庆福堂医馆也瞧过多次,药也吃了不少,却始终不好,平常日子好歹 还过的去,一到阴天下雨闹天儿的日子,疼的钻心呢,听说庆福堂的少东家是神医的徒弟,我才搀真婆婆来的,万一好了也能少受些罪,旁边儿虽快,可不是少东家 看诊,故此在这儿排着。”
怀清点点头,跟甘草道:“你去车上把里头的凳子搬下来给大娘坐。”
正说着,前 头一个小厮颠颠儿的跑过来道:“吴大娘您来了,今儿人多,不能单照顾您,我们三掌柜说,让您去屋里头坐着等,我替您排着就是了,等排到了,您再过来,省的 在外头吹冷风,虽开了春,您老的身子也经不住,快屋里头坐吧。”年轻媳妇儿忙千恩万谢,扶着老妇人走了进去,那伙计留在怀清前头替老人排队。
怀清不得不再次佩服哪位穿越前辈,不说人家赚不赚银子,就这番做法绝对当得起行医济世四个字,既照顾了老人,又维护了公平的原则,让别人说不出话去,一举两得。做买卖要诚信,当医生要医德,人家全有了,庆福堂怎能不兴盛。
怀清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方进了医馆的门,诊间用屏风相隔,专门有两个小厮导引兼维持秩序,一次放进去两位,其余皆在诊间外候着。
不大会儿到了个,怀清跟着前头的婆媳二人进了诊室,一进去,怀清就愣住了,本来还以为会见到熟人,不想诊台前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一身青衣,虽坐在哪儿,整个人却有股子如松如竹的气韵,看了他两眼,怀清忽然想起慕容曦说过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有个绰号叫小潘安,当时自己还觉奇怪,今儿这一看,若是眼前男子,倒真配得上这个绰号。
怀清眨了眨眼,心说,如果眼前的帅哥是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那么自己在邓州府遇见的那人是谁?怀清不觉得那人是骗子,若不是骗子,恐怕跟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少东家,颇有渊源,或许自己可以侧面扫听一下,再做道理。
想到此,也就不走了,好整以暇的瞧着他看病,虽是少东家,并不一味高冷,而是颇为平易近人,老妇刚到跟前,他就起身主动扶着老妇人坐下,一边儿号脉,一边儿问老妇人病症。
老妇人耳背,都是旁边的儿媳妇儿答的,号完脉又道:“我得瞧瞧您老的脚。”说着在老妇人前面放了个软凳,把老人的腿轻轻抬起放在上面,儿媳妇儿忙过来帮着腿了鞋袜。
怀清刚听年轻媳妇儿说她婆婆的病症,就大约猜出是风湿,中医叫痹症,说白了,就是风邪裹着湿邪侵入血脉,以至血脉不通,时日久了,痛不可忍,骨头也会变形,老妇的脚正是如此。
怀清倒不是稀奇这个,她是没想到余隽能丝毫不嫌弃的伸手去摸老人的脚,即便这是一个医生的本份,但这里是古代,是阶级分明的男权社会,余隽不仅可是庆福堂的少东家,还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