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深井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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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不起来了。
“这也是。”连宽笑笑。
帐子里的人对于外面来的这个美男子很是陌生,李诨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面上没有一丝慌乱。
这一次依然如同昨日一般,谈完事情后,步六孤荣坐在那里,背靠着身后的凭几,“你做我的都尉吧。”
李诨生生压住心底里的狂喜,他面上平静,眼睛垂下来,抱拳对面前的人一礼,“卑职领命。”
李诨为都尉的消息传出去,一时间在军士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在军中升职,大多数靠的就是军功。像升的这么快的,倒是不多。
贺内干听闻消息,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面对前来打听的人,只是搪塞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有眼红的拉住贺内干吐酸水,“瞧他那样子也不比你好,怎么就他得了赏识?”
这话酸的都能把牙给酸倒了,贺内干要是真的当真了,就别混了。
“自己去喝些酒。”贺内干嘿嘿笑道,看上去憨厚的很。
“我可是怕你吃亏。”
贺内干依旧在笑,等到将人送走,他才伸手摸了摸头,话说他就长得那么像个冤大头?
想起那些人的酸话,贺内干心里也暗暗好笑,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个蒸饼下来,李诨是怎么准备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贺内干自认杀人或许还在行,但是像李诨这样为了一件事情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他也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有哪方面的能耐,就能做哪方面的事。
他是自认没有这份能耐。
贺内干自己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酒,站起来自己悠悠晃晃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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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里,李桓的个子一个劲的猛蹿,或许是那一份胡人血统,就算饮食不怎么宽裕,但是他就是在窜个子。
幸运的是已经开春了,原先萧瑟的林子里也多了几份的翠色,躲在洞里头过头的兔子等小动物也跑出来觅食,贺霖和李桓比不上那些捕猎好手,但是干着掏松鼠窝的活,也能挖出一些松鼠的储备粮出来。
还有下河去摸鱼,不过这会的水还冰凉的很,两脚下去冻到骨子里去了,不能呆久了,怕落下病根。
不过一顿捞上来还不够贺霖和李桓两个人打牙祭的,贺霖也到了发育期,她感觉肚子就像个好大的无底洞,不管吃多少肚子都没有什么感觉。
她在岸边已经升起了一小堆火,那边李桓将上身的衣物脱个精光,露着膀子,袴卷着免得水将布料弄湿,他们的衣物不多,可经不起折腾。
李桓手里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见着有鱼游过,立即一刺。
忙活一顿下来几条鱼进了篓子,不过那些鱼都小,看着便是没有长多大,给两人塞牙缝都不怎么够。贺昭还在坐月子,给孩子喂奶正需要营养,那些鱼也要优先给她吃。
贺霖瞧着篓子里的那些鱼,有些丧气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不像南方,水泽多鱼虾也多。肉食吃的多的是羊猪之类,可惜她家牛羊根本就凑不齐。
“要不你先带着这些归家去吧。”贺霖忍住掏出袖子里的匕首把这些鱼给剖开架在火上烤的冲动,“记着这些鱼一定要把肠子胆给掏出来,炖汤给阿姑喝。”
产妇下奶就靠着那些汤汤水水,吃其他的都没多大效果。
“明白了?”贺霖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她肚子好饿……
“那你呢?”李桓看她。
“我去林子里去看能不能抓几只兔子或者松鼠。”贺霖说道。
她现在也学会怎么在林子里抓兔子逮松鼠,偶尔也见着毛色鲜亮的野鸡跑过,奈何野鸡精的很,她弓箭射不出多远,不然还能带更多的野味回去。
“我陪着你去。”李桓说道,“你如今也不是几岁孩子了,上回那些人……我放不下心。”
贺霖长到了十二岁,她自认还小,但是在周遭人看来已经是一个可以出嫁的女孩子了。再加上在一众人里容貌出色家中可以为她撑腰的兄兄又远行在外。很容易招惹来居心叵测的男人。
“不至于……吧?”贺霖面色有些古怪,她心底里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年初的那回事又让她有些犹豫。
“我带着匕首呢。”她说道,“要是真的哪个敢不轨,直接……”
“若是成年男子,你带着匕首有个甚么用?”李桓蹙眉道,。
“你快回去吧,趁着鱼还新鲜快些炖了,阿姑还等着你呢。”贺霖将放在一边的衣物拿起来给他穿上。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个冷暖,”她低着头给他将衣带系上,“到时候受了凉,得了病受苦你就知道了!”
“我要是知道冷暖了,你还会不会管我?”李桓突然出声问道。
贺霖一愣,有些不明白李桓怎么飞来这么一句。
“你傻了。”她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将他衣裳外带系好,拎起鱼篓就给他背上。“快些归家,阿姑和佛狸等不得。”
他们都指望着李桓回去呢。
而她也是一样。她总不能指望崔氏也和她一样收拾出去抓兔子捕鱼,她空着手回去,这一天家里都要饿肚子了。
李桓背着鱼篓看着她,好久都没走一步。
贺霖走出去几步回过头发现李桓依旧站在那里,她抿了下唇,走过去将他身子扳个头,推着走了好几步。然后她才再次转过身向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有一股绿叶的清新气味,地上处处可见绿油油的新发草芽。不过她可没有什么心情来看草,又不出来踏青的,而且也没那个心情。
野外的兔子比家养的更警醒,而且跑的飞快,好些猎户专门养了抓兔子的狗。不过她家自然是没那个条件养狗,人都吃不饱了,拿什么来喂狗。
林子里的野味不好抓,她拿下肩上制作的比较简易的弓,这还是贺内干留下的,她让人加工了一下,她的臂力到不了贺内干的那个程度。
野兔的警觉性非常高,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窝,随便在个地儿挖洞呆过一晚上就不要了。
她答应了弟弟今天要带一只兔子回去给他开荤,就算逮不到兔子,抓只松鼠回去也能凑个肉菜!
今天运气也算是不错,林子里嗖的一声窜过一道灰色的身影,那就是了!
她抬起弓箭,就要放箭,身体在突然之间就被人抱了满怀。一股酸臭的味道从背后传来。
“嘿嘿,这回总算是逮到你这只小兔了。”背后的男人操着一口鲜卑语。
贺霖下意识就觉得不好,这次自己怕是遇上真抢婚的了!
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她双臂被身后高大的男人缠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她想要伸手去抓袖子里的匕首都办不到。
那男人把她大力丢在地上,她看见这个男人长得一副络腮胡模样,头发上剃了一圈,胡乱织成几条小辫子披散着。
男人强行把她按在地,骑在她身上,摸出绳索就在她手腕上死死缠绕了三四圈。
“畜生!”贺霖挣扎叫骂,双腿想要乱踢,却被压的死死动不了。
“我是畜生,你就是母畜生,嘿!回头你还生了小畜生呢!”那男人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嘻嘻哈哈的笑。
“我这就把你带回去生小畜生!”
男人伸手来抓她,贺霖躺在地上看见熟悉的面孔从那男人背后幽灵一样的冒出来,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顿时没入了身上人的脖颈中。
林子里顿时死静下来。
李桓记着李桓偶尔说过的话,双手握紧匕首,咬牙向旁边的皮肉狠力劈开去。
当刀刃破开皮肉而出,殷红的鲜血刹那喷射而出。
那男人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人,他捂住鲜血喷溅的脖颈,踉跄着从贺霖身上起来,他一转身望着一个少年站在自己身后,幽深的黑眸里似乎已经生出了两簇冷透了的带着透彻心骨的杀意。
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淌出来,他踉踉跄跄跑了几步,便躺倒在地。
李桓从方才开始一直都在沉默,他看见那个男人倒地,走上前去,伸手将那男人翻过来,跨坐在男人身上,双手举起匕首朝着男人胸口猛刺十几刀。
贺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牙齿咬开手腕上的绳索。
刀刃入肉的沉闷声响听得人浑身发寒。
地上的那个想要抢了贺霖的那个男人口吐鲜血抽搐了几下后,一动不动了。
李桓回过头,白净的面上沾着血迹,黑眸乌沉的让人心悸。
“阿、阿惠儿……”贺霖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杀人,而且是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少年,一时间整个人都懵在那里。
李桓将匕首从男子胸口□□,在身下死尸的衣物上擦了擦。他的神情上完全没有杀过人之后的恐惧。
“你先回去,待会我来看你。”他说着,将篓子里的鱼倒到贺霖滚到一边的篓子里。
他看着贺霖,突然笑了笑,他俯身过来,带着些许凉意的唇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贺霖闻见一股新鲜浓厚的血腥味环绕在周身。
“娜古,我长大了。”她听见他略带嘶哑的声音。
李桓再也望不见贺霖的身影之后,他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那句死尸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他模样长得极好,容色皎皎,眸光流沔。
哪怕此时他面上带着血迹,仍然不损半点。
他走到尸体旁边,动手将衣物扒掉,拿起一旁的刀落下。
佛狸今日守在家家身边,看着家家喂妹妹吃奶。
李桓此时已经回来,他正在厨房里忙碌。
灶台里的火都会留着,生起来并不难,很快水烧开了,食材下锅。
佛狸闻到传来的阵阵肉香,顿时就跳了起来,“家家,阿兄今天拿肉回来啦!”
鲜卑族有男子替女人坐月子,女人生产两三日之后就下地劳作的风俗。但是因为生产之后得不到好的供养,下地走几步都觉得喘气不过来。
“咦?”贺昭也觉得有些稀奇,难道今日儿子还猎到了什么猎物不成?
佛狸撒欢的跑出去,看着正在灶台间忙碌的兄长,他仰头道,“阿兄,今天有肉吃吗?”
李桓回过头一笑,“嗯,今天有肉吃哦!”
过了一会,估摸着肉已经被炖烂,李桓将里头的肉汤盛出来。给佛狸一碗之后,又盛了一碗给房里头的母亲。
佛狸好久都没有见到肉了,见着肉汤双眼发直,也顾不得烫埋头吃的欢快。
就连贺昭自己闻了这肉香都忍不住吞口水,“阿惠儿,今天是猎着什么了吗?”
“是啊,今日里运气特别好,家家趁热喝了吧。”说完,李桓就把瓷碗送到贺昭面前。
贺昭生完孩子没多久,下奶都需要她多吃点。儿子这么说,她也就接了过来。
肉汤里没放多少盐,这会有钱也买不到。放些采的野菇就算是调味了。
贺昭一口气吃了两三碗,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要是还有剩,记得给你舅母也送点。两家人过日子不扶持着不行。”贺昭舒了口气说道。
“好。”李桓应下。
等到佛狸吃完,他自己也吃饱之后。拿着一只陶罐装了些肉汤,给贺霖家送去。
贺霖今日里受了惊吓,精神便有些不好,将那几条鱼挂在那里后,便靠着墙小憩。
次奴望见李桓来,蹦蹦跳跳迎上去,望见李桓带着肉汤来的时候,顿时抱着他大腿不肯撒手。
肉汤还温着,喝着不错,就是崔氏也多喝了些。
等到贺霖醒过来,崔氏说道,“今日阿桓送了汤来,你也喝点吧?”
贺霖望见面前里的陶罐,里面还剩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里头的肉块,一股恶心用上心头。
第23章 争吵
这一回,贺霖并没有和几年前刚刚从怀朔镇出来的时候一样,她也不过是食欲不振了半天,等到第二日清晨也就恢复过来了。不管怎么样,总要比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要好吧?
贺霖这么想道。
鲜卑族的抢婚一直都有,后来拓跋部鲜卑大致将北方统一之后,实行汉化,鲜卑的很多习俗在汉化中已经被喊停了。但阴山六镇,为了保持对茹茹的高度战斗力,洛阳的汉化风是吹不到那里去的,因此鲜卑习俗保留了下来。
她头还是有些昏,作为一个女孩子,差点经历那种事情,就算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死状凄惨。她心里还是愉快不起来。
清早她顶着晨光起来,默默的在庖厨里准备朝食,鱼已经被李桓处理好了,刮去鱼鳞剖开鱼腹,鱼肚内都是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她烧好水,将准备好的配料连同剁成块的鱼一同丢进滚水里。
灶台里的火烧的很旺,不时传来火星炸开的噼啪声。
她坐在火前,手中的木枝时不时将火堆捅开一些,好让火烧的更旺。
天气回暖之后,捡拾柴火都要比以前容易了不少,她不远处就是一堆木柴。火的暖意融在面上,烘的人竟然有几分的热,贺霖低下头,将双手反过来。她的手心指腹等处都是一层老茧,不复以前的细腻白嫩,贺霖深吸一口气,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酸胀。
脸埋进双手里,泪水无声的指缝淌出。
过了一会,她吸了下鼻子,起身来舀了一瓢水将脸洗干净。
不管心里怎么难过,能活下去那还是要活下去。
至少她过得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好了。
早上用的朝食是鱼汤,次奴闻到香味欢呼一声,被崔氏一瞥,顿时赶紧收起了自己满脸欢脱的笑。
毕竟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世家,贺家不管祖上是如何的显赫,现在就不过是个平常的鲜卑人家。崔氏为世家女,但是这头教儿子,那头儿子跑出去和其他的小孩子一闹,回家里又成原样子。
“姊姊,明日还会有肉吃吗?”崔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次奴憋到将朝食用完,才来和姊姊说话。
次奴说到肉,一双眼睛都在放光。
“那也得看能不能摸到鱼。”贺霖说道。
“那我也帮姊姊和阿兄摸鱼!”次奴嚷道。
次奴渐渐到了跟着父兄后面走的年纪了,家里没有亲阿兄,他就把李桓这个从兄当做阿兄。
“你不要去,你去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贺霖伸手在弟弟头上敲了一记。
这时,外头传来了李桓的声音,“娜古,好了么?该走了。”
次奴听见李桓的声音,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门外面去。
贺霖将东西收拾好,篓子背在肩上走出去。
李桓正蹲着陪着次奴玩,他随意扯过路旁的几株野草,手指灵活上下翻动,编织出来一只草绿色的小蚱蜢。次奴伸手去捏住草蚱蜢背上多出的那一段草梗。他一动,小蚱蜢也跟着上下跳动。
“好了,阿兄和阿姊出去了,次奴可以和佛狸玩。”李桓伸手摸了摸次奴的头顶。
两人走在路上,贺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李桓也没有开口说话。
贺霖想起他前不久才杀了一个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动手杀人,这在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是在这年头,什么都有可能。
十二年了,在怀朔镇见着鲜卑人高车人匈奴人和茹茹的厮杀,迁出怀朔到了并州,她也该明白了。
“我不知道以前你还会织蚂蚱。”贺霖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
“那个啊,是以前还在怀朔镇上的时候,闲着无聊便和人学的,原本想编一个给你,但你一向对这些不喜欢。”李桓笑道。
贺霖顿时一阵卡壳,她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特意表现出小孩子的特点来,崔氏从来不是一个会宠爱孩子的母亲,而贺内干也常常有事在外。一来二去,她也不强迫自己去装出一个孩子样子。
“不过现在正好,次奴和佛狸他们也喜欢,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李桓抬头来,今日的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满眼的翠色,路旁一株不知名的紫色花朵。
“等一下。”
贺霖看着他突然停了脚步,然后走到路边在一堆花草里不知道在翻些什么,等到抬起身走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朵秀气的紫花。
“别动。”他嘴角扬起,说着手就伸到她发鬓旁边。
贺霖愣住,她眼里看着李桓嘴角浮现出的笑容,那抹笑不像是少年突然心血来潮戏弄同伴。
“好了。”李桓将方才采摘的紫花戴在她发鬓上,他离的远了些,仔细的看了看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很配你。”
贺霖有些不自在的伸手去摸发鬓,她两辈子加在一起,这还是头一回戴花,“会不会看起啦很奇怪?”说着就要把挂在发丝上的花拿出来。
结果被李桓伸手抓住手腕,他带着些许强硬的味道让她的手指从发丝上移开。
他原本抓住她的手腕,后来改为握住她的手。
眼下正是万物生发的季节,走在山路野径间,自然一股扑面花香,沁入心脾。
贺霖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太对劲,以前李桓牵着她的手,她也笑笑过去了,但是他都十二岁了,十二岁的男孩子虽然在她看来还未曾长大,但是十二岁正是青春期的入口,模模糊糊的对于□□认知也有了萌芽。
再这么下去,也不妥当了。
“阿惠儿……”她才出口,结果李桓转过头去,不看她了。
“今日应该能挖到不少荠菜吧?”他自顾自的说道,面上还带着笑容。不过手还是在握着她的手,半点也看不出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贺霖被拉着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也干脆选择了沉默。
野外果然有许多野菜,荠菜自然是有的,而且不少。贺霖穿越前老一辈有三月三荠菜煮鸡蛋的传统,她也不爱吃煮鸡蛋,觉得腻的很。现在鸡蛋都是难得的补品,还能拿着去换几匹布回来,谁家有个会下蛋的母鸡简直就是宝贝。
当然贺霖家是没有的。
贺霖想起来都有些遗憾贺内干怎么没想到去抱只母鸡回来呢。
她在草丛中蹲下,将一株株荠菜拔出丢进篓子里。
做了一会,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又有几只蜂蜜飞过来采蜜,李桓走过来将她拉开,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蜂蜜给蛰了。
两人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憩的时候,李桓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一会,突然开口道,“我娶你吧。”
贺霖原本还被太阳晒的浑身舒服,听到他这么飞来一句,无异于耳边一记响雷炸开。她呆坐在那里,瞪圆了一双眼睛,她估计自己这会脸上都是僵硬无比。
李桓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他见着贺霖瞪圆了眼睛和看鬼似的盯着自己,心底一股不满冒出来。
“有甚么不好?”他问道,“你我本来就是幼时相识,都是知根知底,有甚么不好?总比对着不熟悉的人好吧?”这话里带着少年莫名的委屈,“而且,”他打量了一下贺霖,“你也没有嫁妆。”
贺霖伸手抓住李桓,手就往他头上死命的揉。李桓的发式和普通鲜卑人也没什么不同,头发分成几股,梳成几条蜈蚣辫,十分非主流。
“你个臭小子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啊!”贺霖恨不得对着手下的少年掐脖子,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