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深井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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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成婚还用不到盖头,昏礼是晚上,新妇也都是用团扇遮面,有些胡风浓厚的地方,甚至连团扇都省了。
她想到这个就觉得前途无光,以前是不谈恋爱到头被当白菜,她这年纪水灵灵的,到头来弄不好还是被当白菜。
这感觉简直是坏到顶了。
“未曾。”贺霖摇了摇头。
“你若是真看上哪家的郎君,倒也好了,如今兵荒马乱,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甚么,若是能遇见一人……倒也……”崔氏停了声音,眼神悠远,似乎回忆起甚么,眉梢眼角都柔和起来,轻轻笑起来摇了摇头。
“罢了,和你说这些作甚……”
“家家?”贺霖轻声道。
“算了。”崔氏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过了会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她浅笑着道,“黑臀更缠你一些,日后就多花费些心思。”
“黑臀是儿弟弟,儿照顾黑臀自然是应该的。”贺霖心中叹口气应道。
她原本是想把孩子带过来,让崔氏亲自带一带,好让母子亲近点,谁知道这事情又到她头上了。
想起次奴对崔氏也不亲近,甚至还有些惧怕。倒是对她缠的很,这一个两个的……
正想着,婴孩伸手拉扯她胸前的衣襟,咿咿呀呀的叫着要吃奶。
小婴孩一个小拳头捶在她胸脯上,她疼的立即一缩。婴孩哪里来的力气?不过是她正在发育期,格外敏感,被轻轻一动便疼的很。
这怀里的小麻烦她也想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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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坐在家中,这出不去晋州,他也没办法回晋阳去,只好在晋州继续住下来,在晋州无事,他便多了个小爱好,例如看着书卷的时候,看到诗经里例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句子就楞上好半天。
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总是对这些诗经里诉说男女情爱的句子嗤之以鼻。男子应当是以大业为重,不去博取功名,不去见识这天地之大,没事儿追在小娘子身后作甚,简直是笑死人!
那会叔父听到他的抱怨还大笑,这会他这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来还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的,哪怕是夜里就寝,梦里梦见清早醒来的时候都能够傻笑半天。
他随意将手中书卷抽了稍许,望见‘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那一句,他直接就焦躁了,连书卷上这个不知名的臭小子都比自己好,还能让人等他,他去找人都要担心是不是显得自己轻浮了。
这滋味,当真难受!
“郎君……”家仆弱弱的声响从竹帘外透进来。
慕容景双眼一亮,“打听到了?”
第54章 狡猾
“如何?打听到了没有?”慕容景问道。
他前段日子忙于想着怎么会从晋州回到晋阳去;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晋州他一时半会的是别想走了;能呆多久他也不知道。时间空出一大块来;正好又遇上了那个救了他的小娘子,他总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回忆却又回忆不起来。
不过往昔如何,他也不想去仔细去回忆了;抓住眼下才要紧的。
“那位小娘子;奴打听到似乎是刺史娘子的侄女。”家仆跪伏在地上说道。
“刺史家娘子的侄女?”慕容景轻轻重复了一遍;他对晋州刺史家眷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晋州刺史的事情他倒是知道。晋州刺史原本是怀朔镇上的一个镇兵;也没听过刺史有什么富贵休妻再娶的事情,那么娘子自然也应该是从六镇来的。
慕容景想起那家的郎主,面貌一看就知道是个白种鲜卑,作风也和饱受汉风的人完全不一样,倒是也能套的上。
他想着想着,面上浮出一丝笑容。
好像这位晋州刺史也曾经是丞相麾下的里的将领,虽然后来在平定河北之后,获得的官位赏赐远远不及那些步六孤家的子侄和嫡系,不过好歹身上还有刺史一职。而那位姓贺的郎主……观其言语作风,似乎也是粗鄙之人。
可是……他家的娘子作风看上去却像是汉家士族的作风,而小娘子……思及此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屏风后打量他的那双明亮的杏眸。
那一垂首的温柔不像任何一个他看到的那些女子,带着几分被雨水洗涤过后的清醒和明净。
年少心事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如此让他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他皱眉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那得出手的理由,上门前去拜访。
听说此刻刺史已经带着长子领兵出征了,家中留下来的肯定是主母娘子和几个尚且年幼的孩子,想必贺家也是一样。这真的要上门拜访,还是要见过郎主为好,他上两回前去贺家,间的都是主母,可是次次如此,郎主又不在家,简直怪的不能再怪了,估计主母娘子也不敢轻易招待他了。
虽然他这会用心不良,但也不想被人当做居心叵测之徒。
这怎么办呢……还真的是伤透脑筋……
要不,他还是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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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亲自带着礼物前去给贺昭庆贺生辰,贺昭肚腹大了起来,神情有些恹恹的,前来给她祝贺生辰的那些客人大多是李诨手下将领的妻女,见着贺昭精神不太好,众人便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只是到贺霖的时候,贺昭倒是打起精神来和侄女说了几句话。怀孕本身就是一件辛苦事情,再加上天气也不好,难免精神不佳。
贺霖在贺昭耳畔说了几句笑话,逗得她露出些许笑容后,也不再留在那里打扰她,和一群客人告辞了。
此时外头天是阴的,并没有炎热的阳光,坐在马车内,贺霖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和那些娘子小娘子说话,当真是不太适应。或许是乍然富贵的原由,一群人衣裳穿的好了,头上的首饰也要比以前精致,甚至发髻都要讲究了许多。
可是她还是有一种坐在一群大妈里头的感觉。衣裳首饰好了,可是大家还是好像和以前一样,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嘴里说的还是家里那几头牛几只羊的事情。简直不要太违和……
场面也就比过去好上那么一星半点,至少,她还没有看见有哪位娘子拉着娘子去和贺昭唠嗑的,虽然她看着在场几个人好像也挺想这么做。这……看起来好像是进步挺大的了。
哎……
贺霖一手靠在身旁的凭几上,手撑着下巴,想着如今还有能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开心一点,她和那些小娘子也并不是走的很来。主要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基本上都已经嫁出去了,到时候说的不是夫君又担任了个什么职位,就是自己新生孩子如何。天知道看着那些个才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梳着妇人发髻,挺着肚腹,和人聊着丈夫孩子,她那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她这个快到十五岁还未曾出嫁的倒是成个异类,坐在里头少不了要被这些女孩子们拿着奇怪的眼神打量,那种看怪物一样的怜悯眼神,让她心头窝着一团火,发也发不出来,当真难受。
反正都这样了,她也不去自找难受,面上过的去就行了。谁也不必看谁的脸色。
“不必赶着归家去。”贺霖在车内说道,“时辰尚早,我出去逛逛吧。”
“唯唯。”车帘外有侍女着男装坐在那里,听到里面贺霖的话连忙应道。
这逛一逛自然不是她下车靠着自己两条腿去走,牛车在东西二市走了一圈,如今外头乱的很,城中二市里叫价最高的是米粮之类,虽然不是有价无市,但到底到底有些吃惊这些米价。
她以前在怀朔和并州的时候,基本上是以物换物,用得上铜半两的地方少之又少。对米价并不是十分清楚,如今这一看,好像有块石头压在心头上。
走了一圈好像心情更坏了。
最后马夫在城中绕了一圈后,去了城郊处。
城郊因为这几日下了几场雨,草木茂盛,绿意盈盈,看着就喜人。
贺霖从牛车上下来,她带了一个平日常常在身旁服侍的侍女在身旁,在草丛走一回散散心。
家里也不是没有种植些花草,不过到底还是比不上郊外的有生机。
“大娘子担心,野外常有野兽蛇虫之类。”身后的侍女轻声说道。
“来。”贺霖从旁边一棵树上攀折两根树枝,给侍女递了一根。“拿着这个去敲打草丛。蛇虫会受惊跑掉了。”
她看着侍女面上吃惊的神色有些小乐,她以前常常去拾柴采野菜,也攒下了不少在野外行走的经验。
她一边走,手中的树枝拍打在草丛上,北方的景物比较粗犷大气,山川树木都是如此。
“贺小娘子?”她到一个小山头上,这个上都不高矮的很,也么有什么山贼出没。站在上面看看风景倒是不错,她听到略带低沉的男声,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年站在那里。
那少年容貌出众,长眉发鬓,肌肤皎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落进了光芒,有些像猫儿。
“你是……”她想起了这个少年不就是那个在大街上差点被她砸中的人么?
不对,之前好像也见过。好似和那个在她家暂居过的人长得有些像。
“未曾想能在此处见到贺小娘子,能遇见恩人,实在是幸事一件。”慕容景并没有尾随,他一介男之自认光风霁月,不会也不屑做那等事情。只不过在家里呆着实在是太烦躁,从晋阳带来的那几卷书卷早就看得滚瓜烂熟,再看也不觉得有什么乐趣,干脆出来走走,在治安比较好的地方走一走,没成想竟然还真的遇上贺霖了。
贺霖听得慕容景那一声小娘子浑身都舒畅,按照这会的习惯,她有个无比囧的称呼:贺大娘。坑的是躲都躲不了,她就听着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娘”,即使知道此意非彼意,还是浑身雷的舒爽难当。
“儿也未曾想到,会在此地遇上郎君。”贺霖见着面前的少年长得好,举止间也很得人好感,况且看上去他也不像是来找茬的样子。
话说回来,自从那次自己被送回家之后,也不知道这位少年怎么样了。
“对了,郎君那日可曾受伤?”贺霖问道。
慕容景一愣,随后笑起来,笑容后面有种庆幸和恼怒。庆幸的是面前的这个少女没有忘记自己,恼怒的是那个人竟然还真的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知于她。
果然……
“多谢小娘子,某一切安好。”慕容景说道,“不过某那日骑的马倒是受惊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含笑,看得贺霖身后的侍女都忍不住红了面庞。
贺霖常年和李桓相对,李桓容貌妖美,即使偶尔行为举止轻浮,但也不能将那一份艳色给挡了去,久而久之,自然对男子的美色也有一份抵抗性。任凭谁身边有那么一个美人,看久了再看别的美人,除非倾国倾城,不然还真的很难惊艳到。
“啊?马受惊了?”贺霖惊道,她也混在一群游牧民族里,马受惊会有什么后果,她再清楚不过。“那……”
她回想一下,她在楼上也没听到楼下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马受惊发狂起来,都很难拉住的,骑在马上的人会被马甩下来,少说都要折条腿。
贺霖立即就去瞧慕容景的腿,站的好好的,哪里有受伤的痕迹嘛!
“郎君!”她微微拔高了声音,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噗嗤!”慕容景笑了出来,面上露出作弄人过后的小得意,“唉唉唉?你果然知道了啊?”
“郎君怎么能拿这种事情来说笑呢?”贺霖难得的对着外人露出了生气的模样。
“小娘子你真生气了?”慕容景停下来,笑容僵在脸上,“我也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啊!”贺霖面对这些少年人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种姐姐心长辈心,一时间难得转换过来了。
“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这样……我知错了。”慕容景说道,“那么我给小娘子赔罪?”
第55章 机会
贺霖听到慕容景这话;有一瞬间不知道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伸手去敲敲面前少年的头;不过她难得的生起了几分捉弄他的心思。
“哦;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打算如何赔罪?”贺霖故意问道,她话是这么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怎么看都不是个生气样子。
慕容景面上也荡起一丝笑意;“某今日也没有带上甚么可以让小娘子看得上眼的物什。”
贺霖闻言;瞟了一眼他腰上蹀躞带下垂挂的火石匕首等物,她刚刚想起来这个少年是姓慕容;慕容是北燕后裔,如今北燕早已不在;但看这位少年衣着打扮;她也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说没有她能看得上眼的的东西,实在是太……抬高她了,他本身可不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么?
“那怎么办呢?”她问道,罕见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是呀,该怎么办?”慕容景原先还带有几分紧张,见着面前的这个少女平易近人俏皮的很,看着也不是很在乎礼法的样子。
那就好,他见过十分讲究礼法的士族少女,往往说话的时候只见着一柄团扇严严实实挡着脸,再要不然就躲到竹帘后面去,话也说不到三句。按照那些礼法,他这个外男是不宜和那些女子多说话的,到了后来他也懒得去说什么话了,直接和郎君们混在一起,逍遥自在的很。
对着贺霖,他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样,要不某给小娘子说说外面的事情?”慕容景说道。北朝对女子管束十分不严,甚至可以说是松散,但饶是如此,女子出行也比不得男子自由。
“上回郎君和我说过洛阳的事情了。”贺霖一听有些不太乐意,要是说洛阳的事,她是听慕容景和李桓说过两次了,“若是再说那些大秦人,我可是知道了。”
李桓曾经送过她一枚金币,贺内干也陆陆续续的往家里送来了一些从大秦那边的舶来品,渐渐的她也搞清楚,这会说的大秦应该是拜占庭那边的。那些东西一开始看着让她有些时空错乱感,虽然知道有丝绸之路,从西汉开始东西方就有贸易往来。不过这个书上看到的和亲眼看到的不一样嘛,虽然她挺喜欢那些大秦来的蔷薇水,在玻璃器装着挺好看的。
“那么这回不说洛阳。”慕容景也不急,他看到面前的少女眨了眨眼。
“郎君还曾游历过其他地方?”去过洛阳倒还好说,毕竟是一国之都,在战乱之前的洛阳是相当繁华的,可是这其他地方……
“某是叔父抚养的,幼时曾跟随叔父游历过几个地方。”慕容景说道。
“那么南边呢?”贺霖问道,“我听说南边的人都和我们不一样。衣着宽大,喜好饮茶食鱼。”
“南朝某倒是未曾去过,就是想去也不是一件易事,”慕容景笑道,“而且在南边,我们这种……”他指了指自己笑笑,“也不好呆下去。”
贺霖瞬间就懂了,南边对异族人好似也不是太友好,面前少年看不出多少异族的影子,奈何那双琥珀一样的双眼已经标示了他的血统。
好死不死,在南朝鲜卑人代表的是骑奴,贺霖听说过南朝的士族最爱买来白肤黄发的鲜卑人做骑奴。溜出去感觉自己特有面子。
就是那位有过燕地鲜卑血统的晋明帝,也因为黄发的长相被王敦轻蔑为‘黄头奴’。两边互相谁也看不上谁。
“这样啊……”她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失望。
“南方多水泽,故而以鱼蟹为食,不过瘴气颇重,地处卑湿。”慕容景说着摇摇头。
“说着倒是想去看看了,”贺霖说道,“蟹……我到如今还未曾用过这食材呢。”长到这么大一开始啃得是烤的和干柴一样的烤肉,喝的是腥膻的马奶,到了现在算是稍微解脱了点,但稻米也吃不上,继续吃面食。贺霖倒是很想念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红澄澄的醉蟹,大闸蟹配上醋和姜葱蒜之类简直不要太美。
“听说其味甚鲜。”慕容景想了会说道,突然他眉开眼笑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关于这蟹,曾经有士族还出过笑话。”
贺霖一听来了精神,其实说来是初到北方的士人分不清南方的水产,见着长得像螃蟹的就以为是螃蟹吃下肚子,然后上吐下泻被折腾掉半条命。
这段往事是百年前的了,那会晋室才从北方迁到建康。南北生活习惯不一样,难免会闹出许多哭笑不得的事情来,还有南方士人饮用北方酸酪去掉半条命的。
“建康……”听着慕容景的话,贺霖想了一会,“建康来的人是不是和我们都不太一样?”贺内干曾经给她来自南朝的服饰,真心的飘逸宽大,两袖灌风如同飞仙。
“那个啊……”慕容景听了面露鄙夷之情,“就那样子罢了,听说建康里的士族多得是食用五石散,涂脂抹粉作妇人姿态,一个个的只晓得喝酒写字,做出一番的风流来。不知道还有几人能够提刀上马,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拿来何用。”
“他们还好玄谈,满嘴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甚么。说了些老庄道家,好像他们统统就能白日飞升了。”
慕容景是真心看不上南朝的那些个作风,南朝良将固然有,不过那些士族他是看不上了。
“曾经有南朝士人得罪过你么?”贺霖问道。瞧这少年说起那些士族的习惯时候,那一脸的讥讽,说起来好像面前这位也是饱受汉化的鲜卑人吧,怎么还会看不上这些风流行径?
慕容景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未曾。”只是看不惯那些走路还喘三喘的南朝士族罢了。
“南朝建康昳丽多情,佛风昌盛,多建有佛寺。”慕容景赶紧挑了个话题说道。
“郎君未曾去过建康,如何得知?”
“叔父有一好友,曾经在建康游历,我就是在他那里得知的。”慕容景看着少女白里透红的面颊,没来由的一阵觉得喉咙发紧。
“真好。”贺霖还是有些羡慕。她那一圈子基本上是大家都从一个旮旯里出来的,至于增长见闻……每次贺内干打仗回来给家里拖得那些个战利品算不算?
“要是小娘子愿意听,某还可以说。”慕容景说道,他这样也不算是孟浪轻浮,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只是说话,而且对方还带有奴婢,光风霁月的很。
“真的吗?”贺霖笑问。
“小娘子曾救了某的性命,这点见闻算的了甚么呢?”慕容景笑道,“某还担心小娘子会嫌弃某聒噪。”
“哪里会。”贺霖看着慕容景皎然的容貌也笑了起来,有个人能顾陪着她说话,聊聊天,哪怕是乱侃,她都觉得挺开心的。
“听说齐地靠海,郎君知道那里的事情吗?”贺霖问道。
“齐地靠海,多产盐,是个富庶之地。其人性情善群斗……”慕容景细细给她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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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一战并没有打多久,李诨和步六孤肇两人算是熟人,就在步六孤肇一心要攻打洛阳的时候,还曾邀李诨一同去,李诨不愿意去淌浑水,这回夺回晋阳,李诨又出力了。